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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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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穿好鞋子,她准备出去洗个冷水脸,却意外发现对面的脐橙种植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
李绮橙洗漱好后,去给猪喂了食,吃完早饭就带着勺子跑去那片脐橙种植基地。
到了那边,才知道有个明星来这里了。她初初还有些诧异,可看见赵钱城在人堆中有说有笑,就大概明白现状了——那次说好的端午活动宣传,原来就是这个。
来的是个挺有名的女星,李绮橙看过她演的电视剧。女星好像姓刘,长得清纯可人,穿着一件鹅黄色连衣裙,笔直而优雅地站在人群中,被保镖护着。一旁的人则在拍照。
李绮橙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一时间又想起还没打扫猪舍,正准备回去,余光却瞟见了人群中的席晔。
他没走?
巧的是,他也将视线投过来,正好和她撞见。本来一本正经和旁人说着话的男人神情突然就柔了。
李绮橙无意间就走了神,赶紧移开视线。
这时,老赵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席总和刘小姐亲临我们曹家村,是曹家村所有人的荣幸!在此,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的到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李绮橙很清楚,席晔是这些人眼中的财神爷,如果不小心供着,哪天翻脸不认人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撇撇嘴,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发现勺子不见了。李绮橙转眼一看,那条黄狗竟然跑到席晔身边去,还趴在他脚边,真是跟“狗奴才”没啥区别。
它昨晚不是还凶神恶煞的么?也学会趋炎附势了。现在,连狗都会看人脸色行事。李绮橙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先回去。
可还没迈开步子,就听见那刘姓女星娇滴滴的声音:“席总,你好。”
李绮橙停下脚步,装作系鞋带,侧耳细听。
只听见席晔语气疏离又不失礼节的声音:“刘小姐,我女朋友要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见我的花花新闻,是不会让我好过的。要知道,我昨晚把她惹生气了,她连被子都没分给我。”
刘莹当场就尴尬地笑了。周围的记者也不约而同地发出笑声。人人都道席晔为人冷淡,不近人情,想不到也是和普通男人一样,家里有只母老虎。
趁着那群人还在恭维席晔的空隙,李绮橙一个人心情复杂回到了养猪场。
马方乾正在打扫猪舍,见她回来了,问:“吃早饭了么?”
李绮橙点头。没多久她走进栏舍,又去看母猪。母猪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今天精神倒是好些了,挤在角落里哼唧。
“我过几天就去看看猪苗,咱们这排污系统还得琢磨琢磨。这猪粪,我听别人说,可以拿去放进鱼塘,也可以做沼气池,你觉得怎么样?”马方乾问。
李绮橙表示赞同。这养猪场规模一旦办大,那卫生就是一个大问题。虽然这乡下环境好,可也不能乱来。她想了想,可以把部分猪粪拿去对面的果园里,曹家村附近的鱼塘少,可能行不通,实在不行,等规模一大,就变废为宝做沼气池。
“还得用种猪给配种。”马方乾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说到“种猪”,也不知怎么回事,李绮橙脑海里就浮现出席晔那张脸。她想着就觉得好笑,最后竟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正打扫着猪舍,可没多久,那边的猪圈里就传来一阵躁动的哼唧声。
李绮橙放下水管,转头看去。
哎呀,这猪怎么开始打起架来了!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猪打架。
马方乾也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圈里有十来头母猪,两只母猪合力咬着另外一只的耳朵,拼命撕扯,猪叫声尖利又刺耳。
李绮橙跟了过去。马方乾要进去,她及时拦住他。这猪,发起火来,连人也咬。她前些天就看见过一个猪咬死小孩儿的新闻。
“兴许是饿了呢。”
☆、第32章 借酒装疯
马方乾站在外面,见那几头猪打得越来越激烈,疑惑道:“这不对劲啊。”
她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个现象。大概是生活环境不舒适;或者室内氨浓度过高,猪心情太差引起的。李绮橙想了想;这猪大概和人是一样的,环境稍微有一点不尽它意,就容易发脾气。
现在只能转移它们的注意力。
她把水管拿到猪圈旁,浇到那猪身上,试图将它们分开;可水下去后;那猪却丝毫没有停下撕咬的意思;反而更加逞凶;中间被欺负的那头母猪的耳朵都得让另外两只给扯下来。马方乾虽说在农村长大;可这从小和牛羊一块儿长大;猪圈倒是没进过几回。他也拿这个没辙;站在一旁干着急。
“你们给放放音乐;舒缓舒缓猪的心情。”就在两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从侧面传过来。
李绮橙还没来得及关掉水;听到这声音就转过去,那射出去几米远的水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来人身上。
“李,绮,橙。”
偏偏那水射得还不是地方,正中两腿间的重要部位。席晔那昂贵的手工西裤给浸湿一片,尤其是微鼓的地方。他只觉下*身一凉,随即脸色铁青地抬头。
李绮橙跑去将水关掉,心情舒畅又得意,好似报复了最痛恨的小人那般畅快。
那群记者和刘莹没敢进来。这里猪味儿大,有的人还掩着口鼻,连连叫苦,搞不懂这个老总竟然偏好这口。
“席老总来我们这寒酸的猪舍,干啥呢?”马方乾口气不善地问。
猪圈里的母猪已经安静下来,反而个个都往外面拱,有两只还将小蹄子搭到栏上来,齐齐往席晔那边看去。
马方乾见了,对他明嘲暗讽的:“老总长得可真是俊,连我这猪舍里的母猪都抢着来看你。”
“你一个糙爷们儿,也学女人阴阳怪气的说话,脑子被猪拱了么?”席晔挑衅地看着他,“我长得俊,那是我的优势,李绮橙就喜欢我长得俊。”
李绮橙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觉得好笑又好气,她往那猪圈看了眼,母猪果然安静下来。想起刚才马方乾说的话,她往席晔的脸看去:这张脸,真的俊得让母猪都心动了么?
不过招桃花是真的。外面那个声音嗲嗲的女星就是朵烂桃花。
她一声不吭地拿了玉米棒子去喂猪。席晔没和马方乾再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中午来‘橙区’的农家乐吃饭。”
李绮橙边喂猪边摇头。这么多记者,他要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做下流动作,那第二天头条头版可不就成了她?她才不稀罕。
“赵叔邀请的,全村的人都去,你赖在这猪圈,看母猪打架?”他嘲笑她。
李绮橙一听,转头就把玉米棒子扔到他身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又瞪了他一眼,连眉梢都是娇俏的气。
这在外人眼里,就是活生生的打情骂俏。马方乾脸色一黯,暗自叹息。
有记者在场,席晔没敢放肆。他把玉米棒子捡起来扔进猪圈后,又问她:“你这里有吹风机么?我吹下裤子。”
李绮橙往他裤裆的地方瞧了一眼,果然湿了一大片。
她脱掉手套,示意他跟着她来。
席晔屁颠屁颠地就跟去了。
外面那批记者还等着,席晔就先让赵钱城招呼他们去农家乐先坐着:
“今天我请客,大家尽兴!”
老赵莫过于最高兴的那个人。这头肥羊被他逮住了,以后那钱可就如流水般哗哗往他兜里倒了。他把记者领到“橙区”后,让人开始准备饭菜。
李绮橙回屋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吹风机递给席晔。他的表情有些嫌弃:“这个破玩意儿,不会把我裤子给烧了么?”
她收回吹风机——爱用不用!
“给我吧。”他虽然嫌弃,却还是插上电源,试了下。风力虽然不足,热度也不够,但好歹能用。
李绮橙在屋内站着,泡了杯沱茶,准备喝喝解渴,哪知一转身,就看见他把裤子脱了,长腿搭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用着吹风。她一恼,赶紧放下茶杯,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将窗帘拉得死死的。
她指着他的鼻子,指责他把裤子脱了这个行为。
席晔淡淡抬眸:“要我用吹风机对着裤裆?如果你想见到那天在医院见到的,我很乐意。”
李绮橙无话可说了。她背对着他,喝了口茶,然后从窗户探了探,发现外面没人后,将门稍稍打开,自己侧身出去了。
若是和他呆在一个屋内,她寿命都要减少五年。
***
中午的时候,赵钱城的农家乐办得热热闹闹。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就连那镇长都闻风而来。李绮橙坐在一边喝茉莉花茶,看着那秃顶又面善的镇长领着一帮人走进农家乐。
李婶儿在一边嗑瓜子:“你说这么个有钱人,哪里不去,偏偏来我们这个破山村。”
“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山窝里的金凤凰’。”长舌妇曹桂芳打趣,“那席总呀,肯定是大都市呆厌了,想来我们这清净地儿散散心。那鲍鱼吃多了还不得想口青菜?荤素搭配么。”
她抓了一把花生搁在兜里,又说:“上次吃那百岁酒,我还和他坐同一桌,那长相,简直就不是人长的。”
李绮橙想,的确不是人长的。人才不会生得他那样无赖。
“那是天上的神仙啊。”
“……”李绮橙往曹桂芳的方向看了看,心想,什么眼神儿啊这是。
曹桂芳察觉到她的视线,笑了下:“橙子,今天孩子上学了吧?”
李绮橙点头。
“我刚才听人说,席总去了你那养猪场。我跟你说,这是个好机会,赶紧和他攀攀关系,说不定人家还能给你助推一把。你想啊,那养猪场办好了,以后大把大把的钱就来了。”曹桂芳很正经地告诉她。
她哑然,敷衍地笑了下。
中午,农家乐足足摆了二十来桌饭菜。“橙区”哪里有这么热闹过的时候,还招来了不少刘莹的粉丝。
席晔被镇长、村长包围着,一个劲儿让人劝着灌酒。这桌的李绮橙见了,腹诽着,喝死他算了。还和自己抱怨应酬多,胃不好,却在这里逮了个现行。她一阵气闷,可事后想想自己也管得太宽了,于是只得将气咽下去。
一个下午,她精神都有些恍惚。
昨晚席晔那番话她是听见的。她不知道那话掺了多少真假,只觉得,她和他有一个七年的坎儿,两人当初发生关系也是不情不愿。双方都是受害者,虽然有了一个孩子,但感情基础根本不牢固。再者,席晔是住在那金窝窝里头的少爷,她只能算得上路边的一朵小野花,这种豪门少爷和乡下丫头的故事,哪里会有好下场呢?
她现在是存了心思要把养猪场搞好,现在也开了一个好头,虽说不能立马见成效,但总算是有了个盼头。以前在平安巷,她过得混沌又迷惘,可现在,回到曹家村后,她正在一点点摆脱那种碌碌无为的生活。
她是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了。
李绮橙吃完饭,没呆多久就离开农家乐了。
下午难得有偷懒的时间,她便跑到一处清闲的地方,一个人坐着望天。她把本子拿出来,在上面写着: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想了想,在上面画了一个小人,然后在小人的肚子上写上“席建仁”三个字,拿了随身携带的圆珠笔在上面戳戳戳。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李绮橙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正姿态闲适地躺着,一股带着酒味儿的风就钻进鼻子里。
她惊似的坐起身来,见到席晔步伐漂浮地从草垛后面走上前来。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媳妇儿,你在这里……”他面色红润,跟染了胭脂一样。
李绮橙皱眉,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席晔走过去,见到地上有个敞开的小本子,弯腰拾起来,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上面的字:“‘席建仁’是谁?你还认识另外姓席的男人,嗯?”
他把那页纸撕下来揉成团,扔到一旁,又要走近她。
李绮橙撒腿就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他去追她,脚下被石头一磕,生生摔在草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和草屑。席晔摔倒后,就没再起来。
她跑下山坡,又不放心,倒回去看了看。男人已经醉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她气得牙痒痒,这个男人,早就吃过喝醉酒的教训,还不小心点!
席晔抓了一把草,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她:“好媳妇儿,过来扶我一把,我头晕……”
她走过去,伸出脚踢了踢他的大腿。
“媳妇儿,你过来扶扶我,我被灌醉了。”他朝她笑笑,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李绮橙根本不敢靠近他。她中了这么多次圈套,现在已经是谈虎色变了。
“你昨晚……没分被子给我,现在还不来扶我……”他将脸贴在草地上,“委屈”地控诉,“我又不是狼,不会吃了你。你是不是,要和那姓马的男人私奔了?”
李绮橙坐下来,见他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自个儿在那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也就没那么多防备。
他一个大男人,被灌醉,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委屈。
突然,她坏心一起,脱了鞋,将脚搁在他结实的背上,踩了两下。
他没什么反应,跟死尸没区别。李绮橙趁机又踩了两下,可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给抓住脚踝。他单手撑在草地上,坐起身,跟个没事人一样:“媳妇儿,你踩我,我不生气。你愿意怎么踩就怎么踩,你高兴就好。”
她想收回脚,却被他牢牢拽住。他顺着她的小腿,一路跪着朝她扑过去,两三下就把她抱在怀里。
“你喜欢踩,踩我脸都行。乖乖,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得让我先亲一口。”
李绮橙后知后觉,这个男人可真是喝醉了!
他平日里虽然流里流气的,可从来没说过肉麻的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席晔就把唇凑了上去。李绮橙只觉得一股熏人的酒味儿迎面扑来。他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通,又去抓她的胸。
“我最喜欢你的胸,以前……你还有一个胸罩在我那里。”说完,他“嘿嘿”地猥笑了两声。
李绮橙推挤着他的靠近,心里又冒起一股火。可这男人脸皮厚,喝醉了更是了不得,蹬鼻子上脸,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上去。
她躲开,他的唇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
“你不让我亲,我就不让你踩。”
谁稀罕踩你?李绮橙大力推开他。
☆、第33章 土霸的报复
他被她这么一推;又趴在地上。
“媳妇儿……”
李绮橙坐到一旁去,把本子收捡好。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根本没人路过。大部分人还在农家乐那边打牌喝茶。
席晔已经醉成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啃草。李绮橙歪过头看见了,起身去扶他。他一把将她的脚踝拽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李绮橙;我的手机……”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他翻了个身,开始寻找手机。
李绮橙最后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找到了手机。打开后;却发现要密码。
她拍拍他的脸;将屏幕凑到他跟前。
席晔眼睛微眯;看了半天才说:“你的生日……”
李绮橙手上的动作明显一滞;愣了会儿才将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手机成功打开后;她发现壁纸竟然是她睡着时候的照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拍的?
她顾不得想东想西,迅速翻出通讯录,无意间却又瞧见了备注为“媳妇儿”的号码。
李绮橙不知该作何反应;回过神来时;已经将他给她的备注改为了正常的名字。她稳住心思,找到老许的电话号码,发了个短信过去。
正好老许在公路上候着,收到短信后立刻就赶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李绮橙将手机放进他的上衣口袋。他仰躺着,呼吸很沉,嘴里还念着她的名字。她嘴角蹲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等待老许的到来。
十分钟后,老许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先生怎么醉得这么厉害?”他走近,有些诧异。
李绮橙示意老许将他扶回去,自己则打算回养猪场。老许叫住她:“夫人不和先生一起回去?”
她摇头。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老许忽然叹了口气。
他没等李绮橙做出反应,就自顾自地开口了:“先生这些天,每天都忙到很晚,前几天还去国外出差,他能空出的时间很少。昨晚他半夜自己开车过来,我原本想说送他,可他却不肯,让我好好休息,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你别看先生平日里对人冷淡,其实他内心很会为人着想。老许我是个糙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我觉得先生对夫人,是真的很用心。”
老许说完这番话,就抬头看李绮橙的反应。可这姑娘只是往席晔的方向看了眼,就拔腿往山坡下面跑去了,连头都没回。
待她走后,老许惋惜地摇了摇头,准备去扶席晔,却发现他已经坐起来。
“先生?”他有些诧异。
席晔撑起身,神情淡淡:“回去吧。”
临走前,他往养猪场的地方瞥去,抿了抿唇,一路上都脚步虚浮,撞撞跌跌地往公路的方向走。老许看出了他的失望,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回到车内后,席晔瘫倒在后座上。老许:“先生,要喝点水么?”
“不用,谢谢。”
老许沉默地发动车子。
天气已经逐渐暖起来,褪去了厚厚的冬衣,李绮橙跑起来十分轻快。她穿过那片早已凋谢的油菜花田,护着手里的茶杯,耳边扇过“呼呼”的暖风。
跑到公路旁时,她气喘吁吁地停下,却发现那辆车子早已开到前面的转角处。
老许刚开出去没多久,下意识地往后视镜看了眼。见到在路边的李绮橙后,他赶紧踩下了刹车。
“先生,先生……”
席晔懒懒地睁开眼:“嗯?”
“夫人在后面。”
席晔艰难地坐起身,打开车窗,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往这边跑来。那一刻,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这边,李绮橙总算是赶上了。她刚才想起那个很有效的解酒茶时,忘了和老许打声招呼就去别人家里借茶。她也没料到老许一个人这么快就把一米八几大个头的男人给扶上了公路。
解酒茶是这边乡下人家家户户都有的。以前,男人劳作过后,就会喝点酒助兴,妻子就会给他备点解酒茶,以便明天继续劳作。这个习俗一直传到现在。
老许很自觉地下了车,跑到一旁的竹林里抽烟,给家里的老婆孩子打电话。
李绮橙跑到车边,气息好半天才匀过来。
她将茶杯递给他,告诉他,这个解酒茶很有效。
席晔没说话,只是将车门打开。
“李绮橙,我有话和你说。你上来。”他揉着鼻梁,轻声告诉她。
李绮橙见他神智没有刚才那般糊涂,便拿着茶杯上了车。她刚想让他喝茶解酒,可还没打开盖子,就被他擒住了腰。
他将她紧紧抱住,头埋进她的发间。那上面有田野和青草的味道。
“我回去了。你晚上把狗拴好,窗户关紧。这几天我要去外省一趟,西瓜有他二叔照顾着,记得每天给他发短信。”
李绮橙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他从她手上拿过那杯茶,适时放开她。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回去吧。”
……
那辆黑色车子越开越远,李绮橙在那片竹林下面站了几分钟,等到彻底看不到车身后,才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老许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席晔的表情。
他已经比之前清醒许多,只是也看不出有多开心,反而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刚才,两口子是吵架还是和好了?老许也想不通。
***
街角的复古咖啡厅。
邢毅从包里将那几张照片和一份报纸拿出来,推到对面去,“这还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们追踪那个团伙整整有半年,涉及的失踪妇女和婴儿一共有108名,她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我们解救的最后一个。”
那些照片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女人。她的脸上被打了码,身材臃肿到能滴出油来。
席晔双手微颤,一张一张地看。
女人怯怯地将头埋进膝盖,蹲坐在肮脏而阴湿的柴房,地上有着几堆排泄物。那间狭小的柴房地上,摆着一个瓷碗,里面还有些剩菜剩饭。女人被铁链拴着,落魄得像一条狗。
还有一张,是女人怀里抱着婴儿的照片。
婴儿安详地躺在母亲怀里,吮着手指。
“孩子当时被救出来的时候,很健康。母亲没了奶水。如果我们去晚了一步,恐怕她很可能就被……”邢毅语气沉重,“当时也可能是因为她人生得比较胖,所以才没有被卖。那群人贩子在贩卖过婴儿后,一般都会将妇女给卖到偏远的乡村去。卖不出去的,很大一部分都难逃一死。”
很久之后,席晔将照片放下。
“那些人,抓到了么?”
邢毅摇头:“其中有两个头目,到现在都还没音讯。”
席晔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将报纸和照片放进公文包里。邢毅见他起身要离开了,随口问了句:“那个监控录像,你怎么看?”
席晔戴上墨镜,那双隐藏在下面的厉眸有些湿润。
他并没多说,付完帐后,便转身离开。
邢毅喝了口咖啡,无意间往前面看去。
他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自认和席晔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他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刻。
当天下午,席晔便带了几个人飞去s省。下了飞机后,司机早已候着,几人并未做过多停留,就按照那个详细的地址,将车往东南方向的小山村开去。
从机场到那个偏远的小山村,足足花了十个小时。此时正值凌晨,席晔坐在后座上,盯着手机壁纸看,试图将那个身材臃肿的胖女人和如今这个瘦得跟豆芽儿一样的李绮橙重合起来。
可他怎么都无法将这两者合到一起。
晚上的公路并不好走。这里道路崎岖狭窄,又是盘山公路,车子很容易就坠崖。
司机专注心思,一点都怠慢不得。倒是席晔,一副淡然的表情,并没有过多地担心。他只是告诉司机:“小心点开,别太紧张了。”
司机擦了擦冷汗,“是……先生,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我尽量开慢点。”
“不用了。”席晔看着窗外,启唇道。
到达那个位于绵延大山山脚下的小村庄时,已是早上五点半。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一声洪亮的鸡叫声划破乡村的宁静,接着,有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升起了炊烟。
天色还未亮,冯翠刚起床,准备烧饭。她穿好衣服,走到屋檐下,见那棵枣树在晨风中摇曳了两下,未着外衣的身子打了个冷颤。
“怪天气。”她低声抱怨了两句,抱着膀子去柴房里搬柴。
几分钟后,村口那条凶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冯翠往柴房外探了探头,见有人打着手电往这边过来,刚想问是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从那道手电光里走出来。
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字排开,中间那个最高大的男人,脸色沉沉,气场煞人。
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柴屋,张口问道:“你们是谁?”
席晔走上前去,借着手电光,终于看清那间柴房。
他站在离冯翠不到五米的地方,冷笑一声,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闭上你的狗嘴。”
冯翠当即便被他的眼神给吓得噤了声。
还在熟睡中的王钊被外面一阵尖利的女人叫声给吓醒,迷迷糊糊地穿了裤子就从床上滚下来,一路从院子里跑到柴房这边,见自家老婆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架着,动弹不得。
他没搞清楚情况,抄了袖子就要冲上去:“你们干啥?放开我婆娘!”
另外两个保镖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制伏。王钊被按在地上,吃了满嘴的脏泥,“你们是谁,这是违法的!”
“违法?”席晔站在那间柴房里,转过身,语带讥讽,“你也知道什么叫‘违法’?”
他缓步走出来,吩咐旁边的保镖:“白天找几个人来,把这间柴屋给我拆了。”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冯翠大哭,听到他要拆她家的房子,更是不得了,“你们凭啥拆我们的房子!”
很久之后,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席晔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顿:“六年前,你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妇女和一个婴儿。我要你,事无巨细地将你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告诉我。”
他话锋一转,指向架着她的那两个保镖,“否则,我就让他们把你埋了。”
“埋了”这两个字,他说得风轻云淡。
冯翠被吓得哆哆嗦嗦,见自家丈夫被人摁在地上,也是一副窝囊相,只好断断续续地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她说得很慢,也没敢撒谎。因为那个男人告诉她,一旦撒谎,她还是死路一条。
“我让她给天宝喂奶,就上去扒了她的衣服……”冯翠缩了缩脖子,“她很胖,吃得却不多。有次,我看见我男人在柴房外面偷窥她,以为她在勾引我男人,就上去打了她几个耳光。”
听到这里,席晔厉眸愈发便深,他转身大步朝王钊的方向走去,踩住他的手指,沉声问:“你欺负那个女人没有?”
王钊如鸭子般惨厉地叫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了她几眼,真的没有。”
席晔听完这句话,移开脚。
“把这个女人衣服扒了捆在树上。”他转身对身边的保镖吩咐,“扒之前先打她十个耳光。”
“至于这个男人……把他用狗链子拴在柴房,拴一个月。这一个月,你们就守在这里,给我好好看着这两个人。另外,干得好,工资翻十倍。”
冯翠和王钊一听,哭天抢地,如丧考妣。
席晔走到那个女人面前,目不斜视:“另外,他不叫‘天宝’,他叫李雨泽,你给我听好了。”
☆、第34章 心动时刻
那妇人听到这话,当场怔愣。几秒后,她安静下来,眼神如死水。
她没想到;几年前作的孽;报应竟然真的来了。
“给我先打十个耳光。”席晔转身,朝村口走去;留下这样一句话,“但凡你们夫妻有点人性,我今天也不会这么做。”
妇人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宁静的小山村。关于六年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也随着那间柴屋的倾倒,无人再去提及。
后来,席晔按照邢毅给的线索,找到了当年犯罪团伙中的一个成员。这人名叫赵德;一个月前出狱。
找到赵德的时候;他正在一间茶馆里搓麻将。
那是个不大的小镇;一条街来回走五分钟就到头;甚至没有个像样的车站。
司机将车开到小镇时,扬起一片灰尘。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蹲坐在车站旁的一颗大树下;见到席晔下来;赶紧拿了破碗走过去。
保镖要去拦住乞丐,席晔制止:“给老人点钱。”那老乞丐热泪盈眶地向席晔作了几个揖。
拥挤燥热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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