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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上瘾:劫个相公太傲娇-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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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到后阁,兰知绘将苏小姐的事说了一遍,沁香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事事关重大,苏家父母进京之前,万万不可走漏一丝风声,明白吗?”兰知绘郑重交代道。

  沁香忙点头,“是,奴婢省的!”

  说完又愤愤道,“奴婢早就看那个纪府少夫人有问题,原来是假的!假扮少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兰知绘交代苏小姐道,“你信中先不要提山匪抢劫之事,只说有急事,要你父母尽快来盛京城,来了之后,我会派人将他们接到羽衣坊,这段时间,你也先住在这里!”

  “是,我马上就写信。小姐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苏小姐感激的要跪下去。

  兰知绘忙将她搀扶住,笑道,“你若真是苏月玖,可是纪府的少夫人,我怎么受得起你如此大礼?你安心住着就是,其他一切自有我来为你安排!”

  “是!”

  沁香已经准备好了笔墨,按兰知绘说的写完,交给她。

  兰知绘又看了一遍,才将信封仔细封好,找了人花了双倍的银子,尽快送往阜阳。

  知道了这件事后,兰知绘坐立不安,恨不得明日苏家父母便能到盛京城中。

  突然想起一人,兰知绘立刻带着沁香去纪府。

  只有苏家父母还不稳妥,她还要一个人到时候将苏月玖、不,假的苏月玖赶出纪家!

  纪府中纪余弦和苏九都不在,于老跟着纪余弦出了门,府中别的管事将兰知绘迎进去,带着往后院走。

  兰知绘端庄笑道,“不必麻烦了,我听说二夫人病了,所以特来看望一下二夫人。”

  管事微一犹豫,为难道,“长公子交代,没有他的吩咐旁人是不许进景岚苑的!”

  “之前二夫人对我百般照顾,如今二夫人病了,我若不去探望,实在是失礼,劳烦通融一下,我进去看一眼便出来,拜托您了!”兰知绘柔声的笑。

  那管事被说动,点头道,“好,那姑娘快去快回!”

  吩咐下人将景岚苑的门打开,兰知绘带着沁香进了院子。

  鸢儿见到兰知绘突然来访,心中有些惊讶,笑着迎上去,“奴婢见过兰姑娘!”

  “鸢儿不必多礼,二夫人可好些了吗?”兰知绘关切的问道。

  “劳姑娘惦记,已经好多了!”

  鸢儿带着兰知绘进了暖阁,二夫人正躺在美人靠上休息,面容大不如从前滋润,眼底隐隐带着青黑之色,精神也不见了之前的淡定雍容。

  “二夫人,知绘姑娘来看您了!”鸢儿低声道。

  二夫人猛然睁眼,意外的看着兰知绘,笑道,“知绘姑娘!”

  兰知绘盈盈福身,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让沁香将带来的人参等补品交给鸢儿,

  “听说二夫人染了病痛,知绘心中焦急,特来看望!”

  二夫人着实有些感动,自己如今在纪府失势,连纪府的下人对自己都开始慢待,兰知绘竟然还惦记她,言语一如从前恭敬,实在让她意外。

  况且,之前她们也算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

  二夫人心思一转,又觉得兰知绘来看自己,大概也是有些同病相怜之意,毕竟在纪家,兰知绘的地位也已经大大不如从前。

  “劳知绘姑娘百忙之中还惦记着,雪中送炭,让我真是感动!”二夫人靠在软枕上,身上盖着一个薄毯

  ,勉强笑道。

  兰知绘看着二夫人的神色,垂眸叹道,“知绘多日不曾来府中,不知发生了何事,余弦他要这般对待二夫人。但毕竟二夫人是长辈,这样实在是过分了些,待我见到余弦,定会劝解一番的!”

  此时鸢儿奉了茶上来,二夫人端着茶冷笑,“如今余弦被美色所惑,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解,连姑娘不是也受了排挤!”

  兰知绘脸色一暗,问道,“二夫人说的可是少夫人?”

  二夫人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兰知绘在椅子上坐的端正,抬袖抿了一口茶,淡声道,“这少夫人实在是厉害,不仅会武功,还会驭人之术,余弦对她言听计从,恐怕以后整个纪府都要少夫人做主了!”

  “武功?”二夫人冷笑一声,忍不住脱口道,“做山匪的,当然会武功!”

  兰知绘一惊,眉目转动,问道,“山匪?二夫人什么意思?”

  二夫人自知说错了话,忙讪讪笑道,“没什么!”

  兰知绘靠近二夫人一些,低声问道,“二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二夫人见兰知绘话中有话,疑惑的看着她,“知绘姑娘又知道了什么?”

  兰知绘想了想,正色道,“知绘今日来,的确有事想和二夫人商量!”

  “你说!”二夫人见兰知绘说的郑重,微微坐直了身子。

  “不瞒二夫人,知绘今日在街上救了一人,你猜是谁?”兰知绘故作神秘的问道。

  “是谁?”二夫人迫不及待的追问。

  “苏月玖!”兰知绘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随即道,“却不是咱们纪府中的少夫人!”

  二夫人一怔,“你这是何意?”

  兰知绘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见鸢儿去门口守着,才继续低声道,“她说她一年前带着嫁妆从阜阳来盛京和纪府成亲,在玉壶山下遇到了山匪,被洗劫一空,下人全部被杀死,她也受了重伤,被山中农夫所救,如今伤口方愈。因那农夫想要她报恩嫁给他,女子才逃了出来,恰好被我遇到!”

  二夫人震惊的瞪大了眼,面上却渐渐露出恍然之色,缓缓点头道,“这就对了!”

  “难道二夫人之前就已经知晓?”兰知绘挑眉问道。

  二夫人摇了摇头,沉色道,“我之前只知道少夫人身边的人是山匪,却有疑惑她如何从苏家小姐入了土匪帮,如今方知,她原来就是山匪,定是她带着人杀了苏家人,然后假扮成苏家人进京成亲,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骗到纪府来了!”

  兰知绘故做惊讶道,“那我救的那女子说的话定然是真的了?我本以为她胡说八道,但又不能假装不知道,才来同二夫人商量,果真!”

  二夫人连连点头,神色有些激动,“那个苏月玖呢?”

  “二夫人别急,我将她安置在羽衣坊中,没有人知道。”

  “你马上带她来见我,我要拆穿府里那个假冒的!”二夫人急忙道。

  “二夫人稍安勿躁,如今假的苏月玖甚得公子宠爱,就算我们将真的苏月玖带出来,长公子想必也不会相信,反而会疑心你我串通陷害少夫人。我已经让苏月玖写了信给阜阳,让苏家人马上来盛京城,到时候有苏家人作证,长公子还如何不信?”兰知绘轻声道。

  二夫人沉思点头,“是、是我一时惊讶糊涂了!你做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苏家人来盛京认自己的女儿!”

  二夫人猛然想起苏九刚到盛京时,装病蒙着面纱不见人,甚至连三日的回门都没回去,如今终于恍然明白了!

  假的!

  原来是假的!

  等她将她拆穿把她赶出去,看她还如何在纪府中作威作福!

  到时不仅要将她赶出去,她还要报官告她杀人之罪!

  兰知绘道,“等苏家人来了对峙时,若长公子维护少夫人,还请二夫人以长辈的名义做主!”

  “放心,我一定会的!”二夫人阴冷一笑。

  纪余弦带着于老自外面回来,管事想起什么,上前禀道,“公子,午后兰姑娘来看二夫人,此时正在景岚苑中!”

  纪余弦脚步猛然停下,兰知绘来看二夫人?

  他怎么不知两人之前还有这样深的交情!

  没有微微一蹙,纪余弦快步往景岚苑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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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一起歇着吧

  到了景岚苑,兰知绘刚刚走出来,见了他福身请安,“知绘见过公子!”

  女子眉目温婉柔和,一如从前,仿似这段时间的隔阂都已经不存在。

  “你找二夫人有事?”纪余弦淡声问道。

  兰知绘淡淡摇头,“知绘和二夫人虽然交情并不深厚,但以前我派人来府中量身做衣,挑选布料,二夫人从来没有为难过,每次都温厚相待。知绘来府中,夫人对我也一向照顾周到,如今听闻二夫人病了,知绘按礼应当来看望!”

  纪余弦点了点头,俊颜微缓,淡声道,“看过便是了!”

  “是!”

  两人并肩往外走,兰知绘不经意的问道,“少夫人一向可好?”

  “嗯!”纪余弦点头。

  “之前和少夫人之间有些误会,知绘本应该亲自登门解释的,只怪自己心傲不喜辩解,才让误会越来越深,望长公子让少夫人不要再生知绘的气!”兰知绘带着歉意的道。

  纪余弦斜眸看着她,“夫人她从不将无谓的琐事放在心上!”

  兰知绘脸色微微一白,却弯唇笑道,“那便好!听说少夫人不在府中,知绘便不去请安了,先行告退!”

  “嗯!”

  兰知绘福了福身,转身而去。

  纪余弦站在那,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不待细想,下人来报,“公子,上官管事来了!”

  “让他去书房等我!”纪余弦吩咐道。

  “是!”

  不再多想,纪余弦转身往书房走去。

  这边赵升在街上找了一日,终于渐渐绝望,米和布都不要了,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

  一路心神恍惚,跌倒了几次,摔的满身是泥。

  等到了家里,天已经黑透了,妇人担心,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影影绰绰见有人影走过去,忙跑过去,“升儿,你怎么才回来,吓死娘了!”

  赵升看着妇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似一日的绝望和焦慌此时终于全部发泄了出来。

  妇人大惊,急忙去搀扶他,“升儿、你怎么了?出了啥事?”

  此时才发现只有赵升一人回来,忙问道,“你媳妇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赵升捂着脸哭的哀痛,“她丢了,俺把她弄丢了!”

  “啊?”妇人吃了一惊,半晌才回过神来,扶着赵升起身,“走,回屋里说!”

  两人蹒跚的进了家,屋子里点着油灯,灯火昏黄,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旁边屋子里的孩子似醒了,正咿咿呀呀的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妇人给赵升倒了一杯热水。

  赵升黝黑沧桑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颓唐,呆坐在椅子上,慢慢将今日进城的事讲了。

  妇人呆滞的坐在对面,屋子里半晌无言,寂静的可怕。

  “升儿,你媳妇是预谋好的逃走了!”妇人突然道。

  赵升猛然抬头,“娘你说啥?”

  妇人看着赵升,“昨晚她是不是跟你主动示好?”

  赵升本悲戚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愣愣点头。

  “这就是了!我今日早上便觉得不对,她主动示好,今日又要跟着去城里,分明是想好了要逃走,她真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赵升一脸惊愕,两眼发红,茫然失措,一下子呆住了,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妇人看着赵升的样子忍不住心疼,抹泪道,“走就走了吧,她不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强留也留不住!咱们家穷,养不起一个大小姐。”

  赵升两手抱着脑袋,腰深深的弯下去,似整个人都要蜷缩在一起。

  “升儿你别这样,好歹她还给咱们家留了后,我们娘俩把孩子养大,将来若是有机会,再给你找个山里的媳妇,能生能干,比她不强!”

  赵升只低着头不说话。

  似在认真想妇人的话,又似后悔没听女人的话去阜阳送信,如果他去送信了,女人也许就不会跑。

  屋子里的孩子似是知道他娘亲不要他了,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擦了一把泪,忙去哄孩子。

  赵升两眼浑浊,却渐渐透出一股执拗的坚定来,低低的道,

  “俺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夜里天气不好,到了半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苏小姐躺在羽衣坊的阁楼里,身上锦被缎绸,可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着外面的雨声,更是烦躁。

  平常这个时候,她要起来给孩子喂奶了。

  她不在,那孩子定然不知道会怎样的大哭不止。

  赵升和妇人也一定在唾骂她绝情。

  她嘴角渗出一抹凄凉的冷笑,骂她又如何,当初成亲本就是他们逼她的,孩子也不是她想生的。

  母子一两人一次次骗她,落得如此也是活该!

  那孩子本就不该出生,若是怪,也只能怪他命不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怪那个假的苏月玖,杀了苏家人,冒充她进了纪府,否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女人眼中藏着怨毒,狠狠的抓着身下锦被,等待自己父母来京的心情越发的急迫。

  很快她就要熬出来,等她的父母一来,真相大白,纪府就会把假的苏月玖赶出去,把她迎进门。

  从此她就是纪府少夫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在没有什么孩子,没有赵升母子。

  这一年她经历的种种都会成为过去,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跟她提起!

  对,就是这样!

  女人脸上漏出一抹笑容,心里有了期盼,对孩子的愧疚渐渐淡漠,像窗外的雨声一般,模糊远去。

  次日一早天气便放晴,秋风多了一抹清寒,扫着落叶进入深秋。

  清龙镖局中,赵家瓷器铺的管事来结账,相熟的镖师看到了,开玩笑道,“听说你们掌柜家要办喜事了,到时候别忘了请咱们喝喜酒啊!”

  “是,一准儿忘不了您!”管事笑道。

  “你们表兄长的到是一表人才,你们掌柜的有福气,一冲喜说不定这病也痊愈了!”

  管事脸上闪过一抹异样,却只顺着道,“借您吉言!”

  阿树从大堂里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一皱,沉着脸过去了。

  午后苏九来镖局,在大堂里,听到后院阿树连接训斥了几个镖师。

  眉梢一挑,苏九看着账本,只觉不对。

  阿树进来喝茶,喊了一声大当家,拿起杯盏,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凉茶。

  苏九瞥眼看着他,“怎么了,这么大肝火?”

  阿树一怔,结巴道,“没、没有啊!”

  “看你这脸色,像别人欠了你银子似的!”苏九将账本扔在桌子上,道,“怎么了,跟小爷说说!”

  阿树胸口莫名的烦躁,“最近天气干燥,火气旺,大当家,你陪着我泻火去!”

  “去哪泻火?”苏九问道,

  “醉欢阁!”

  苏九,“……”

  说去便去,阿树将镖局里的事交代给胡疤子,亲自赶着车带着苏九去醉欢阁。

  “老是去醉欢阁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春花楼吧!”苏九突然道。

  “春花楼就春花楼!”阿树道了一声,用力抽着马尾,“驾!”

  刚刚申时,春花楼里还安静的很,寥寥几个客人,其他姑娘正三五成群的聊天嗑瓜子。

  阿树和苏九一进去,老鸨迎出来,夸张的笑道,“我说怎么一大早喜鹊就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迎门!两位爷快请进,可有相熟的姑娘?”

  阿树道,“没有,随便来个,要温柔好看的!”

  “您放心,咱楼里的姑娘个个温柔漂亮,最丑的也赛过醉欢阁的头牌!”老鸨一边笑,一边领着两人往楼上走,大声招呼道,“胭脂,霜云,出来见客了!”

  苏九眸子一转,笑道,“我要见金铭姑娘!”

  老鸨猛然一怔,上下打量苏九,笑道,“这位爷新来咱们春花楼有所不知,金铭姑娘是不见客的,除非,她自己想见!”

  苏九道,“你就说是上官公子的朋友,特来一见!”

  她一直对拒绝上官云坤的这位金铭姑娘很好奇,今日来春花楼,正好见见。

  听苏九提到上官,老鸨立刻道,“那行,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苏九两人在雅房坐了,很快叫胭脂和霜云的姑娘进来,娇声笑道,“公子!”

  苏九挥了挥手,指着阿树那边,“都去陪他!”

  两个婀娜貌美的姑娘顿时都围在阿树身边,一左一右,一个倒酒,一个揉肩,服侍的好不体贴。

  阿树却全然没有之前轻浮的样子,甚至对着两女子有些稍稍的躲避,只勉强控制着,伸过去嘴去衔住喂过来的酒盏。

  他喜欢的就应该是这种体贴温柔的女子,像赵珊那种野蛮泼辣的,他怎么会喜欢?

  “对了,那位赵小姐怎么样了?”苏九突然道。

  “咳!”阿树猛然一口咳了出来,咳的脸色发青,恨声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苏九眼睛里藏着狡黠的笑,“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你!”阿树瞪着苏九,仰头将酒盏一饮而尽,闷声道,“她要嫁人了!”

  “哦!所以你来这借酒浇愁!”苏九目光清亮,似一下子能看穿人心似的。

  阿树脸色通红,“别逗了,我浇什么愁,我要是看上她,早就把她娶过门了!”

  “嗯!”苏九点了点头,“镖局旁边就有处宅子,我看着挺好,三进的院子,宽敞,你和赵小姐住绰绰有余。”

  “大当家!”阿树喝了一声。

  苏九磕着瓜子,嗤笑不语。

  心中却纳闷,赵珊要成亲了?

  和谁?

  两人正斗嘴,老鸨开门进来,笑道,“恭喜公子,咱们金铭姑娘有请!”

  “嗯!”苏九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快出门时,回头道,“悠着点,别过了火啊,洞房花烛夜你还得留着和赵小姐一起过呢!”

  “噗!”阿树一口酒喷了出来!

  苏九跟在老鸨身后,左拐右拐,一直进了春花楼深处,才在一红木雕花木门外停下,

  “姑娘,苏公子来了!”

  老鸨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恭敬,苏九微微挑了挑眉。

  “让苏公子进来!”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清甜,像是十四五岁少女的那般干净,苏九一怔。

  “是!”老鸨应了一声,将房门微微推开一条缝,笑道,“苏公子进去吧!”

  苏九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房间和其他雅房全然不同。

  这房间更大,有小厅,有卧房,旁边还有书房和琴房。

  红绡珠帘,织锦屏风,香炉小几,将几个房间错落有致的隔开,地铺红毯,窗飘轻纱,淡淡暖香扑鼻,熏的人骨头都开始酥软。

  然而这香又不媚俗,妖娆中透着高贵,苏九直觉住在这里的女子是个极会享受的人。

  隔着一道珠帘,寝房里坐了一红衣女子,瑧首垂眸,正在调琴,一个个单调的音符跳出来,并不杂乱,反而如珠玉一般,一颗颗落在青石盘上。

  苏九也不进去,只站在那里看着她,带着微微的好奇。

  这便是让上官云坤喜欢又无可奈何的女子?

  女子久不见苏九说话,抬头看过来,勾唇缓缓一笑。

  女子生了一双极媚的桃花眼,她五官本都生的很好,偏偏在这一双眼睛下都失去颜色,让人看着,眼中只剩这一双含笑的眼睛,风情万种,万物失色。

  苏九是女子,也被她撩的心动,明白了上官云坤为何一次次的偷偷回盛京里来。

  “苏公子是云坤的朋友?”女子在苏九身上打量,扭着腰肢走过来,皓腕一拨珠帘,美人如玉。

  然而苏九却注意到女子眼中似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唇角笑意更盛,引苏九去旁边小厅入座。

  苏九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

  “公子来此何意?”女子慵懒的靠在矮榻上,墨发如瀑散下,半遮她胸前雪肌,妩媚天成。

  苏九轻笑,“无他,就是想来看看你!”

  金铭噗嗤一笑,似漫不经心的道,“他回京了?”

  苏九昨日在纪余弦书房里见过上官,所以点头道,“是!”

  金铭垂下眸子去,勾了勾唇,“是他和你提前我的吗?”

  “算是吧!”苏九总不能说是她和纪余弦说起过两人,随意的应了一声。

  金铭脸色却有些冷淡下来,声音依旧温柔,“姑娘来了看的可还满意,我和他虽有肌肤之亲,却不过是妓女和嫖客之间的关系,姑娘看我没用,还是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才是正经!”

  苏九一怔,没注意她后面话的意思,只好笑道,“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子?”

  她和南宫碧都那么熟了,那丫头至今以为她是男子。

  金铭桃花眼瞟了她一眼,笑道,“我在这风花雪月之地呆了十年,若连男女都不能分辨,那实在不用再做春花楼的头牌了!”

  说罢,起身倒了一盏茶给苏九,“姑娘和上官云坤是如何认识的?可否说来听听?”

  苏九抿了一口茶,想了想道,“在纪府,他以为我是进府偷窃的贼,我们打了一架!”

  “原来是不打不相识,果然你们都是江湖儿女!”女子道。

  苏九莫名的觉得女子话中有些特别的意味,问道,“你和,和上官如何认识的?”

  “我啊?”女子恍惚一笑,“我们是自幼相识,算的上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我家中遭变,我被卖入这烟花之地,他却依旧是风流贵公子,我们就从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变成了嫖客和妓女。”

  “那你为何不让他帮你赎身?”苏九端着茶盏,不解的问道。

  “赎身有什么好?嫁给了他,变成他的妻妾,他想上我的床我都拒绝不了,在这里,我让不让他上我的床、怎么上,都由我说的算!”女子娇媚道。

  苏九听的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见说话如此坦率的女子,却觉得比那些娇羞端庄的大家闺女更有趣,眼睛发亮,笑道,“说的好,实在是长女子的志气!”

  这次变成金铭一怔,不解的看着苏九。

  换做旁的女子,听了她这番话定会羞臊的骂她不知廉耻,然后捂着脸跑出去,眼前的女子不是来示威的吗?怎么她感觉不到她的敌意?

  ……

  此时春花楼外,纪府的马车停下,两个身姿欣长风流清贵的人走下来。

  纪余弦一身紫色长袍,气质慵懒矜贵,看着春花楼,微微蹙额,“你自己来就好了,我还有事,先回了!”

  “嗳!”上官云坤一把将纪余弦拉住,勾唇笑道,“你不会是怕你那夫人知道,所以不敢进去吧!”

  纪余弦懒洋洋的斜他一眼,转身便走。

  “别!我说真的,你陪我进去,等见了铭儿你就走,我怕我自己进去她不见我!”上官云坤温润尔雅的面孔上带着祈求。

  上次离京的前一晚,两人因一件小事争论起来,她不让自己碰,他便用腰带将她的手捆在床上强要了她。

  他知道自己肯定惹恼了她,所以这次一回盛京没像之前一样先来这里,心虚又实在想念,才带着纪余弦来壮胆。

  有纪余弦在,她总要给自己留几分薄面,不至于将他赶出去。

  “看在我中秋都忙生意给你们纪府卖命的份上,就帮我一次行不行?”上官云坤继续哀求。

  纪余弦鄙视的扫了他一眼,转了脚步往春花楼里走。

  上官云坤在他身后冷哼,看不起他?也不知道谁现在成了自己夫人的跟屁虫,一时看不见,也要问个三四遍!

  两人进了春花楼,老鸨微微一惊,忙过来请安,“长公子,上官公子!”

  连平时脸上虚假的笑都变成了恭敬。

  两人直接往楼上走,上官问道,“铭儿她好不好?”

  老鸨面带踌躇,小心道,“回公子,现在金铭姑娘、房中有客!”

  上官云坤脚步猛然一顿,脸色微变,浑身的气质也在刹那间变的冷沉,“什么客人?”

  老鸨忙道,“是个陌生的公子!”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长得很英俊!”

  上官云坤脸色一下子变的不能再难看,难道因为上次金铭生了自己的气,所以和他赌气竟有了别的相好?

  那女人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

  心底隐隐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纪余弦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双凤眸漫不经心,到有几分看热闹的闲情逸致。

  让他总是和自己炫耀床上如何“勇猛”,害的他这个本挨饿的人羡慕嫉妒恨!

  简直是报应!

  上官云坤脸色阴沉,大步往金铭的房间走,不知为何,脚步竟有些虚扶和惶恐,唯恐看到让他崩溃的场面!

  “公子,您别生气,奴婢去给您禀告,那小公子似乎是认识您的。”老鸨追上来。

  只是上官云坤脚步越走越快,脑子里有些发慌,根本未听到老鸨的最后一句话。

  手放在门上,竟微微有些颤抖,上官咬了咬牙,猛的将门一推,大步走进去,身后纪余弦跟过来,懒懒的靠在门上,打算看热闹。

  然而两人看到小厅里坐的那位“小公子”都是一怔。

  纪余弦站直了身体,狭长的双眸轻眯,目光复杂看着自己的夫人。

  见上官云坤突然闯进来,金铭猛的起身,以为上官云坤这般紧张是来寻苏九的,噙笑的唇角透着冷淡,“这般急匆匆的来,上官公子是怕什么吗?”

  上官云坤目光落在苏九身上,然后回眸瞟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看向金铭,目光顿时温柔下来,突的一笑,“方才的确是怕的,现在、已经不怕了!”

  苏九亦是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纪余弦无奈的笑,一身紫袍,满室绝艳,直直将金铭的妩媚都比了下去,缓步走过来,人行发丝动,若天上神仙,地上妖魅,带着无法让人忽视的绝世

  风华。

  “我还没问你,夫人怎么会在这儿?”纪余弦走近苏九,唇角勾了抹宠溺的笑。

  金铭吃了一惊,猛然看向苏九,夫人?

  纪府少夫人?

  “我来看金铭姑娘!”苏九说着,扭头对着金铭勾唇一笑。

  金铭目中再不见方才的敌视和冷淡,垂下头去,“不知是纪府少夫人,实在是失敬!”

  “无妨,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儿!”苏九耸肩一笑,英气中带着纯净,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金铭风情万种的一笑,“好,随时欢迎!”

  纪余弦却听的脸色微青,唯恐金铭将自己的女人带坏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将苏九抱起来,抗在肩上,大步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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