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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布王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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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丹陛下,此次为了准备东征我国国库已经空亏,八十万的金币实在是难以……”菲利普一脸为难地和突兰沙交涉着,希望埃及开出的金钱能够减少一些。

    “没钱还硬撑着来攻打埃及,你们这些人的思想也真是难以理解。”突兰沙尖酸刻薄地嘲讽着,脸上的表情极为不屑,“八十万金币一枚都别想少。若是付不出,我送回法国的便只有你们陛下和那一万十字军的头颅!”

    菲利普面色惨白。

    “苏丹陛下,这样做似乎并不妥当。”就在这时一个蒙着面巾的女人走了出来,一双爱琴海般蔚蓝的双眸淡然地在菲利普和突兰沙之间扫了扫,“若是真把路易九世陛下和一万十字军的头颅送回法国,也不知会引起罗马教廷多大的愤怒。”

    “区区蝼蚁之地。”突兰沙冷淡地看着盛夏,“难道我阿尤布还会害怕那些渺小之地的臭虫?”

    菲利普怒视着突兰沙,敢怒而不敢言。

    盛夏轻笑一声:“陛下可有听过‘蚁多咬死象’这句话?”

    突兰沙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是在说笑话给我听吗?”

    “这可不是什么笑话。”盛夏欠身行礼,“陛下应该知道友人远比敌人要来的更加重要。”

    突兰沙不悦地瞪了盛夏一眼,“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

    盛夏抿唇一笑,随后转过身看向菲利普,“菲利普大人,这样吧,赎金我们可以削为原来的八成。不过交付之后十字军必须立刻离开阿尤布的领土,不得延误。”

    女人的话温和却带着毋容置疑的威严。菲利普深知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忙点头应下,却还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座上的突兰沙。惊讶地发现这个飞扬跋扈的年轻苏丹竟然并没有反对女人的话,只是不爽地闷头喝着酒。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苏丹面前竟然能够有这样的发言权?连埃及的苏丹都不能反对她说的话,看起来似乎她才是这个阿尤布的王……

    菲利普眼中的神情让突兰沙极为不爽,他扬手便将手中的黄金酒杯摔在了菲利普身边,“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菲利普赶忙退下。

    大殿中只余盛夏和突兰沙两人,突兰沙抿紧唇瓣狠狠盯着盛夏。这个女人明明曾是阿拔斯的后宫宫妃,但却成了萨利赫的爱妾。不但赢得萨利赫这般冷情男人的心,更是拥有插手政治的能力和马穆鲁克军的忠心,连阿尤布最核心的大臣们都对她言听计从,让这个新上任的苏丹都不得不忌惮她在阿尤布的权势……

    美丽,聪慧,这个陌生女人的的气质和容貌却让他想起了一个早就在这世上消失了的女人……

    “那么陛下,我先退下了。”

    女人的声音让突兰沙回过神,眸色一沉,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四十三章 王权与争夺(一)政变

    盛夏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一笑,“你该叫一声母妃的人。”

    “你!”突兰沙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人,完全不能把这个有几分无耻的女人和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柔弱却坚强的少女联系起来。愤愤甩袖离去,刚才的一定都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会把这个祸国妖姬和那个女人联想到一块儿去?

    这可是蛊惑了萨利赫,还蛊惑了一群将军大臣的女人!

    盼了这么多年,阿尤布的王位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然而事实上整个王朝却在听从这样一个女人的摆布,这让他如何甘心?

    “可恶!”暗自咒骂一声,突兰沙愤怒地捶向墙壁。自己才是这个国家的王,如今这一切却都全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这一切全都怪这个妖姬!

    必须杀了她!看到那时还有谁可以阻拦自己掌控整个阿尤布!

    宴席已设,歌舞琳琅。

    埃及大败十字军,并擒获路易九世及一万士兵,此次战争的胜利是显赫的。整个阿尤布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坐在王座上的突兰沙仿佛摆设一般无人问津,只有在宴席开场的时候来过几个大臣象征性地问候祝贺了一下。随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那三个马穆鲁克将军以及那个女人身边!

    突兰沙握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隐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不过是一群下贱的突厥奴隶罢了!为什么阿尤布的这些贵族却都要围着他们圈圈转!难道堂堂阿尤布已经成为一个奴隶为主的荒唐之国了吗?

    看到王座上的突兰沙面色不佳,盛夏扬了扬眉,端起酒杯上前走去。

    虽然年纪并不比萨利赫小几岁,可是轮起气度,这个刚成为苏丹的王子可真是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即使他对萨利赫满是敌意,即使他曾经不惜以通敌的手段夺位,但不论如何他都是阿尤布正统的王族后裔。虽然浮躁了些,但也是个能够一心向着自己的子民的未来贤君,现下不过是需要点时间学习如何做一个明君罢了。

    看来年轻的苏丹陛下对自己为他暂时代理政务之事相当不满。恐怕年轻男人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吧。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自然得在这种公众场合弥补一下他。

    “苏丹陛下。”盛夏屈膝行礼,向他敬酒,“陛下不愧是受到安拉祝福的,旗开得胜。”

    没有料到盛夏会在这时候对自己示好,突兰沙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接过盛夏示意侍女递上的酒杯,带着些许警惕地瞥了眼酒杯中的酒水,嘲讽道:“今天众臣们都在慰问一路艰辛的将军们,杜尔王妃倒是稀奇,竟还会来问候我这个没什么功劳的苏丹。”

    早就料到他会这般挖苦,面对着殿中大臣们诧异的眼神盛夏倒也心平气和,“陛下是安拉的代言人,没有您在安拉未必会听到我们的祈求赐予我们的将士勇气,取得胜利,所以这场战争的胜利功劳总是陛下最大的。”

    说罢盛夏干脆地率先喝尽了杯中的美酒。盛夏都已经这么干脆,突兰沙理应也不能再推辞什么,但是他却并没有急着饮下这杯酒,而是捏着酒杯把玩,“杜尔王妃真是有着一张巧嘴。”

    “陛下谬赞了。”盛夏客套道,觉得话说得差不多,可以下去了。刚转过身却听到身后幽幽地传来了突兰沙凉凉的嘲讽:“这可不是什么谬赞,毕竟王妃殿下不过一个奴隶出身的女人,却能用这张嘴收买了卑贱的奴隶们的心,让他们为我们卖命,还征服了我阿尤布这么多男儿呢。”

    参加庆功宴的将领大多是马穆鲁克,也都是出身奴隶,听到突兰沙的话顿时都颦起眉头面色不善起来。

    看到将领们的脸色,盛夏心中暗叫不好,忙示意侍女将突兰沙扶下去,“陛下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还请各位不要往心里去。”

    见盛夏都这样出面维护突兰沙,一众将领也只能不再计较。盛夏松了口气,打算等会儿私下好好教育下突兰沙,结果却听到突兰沙说:“没想到萨利赫娶了只阿拔斯来的奴隶破鞋当宝之后,连带着爱屋及乌连,竟把你们这群狗都不如的奴隶都当成人看了,真是阿尤布百年来最大的笑话!”

    这话说的太过难听,整个大殿中的奴隶将领全都愤然站了起来,就连贵族出身的费萨尔、西里尔、加法尔等人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若是他们手中有刀,恐怕那些刀早就把突兰沙扎成了刺猬!

    之前盛夏和萨利赫开启的奴隶解放运动让阿尤布的奴隶都归顺忠诚于阿尤布,眼下整个阿尤布更都是在靠着马穆鲁克维护着边疆安全,但是突兰沙这番言论却是在极力击碎整个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和平局势!

    突兰沙身边的几个侍女见到此景都被吓得不会动了,盛夏面色难看地历叱道:“还不快把陛下带下去!”

    侍女们应声要请突兰沙离场,结果突兰沙却一把推开她们,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盛夏的胳膊将她高高提起,“女人!别以为你蛊惑了萨利赫成了他的爱妾,在他死后你就能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呼来换取,就能把他手中的阿尤布堂而皇之地夺到手掌控!”

    “突兰沙!”盛夏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然而突兰沙今天却显然不想再听盛夏的任何话语,她的好意全都被误解为夺权,让这个年轻的男人心里长满了反抗的荆棘,遮掩住双眼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阿尤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们这些奴隶的囊中之物!即使你们立了功,那也不过是你们应该做的!能够苟且活下来不过是安拉的仁慈,你们这种渣滓就应该死在战场上永远都回不到这里!”

    自寻死路。突兰沙的这番话已经完全激起了马穆鲁克将领们的愤怒……

    盛夏绝望地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再为他做任何辩驳。

    艾拜克一直在等着机会将他拉下台,所以自己一直在试图将他护在身后,然而这个年轻狂妄的家伙却怎么拦不住地资讯了死路,正中下怀地跃入了艾拜克的精心编织的网中。

    仇恨的眼亮起,冰凉的刀刃没入身体,突兰沙瞪大眼看着自己的胸腹被长刀贯穿,鲜红的血溅在盛夏的脸上,勾勒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盛夏冷静地向他的身后望去,果不其然,看见的是艾拜克无情的面孔。

    早就料到,他就在等着这一刻。看着瞪着眼滑落在地的突兰沙,盛夏心中五味陈杂。

    是的,他是阿尤布最后的皇室血脉,自己曾想着要好好扶持他掌管住阿尤布,即使他是这般痛恨自己和不信任自己。

    然而他终是作茧自缚白白毁了她的苦心经营啊。

    对于这样选择的突兰沙,她并没有更多的话想说,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继续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突兰沙实在太蠢,他给了艾拜克一个谋反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既然这般与我们奴隶格格不入,那么就干脆不要在这高位上看着我们碍您的眼了。”甩干刀刃上的鲜血,艾拜克语气温和地说道,随后抬头看向大殿中的众人,“既然王族们这般看不起我们这些为他们卖命的马穆鲁克,那么我们为何还要继续为他们的臣子!”

    看着马穆鲁克将领的情绪都要被他煽动,盛夏心下一惊,忙站了起来,“艾拜克大人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萨利赫陛下就完全不曾轻视过你们!”

    “王妃殿下,现在萨利赫陛下已经不在了,哈利勒王子不在了,突兰沙贞王也已经‘意外身亡’……”艾拜克望向她,残忍地微笑道,“阿尤布的王室也全都不存在了。”

    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无力。

    现在阿尤布的王室已经因为突兰沙成了整个马穆鲁克军队和所有奴隶的敌人。她不被杀死不过是因为她的出身也是奴隶罢了。

    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理由阻止奴隶们的彻底翻身,当初是她给了奴隶站起来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即将在她面前完全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但是这是萨利赫的国家,我岂会放任这方国土落在你这个始作俑者之手!

    盛夏冷笑一声:“谁说阿尤布的王室已经无人了?”

    艾拜克看着盛夏眼中满是嘲讽,“殿下,您可算不上是王室的人。”

    “我的确不是阿尤布的王室之人,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妾。但你艾拜克,就算你军功赫赫,又岂能如此轻易便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成为埃及的新苏丹,并且获得除去所有贵族的权力?”盛夏厉声质问道,“这些同为阿尤布鞠躬尽瘁的臣子,就该因为不是奴隶而被你驱逐吗?”

    艾拜克猛地一把钳住盛夏的下巴,“您是在暗示我,身为奴隶,又曾为阿尤布苏丹的女人还又得到贵族和奴隶同时爱戴和尊敬的您,是最有资格掌管整个阿尤布的吗?”

    以女人的身份继承王位,她又不是武则天。

    “我没有这么不识好歹。”盛夏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懦。

    “那么,您是在指,我应该娶了您以正我的身份,然后与您共掌阿尤布吗?”

    艾拜克的话语让盛夏微微触动,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她抬眸望向艾拜克的双眼,发现他的眼神异常认真。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想娶她?只是为了得到阿尤布?

    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盛夏淡淡说道:“艾拜克大人,您别忘了,除了突兰沙和哈利勒,阿尤布还有第三个王子。”

    看到盛夏脸上忽然扬起的胜利笑容,艾拜克的瞳仁不由一缩。

    “艾什拉弗·穆萨!”

 第四十四章 王权与争夺(二)再遇阿尔卡米

    “母妃,这些字我认识,但是这些东西看着好烦,为什么我一定要看?”穆萨看着手上的文书不满地撅起了嘴。

    坐在一旁审批着公文的盛夏无奈一笑,出声哄道:“穆萨现在是阿尤布的苏丹,当然要学着审批公文。看着烦是烦,但它是你的义务。只有你好好看公文才能为阿尤布的百姓造福,懂了吗?”

    穆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不满地嘀咕道:“但是我还是不想看……反正有母妃帮我看嘛。”

    让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确实是太过为难他了。搁下笔叹息一声:“穆萨,母妃不可能替你看一辈子的公文,等到你长大了,懂事了这些公文还是得你亲自看。”

    “那就等我长大了再说嘛!”穆萨趁着盛夏不注意,一溜烟地推开门跑开去,盛夏忙追上去,结果过的岔路上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盛夏冷不丁地撞了上去,痛得鼻子发酸。

    真是的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人出现……

    心里犯着嘀咕,盛夏正要起身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的她在扶着穆萨成为苏丹后,在费萨尔等人的支持下加冕为阿尤布女王,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自然会喊一声陛下——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即使不喜欢但这些日子来也习惯了他人对自己这般疏离的称呼,所以突然有一个没有这么喊自己时她会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人撞倒了自己,却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

    盛夏疑惑地抬起头,正巧望入一双深邃清冷的深棕色眼眸。无情的眼眸一如既往般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另盛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男人凉薄的淡色唇瓣终于开启,“依娜丝,好久不见。”

    阿尔卡米!!

    为什么这个梦魇一般的男人——他会出现在这里!

    盛夏惊恐地看着他,脑中联翩浮现他所做的那些事。染满鲜血的扭曲的手指,被残忍杀害的阿娜妮,还有被迫为穆斯塔西姆侍寝……

    看着瑟缩成一团的盛夏和她眼中切切实实的恐惧,阿尔卡米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阿拔斯后宫之事,没料到你却连阿尤布都整个拿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然后他伸出了手,要拉她起来,盛夏看着那只指骨分明的手心里一颤,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发抖。

    可笑,她在害怕什么,这里又不是阿拔斯,又不是他阿尔卡米的地盘,她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即使萨利赫不在她的身边,这里也还有拜巴尔比谢尔等人支持她。

    盛夏果断地将他的手推开然后自己狼狈地站了起来,直接无视了这个男人,打算继续去找跑出来的穆萨。结果刚踏出脚步,手腕便被男人生硬扣住,显然这个被盛夏选择无视的男人并不想就这样结束两人的重逢,他淡然望着盛夏,“怎么,是被人喊杜尔女王喊多了,所以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吗?”

    本来的名字……

    “呵……”盛夏忍不住低低一笑,声音里透出几分冰冷。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只有面对了。她仰起头睁大那双蔚蓝的双眸望进他深棕色的眼眸,“宰相大人,对不起,我原来的名字叫盛夏。”

    黑色的瞳仁在瞬间紧缩,扣住她手腕的手猛地捏紧,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腕骨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看着这张倔强不屈面孔上露出的嘲讽笑容,阿尔卡米第一次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脑中嗡鸣一片。

    对不起,我原来的名字叫盛夏。

    我原来的名字——叫盛夏。

    他猛地将她按在一边的墙上,脸色可怕,呼吸急促,“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是不是萨利赫告诉你的?你是想用这个名字来扰乱我吗?!”

    背脊猛地撞上冰凉的墙壁,疼痛的感觉清晰传来,但却没有精力去注意。不过阿尔卡米的慌张至少让她不再那样紧张胆怯了。盛夏昂首冰冷地与他对视着,嘴角噙着嘲讽的笑,“这个名字不该是你从我口里听说来的吗?这样古怪发音的名字,你甚至都不知道它的意思是‘炙热的夏天’吧?”

    呼吸一滞,女人眼中的神情是这样淡定而无畏,这——并不像是假话。

    而他,也确实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的含义。

    虽然感觉到阿娜妮死之后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女人忽然变得耀眼起来,但却从未想过她真的便是“她”。最多最多,也只有在她低头送茶或者侧脸微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罢了。

    真的是她?怎么会是她?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但是若不是她,为什么萨利赫这样的男人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攻陷,连拜巴尔鲁肯丁比谢尔也会这般扶持着她?

    “为什么……会是你……”阿尔卡米第一次露出这样迷茫的眼神,连盛夏都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男人向来沉稳无情,脸上连微笑都是少有的,但是如今……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伸手重重推开阿尔卡米,盛夏冷脸相对,“阿拔斯的宰相大人,这里是阿尤布的皇宫,请您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身份的好。”

    阿尔卡米思绪恍惚,轻易被她推开后才回过神。再次抬起头看向她,那双向来让人感到害怕的双眸里竟然没有了那份凛冽的寒意。

    安拉曾两次将你放在我的面前,而我全都错过……

    这也许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盛夏,”阿尔卡米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她,“原来我是来让阿尤布成为阿拔斯的附属国的的,不过如果那个杜尔女王就是你的话——”

    “我愿意改变我的主意。”

    盛夏的脚步一顿,闭眼沉默片刻,然后转过身嘲讽问道:“改变主意?不知宰相大人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阿尔卡米静静走到她面前,“艾什拉弗·穆萨可以继续保有着他的王位,阿拔斯也可以完全支持他,护阿尤布不受其他周边国家的侵犯,直到穆萨拥有完全的执政能力……”

    阿尔卡米竟然放弃趁火打劫把阿尤布吞并?还倒送一份这么大的礼?阿拔斯虽然小,却几乎和梵蒂冈一样,是整个伊斯兰界的信仰中心。在伊斯兰界,即使苏丹们不听从哈里发的话,但做事还是要看几份哈里发的颜面的,也只有身为最庞大的阿尤布的苏丹的萨利赫才会暗地里和阿尔卡米叫板。

    有了阿拔斯的保护,至少在十数年内阿尤布不会被周边的国家侵犯——而且阿尔卡米也说了,会在穆萨成年后撤军。这显然对稳固现下一片混乱的阿尤布而言,是一个极为有利的交易。

    真是难得啊,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仁慈的一面。

    “不过,交换条件是什么?”她可不信阿尔卡米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阿尤布这块肥肉。

    阿尔卡米对她伸出手,“你,要和我回巴格达。”

    盛夏瞪着眼,“你凭什么让我回到巴格达?我若一走,这里岂不是反军和你的天下?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你还是不肯放过阿尤布吧!”

    “盛夏,我想你太高估自己了。”阿尔卡米冷静地和她交谈着,“整个伊斯兰界只有阿尤布承认你是女王,哈里发并不承认你。”

    说罢,他将一卷文书递给盛夏。盛夏抿唇沉默数秒,随后终是妥协,将文书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正写着穆斯塔西姆的毫不留情的嘲笑,“若尔等缺乏男人,我给尔等送去一个吧!”

    穆斯塔西姆不承认她,那便是整个伊斯兰教都不承认她。

    盛夏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文书,不语。

    “你明白了吗?”

    我要你和我回阿拔斯,是在保护你。

    阿尔卡米看着她终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没有穆斯塔西姆的认可,那么她便是没有继承权的。任何一个穆斯林国家都可以以清除异端的名由来为难她,干涉阿尤布的内政,瓜分阿尤布的领土。而且她又不似艾拜克那般拥有兵权,即便拜巴尔和鲁肯丁站在她的身后,严格意义上来说艾拜克都比她更有王位的竞争力。

    她不过是仗着穆萨才站在这里罢了……

    “我不明白。”盛夏出声回应,随后望着他愤怒大吼,“我不明白!”

    以这样的文件来威胁她,表面上是让她退步让出王位,而实际上却是让她退出阿尤布。即使她不再是杜尔女王,而恢复到萨利赫的遗孀的身份上,只要身处阿尤布的后宫,她便是阿尤布的皇太后,是垂帘听政的母后主导者,这些人也不会让步让她继续存在在阿尤布的国土内。要他们放过阿尤布,她就只能离开阿尤布……

    然后看着穆萨在他们的斗争中再一次被谋杀,看着阿尤布被人夺走被人拆分成碎片,分崩离析。

    那么,如果变成那样,她现在这般背负着四方骂名,强颜欢笑地立在此处的意义又在哪里?

    为什么你要出现……

    为什么你要又一次在我走投无路之时在我的胸口上凿上致命一击!

 第四十五章 祈愿与殊途(一)不得已的选择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更恨阿尔卡米的咄咄逼人,也没有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恨自己的脆弱。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的坚强,只不过因为这样几句简单的话就被击碎,什么都不剩。

    眼前女人勃然大怒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却让他感到一丝心痛,一种闷胀感溢满胸腔。微微蹙眉,他下意识地不想去想这是为什么,但又强迫自己去直面这份心情。

    多少次这样的悸动都被他忽略了过去,因为他其实潜意识明白这是份怎么样的感情,所以才会故意去避开,去逃避,因为以他阿拔斯宰相的身份,他没有权力去过问这些事情,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错过她,然后后悔不已。

    不想再去后悔,所以就不能再去逃避。

    他伸出手一把拽住盛夏,然后强硬地拉着她就往宫殿外走去。

    这个男人又忽然发什么疯!这次见面他怎么这么不正常!盛夏慌忙大喊,试图让士兵前来阻挡阿尔卡米,然而阿尔卡米却冰冷地警告道:“杜尔女王是想让整个阿尤布的人都看到他们的女王和阿拔斯的宰相纠缠不清的模样吗?你现在的名誉已经够差了,可别再继续往你自己脸上抹黑了。”

    这可恶的男人!盛夏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他在做让人恐惧的事情,倒过头来却好像变成她不识好歹一样!

    听到盛夏的声音的侍卫纷纷赶来,看到面前的一幕不由得纷纷愣住,随后上前阻拦阿尔卡米,阿尔卡米一皱眉,将盛夏拉到自己身后,让后扬声道:“拜琳耶。”

    盛夏一愣,为什么阿尔卡米会喊拜琳耶?难道拜琳耶竟是阿尔卡米的人?

    几个侍卫也纷纷奇怪阿尔卡米在喊的人是谁,但下一秒他们便纷纷瘫软倒地。盛夏一惊,拜琳耶的声音幽幽从边上传来,“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让他们小睡一会儿罢了,等会醒来了他们便会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我可没动他们的小命。”

    盛夏忙扭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拜琳耶已经站在她的身边。拜琳耶瞥了一眼盛夏,随后笑嘻嘻地往阿尔卡米身上黏过去,“哎哟,宰相大人,好久不见了,我为你尽心尽力在埃及埋伏这么久,怎么你一来埃及去见得便是你的小女王呀。”

    阿尔卡米一闪身没让拜琳耶沾到自己一分一毫,然后便拉着盛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疏离开口:“谢了。”

    “又是这副死样子,怎么看见我就这么懒得和我多说几句话吗?”拜琳耶捂着胸口一副极为难过的样子。

    阿尔卡米却当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拽着盛夏便继续往前疾步行走。盛夏被他生拉硬拽着,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侍卫们,终是没敢再开口喊人。如果把拜琳耶惹毛了,杀一片人那就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阿尔卡米到底有何居心,却意外地觉得……似乎不会出什么大事。

    拜琳耶看着走远的阿尔卡米和盛夏叹息着幽幽摇了摇头,“诶,这臭小鬼,喊一声姐姐就有这么难吗?”

    马蹄扬起大漠的金沙,被阿尔卡米扔在身后的盛夏,因为马匹的颠簸不得不揪住阿尔卡米的衣服,不甘又极为不爽地沉着脸。

    不知在风沙中狂奔了多久,漫漫金沙的尽头,一座古旧的神庙忽然出现在视野中。

    难道这就是阿尔卡米想要带自己来的地方?

    盛夏愣了一愣,随后不解地望向男人的后背。他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话,或者是有什么想给自己看?

    “下来吧。”阿尔卡米终于拉着缰绳让马停下,翻身下马后对着盛夏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的手下马。盛夏看着那双手沉默了一瞬,随后并没有选择接受他的好意和难得的绅士风度,自顾自撑着马鞍下了马。

    阿尔卡米收回手也没有再说什么,率先走进神庙,似乎事到如今也不怕盛夏会跑走,笃定地认为他会跟着自己走进神庙。

    盛夏也不想顺着他的意,但是这一番奔跑她早就迷失方向,如今除了跟着他,又哪还有其他什么选择?

    暗自咬了咬唇,盛夏只能跟着走进了神庙。

    神庙很旧,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这里了。走过那些残破的廊柱,发现阿尔卡米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厅中,似乎正垂首看着什么。盛夏盯了那背影许久,在想如果自己手里有武器,如果现在给他一击,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么做。

    “你知道青铜版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阿尔卡米忽然出声问道。

    盛夏向前望去,阿尔卡米看着的正是一块无字的青铜版。皱了皱眉,盛夏不悦地回答:“我不想知道。”

    但是阿尔卡米面对她的冷淡态度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自问自答道:“是用来还愿的。”

    还愿?还什么愿?难道阿尔卡米在这里许过什么愿?盛夏疑惑地看着他。

    “当初你‘死去’的时候,我在阿拔斯的神庙里立下一块青铜版,我祈求安拉能够让你再次回到这里。”阿尔卡米转过身,用那双深邃的棕褐色双眸看着她,无情的眼眸里忽然满是温柔。

    盛夏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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