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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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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

只不过差事虽然是老差事,职权却大了许多,原本杭州还有一个明金局。乃是秉承大宦官童贯之意而设,与苏州应奉局担任的都是搜刮珍奇玩物供官家享乐的任务。高俅当日在西北军中时与童贯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一个内掌三衙,一个在外领兵,关系益发密切了起来,高俅便修书一封,征得童贯首肯,将明金局与应奉局合而为一统称东南应奉局,设在杭州,仍旧由高强提举,这一来应奉局的旗号便可大行于东南五路,声势顿时壮大了许多。

余外圣旨不载,但高强身边诸人皆有封赏。原东南第九将党世英率军移屯杭州驻扎,合并了原杭州驻泊司人马,麾下无虑万人,乃是坚强后盾;杭州知府阮大城加半级俸禄,因未到磨勘之时,仍旧任杭州知府;原苏州录曹参军张随云执法公允办事得力,主持查办朱缅一案,官升一级,做了两浙路检法官,再上去一级可就是高强熟知的提刑司了;石秀率军回京,已经升了统制,依旧在太尉府行走,暗地里为高强统合各地青皮势力,功效卓著云;陆谦杨志双双从苏州钤辖任上离职,转到党世英帐下做东南第九将的左右副将,官衔都是两浙路兵马副都监。

更有那龙游县令宗泽,高强向蔡京表举他精通政务,历任四任父母官,所在称治,合当升级。原本以宗泽的出身政绩,早该升官,只是不巧被看作是吕惠卿派,因此受到排挤。现在有高强保举,那自然是弃暗投明了,蔡京这顺水人情做的毫不费力,宗泽不日便转迁两浙路察访使,专司察访各地农田水利等事,遇事有直接上奏宰执和御史台的权利,可算中了宗泽的心愿。其实以高强看来,宗泽这样的人才足以与关西种师道比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该当大用才是,只是目下东南无战事,还是暂且委屈他做个能吏了。

至于“小将”韩世忠,却是此次东南之行的意外收获,其中凑巧之处,甚至令高强想到了“有缘千里来相会”这样的话,否则那原本在西北从军的韩世忠,又怎么会千里辗转来到自己身边呢?既然遇到便不能错过,高强一封书信寄给老爹高俅,军中公文流转,把韩世忠与几个善射军士都拨到杭州军中,各有封赏,笼络异常。韩世忠此时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新兵,得此知遇之恩感激非常,对高强扁扁的服,几乎是朝夕不离左右,与许贯忠一道,成了高衙内身边的文武二将了。

一番解说完毕,高强心下大喜,便即动问家中父亲安好,命妇安好,恩相蔡京并岳父翰林学士蔡攸安好,梁师成一一回答。原来他人俱都照旧,蔡京依了高强临走时的进言,徐徐更变诸般法度,朝野赞誉声一片,其中固然是马屁居多,不过连原先的政敌、如今沦落到蔡州安置的前中书侍郎刘逵,听说也对蔡京当政以后的表现颇有溢美之词,这就很难得了。

高强点了点头,听到刘逵,自然就想起因为蔡京复相而失势的赵挺之来,此人今年年初已经转了观文殿大学士,名位虽然尊崇,实际却已经失势赋闲在家,不知现今如何了?

梁师成打个唉声:“要说赵大观文么,也算一时的人物了,只不过遇上了当今恩相,才落得如此下场,贤侄刚刚离京不久,赵大观便已荣登极乐。官家的御笔赠了八个谥字,身后极尽哀荣,也算是不枉了这一遭吧。”宋代官场多用简称,观文殿大学士便通称大观,是以梁师成提到赵挺之就以赵大观呼之。

高强嗒然若失,赵挺之竟就这么死了?

梁师成看着他笑,慢悠悠道:“贤侄,可是要问问赵大观的三子赵明诚下落呐?”

高强正是想到了这事,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一声,随即便觉得不对,不过他现在资格老了,脸皮根本没有变化,笑道:“世叔既然知道小侄心思,想必有以教我?”

梁师成拿手点指,笑骂了两声,才道:“赵大观身后,其家人大多返回山东密州老家,三子赵明诚在青州有座私宅,大约是移居那处了,此人身上有个鸿胪少卿的职事官,生活优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听说这夫妻俩都喜好金石名录,到处不惜重金求购古玩珍铭,恐怕花费不小,这生活起居怕是要简约一些了。”

高强点了点头,记得原先的历史中赵挺之身故之后,李清照跟着丈夫隐居十余年不出,想是赵明诚受到了蔡京的报复和迫害无法出仕,夫妻俩寄情于金石之中,到后来竟收集了十几间屋子的收藏,眼下这才只是个开始吧。

梁师成又道:“眼下的京中,赵大观是去了,不过恩相却也不是高枕无忧,东西两府颇有龃龉,近来已有升级之势了。”

高强一愕,东西两府指的就是宰执和枢密院,这个他是知道的,现任枢密使该当是张康国,朝报上并不见有什么变化,此人在蔡京失相复相的全过程中始终严守中立。是个地位超然人士,怎地现在又与蔡京不对付了?

追问之下,原来蔡京复相以后声势大张,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众党羽一齐跟着升官发财。有升官就有让位的,而这让位失势的人中依附张康国的着实不少,张枢密便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极大威胁。心中大为不满,渐渐的就与蔡京对立起来。

这当中还有一个人的表现甚是抢眼,却是当今得宠的郑贵妃的兄长,时任直学士院的郑居中。这位国舅爷当初与高俅父子陪着官家赵佶同逛丰乐楼,在皇帝乐嫖白沉香时一起帮闲,彼此搭档甚是愉快,也算是蔡京复相的幕后功臣。当初桌底交易之时,蔡京答应了复相之后一力保举郑居中作枢密副使,哪知现在蔡京的大小党羽纷纷升官发财,郑直院那里却全无动静,他哪里坐的住?

几次催促蔡京,蔡京都是支吾敷衍,但闻楼梯响,迟迟不见人下来,郑国舅怒气填胸,便跑去与张康国作了一路,处处与蔡京作对。

哪知这件事上郑居中可真冤枉了蔡京,原来此事却是高强暗中捣鬼,他临行前给燕青留了指示,教他趁隙给梁师成送了密信,说道郑贵妃已然专宠后宫,此刻最怕节外生枝,而外戚权重极易遭人弹劾,因此还是抑止一下郑居中的升迁为好。郑贵妃听了梁师成的谗言,深以为然,等到蔡京向赵佶推荐郑居中出任同知枢密院事时,郑贵妃的枕边风也适时送上,吹得赵佶晕头转向,遂不听蔡京的推荐,改任郑居中为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地位虽然尊崇,实权半点也无。

郑国舅是心比天高的人,哪里忍受的了?他又不知自己抱着大腿的郑贵妃给他背地捅刀子,更想不到这里头还有同一阵营的高强在撺掇,只是认定蔡京不给他兑现诺言,一腔怨气都洒向了蔡元长。蔡京也不是省油的灯,命人传了两次话说自己并不是没有出力,只是官家不从,郑居中哪里肯信?惹的蔡京恼起来,也不给郑居中半点面子,双方针锋相对,闹的不可开交,巧在郑居中与蔡京长子蔡攸同为侍读官,逢单日轮流进宫给皇帝讲论经史,大家都趁这个机会忙着在皇帝面前给对方上眼药,京中官场都当笑话一样看。

说道此处高强捧腹大笑,连说有趣有趣,梁师成也眯着眼睛笑,忽地问道:“贤侄啊,你父亲也知道这主意是你出的,将郑居中与蔡京离间作两处,以免他一家独大,这次来托我问你,后着当如何发?倘若只是给人家扯后腿,落个损人不利己,可不要怪为叔的说你幼稚!”

高强陪着笑脸道:“世叔教训的是,小侄虽说年幼无知,可也不能跌了爹爹与世叔的名头不是?世叔只管放心,后着早已安排妥当,约莫年内便当见分晓了。”

梁师成眯缝眼里蓦然闪出两道精光,向高强上下打量几眼,这才又笑道:“贤侄果然是深谋远虑,令尊将门虎子,教人好生羡慕呐!只不知可有留着对付世叔我的招呐?”

高强暗骂老滑头,乖乖给本衙内办事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倘若有什么包藏祸心,难道本衙内还治不了你?现今的高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时代的生活,并且对于如何将自己已经获悉的历史知识获取最大的现实利益这个游戏,玩的得心应手,除了蔡京的城府深沉还堪作他的对手,如梁师成这等人物哪里放在他眼里?

不过肚子里骂也就算了,面上可得恭敬:“世叔言重了!小侄对世叔敬仰有加,哪里敢使什么招数对付世叔?就算有招数,那也是想着如何孝敬世叔,如何讨世叔的喜欢罢咧!何况京中有家父与世叔相呼应,那是相辅相成运势冲天,哪里能阻挡的了?”

梁师成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高强又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家丁,抬着一口箱子,口中喊着号子,显得颇为沉重,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与诸般珍玩玉器耀眼生辉,立时照的梁师成的小眯缝眼成了两条细线:“贤侄,这是何意?”

高强赶紧撇清:“世叔切莫误会,这乃是新近从清溪县帮源洞挖出的第一批银子,业已精炼过,请世叔看看品质如何?”

梁师成动容,急忙抓起一锭来,又掐又咬摆弄了半天,喜道:“此银品质精纯,实乃上等!有此银洞,贤侄功劳不小!但不知此洞每年能出银几何?”

“上等精银十万两!”高强满不在乎,伸出双手十个指头,心中却不期然地想起了业已返回家乡的伊人金芝……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二章

数月之前,杭州诸事完毕,明教首脑死伤惨重,各人无不切齿痛骂朱冲父子心性狠毒下手凶辣,若不是宗泽察访使与杨志副都监及时赶到救援,不免一家上下尽遭毒手,到时一个活口也没有,只怕落得悬案一件,沉冤久久不得昭雪也未可知。

只是芸芸众人之中,也只有高强与几名心腹知晓真相,这件血案从头到尾都只有高衙内一人操纵,无声无息地将东南摩尼教的首脑一举摧毁,留下的只有精神领袖方百花,与断臂的少教主方天定。据高强身边智囊许贯忠的估计,摩尼教若要再度组织如此次端阳大举规模的集会,起码要到十年以后,有这段时间的从容布置,若再能进一步分化瓦解摩尼教的内部,东南五路直可高枕无忧了。

至于朱冲父子,却是方腊一案的意外收获,谁也没料到搜检原都监府,竟然把假死的朱勔给搜了出来。这一下无罪也变有罪,再加上血案幸存的方家几口的铁齿咬定,人人都道是朱氏父子挟怨报复,犯下这滔天罪行。民愤之下,各级官员雷厉风行,更兼上有宰相蔡京严重关注,时时究办,这件大案仅仅半个多月就尘埃落定,朱氏父子除去功名,判了个秋后问斩,家产全部充公。

实则蔡京对这朱家的案子如此上心,少不得有些私心,当初朱冲就是托了蔡京的福,才从一个大商人钻进仕途,又成立了苏州应奉局,说起来还是蔡京一系的。只不过同为一党,倘若碰上了嫡系中的嫡系高衙内,朱冲这等就远远不够看了,因此蔡京的心思,就是朱家父子若要倒台,情愿倒在自己人手里,处理起来也好掩盖些证据,免得迁延日久了,万一被政敌抓住什么把柄,难免落些麻烦。

当日刑部行文到了杭州府,秋后斩决几个字一经传出,大街小巷一片欢腾,倒似朱冲父子成了祸乱两浙的罪魁祸首,人人得而诛之一样,坐在明金局里的幕后黑手高衙内,听到这等群众的正义呼声不免心里发虚,所谓做贼心虚,尤其是以前没怎么作过贼的新手,更加容易心虚了。

不过最让他心虚的,还是府中一直扶灵等待本案结果的方家三口,那悬着一条空荡荡的袖管,一脸憔悴沉默不语的方天定,以及一身孝服,红肿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着实惹人爱怜的方金芝。就仿佛两个无声的拷问者,时时在他心口轻重不一的敲击,每每令他对自己当初所下的这个血腥决定反躬自省,以至于越来越不敢单独面对方金芝,俩人的关系不进反退,竟疏远了许多。

唯有那方百花,这些时日来作为方家的最长者,一肩挑起了家门血案的追诉和丧事善后,更一手梳理着摩尼教的大小事务,样样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进退有据,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刚刚遭受了失去包括大哥与爱人在内众多亲人的弱女子,连许贯忠这等心性高傲的人,私下里也多次对这位女中英杰赞誉有加。

等到朱案审结,方百花便提出要扶灵回葬,方家兄妹也跟着一起回乡守孝,高强讪讪地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来,毕竟刚刚亲手毁了别人的家庭,若要他再保持完美的演技,更进一步觊觎那美貌的少女,即使是以前多爱看黑暗意淫小说的高强,却也没有如此坚韧的神经了。

此刻想起那日方家数人在百余官兵的护送下踽踽而行的背影,高强心中又不禁一阵怅惘,落日余晖下几辆马车蹒跚而去,隐隐见得其中一辆的车帘掀起一角,有一双如怨如诉的目光向自己抛来,而后渐渐隐去,留下空气中的无限哀婉……

“贤侄,贤侄!”

高强忽地惊醒,才发觉自己这片刻间竟有些失神,梁师成被自己晾在一边,召唤时已经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语气。

赶紧乱以他语,将这节轻轻揭过,话题仍旧转到这清溪银上来:“小侄命高手匠人采用灰吹法精炼,又招募当地山民为工,月产精银八千余两,可折铜钱不下万贯文。”实际他是七打八折,这帮源银矿经宗泽率领人手再次探明,现在又吸纳了大批摩尼教徒务工,月产银两万两也不止。只是他对于这银矿的利用有深远的谋划,决不单单是给自己的宦囊增加些重量而已,因此对于这位不男不女的“梁世叔”,哪里能够推心置腹?如果不是将来用到他这宫中助力的地方还很多,高强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这事。

梁师成虽然奸猾过人,却也没料到自己这年方弱冠的世侄肚子里恁多心肠,况且太监比正常男人少了某方面的欲望,基于所谓的心理补偿效应,其余方面的欲望就加倍强大,尤其是对于物质财富的渴望,更加是超乎寻常,说到钱财时两眼都放出绿光来。历史上的大太监一旦得势,最得意的事就是不择手段的敛财,汉末十常仕,明代魏宗贤等概莫能外,相比之下唐朝的鱼朝恩等人还高了一个档次,晓得掌兵专权。

他梁师成作为历史上有名的大太监,在这方面自然也不能免俗了。只是梁师成在历史上虽说是呼风唤雨势大滔天,那也是政和末年西城所成立以后肆意圈地、强占民田的后果,现在他的圣眷可远远及不上高家父子,更不用说蔡京这等当红的文官领袖,聚敛的手段少而又少,收受贿赂便是主要来源,眼看自己的世侄发财在即,怎么不眼红心跳,心痒痒地想要分一杯羹?

不过虽说心痒难搔,官场的规矩他还是烂熟的,大笔银钱贿赂的送上,背后自然是更大的交易伴随,即使彼此是亲亲热热地叔侄相称,然而在官言官,规矩大过叔侄,面子上是不好立刻就伸手来抓的。

梁师成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有再向箱子里伸去,然而脸上的笑意却着实难以掩饰了:“世侄真乃天纵之才,不但才学过人心思灵巧,官运财运更是路路亨通,实在叫人羡慕啊!”其实还有一样是最叫这位内侍大人羡慕的,高强离京半年有余,京中青楼却仍旧遍传高衙内的风流美名,足见其色运也是紫气东来挡不住,只是这等事提起来不免叫某方面有所欠缺的内侍大人伤心,因此不提也罢。

高强耳朵里听着梁师成不着边际的扯些咸淡,眼尾向下一看,却见他手上抓起的那锭大银再也不肯放下,五根手指来回摩挲,真好似一个好色男人摸着情人的手一般柔情无限难割难舍,心中不禁暗笑,情知对方已经入彀,要紧加油添柴,把火再烧高些,忙打个唉声:“唉,小侄纵有些小成,那也是上承恩相、家父和世叔的关照罢了,因此时时不敢忘了孝敬世叔等,这点小小礼物,聊表一点孝心罢了,还请世叔不弃鄙俗,笑纳便了。”

梁师成仰天大笑,心说这小衙内说话着实中听,瞧这话说的,我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孝心?本朝首重忠孝二字,又兼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这钱我收下了便是成人之美,那还有什么说的?当即笑眯眯接过礼单,往袖口里一揣,总计价值五千贯文的财宝轻松落袋,笑的更是格外欢悦。

高强陪着笑了几声,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许踌躇,那梁师成何等样人,天子眼前也是挑通眼眉的,当即就察觉了这点小小变化。此刻他心情正是高水准的时候,心说这等有孝心的晚辈,我不罩你罩谁?“啊~世侄啊,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世叔自然帮你。”

高强就等这句话了,当即顺坡下驴。将心中的一番计较都说了出来,原来他有心借助这银矿的收入为后盾,建立一家商号,专事汇兑银钱,乃是吸取了现代银行的一些初级理念。要为大宋的财政和商业发展作些基础性地调理工作。实际上他离京之时,与蔡京集团的几位核心如蔡京,梁士杰及叶梦得等人都曾谈及此事,虽然其时清溪银矿情况未明,未曾将心中的打算和盘托出,却也了解到蔡京心中对这铜钱货币体制也是诸多想法。当初蔡京一进宰执,第一件事就是命天下坑冶金银尽数运到内府,也是打算以这金银为基础改革币制,无奈摸着石头过河不是那么容易,由于缺乏充分的金融理论和实践知识,使得蔡京迟迟不能拿出成熟的币制方案来,只好弄些当五钱、当十钱之类的应急措施,再加上党争的激烈,这事便一直延宕了下来。

既然上有此心,高强便不怕得不到支持,所需者就是要设法取得皇帝赵佶的认可,也好减轻蔡京的疑虑和政治风险。而要做到这一点,宫中要员如梁师成者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自己现在身在东南远离中枢,要办成这件大事,朝中可不能有半点掣肘。

梁师成却不知这里头有恁多道道,只道是小衙内挖出银子来还不够,还要以钱生钱,毕竟在这时代的人眼中,金银铺面承担最多的也只是借贷典当等项。当下将眉头略微一皱,小小训斥了高强几句,说道小小年纪,当以科举为正业,这等放贷生涯,只可偶一为之,岂可大举?这等套话说归说,其实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京城大小钞引铺子无虑百千家,大小官员与其交往甚多,也没见哪个因此倒了霉的,他所关心的无非是高强此举会不会带来政治隐患,既然高强隐隐暗示说蔡京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拍胸脯一力承担,官家面前必定要为高贤侄多多美言了。

双方言谈甚欢,高强命开上筵席来,免不了水陆杂陈珍馐美味,又叫出自家娘子蔡颖来为梁师成敬酒,眼前更有杭州城的高手艺人杂耍献技,宾主一席尽欢而散,一方带着沉甸甸的金银,一方获得了所需要的政治助力和承诺,正所谓双赢局面,皆大欢喜。望着梁师成略显踉跄的脚步走远,高强轻轻冷笑一声,对于玩这类游戏,现今的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耳畔一阵香风吹来,弄得他有些痒痒的,不用回头也知道,必是自己的娇妻蔡颖。他反手伸去,只听一声轻轻惊呼,蔡颖躲闪不及,已经被高强抱个满怀,忙用小手撑据着郎君的胸膛,嗔道:“官人好没轻重,下人面前,须不得恣意放肆。”

高强知她脸嫩,虽说夫妻两人情好甚笃,她却始终顾着体面,不肯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一笑作罢,轻轻将她放开,嘴里却不饶,轻声调笑道:“官人知道娘子的意思了,待回到房中便可放肆了罢?”

蔡颖惊叫一声,忙跳了开去,小手连摇,却不知怎么说才好,忽然想起一事,急急道:“官人莫忘了,那姓方的女子可还在等着回信,还是先去打发了罢,奴家……奴家在房中候着官人便是。”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渐低,脸色已自晕红了。

高强应了一声,笑嘻嘻的目送着娇妻回转内宅,自己转身向外宅书房走去,还没到门口,早有家人传报进去,书房中灯光亮起,桌椅排布,高强居中端坐,不片刻那客人已到,高强道一个请字,只见一朵白云轻灵灵飘了进来,裣衽为礼,正是明教圣女方百花。

分宾主落座毕,方百花轻轻一笑,书房里顿时为之一亮:“看高应奉气色上佳,定是有好消息报于奴家了?”

高强被她这一笑,正有些眼晕,心说谁说这位圣女当日是迫于无奈才装出狐媚的样子去迷惑那朱勔的?这不分明是天生的嘛!正有些体会到朱勔的心情,见问,忙欠身答道:“幸不辱命!今次一切顺利,只待京中佳音一到,票号顺利开张,必可以银代税赋,将贵教在银矿中做工的几千教众的赋税都免除了。”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三章 笼络

方百花见高强这般说,一时百感交集,盈盈下拜道:“多谢衙内周全……本教上下同感盛德!”要知当今官家登基之时,严命天下坑冶的金银尽数输入内府,除了极少数旧有矿脉的豪强以外,天下金银都是官家的,摩尼教就算是在自己人的土地上发现了金银,也捞不到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被铸冶司的官差赶出祖辈居住的家园,落得个流离失所。

现在经过高强斡旋之后,凡参与清溪银矿开采的摩尼徒众,均可领取相当的酬劳,其数目除了缴纳原本所要承担的田赋和丁税这两税,更可养家糊口有余。是以摩尼教徒一经方百花等宣传之后,个个踊跃参与,工作的积极性也是极高。他们无视于在高强看来简直是地狱一般的矿坑劳动条件,结合先进的灰吹炼银法,极大地提高了清溪银矿的生产效率。根据对于荆湖两路的铸冶司生产颇有了解的工匠所言,此处银矿的效率比官营的坑冶要高出双倍有余。

这一结果令得高强小集团人人振奋,来自现代的高强对此却是理所当然,心说见过了改革前大锅饭的低下效率和侵吞国有资产,你们对于这等差别就会见怪不怪了,虽说九百年的时间在那里放着,可国人的根性在这方面又有多少改变了?

此刻见到方百花感激之情甚是殷切,高强连忙站起作势搀扶。可不敢真个扶了上去,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方百花论起来又是长辈,虽说这等风韵美人万中无一,高强心里不免有些小痒痒,不过这点小便宜还是能免则免了。

高强慨叹一声:“方前辈礼重了,为了摩尼教和东南百姓的福祉,令兄与石大叔等人先后赴难,晚辈这点区区微劳,算不得什么。”他费尽心思,才想出了前辈晚辈的称呼,虽说有些不伦不类,却也只好如此了。

听见兄长和石宝被提及,方百花的眼眶就是一红。迅即又恢复过来,幽幽叹息道:“应奉过谦了,家兄等虽说为此捐躯,却无补于事,真正为我摩尼教办了实事的,还是应奉大人。我回去以后。每每念及这一节,总不免心中感慨,要作想做的事,还是得先获得所需要的权力才是,否则就算再怎么努力,到头来多半也是空忙一场。”

高强混迹了官场和江湖这些时,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炉火纯青了,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下文,忙端正了身子静静候着。

方百花看了他一眼,美目中流露出赞赏神色:“应奉大人明察秋毫,是否已经料到我所要说的话了?”

高强一笑:“前辈说的哪里话来,我与方家上下相交莫逆,前辈有话只管明言便是,晚辈尽力周旋。”

方百花点了点头:“如此我便直说了,敢问应奉大人,可有法子让本教子弟可以晋身官吏?本教人众虽多,却少为官之人,因此屡屡受人欺凌,就如这次上书进谏当十大钱与银矿开采事,若没有应奉大人大力周旋,上达天听,此事不但石沉大海,我教多半还得赔上人命无数。总听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又何尝不是朝中有人好作生活啊……”

高强却想岔到另外一件事上了,心说本衙内就是未来的朝中大佬,眼下的影响力也已经颇为可观,你摩尼教只需笼络了我,还愁什么?只是那方金芝回乡守孝,恐怕目下也不能出嫁,不晓得这里的规矩是守孝三年还是一年……

他这里正寻思些有的没的,那边方百花好似是听到了他心声一般,话锋便转了过来:“本来嘛,我也知道应奉大人与我那侄女金芝彼此爱慕,此等美事奴家自然乐得成全,不过一来金芝重孝在身,不能出门,二来我今次要向应奉大人讨教的,乃是一个长保平安的法子,可以让我教中有能子弟都有晋身之阶。”说着忽然掩口笑了起来:“若是都要结亲才能为本教赢得奥援,我可只得这么一个侄女呢,能拉得几人?”

高强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可就打起了小九九。其实当时朝廷也并没有针对摩尼教有什么歧视性的法令制度,不过这吃菜事魔教在寻常百姓看来总有些神神道道地,不免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再加上选拔官吏向来是讲后台论出身,最少也要看受教育的机会多少,摩尼教徒多半家境贫寒无权无势,这方面就吃了大亏,几方面加起来,便使得摩尼教徒能出人头地的少而又少了。

况且,以摩尼教的教义而言,先天上就有些反叛的倾向在,也不晓得创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同样是恨世间疾苦,佛教就和平的多,劝人积德修来世,而摩尼教就偏偏要玩个舍生取义,说什么也要焚尽旧世界,再造新乾坤。这等教义听上去和当年汉末张角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真是一脉相乘,天生的造反坯子,朝廷不拿你们开刀便算的宽仁了,还想要怎样?

高强暗自摇头,倘若自己的目标是要搅个天下大乱,谋求什么争霸中原的狗屁宏图大业,这个摩尼教倒是着实值得利用一下,只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在现代连个小组长都作不好的人,到这时代了就想当超级CEO?还是省省吧!况且未来20年就是天下大乱,大宋有灭顶之灾,自己眼下只能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扭转局面,大方向上正是稳定压倒一切,哪里还容得摩尼教发展实力,然后来搞风搞雨?

打定了主意,高强便开始东拉西扯,一会说官场制度,一会说选官之事自己也不能做主,一会又说摩尼教经过端午节这么一闹,已经引起了中枢的注意,这身份恐怕颇为敏感,总之是强调了无数客观理由,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姿态。

方百花不知他肚里的小九九,这些理由也确实都是客观存在,一时无法可想,闷闷地坐在那里作声不得,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高强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得把语气再转了转,柔声道:“前辈莫要着恼,这选官选军虽说是朝廷法度,一时无从入手,不过要改善摩尼教众的生活,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方百花原本就是为了这事犯愁,一听便来了精神:“应奉大人有以教我!”

高强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便是白晃晃的清溪银十两:“前辈,贵教教徒分散各地,所作行业五花八门,原本就难以一概而论。即便以此次清溪银矿之事而言,虽然前辈等大力宣讲来务工的好处,也不是每个教众都应募前来罢?世人都是为自己考虑,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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