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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锦_周琰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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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妨碍。再说你这只毛猴子整日里上蹿下跳,不给你找个人看着,我这个做娘的得操碎心。你也不必嫌误了自己的课业,横竖有娘在,必得代你寻个称心如意的。”
☆、45儿大不由娘
李夫人说着从袖间取出个纸条递给了儿子,慈爱道,“娘做什么都是替你考虑,天底下做娘的都是一个心。你瞧这八字竟是天作之合,是庙里的住持老和尚亲自批的,再没个错处。”
李墨林凝神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批语:方摆鸳鸯同戏水,岂期一双早分离,草塘欧鹭纷纷立,日暮桑榆不用悲。
“大和尚说你们虽然幼时分开,但是如今又遇见便是天赐的缘分,若能相偕必能白首多子多福。”李夫人得意洋洋的向儿子解说。想到今日自己冒着胆子到陈二夫人面前试探,未料到自己话还未出口,那二夫人先就提了由头,遂一拍即合。两人思及不日或将分别,忙不迭的去寺里合了八字,既然是个意外的大喜事。
“这,这万万不可,儿子对那陈大小姐并无情意,如何娶她为妻。”仿佛手里的纸张烧手似的,李墨林一把扔了出去。
“放肆,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碧云那孩子我与你娘都是知根知底的,还能委屈了你?”李掌柜一声断喝,李墨林顿时没了精神,呆立在原地。
“儿啊,这是怎么说的,你与碧云青梅竹马,自是该欢喜才对。”李夫人未料到自己处心积虑办成的事情,既然让儿子如此反感,小心翼翼的拉了李墨林的手安慰着。
李墨林也觉得自己反应的有点过激了,放慢了声音道,“娘,您想过陈二爷即刻要回京城去,此行说不定就要封侯拜相,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配得上。万一到时候被悔婚,我们李家岂不是颜面扫尽?”对于自己的爹娘,李墨林最能知道他们在乎的是什么,心里打着小算盘,眼睛却骨碌碌的注视着二老的脸色变化。
这下轮到李夫人踌躇起来,她今日始终沉浸在内心的喜悦之中,倒是未料到这遭,迟疑着道,“二夫人说只要我们同意,她便留下碧云择日完婚。”
李掌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夫人,将手中的茶盅放回桌上,一双金鱼眼也眯缝了起来,沉声道,“岂有这样的道理,我看这段婚事还要斟酌。”
“爹说的再不错,孩儿也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半点马虎。若是娘真的中意碧云做你儿媳,待得儿高中之日再将其风风光光迎娶进门,岂不是更好?”
李夫人乍听丈夫与儿子一通理论,她是个心思少的,想想也觉得在理的很。只是又有些可惜,讪讪的不肯说话。
“儿子进房间温书去了,今日见了汪伯父,不日我与伯贤等人就一同赴京去,孩儿今年务必要高中头名方能谢爹娘泣血养育之恩。”说完,深深一揖退了出去。
“儿大不由娘,他心在功名,这就是好的。至于亲事,你今日是太急躁了些,明日到陈家赔个不是,再拖延些日子再看吧。”
李夫人兴头了一天,此时夜深人静,忽然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觉人就萎靡起来。待站起身来,又觉得头昏的很,好歹让人扶住才没摔倒。
“娘,您老人家就不必看了,该来总会来,不该来的就是请人家也不一定给面子。”湘湘舒适的躺在美人榻上,正是六月的天气,她一身清凉的月白色绸缎小衫,还不时的打着团扇,甚是惬意。
陈二夫人转回身来,“唉,你也别记恨你姐姐,她是个可怜人。”
湘湘最不耐烦听人说这个,“嚯”的一声就从榻上坐了起来,“连亲妹妹都害,你倒说她可怜,若是那日白惜恩不手下留情,如今我就在丰泽县城的大牢里呢。”
二夫人被她一番质问说的理亏,但是想想大女儿整日里痴痴的模样,又软下身子,挨着小女儿坐了下来,“碧云左不过是你的亲姐姐,那白惜恩是咱家的养女,论理她也是应该的,你怎不想着自家人,反倒念着别人的好。”
湘湘见娘黑白不明,是非不分,只一味的偏袒于姐姐,一腔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硬了脖子叫道,“姐姐这样自私,还不是你平日里宠的她,然而你自己又是做小后又被扶正的,就忘了女子被冷落深闺的凄苦!”
湘湘的原意是想提醒娘那李墨林对姐姐并无儿女私情,只是一时说冲了口,可是待要咽回去却是来不及了。
二夫人气的浑身发抖,面色铁青,待要发作,碧云又从外面跑了进来,欢欢喜喜大叫着,“娘,你说李家迎亲的人来了没有?”转而又看见妹妹也在这里,又板着脸吩咐,“还不快去看看,若是误了我的好事,有你好看的。”
湘湘正在后悔,此时见姐姐这鬼迷心窍的神态,转眼看了看待要发作的娘,冷哼一声,跺脚出了屋子。此时被打发去李家问消息的小莲从二门处进来,湘湘冷眼看着,心里已是猜出了**分。虽她心中嫌恶姐姐为了一己私情陷害自己,也怨娘偏心,但是终归血浓于水,不忍见得她们伤心难过。但是前情后事涌上心头,又觉十分的烦躁。
“夫人,李夫人今日病了,躺在床上哼哼着动不了,奴婢看了一眼就被他们家的下人赶了出来,说是不能打扰他们夫人养病。”小莲很是委屈的说道。她虽是个丫鬟,但是自随主子回了这葫芦屯,哪个见着不是和颜悦色的。今儿个被李家一个小厮赶出来,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二夫人却没在意小莲话中的意思,她想的只是李夫人眼前病着,自己的事情怕是不能成了。
“你也是瞎操心,我如今官复原职,少不得要日日勤谨,就算不为了自己,还能不为了孩子寻个好人家,你我以后也有个靠头不是?巴巴的上赶着李家,照我说,那李家看着几间铺子有什么出息。李墨林又是个浪荡浮夸子弟,再没个上进心,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陈二爷提着个紫砂的水壶从外面进来,悠哉的坐在房内的太师椅上品茶。
二夫人正满腹的牢骚,悻悻的摔着手帕叫道,“当初涎着脸说人家好的是你,现在又发这一通牢骚,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46除奸
惜恩仔细检查着这几日新出的布匹,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深,面色也越发的阴沉起来。看的一旁的延瑞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到,想问又不敢,只拿眼睛盯着自己刚请的几个工头独自寻思。
“新请的几个人都是你亲自过目的?”
延瑞点头道,“他们三个我都仔细看了活计,又着人监督了几日,再没个错处,只怕过些时日比我还要强些。”
惜恩指了指面前码着的一堆布,“不仅要活好,品行端正也很重要,你瞧着这批染布的成色与往日有何不同?”
延瑞纳闷的仔细看了半晌,摇头道,“妹妹不妨明说了,你知我笨拙的很,若是小处的不足,我跟他们说清楚了让改去。咱小本生意,容不得一丁点的马虎,爹平时没少叮嘱我。”他笑得憨厚,惜恩最喜欢看哥哥的笑容,一点心机全无,尤其是他看着自己时候满眼的疼爱,实在是让人温暖到心里去。
“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忙你的去,我跟他们说说就行。”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让哥哥烦心自责。
“你是新来的?”惜恩打量着面前之人,见其着一身灰粗布长衫,腰间横扎着条腰带,一张马脸长有一尺,阔嘴,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足有一拳。那人哈腰站着,咧嘴似笑非笑,恭敬的行了礼,“小的吕平给大小姐请安,小的来有五六天了,有甚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劳您多多指教。”
“你的手受伤了?”
吕平将手朝背后藏了藏,“不小心给烫了一下,不耽误干活。”
“但是你是主管出布的工人,这手万没有被烫到的理。”
“这是小的昨晚烧开水的时候烫到,并非上工时候的伤,不敢蒙混大小姐。”
“哼,吕平,莫家给了你多少银子,你就敢到我陈家染坊里来下蛆?”惜恩端起茶碗,轻轻的吹着上面飘着的茶叶。
吕平见事情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惜恩猜中,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大小姐饶命,你若是剁了我的大手指,我这两只手也就废了。”剁大手指是染坊这行对待奸细的规矩。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惜恩放下茶碗,轻描淡写道。然吕平哪里敢动,犹豫着望向看似平和的惜恩,手却不自觉的朝腰间摸去。忽然间,一道寒光扑面而来,随着叫道,“横竖是没个活路,我宰了你大少爷自会救我。”惜恩哪里会料到这人竟是个亡命之徒,手里的茶碗一扬,一碗水对着吕平的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闪过,只听一声闷哼,吕平已是如只死狗般倒在了桌下。
浑驴子拍了拍手,抬脚踢了两下,骂道,“爷在丰泽县混的时候,**的还穿开裆裤呢。”转而又陪笑着向惜恩道,“大小姐受惊了,小的来晚了一步。”
惜恩释然一笑,比今日凶险千倍万倍的事情她都经过,这又算得什么。
“你怎来了?”
浑驴子才想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忙回道,“徐伯让我来跟大小姐说一下,蓝姑娘已经接出春风楼,那王清洋三日后也就到丰泽县城,大小姐是否前去坐镇。万一姓王的不同意,我们也好有个及时应变的策略。”
惜恩心知这是徐伯虑的周到,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吩咐道,“不必,有事听徐伯他老人家安排就是,然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蓝姑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倒是莫家那边要盯紧了,有个风吹草动,及时来禀报。”
“大小姐是怕莫家在我们铺子里做手脚?”
惜恩端起下人新送上来的茶水,“我们以为事情做的周密,然人多口杂,保不准哪里就出了纰漏。”说完,又盯了眼地上躺着的人。浑驴子明白惜恩的意思,莫家既然能派人进了陈家的染坊,看来他们的胃口和手段都着实了得。
“人我是要见的,只是要稍微晚点,你先回去吧。”惜恩看到延瑞急匆匆进来,打发浑驴子道。
“妹妹,你伤到没有?”延瑞几步走到惜恩跟前,一把将人拽了起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惜恩“呵呵”笑着看哥哥气呼呼的模样,原地转了个圈,“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就好,只是你与那吕平有甚过节,他好大的胆子,既然敢上门寻仇。唉,都怪我,我这就把另两个也辞了去。”延瑞自说自话,气急败坏的就要出门辞人。谁知他还没走到门口,门外已是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黄巴巴的一张脸,畏畏缩缩的探进头来。
“你还敢来,你们这起子人,当初收你们是看在你们可怜,若是论手艺,哪里寻不到更好的去!”延瑞捉住老汉的胳膊就往外推,“走走走,还想行凶不成?!”那老汉可怜巴巴的被延瑞推着,想求情,可是哪里有说话的机会,僵了一刻也只得“唉”了一声走了。
惜恩多日没有过问自家染坊的事情,不料今日乍看就出了这档子事情,不由得就多看了一会。连午饭也是让人端进来用的。
“你就忙的这样,饭也顾不得好生吃一口?”李墨林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两只星目笑的格外深邃,变戏法般从身后端出一碟子晶莹剔透玛瑙般的紫葡萄来。
“劳您大少爷惦记,东西送来,人可以走了。”惜恩扫了一眼葡萄,随即下了逐客令。
李墨林顿时没了精神,转而想想又是一番惊喜,“这人莫非是为前日之事吃醋?”他这话只敢想想,却不敢说,只陪着笑脸道,“我爹让我来看看丰泽县里的铺子整修的如何了,毕竟有我家一份子,这修理的费用是多少,你给个数,我好把银子送来。”
“不必了,谁砸的,自然由那人出银子修缮,你回去告诉李掌柜的,就说已经找到事主,让他老人家不必操这份心。有时间多督促自己儿子好生读书,考取功名,弄个一官半职才是正经。”惜恩这话里有话,看似埋怨李掌柜,却说的李墨林嘻嘻陪笑着说不出话来。
☆、47送客
“我进来时见你门外蹲着个老人家,看那样子可怜的很,难道是欠了人家工钱怎的?”李墨林拖延着不想离开。
“陈碧云一刻将进来取东西,李少爷可以等着同佳人闲叙片刻。”顿了一下,瞧见桌上的葡萄,“这葡萄刚好可以讨得陈大小姐欢心。”
她话还没说完,李墨林防范的望了望门外,垂头丧气道,“你也知道我对她并无半点私情,只是我娘与二夫人却很是投缘,二爷若是再不走,谁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我整日里听我娘她老人家絮叨,耳朵都磨出茧子来。”李墨林刚才还一副神采飞扬,此刻提起此事就如霜打了茄子一般蔫了。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那横竖都是你李家的家务,我也管不了二叔的家事。”惜恩冷冷道。
李墨林本抱着寻惜恩商量的心态,谁知被浇了一盆冷水,又见她板着面孔,绝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刚才还存着的一点侥幸也消失殆尽,也不说告辞,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出了门去。
这里惜恩却再坐不住,眼睛看着出库的单子,半天一个字也没明白。索性起身端了葡萄打算去前面看看娘她老人家。谁知跨出院门,果然见得被延瑞赶出去的老汉还蹲在墙根底下,两只手抱头,听不到哭声,好似睡着了一般。正是正午偏西的太阳,能将人晒干了,白花花的照得人眼睛疼。
“老人家这里暑气大的很,小心中暑,还是赶紧走吧。”自己做过乞丐,很能体会这种感觉是个什么滋味,虽是自家将人赶了出来,惜恩还是忍不住上前关心的问候一句。
那老汉想是哭的昏昏沉沉,听人跟自己说话,慢慢抬起头来,紧着揉了揉眼睛,“扑通”跪倒在地,“大小姐,我老汉没做错事,您看在佛祖的份上,就赏俺一口饭吃吧,俺还带着小孙子。老的扛饿,可是三岁的孩子受不住,一日总得给顿面糊糊啊!”他说的凄楚,一行说,一行用袖子擦眼泪。
“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北边逃荒过来的,走到这实在走不动了,大少爷好人收留了俺,可是咋又要赶俺走,俺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事了,就是打骂几下也使得,只是千万别就赶人走。”
湘湘从外面过来,瞧着这一幕,吃吃笑道,“你虔心也太重了,佛祖他老人家不知看到没有。大伯父容得你养你老牛叔,还能再让你养个老家伙?你当陈家是朝廷的粥棚子,那粥棚也不是天天有的,赶紧打发走了。逃荒过来,指不定身上有甚瘟病呢!”
惜恩恶狠狠瞪了眼湘湘,“你家这个月的银子不能得了,左右二叔这几日就得进京,随后我让人包份大的送去。”湘湘不敢和惜恩硬碰,毕竟自家几个人吃喝都靠着大房。但是听说有大包银子拿,心里高兴,也就懒得再和她计较,已然做出高傲姿态的转身离去。
陈家大房内宽敞,又各处放了几盆冰,穿堂风吹的里外清凉舒适。陈夫人正在房里歇晌,延瑞拿了扇子替娘扇风,陈掌柜在外间打算盘看帐簿。
惜恩端了葡萄进门,先上前将爹面前的残茶倒了,熟练的拎起水壶,随即又放下,转身进厨房加了刘妈刚做的绿豆汤进来。“天气炎热,爹也歇歇,喝点绿豆汤解乏。”陈掌柜满意的放下算盘,看着女儿手中的葡萄,“你留着自己吃,你娘牙口不好,懒怠吃这酸东西。”
惜恩笑而不语,端着碟子进了里间,“娘不吃酸的,我拿这贿赂哥哥,有事求大少爷呢。”
延瑞听妹妹说要求自己,笑道,“你不数落我就是好的,还有事求我?”
惜恩知他还为今日的事情内疚,却也不提那个,只接过扇子继续扇风。这时陈夫人也醒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一对儿女。
“被你赶出去的老汉我觉得像是被冤枉的,你瞧着给他安排个其他的活计,左右不在染坊里做事,也没个大的妨碍。”
陈夫人惊道,“你赶人了?”
延瑞知道娘是个吃斋念佛的,又不敢提惜恩受惊一茬,支吾着不说话。
“没事,一个外地来的,到咱染坊里想找个活糊口。哥哥怕不牢靠,多个心眼总是好的。”惜恩帮延瑞掩饰着。
“话虽是这么说,但做人还是要以善为本,何况眼前咱生意好的这样,不知多少人眼红呢,更不能无端得罪了人去。”
延瑞忙道,“我瞧着染坊如今进出人越发多起来,就让他做个看门的,每月给点粮米钱也就罢了。”
惜恩点头,“这最好。”服侍着娘用了几粒葡萄,又道,“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大约要给二叔准备些。”
陈掌柜听里面提起“二叔”,便也走了进来,冷笑道,“我也瞅着没个彩头他是不会走的,这不是自家人,竟是个瘟神呢。”
陈夫人虽觉得丈夫说的刻薄了,但是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只低了头不说话。惜恩拍了拍娘的手,“二叔回京做官,是我们陈家的脸面,京官清苦,我们帮衬些也是应该的。”
“我们当初穷的白面馍馍一年也不吃几顿,他再清苦三五日还有肉吃呢。也不见他捎银子回来帮衬,这次回来吃喝都是我们,临行又是大操大办,脸面也是给足了,偏还赖着。”延瑞是见过二叔刻薄嘴脸的。想当初穷的过不下去,他也曾随爹进京打秋风。二叔总共留爷俩过了三日吃了一顿肉饭,给了二两银子的盘缠就将人打发了回来。
“打死不离亲兄弟,二弟有发达的日子咱也沾光不是?”陈夫人息事宁人道。
“给他五十两银子,早走早安生!”
惜恩笑道,“五十两他连两个月也过不得,刚回京哪里不需要打点,就给他二百两,不差这点银子。难不成还让二婶子哭眼抹泪的上门来讨,那时候反而显得我们小气。”
陈掌柜想想大头都花了,此时倒也罢了,哀叹一声,起身出了门,又去紧着拨弄他的算盘珠子。
惜恩与娘相视一笑,知道爹这是心疼银子,又在那里算账呢。
☆、48荣华富贵世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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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陈家二爷终于携妻带女一家人返京上任,葫芦屯里老少出门欢送,一片喜庆祥和景象。
李夫人扶着门框怔了半日,口中念念有词,“这就走了啊!”
“人不走还怎地,人家是回去做官,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好好看着咱不成器的儿子才是正经。”李掌柜没好气的嘟囔道。儿子听说陈二爷要走,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说是给人送行,他人群里看了半天,哪里有这小子的影子。
“还不是你拦着,不然碧云成了咱儿媳妇,那咱李家就是官亲!你成日里说我没见识,现在你倒是给我找个儿媳妇去?”李夫人拍着门环骂道。李掌柜见她站在门口就敢骂自己,有心上去给她点颜色,又觉得老两口门前打仗丢不起人,只能跺脚进了里屋。惹不起,总躲得起。
“李墨林你不去送别心上人,躲门外鬼鬼祟祟还像个孔子门生?也不怕辱了你读书人的脸面!”惜恩觑着眼睛不无鄙夷的骂道。
李墨林鬼头鬼脑的蹭了出来,挨了骂不怒反喜,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随手将桌上的团扇拿了起来,“这染坊里闷,气味也不好,我替你扇着些风。”
上次将其骂走,惜恩事后思忖多少有些不忍,此刻见其又涎着脸凑了上来,也亏他生就一副潇洒俊逸之身姿,又多少带着些书卷气,不然真又得当了无赖流氓赶走。
“嘿嘿,多谢妹妹相助,解了我的烦恼,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了我吧。”
原是自己不给人家脸,偏他就能做小服低,惜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解了你的什么烦恼,你有烦恼与我何干!”
李墨林见惜恩笑出来,更是喜上眉梢,“妹妹不气就好。”
“你少在这贫嘴,有功夫多花些在书本上,秋闱在即,拼个功名出来我才有眼看你。”惜恩夺过他手里的团扇,兀自的扇着风,偏过脸去看着李墨林。
“功名就这般重要?”
“自然。”惜恩回道。
“我考中你就嫁给我?”李墨林脑筋一转,紧接着又是一句。
惜恩没想到他这么难缠,将团扇举起就要打,忽而又收了回来,“你考中我也未必看得上你。”
“我知道你聪明绝顶,是个难得的经商奇才,自然瞧不上我。”李墨林不由得沮丧起来。
“做个商人无非也就多些银子,没什么了不得。”
“那你想做官,觉得做官更有常人所不能之处?”李墨林又来了希望。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世上之事原也说不上哪行哪业有过人之处,这说起来你也该明白。但话说到这里,譬如你,你原本就是个书生,你家现放着的染坊也不见你有甚才干,所以还得在书本上用心。何见得用心,自然是十年苦读,一朝蟾宫夺桂,如此方能显得你的过人之处,如此倒也罢了。”惜恩一番侃侃而谈,说的李墨林连连点头,若有所思,良久方似悟了道一般。
“如是说,便是我考中功名你不一定看我有何不同,但若是考不中,就必然是视我如众人一般无二了?”
惜恩拍手道,“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今日算是了悟了。”
李墨林又像是中了邪一般,继续道,“以此类推,我考中你不一定嫁我,但若是不中,你必然是不会嫁我的。”他说及此处,追问一句,“可是这番道理?”
这话算是说到根底,惜恩一时语塞,知道这小子有急智,自己不止一次被他套住,支吾着不肯回答。
“你不说,我便认作是了,你瞧着,我必然让你有嫁的理由。”
惜恩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想激励他一番,“谁不想荣华富贵,我亦是不能免俗,不然整日价这样操劳又为的什么。。。。。。。”她还要说,却见李墨林洒脱一揖,款款而去。那架势,竟是雄赳赳奔赴沙场一般。
“李家少爷这些日子似乎来的多了些,莫不是铺子上有事要与你商议?”晚间陈夫人拉着惜恩的手娘俩说话儿解闷。
惜恩私心猜了下,这是娘怕人嚼舌头,故意给自己提个醒呢。便笑着道,“李掌柜倒是想让他那儿子多学着些柜上的事情,只是他愚钝了些,几次三番的说了他听都不甚明白,少不得要多来几趟的。娘要是怕人说闲话,我下次让延瑞哥打发他也是一样的。”
陈夫人搞清楚事实,便笑道,“原是生意上的事情,这也就罢了。你整日下里里外外的忙活,谁不把你当个男子样的,那起子人羡慕我们还来不及呢,没人说闲话。”惜恩原以为有什么闲话被娘听到,此时见无事,才放了心。
陈夫人想了一刻又道,“墨林那孩子娘是看着他长大的,小脑袋灵着呢。小时候一起玩儿,你哥虽大人家两岁,却只有跟在他后面听使唤的份。”说的惜恩又想起李墨林猴精的样子,倒不觉笑了出来。
“你也觉得他人精子一样的吧?所以你哥哪能打发了人家,不定被人绕了进去,这事还是你自己应付吧,有不明白的就多问问你爹。老头子虽然古板,但是经的事多,也能帮衬着些。”惜恩连连点头称是,又陪着娘说了会子闲话,娘俩这才各自回房歇下。
躺在床上,惜恩既然不由自主的想起白日的情形。思及李墨林一副又急又无助的样子,既然觉得十分的好笑。如此一番思索,慢慢也就睡了过去。
一宿无话,次日辰时刚过,惜恩吃了早饭往染坊的管事房里去。
已是早早的过来开门的丁老汉就进来倒水,他手脚利索,泡了茶刚要退出去,惜恩突然心下一动问道,“老丁头,今儿个有人过来回事不?”平常倒是有葫芦屯里柜上的人赶早过来回事,但是都是回到陈掌柜那里,惜恩是从来不过问的。
老丁头想了一下,“大早的就有几个伙计过来找老东家,都在前面说事呢。倒是有个长着两驴眼还有些驴脾气的人过来找您,俺看着不像好人,就说您不在,今儿个进城去了,他就走了。”
☆、49诱饵
惜恩听丁老汉一说驴眼驴脾气,立时想到了浑驴子,“他那么早来找我,必定有急事。”遂道,“你转告大少爷和老掌柜的,就说城里的铺子上有点事情,我去去就回,让他们不必挂心。”说完,来不及收拾点随身物件,随即出了门。
浑驴子急匆匆赶往葫芦屯寻惜恩,被看门的老头一句话又打发的忙赶回丰泽县城。谁知进门就被徐伯问了句,“大小姐人呢?”
浑驴子的一张驴脸当时就绿了,支吾着,“大小姐不是来了吗?”
“我可不是来了吗。”惜恩随后跨进门来,也被这两人逗乐了。
徐伯却乐不起来,将惜恩让进里间,来不及请安便急道,“那姓王的刚到丰泽县城,我们还没和其打个照面就被莫家的请了去,竟是让我虚等一场。后来着人去打听,才知道莫四海当年与王家有些往来,莫芳信特提前下了帖子邀请人住家中。”
这事倒是惜恩未料到的,也不由得变了颜色,端起茶盅,慢慢品尝着上好的敬亭云雾。片片叶子浮浮沉沉漂在水中,好似眼前的情形有点让她看不清。
徐伯与浑驴子着急的看着惜恩,不知这个主子怎么应对眼前的骤变。
“拿纸笔来,我写信一封,你差人赶紧给蓝姑娘送去。”
一时文房四宝拿了上来,惜恩略一思索,洋洋洒洒写满一页,却是端正秀丽的蝇头小楷。徐伯老于世故的人,看这笔字,又见惜恩绝世姿容,怎么也想不通她是个小叫花子出身。
“大小姐,我看这事还要重长计议,若是太过急迫只怕那姓莫的看出头绪来。”徐伯捋着下巴上一绺山羊胡子犹疑着问道。
惜恩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只等看结果好了,倒是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老人家,恐还要受些熬煎之苦。”
徐伯从椅子上欠身一礼,“我自马家铺子又到了大小姐手下,原来的一月一吊钱变成现在的一两银子,逢年过节大小姐又另有贺礼,我父子就是双份儿。咱这铺子挣多挣少,从不曾亏过我们下面干活的人,如今有事,大小姐说一句麻烦岂不是折煞我。”
惜恩抬手示意他坐下,今日之事非比寻常,她一会半会也说不清楚。
“王清洋若是莫家的故交,他就未必肯听蓝媚儿的话,或者说蓝媚儿也未必肯难为于他。我们设计好的套子猎人不肯下,那狼又如何往里钻?”
徐伯颔首道,“眼下王清洋不肯给莫家下套十有**,大小姐还有甚妙计?”
惜恩听得这句话头里带着反诘,料得徐伯老资格未必肯对自己心悦诚服,也不计较。“所以,我们要来个请君入瓮。”惜恩做了个“请”的手势,“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莫家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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