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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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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其他女人勾了去?若是,我要你做什么?!”
  梁凤歌“哈”地一声笑了,点着她道:“你赢了!”
  有人匆匆跑过来,和梁凤歌小声说了几句话,梁凤歌冷笑起来:“他还真敢来,不要脸!”
  
第六章 以命抵情表心意
  
  兴阳府虽没有申州大,却胜在繁华,街上热闹非凡,各种生意铺子热闹得紧,朱卿卿看得暗自点头。梁凤歌笑道:“有什么感想?”
  朱卿卿道:“兴阳府被梁伯父治理得极好,只要能这样一直下去,将来义阳侯也未必是梁伯父的对手。”
  梁凤歌不依:“我父亲当然是极能干的,我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么?”
  朱卿卿想起他大摇大摆地在申州城义阳侯府里走了一圈,从容淡定、毫发无损地带出了自己,便笑了:“你么,当然用处最大,谁要是缺胆子,只管问你借就可以了。”
  梁凤歌和周围随从的人不由得都笑了,一个近侍大着胆子道:“少主胆子当然很大,朱姑娘也不小。”
  “她是无知无畏。”梁凤歌见朱卿卿盯着一家糕点铺子看了又看,便问,“你想吃?”
  朱卿卿笑道:“我看这铺子生意兴隆,想来糕点是极好吃的。”
  梁凤歌道:“他家的生意的确很不错,听说是许多地方都有分店,算是老字号了。”招手叫人每样买了一些送到朱卿卿即将的住处,笑言,“你都尝尝,喜欢什么口味就让人和我说,管饱。”
  梁府并不比周府更大更华丽,在朱卿卿看来,还和从前新城那个梁府差不多,伺候的下人也少得出乎她的意料。她有点想不通,周嘉先朴素,周家的排场却不小,按梁凤歌的骄奢之气来瞧,梁家就算是比不过义阳侯府华贵,也该差不了多少才是,怎会如此一般?
  梁凤歌果然不愧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才见她露了疑惑之色便低声解释道:“周家那是败家子儿的作风,周嘉先么,他那是装!他不这样简朴端方做假好人,下头的人怎肯支持他?”
  朱卿卿笑着摇头,这人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损人两句。她因意外在外头走了这一圈,也算是多少了解了些外头的事情,便猜着梁家大概是将钱财都用到养兵上头去了,要不是梁家的兵比周家的多,就是梁家没有周家有钱。
  梁太太就在起居的东屋里见了朱卿卿,身旁还带了梁凤歌的两个妹妹,十四岁的梁凤羽和十岁的梁凤兮。母女三人都睁圆了眼睛毫不忌讳地打量着朱卿卿,朱卿卿多少有点尴尬──就算是来走亲戚,被人这样盯着也难为情,更别说是破落户来投奔的。
  梁凤歌轻咳一声,梁太太就笑了:“没想到卿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过来我瞧瞧,可是有几年的光景没见着了呢,都长成小美人了。”
  “梁伯母。”朱卿卿走过去喊了一声,眼圈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梁太太被她勾起前情,不由拉住她的手叹息:“我是没想到你娘那么快就走了,多好的人呢……”叹了一回,又道,“这孩子的手怎的这样凉?莫不是这一路赶路熬坏了?”
  朱卿卿知道的,两家人心里有个结,为的还是三年前的那一桩无头公案。周家和大伯父一家一口咬定就是梁家人干的,甚至因为担心梁家再次施害而不得不假借送葬匆匆逃走。而梁家和朱家那么好的交情,也只有梁凤歌一人出现在葬礼上,其他人一概未露面。就算是时过境迁,周家也宣称此事和梁家没有关系,但梁家人防着她心里有个结,她也不敢完全就相信真的和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梁凤歌不会,梁伯父呢?那本食谱里,究竟有什么?
  梁太太要赶梁凤歌走:“快走,快走,你父亲前头等着你的,这几日事务繁忙,我看你今晚总要忙到半夜才能睡。”
  梁凤歌给朱卿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安心心地住下,一切有他。朱卿卿含笑表示收到,他也就欢欢喜喜地去了。
  梁太太打发走梁凤歌,叫两个女儿过来和朱卿卿相见:“你们小时候也是经常一起玩的.凤羽只比卿卿小一岁,你二人常常一张床上睡,一块儿说话到半夜,一起挨骂。凤兮要小一点,大概是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你卿卿姐姐一向待你都是极好的,有好东西从来不藏私的。”
  粱凤羽牵着梁凤兮过来给朱卿卿行礼,抬起头来,墨玉般的眼睛与朱卿卿一对,再俏皮一笑,朱卿卿就有种心领神会的意思在里头,梁凤羽是真心欢迎她的,而不是面子情。梁凤兮要比她们小得多,从前的事儿也记不太清楚了,但也给了朱卿卿一个和气的笑容,她是妾所生的,不能和梁凤羽比。
  梁太太见她们厮见过了,方正色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总会好起来的。至于你父亲,你伯父和凤歌这几年都时常使人打听着的,虽然没能打听着什么,但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离家匆忙,也是好几年没能回来,想必是要去你祖父和母亲份上祭扫一番的,我先安排好,你歇些日子再去。可否?”
  想得够周到了,朱卿卿挑不出任何不妥,郑重谢过。梁太太又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客人看,只当成自家侄女儿看待,所以就在自己屋子里招待你,因此你也别客气,想要什么只管使人来说,别委屈了自己。”又把身边一个叫清泉的大丫鬟指给她,“这丫头跟了我多年,难得既聪明又本分,日常就让她带着小丫头伺候你,要是伺候得不妥当,你也只管来说,别给她留脸。”
  朱卿卿不由想起了落梅和香嫂二人,不知她走了以后,她们可还好。
  梁凤羽笑道:“前几日哥哥使人回来说卿姐姐要来,母亲便给您安排好了住处,跟我一处呢,咱们一起去瞧瞧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朱卿卿顺势给梁太太行礼告退,跟着梁凤羽姐妹俩退了下去。梁太太揉着眉头靠在大迎枕上,她的心腹沈妈妈过来替她按压头部穴位,轻声道:“太太可是有什么烦恼?”
  梁太太摇头:“让人去把凤歌身边伺候的人叫上来,我要问话。”
  沈妈妈守在门口,听见里头梁太太不紧不慢地问来人:“大公子除了初初逃出申州时曾与朱姑娘共乘一骑之外,就不曾与她有过更多……接触?”
  来人回答:“是,离申州稍远少主便让人给了朱姑娘另一匹马,一路上也是守礼得很,不曾有过违礼之举。”
  梁太太一点都不急:“你慢慢儿地和我细细地说,别担心外头的差事,自然有人会去替你做好,大公子也不会知道。”
  沈妈妈暗叹了口气,她也算是看着朱卿卿长大的,太太的心思她也明白,这样的乱世,谁不想结一门得力的亲家?就算是温柔体贴的大小姐,也要为了家族利益被远嫁到京城去联姻。朱卿卿样样都好,就是运气不太好。要说太太防备得也是够紧的,生怕大公子会和朱卿卿做出点什么不光彩的事来,煞费苦心地将朱卿卿安置在大小姐的房里,这样既显得周到亲热,又多了一层防范。
  若是朱家没有出事,兴许还能有那么一点可能,如今么,可就悬了。又或者,大公子不是长子兴许也还好,可惜大公子不但是长子,还那么出色,他的妻子将来是要执掌这整个家业的,岂能由一个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的孤女来做?不过也不一定,大公子那个脾气,一旦拿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年间做出那么多事来……忽听梁太太叫她进去:“听说周家追过来了,你使人去前头打听一二,休要走漏了消息让姑娘们知道。”
  沈妈妈不解:“朱姑娘如今可谓是恨透了他家,让她知道也无妨?”
  “不一定。那丫头自小容易心软。”梁太太拧起两条又弯又长的细眉,冷笑,凤歌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把她从申州带了回来,就这样便宜周家了么?笑话!就算是结不成亲家,也要让他们知道畏惧。这样伪善的人家,我是顶顶瞧不上眼的。”
  沈妈妈道:“朱姑娘说来也是可怜,小小年纪遭遇如此惨事,唯一的至亲还不仁不义,这回得了太太的庇护,总算是没有人敢再欺负她了。”
  梁太太微微一笑:“去吧。再设法弄清楚,朱悦悦是否与周嘉先定亲了。按说,他家一早就该宣布喜讯的,但咱们居然到现在都没能听到消息,实在是很可疑。”
  沈妈妈到了前院,寻着客房伺候的管事问话:“那位姓周的公子现在何处?你悄悄儿地领我进去,让我看看这个人。”
  客房门窗大开,窗下端坐一个穿着竹青色袍子、面容清秀儒雅的年轻男子,手里持着一卷书,眉头却是蹙着的,神思飘忽,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平心而论,周二公子当真好人才,半点不输自家大公子。沈妈妈收回目光,叮嘱管事:“设法弄清楚,他究竟定亲了么?”
  管事笑道:“您若问别个,小人还要过些时候才能给您回话,这个倒是已经知道了。昨夜小人听他手下两个人悄悄议论,说是他们二公子是个痴心人,等着什么姑娘的,家里定的亲事也推掉了,为此很为家中长辈不喜,挨了很严重的惩罚。”
  沈妈妈不由大惊,这人果然不安好心,什么手下人悄悄议论,分明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人知道,难怪太太三令五申不许给姑娘们知道,不然真的难保朱姑娘又会不忍心。
  朱卿卿沐浴更衣出来,梁凤兮已经走了,梁凤羽道:“我哥哥使人送了好些糕点进来,你快来尝尝!”不由分说,拉了朱卿卿在桌旁坐下,递了筷子过去。
  桌上放了两个六格漆盒,每一格里头都放了不同的糕点,朱卿卿一瞧,不由笑了。梁凤歌还是老脾气不改,什么都想要最好最全,他是想着她此番受够苦楚,要让她一气吃个够,也不管她一个人能吃多少,不过此举正得她意。
  梁凤羽倒是没这种想法,兴致勃勃地夹了糕点给朱卿卿尝:“我记得小时候你们家的厨房里尽做好吃的,好些东西我都是第一次在你们家尝到。就算是寻常的菜肴糕点,你们家也做得和寻常人家不同,在我看来,这家的糕点虽然做得不错,却还赶不上你家一半美味。”
  朱卿卿顺着她的话头把一路上想了很久的念头说出来:“我在申州时,走投无路,曾给人做过勺子馍,他们都说好吃,店子里生意非常兴隆。改日做给你尝尝。”
  “这个我听我哥哥说了,他的人到了申州后就一直守在你舅舅家门前,才知道你的消息就赶紧赶过去,谁想去得迟了一步。”梁凤羽真心实意地道, “还是你有本事,若是我,恐怕给人洗碗人家都不要的。”
  “谁说的,洗碗很简单的。”朱卿卿当了真。
  梁凤羽掩口笑了起来:“洗碗是简单,但我摔碗更厉害。你想想,若你是老板,我跑去求你给我一份工,我刚接手就打破了你的碗,一个碗算了,接着两个、三个呢?你要怎么办?工钱还不够赔碗的。”
  朱卿卿笑道:“我若是老板,不要你洗碗,让你帮我数钱记账。这个你总会吧?”
  两个姑娘笑成一团,梁凤羽好奇道:“和我说说申州怎么样吧。”
  朱卿卿有些忐忑地编了个瞎话:“那家馍馍店的老板是个面恶心善的老头儿……他家周围的铺子,有两家居然是在室女用家中兄长的名义开的,为的是储存嫁妆或是给家里人添些嚼用……”既然她有这门手艺,为什么不用这个来养活自己?当初在周家,有母亲留下的金银和大伯父带走的朱家家财做支撑,她尚且过成那模样,现在空着两只手来,也不是梁家就会薄待苛刻她,但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梁凤羽果然听进去了,十分感兴趣地道:“那么她们的家里人呢?难道不都是父母兄长养活的么?”
  正常人家的姑娘差不多都是这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她不是正常人家的姑娘啊,她分明已经家破人亡了。朱卿卿心里叹着气,轻声道:“自己有一份产业,说话总要硬气一点。何况也有那父兄不得力的,而自身极有才干的,多挣些钱财,家里人也能过得好一点。”
  梁凤羽若有所思,却不再多谈,拿起筷子再劝朱卿卿:“尝尝这个,听说你现在不得了,或许你可以做出比他们更好吃的来呢。”
  一颗种子埋下去,总要花些时候才能生根发芽,朱卿卿也不再提这事儿,笑眯眯地享受美食。
  梁凤羽是个话痨,不停嘴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说给朱卿卿听:“你知道么,我哥哥这次为了找你可是全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原本都说申州太危险的,不让他去,只让他在申州城外接你,他偏不肯,非得要亲自去,说是上次就亏欠了你一次,这次怎么也不能苒闪失了。之前不知道你未进义阳侯府,因怕义阳侯拦路,他便写信给东边的孙家,约着孙家攻打梓州,设计杀了梓州守将,梓州是重镇,义阳侯果然亲自去了,这才可以让他在申州城里横行……”
  梁凤羽说得眉飞色舞,不时冲着朱卿卿意味深长地笑,朱卿卿再是坦荡也给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转移话题:“义阳侯若是知道真相,只怕会非常恨他吧?”
  “也不是这一时才恨的,早就恨上了!那一年,就是你家出事那年的冬天,我哥哥单枪匹马、千里奔袭,杀了义阳侯手下一名叫黄鸣的幕僚,此人非常有名,人称其为小诸葛……”梁凤羽小心翼翼地看了朱卿卿一眼,低声道, “据称,那一年你们家的惨事就是他亲手策划的。”
  朱卿卿一怔,口里的甜糕顿时甜得腻人,半点都咽不下去,拼命忍着咽下去了,又被哽住,手忙脚乱地端了茶水喝下去,呛得眼泪横流,肺都险些咳出来。
  梁凤羽吓了一跳,忙着给她捶背顺气,不停嘴地道歉:“都怪我,好不好地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朱卿卿使劲摆手,想说不关她的事,结果咳得更厉害。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看梁凤羽已经满脸愧色、不知所措,便拉了她的手道:“你哥哥从未和我说过这些,你和我好好说说?”
  当年的事情,她满怀疑问,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具体的真相。周家是不肯告诉她真相,大伯父和大伯母究竟知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她也不清楚,梁凤歌这里则是不敢细问。如今梁凤羽既然主动提起,她总要仔细问一问,即便梁凤羽是得了授意故意说给她听的,也能从这些话中找到一二真相。
  梁凤羽挥手示意丫头们退下去,轻声道:“我就知道我哥哥是这样的性子,哪怕心里再委屈,也不肯替自己多分辩一二,只会埋着头生闷气。用我娘的话来说就是可劲儿地作,作到后头,原本自己有理的也没理了。”
  梁凤歌的确就是这副德行,朱卿卿赞同地点头,有时候她真是恨不得咬死他,却又每每丢不下他,究其原因,应该还是她其实知道他委屈的缘故吧?
  “这件事,其实后来都传开了,大家都知道的,只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你的伯父、伯母和周家都不曾告诉你。”梁凤羽同情地看着朱卿卿, “这事说来,和一个传说有关。据说你家有本祖上传下来的食谱,这本食谱记载了天下最美味难得的食物和做法,你知道的,义阳侯这个人没什么长处,长处就是特别爱吃特别会吃。很多人都想讨好他,就盯上了你们家那本食谱,但是你家和义阳侯有仇,因此你们老太爷怎么都不肯把食谱拿出来。黄鸣本身和你们家也有仇,那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兼找到食谱,再献给义阳侯。”
  原来她家破人亡,也是为了那本食谱。这可怎么说呢,朱卿卿苦笑,真的只是为了饱足口腹之欲这么简单?义阳侯、黄鸣,与他们家原本就有仇,想要夺取这食谱并杀人也算能够理解,那么周家呢?还有梁凤歌呢?总有别的缘故,才能让他们在那个时候一起出现在她家。
  梁凤羽有些忐忑地道:“其实也不怪得你们家对我们家生出了误会,新城原本就是我们家的人马看守的,偏放了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在新城行凶杀人……实不相瞒,我哥哥就是得到消息才赶去你们家送信的,可我们真没想到会这样快。你想想,你们家就在我们的地盘上,两家私交又好,怎么都不至于就到了要杀人夺宝的地步,是不是?不是我挑唆你,周家故意不告诉你真相,挑唆你仇恨我们家,居心真是好不到哪里去。卿卿姐姐,你是聪明人,我说的不算,因为周家肯定也会告诉你另一种说法。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自己判断,究竟谁对你最好,谁对你是真心的。”
  所有人知道的都比她知道的多,朱卿卿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梁凤歌说的一样蠢笨如猪,笑容便有些艰难:“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说得对,日久见人心,我不是傻的,总能明白谁好谁奸。”
  梁凤羽说完该说的话都就识趣地告辞:“卿卿姐姐赶路辛劳,先歇一歇,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儿你喊一声就能听见。”
  朱卿卿送她到门前,看着一桌子的糕点已经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上床躺下,把从梁凤羽那里听来的话消化了一遍,最终也不过是叹了口气。她果然是蠢笨的,总也理不清这里头的干头万绪。
  朱卿卿有个最大的好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它,管不了的事情也不去操那份闲心,确定自己目前没办法弄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以及那本食谱的秘密后,她干脆利落地放下来,翻个身就睡着了。猪也有猪的好处,最起码能吃能睡,这也算是一项长处。
  另一边房里,梁凤羽听说朱卿卿睡着了,不由笑了:“果真是个心宽的,这样也能睡得着。”
  原本应该在外头议事的梁凤歌坐在一旁懒洋洋地道:“你没看她遇到这么大的事也照旧珠圆玉润的么?我当时赶去周家,以为会看到个憔悴的瘦子,结果,是个双下巴的小胖子。”想到朱卿卿若是听见这话一定会奓毛,梁凤歌忍不住勾起唇角。
  梁凤羽想起一件事来:“……我觉得她大概是想自己开个铺子之类的,不然吃着住着也不安心。”
  梁凤歌无所谓:“人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你就和她合伙儿开呗,你出钱,她出力,就说是你将来要远嫁,想练练手,父亲和母亲那里也这般说。”
  周嘉先激动地呼一下站起来,无意中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桌面流下来,瞬间便将他的袍脚鞋袜浸湿,他也顾不得了,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地道:“到了?她人可好?”
  手下摇头:“梁家规矩严,口风紧,属下费了许多力气才打听着人是和梁凤歌一同进的城,除此之外都问不着。”
  梁家明知他在此等候了好几日,那父子俩也没有和他见面的意思,成日只让个幕僚来敷衍他……看来是不会让他见着朱卿卿了。周嘉先皱着眉头来回走了一圈,断然道:“不管花多少代价,都要设法让朱三姑娘和我见一面!”
  他和朱卿卿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了,只要见了面,相信她一定能懂得他的苦衷和他的一片真心。现在他已经找出了姑母一家子合伙骗人的证据,彻底断了朱悦悦和他成亲的可能性,家里也不再阻止他和她在一起了。至于嘉人犯下的错,家里也是严加惩处,回去后他再不会让谁伤害到她。
  “你想知道卿卿好不好,何不来问我?你想见她也是成的,待我替你问问她可愿意见你。”梁凤歌着了一身半新的月白色夏绸长袍,披散着半干如墨的长发,趿拉着鞋子,化笑非笑地走进来,讽刺道,“周兄做事的时候走得慢,捡便宜倒是跑得挺快的,我人还没到家,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了,真是让人想不到。”
  “梁贤弟说笑。”周嘉先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温文尔雅地冲着梁凤歌行了一礼,道,“手下人不懂事,还请梁贤弟高抬贵手。”他在外头留守得有人,为的就是防人私闯,既然梁凤歌不声不响就闯了进来,那就说明他的人被梁凤歌放翻了。
  “好说,好说。”梁凤歌挑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来,轻轻拍手,外头自然有入放了周嘉先手下的人。
  周嘉先虽然人在别人手里,却丝毫不露怯色:“多谢梁贤弟一路奔袭,救了卿卿,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梁凤歌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我听错了呢,还是周兄你老糊涂了?”
  周嘉先淡定地道:“贤弟不曾听错,愚兄也不曾老糊涂。不敢想瞒,周朱两家长辈已将卿卿定与我为妻,婚期就在今年冬天。若不是遇到这事儿,我们已将喜讯昭告亲朋邻里。贤弟顾念旧情救了她,这份情周氏自会铭记在心,来日定然会还你 一份大礼,现下还请将卿卿送将出来,愚兄感激不尽。”
  “哈……”梁凤歌气急反笑,指住周嘉先道, “姓周的,做人不要太无耻。能为卿卿做主的长辈不是早就死了就是没找到,谁敢替她做主?至于你周家,谁不知道你周家为了谋夺人家的传家宝,耍尽各种卑鄙无耻下流的龌龊手段?什么好处都想占,也不怕被撑死!”
  周嘉先睁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半点不肯相让地看着梁凤歌:“撑不死,只因我从来都只想娶卿卿。卿卿的父亲未找到,她不是还有伯父伯母做主么?”
  “呸!朱大老爷也敢做这个主?你去问他,他可敢对着朱家横死的几十口人说一声问心无愧?当日若不是他们夫妻被你收买动了心,家中有难时龟缩在屋子里不出来,朱家如何会落到那个地步?”梁凤歌仿若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又来装什么一往情深!别个不晓得,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有道是真小人伪君子,你就是最让人恶心的伪君子!是谁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小姑娘,要人家好好想想那宝物是在哪里,是谁一脸死了娘老子的样子。打着哭腔说,啊,我有我的难处……”
  梁凤歌学着周嘉先当日的样子,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欲坠,也不去管周嘉先愤怒无比的脸色,一脸悲愤决绝地道:“你放心,我没那么下作,日后,我再不会纠缠于你……”
  周嘉先忍无可忍,怒道:“梁凤歌!你个窥人隐私的小人!”
  梁凤歌收了嬉笑之色,挺起胸膛往他逼近一步,斜睨着他冷笑道:“别用你那副肮脏的肠肚来揣度别人。本公子刚好在树上看风景,你自己不要脸地撞上去怪得谁?你不害臊我还嫌污了我的耳朵呢。”
  这话说得恶毒,周嘉先气得脸色青白,几欲发作,又想到还没见着朱卿卿,自己和手底下的人都在人家手里,小不忍则乱大谋,便剧烈地深吸了几口气,拼命忍住了。
  “周嘉先,是男人,吐口唾沫是钉子,说出的话就一定要算数。罢了……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不懂,不然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梁凤歌越说越得劲,表情也越来越欠揍。
  周嘉先手下的人愤怒之极,几次想要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都给周嘉先拦住了,周嘉先非常冷静地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小梁将军确定要一点情面都不留,与我周氏为敌么?”
  粱凤歌收了那副欠揍的表情,全身上下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平静地道:“原来你懂得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卿卿与我小时候就定了亲的么?你窥伺哄骗我的未婚妻不成,陷她于险地差点丧命,如今我九死一生将她救回来,你倒敢明目张胆地跑上门来要人。我便是杀了你,这天底下的人也只有说你和周家不要脸的,没人敢说我半句不是!你问我是否想与周氏为敌,我告诉你,现下周氏已是与梁氏为敌了!”
  他虽语气平平,表情冷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以为他说的会是威逼恐吓之语,便是从来自诩冷静胆大的周嘉先,也感受到了那股迫人的寒意。周嘉先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冷静的周嘉先告诉他要忍,一个是愤怒的周嘉先很想拔剑杀了梁凤歌。最终冷静的周嘉战胜了愤怒的周嘉先。
  周嘉先苦涩地扬起下巴,坚持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卿卿说了算,你让她出来见我,我们听她的。”
  梁凤歌跷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微笑着道:“何必那么麻烦?我不想她把才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那样很伤脾胃的。我替她回答你吧,你瞧这是什么?”
  白色的玉环,青紫色的丝绦,吊在梁凤歌的手里好生扎入眼睛,周嘉先的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悲愤苍凉之感,他当然认得这是什么。朱三太太留给朱卿卿一对玉环和若干金银之物,金银之物朱卿卿尽数留在了周家充作这几年她的衣食开销,这对玉环却是被带走了的。他曾经以为有那么一天,他将会得到其中一只玉环,却没想到这玉环已经被她给了梁凤歌。想到朱卿卿的眼里心里从此不会再有他,周嘉先的心口一阵绞痛,疼得他不能呼吸。
  梁凤歌嘚瑟着,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周嘉先和周嘉先手下之人的一举一动,另一只手也始终握成拳状,只要周家人旦有异动,他就能一举擒住周嘉先。他甚至有点小激动,就想看看被他撕了皮、再温润不起来的周二公子情绪一旦失控后会不会变成比疯子还要疯的大疯子。
  可惜,周嘉先还是又忍住了,纵使他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纵使他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但他的眼睛还是始终保持下垂状态,很好地掩去了他真实的情绪,整个人也还能平稳地站立不动,甚至于能打手势示意他手下的人不得轻举妄动。
  真能忍,这人若不是个真正的懦夫,就一定是一匹最阴险最凶狠的饿狼,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梁凤歌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口里却不留情面地讥讽道:“周兄,能忍是好事,但忍得太过了就会萎的……”
  周嘉先猛地抬起眼来看着他,眼睛里一片冷意,梁凤歌得意扬扬地冲他挤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都是男人,你懂得的……”
  “梁氏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无礼!梁亦宽知道他儿子这般粗俗没规矩么?”不等周嘉先开口,他身后一个虬髯大汉已然是忍无可忍,勃然大怒,指着梁凤歌大骂出声!
  梁凤歌冷冷一笑,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人道:“记住了,到人家做客,好歹要懂得尊敬主人家才算是有规矩,更不能辱及主家尊长,不然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教教他规矩!”
  他身后走出个清瘦挺拔、肤色白皙的年轻人来,面无表情地同那虬髯大汉行了一礼:“请。”
  周嘉先此番出行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挑的都是好手,当下也冷眼旁观,由着手下之人去应战。
  虬髯大汉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去道:“小白脸儿,爷爷看你全身没有二两肉,你若是早些求饶,爷爷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话未说完,表情已然凝固,他不敢相信地指着对方道, “你……”然后砰然倒地,头从颈上滑落,与身体一分为二,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他的颈腔里喷射出来,将雪白的墙壁染得朱红。
  白脸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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