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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帝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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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之感,瞬时倍感心旷神怡。
  赵真心里涌起一股难得的兴奋,夹了下马肚疾驰而去,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那满山红叶。
  后面的三人自是夹了马肚迅速跟上她,一行人向着岷山疾驰而去。
  走到近处眼前的景色更美了,似是一副展开的画卷,色彩斑斓,一眼望去美不胜收,视线所及之处都值得多端详几分,明明是一样的岷山,却因这红枫叶有了不同的风情,着实新奇。
  “真好看。”赵真感叹一句,正要翻身下马,突然觉得一股剑气袭来,迅速抽出马上挂的刀,抬手挡上。
  当啷一声,她挥刀攻上,数名黑衣人竟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小心啊!”后面三个男人迅速跟上前,就连不会武的路鸣都不甘落后,看着她是一脸的焦急。
  赵真大声发号施令:“明洲,你保护路鸣,我与你父亲一同御敌。”说罢和沈桀对视一眼,两人杀到一起,背对着背,前后配合由内向外攻。
  赵真与沈桀即便多年未曾并肩作战,但两人默契不减,敌人虽然众多,却不至于乱了阵脚,对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赵真蹙眉看着这些蒙面的黑衣人,单从招数来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出自正规军,而是一些江湖人士,所以招式纷杂,让人辨识不清,也没正规军的整齐划一,只是一通不要命的乱攻,毫无战术可言。
  “子澄,留一个活口。”
  “明白。”
  两人正大杀四方,赵真身后突然传来路鸣一声惊叫:“小姐!小心啊!”
  待赵真斩了眼前的敌人,本被沈明洲护着的路鸣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亏得赵真拉他拉的及时,偷袭者的剑只是刺到了他的腰侧,但顷刻间他的腰侧也被鲜血染红。
  “娘的!谁让你冲出来的!”赵真咒骂一声,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提刀斩了来人,正想把路鸣带回沈明洲那里,突然感觉背上一沉,她一回头,路鸣竟然昏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虽然表面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但沈桀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只是让人跟在远处罢了,他的人很快就到了跟前。
  本来沈桀和赵真要多留几个活口,却不想这几个人是死士,见大势将去,纷纷自尽而亡,阻拦都来不及。
  路鸣伤的不重,只是晕了过去,赵真把人交给卫兵,便蹲下身查验了几个自尽身亡的死士,他们均是吞毒而亡,七窍流血,死的透透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徽印。
  赵真站起身来,对沈桀道:“将人都带回府去吧,将他们所吞的毒药还有衣服和武器都查验一番。”
  沈桀拦道:“义父年事已高,这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了,我将这些人带回军中,派得力的人查清楚。”
  赵真想想倒也是,父亲若是知道他们遇刺难免要担心,他年纪大了顾虑也多了,不像年轻时那般胆大了,这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了,便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今日的踏青便也到此结束了,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城中,将路鸣送到了一间医馆诊治,他的伤并不重,只是划破了皮肉,因为口子有些长,血才流的多了些。
  赵真蹙眉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路鸣,对大夫道:“大夫,他为何会昏迷不醒?伤口上真的没毒吗?”
  京中的大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以为然道:“没毒,吓晕了而已,一会儿就该醒了。”
  这个原因还真是让赵真长了见识,还有人能被吓晕的?她看着路鸣摇了摇头,就这点胆子他怎么还有勇气替她挡剑?到底该说他忠心耿耿,还是该说他莽夫之勇呢?
  赵真扥了下沈桀的袖子,和他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出了屋子。
  沈桀吩咐沈明洲照看路鸣,跟着赵真走了出去。
  沈明洲回头看向父亲的背影,蹙起了眉头:为何一向威严的父亲在小表妹面前,总是有种听之任之的纵容?
  沈桀走出来的时候,赵真已经站到了院中的架子下,这架子是晒药用的,遮出了一处阴凉,弥漫着醒脑的药香。
  沈桀走近以后,她道:“子澄,你在朝中可是结了仇?方才那些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方才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了沈桀身上,而她是次之,沈明洲和路鸣更是嫌少理会,所以问题就出在沈桀身上,但若说现今朝中能与沈桀抗衡的武将,便只有女婿付渊了,但付渊那孩子不是这种会使阴招的人,也没必要刺杀沈桀。
  沈桀闻言目光一凌,阴沉道:“我才回京不久,怎会与人结仇?若说有仇,也就只有他吧。”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明显意有所指。
  赵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指的是陈昭,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对付你的,再者说,你们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何须来刺杀你?”
  沈桀对陈昭一直有敌意,这其实都怪她,彼时她心里对陈昭有怨,积累久了便会想找人倾诉一番,沈桀那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也最亲近她,偶尔便和他说道几句,后来她发现这孩子对陈昭有了明显的敌意,开始故意在陈昭面前找茬了,便再也不和他说了,只是从那以后沈桀一直对陈昭有化不开的敌意。
  赵真一维护陈昭,沈桀便不淡定了,反唇相讥:“果真吗?我还没说清楚是谁,长姐便以为是他了,难道长姐不是和我一样怀疑他吗?”
  赵真蹙眉看向他,斥责道:“子澄!不可意气用事!有人对你不利是件大事,你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是谁要对你不利,而不是全凭猜忌去断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稳重!”
  沈桀咬咬牙,垂下头:“子澄谨遵长姐教诲。”说罢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平静,“长姐,我先回军中查办去了,一会儿派人来接长姐回府。”
  赵真点点头,再嘱咐了一句:“事关重大,谨之慎之。”
  沈桀应下,大步流星而去。
  赵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找机会要让他和陈昭冰释前嫌才是,总这般敌对也不是个办法。
  *
  等赵真回屋的时候路鸣已经醒了,见到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时间扯痛了伤口,满脸的痛苦之色,但还是捂着伤口急切而关心道:“小姐可有伤到?”
  赵真摇摇头,随手拿了一根不知什么草药敲了路鸣脑袋一下:“即便你不挡那一下,我也不会伤到。”说罢严肃道,“你以后记着,我身边从来不缺逞能之辈,没那本事便不要逞英雄,你这样做只会给人平添事端,若是以后继续这般不自量力,便不要待在我身边了。”这话说着虽有些伤人,但赵真却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路鸣闻言呆呆一愣,旋即一脸忏悔,急急忙忙要起身跪下,赵真按住他,到底还是怕伤了他的心,温和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告诉你,你今日是没事,若是有事我该如何和你的父兄交代?你的忠心我明白了,只是以后不必再做这等舍生取义之事,我赵瑾从不需要谁为我去死。”
  路鸣没想到自己的舍身相护却换来了小姐的斥责,心中有不解,有幽怨,最终还是乖顺地垂眸道:“小姐的话,路鸣记住了……”
  赵真看着他叹息道:“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谁的性命会比你自己的更重要,一个人若是不珍视自己,又怎么会换来旁人的珍视。”
  赵真并不是一个喜欢身边人对她愚忠的人,他们忠于她的同时,她也希望这些人有自己的思想,凡事量力而行,避免这种不必要的牺牲。
  路鸣抬起头,还是有些固执道:“可是小姐,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步入险境啊?若是小姐在我眼前出了什么事情,我的余生也会不安的……”
  赵真听了也很无奈,若非感动于他一片忠心,她都不屑于和他说这些话,算了,眼时他还受着伤,以后慢慢再说吧。
  “你先好好养伤吧。”
  一直没说话的沈明洲突地道:“想保护一个人的前提,是你自己要足够强大,如果不够强大,还要逞强,只会给人添麻烦罢了。”
  赵真听完赞赏的看了沈明洲一眼:侄子的总结能力很不错嘛。
  沈明洲却没有接受她的赞赏,一本正经教育他道:“咕咕,就算你武艺高强,也是个女孩子,不要凡事皆冲在前面,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
  这孩子还教训起她来了,赵真笑笑:“这话等明洲哥哥胜了我以后再说吧。”
  沈明洲脸色一暗,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出去了。
  赵真看着他的背影颇是好笑,感觉到袖子被人揪了一下,赵真回过头,见路鸣一脸认真道:“小姐,我也想学武……”
  赵真自是知道他为什么想学武,不客气的打击他道:“晚了,而且学武也不是光靠刻苦便有用的,你看明洲自幼学武还不是比不过我?你就算是日夜不休的练武,也不会练到能保护我的地步,倒不如多做出几样新菜式,填饱我的肚子为好。”
  路鸣闻言有些失落,但很快仰起头来坚定道:“我一定再多做出几道小姐喜欢的菜!”看样子好像是被劝动了。
  赵真对他笑笑:“乖。”
  *
  翌日。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赵真突然病了,头昏脑热精神不济,她本来想坚持一下照旧去神龙卫的,但吃早饭的时候被细心的孙嬷嬷发现了端倪,一摸她的额头,大惊失色,一下子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病了,其中自然包括她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神龙卫了。
  赵真只能派人去神龙卫请假,卧床在家养病,吃过了大夫煎的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日,真是病来如山倒。
  等她差不多清醒了,床前多了两张脸,是外孙女和兰花。
  她坐起身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来了?”
  付凝萱笑嘻嘻的坐在她床边:“听说小表姨病了,训练结束我们便过来看望小表姨了!感动吗?”
  赵真却不领情,教训两人道:“三日训练怎可擅自出营?快回去!”
  付凝萱闻言撇起了嘴:“我们是正大光明出营的,我哥和沈大将军都应允的!”
  旁边的兰花忙点头附和:“是的是的,我听说县主要来看望你,便求着县主一并来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给她,“这是我家祖传的药,专治你的病症,服用三次便能见效!”
  赵真还未接,付凝萱先拿了过去看了看:“我说你怎的非要先回家一趟,原是拿这个?给小表姨诊治的都是京中的名医,哪里需要你这乡野里的方子?别把我小表姨吃坏了!”
  兰花闻言才觉自己是多此一举呢,赵瑾是国公府的小姐,给她诊治的都是顶好的大夫,哪里需要她的方子……
  “县主说的是,那这药就别给瑾儿吃了……”说着她便伸手拿了回来,要重新放进怀中。
  赵真瞧见兰花失落的样子,可怜她一片好心,拦道:“多谢大花一片好心,既然拿来了总不能白拿,试一试也无妨。”说罢对外面喊了一声,“冬香,把这药拿去煎一煎。”
  兰花见她愿意收下,露出笑容,热情道:“我去煎!我去煎!我家的药我最会煎了!”说罢就抱着药往门外跑。
  哐当!
  实在是不巧,兰花莽莽撞撞,正撞上端着补粥过来的路鸣,粥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碎,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兰花连忙愧疚道:“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不小心!”
  路鸣扯痛了伤处,弯腰扶住伤口,咬着牙道:“无事……贵客不必愧疚,是我躲闪不及。”
  兰花知道自己力气大,以为是撞伤了他,将路鸣一把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榻上,焦急道:“你没事吧?”
  路鸣被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失了语。
  赵真见路鸣来了,望过去道:“路鸣,你怎么不好好养着,还做粥端过来了?可还好?”
  路鸣一听小姐的声音回过神来,忍着疼起身走过去:“小姐我没事,我听说小姐醒了,思及小姐一日未吃多少东西,一定饿了,便将早早备好的粥送过来给小姐吃,只是……小姐饿吗?我再去做一碗。”
  赵真瞧见他眼中真真切切的关心,笑道:“你回去歇着吧,这等事让旁人去做便是了。”
  路鸣倔强道:“不可,小姐此时身子虚弱,是最该讲究的时候,旁人我不放心,我再去给小姐做一碗。”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路鸣!”赵真叫他一声,路鸣还是快步走了,好像生怕她不应允。
  兰花撞洒了人家的粥,还把人给撞伤了,心中愧疚不已,忙道:“我去帮他!”说罢也跟着跑走了。
  赵真瞄了一眼,看向旁边坐着的外孙女。
  付凝萱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甜甜一笑,道:“我负责貌美如花,在这里给小表姨养眼~”
  赵真瞧见她这自恋的样子,一脸的好笑,冲她挥挥手:“你出去吧,别被我染上病。”
  付凝萱却一点也不怕,倔强的昂起头:“我才不怕呢!平时我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我,若是无人陪我我便会伤心,小表姨都没人陪,那我便来陪着小表姨!”说罢掏出一本书来,“我给你小表姨讲故事如何?”
  赵真看着外孙女天真无邪的脸也是没办法,不过此时外孙女陪着她,她倒是心情真的明朗了不少,道:“好,那你坐我远一些,若是将病传染给你,我便没法和你爹娘交代了。”
  付凝萱这次听话,让丫鬟搬了椅子放在稍远的地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闲书给赵真念,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赵真满心欣慰,这孩子平时说话是很毒,做事也霸道些,但心却是颗善良的心。
  祖孙俩正其乐融融,屋中进来两个人,为首之人笑道:“小表姨,我也来看你了。”
  赵真看过去,是她外孙付允珩,后面理所当然的跟着陈昭,他仍戴着面具,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清心寡欲,风采翩然。
  一看到陈昭,赵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了,蔫蔫的缩进被子里:“来了啊。”
  付凝萱看着刚才还精神抖擞现在突然蔫了下去的小表姨有点好奇。


第五十四章 
  才进来的付允珩瞧见往常生龙活虎的外祖母变成这般虚弱的样子,心中也是骇然,快步上前,关心道:“小表姨怎么病成这般模样了?可吃药了?”
  缩在被子里的赵真被外孙的大脸挡住了视线,嫌弃的摆了摆手让他退开:“病成什么模样了?我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怎么的?”
  明明是关心,却突然被外祖母骂了一顿,付允珩有点委屈:“没怎么,就是看小表姨模样虚弱,有些吓到了……”说罢小心翼翼问道,“病的重吗?”
  赵真眉头一拧,他怎么还不挪开点?有没有点眼力劲了!
  赵真气不顺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你还盼着我病的重怎么的?”
  付允珩一脸的冤屈,为了能早些让外祖父见到外祖母,他着急火燎的忙完了手上的事便赶过来了,结果还说什么错什么?他冤不冤啊?
  后面的陈昭看不过去了,上前拍了拍外孙的肩,让他把地方挪开,自己走上前去,对床上的赵真道:“在下在医术方面略有造诣,若是赵小姐应允,在下为赵小姐诊治一番可好?”
  赵真瞧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咳嗽一声虚弱道:“那就劳烦陈助教了。”说完又瞥了外孙一眼,“让闲杂人都先出去吧,屋里人太多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付允珩心领神会,回过身命下人们皆退下,就剩付家兄妹和陈昭留在屋里。
  陈昭摘下面具,坐到外孙搬来的椅子上,探身过去摸了摸赵真的额头,赵真暗自发功,使得原本降下去不少的温度重新升了上来。
  果然,陈昭眉头拧了起来,从被子下面拉出赵真的手,像模像样的诊了起来。
  赵真瞧着他不算生疏的动作,好奇的扬起眉毛:“你还真会看病啊?”
  陈昭神色严肃道:“别闹,安静不要动。”说罢闭上眼睛继续诊脉。
  赵真瘪瘪嘴,老实躺着,眼睛却在陈昭身上乱看,他穿衣服不管是酷暑还是严寒,都会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不露着,从头到脚弥漫着一股子禁欲的气息,现下脸上一脸严肃,更像是一尊佛了。虽然很想鼓弄他,但还是要装作很虚弱的样子。
  片刻后陈昭睁开眼睛,有些不解:“按脉象来说,你的病已经有所好转,怎么还会这么热?”
  赵真一副虚弱的样子道:“不知道啊……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总觉得有把火再烧,难受……”
  陈昭一脸凝重,她这么烧也不是办法,若是烧坏脑子就不好了,回身吩咐孙子道:“允珩,你叫下人打盆水来,要温水。”
  付允珩得令立马去办,付凝萱却很不理解:哥哥怎么这么听陈助教的话啊?以前父亲说他几句,他都阴奉阳违的,现在倒那么听话了。
  下人很快端了水来,陈昭对外孙使了个眼色,付允珩心领神会,拉着妹妹去了另一间房,与他们这间还隔着一间,只要声音不大,听不见什么。
  被哥哥拖走,付凝萱不大乐意的甩甩哥哥的手:“哥,你干嘛啊?”
  付允珩叹口气道:“我的亲妹妹,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是一对,咱俩碍眼了!”
  付凝萱闻言一脸惊讶:“小表姨喜欢的是陈助教啊!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陈……”陈助教那么严肃死板,张口闭口都是大道理,又手无缚鸡之力,那么无趣的人,小表姨图啥啊?脸好看啊?可他脸上从来没有笑模样,而且凶巴巴的!多恐怖啊!
  付允珩似是知道妹妹要说什么,赶紧捂住妹妹的嘴:“不许胡言乱语!”傻妹妹,你要感谢哥哥我今日拦住了你这张嘴胡说八道,不然他日你的小白手就要被外祖父打烂了。
  被哥哥松开了嘴,付凝萱还是小声嘀咕道:“要让我嫁给陈助教那样的人,我可不乐意,和跟个老夫子过日子有什么区别?太恐怖了……”
  付允珩白了妹妹一眼,你当外祖父会待见你啊?
  “是是是,你的云轩哥哥最好,真不知道魏云轩那块木头板子有什么好的……”想想妹妹对魏云轩比对他还好,付允珩气就不顺。
  付凝萱一见哥哥这么说她心上人立马不高兴了,啪啪啪打了他好几下:“不许你说他!”
  付允珩赶紧安抚妹妹:“行行行,我不说了。”说完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小声点,听听那边干嘛呢。”说罢贴在木板上偷听。
  付凝萱瞧见哥哥偷听,也凑上去,有点脸红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万一他们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呢……”
  付允珩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撞见的景象,轻咳一声,敲了下妹妹脑袋:“你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脑子里想什么呢?”
  付凝萱揉揉自己的脑袋,掐了哥哥一下解气,便不说话了。
  陈昭知道那边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安分,但也不打算理会,用温水净了手,也不把水擦干净,坐到赵真床边,就着水替她搓揉额头:“怎么突然就病了?受伤了吗?”
  赵真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侍,回道:“没啊,可能是受了风寒吧。”以前生了病赵真都是硬抗,加之她底子也好,喝几服药便能痊愈,从来没让陈昭伺候过,倒是见过陈昭照顾两个孩子生病的时候,也是这般搓额头,还挺有意思。
  她睁眼看他:“这样真有用吗?”
  陈昭点点头:“额头搓热些,发发汗,能好一些。”说罢给她拉了拉被子掖好,“你不要乱动,裹好被子,出汗也不能出来,万不能把凉风灌进去。”
  赵真“嗯”了声,舒舒服服闭着眼睛,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
  陈昭闻言动作一顿,又用温水洗了洗手,继续给她搓:“自小便懂一些,也不是特意学的,久病成医吧。”
  赵真闻言睁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他:“你什么时候病了?你不就是身子弱一些吗?也算病?”
  陈昭颇为无奈的笑了下,道:“在你眼里大概是如此,于我却是病痛。我还没和你成亲之前,夜夜受梦魇滋扰,夜不成眠,是很痛苦的,宫中太医不尽心,我便只能自己看书想办法,也能断断续续睡几夜好觉,后来和你成亲了,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只是后来又犯了,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严重的时候全身像是着了火,心跳得厉害,手都发着抖,恨不得毁点什么东西才能快活,可以将整个殿里的东西都毁了,年岁渐长以后早朝时也有失控的时候,寻病因寻不到,也治不好,我怕被朝臣知道,才禅位给了儿子,闲暇时潜心念佛,倒是好些了。”
  赵真闻言怔忡了好一会儿,大抵知道了陈昭从什么时候开始继续犯病的,他登基为帝没几年脾气便越来越暴躁了,赵真以为他是权势大了脾气涨了,后来也不知哪年开始,他和她吵架的时候开始摔东西了,和他平日里斯文的样子比起来大相径庭,她从那以后便不愿意见陈昭了,因而两人白日里干脆不见面,偶尔夜里陈昭会过来过夜,她多半不理他,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和他亲近一下,夫妻之间冷淡的很。
  以前她对他是挺不关心的,现下也不好说些什么,有点愧疚道:“那你现在好了吗?”
  陈昭对她笑笑:“不用担心,好很多了,已经很少犯病了。”
  赵真继续问:“那晚上能睡好吗?”
  陈昭摇摇头:“睡不好。”
  赵真听完刚露出担忧的神色,便听陈昭接着道:“因为没有你。”
  赵真一愣,本就有点红的脸更红了,瞥他一眼:“老不正经!”
  陈昭理了理她被搓乱的发丝,笑道:“与你相比,还差得远。”
  赵真正想继续奚落他几句,外面传来敲门声,陈昭洗了把手从床上站起来,戴上面具去外间开门,付家兄妹也赶紧配合的回了赵真的屋子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路鸣端着新粥回来了,他突地见到陈昭有片刻的僵硬,点头示意了下进了屋:“小姐,粥来了,起来喝点吧。”
  赵真一看到粥,肚子真饿了起来,起身坐直身子。
  陈昭快步过去,用被子裹好她:“刚出了汗,叫你不要乱动。”说完拿过来路鸣端来的粥,半点不掩饰道,“我喂你。”
  赵真有点愣,他干嘛啊?
  路鸣上前道:“公子是贵客,小姐由我伺候便好。”说完端住粥碗的另一边。
  陈昭自然不肯松手,看向赵真:“你以为呢?”
  路鸣也看向她,等她回答。
  赵真看他们怎么都觉得有点在争宠的感觉,好笑之余也不敢故意逗弄两人,毕竟人人都知道路鸣一开始到她院子的目的,那可是陈昭头上结结实实的一顶绿帽子啊。
  赵真咳嗽一声,避开两人,看向后面的付凝萱:“萱萱,劳你过来喂表姨喝粥。”
  付凝萱可以给小表姨念故事,但是喂粥就算了,她没耐心,但还是有点眼力劲道:“我不会喂,我现在去叫丫鬟过来!”
  于是这粥最后是丫鬟喂给她吃的,陈昭和路鸣两人全程看着,看的她都要消化不良了,看也被看饱了。
  赵真喝完粥,齐国公那边也叫陈昭他们过去用晚膳了,赵真把外孙和外孙女都赶走了,陈昭也不好特意留下,而路鸣说自己吃过了,要留下看护她,赵真没赶他走,陈昭走的时候脸色便很不好……
  赵真只留下路鸣,路鸣心里喜悦万分,凑上前道:“小姐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拿些?小姐渴了吗?喝水吗?”
  赵真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道:“给我拿杯水吧。”
  路鸣立马去斟了水递给她,赵真喝了一口才道:“路鸣啊,你的忠心我已经知道了,便也不瞒着你了,陈助教本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与他已私定终身,以后他在我身边,你不必太过戒备。”
  路鸣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僵,但很快掩饰过去:“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总觉得陈助教对我有敌意,原是这层关系……”
  赵真闻言轻蹙眉头:“他可是为难你了?”
  路鸣似是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陈助教为人师表,怎么会难为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呢?”话似是向着陈昭,却让人觉得内涵深意。
  赵真倒是也能理解陈昭会难为路鸣,毕竟他也知道路鸣一开始是用来给她当上门女婿的,肯定会对路鸣不悦,这很正常。但路鸣是个实诚孩子,为难他就显得有点小肚鸡肠,欺负人了。
  赵真对他安抚道:“他以后若是在为难你,你便告诉我,我为你做主的。”
  路鸣闻言露出一副甚是感动的样子,继而隐忍的摇摇头:“陈助教真的没难为我,我又如何能在小姐面前说三道四,路鸣愿小姐与陈助教长长久久,百年好合。”这话说的是极其的善解人意。
  赵真叹了口气:哎,路鸣这个孩子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太过耿直了,容易吃亏啊。
  赵真对他笑笑:“借你吉言。好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回去歇息吧,让丫鬟进来伺候便好。”
  路鸣闻言没纠缠,但还是有些不舍道:“虽然我很想留下照顾小姐,但也明白小姐的苦衷,就算我无二心,让陈助教误会也不好,我便先退下了,若是小姐饿了,便派人到前院知会我。”
  赵真点点头:“你去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路鸣恭敬退下,换了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
  路鸣走了没多久,许是因为吃饱了,赵真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睡梦中听到“吱呀”一声,她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屋里就点了一盏灯烛,昏昏暗暗的,她听见了脚步声,但因为迷糊着,分不清是谁。
  很快人便出现在她眼前,穿着繁复的裙装,妆容明艳,见到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赵真半支起身子:“萱萱,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自然是因为放心不下小表姨了。”话一开口,赵真愣了,她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人,有点不可思议道:“陈昭?”


第五十五章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被她认出来,陈昭倒是没那么薄脸皮了,点点头自顾自解释了一番:“深更半夜进你的屋子毕竟不妥,我便装作是萱萱的样子过来了。”
  许是白日里陈昭的招式管事,赵真现下脑子已经清楚了,猜也猜的出他为什么穿女装过来,只是没想到他若是刻意学,除了身高以外能与外孙女有八分相像,夜里视物不清,还真能被他蒙混过去,就是这女装男腔,让人有点有点别扭。
  赵真冲他勾勾手指头:“你过来,我仔细瞧瞧。”
  她当她这是招猫逗狗呢?陈昭没理会她,远远坐到塌上,自顾自道:“白日里外孙外孙女在,我没好问你,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查出什么了吗?”虽然沈桀的人将此事压了下去,瞒而不报,但不妨碍陈昭知道。
  赵真见他远远坐在塌上,不悦的瞥了下嘴。这可是他不愿意过来的,本来她都打算告诉他,她已经和家中的人都坦白了,就算陈昭穿着男装过来都不会有人阻拦的,既然他不愿意过来她就不说了,他下回就继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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