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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璀璨风华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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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金璨太过符合陈叔的期望,这些天他都是每晚必到祠堂上香,还跪在牌位之前至少神神叨叨半个时辰。
金璨闻言轻叹一声,越发愧疚:已经不记得“原先的她”惹了多少麻烦,让金家这些忠诚的老人们寒过多少次心……也只能今后尽全力补偿了。给自己擦~屁~股的感觉……果然异常糟糕。
金璨心中烦躁,手中这碗茶迅速见了底,金璨正要叫人再煮上一壶备用,却被一直沉默的叶灵以一副标准男公关的笑容叫了停,“少主,已是亥初了,您该惜福养身,不能再吃这提神的茶了。”
金璨倒是从谏如流,放下茶碗便改要了温水,眼见叶灵眉毛微挑,旋即又归于平静,也好奇起来,“有话要说?”说着自己也笑了“你要说实话,若是敷衍我,我可是要恼的。”
也许是后面这句话里若有若无的亲近与调侃之意让叶灵动了容,这位颇有城府的西厂厂花轻声说道:“恕属下直言,少主和传闻中的您大不一样。”
金璨眨了眨眼,“我欣赏你的真诚。”又笑着追问,“跟我说说,‘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模样。”
叶灵斩钉截铁,“判若两人。”
“然后?”
“判若两人。”
人家才刚来,就妄想撬开常年混宫廷的厂花嘴巴,也忒不现实。来日方长,金璨暗下决心,连人~妖~情敌和~娘~炮上司我都收服过,你个听令于我的太监还能比这两种更难对付吗?
三天后,去掉药布,额头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个粉色的圆点,金璨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放风”,其实她不仅是憋坏了,更想亲眼看看阔别已久的大秦风土人情。
话说,大秦风气十分开放,无论身份地位,男女都能大方出现在人前,行走在街上女子也无需蒙面,而男女之间亦无太多避讳——只要不是月黑风高的夜晚,男女二人非要单独在一个小黑屋里赤裎相见,就不会引来什么非议……
在叶厂花、两个大丫头和八个侍卫团团守卫之下,金璨逛了一个多时辰,便慕名去往南安城口碑最好,同时也是相当豪华的酒楼吃饭。
小二在前引路,一行人前往三楼最好的雅间。
不过刚踏上走廊,金璨便听前方有人语气轻佻道:“好个标致的小娘子!”
这个声音听着似曾相识,她再定睛一瞧,不是她那个不大负责任的监护人小王爷顾涵还能是谁?
不过今天的顾涵可不复那日见面时的衣冠楚楚和优雅淡漠,而是头上只用一根玉簪随意地别住发髻,身着夺目又奢华的金纹红衣,手里还捏着把折扇——可不是一副标准的风流浪荡子形象嘛。
金璨也承认自己这壳子化妆前后区别略大,只是她万分乐见顾涵出丑,于是微微屈膝,而后嫣然一笑。
不过,顾涵显然到现在都还没认出她,居然兴味盎然地一直盯着她瞧,见她露出笑容又眯起眼睛,一看便知这家伙绝对没在琢磨什么“好事儿”……
金璨周围的丫头和侍卫几欲出言提醒,可是少主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于是两拨人就这么对视着,可把不明就里的店小二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可惜为了万无一失而去厨房查看的厂花此时恰好归来,金璨猛然想起碧珠儿为了离间她和顾涵的关系,骗她说:小王爷因着老爷的关系照顾小姐,按照规矩小姐称呼小王爷为养父也不为过,小姐该向孝顺老爷一样顺从小王爷呢。
父亲正是原先金璨的死穴,处在中二期本就不大聪明的女孩儿对于一个“妄想”取代亲生父亲的男人真是说不尽的反感。
脑残往事当真不堪回首啊,其实我跟顾涵是平辈,金璨眉毛微挑,笑吟吟道:“干爹。”
同样在顾涵手里,碧珠儿也耐不住拷打,老实交代了她如何受人所托挑唆顾涵与金璨的关系,所以“干爹”二字一出,顾涵一愣旋即醒悟,而他手中的折扇却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这还不算完,扇子落地的响声竟然勾起身后雅间里的一阵痛苦~呻~吟。
顾涵也是眉毛一挑,心说恰好,让你也长长见识。他打定主意,便恢复了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弯腰捡起折扇,还往雅间里一指,“闪闪,快过来看看,算计你出城的人正在这儿呢。”
叶厂花闻言,率先出列,往雅间里一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便点头向金家众人递了个“安全”的信号,之后站到一旁也不阻挡金璨。
金璨前行几步,也往雅间里一瞄,只见角落处滩着个,不对,是躺着个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的男人,头发散乱,身上衣衫还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男人看见金璨,忽然嚎了一声,之后就像破风箱一样,抽气和发音之间还带着呼啦呼啦的杂音,“金……金……救……命……”
金璨登时皱起了眉头,冲着顾涵不满道:“亏你名头这么大,教训他时,都不知道往他脑袋上罩个麻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码着还挺带劲。
PS,这回的皇帝和太子都是标准的正面形象……
☆、出气
怎料小王爷顾涵从谏如流,“闪闪说得很是。”侧头向身后亲信递了个眼色,这位亲信便真的下楼寻麻袋去了。
雅间里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的青年听见“麻袋”二字,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经历第二次“虐~待”,便在惊恐中奋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还断断续续,“金……金……小姐,知道……知错了,再……再……也不敢了……”
金璨眉头皱得更紧,“你把嘴里那口血和掉了的牙吐出来,咱们兴许还能好好聊聊。”言毕,看向叶灵,又轻声道,“有劳过去瞧瞧,可别闹出人命。”
顾涵身为皇帝的亲侄子,毫无疑问属于顶级特权阶层,揍人一顿出出气大家都能理解,也没人会为此较真儿,可“草菅人命”却不一样,这种名头绝不能轻易沾染上身。
顾涵近在咫尺,什么话听不见?他知道金璨乃是为他着想,更是深觉诧异:这傻丫头变化之大,让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叶灵得令,步履轻盈,走至那人身前,食指中指并拢往对方胸口处一戳,再眼疾手快地将此人翻了个身——被打得十分凄惨的男子“哇”地一声,就把口中秽物吐了个干净。
当然,他这一吐,这间雅间也就待不得了。
正巧顾涵的亲信两手各拎着一只麻袋翩然归来,金璨便看着顾涵笑道:“给他套上,然后从哪儿来再给他扔回哪儿去吧?”
“你可知道他是谁?”顾涵轻轻拍了拍手,“以德报怨,在下佩服。”话虽如此,他还是吩咐属下照办。
目送高大威猛的侍卫一人就把那男子扛下了楼梯,金璨又灿然一笑,“小王爷也是慕名而来尝鲜的吗?”
顾涵沉默了下,才道:“这是我好友的产业。”
“难怪。”金璨点了点头,“三楼被你包下来了?不过为什么,”她目视缩在角落里微微发抖的店小二,“他还带我们上来?”
顾涵又停顿片刻,方道:“他们没说是你,只说来了个看着有些家底更有姿色的美人儿……反正这边儿也打完了,我便让他带上来。”旋即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满不在乎道:“反正我的名声一直如此。”
金璨闻言,仔细端详起顾涵。
这些日子她没少跟丫头管事们闲聊,只不过八卦对象还仅限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小王爷的故事还不曾涉及。
而小王爷也十分坦然地任她打量。
金璨依稀想起镇南王的后院是以“水深”而闻名的。
顾涵和他的大哥,镇南王世子顾泽都是元配所生,如今的王妃却已是镇南王的第三任老婆了。而且每一任王妃都生育过,再加上若干侧妃姬妾以及庶出子女……可以想见顾涵过得也并不逍遥。
再说,金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恼火的资格:顾涵一声不吭地教训了肖想她的罪魁祸首,若非今天恰巧亲眼撞见,小王爷也绝不会在事后向她邀功……单就这一点,金璨感谢顾涵还来不及呢,于是她柔声道:“既然都来了,就不想败兴而归,不如咱们多坐一会儿,小王爷可肯赏光?”
顾涵痛快应了。
金璨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顾涵的好奇心?
在三楼最奢华的雅间里,顾涵捏着手中折扇,玩味十足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金璨举止自若,喝茶润了喉不紧不慢道:“有些家资的暴发户吗?”
一语中的,顾涵更来了兴致,“你猜得挺准。”
因为像样的人家不会不知道我背后有皇帝撑腰啊,只有不知深浅,有了一点儿资本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才敢如此胡闹。金璨并不答话,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多一分便是谄媚,少一分就是疏离,平视顾涵。
顾涵显然还有话要说,“你终于有些长进……”下一句可就十分刺耳了,“跟谁学的?”说着,看向站在金璨身后的叶灵,“乾清宫总管太监的高徒,西厂最年轻的厂公,才来南安城几天,跟着闪闪身边就有如此奇效了?”
叶灵不卑不亢道:“卑职到来时,少主便是如此了。”
顾涵“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只是他那神情清清楚楚地表达出三个字:我不信。
顾涵刚刚那番话也不是无的放矢,他分明是在点出叶灵的身份地位,金璨听完也深感叶厂花这位前途无量的俊才太监前来投靠自己,实乃明珠暗投——虽然她对自己的才能极有自信,但叶灵显然不能未卜先知,再考虑到她原先的表现,厂花还来得毫无怨言……这里面总是得有个过硬的理由吧?
找个恰当的机会,探探厂花的心思的也好——不过前提么,还是得先跟他刷刷好感度……
金璨正在思量,甚至都没留意到有人到来,直到对方已经贴到顾涵身上,目光炽热地盯着自己,到了她想忽视都不行的地步。
金璨抬眼一瞧,身着杏~色~薄衫,头戴金步摇,额贴花黄,精致的五官让人一见难忘,而脖子上……喉结也十分明显。此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件玉饰,按照大秦的礼仪,金璨无需与此人见礼。
此人直视她半晌,又开口道:“这不是金家小姐吗?真是稀客,我来得迟了呢,一会儿定当自罚三杯。”声音低沉,一听就是个真男人。
金璨笑了笑,“我记着呢。”又问向顾涵,“这位便是酒楼的东家了吧?”
顾涵全无避讳,也没讲究那些虚礼,大方介绍道:“林正,我的好友。”
林正这回也堂堂正正地打量了会儿金璨,末了微笑道:“金小姐跟传闻所言大不一样呢。”
在大秦,只有生在有爵位或是有功名的人家,且读书明理的女孩儿才能被称呼为小姐,而姑娘才是年轻女孩儿的通称。
因为自己前后反差过大,金璨已经做好被亲朋至交反复试探的心理准备,可与林正只是初次见面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品头论足?
可是林正乃是顾涵的好友,金璨也不便发作,笑容便淡了些,“传闻都是怎么说的?”说完,想起自己也问过叶灵同样的问题,便侧过头来望了厂花一眼——这一瞧不要紧,从厂花飞快比划出的手势里,她得知林正武功相当不错。
在家时,金璨便和叶灵一起编了一系列专门的手势和暗号,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头回出门就用上了。
林正眯了眯眼,答道:“你比传闻美貌许多。这是个秘密,”说着,挽着顾涵的胳膊调笑道,“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顾涵无奈地笑了笑,任谁都看得出这笑容中的真情意。
金璨这回可真有点绷不住了,在群魔乱舞大荟萃的天朝活了三十来年,早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她当即身子前探了些,看着林正的双眼真诚道:“你的花黄贴反了,这个秘密,”又转向顾涵,“我会酌情添油加醋的……”
顾涵和林正分明是感情极好的铁哥们,也不知道这两人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在她眼前演上这么一出。
既然已被识破,两人倒也不再装模作样,彼此对视一眼,顾涵酝酿了下,正要开口,却被金璨阻止,“我饿坏了。本来我打算做东的,如今我改主意了。”
她可不爱窥探他人~隐~私……再说,知道不符合自己实力的秘密,往往难逃炮灰命运。
南安城里有口皆碑的酒楼口味自然没得挑。
金璨吃饱喝足,随着血糖上升心情也恢复了愉悦,用过消食的清茶,便主动告辞而去。
顾涵望着金璨的背影,直到一行人全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也没有收回目光,而是问向身边的林正,“你怎么看?”
林正坦诚道:“光是应对得体这一条,就不能是短时间内教得出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这些日子你帮我多留意一下。”
“是。”
顾涵摇了摇头,“是该经常去探望一下呢?还是约她出来比较好?”
林正思量了片刻,直白道:“恕我直言,金小姐对您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当然,比较起来,她更讨厌我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顾涵一边的眉梢都快挑到额角去了,“我需要你来衬托吗?”
察觉到顾涵的情绪变化,林正惊讶道:“你……动心了?!”
顾涵沉默了会儿,才老实道:“刚才她叫我干爹……你不知道,我忽然很想被她刺上几句,再听她声调软软的叫我干爹。”
林正沉默的时间更久一点,“你的爱好……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配角栏里后两位都已经粗场啦。
☆、交底
却说金璨从酒楼出来,便在玉嫣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她坐稳,玉嫣和叶灵在车厢一左一右各就各位时,车夫扬鞭马车起行,金璨特地撩开珠帘回望了一眼:“望月楼”那夺目的招牌之下,顾涵与林正两人凑得极近,也不知在讨论什么。
虽然顾涵已经帮她出气,可她却不想就此揭过:单纯为了杀鸡儆猴,也得让算计她的人付出惨重代价。否则哪个不自量力的暴发户都出来闹上一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金璨靠在引枕上,吩咐玉嫣道:“去查查那人的家世。不砍到他家伤筋动骨,我就不姓金。”
玉嫣一双美目异彩连连,利落应道:“是!少主等着听好消息吧。”
按天朝的话说,完美管家陈大叔乃是金璨老爹的首席脑残粉。
在这样的亲爹潜移默化熏陶之下,玉嫣对金家无论是忠诚还是认同感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无奈原先的金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玉嫣以及她那个精明的爹都觉得少主能富足平安一生已算难得,哪里还敢奢望重建金家并复仇呢?
不过从天朝归来的“进化版”金璨却在短短几天之内,让这丫头重燃希望并干劲十足,更不用提她那个时刻欣慰得时不时眼含热泪,并立志为少主奉献一生的管家爹了。
看着这丫头喜上眉梢的俏皮模样,金璨伸手又在玉嫣鼻梁上刮了一下,“唯恐天下不乱!”
现在想来,玉嫣这明快又直率的性子,怎么能讨原先自卑又忧郁的自己喜欢呢。
因为这些天少主的亲近又倚重来得实在太明显,碧珠儿走了之后玉嫣终于能和少主朝夕相处并彼此熟悉,这小丫头如今都敢能跟金璨撒娇并调笑上一两句,“少主,鼻子都快让你刮平啦,以后喘气就不痛快啦!”
金璨一笑,“偏你话多。”说着,又在这小丫头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发现金璨心情很好,玉嫣顺势问了一句,“少主,家里要换个厨子吗?”
不光是玉嫣,叶灵也发现今天这顿饭金璨吃得异常合口,饭量比在家时多上不少。
家里的厨子做东西都是西北风味,油多肉多味道还偏重,不过金璨不算挑剔,为饱腹吃着也还罢了,远远不到不喜欢的程度。
可正所谓货比货得扔,望月楼这一桌子菜,清淡自然,所有的食材都被厨师妙手烹调出了它们本来的味道,尤其正值夏末,新鲜脆嫩的各类时蔬比家里那浓厚的肉食更得金璨青睐。
金璨闻言,想了想道:“挑两个擅长做蔬果和煲汤的厨子来吧。家里做的肉食我觉得还不错,家里人也还是更爱吃味道浓厚的东西,接着照旧例办就好。只是天气还热,我就不想天天都在桌上看见那些油汪汪的菜式。”
玉嫣记下,垂首道:“是。”
既然吃得略多,当然要多走些路消耗掉才是。
一行人来到商贾林立、游人如织的南城朱雀大街,金璨就在前呼后拥中,走马观花地逛完了大约一半商家。可是自家的两个店面她却尤其用心,不仅里里外外地瞧了一遍,还坐下来仔细问过掌柜店铺的情况,再看着顾客的反应,默默估算在这儿做回她的老本行究竟有多大胜算。
这还不算完,她甚至还观察了会儿周边店面,心算起人家的客人和大致盈利的数目……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金璨终于相信,南安城的确繁荣兴旺,而城中百姓的日子相对宽裕——从他们的衣着举止,尤其是购买力可见一斑。
金璨算计得很好,办完正事回到家里,正好赶上晚饭。
简简单单地用过一餐,金璨便在自家院子里随意走走,只为尽快消食。
夏末初秋时分,头顶皎洁明月,脚踩平坦石板,兼之清风拂面,花香袭人,金璨也来了兴致。待丫头们收拾好凉亭,挂好帷帐,玉嫣也已抱着琴盒归来。
面朝郁郁葱葱的林木和繁盛似锦的花海,金璨一曲完了,只觉心中郁积的惆怅和不舍一并宣泄而出……整个人因此轻松了不少。
身为孤女,原先的她极少出门应酬,在家闲来无事自然要有几样爱好来打发时间:琴棋书画之中,她的琴和书都还拿得出手。
死后穿越过天朝,这两样难得的长处她也没有落下,亏得她爱女如命的爸妈以为女儿天生奇才无师自通呢!
不过话说回来,金璨还是更认同“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至理名言;同时她还用一个失败的人生来证明了“通人情懂世故才有资格成为人生赢家”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回忆至此,金璨自嘲一笑,再抬头冷不丁地撞见叶灵探究的眼神。
二人对视良久,叶灵终于开口,“少主这么放不下舍不得的……究竟是什么?”他似乎是狠了下心,又补充了一句,“您千万不要骗我说是仇恨……”
金璨抚琴时全情投入,被行家察觉出端倪并不稀奇,但是这个“行家”竟是叶灵,可就相当出人意料了。
一般来说,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男人会为了几两银子而甘愿净身入宫。
虽然大秦百姓识字的很多,至少城门和衙门外张贴的告示大多数人都能半看半猜地弄懂,但想接受正统的教育依旧需要相当的家底,而琴艺又是着名的烧钱项目……总之善抚琴听琴之人通常都是出身官宦世家。
显然叶灵绝对对得起“善听琴”三个字……一个出身不错的男人居然当了太监……
于是金璨笑道:“你说,我就说。”
此言一出,果然就是长久的沉默,在金璨已经完全不再期待的时候,叶灵忽然道:“西泰城正是在下故乡。”
金璨叹息一声,“我懂了。”
话匣子已经打开,叶灵干脆“破罐破摔”了,“族人家人几乎全葬身于大火熊熊的西泰城……只有我和弟弟逃了出来,我在逃命路上……受了伤,安顿好弟弟,便净身进了宫。”
金璨的目光透过青烟袅袅的香炉,飘香远处,她的声音也随之轻得几乎听不到,“陛下知道吧。”
叶灵垂了眼,“陛下圣明。”说着,他亲自倒了杯茶,端到金璨眼前,“如果不是您父亲誓死抵抗,拖住了西戎骑兵,我和弟弟定然没命。所以陛下问我们几个谁愿意来南安时,我最先请命,陛下便真的派我前来。”
金璨接过茶碗,目视叶灵双眸,“在报恩和报仇之中,你选择了前者。”
当一个人把报仇当做唯一的人生目标,言行就会越来越偏激:满是仇恨的双眼定会错失人生中其他重要且美好的体验,最终就是走向另一个极端,成为下一个被报仇的对象……
为了报仇却变成和仇家一样的人,何其悲哀!
所以在金璨看来,叶灵很好,真的很好……于是她发自内心地赞赏道:“你的心胸真是了不起。”
闻言,叶灵冁然一笑,平素的阴鸷清冷之气也随着这个笑容消失无踪,此时的他看起来只是位温文尔雅的俊美公子,“我很庆幸。”庆幸我当时选择了报恩。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番开诚布公让彼此都感觉亲近了不少。
隔了会儿,金璨才道:“我舍不得的是家人和……嗯,爱人。”
叶灵难以置信道:“您离开西泰城时才四岁吧?”
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能记得什么?还有那个爱人是怎么回事?少主除了我这个半男不女的太监,还跟哪个带把儿的亲厚……莫非是小王爷顾涵吗?
金璨哪里知道一向淡然的厂花此时心里跟开锅了一样,她把心一横,“我托生到另一个……嗯,国~家,有了新的父母……过着完全不一样的日子,却没想过还有机会回来……”说到这儿,她不得不戛然而止了,因为叶灵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跟您说了实话,您却编故事哄我。
金璨心中咆哮:我就知道,说了实话还是没人信!于是她抚着额头道:“其实是爷爷和爹爹托梦给我,梦中教了我许许多多的东西。”
亭中待命的玉嫣和玉阙此时双手合十,异口同声道:“老天有眼!果然是老太爷和老爷舍不得少主,一直在保佑少主呢!”
而叶灵也动容道:“金家列位恩公皆非常人。老天有眼!”
金璨看着激动不已的几人,心中暗道:“老天有眼”恐怕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闪闪和厂花,好基友一辈子;顾涵和林正,铁哥们不分离……
当闪闪和顾涵文斗的时候,厂花和林正往往会齐齐逃开,跑到外面武斗别人去。
☆、积攒
回到书房,玉阙煮茶、玉嫣添香,而金璨则换了衣裳坐在案前,把能想起来的所有常用数理化公式一样一样地写在纸上——这些东西长久不用就自然遗忘,为避免“书到用时方恨少”当然要早作准备。
身侧站着的叶灵睁大眼睛,看着少主严肃又郑重地画出这十几张……鬼画符……他忽然觉得刚刚的投契和亲近也许是……错觉。
金璨一进入工作状态,往往十分忘我。她无暇顾及叶灵、玉嫣和玉阙在看到她的“杰作”时的精彩神情,正集中全部精力“折腾”雷诺数的计算方法:记得雷诺数无量纲,几番猜测加推导,写满了一整张纸方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金璨大为畅快,仰面靠在椅背上,玉嫣无需吩咐便上前来替她揉捻起肩膀,玉阙则端了正合适入口的热茶过来,唯有叶灵又端详了金璨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个可能,便凝重道:“少主,您画得是地图?”
金璨哪里知道厂花的心思,随意道:“谁家地图长这样?”她笑着卖了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若是不明白,我专门教你,包你一学就会。”
当然,更大的可能却是一听就晕。
叶灵文武双全还老于世故,已经足够了不起,就不能强求他短时间内搞懂数理化了,但是把大致的原理反复解释给他听,理解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已经许了愿,叶灵也就不再追问,金璨吃了半盏茶又用过三块点心,美大叔陈绮果然准时前来参见。
行了礼,金璨便请完美管家到自己手边坐下,两人一凑近金璨嗅到了大叔身上淡淡的线香味道,便知道他已经到后面祠堂里报过到了。
陈叔甫一坐下,便是以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和自得的神情“欣赏”了金璨一小会儿,才柔声禀告道:“厨子已寻到了两个,还请少主定夺。”说着,从袖中摸出个折子双手捧着递到金璨的眼前。
金璨午后在自家的店铺里“调查市场”的时候,玉嫣就已经打发随从回家跟亲爹报信:赶紧找新厨子和整治那个算计少主的混球儿。
只是陈叔办事居然这么利落,还是多少出乎了金璨的预料,她接过折子迅速看完,更是惊讶:两个备选的厨子,一个正是中午给她做了一桌子合口菜肴的望月楼大厨;而另一个乃是曾给两任总督熬制药膳和养生汤的老师傅。
陈叔,你怎么能这么神通广大?
如果真的没能做出一番事业,别说对不起威名赫赫的爷爷和老爹了,恐怕连陈叔你,我都无颜面对了——金璨这还酝酿着感谢的措辞呢,陈叔起身一拜到底,恭敬道:“少主的喜好老奴竟然今天才知道,实在是愧对少主。”
原先的我确实是喜欢西北风味,只是在天朝过了三十来年,把嘴巴养刁了而已。
金璨连忙起身,示意玉嫣去扶她爹,“陈叔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待我的好,我全知道。”
这句话在陈叔听来,已是少主在为她曾经“不大高明”的所言所行而道歉了,美大叔愈发激动,眼圈儿又见了红,“少主,老奴……”
他也是有功名的人,却在少主面前甘愿自称“老奴”,不敢片刻忘本。
陈叔正是这是时代忠仆和义仆传统又典型的代表。他身上的道德光芒让金璨肃然起敬。
实际上,当年跟着她来到南安的家臣们算上陈叔一共有三家。这些人家里都已经有了些根基,更是在西北小有名气,离开金家去做官也都绰绰有余。
可是去世的老爹一句嘱托,他们便义无反顾地护着金璨来到南安,他们的女儿也先后成为金璨身边的丫头,儿子们则跟着陈叔学本事,或者成为金家的侍卫队长。
金璨也是后知后觉了,当时刚重生回来,跟着陈叔身边之后还递台阶儿的那个机灵侍卫就是陈叔的长子。这些天一直没见着,也不知道被他老子派到什么地方做任务去了。
眼见着大叔再次哽咽,金璨只好再出言劝道:“陈叔,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中难安。”
美大叔抹了把眼睛,站直了身子,他在收到少主的理解和安抚之后,更要用行动来弥补,于是又递上来张折子。
金璨直接接了过来。
这回的折子说的便是那个被顾涵揍过又套了麻袋丢出去的小青年了。而他,或者说他们一家子的动机也相当极品:
这小青年商贾乃是出身。
大秦也有“士农工商”之说,只不过商人地位比古时的天朝要稍微高一点儿,他们的儿子可以堂堂正正地参加科举,进而获得官身。
只是,商人人家出来的士子官路往往颇为艰难。
因为想有好前途,除了真才实学,还得有个关键要素:人脉,或者说派系。而师徒与同窗正是获得人脉,接触到大秦政坛各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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