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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_怀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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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宝盈几天好日子一过,就当真以为秦昱一直都念着从小到大的情份,原来不能开口说要娶她,一是守孝,二是不知正元帝是什么心思,如今娶了她,便处处都对她好,替她哥哥谋差事保媒,又说往后还要把杨云越的爵位再升回来。
杨宝盈很有些飘飘然,丈夫待她好,小妾不生事;婆母不是亲生,又还病着,还不必她去侍疾;两个妯娌,一个是寡妇翻不出浪来,另一个虽麻烦些,可她先喊了一声二嫂,卫善也只能善待她。
好日子过得久了,便把秦昱原来的性子都给忘了。
宋良娣一直等着杨宝盈进宫来,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她眼皮子底下过了两日便知,这一位惯听好话吹捧的,只要摆低了姿态,她倒也有容人之量,何况秦昱对她是专宠,憋着劲儿要抢先生下嫡子。
宫里自然也有传闻,卫善听了便笑,杨宝盈上辈子可没孩子,秦昱骂她的时候,就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撕破了脸皮半点面子也没给母亲的杨家人留,扒得干干净净,说她无子善妒,不废了她已经是给她给杨家脸面。
杨宝盈进宫带了自己的贴身丫头,跟着嬷嬷一并学了规矩,是杨家给她的心腹,既是心腹,办的就是心腹的差事,一进宫来就各处打听,秦昱最宠爱哪一个侧室。
延英殿中但凡能开口的都说是王昭训,她还是贴身宫人的时候,就敢给宋良娣气受,宋良娣也只能忍着,再把她的来历一说,原是珠镜殿一个撒扫的小宫人,扒住了秦昱才免去守陵的责罚。
受豆蔻气的可不止是宋良娣一个,几个承徽昭训都是一样,也只有宋良娣因着有份位在,才能跟她争上两句。
这话是真非假,人人都是这么说的,丫头学给杨宝盈听,杨宝盈一听便沉了脸,果然看见宋良娣往豆蔻屋子里送药材添饮食,把她叫过来训斥一番,宋良娣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娘娘来了,可有人收王爷的心了。”
人人都知道杨宝盈是要拿豆蔻开刀的,拿她开刀才能立威,这些个姬妾也就不敢两面讨好了,一个昭训,若真是疼她,就该给她提份位才是,就算得宠,也还有限。
等到光禄寺的小太监又给豆蔻送了不合规矩的饮食之后,杨宝盈便把豆蔻叫到面前训斥,豆蔻初进宫时十二岁,十三岁就扒上了光禄司典膳的干儿子,一路都没受过什么苦楚。
秦昱待她,那事上折腾人些,旁的却没什么不依,她都跟太监对食,还有什么折腾不了的花样,这位王妃一看就知道不是王爷喜欢的那一款:“是王爷许了我的,说我爱吃什么,只管跟光禄寺要。”
杨宝盈怒从心起,指了嬷嬷打她,宋良娣一面求情,一面递了眼色,那个嬷嬷下了重手,批了豆蔻十杖,打得皮开肉绽,血迹浸透了罗衣。
秦昱回来看见人卧在床上,眼睛阴恻恻的盯着杨宝盈,面上动了两下,半晌都没说话,豆蔻心知此时要生绝不能提那包药的事,满口哀求秦昱救她,太医一来,事儿自然要报到甘露殿中。
豆蔻身边的宫人,被秦昱看得死紧,卫善接着信报,立时让人传信去光禄寺,叫人紧紧盯着宋鑫,豆蔻的东西若是真放在他身边,就是她心里可信可托的人,听见豆蔻被打得这样,怎么也该有所动作才是,可谁消息传给他,他依旧当差,半天都没动静。
第200章 绿玉
齐王昭训挨了齐王妃的责罚; 躺在床上还有只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事; 转眼传遍了宫廷。秦昱听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麟德殿里,小禧子在殿外抓耳挠腮,不住打眼色; 秦昱这才停下同曾文涉的对谈; 谈的依旧还是想让曾家与杨家结亲。
小禧子还没把事报上去; 就先挨了一脚,他早已经习惯了; 知道这一脚是怎么也逃不掉的,那脚一伸过来; 就掐着点儿弯一弯膝盖; 哎哟一声; 满面都是苦笑:“爷回去瞧瞧罢,外头都在传,王昭训挨了打,人快不行了。”
秦昱面上色变; 豆蔻还能挨了谁的打,一听便知是杨宝盈,可延英殿里没来人传话,反而是宫里传遍了; 急回延英殿中,豆蔻人还有清醒,下手虽重; 却不致命,消息传得这么快,那就是有人特意盯着,故意传扬的。
齐王妃才刚嫁进门两个月不到,就苛责姬妾,殴伤有份位的昭训,就算是这小昭训当真做错了什么,也不该罚得这么过份。
秦昱花了大功夫,才叫人把乔昭仪当年落胎的事儿忘了大半,立嫡一事上,攻讦他最多的就是正元帝的那句“乖戾恣行”,到这会儿都甩不脱。
此时唯恐有人再把个善妒不慈的帽子扣在杨宝盈的身上,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瞥一眼杨宝盈,杨宝盈到这会儿也知道自己闯下祸事来,绞着手指头嚅嚅道:“我没想到……嬷嬷下手这么重。”
家里母亲管教才买来的丫头,她是见惯了的,用竹片打小腿,打十下绝不会破皮,只当宫里惩戒宫人也是一样,谁知道她说的十杖变成了木杖。
杨宝盈纵是再蠢也回过味来,拿眼去看宋良娣,可宋良娣又确是哀求过的,还闹不明白究竟是谁坏了事儿:“这才刚打,怎么外头就知道了?”
唬得面色发白要哭,秦昱不再看她,一只手叩在背后紧紧攥着,着人守好门户,既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一只手拉着杨宝盈去甘露殿请罪。
杨宝盈被他扯得痛呼一声:“表哥轻点。”跟着便哭了起来,泪似落珠,出了事她心里也一样恐慌,秦昱却全然不顾,半点也不似平日里待她那样温柔小意,直扯着她的胳膊到了屋门外,倏地反身:“省点眼泪,到皇后跟前哭去。”
杨宝盈被他这一下给唬住了,颤悠悠求他:“表哥你别这样,我好怕。”
秦昱放缓神色,声音吐气似的从喉咙里挤出来,越是怒极了脸上的笑意越深:“你这会儿知道怕了?那又作甚要办蠢事呢?”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拂过她的脸,杨宝盈生得俏丽,这会儿面上失了血色,反惹得秦昱挑眉看她,看她这害怕的模样,比寻常还更可心一些。
杨宝盈身子不住发抖,九月的天已经穿起了罗袍,可背上一片汗湿,风一吹凉到骨头里,手臂被扯得生疼,却再也不敢开口,紧紧跟在秦昱身后,到了甘露殿,秦昱一眼扫过来,她知道自己该哭了,却一声都哭不出来。
秦昱把她拉到身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轻轻拍哄她:“母亲仁慈,你是初犯,认错便是了,不怕的。”嘴上温言软语,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捏着一块嫩肉掐下去。
杨宝盈才要呼痛,又生生忍住,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抖着身子跟进去,哭得满面是泪,也不伸手去擦,秦昱余光看见,心里满意,领她到卫敬容的床前告罪。
卫善早知道他要来,一面着人盯着光禄寺,一面着人盯着延英殿,知道宋良娣做了手脚,却没这个胆子传话,便伸手推了一推,似这样的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传了出去。
卫善的人紧盯着延英殿,却不能就站在殿门口探脑袋,人已经出来了,这才绕道过来报信,卫善一听抿唇笑了,这会儿来请罪正中下怀,趁势罚一罚杨宝盈,善妒的名声可就洗不掉了,顺势再把乔昭仪的事提起来,秦昱那个“孝子”的金字招牌也就保不住了。
秦昱先在卫敬容跟前跪下,杨宝盈膝盖一软也跪了下来,卫善退出帘外,听见里头秦昱不住告罪,豆蔻自然不是全无罪责,杨宝盈也跟着哀求。
卫善站在殿外,算着时辰,王忠该过来送点心了,在正元帝跟前无须多说,只要在他问起来的时候,提一句齐王请罪就是。
还没等到王忠,就先等到东宫宫人,炊雪与腊梅一道来了,炊雪面带急色,比腊梅快上两步上阶,一看见卫善便赶紧报道:“我们良娣发动了。”
腊梅躬身低头:“产室早一个月已经预备好了,太医医女已经过来看着,娘娘着我来禀报一声,请一嬷嬷过去看看。”
太子妃这一向都在拜佛,殿里供了个小佛堂,又手抄起经书来,是谁给抄的无人去问,卫敬容赏了一套文房四宝,一尊水晶观音像:“抄抄经,静静心也好,当娘的人了,往后万事不能再这么随心。”
云良媛生前没能撑到家里得赏赐封官儿,死后倒有哀荣,云良媛的父亲得了个五品的散官,她宫里的宫人也因着瞒下病状受了责罚。
对外总不能说先太子的良媛魔症得了疯病,只能说是产后失调,一直没能养回来,人这才没了,太子妃也有失察之处,罚了半年俸。
中元节地藏会,太子妃又是点灯又是烧纸,姜碧微要生产的事更不敢懈怠,一得着消息就叫腊梅领着炊雪到甘露殿禀报。
里头秦昱和杨宝盈还没告完罪,卫善便让宫人把东宫良娣生产的事报了进去,跟着派人去了拾翠殿,让徐淑妃一道去。
东宫这一胎,不比上一胎那么得看重,可也一样要紧,秦昱在里头一听便握紧了拳头,卫敬容更是无暇管杨宝盈的事:“她虽有错,你也罚得太过,往后办事不可急躁。”
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被卫善按了回去,和徐淑妃两个一道去了东宫殿,这才知道是刚刚发动,离生产还早得很。
太子妃一见卫善来了,立时道:“已经给妹妹理了屋了了,妹妹先歇一歇罢。”叫妹妹比叫弟妹要好听得多了。
卫善承她的情,徐淑妃两边和稀泥,来都来了,便去殿中看姜碧微,她对太子这番情义,后宫皆知,当日那些纠缠,徐淑妃也是知道的,心里还曾替她叹息过,进得殿门看她屋里收拾得比东宫别处不不同,心里暗暗赞上一声。
殿中大缸里养了活鱼,红瓷花插里插着一把白露团,屋子看着倒有活意,身上穿着白缎子的罗袍,绣着一圈三色小花,见人来了还要请安,被徐淑妃按住:“你身子要紧。”
饮冰预备了吃食点心,碧微就着蜜水在吃雪花酥:“旁的一口都吃不下,油腥气一重还得吐。”听她这么说,脸色倒还好看,徐淑妃便道:“原在家里时,我母亲怀胎也是这样,生弟弟一直到生还在吐呢。”
卫善只坐在榻上,两人对望一眼,彼此露出一点笑意,盼了这么久的胎,终于要落地了,靠窗边的罗汉床上摆着几件小衣裳,有男又有女,卫善拿起来一看,小裙子上还绣了百蝶穿花,徐淑妃一看就笑了:“真是精细。”
卫善拎起来便笑,小衣裳还收了腰,裙摆还是六幅的,拎在手里布片似的,看她笑着,心中一动,难道她想要个女儿。
这话两人不曾谈起过,能有这么一个孩子,已经是她的宽慰,还论什么男女,可真要生下来,还有亲王世子之争。
先太子的儿子是要封亲王的,承吉已经抱到太子妃身边,要立也是立承吉,若是从母,姜碧微的身份又比云良媛要高。
两人总要相争,倒是个女儿,是太子唯一的女儿,同皇子一样金贵,如意这么得正元帝的喜欢,若是生个女儿,免去相争,又得看重,往后的婚事也都有祖父操心。
卫善看着这件裙子,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先是弟弟,后是秦显,如今又有孩子,每多一个人,她想的都更不同。
两人目光轻轻一碰,碧微冲她笑一笑,真生个女儿,也如了秦显的意,他开口要的就是女儿,面上笑意一现,就抽一口气,肚里疼起来,忍耐片刻才又说话:“劳徐娘娘来看她,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要她病中替我操心。”
跟着王忠也来了,和上回承吉降生的时候一样,守在偏殿里等着这个孩子出世,一块玉璋一块金瓦,玉璋上盖着黄绸,金瓦上盖着红绸,只等里头有了消息,便把东西呈到正元帝的面前。
秋日里天一片湛蓝色,云朵一团团的絮在天上,碧微房里一直悬着山水画的绢纱,这会儿都收起来,看看外头的天,枯坐也是坐,挨近了天光拿书出来读,给肚里的孩子再读上一段。
正元帝问时,王忠便如实禀报,姜良娣待产,正读《诗经》。
卫善和徐淑妃两个坐在罗汉床上听着,她疼起来拿不住书,干脆便不翻书了,想到哪段念哪段,外头院子里头探着脑袋的,听见了又缩回去。
坐早上等到晚间掌灯,偏殿中一时有声,一时又没声,太子妃抱着承吉在榻上玩耍,承吉已经七个多月了,坐还坐不稳,挨着锦枕冲太子妃露出笑脸来,太子妃一见他笑,跟着就笑起来,叫两声他的名字,拿了两块玉:“承吉挑一块,要哪一块?”
红男绿女,拿小儿手当占卜,承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伸着脖子去看这两块玉,一块红色一块绿色,一把伸手拿了绿的,太子妃心下稍安,把那块绿玉取过来攥在手心里,听见偏殿里一阵喧闹,她心上一紧,手里握着那块碧玉。
腊梅一直守在廊下等消息,掀了帘子进来禀报:“王公公拿着盖黄绸的托盘出去了。”太子妃手里握的那块绿玉跌到地上,碎成了两半。
第201章 出征(刷不出的伪更)
黄绸底下是玉璋; 红绸底下是金瓦。
两个托盘一模一样; 只有盖的绸子颜色不同,送出去之前掀开来又看一回; 绝无错处,王忠奉了托盘就要去紫宸殿。
提灯笼的小太监一得着信就撒丫子跑了出去; 这样喜事报上去; 且不知道要得多重的赏。王忠有了年纪; 举着托盘久了手上酸疼,林一贯伸手要接过来:“师傅叫我来罢。”
被王忠推开手,满面笑意的打量他一眼:“这事儿你不成。”
腊梅的眼睛盯在那块黄绸子; 眼见着林一贯扶住王忠往殿门外去; 这才回过神来; 往屋里去禀报; 心里叹息,娘娘的心愿又落空了。
娘娘实是有些害怕姜良娣的; 从姜良娣还没进东宫开始; 就怕这个传言中太子心爱的女子,别人不知,腊梅几个却知道,太子在姜良娣进宫之前,一直都没留宿过正殿,大红的绸子大红的喜字全是摆设,看在眼里扎在心上。
这份害怕在姜良娣识趣作小的时候也依旧没消散过,压得她这么狠; 不过是因为害怕,心中恐慌,这才急躁,生怕她露出爪牙。
等她果然露出爪牙了,太子妃就更害怕了,总觉得哪儿都不安全,直到抱回了小殿上,太子妃的脸上笑意也多了,人也活泛了,东宫里唯一一点生气都在正殿里,再也没有什么叫她害怕了。
谁知姜良娣在这时候有了生孕,腊梅咬着唇,掀帘之前看一眼心悦殿,那殿门口挂起来的小弓箭,还是太子在时亲手做的,若是太子还在,这会儿还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心悦殿有子,太子妃跌碎了手上的碧玉,承吉“哇”一声哭了起来,素鹃水仙几个赶紧哄他,太子妃被这一声,哭得回了魂,开了妆匣子取出一个碧玉挂襟来,递到承吉手里。
承吉这才不哭了,握着那东西想放到嘴里咬,太子妃手里还勾着襟步上挂的结子,承吉和她一拉一扯,咯咯两声一笑,把太子妃的忧容笑去一半,就算她有了儿子又如何,承吉才是头生子。
心中略定,怀里搂着儿子,吩咐道:“把预备好的金锁片金手镯送去,再挑一枝山参,告诉炊雪饮冰,有甚事立时过来回报,心悦殿里要什么都只管送去。”
事到临头了,心里害怕倒少了几分,就算姜家有个侯府又如何,甄家的官儿也还会往上升的,太子妃手搂住承吉的肩,轻拍他两下,他玩得累了,翻身就偎到太子妃的怀里,小小一只手攥着太子妃的衣襟,太子妃抱他到床上,落下床帐,孩子躺在身边,比男人躺在身边安心得多。
腊梅收拾起东西来,一只托盘摆满了东西,送到心悦殿,殿里一片欢欣,炊雪接过托盘,对着正殿行礼:“我替我们良娣为谢恩了。”
腊梅也不进殿门,出了云良媛的事,东宫有嘴儿的没嘴的,心里哪个不腹诽,太子妃便下令再不许迈进心悦殿的门,就怕姜碧微再出些什么事。
炊雪满面是笑,把东西拿进去搁在几案上,正殿一送,苏良媛几个都送了东西来,炊雪接了,小禄子登记在册,心悦殿里已经许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卫善坐在碧微床前,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碎发贴在额前,听见生的是儿子,两道细眉尖尖一蹙,玉白的脸上显出些凄惶神色,卫善掏出帕子,替她拭去汗水。
碧微只来得及看一眼包在襁褓里的孩子,人就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秦显给她的玉章,卫善看她睡了,着人把她抬起来抬到卧房去。
屋子里熏了梅花香,帐幔床褥都是素色,宫人轻手轻脚,炊雪把预备好的荷包取出来,里装着金子打的花生,取个长生的意头,赐给小宫人们,跟着又摸出钱来,让光禄寺蒸喜饼做喜果子。
殿里件件事,都不必徐淑妃和卫善吩咐,徐淑妃瞧着笑一笑,并不说话,她与碧微一向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经过一回,心里倒替她感叹起来,对卫善道:“这消息该报给娘娘才是。”
卫善笑一回:“早报上去了。”
乳母把孩子洗干净抱了出来,抱给卫善和徐淑妃一看,丁点儿大的小儿此时还瞧不出究竟更像谁,卫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腹轻轻揉在他的眉毛上,只这对儿眉毛生得像大哥,细绒绒的,却已经看得出眉型。
像秦显那就是像正元帝,他的心意迟迟未定,好像对谁都有意,好像对谁又都还不满意,卫善抱过孩子,她抱得有模有样,把他抱到碧微身边,母子两个都睡实了,这才退到外间去。
东宫再添一个皇孙,正元帝这回不似承吉出生的那一夜,亲自过来看孩子。只让王忠带回了赏赐,赏了姜碧微百匹锦缎,金子一百两,银子五百两,再加一柄红珊瑚如意,一盒东珠,又吩咐她安心养身,照顾好孩子。
东宫多了一个皇孙,正元帝欣慰自然是有的,可心境大不相同,当日东宫一个孩子也没有,承吉是秦显的头生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如今再添一个,心中虽然宽慰,却不似那天从无望中窥见光芒。
这会儿天色乍亮,正元帝往紫宸殿的露台上去,从这儿能看得见前宫,一直望到宫门外各坊市,只能见到望风楼上还有星火,等一线暖光透出来,照得宫中绿瓦红墙镀上一道金边,从宫门一直亮到紫宸殿。
正元帝眯着眼儿,站得久了打起瞌睡来,王忠替他披上披风,正元帝这才惊醒,宫门口一声鼓响,文武百官进宫上朝,正在宫门前一一审核牙笏上的官位姓名,到前三殿来还有一段时候。
正元帝揉揉眉心:“替朕沏壶茶来,皇后那儿让光禄寺食膳再精心些,昨儿听说昱儿媳妇一场闹,怎么又闹到她跟前去了,等下了朝,你叫昱儿到书房来。”
他言语中满是倦意,王忠欲言又止,应了一声是。
卫善出宫的时候正是百官上朝的时候,她绕了个弯子从九仙门出去,回到王府外头天色大亮,折腾了一夜,人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
解了衣裳,散开头发,知道这点儿是秦昭上朝的时候,往床上一挨,一把抱起被子来,她接连几天都没回来,被子上就全是秦昭一个人的味道,放到鼻尖,就是松针香气。
在宫里反而睡不安稳,身上乏得很,一躺到自家的床上,就跟陷在云里似的,帐中被上全是秦昭的味道,卫善阖了眼儿,迷迷糊糊还吩咐着初晴:“我歇一会,等王爷回来就叫我起来。”
躺下去前一刻还想着只是小歇片刻,等秦昭回来,得把东宫又添一个孩子的事告诉他,也不想他从宫里出来必然是知道事了,两只手抱牢被子,睡了过去。
想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全暗了,她揉揉眼睛,手一撑起来才发现自己抱着秦昭的枕头,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掀帘子,初晴从外头进来:“公主醒了,要不要用膳?”
卫善才刚睡醒,肚里一点也不饿,摇摇头,看着外头的天色,这会儿都已经要掌灯了,蹙了眉头问:“这都什么时辰了?王爷还没回来?”
初晴抿嘴一笑:“王爷下了朝就回来了,还来看过公主,怎么也不许咱们出声儿,这会儿在竹屋里呢。”
卫善起来换了衣裳,叫小厨房预备些面食,提了食盒打着灯笼往竹楼去,楼中有人来过,七八只茶盏摆在竹桌上,书册域图铺了一桌,秦昭自己收拾。
她来的时候问了,秦昭还没用饭,见他这样,上前就按了他的手:“二哥吃面去,这儿我来收拾罢。”守门书僮没出声,秦昭便知道来人是她,掀了食盒就是一股香味,老鸭汤吊起的鲜味儿,薄皮子里裹的肉茸馄饨。
自他去了一回清江,就好起南食来,书僮收起桌上茶盏,卫善才要伸手把碗拿出来,被秦昭按住:“仔细烫了手。”
卫善看他吃着,伸手理起地域图来,抖开一看,心里一颤:“是要打凉州了?”
秦昭舀起一只馄饨来,细细吹了两口,皮子薄能看得见里头整个虾仁圆贝,吹凉了送一个到卫善嘴里:“快了。”
凉州这样难打,他竟然还露出出笑意,卫善鼓着嘴儿嚼了馄饨,秦昭看她吃个馄饨眉头皱得都要卷起来了,轻笑一声:“我也不吃了,这味儿显是不好。”
卫善抬手捶了他一下,看他还能这样打趣,心里稍安:“你是要请战了?”
秦昭收去些笑意,大拇指抚过她的眉:“是。”说着伸手搂住她,她哪里知道,本来已经定下的事,午间回来,看见她抱着枕头,半张脸贴在上头,睡得安谧的模样,心里有多么舍不得她。
“我听沉香说,你在宫里睡不安稳?”舀着馄饨又喂了她一只,看她张嘴吃了,知道她肚里只怕还是空的,自己什么都没吃,就急巴巴的来给他送吃的。
卫善有些赧然,面上带点红,宫里住了这些年,这会儿说睡不稳,总有些羞人,横了他一眼,心里思量一番,此时打凉州,比上辈子已经好得多了,起码正元帝不会再苛扣军粮。
等这番军功一建,正元帝既不能闲置他,又不能重用他,只能发到封地去,让秦昭和中州那些个地方官员去磨功夫。
心里这么想,嘴上去道:“我听说凉州有许多波斯女子,金发碧眼,生得妖娆,你要是看一眼,我就不理你了。”
第202章 请战
说完了眼睛灼灼盯住他; 好似只要他露出一点迟疑神色; 就当真立即不理他了,秦昭一只手圈住卫善的腰; 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又想笑又怕她羞; 吹两口馄饨又喂她一个; 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唔”:“我们善儿连凉州有什么都知道了?”
卫善原来没觉着饿; 吃了两只馄饨,反倒勾起了馋虫:“我看过《地域志》了,那儿多是荒漠; 百里都不定有水源; 早午晚如同四季; 又有沙风; 行军不易,要怎么越过茫茫大漠去攻高昌。”说着推推勺子; 把馄饨送到秦昭嘴里。
秦昭知道她是自上回之后看起凉州志的; 记载不多,从古至今真的跨越大漠的不是没有,商队旅人数不胜数,可行军,还从未有过。
秦昭心里也没底,可既要去封地就要一搏,正元帝与袁礼贤两个,君臣相得; 有一样是很像的,极爱名声,袁礼贤想当名相,而正元帝要当明君。
这许多功劳积累下来,再加一个远征凉州,正元帝除了把他调理政权中心,也没有旁的法子来削弱他了。卫善抿抿嘴巴,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像当初娶她一样,光明正大的叫人无可辩驳。
地域志是早就看起来了,前世今生总有这一仗的,上辈子这时候,姑姑被禁足在丹凤宫中,大哥卫平跟着秦昭出征凉州,卫善还在宫中苦苦支撑,都不知道秦昱是什么时候看上了碧微的。
这辈子诸事不同,这一仗却依旧要打,人被秦昭圈在怀里,身子软绵绵挨着他,看着他吃馄饨,拿起牙箸挟了一筷小菜送到他嘴边,看他吃着,手指头摩挲他鬓边的碎发。
指尖带着暖意,抚着碎发有些酥麻的痒意,看他连鬓角都生得好看,烛火之中看得入了迷,秦昭急吃了两只馄饨,又喝一口残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卫善“呀”一声轻呼,抱了一个姿态这才觉出他腰腹发烫,有个东西硬挺挺的抵住她,秦昭眼里映着她那件桃花色的上衫,喉头滚动:“善儿睡足了?有力气了?”
她的脸上刹时布满红云,吱吱唔唔的绞着手指头,声音又轻又细:“我没有。”
两人确是许多日子没有亲密了,自卫善进宫,又住在仙居殿中,秦昭再如何也不能在后宫留宿,每回去甘露殿,都算准了时候,免得冲撞了正元帝的妃嫔们。
既是在甘露殿,纵能坐在一处,也没有说话的时候,卫善每回都把他送到宫道上,握住手揉一会儿还成,再亲近便没有了。
卫善把脸搁在他肩上,被那根东西一抵,人就软下来,笑得又轻又欢,往他耳朵里吐气,眉眼染上桃花色,才刚是拿手指头磨他的鬓角,这会儿拿嘴瓣磨。
秦昭哪里受得住这个,握着她的腰,捏着她下巴,眼睛里似有水光波动:“善儿想我了。”话说得极低沉,可他身上又烫上几分。
这话可不是在问她,说完了就抱着她站起来,竹屋二楼有用来小憩的竹榻,踩着楼梯上去,每步一动,两人相贴处就贴得更密些。
卫善在他耳朵边笑,要是没有嫁给他,哪里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外头看着冷冰冰的,从小到大也没见他对哪个闺秀露过好脸,还当二哥是君子,谁知道他在这事上就是饿狼,怎么都嘬不够。
数一数也有七八日不曾沾过身了,秦昭怎么能不急,午间去瞧她,看她抱着枕头睡得这么香,乌莹莹的头发散在锦被上,白生生的脚丫子从撒花裤管里露出来。
秦昭伸手揉搓了好一会儿,看她还睡得香,鼻尖翘翘的,不忍心把她吵醒,任着她睡,那儿就已经攒下火来,此时办完了事,还没等去找她,她自己就送上了门来了。
卫善整个人团在秦昭怀里,脸埋着倒也不全是因为害羞,是怕自己笑出声来,秦昭喜欢听她笑,嘬弄她的时候,听见她连绵不断笑意,看她身上渐渐发红的皮肤,身子滩成一汪春水,便比自己得趣还更满足。
竹榻太小,施展不开,可小也有小的妙处,秦昭自己不脱衣裳,解了她的罗裤,看见裤上那一圈儿蝴蝶,拿她的脚隔着裤子磨蹭自己。
这是原来没有过的,卫善一下子不笑了,眼睛瞪圆了看着,看他这样又羞又好奇,两只脚被他拢住了,脚尖儿轻轻使力,就听见他一声急喘。
褪了罗裙,里头的亵裤也是桃花纱的,莹莹烛火能照得透里头的晶莹肌肤,薄薄一层纱料,裹着桃源浮谷,秦昭伸手去揉,卫善像只虾子那样团起来,依旧被他上下都拿住了,伸开手臂搂住他,两只手挠他的背。
上回说去凉州是骗她的,骗她大开门户,任君采撷,这回却是卫善自己愿意的,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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