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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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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也的确是那人的风格。
  是他疏忽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那人对他的敌意依旧如此之深。
  瑟瑟问:“那他还会对我下手吗?”
  他皱起眉来:“我会护好你,不会给他可趁之机。”
  瑟瑟嗤笑:“你马上就要走了,又能护我几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若存心要害我,我一点儿防备都不会有。”
  萧思睿沉默了下来。
  瑟瑟见他模样,便知他打定了主意。她懒得和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多说,用力掰他的手,试图从他膝上站起来。
  他依旧紧紧掐住她腰,不让她离开。
  瑟瑟气笑了,可想到他冒着大雨找她的情谊,终究狠不下心和他翻脸。她想了想,开口道:“我刚刚在茶肆里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萧思睿问:“什么人?”
  瑟瑟却不说话了。
  萧思睿低头看她,她微抬着下巴,挑衅地看向他,他顿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这丫头,这是在跟他打擂台呢。他不告诉她那人的身份,她就也只把话说一半。
  “瑟瑟!”他叹气。
  她“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他望着她粉颊微鼓,明眸含光的赌气模样,心都要化了,终究还是让了步:“是寿王。”
  瑟瑟一愣,一时没想起那是谁。萧思睿提醒她道:“他是陛下唯一留在京城的弟弟。”
  瑟瑟有了点印象。天成帝最小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先帝忧他夭折,一直寄养在寺庙中。后来,当今天成帝即位,把他从寺庙中接了回来,封为寿王,盼他福寿绵延。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寿王一直留在京城,成了唯一没有就藩的藩王。
  只可惜,天成帝的愿望注定会落空,寿王到底没能福寿绵延。上一世,瑟瑟入宫那年,这位就已经病亡了,年纪轻轻,尚未娶妻,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血脉。
  他在皇室中几乎全无存在感。瑟瑟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亡故的,之所以有点印象,还是她入宫那一年,已经成了太后的萧皇后怜寿王无后,无人祭扫,张罗着帮他过继嗣子,只是最后因萧思睿的攻入京城,改朝换代而终止了。
  寿王一个体弱多病,死期不远的藩王,为什么要害萧思睿的未婚妻?萧思睿又为什么会说他很危险,不愿向她提及他?
  萧思睿看出了她的疑问,却不想多说,只告诉她道:“那家伙不是好人。你若万一碰到了他,尽量离他远些。”不过想来,那家伙常年在王府养病,瑟瑟也没什么机会见他。
  瑟瑟点头,脑中却忽地一道灵光闪过:等等,身份高贵,身体病弱,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叫六皇子畏之如虎的人……她心中一震,莫非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我写文进入了倦怠期,大家留言好像也进入了倦怠期(┬_┬)
  感谢以下小天使,亲亲~
  灌溉营养液“Alholic Shaw” +13,“大爱竹马的神探兔子”+1,“Kumarajiva”+10,“林亦槿今天也是世最可嘛”+1,“乖乖衰猫”+1,“乖乖衰猫”+2 ,“林亦槿今天也是世最可嘛”+1~
  PS:从明天起,地雷和营养液的感谢改为每周一次,暂定在每周六^_^


第66章 
  雨过天晴,驴车吱悠悠地行在泥泞的官道上,夕阳金红的余晖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入狭小的车厢。
  瑟瑟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精致的眉微微蹙起。
  萧思睿叹气,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瑟瑟的后背:“还在生气?”
  瑟瑟正当出神,没有听到。
  他眼神微暗,低头,凑到她耳边,将她整个小巧的耳垂都含入口中,哑声唤道:“瑟瑟。”
  阵阵热气伴着低沉的语声钻入耳中,又酥又痒,瑟瑟一个激灵,蓦地回过神,下意识地要避让开来。
  他却上下牙齿轻轻一叩。痛感传来,瑟瑟“唉哟”一声,恼道:“你做什么?”
  他放开她雪白小巧的耳垂,神情淡淡:“喊你。”
  有这么喊人的吗?他还有没有分寸!瑟瑟捂着耳朵,气呼呼地瞪着他:“喊我要咬耳朵做什么?疼死啦!”
  就是知道她娇气,他刚刚连力都没敢用。萧思睿心中叹气,脑中想的却是刚刚那点耳垂含在口中,如膏如脂,香软滑腻的滋味:“要不我帮你揉揉?”
  瑟瑟“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会他。
  他拉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凑了上去。
  瑟瑟倒吸一口气,连说话都不稳了:“你,你不是说帮我揉吗?”
  他含糊的声音传来:“不是正在揉吗?”
  混蛋,谁家揉揉用舌头舔的啊!瑟瑟恼羞成怒,一手抵着他半边脸,用力将他推开了去:“我们还没成亲呢,你能不能收敛些?”
  他的脸被她推得变了形,却也不恼,只慢慢扫过她精致如画的眉目,纤细柔软的腰肢,直到穿着绣鞋的小巧玉足,他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淡然道:“我以为,我已经够收敛了。”
  瑟瑟:“……”意识到他话中之意,她浑身都热了起来,恨恨地想:混蛋混蛋混蛋,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她放弃了和他争论这事,投降道:“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萧思睿微微点头:“那我们便来说说你见到的神秘人吧。”
  瑟瑟正想问他,将茶肆中神秘人请她喝明前顾渚紫笋的事说了一遍。
  萧思睿听到种种细节,神色慎重起来:“他只是请你喝了一杯茶?”
  瑟瑟迟疑了下,又将得回那匣子欠条的事也告诉了他。虽说家丑不可外扬,那人看上去也没有恶意,可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反而更叫她觉得不安。
  萧思睿的眉头越皱越深,问她要了那个描金彩绘木匣。他盯着看了会儿,直接打开盒盖,将里面的欠条全抖了出来,露出了木盒的底部。
  两人的目光同时在盒子底部中央朱红的“寿”字印记凝住。
  萧思睿揽住她纤腰的手倏地收紧,脸色沉了下去。
  瑟瑟吃惊:“真的是他?”
  萧思睿目光沉沉,微微点了点头。
  瑟瑟不解:“如果是他,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向我示好?”
  他目中闪过森冷:“此人诡计多端,不管他做什么,你莫要理他便是。”
  瑟瑟犹豫了下,问道:“你会去找他算账吗?”两任未婚妻,两条人命!任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何况是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对方纵然只是个闲散王爷,也是正经的龙子凤孙,天潢贵胄,他如今终究还是臣子,甚至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对方做下的,只怕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萧思睿看向她,露出一丝笑意:“瑟瑟在担心我?”
  瑟瑟一怔,“哼”了声,扭过头去,凶巴巴地道:“你知道就好。”
  萧思睿眸中笑意更深,抬手抚了抚她乌鸦鸦的秀发,有些心不在焉:“你可听说过云枭卫?”
  话题怎么又跳了?瑟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摇了摇头。
  萧思睿道:“云枭卫是陛下的暗卫,除了保护陛下的安全,还负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暗杀陛下看不顺眼却明着没理由杀的人,再比如说收集臣子的阴私,利用这些阴私将臣子牢牢拿捏在手中。”
  瑟瑟不寒而栗:“这种手段,陛下也太……”太有失明君之道了吧。
  萧思睿道:“陛下生性多疑,对他来说,这些手段虽然见不得光,却很有效。”
  瑟瑟不明白:“这和我们在说寿王有什么关系?”
  萧思睿道:“云枭卫便是寿王一手培养建立起来的。”
  瑟瑟愣住。
  萧思睿没有再说什么,腾出一只手,将刚刚抖出来的欠条一张纸收回木匣,盖好,递回给瑟瑟。
  瑟瑟接过匣子,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把这个送给我?”寿王既然能帮着晋城长公主两次害萧思睿的未婚妻,对她这个即将上任的第三任未婚妻岂会抱有好意?这份见面礼她拿着实在烫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思睿道:“你放心,他既然向你示好,便说明不会再帮晋城害你性命。”
  瑟瑟疑惑。
  萧思睿道:“他恨的是我,要针对的也是我。以他的性子,既然知道你是我一心求娶之人,一定会利用到底,好叫我痛苦,绝不会轻易让你丢了性命。”
  瑟瑟被他绕糊涂了:“你是说,他为了让你痛苦,所以要留下我的性命?”她怎么理不顺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啊?
  萧思睿点头,却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你和他究竟什么仇什么怨,他要这么对你?”
  萧思睿抿了抿嘴,没有答她。
  瑟瑟见他这个锯嘴葫芦的模样就头痛,换了个问题:“他会怎么做让你痛苦?”
  萧思睿的神色复杂起来:“他大概是想……”他低头看向她,怀中少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杏眼妩媚,若含着一泓潋滟秋水,娇憨明媚的模样轻易便能叫他将全副心神尽数系于其身。
  他依旧恨着她,恨着她的欺骗,恨着她的绝情;却也眷恋着这个小骗子,便是用尽手段,便是让所有人知道她就是她的软肋,也要将她永生永世绑在身边。
  瑟瑟见他迟迟不说下一句,心急起来,伸出纤长的指儿,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满地道:“你怎么老是说一句,留半句的,可太讨厌了。”
  这样就很好很好,她在他身边,会对着他笑,对着他嗔,喜怒哀乐,尽情展现。
  “九哥!”她戳他胸口的手越发用力,明媚的杏眼睁得大大的,不悦地瞪着她。
  他垂首,在她饱满的朱唇上轻啄一口,慢慢平息心中澎湃的情绪,低语道:“再叫一声。”
  她眸中满是讶异。
  他低声哄她:“再叫一声,我就告诉你答案。”
  *
  第二天是萧家大舅和舅母到临安的日子,天气炎热异常。燕佪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燕驰,亲自去运河码头接人。
  萧家大舅名见贤,已到知天命之年,生得十分儒雅清瘦。他年轻时便考得了举人的功名,因不善经营,家业败落后,靠着去建业豪富之家坐馆,倒也足够养家。
  舅母白氏出自晋陵书香门第,与大舅少年夫妻,恩爱到老,生了两子一女,倒也算美满。如今儿女都已成家,老夫妇两个这回上京,坐的是镇北侯府专门派去的船只。两人只带了个老仆服侍,其余人一个都未带。
  瑟瑟昨夜没怎么睡好,今儿一早就被萧夫人派人催着起床梳妆打扮,困得直打盹。偏偏萧夫人慎重异常,光她的头发,就指挥着抱月拆了三遍,换了三种发式,各种各样的簪子都戴了个遍。
  瑟瑟一开始还勉强忍耐着,到后来实在忍不得,看了打扮得格外雍容华贵的萧夫人一眼,迷迷糊糊地开口道:“母亲,您就别折腾了,你给女儿的这副皮囊生得好,不管怎么打扮都好看。”
  萧夫人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哪有这样夸自己的?”紧张的心情却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最后,还是给瑟瑟梳了垂髫髻,戴上了她昨日刚从铺子里取回的半套珍珠头面。
  萧夫人细细端详着,铜镜中的少女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目若流波,梨涡浅浅,慵懒含笑的模样,便是最最璀璨的珠宝都夺不去她半分光彩。
  萧夫人的内心骤然生出一股骄傲:她的女儿,真真是天生丽质。
  等到瑟瑟打扮停当,在萧夫人正屋用好早膳,两人再一起去往松鹤堂请安。
  大舅和舅母到时,母女俩已经回了云鹘院。远远的,母女俩就听到燕驰欢快的声音:“娘,妹妹,舅舅和舅母到啦!”
  两人迎出堂,便见燕佪父子陪着一对头发花白,形容清瘦的夫妇走了进来。
  萧夫人看向哥嫂,见他们穿着簇新的绸衣,气色尚好,没有想象中的落魄,暗中松了口气。
  大舅和舅母也一眼就看到了萧夫人,眼眶顿时湿了。
  萧家兄妹年岁相差大,大舅母入门时,萧夫人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儿,说是小姑子,其实就是当女儿养大的。后来萧夫人出嫁,萧家江河日下,境况一日不如一日,萧夫人又跟着燕佪四处赴任,算起来他们竟有许多年没见过面了。
  大舅母快步上前,一把攥住萧夫人的手,激动不已:“阿婵,这些年你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大舅矜持些,故作平静地也喊了声:“阿婵。”却难掩语声中的激动。
  萧夫人想到幼时的那些事,不由眼眶也红了,含泪叫道:“哥哥,嫂嫂。”又道,“哥哥嫂嫂却清减了许多。”又唤瑟瑟上前见过大舅和大舅母。
  大舅和舅母见到她,都欢喜不已,舅母拉着瑟瑟的手,爱得不行:“这孩子生得真好。阿婵,”她对萧夫人道,“不是我偏心,这份容色当真是我生平仅见,比你还强。不知有没有说人家?”
  一句话挑起萧夫人的心事。昨日瑟瑟兄妹回来,悄悄告诉了她在云林寺发生的事,晚上燕佪回来得晚,她还没来得及转告他,心中不免忐忑。
  燕佪最不愿的便是站队。她当初想把女儿嫁给七皇子,也只有暗中操作。云林寺之事后,女儿是只能嫁那殿司萧大人了。萧大人是皇后的族弟,不管燕家愿不愿意,也会打上皇后党的标签。
  更何况,这个准女婿此前还是和瑟瑟甥舅相称的。
  萧夫人从来没有如此头痛过,可昨日在云鹘院,萧大人与女儿那般情状,再加上镜明大师的卜算,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再嫁别人了。
  她勉强笑了笑,道:“尚未许人。”不想多提,转移话题问,“哥哥嫂嫂这回怎么会忽然想到来京?”
  舅母道:“听说你们回京,你哥哥一直想来看看你,结果天缘凑巧,镇北侯府又盛情相邀。”
  这件事萧夫人并不知道,闻言不免奇怪:“镇北侯府怎么会忽然相邀大哥?”
  大舅笑道:“说来还是托了外甥女的福。”
  萧夫人越发惊讶:“和瑟瑟有关?”
  舅母点点头,把萧思睿和瑟瑟认亲后,镇北侯府的乔太夫人为求稳妥,特意去建业萧家核实辈分的事说了一遍。
  萧夫人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不由讶道:“这么说,瑟瑟和萧大人竟是平辈?这舅舅却是错认了。”
  舅母笑道:“正是,外甥女以后可不能再叫萧大人舅舅了。”
  萧夫人心里一块石头稍稍落下,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两人议亲,至少辈分上没问题了,不会叫人指指点点。
  大舅和舅母和萧夫人叙了几句话,便提出要去拜见周老太君。
  这也是应有之礼。萧夫人自然应下,一家四口陪着他们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正当热闹,范夫人、秋氏、连氏、燕晴晴都在。
  周老太君见到萧家大舅和舅母,欢喜不尽。萧夫人的娘家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登门,她一早就叫范夫人收拾了客院,要留两人住下。又吩咐萧夫人这几日陪两人去临安各处好好游一游。
  宾主尽欢,气氛热烈。正在这时,门房送了一份拜帖进来。
  周老太君看了一眼拜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荀夫人前来拜访!”
  萧夫人一愣:“哪个荀夫人?”
  周老太君道:“参知政事荀相公的夫人。”参知政事在本朝相当于副宰相,时人将宰相尊称为“相公”,故周老太君称其为荀相公。
  瑟瑟心中微讶,忽地想起,曾是陈括未婚妻候选人之一的荀樱娘,正是这位荀相公的嫡幼女,只不知最后为何会退出参选。
  这位荀相公与燕家素无往来,他的夫人怎么会突然上门?
  门房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道:“荀夫人备了礼,还带了一个官媒。”
  众人越发吃惊:这是来提亲的?究竟是谁,这么大面子,请了荀夫人做媒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你们的留言,心安理得甩锅给开学啦^_^要开学的宝宝们辛苦了,抱抱~


第67章 
  听说有客来访,萧家大舅和舅母站起向周老太君告辞。
  周老太君不便再留,客气地叫燕佪代她送两人去客院休息。萧夫人正要一同退下,周老太君叫住她:“叫三郎和瑟瑟代你陪亲家吧,你跟我见一见荀夫人。”
  萧夫人意外。
  周老太君道:“荀夫人指明要拜会我们几个,你和老大媳妇都留下。”
  范夫人和萧夫人一起应下。小辈们都退了出去,私下不免议论纷纷,燕家没有定亲的小辈只剩了燕晴晴、燕瑟瑟和燕驰三人,也不知荀夫人究竟是为哪家说亲,说的又是谁?此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瑟瑟和父亲三哥一起,将大舅和舅母送到客院。大舅带来的老仆和行李已经先一步被送了进来。大舅母吩咐老仆把准备的土仪拿出来,不外乎是四色礼盒以及建业出名的板鸭、桂花糖、云片糕之类的吃食。这些是送给公中的。
  至于瑟瑟和燕驰,都另有礼物,燕驰得了套得意斋的岁寒三友文房四宝,瑟瑟则得了一对活灵活现的小金狗,正是照她的生肖打的。
  舅母对她笑道:“也不知道你爱什么,你大舅说,索性打个实惠的,外甥女不要嫌弃。”
  小金狗一寸来高,入手沉甸甸的,显然是实心的,果然实惠得很。
  瑟瑟把玩着小金狗笑道:“我很喜欢,怎么会嫌弃?”大舅虽是读书人,倒实际得很,丝毫没有文人的清高迂腐之气。难怪在家业败落后没有轻易被击垮,而是很快振作,重新支撑起了家。
  舅母见她落落大方,越发喜欢,拉着她的手,叫她答应有空一定要去建业玩。
  瑟瑟答应下来,见她行李尚未归置,屋中还乱着,体贴地道:“舅母,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您。”
  她走出客院,往云鹘院走去,转过一道弯时,忽然听到前面墙根下传来秋氏的声音:“你可听真了?”另一道声音怯生生地道:“婢子听得千真万确。”
  秋氏喜道:“唉哟,这可真是件大喜事。”
  瑟瑟眉头微皱,正要换个方向走,秋氏看到了她,高声叫道:“二妹妹。”
  瑟瑟只得继续向前走去,叫了声:“大嫂。”和秋氏说话的那个丫鬟见有人来,迅速离开。瑟瑟只看到了个背影,似乎是祖母院中的丫鬟柳叶。
  秋氏满面堆笑地看着她:“二妹妹,真是恭喜你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瑟瑟不由一愣:“大嫂这话我不明白。”
  秋氏冲松鹤堂方向努了努嘴,喜气洋洋地道:“里面那位是为二妹妹来的,受乔太夫人所托,过来提亲的。”
  瑟瑟心中一跳:荀夫人竟是他请来的媒人吗?他的动作也太快了些。
  她脑中忽然就想起那日在驴车中的情景。
  车厢摇晃,光线渐暗,他将她抱于膝上,喁喁而谈。她问他寿王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却卖起了关子,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唇角,哄着她多唤他几声,唤了他才告诉她。
  她无可奈何,又叫了他一声“九哥”。他却不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开口。
  她知他恶劣秉性,心中不知骂了多少遍,偏不想一下子遂了他的意,多叫他几声。可又心痒知道答案,索性心一横,软软地喊了声:“好九哥,你就告诉我吧。”
  他面上依旧冷冷淡淡的,眸色却骤然转深,抱住她的双臂肌肉蓦地绷紧,闭目平息了半晌,才哑声道:“再叫一声。”
  她笑盈盈,连叫了三声:“好九哥,好九哥,好九哥。”
  他猛地发力,死死将她摁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终于告诉了她答案:“那家伙应该是想要挖墙角。”
  瑟瑟当时就呆滞了,什么挖墙角,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寿王不会这么无聊吧?可萧思睿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无聊来骗她。
  可萧思睿接下来的一句话叫她又狐疑起来。他喟叹般道:“瑟瑟,我们早些成亲吧,休要给人可趁之机。”
  所以,她该不该信他的话?不会是他为了早些成亲胡诌的吧?偏偏她对寿王,除了知道他短命这一点外,其它一无所知,根本无法验证萧思睿的话。
  秋氏还在笑眯眯地恭喜着她。
  瑟瑟的脸热得厉害,垂眸道:“事情还没定下,大嫂慎言。”
  秋氏有些尴尬地住了嘴,半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里又没有外人。”
  瑟瑟不说话。
  秋氏讨好地道:“妹妹以后若富贵了,可勿要忘了你哥哥和两个侄儿。”
  这句话似曾相识,瑟瑟不由恍惚了下。
  她记得,就在听说父亲要回京前后,她的婚事忽然变得格外走俏,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几乎个个家世不差。直到萧皇后宣她入宫,有意让她嫁给陈括后,求亲的人才消失不见。
  坠马之事后,陈括允了她正妻之位,大嫂当初就说了类似的话。只可惜,后来父母哥哥出事,她一下子成了孤女,陈括却被立为太子,身份天差地远,他的正妻她自然是做不成了。
  当然,萧皇后和陈括为了补偿她,面上也没有亏待燕家,升了大堂兄的官,又封了伯父一个承恩伯的爵位。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切到最后都成了葬送燕家满门的屠刀。
  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瑟瑟看了秋氏一眼,笑容淡淡:“大嫂这话说的,我若是嫁得不好,不能扶持两个侄儿,大嫂是不是就要嫌弃我了?”
  秋氏一愣,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妹妹说什么呢,我不过随口一说,怎会嫌弃妹妹?”
  瑟瑟点到即止,也不多说。秋氏的性子大体上还算得体,对下面几个弟妹平素做得也还算到位,就算为自己的小家考虑多一点,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瑟瑟并不打算惯着秋氏。瑟瑟知道秋氏求的是什么,能帮的她自然会帮,但荣华富贵若没有相匹配的能力,又岂是这么好消受的?何况,她自己和萧思睿之间还是一堆问题要解决,怎么可能向他求娘家人的富贵?
  *
  午后刮起了风,天色又阴沉下来。鸣鹊馆中,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今年多雨,进入五月中旬,几乎每日午后都要下一场雷雨。
  瑟瑟托着腮,趴在窗口看着墙角下一队蚂蚁排列整齐地往回走,懒洋洋地道:“阿姐,你也起来走动下,不然脖子该酸啦。”
  燕晴晴坐在窗下低头做活,闻言笑道:“还有最后一针,马上就好。”她收了针,咬断线头,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喜滋滋地将终于缝好的香囊拿给瑟瑟看。
  大红缎底的香囊,右下角绣了一丛兰草,上面缝了墨绿色的丝绦,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做工虽算不上多好,但针脚细密,绣的人显然用心了。
  瑟瑟夸了几句,指着香囊上绣的兰草惊讶:“你重绣了吗?我记得你上次绣得可没这么好。”
  燕晴晴脸一红,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个不好,这个是我重做的。”
  阿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耐心了?瑟瑟惊讶,佩服不已:“大伯母知道阿姐的孝心,一定很开心。”
  燕晴晴笑容微微一僵,目露怅然,叹道:“嗯,但愿娘能开心。”
  瑟瑟觉得不对劲:“阿姐,你和伯母怎么了?”
  燕晴晴摇摇头:“没什么。”她不想提这个话题,转而取笑瑟瑟道,“倒是你,你‘睿舅舅’上门来求亲,还是镜明大师卜算出来的天作之合,你开不开心?”
  燕晴晴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妹妹被救后,是如何对萧大人一往情深,萧大人却认了她为外甥女,妹妹那时是何等伤心。
  她一直为妹妹担心,没想到上天垂怜,峰回路转。
  他们也是到那日瑟瑟的大舅和舅母上门,才知道原来当初萧大人弄错了辈分。更惊喜的是,镇北侯府的乔太夫人很快就请了荀夫人上门,为萧大人提亲。
  叔父燕佪先还有疑虑,直到听说了云林寺镜明大师的卜算,周老太君信佛,尤其信奉镜明大师,头一个说好,萧夫人也帮着劝说,叔父很快便再无二话。
  因男方请的媒人是参知政事的夫人,叔父特意备了厚礼,请同僚,同为三司副使的户部副使翟进的夫人作为女方媒人。
  妹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两家结亲之事进行得极为顺利。因要赶在萧思睿出征前将婚事定下,萧家自觉愧对瑟瑟,对女方的要求一概应下。乔太夫人还特意送了一个善药膳,名叫陶娘的仆妇过来服侍妹妹,说一帮妹妹调理身体,二助妹妹预先熟悉夫家情况的。
  双方的媒人来往几趟就敲定了各项事宜,效率高得出奇。
  六礼中,纳彩、问名二礼已完成,如今正进行到纳吉这一步。萧家求了瑟瑟的生辰八字,和萧思睿的一起,写在大红的庚帖上,依旧送去云林寺,央了镜明大师卜算。
  结果自然是大吉。
  下一步便该是纳征。等到纳征礼后,燕家受了萧家送来的聘礼、聘书和礼书,这桩婚事便彻底敲定了,只等着最后定下婚期,过大礼。
  这些天,范夫人身为当家主母,萧夫人身为瑟瑟的母亲,都忙得脚不点地。好在她们姐妹的嫁妆是自幼就开始攒的,倒不至于措手不及。
  萧家大舅和舅母见萧夫人事忙,只呆了几天,拜访过镇北侯府,确定了辈分后便离开了。约好了等瑟瑟成亲之期再来临安参加婚礼。
  瑟瑟没了人管,反倒得了空,趁着没人盯着她,将前世记得的一些关于镇北侯府和宫中的事都整理出来。她就要嫁给萧思睿了,以后少不了和萧皇后,还有镇北侯府的人,以及从前的那些旧人打交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不记下来,她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忘却。
  而且,前世萧皇后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敌意的迷始终未解,也许这一次她能找到谜底。
  倒是寿王,送还她的借条她和燕骏核实过了,所有的都在,没有一张遗漏。
  难不成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向她示好?
  可惜寿王前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又死得早,瑟瑟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任何有用信息,只得叹了口气,暂时放弃。反正,对方真要做什么,她迟早会知道。
  今日她终于将一些信息都整理完毕,看时间还早,想到阿姐这些天去祖母那儿请过安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特意跑过来看看她。
  这会儿听燕晴晴问她开不开心,瑟瑟想了想,只觉得自己说不上开心,却也说不上不开心。
  嫁给萧思睿,成为他的妻子,是她前世的夙愿,若是前世他肯像如今一样求娶她,她不知该有多欢欣鼓舞;便是到了现在,她心中也还是有着几分欢喜的。
  一旦恨意消褪,他始终是能轻易让她心动的那个人。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是。
  可前世的记忆就如一把利刃高悬头顶,不知何时便会掉下。一想到等她秘密暴露后,两人之间的尴尬与难解之仇,她心里就开始发苦。
  就算到时他看在夫妻之情上肯放过她,她又何以面对他?
  她和他,大概注定了只能有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
  她的唇边慢慢绽出一丝笑来:“我自然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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