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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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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眼中含泪,哽咽几声,诺诺道:“当真?”
  林西忙道:“比珍珠还真!啊……”
  腰上传来一阵剧痛,林西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本姑娘的腰是肉做的,还是嫩肉做的,死橙子,下手真狠呢。
  “你怎么了,林西?”
  林西朝橙子歪了歪嘴,拼命的眨眼睛,回过脸却笑容依旧道:“没什么,好像有什么虫子在我腰上咬了一口。小月,你快换件衣裳,我得到书房去侍候了,回头再陪你说话。”
  林西顾不得看橙子越来越青的脸,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
  傍晚时分,天空渐渐遍积层云,阴阴的似要下雪。天色迅速暗了下来,高府各房陆续掌灯。
  夕云正房里,崔氏面色惨白半倚半躺在床头,望着顶上的纱帐出神。
  这是一顶轻如云霞的薄绢质地的纱帐,帐上遍绣荷花,栩栩如生的似能闻到荷花淡淡的清香,只是微微有些旧。
  崔氏依稀记得这顶纱帐原是她的陪嫁。她新婚半月后,天气太热,则诚抱怨说大红的纱帐看着刺眼,她便令人从嫁妆里把这顶纱帐找了出来。
  则诚极为喜欢,还笑说这帐子便像她的人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舒服。从此后,崔氏房里的纱帐便再没换过。
  男人温柔如水的声音尤在耳边,而她却已像这顶纱帐一样,旧了,老了,甚至让纱帐的主人动了扔弃的念头。
  崔氏胸口一阵翻疼,猛的咳嗽起来。
  水仙忙上前扶住了,轻揉夫人胸前,接过丫鬟递来的参汤,喂了崔氏一口。
  崔氏喘息着软下身,脸上一片潮红。
  “大少爷,大小姐到!”
  崔氏忙令水仙把她扶起,强撑着半倚在床头。
  帘子被掀了开来,夹杂着一股寒气,来人已到了床前。
  水仙迎上前行了礼,朝房里的丫鬟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母亲今儿可好些了?女儿刚刚路过园子,见园子里红梅盛开,寒香扑鼻,便折了一枝来。水仙,把那汝窑花瓶里的残花扔了,换上这枝!”说话的是高府大小姐高茉莉。
  高茉莉着金色暗纹齐腰身对襟短袄,葱黄色锦质长裙,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俏生生的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快……拿近些给母亲瞧瞧!”
  高茉莉欢喜的扑到床边,把红梅递到崔氏手里。
  “母亲,你闻闻,真有一股子清香!”
  崔氏伸出手,送到唇边闻了闻,轻轻一笑:“瞻儿,你去替母亲插起来!”
  高子瞻一身雪青色天马箭袖,白皙的脸上略带一丝苍白。只见他斜坐在床沿,从崔氏手里接过红梅,并未起身,返手递给身后的水仙。
  高子瞻一把握住崔氏的手,轻抚道:“母亲,今儿胸口可顺畅些,昨夜睡了几个时辰?”
  崔氏笑笑,并未说话,目光幽幽穿过眼前的一双儿女,落在窗台上刚刚换上的红梅,潮红过后的脸,惨白如纸。
  半晌,她才轻叹道:“黄太医的药,果然是好的,用了几天,感觉好多了,昨夜安睡了半宿,天明时分才咳嗽了几声。”
  烛光之下,高子瞻深邃的轮廓隐隐透出几分温和:“母亲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只管跟儿子说,儿子必让人给母亲寻了来。”
  “哥,我馋那醉仙居的蜜汁乳鸽,脆皮乳猪,改天你得空了,帮我寻些来。”
  “小馋猫,总想着吃。”
  “你只说寻还是不寻?”
  “我亲妹子交待的事,我能不寻吗?”
  “那还差不多!”
  崔氏看着一双儿女斗嘴,心中欢喜,强忍着胸口的翻腾道:“天冷,早些回去吧,明日再来。吩咐下人好生照料着。”
  兄妹俩见崔氏精神不济,脸上隐有青灰色,认真的叮嘱几句,正欲往外走。
  “子瞻!”
  高子瞻顿足转身,凑到崔氏跟前,笑道:“母亲有何吩咐?”
  崔淑兰张了张嘴,轻轻一叹道:“我儿需好好用功读书,替母亲争口气,有些事不可贪之过多,以免坏了身子。”
  高子瞻面色一红,唇角轻轻一挑,柔声道:“母亲且放心,儿子必不会辜负母亲的一番苦心。”
  崔淑兰发病前一天,刚把高子瞻房里的贴身大丫鬟如玉抬了通房,她怕儿子初尝得滋味,没个节制,误了学业,故才有刚才一说。
  崔淑兰等兄妹两人走远,再忍不住,伏倒在床前,吐出半口血来。
  水仙见状,心下一急,忙唤了几个大丫鬟进来侍候。
  ……
  兄妹二人出了夕云院,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高茉莉眼中含泪望向长兄:“哥,母亲这病……”
  “妹妹!”
  高子瞻抚上她的肩,眼中尽是宠溺,“你放心,哥护你一辈子!”
  高茉莉闻言,再忍不住扑入长兄怀里嘤嘤抽泣。
  ……
  崔淑兰待丫鬟们清理好血迹,推开水仙递来的药:“去把刘妈妈叫来。”
  水仙把药碗搁在几上,朝身后的水仙点了点头,低语道:“夫人,刘妈妈一会就来,夫人还是先用药吧。”
  崔淑兰蜡黄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天天喝这劳什子,半点用都没有,倒不如早些去了,也省得碍了别人的眼。”
  水仙眼睛一热,强忍道:“夫人何苦说这样的话?若让大少爷,大小姐听见了,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连黄太医都说了,夫人此病迟迟不得痊愈只因思虑太过,忧心伤脾才致。夫人便是为了大少爷,大小姐也该仔细调养着。”
  崔淑兰轻咳几声,笑道:“我不过是叹了一句,倒招来你这么一大篇。扶我起来喝药。”
  水仙熟练的把夫人扶起,端过几上的药碗,尝了尝,温度刚刚好。
  一碗苦药下肚,崔淑兰秀气的眉越发蹙得深了。三四个小丫鬟捧着茶碗,漱盂,巾帕进屋来,有条不紊的侍候着夫人漱嘴。显然这一项工作对于小丫鬟们来说,已是熟练之至。
  帘子被轻轻掀起,刘妈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朝水仙递了个眼神。水仙会意,朝小丫鬟们摆摆手。
  刘妈妈垂手立在床前。崔淑兰淡淡看了她一眼,眼中的阴郁渐盛。
  “往崔家去的人走了几日了?”
  刘妈妈算了算道:“已有四天了,脚程快的话,再有七天便可到南边。”
  崔氏点点头:“外头如何?可查清那些个谣言从何而出?”
  刘妈妈如实的摇摇头:“夫人,咱们院里查了几回,什么也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那些个谣言从何而来,难不成它自个长了脚溜到了别人嘴皮子底下?”
  刘妈妈眼帘一垂,复又抬起道:“夫人,老爷这几日派人在外头打探,也没打探出什么动静来。说来也奇怪,那些人竟像是亲眼见到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水仙在一旁忿忿道:“也不知是哪起子小人,竟添油加醋的诋毁起咱们高府来了。”
  崔氏以手扶额,眼中深邃沉浮:“海棠……现在如何?”
  

第二十回 里应外合?
更新时间2015…1…25 11:47:31  字数:2717

 一提起海棠,刘妈妈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回夫人,那骚蹄子装着跟个无事人一样,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常打听咱们老爷和夫人院里的事。奴婢恨不能上去刷她一个大嘴巴,才解心头之恨。”
  崔氏目露思忖,轻道:“把海棠一事,让两个姨娘知道。”
  “夫人的意思……”
  崔氏精光一闪,低声道:“收拾她,我还嫌她脏了手。正好那二位闲着无事,不如就让她们当个乐子吧。”
  刘妈妈点头道:“两个姨娘都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这些年府里再没添过人,夫人病着不能侍候老爷,盛宠被人分了,必不会甘心。夫人好计谋。”
  “她家人也留不得,远远的发卖了吧。这样背主的下人,我消受不起。”
  刘妈妈与水仙心中同时涌起一叹,两人对视一眼,刘妈妈道:“夫人,卖往何处?”
  崔氏一声轻哼,忽然展颜笑道:“何处?都盼着我死了,你说我该把他们卖到何处?”
  刘妈妈会意忙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此事办妥当。”
  “且先看看那两人有什么手段,若连个海棠都对付不了,也坐不了这正房的主母之位。”
  刘妈妈,水仙面色骤变,异口同声唤道:“夫人!”
  崔氏脸上浮现薄薄的哀色,泪盈眼眶。
  “我这病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你们也不必哀伤,都是命。”
  崔氏霍然抬头,语调一转,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既然他们都盼着我死,我如何能不趁了他们的心?只是这高府夫人的位置,想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高府西北角一处僻静的院落,竹影深深。
  正房堂屋内,烛火高照,亮如白日。
  一中年男子恭敬的垂手而立,一身天青色长袍,一条金丝玉带系在腰间,显得男子身段修长,面若冠玉。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则诚,你媳妇的病,黄太医如何说?”
  高则诚眸色一暗,如实道:“回父亲,黄太医说如能熬得过今冬,许还能再拖些时日。”
  高明一身粗布衣裳,堂上独坐,似闻未闻,仿若入定,然一双眼睛异常清亮。
  高明今年五十有五,在莘国相位上一坐便是二十年,可谓位高权重。几年前激流勇退,让位于儿子高则诚,如今已闲赋在家多年。
  许久,高明抚着花白的胡须,高声道:“来人,把王氏叫来。”
  不过须臾,一妇人款款而入。
  此妇人身形微丰,面容娇美,脸上匀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眼角的皱纹依旧若隐若现,正是高明的续弦王氏。
  王氏走到高则诚身边,微微颔首,脸却朝着上首之人笑道:“老太爷有什么吩咐?”
  高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道:“你媳妇病重,先预备下去,冲一冲也是好的。这事,你亲自过问,无须简省。”
  王氏显然没有预料到男人此时把她叫来,为的竟是这事。
  及时的隐去眼中的惊色,王氏盈盈而立,走至高明身侧,柔声道:“老太爷,是不是早了些,万一崔家……”
  “糊涂,此时不先预备下来,等那一日来了,难不成再手忙脚乱,给亲戚世家瞧了笑话?”
  高明的声音陡然转高,毫不客气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则诚有话要说!”
  王氏被斥得脸色微红,朝高明行了礼,又朝堂下的高则诚略欠了欠身,步履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去。
  高则诚目不斜视,身形未动半分。
  ……
  王氏刚出堂屋,随侍的贴身丫鬟春云赶紧上前扶住,压低了声道:“老夫人!夫人刚刚打发水仙来问,府里可有人形的老参?黄太医说入药是极好的。”
  王氏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面色不豫道:“有没有,她还不知道吗?我嫁到这府里十多年了,这才管了几天的家?”
  春云摸了摸怀里刚刚揣上没几日的库房钥匙,朝王氏附耳道:“老夫人,奴婢刚刚盘过帐,夫人房里光一个月用参的量,便不下八百两。老夫人,再厚的底子也禁不住啊!府里哥儿姐儿的婚嫁可还一个都未动呢?”
  王氏阴郁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冷道:“都是与我隔着几层肚皮的,是好是歹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只不少你吃,不少你穿就行。等老太爷两眼一闭,了不得,我就跟了去,也省得在这府里受腌臜气。”
  春云看着主子娇好的面庞,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老夫人最近两年越发的爱动怒了,也怪不得老太爷只歇在几位姨奶奶房里。
  她陪着小心道:“老夫人,老太爷眼巴巴的把你叫去,可有什么要紧事?”
  王氏皱眉冷笑道:“前头那位快了,老太爷让我替她操持后事,冲冲喜呢!”
  春云心漏了几拍,惊吓道:“竟到了这个地步?”
  王氏眼睛一瞪,春云自知失言,忙捂了嘴不敢再言。
  王氏美目高挑,凝视着春兰,突然阴阴笑道:“春兰啊,你说这高家的男子是不是克妻啊?”
  春云不敢接话,只诺诺的叫了声:“老夫人!”
  “老太爷四十丧妻,续弦娶了我。老爷四十尚不到,崔氏便病得只剩一口气,你说邪性不邪性啊?”
  “许是凑巧了也不一定!”春云轻声道。
  “凑巧?这世上的事,果然是要凑巧了才能成书的。你说咱们府里的大姐儿模样,脾性如何?”
  春云不明就里,陪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哪个府里的大姐儿?”
  王氏笑道:“自然是王府里大姐儿王美玉。”
  春云不禁打了个突,瞬间明白过来,惴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王氏嗓音冰冷,异常平静道:“我也是时候回趟娘家瞧瞧了。”
  ……
  高明捧着茶盅一口饮尽,起身走至门前,负手而立,上位者固有的气势隐隐若现。
  高则诚恭敬的为父亲斟满茶,略弯了弯腰行至他身后。
  “父亲别急,这几日儿子在街头巷陌都派了人打探,府里也都派人仔细盯着。不出几日,想必应有所得。”
  高明冷冷的回过头看了儿子几眼,闭上眼睛,思量很久。
  “此事会不会与崔氏有关?”
  高则诚目光骤然紧缩:“父亲,崔氏幼奉家训,习知妇道,与我夫妻十几载,侍奉翁姑,和睦亲族,教养儿女,必不会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这么说来是另有她人,依你之见,会是府里哪一个?”
  高则诚摇头道:“朱氏,何氏跟着我也都十几年了,此二人虽喜捻酸吃醋,却辨得清大是大非。而这二人并不知道我与那……”
  “瞧瞧你干的好事。堂堂一国之相,为了个贱婢,竟然弄得满城风雨。外头那些个脏话,我都替你臊得慌。偏崔氏这会又病重,这不坐实了你被捉奸在床的传闻吗?”
  高则诚辩无可辩,悔不当初,诺诺道:“父亲,此事确是儿子犯的错。父亲要打要骂,儿子一句怨言都无。”
  高明是过来人,也曾经风花雪月,**倜傥过,虽然深恨儿子做了龌龊事,倒也并未多加责备。
  高则诚打量父亲神色,思忖片刻道:“崔氏病重一事,儿子已经打探清楚。起因并非是因为儿子与那贱婢一事,只不过凑巧罢了。她的身子常年用着药,若不是府里那些个珍贵补品吃着,早已是下世的光景。儿子忖度,此事许是外人所为?”
  “外人所为?”高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怒气勃发。
  “外人会知道府里这些个丑事,且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我告诉你,此事须得里应外合,方能成事。若是外人,府里必有其内应。”
  高则诚星寒般深湛的目光垂视着,半晌未置一词。
  高明负手踱了两步,一脸肃色道:“最近朝中可有要事发生?”
  ****
  作者有话说:感谢enigmayanxi的打赏!
  

第二十一回 显贵在人后
更新时间2015…1…26 11:54:41  字数:2787

 高则诚思了思道:“波澜无痕!父亲刚刚所担忧的事情,儿子也思虑了几日,并无所得。”
  高明连连摇头:“树大招风。高府赫赫百年,圣眷在握,建千秋伟业,难免遭人嫉妒。放眼莘国上下,想把你这个相爷拉下马的人,不在少数。为官之道,在于谋人。上谋天子,下谋诸臣。上可入凌阁,入封神榜,下可油烹刀锯,毁家灭族。大德大善,大罪大恶,不过是一纸之隔。”
  高则诚躬身垂首,虚心聆听。
  高明话峰一顿:“当今天子,雄才大略,文治武攻,是个眼里容不沙下子的人。所谓君强臣弱,此时我儿需敛其峰芒。如今闲言已起,碎语遍京,为父之见我儿需外松内紧方可。”
  “父亲,儿子想好了,如常上朝,不辩不解,任由旁人分说。圣上英明,必不会相信坊间那些无稽之谈。儿子如今担心的倒不是上边,儿子担心的是崔家。”
  高明深看他一眼,点头道:“崔家虽不在野,却门生遍地。听说崔氏已暗下派人去了南边?”
  “回父亲,三日前动的身。此事瞒是瞒不住的,崔家早晚要知道。再说崔氏的身子……”
  高则诚没有再往下说。
  京城流传他被老婆捉奸在床,老婆一气之下病重,但凡有些血性的人家,不闹上门才怪。
  高家虽然世宦之家,官居高位,然只有他高则诚知道,没有崔氏一门在其背后明里暗里的支持,他这个相位坐得不会那么安稳。
  父子俩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高明淡淡的看了儿子一眼,手微抬示意儿子坐下。
  “如此说来,崔家必会派人进京。”
  “父亲,正是!”
  “听说崔家仍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姑娘。”
  高则诚面色骤变,刚刚坐下的身子猛的站了起来。
  “父亲,您的意思……”
  高明暗暗留意儿子神色,一拂袖袍。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估摸着,这是你媳妇的意思。你需得记住一点,高家风光在人前,崔家显贵在人后。跟崔氏一门比起来,朱、何两家不值一提。”
  ……
  高则诚出得堂屋,阴了许久的天终是滴起小雨来。冬夜细雨,虽不大,却密,夹杂着寒风飘落在脸上,只觉寒彻心骨。
  近侍陈平把油纸伞替老爷撑起来,在其耳边细语道:“老爷,海棠姑娘问老爷……”
  话未及一半,高则诚冷冷道:“告诉她,让她安份守已,此时一动不如一静。若再闹出祸事,别怪爷不念往日情份。”
  陈平头一低,轻道:“小的明白!”
  ……
  冬日的阴雨一下便是好几天,湿滴滴,冷嗖嗖,让人分外想念那暖暖的太阳。
  高鸢尾立在廊下,一身银白色滚蓝边绣竹叶纹袄清雅而不失精致。纤指轻拂被寒风吹乱的发丝,愁绪无息无声。
  一连三日高鸢尾往夕云院请安,嫡母称病不见,今日已是第四日了,再这般下去……
  高鸢尾不敢深想。身上忽然一重,转过脸,原是紫薇把斗蓬披在她身上。
  “小姐可要用些点心?”
  高鸢尾摇头淡笑:“这会子,倒还不饿。”
  “奴婢陪小姐在这廊下走走吧,在学堂里坐了半天,必是腰酸背疼的。”
  “若听得精彩出,倒也不觉得腰酸背疼。”
  紫薇吐了吐舌头:“也就小姐你听得头头是道,府里旁的小姐可是叫苦连天。”
  “傻丫头,这琴棋书画与梅兰竹菊,松荷酒茶,箭玉善镜是一个道理,为的不过是修身养性。初学确是苦不堪言,若能沉下心来,便也有几分所得。入了境,便不是苦,而是乐在其中了。”
  “三妹妹果然厉害。不仅琴棋书画尽得师傅赞扬,如今更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禅语了。入境?出境?三妹妹越发的高深了!”
  高鸢尾偏过身朝来人欠了欠身,笑道:“二姐!”
  来人正是高家二小姐高锦葵,高锦葵比高鸢尾年长几个月,个子却与高鸢尾一般高。
  “三妹若得空,往我院里走动走动。二姐最近新得了几两上好的茶叶,正好请妹妹过来品一品。”
  紫薇侧目看了眼二小姐。
  真是奇怪,往日下了课,二小姐与四小姐走得最近,偏这几日天天往小姐跟前凑,言语中带着一丝讨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大姐,你看二姐请三姐品茶,只丢下咱们俩个,大姐说该不该罚?”
  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不用回头,便知是高紫萼。
  高茉莉因这几日忧心母亲的身子,没了心思与妹妹们明争暗斗,只淡淡道:“你若想喝,跟着三妹一道去便是了。姐妹之间,做什么那般客气。”
  高锦葵淡淡一笑:“正是,四妹若想喝,只管跟着一道来,难不成做姐姐的,还不让你进门怎的?”
  高紫薇想着何姨娘的交待,冷笑道:“罢了,几两好茶,妹妹还是有的。省得不请自来,讨了主人的厌。大姐,三姐,昨儿个何府送来一筐甘橘,妹妹呆会遣人给两位姐姐送些过去。”
  高鸢尾忙笑道:“既是何府送来的,妹妹留着自个吃吧。”
  高锦葵不置一词,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眼波流动,边走边笑道:“四妹怎的不给母亲送些过去?母亲这几日天天吃着苦药,怕是嘴里淡而无味呢。妹妹平日里最是孝顺,怎的这回反倒把母亲给忘了?”
  此言一出,高茉莉头一个变了脸色,目光在高紫萼脸上停留,悠悠道:“罢了,这个时节,柑橘也是金贵的东西,四妹留着自个吃罢。”
  不等高紫萼说话,高茉莉甩袖而去。
  “大姐,等等我!”高锦葵急行几步,跟在她身后凑了上去。
  高紫萼在高锦葵手上只将将过了一招,便败下阵来。她瞬间低下了头,眼睛有些发红。玫瑰红灰鼠袄映衬着的小脸浮上了一层愁意。
  高鸢尾上前接着她的话,笑道:“我是馋的,一会四妹不让人送来,我便派人讨去。”
  高紫萼沉默了会,忽然笑道:“三姐,妹妹以前灵牙利嘴的,多有得罪,三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姐妹之间,平日里口角,争闹最是正常不过,谁也不会往心里去的。”高鸢尾柔声道。
  紫萼葱玉般的手指轻拍鸢尾的手,凑近了道:“三姐,别说妹妹不提醒你,二姐她的心思,大着呢。”
  高鸢尾身子轻轻一震,诧异道:“这话如何说?”
  高紫萼四下张望,把高鸢尾拉到角落里,似犹豫又似为难,张了几下嘴,才缓缓道:“我跟你说,夫人怕是难好了。朱姨娘出身高门,说不定……三姐,朱姨娘这人嘴巴可不大好,眼睛里除了那两个,可容不下旁人,三姐早做打算!”
  高鸢尾看着四妹一溜烟的消失在拐角处,咬了咬唇,失笑摇头,忽又拧紧了秀眉。
  夫人病重,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暗下思量。她这个生母不亲,生父不爱,只一心依附夫人过活的庶女,该何去何从?
  世人都说血浓于水,这条老祖宗传下的铁律在高鸢尾身上没有体现。打她从记事起,生母夏姨娘便不大与她亲近,即便两人独处一室,也没有别的母女那般亲密的言谈举动。
  高鸢尾刚满周岁,夏姨娘便当着一府众人宣布,从今天后吃斋念佛,不问俗事,这一年,她彻底成了没妈的孩子。若不是她乖巧伶俐的在嫡母跟前奉承,这日子过得……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朱姨娘在咱们院里闹起来了,小姐快去瞧瞧吧。”
  高鸢尾来不及细想:“丛妈妈呢?”
  青儿抹了一脸雨水,急道:“丛妈妈也拦不住。”
  “作什么闹?”
  “小姐,朱姨娘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那日吵架的事,非吵着要把那小蛮打出去。”
  高鸢尾撩起锦裙,刚行两步,又转过身对紫薇道:“去帮我给谭嬷嬷告个假,就说我身子突然不舒服。”
  ***
  作者有话说:感谢enigmayanxi的打赏,么么哒!
  

第二十二回 留不得
更新时间2015…1…27 10:40:07  字数:2825

 林西同学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不是与那扫帚兄扛上了,怎的接二连三的与它再度重逢。
  她有些怀疑刚来的使粗丫鬟,没有好好的抚摸过它,使得它最近脾性有些个暴躁,动不动就窜出来挑衅寻事,越发的没了规矩。
  今日林西同学刚把书房侍候好,见小月一个人在雨里清扫正院门口梧桐树下的几根枯枝,同情心泛滥,屁颠屁颠跑去帮忙。
  哪知道人还没蹲下,直觉就有一股子杀气扑面而来。抬眼一看,只见一身暗红袄子的朱姨娘带着院里的几个婆子,撑着油纸伞,怒气冲冲而来。
  林西与小月对视一眼,起身往边上靠了靠,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朱姨娘!”
  朱姨娘看都未看两人一眼,冲进院子。
  身边一个肥婆子高声道:“这院里,哪个是小蛮?”
  平芜院众丫鬟、婆子听到声响,聚拢过来。
  小蛮不明所以,走到朱姨娘跟前,只听得“啪”一声,那婆子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
  小蛮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二话不说就与那肥婆子的撕打在一处。
  朱姨娘一看,反了天了,正好边上有个小丫鬟拿着扫帚看热闹,一气之下直接从小丫鬟手里夺走了扫帚兄,朝那小蛮身上招呼过去。
  林西也不知道身上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身子往前一挺,一把夺过朱姨娘手里的扫帚,陪笑道:“姨娘消消气,这玩艺粗糙,别伤了姨娘的玉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事后林西回忆,这一刻她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实则是因为某人的灵魂附体。这某人,除了醉仙居那一位好管闲事的,不作他想。
  朱姨娘狠狠的瞪了林西一眼,一手插腰,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丫鬟,身子乱颤。怒骂道:“下三烂的贱货,敢在背后说当家主子的坏话,你也不瞧瞧你有几条命。”
  小蛮散着发,捂着半边微肿的腰哭诉道:“我没有说,我没有说!”
  “没有,好,好,好,合着我是冤枉了你。丛妈妈,听说当日你也在场,你倒来说说看,这贱人说还是没说?”
  丛妈妈弯着腰,腆着脸,笑得极为苦涩。
  “姨娘,小丫鬟之间拌几句嘴,吵闹着玩,当不得真。”
  丛妈妈避重就轻,隔靴搔痒的一句话,哪能打发得了正在火气上的朱姨娘。
  “吵闹着玩?当不得真?”
  朱姨娘音量拔高三分,“丛妈妈,你倒是很会说话啊!”
  “你,你说,那日这小贱人都说了些什么?”朱姨娘玉手轻轻一抬,直直的指向了刚刚抢走了扫帚的林西。
  诡异的一幕随之出现。
  林西扶着扫帚,纤巧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往下缩,往下缩,再往下缩,露出身后的人一张错愕的脸。
  须臾,朱姨娘的手将将好指在林西身后,正瞧着热闹的小月脸上。小月的嘴巴瞬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我的妈啊,真是险啊!幸好当日老爹让我练了几天下腰,腰身才不至于那么硬。若不然,今日这一劫势必是难逃啊!
  小月的胆子不比那林西大多少,憋红了一张嘴,吱吱唔唔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腊月见几个小丫鬟都吓住了,心头大恨。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大嘴巴往朱姨娘跟前嚼舌头?孰不知高府上上下下,就数这朱姨娘最是难缠。
  她脸色不变,挺身而出道:“姨娘有什么话不防坐下来细说,这样吵吵闹闹的没的叫旁人看笑话。这丫鬟若说了什么对不住姨娘的事,姨娘只管打,只管骂,只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才好!”
  “正是,正是,姨娘进屋喝口热茶,这雨里淋着,寒气侵体,容易生病。姨娘金玉一样的人,何必跟个小丫鬟一般见识。”
  林西见丛妈妈再无那日抄起家伙就往她们身上招呼的气势,只在朱姨娘跟前陪着笑脸,心里十分的看不起。可转念一想,又有几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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