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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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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到侯府时。李英杰已有了那下世之光景。
人若万念俱灰时,觉得多留一分钟在尘间,都不愿意。李英杰便是如此。
林西一看这情形,便想到了老爹过世。她扑倒在李英杰的身上,失声痛哭。
李英杰挥挥手。示意房中所有人离去。
林西哭喊道:“祖父,祖父,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再为我的事操心。”
李英杰抚着林西的头发,心中有些安慰。这孩子真不像她,重情重义啊。
李英杰喘着粗气。轻声道:“孩子,祖父帮不了你了。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
林西迅速抬起泪眼。连连摇头道:“祖父,你可得好起来,小西以后都要靠你。”
“竟是个傻的。”
李英杰苦笑:“祖父这一生,最太的安慰,便是寻到了你。只可惜咱们爷孙俩的情份太短。”
“祖父……祖父……你不要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林西哭成泪人。
谁愿长命,只愿早去。
李英杰摇头:“孩子,你别记恨太后,她……她……有不得已的难处。”
林西一愣,咬牙不语。祖父他到现在,还帮着太后说话,这……果然是兄妹情深啊。
李英杰风她不语,咳嗽连连,那嘶哑的咳嗽牵扯着林西的心,她不得不重重点了下头。
李英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声音越发的轻道:“孩子,听祖父的话,跟世子爷逃出去,那些钱足保你几世安康,再别回到京城来。”
“祖父……”
“走——”李英杰用力喊了一声。
……
子时一刻,侯府上空传来惊天哭声。消息传到宫中,李太后惊得从床上摔了下来。
林西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子时三刻,她穿戴好衣裳,慢慢后走到花园,站在一颗梧桐树下,久久不动。
泪一滴滴落下,划入泥土,瞬间看不见踪影,就像林西心中的悲伤一样,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全然不知。
夏风和秋雨两个站在她身后,谁也不敢说话,只默默看着。
……
就在侯爷过世的当夜,正阳悄末声的回到了高府,巧的是高相爷此时还在书房。
夏氏披了衣裳,紧张地问:“怎么样,林西现在怎么样?”
正阳猛喝了两口水,道:“在公主府里,到处是禁卫军,我进去了两次,地形倒不复杂。林西住的地方倒也好找,就是人太多,几个时辰换一次岗,不大好接近。”
夏氏正要松出一口气,却听正阳又道:“逍遥侯去了。今日他往宫里求太后,直接被抬了出来,连夜就去了。”
夏氏手中的帕子划落,连侯爷的话都不管用了,那这么说来林西和亲……
“正阳,你有没有查到太后为什么要林西和亲?”
“夫人,查不到,一点痕迹都查不到。太后私下见了魏国使者几次,就答应了。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
“你快说。”夏氏心急。
正阳端着茶盅猛喝了两口水道:“太后头一回接见了魏国使者后,重华宫的淑妃就薨了,而且淑妃宫里所有的宫人,一律陪葬。我打听过了,这是莘皇室从来没有过的事。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淑妃的后事,竟然是逍遥侯暗中操办的。”
夏氏听完,只觉得糊涂:“这与林西有什么关系?”
正阳摇摇头,也是一头的雾水:“夫人,我觉得眼前有一片雾气,朦住了眼睛。明明有些东西就在眼前,伸手想抓住,偏偏什么都抓不到。
“我也有这种感觉。”夏氏点头道。
两人默默对视,房里寂静一片。
须臾,正阳又道:“夫人,今日我在驿馆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谁?”
正阳凑上前。轻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夏氏浑身一颤。如遭雷击,惊呼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
“所以。奴婢打算明夜去探一探。”
夏氏忽然滴下泪来,久久不语。
……
林西站着久久不动,这让两个季节不知如何是好。
秋雨推了推夏风,夏风上前道:“姑娘。夜深了,该歇了。”
林西回首。眼中还挂着泪。
夏风上前扶着她,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保重身体要紧。”
林西抹去眼角的泪,嘴角浮上一抹凄凉的笑意:“我与祖父从相认到现在。两年未到。然而,他却像一个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让人难以割舍。”
两个季节自然知道。这那府里,侯爷对林西的好。一时默默无语,眼中都有泪意。
“祖父原本不该走的,他是为了我。而我却被困在这公主府,连孝服都不能替他穿。”
林西抬头看看天。四十五度的仰望,应该能把泪逼回去吧。
“姑娘,以后会有机会的。”夏风劝道。
林西笑笑。机会从来不是说说的,而是要人去拼的。这一场拼,拼的是命,搏的也是命。
“去跟外面的人说,我想喝一壶醉仙居的竹叶青。”
“这个时候?”
“就是这个时候。”
……
深夜,醉仙居的门被敲得怦怦直响。
强子打开门,惺忪着眼睛正要呵斥,一看却是吃公粮的,忙陪了个笑脸道:“大半夜的,官爷这是要……”
来人道:“速去打一壶竹叶青来,公主要喝。”
公主?这大半夜的哪个公主要喝竹叶青,简直莫名……
忽然脑海中似有什么划过,强子忙不迭的跑进去,拿出一壶竹叶青,递进到来人手上。
那人钱也没给,翻上马就走。强子迅速换上夜行衣,一路跟随。
此时林西早就爬上了大树,稳在树梢上,远远的就看到一骑快马飞驰而过,片刻后,又有个人影隐在暗中一路逛奔。
她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石子,道了声老天保估,将石子打出。
那石子好巧不巧的打在了强子的头上。
强子惊了一跳,又一记石子飞过来,他一边躲闪的同时,一边顺着石子飞过来的痕迹看去,却见高墙内的大树上,有个人影碰着。
他灵机一动,正要上前,却见那人影朝他招招手,然后扔下了个小包袱,便消失不见了。
强子心跳加速,此时已有禁卫军巡夜的走过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包袱拾起来,然后在夜色中狂奔。
……
回到醉仙居,把门合上,却看见所有人都已等候在此。
他把包袱往桌上一摊,一边解,一边道:“林姑娘想办法送出来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周围一阵抽气。
那包伏里竟厚厚的全是银票。银票的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行字:速交于林北。
吕帐房二话不说,把包袱合起来,往强子怀里一扔:“快,迅速出城,给公子送去。”
……
林西半靠在床上,闻了闻竹叶青的香意,思绪飘得很远。
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悟到她的苦心,与其赶回京城自投罗网,不如拿着银子把那万里九州给翻过来。
就算她真的嫁到了魏国,也总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就是不知道万一她失了身,林北还要不要她。
哎,人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往最好的活。
那就搏一搏吧。
……
强子连夜出城,快马加鞭换了五匹马,才在一天后把东西送到林北手里。
林北打开包袱,眼中惊色四起。
静王抬头一看。我的妈啊,一个包袱里竟然都是银票,他忙不迭的问道:“快数数,有多少?”
林北略略估算了下:“不会低于千两。”
“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多半是侯爷给的。强子,京里现在如何?”
强子忙道:“公子,林姑娘依旧被困,侯爷于前天子时去世,魏国楚王和柳将军已经进京,最多一月,林姑娘就要嫁过去了。”
林北垂目,掩住了眼中的神色。多年的默契,让他明白林西此举何为。
林南有孕在身,怀的是龙种,以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来回奔波。但以她们姐妹俩的情深,林西若要远走,就绝不可能把她留在宫里。那么和亲已成定局。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势力,想要对抗莘,魏两国,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把钱送来,是让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缓缓图之。
林北想明白这些,掏出怀里的一张薄纸,这上面有她的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
林北心中一痛,看来她什么都清楚,且早有打算啊。只是小西啊,我又如何舍得你孤身赴魏。这世上,能让我林北苟活至今的,唯有你。
林北慢慢合上了眼睛,掩去眼中的泪意,片刻,他镇定的说:“义父,我想要做一件事。”
静王一听,心中涌上惊讶。
林西送来这么多钱,小北不感动,不兴奋,却一脸平静,不好,此事大大不好。
“儿子,三思而后行,万万不可冲动。”
林北眼中笑意:“义父,你生命中,可有一个女人,让你愿意为她而死。”
“没有,老子只为自己而活,绝不为个女人去死。”静王破口大骂。
“义父,那我母后呢?”
静王一听,怔愣放天,目光直直的对光林北的,瘫倒在床上,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有种。”
往事如烟。静王年轻时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一次远游,他在魏国遇到了一女子,那女子英姿飒爽,相貌出众,举手投足间,有着男人般的刚毅,偏偏一张脸生得绝色。
静王一见倾心,百般追求,求而不得,从此只放在心里。这个女子便是林北的生母。
林北看着他的脸,笑道:“义父,你原是想了断红尘的,却为了她,入了这俗世。我不想为她而死,我只想为她而活。”
静王一脸颓败。当年林北的母亲死,他万念俱灰,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剃度当和尚去。
想想,自己一旦当了和尚,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她,念她了。于是他换了一种活法,让自己花天酒地,女色不断。唯有这样,才能掩盖心中的空虚,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揭开伤痕。
静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叹道:“义父老了,情啊,爱啊的,早已看得很淡。你……我还是那句话,三思而后行。”
林北缓缓点头,眼中有着坚定:“放心,这红尘,我舍不得的。”L
ps:欠债还债。
四点起床,码了两张,统统放上来。
☆、第三百五十回 往事如烟
深夜,驿馆。
许意,一身白袍背手而立在月色下,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柳柏梅走过来,低声道:“先生,在看什么?”
许意回头过,笑笑:“在看这莘国的夜色。”
“先生看出了什么?”
“莘国的夜色,比着魏国,我觉得似乎要亲切些。”
柳柏梅眼眸一沉:“先生听口音,不像是北边人。”
许意深看他一眼,笑笑说:“你听出来了,我是莘国人。”
“先生?”柳柏梅大惊。
“你一定奇怪,我是莘国人,为什么还会帮魏国?”
柳柏梅点头:“正是。”
许意淡淡一笑,笑意凄凉:“那是因为,我是个死过一回的人。”
“啪”的一声,像是枯枝折断的声音。
“什么人?”
柳柏梅变色,身形已飞了出去。
隐在暗处的正阳一惊,这人好快的速度,未及多想,掌风已至,无可奈何之下,她伸出掌心与来人对上。
呯的一声,两人各退半步,片刻后又缠在一处。
“抓刺客!”
听得打斗声,继续有兵卫赶来。
正阳一看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情急之下,身前露出一个空门,她刚想补救,哪知对方来了个声东击西。
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许意惊讶之下,大喊一声:“住手,不许伤她。”
正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趁人不备时,施展轻功,遁入夜色而去。
柳柏梅心生不解。“先生,此人是谁,为何放她走?”
许意脸露哀色,顿了几秒,甩袖而去。
“一个故人。”
……
高相府里,夏氏死死的盯着窗户,静候外面的动静。正阳去了许久。始终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窗户大开,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夫人。”
夏氏忙迎上去。拉住她的手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夫人。”
正阳一把拉下面纱,咽了口唾沫道:“我打听清楚了,是他。果然是他。”
夏氏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真……真的……是……”
“没错。我不会看错。他说他是一个已死了的人。”
夏氏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如雪。他还活着,他怎么还活着。他不是已经……
“夫人,他就是魏国的那个使臣。而且我发现,魏国的人对他十分尊重。”
“这么说来……”
夏氏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正阳,我要见他。我要去求他。”
“夫人,这万一……”
夏氏来不及多想,红着眼睛道:“楚王已经在和太后商讨日子了。快则几天,慢则几个月,正阳,我顾不上那么多,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正阳咬咬牙道:“夫人,我再去探一探,看看他的意思。只是老爷那边……”
夏氏滴泪,答非所问:“他骗得我好苦啊……”
……
侯爷去世,逍遥侯府一片哀声。
太后下旨,追封逍遥侯为一等逍遥公,世袭三代。
如此荒诞的旨意一下,满朝文武一片哗然,纷纷上书皇帝,称莘国开国以来,从来没有此等先例,太不合祖宗规矩。李太后强忍悲痛,把所有奏章留中不发。
高则诚见太后如今行事,越发的独断独行,渐渐心生不满。
就在侯爷去世两天后,李太后内外交迫之下病倒。
高皇后挺身而出,接过六宫事宜,并整日整夜在太后跟前侍疾。
赵靖琪一见,心生厌恶,越发不喜欢这个行事一板一眼的女人。
他本不喜欢朝政,太后如此强硬,又将林南禁足,反促使了他待倦之心,只把心思用在了林南身上。
禁足,禁得是贵妃的足,皇帝若真心想看,谁也不敢拦。而太后自知有愧,睁只眼睛闭只眼。
而此时的林南,正害了孕吐,吃什么吐什么,自顾不暇。再加上她忧心林西,短短几日,整个人瘦了一圈。
赵靖琪一见,更舍不得离开她半步,只好生的劝慰着。
……
“我家夫人要见你。”正阳瞧着眼前的男子,出口的话有点苦涩。
许意眼角微扬,冷笑道:“一个已死的人,有什么可见的。”
正阳语塞,咬牙道:“死人是不会出现在人前的。”
许意轻轻拨动一根琴弦,淡淡道:“那就见见吧,正好也该算一算老帐了。”
“你……”正阳憋了一肚子不知道如何说。
此时,魏国楚王上书,想于一月后迎公主回府。
李太后因逍遥侯爷的去世,悲痛欲绝,她将将奏章押了三日后中,方才应下。
就在两国把日子定下的第二日,夏氏一身素衣,坐着马车由正阳陪着出了府。
马车兜兜转转,一路向北,一个时辰后,在一处宅子门前停下。
三进的小宅子里,有一处后花园,花园里遍种桃花,如今已错过了花期,只余秃枝。
夏氏一入这园子,便觉得熟悉,还未走两步,便有琴声传出。琴声如泣如诉听得夏氏魂魄俱散,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这是她最喜的一首曲子《梅花三弄》。
“夫人……”正阳小声提示。
夏氏恍若未闻,神情如痴如醉。正阳扶着她,一步一步寻音而去。
梧桐树下,一白袍中年男子双目紧闭,双手抚琴,神色平淡而从容,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
一曲终了,夏氏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神情有些恍惚。
许意睁眼,目光如剑,声音淡淡:“你来了。”
夏氏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则明,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来人正是高府大老爷。高则诚的长兄高则明。
他嘴角勾勾。眼露讽刺地说:“一晃二十年没见,高夫人别来无恙啊。”
高夫人?
夏氏一惊,往日他只唤她小柔。她默默垂下了眼,遮住了眼中的一抹伤痛。
高则明趁机打量。
这张脸曾是他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依旧的光滑白皙,连一丝皱纹都没有。时间仿佛在这张脸上停止了。
而她默默垂眼的表情,同当年如出一辄。高则明心下微微一叹。
“高夫人求见在下。不知所谓何事?”
夏氏抬头,目光盈盈:“我想求你一件事。”
高则明冷笑,“何事?”
夏氏听出他话里的冷意,却仍道:“能否换个人和亲。”
高则明笑意更盛。眼角扫过站在一旁立着的正阳,淡淡道:“不能。”
夏氏未曾料到,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自己请求。咬咬牙道:“则明,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高则明心头愤怒。眼中露出鄙夷:“当然,像你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道,并且水性扬花的人,自然不会知道,我还活着。”
恶毒的语言让夏氏变了脸色。
她凄凉一笑,幽幽叹出口气,却仍厚着脸皮说道:“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是林西?”
高则明深深看看着她。
……
那年春天,他鲜衣怒马,与友人入山林打猎。
满载而归时,口渴到路边的一户人家讨要水喝。
门开,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女子,女子抬头,他心跳如摆,惊为天人。那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他打量四周房舍,简单而干净,一问一答之间,彬彬有礼。
一主一仆置身荒野山林,孤苦无依。他暗暗留心。
回府后彻夜难寐,一闭眼,都是那女子的脸,从此便入了心。
一次次的借口上门,送米送粮,送诗送画,他深情款款,她羞涩无比。
那年夏天,雨后的一曲“梅花三弄”,终让她卸了戒备之心,生了情愫。
她是一介孤女,而他则是相府长子,天差地别的身份,令他百般为难。
饶是她琴棋书皆通,容色倾城,也难抵高门娶妻的要求。而他此时,早已情根深种,只想与她举岸齐眉。
此时家中已为他说亲,他不忍她为妾,百般抵抗,千般推拖。
父亲得知他恋上一孤女,大发雷霆,令他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一月的禁足,相思刻骨,他度日如年。终于盼得解禁,他迫不及待寻她而去,却发现她正被人纠缠,恼怒之下,他拔剑而出,刺死了对方。
哪里知道,死者颇有权势,要求以命抵命。父兄为他四处奔走,最后判他流放。
流放前,他将她托付给弟弟高则诚,求他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照顾好她的女人。
流放途中,匪乱横行,押送的人被刺死,他趁机逃走,赶回来找她,想与她隐居度日。
九死一生赶回来,谁又知……等待他的,竟是她和高则明抱在一起的场景。
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堂堂相府大少爷,竟然被判重刑,原来一切都是他弟弟的手笔。
他恨,恨亲兄弟背后捅刀;他恨,恨女人水恨扬花。
他身无分文,有家难归,混迹于乞丐中,当街乞讨,堂堂相府公子,落魄成此。
更要命的是,此时传来高则诚纳她为妾的消息,贫困交加之下,他病得动弹不得。
他舍不得她为妾,只想龙凤成祥;而她却甘心为高则诚的妾氏,为了荣华。
这一病,病得他奄奄一息,连老鼠都在他身上啃咬了,他却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
他笑着想,老天不收他,一定是给他报复的机会。
从此,天下再无高则明,只有许意。
一切,都是老天的意思。
……
高则诚想到当年所受之苦,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饶是夏氏再心性坚定,看着往昔的恋人如此冷言冷语,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正阳看不下去,冷笑道:“高则明,我家夫人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她。想当初,她为了你……”
“正阳!”
夏氏急急唤道,她朝高则明福了福,道:“失礼了,告辞。”
高则明不知何故,对她这幅模样生怒,他冷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夏氏笑笑:“活得便好。”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得我如此的吗?”高则明一向无澜的脸上,掀起怒意。
夏氏摇摇头,目光对视上他的:“则明,我知道,你活着便好。”
夏氏欠身,转身离开,腰背挺得直直。二十年光阴,二十年惦记,原来只是一场梦。该醒了。
高则明冲过去,一把拉住她,失声唤道:“是你的丈夫,我的亲弟弟,你知不知道。”
夏氏凄凉一笑。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有什么办法,为了活命,她没有任何办法。
“则明,我再求你一遍,把林西换了可不可以?”
高则明用力的看着她。
“用我的命可不可以?”
夏氏哀伤道:“我知道我亏欠你许多,如果你要我这条命,我绝无二话,只求你放过林西,不让她去和亲。”
“她是你什么人?你要为她这样说话?”高则明咬牙切齿。
夏氏含泪摇摇,脸上的哀色让人不忍侧目:“如果我说,她是你女儿,你信不信。”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太后和李英杰的外孙女,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高则明大惊,脱口而出。
夏氏身形晃了晃。那个姚婉果然不是普通人。
正阳见势不妙一把扶住了,冲着高则明道:“她自然不是我家夫人的女儿,却救过我家夫人。而且,我家夫人为了你,吃斋念佛了十几年,你还想怎样?”
正阳扶住夏氏,厉声道:“夫人,我们走,别去求他。”
高则明一把拉住:“你说什么?”
正阳冷然道:“高则明,我虽是奴婢,却也看不下去了。当年你流放途中的第一夜,莫非忘了?”
第一夜?
高则明苦笑,那一夜春色无边,他又如何会忘。
正阳冷笑:“我家夫人为了让你安心,特意等在半路。我半夜将你劫了来,让你与夫人……我家夫人要不是死心踏地想跟着你,又怎么会自荐枕席。”
高则明不语。他一直以为是她心怀愧疚。
“谁知仅仅是一夜,夫人便怀了身孕。高则诚说相府的嫡孙,怎可流落在外,说动夫人随她入府,会倾力照顾。我家夫人想着相府权贵滔天,你总会回来,便跟着相爷进府,打算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安身的地方。”
高则明心头一惊,原来她曾怀过他的孩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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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回 劫在心中
“正阳,别说了。”夏氏想着往日的伤痛,厉声唤道。
“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瞒着的,他把你当仇人,你却还为他……”
“说!”高则明咬牙切齿。
“说就说。”
正阳上前一步,冷声道:“原以为进了相府就能平安无事,夫人躲在房里安份度日,谁知道,崔夫人暗中下手,我家夫人小产了。”
夏氏想着头一个孩子,心如刀割。
安抬药换成堕胎药,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发作,痛了几个时辰后,下身流出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她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夫人自责无比,又忧心于你,当下就病倒了。这一病,便是三个月。你那亲弟弟趁着我不在府里,他……霸占了夫人。”
高则明拳头捏得死死。
夏氏泪如雨下。
往事如云烟一般在眼前浮过。那一晚上的惊魂,是她的恶梦。那个修长如玉的男子,化身恶魔趴在她的身上。她挣扎,反抗,撕咬,却无济无事。
无人知道,当一个女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心底是何等的绝望。那种绝望,足以让人去死。
“夫人本想一死了之,为你守节。可偏偏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死。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我们主仆流落之此,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活命。所以夫人才委身于相爷的。”
隐名埋姓?
高则明听出话里的深意,迅速道:“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是谁,为什么不能死?”
正阳见说漏了嘴,忙收住了话:“我们是谁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夫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因为你,夫人一直心存愧疚,就算是跟了高相,这些年也一直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若不是因为先帝的遗命,夫人根本不会做这个相爷夫人。”
高则明连连退后数步。
他不敢相信正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这个女人明明水性扬花。明明见异思迁,怎么可能……
“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高则明咬牙道。
夏氏凄惨一笑,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
“高则明。我夏氏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
“你……”高则明被她逼问的答不上来。
“你可知道那一夜后,我就再无退路了。你难道忘了那一夜,我对你说过的话。”
高则明茫然避开她的眼睛。
那一夜,她褪下衣衫。露出白玉一般光洁的身子,慢慢的走到他怀里。
“则明。你要了我。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等着你。”
高则明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明明看到她和高则诚……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阵寒风刮过。高则明打了个寒颤,双眸一凝。眼前的主仆俩人已经离去。
他颓然坐在琴前,手无意识的拨动琴弦。
是他错怪她了,还是她又哄骗他?谁能告诉他真相?
她有什么样的苦衷?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咚……”
一声低沉的琴音,让高则明浑身一颤,思绪飘得很远。
……
夏氏回到高府,推开正阳递来的手,去了往日避世时去的小佛堂。
正阳知道今日她多嘴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在她背后站着。
一卷经心念完,夏氏站起来,她对着正阳轻轻一笑。
“早知道如此,就不去求他了。”
正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轻轻道:“夫人,他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公子了。”
夏氏垂眼。
他的眼里充满了恨,他应该是恨着她的吧。
夏氏拿出帕子,走到菩萨跟前,一点一点的替菩萨擦去身上的灰尘。
“正阳,你看这观世音菩萨,俯视众生,笑而不语,多么慈眉善目。”
“夫人……”
“我在世人眼里,定是个作恶之人吧。”
“夫人何苦说这种话。”
“高则明恨我,因为我负了他,委身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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