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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男多变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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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谁都不能提她记忆年龄倒退的事情,更别说是晏晚这个小傻子了!现在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件事情,还斗胆改了私下称呼!

    “你!你!罪无可赦!”

    敦平郡主晏晚,这是明姝是第二个头疼的人物,至于第一个,众人心知肚明。晏晚是荣太长公主楚歆和驸马晏轼的独女,可是她自出生以来,便是病痛缠身。明姝倒是不记得在哪里听了老宫人八卦,说是荣太长公主怀孕那会子,定是错食了什么药。至于真相为何,无人能知。

    明姝见晏晚那年,正巧是六年前的秋节,长居封地的荣太长公主带着驸马爱女回京。那年似乎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明姝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很喜欢这个妹妹,比她小两岁的妹妹。而后的几年,荣太长公主便住在了京城,时常带着晏晚入宫来,两人倒是熟稔了。

    向来被人视为最小最宝贵的公主,明姝老早就期盼着哪一日能听到人唤她一声“姐姐”,这个愿望终归是在晏晚这里实现了。

    晏晚身子不好,有时候寻常走个路都会突然昏厥了,身上常年都是一股子药味,大多时间是不会出府的。伺候她的人也都是万般仔细,生怕出了岔子。倒是每次见了明姝,她脸上的表情才多了些,玩起来也开心。明姝却是愈发珍贵这个妹妹了,宫里头有个好的物事,她都会想着晏晚。

    “姝儿凶我!”

    这话音还没落,眼眶里的泪珠就开始落了,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直瞧的明姝眼角抽搐。其实,她忘记了,晏晚不止身子有问题,那脑子,也有些不正常。虽说是九岁了,可偏偏也就只有五六岁的智商。

    好了,两个脑子都出了问题的聚一起了。

    “我没凶你!你,你不准哭!”

    最终还是明姝败了阵,晏晚这丫头承了她母亲的美,他父亲的雅,那模样生的与明姝尚有一比,若仔细瞧,两人的侧面还有些相似之处呢。这一经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又是个病弱身子,直叫明姝心生罪恶感。

    大抵是她的语气过于生硬了,晏晚是哭的更厉害了,小胸脯起伏的厉害,一会就开始皱眉苦脸,大有发病前兆。明姝立刻就慌了,她自知晏晚于她皇姑而言的重要性,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怕是她皇姑饶不了她。

    “晚儿!晚儿!你别哭了,好不?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别哭了好不好?”

    “真,真的吗?”小女娃面挂清泪,左手微微捂着胸口,一脸楚楚可惜的看着明姝,轻轻抽泣两口。

    这是明姝少有安慰人的时候,她怕晏晚出事,也就忍了高傲性子,哄哄人也不会少了甚。便几近真诚的对晏晚说:“真的真的。”

    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就等她晏晚身子养好了,再欺负她也不迟!

    晏晚只当没看见明姝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邪光,反手擦了擦脸上的湿迹,打着嗝奶声奶气的说道:“那姝儿喊我姐姐!”

    “……”

    其实,很多时候,明姝都在思考,她为何要屈于晏晚之下呢!她也在想,为何几年前要遇到晏晚呢?这些暂时都作罢,只是当前,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晏晚会出现在国学!

    好在晏晚的贴身丫鬟来的快速,才避免了明姝当场发飙的风险。然后抱着不停让明姝叫姐姐的晏晚,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亏的有心留了人,送明姝回了她先前上课的院子。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漫长的等待,只叫几个宫人都是忧心忡忡,再加上华漓棠那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明姝首次垂下头认了错。

    “让你们担心了。”

    侍奉她太久的宫人,立刻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的,明姝能服软的事情,委实叫人不敢置信。

    下午,明姝上课显然就比早间好太多了,连连回答了不少问题,似乎心情极好。一旁的宫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自记下。

    下学的时候,众人伺候着明姝上轿,她阴测测的留下了一句话。

    “去查查,为何敦平郡主会出现在国学!”

    接令的是静儿,一听敦平郡主的名号,她立即恍然大悟,心想,道是公主大变,原来是郡主功劳!显然,她没听明白明姝话中最后的惊叹号。

    凤驾才一回宫,便有人往皇帝的龙极殿去了。

    少时,明姝才换了一身沾了青草渣痕的衣裙,便隐隐听见外面有人在唱和。隔得远了,她也没听清楚是谁来了。只叫安儿给她梳了个轻松的头发,便跑出去了。

    “殿下,是陛下和文王殿下来了。”

    这才走到宫廊上,静儿就迫不及待的来禀报了,一听来人是谁,明姝登时就亮了眼睛。扬着大大的笑脸,提起金丝雪裙就往正殿跑去。

    “皇帝哥哥!二哥哥!”

    大老远的,明姝就张开了双手往正位上的一抹明黄扑去。中途小脚绊倒了长毛毯上,幸好步伐稳妥,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稳稳的扑进了楚明康的怀中去。

    “皇帝哥哥!”

    明亮的笑容让楚明康有些哭笑不得,早前便听闻宫人说明姝今日性子大变,他还不信,这会见了,果不其然。

    “姝儿可悠着点,这要是摔了哪里,又得疼的当小哭猫。”

    这话是一边喝着茶的楚明卿说的,话音一落就对上了明姝怨恨十足的冷眼。

    “姝儿才不是小哭猫!二哥以前不过是踢到了小石子都哭了大半日,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小哭猫!”

    登时,楚明卿就尴尬的红了脸,这些成年往事,亏她楚明姝还记得如此清楚。楚明康大笑着将明姝抱起放在了腿上,顺了顺她的长发,柔着声说到。

    “姝儿最近可是越大牙尖嘴利了呢。”

    哪知明姝一把扯着他腰间的蟠龙玉佩就哼哼道:“姝儿的牙口可没皇兄的好,咬不动寒山玉玦。”

    立刻,楚明康的脸也绿了,他直觉是哪个老宫人在某宫墙下透了自个的底子,他咬玉玦的时候,明姝这丫头可还没出生呢!

    “好了,好了,姝儿就不生气了,哥哥们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呢。”

    两人尴尬归尴尬,好歹也是大人了,不便和明姝计较。而明姝如此挑他们的话刺,无非就是生气了。今儿个是她的生辰,少了礼物,可不生气嘛!

    果然,一听见礼物,明姝的眼睛都亮了,抱着楚明康就往他怀里亲热的拱。

    明姝自出生以来,每个生辰日,他们都会私下送礼物过去。在她周岁那时,嘉敬淳于皇后大行了,他们都已然出世,甚至都还记得那时情景。之后的几年,每逢明姝生辰,宫中就是一片寂静,只因先帝下令,不许庆贺不许祭祀,他们也还是偷偷去寻了宝物送给明姝。

    前些年,明姝懂事后,不是没疑心过,好在有他们几个哄着,每到这一日就淡淡的过了。只是,没想到这日子过的快,她生辰又来了。幸的是,明姝没关于她母后的记忆,不然这每年今日怕都是不好受。如今,陪伴她的父皇不在了,他们几个做哥哥的还不来陪着的话,还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皇帝的礼物光是名单便列了一纸,送到小丫头手里,别提多开怀了。楚明卿的礼物,送的也不少,接连抬了六大箱进了偏殿去。而远在边关的楚明晋也遣人送了礼物进宫来,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上面缀满了宝石,明姝光是拿着就喊手酸的慌。而前些日子出宫准备避暑去的淑太妃也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一箱子物件来,一打开,明姝就挪不开眼睛了。

    全是些女儿家用的首饰,单是发簪就有白来只,发钗步摇碧玺玉链丝铃更是堆了满满一箱。其大意,无非是明姝长大了,也该行女儿家的物事了。恰好明姝向来爱美,这一箱东西显然更中下怀。精的是,这些东西,上面每一样都是印了明姝的字号。

 第65章

    楚致缇跟在宫人身后;掀开重重菱花金色纱幔;若隐若现的;便在那一堆白绒棉毯地上看见了明姝的影子。静静的,一缕清风闯入轩窗,带动了一室馨香。

    待走近了,他才发现;明姝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细碎的春光透过床幔洒在了她半面脸颊上,微微透着些许红嫩光漪;翘长的眼睫留下一排阴翳。耐不住的;他目光下移了;那粉色的唇瓣半张半合,隐隐似乎有水光从中流出。

    登时,他恶笑出声。

    “呀!”

    最近心绪不安浅眠的明姝就这么被吓醒了;朦朦胧胧的从桌上撑起身子,心头一阵受惊后的悸动。白净微凉的小手用力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也没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就朝着发火了。

    “滚出去!”

    楚致缇一愣,住了笑声。这才想起来方才在淑太妃处得了的警告,这小祖宗最近的脾气要不得,定要万般小心伺候着。好吧,他这一来,就惹恼了她。正要开口解释,可惜还没来得及出声,直觉正前方飞来一物。

    “阿玖,是我!”

    “哐当!”八角的飞珠琉璃宫盏就那么华丽丽的碎在了地上。

    这还没来得及收手的明姝,乍一听到楚致缇的声音,她便后悔了。可惜东西已经扔出去了,惊的她后背17梗偷拇幼簧险玖似鹄础

    “阿致!”

    楚致缇险险躲过一劫,看着那个差点砸中自己,已经彻底粉碎的宫盏,正抚着胸口安慰自己那受惊的小心脏。明姝扑过来的时候,也没个防备,两个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最近怎的重了这么多!”

    被明姝死死压在地板上的楚致缇不禁打趣抱怨着,面上也佯浮起重物承身的难受表情。趴在他怀里的明姝立刻面露赧色,气急败坏的也不起来,反倒用力的去压他了。直听到他难受的闷哼声,才开怀大笑起来。

    那犹如花枝乱颤般的模样一时晃了楚致缇的神,待反应过来时,便眯着眼,逗道:“你可别笑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明姝疑惑的下意识去用手背擦嘴角,果然蹭到了一股凉意,顿时就面红耳赤。在楚致缇揶揄的目光注视下,气恼的撅起嘴,那小模样,可爱至极。楚致缇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就被明姝下一刻的动作惊的大脑停止了运作。

    白皙的小手抹干了嘴角遗留的水迹,毫不犹豫就一把擦在了楚致缇的藏青华袍上,纹了金线的袍面沾了水迹,立刻就有了一条不规则的黑线。

    “让你窘本宫!”

    楚致缇一阵错愕后就是苦笑,楚明卿没是跟他说明明姝的事,他以为记忆倒退三年的丫头,也该不会变到哪里去。哪知,眼下见了,竟是这般泼皮起来。

    “你……”他实在是没话说了,特别是瞧着这丫头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他是气的牙痒痒。

    过后,两人坐回了矮案边,楚致缇还不解气的拿着绢子擦胸前的湿润。明姝倒是笑的一脸明媚,执着白玉壶就倒了一杯牛奶,端起一饮而尽。

    这看的楚明卿是一愣一愣的,那散发着醇香的乳白液体,显然已经是被明姝弃了两年的饮品。他尚记得,明姝到了八岁那年,喝了这东西就无故叫难吃,生下来就少不了的饮品就这么断了。如今,居然又开始喝了起来。难不怪的,方才她扑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奶味呢!

    别说她身上了,就连他这身上抹的口水,居然都有点味!

    “你怎么又喝这个了呢?”

    明姝无辜眨眨眼,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又看看楚致缇,显然有些不懂。

    “我一直都喝这个啊。”

    楚致缇嘴角一个抽搐,扶额,他相信,这都是失忆惹的祸。

    明姝也不疑什么,顺手还给他也倒了一杯,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才几天不见,为什么阿致就长成那么高那么大一只了呢?”

    什么?一只?!一只阿致!

    楚致缇的嘴角抽的更厉害了,竭力拿起案上的白玉杯子,浅浅喝了一口醇香四溢的奶汁。其实,他也好奇,为何一两月不见,这丫头就变成那么小一只了呢!生个病,就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你皇兄没跟你解释?”

    他坚信,宫中的人应该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事情。不然的话,他今天肯定是要命丧于此!

    明姝歪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纯真道:“哥哥说……你们最近都吃多了!”

    “噗!咳咳!”

    吃多了?所以长大了?楚致缇隐隐感觉,自己跪坐的双腿有点抽筋。续道:“是哪一个哥哥跟你说的?”咬牙,他一定要劈了那个哥哥!

    明姝以为是答对了,乐呵呵的说道:“是皇帝哥哥啊!”

    “噗!咳咳!”楚致缇拿着手绢开始擦喷在案边的奶滴,若是仔细瞧瞧,定会发现那捏着绢子的手,正在发抖。不是害怕的抖,而是压抑着无限愤怒的抖。

    这次,楚致缇学聪明了,不等明姝发问,他就先起了头,他是生怕明姝再问话。

    “阿玖怎么搬到汶阁来了?”

    今个宫人引他来之时,他便有些疑惑。为何放着偌大华丽的正殿不住,偏分跑到了一个连偏殿都不如的凉花阁来?不过,放眼望去,这个比不得正殿,赶不上偏殿的凉花阁,似乎比他家主居还要辉煌啊!

    明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也垮了几分,端着奶杯有些丧气的说道:“他们都说父皇不在了,母妃们也不在了……”

    楚致缇属实一僵,明姝那眸子里半掩的泪花他是瞧的真切,登时感觉自己做了恶人。先帝大崩国丧那几日,他亦是进宫来的,可是没机会找明姝说话。再到后来两位太后殡天,明姝撕心裂肺的模样,他也是看见的。想找她说说话,偏偏新帝即位,宫禁森严。再到明姝大病失了记忆,他才得了皇帝旨意入宫来。

    “阿玖啊,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伦,你父皇母妃们,不过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已……”

    这是楚致缇第一次掺杂无限哀伤去劝慰一个人,他自是知道先帝于明姝的重要,心中也是一片酸涩。毕竟,皇帝大伯对他,也是极好的。

    不过,这和她搬来汶阁有什么关联么?

    “皇帝哥哥叫我来这放放心,所以叫人随意打扫了下,我就住这里了。”漂亮的眸子里少了半点生气,小手拨着白玉雕花壶把。

    随意打扫?楚致缇直觉着自己的眼角已经抽的快要失效了,天家不愧是天家,这一个随意打扫,摆在任何角落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明姝这个公主,当真是受尽宠爱啊。

    他只囔囔道:“也好……”

    汶阁是前几年天热的时候,先帝建给明姝的乘凉阁,统共三层,于宸玺宫西偏殿的百花园里。明姝喜爱宽广,这阁子也便少来,多数还是居在自己的正殿里。汶阁也就用来藏些珍贵的花卉了,所以亦叫凉花阁。

    对于这处阁楼,坊间很少传说。这是先帝在位多年,唯一一次在后宫大兴土木,只为博公主一笑。各种流言那是十分盛起,后来渐渐的被禁了。楚致缇也是头一次进这汶阁,之前来宸玺宫也只是远远的望望。如今进来了,不免感叹。

    不论是挑梁的柱子还是光净牡匕澹玫亩际羌湔涔蟮哪玖希恳患纹罚患涠际蔷铩9馐钦夤以诹荷系恼嫠壳嵘矗恍】槎脊谎俺h思一u雀鲆涣侥炅恕

    “阿致为什么不住在宫里了?”明姝问道。

    楚致缇轻嗄,他算算楚明卿说的时间,明姝现在是七岁的记忆,而他离宫时正好她八岁那年。

    “我父王回来了。”

    明姝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二叔回来了啊。”

    不知为何,楚致缇总感觉明姝在说叔字时,有点不对劲。他又哪知,明姝是想起了她那个如魔鬼般的三皇叔呢。

    楚致缇终归是没那个胆子敢带明姝出宫去,纵使这小丫头已经揪着他耳朵大半天了,他依旧是身残志坚,死不松口!

    “你揪!你揪!今儿个过后,你可就莫指望我能再进宫来看你!”

    他也是被弄疼了,这丫头病后手劲居然还大的出奇,这掐的他左耳火辣辣的疼。这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儿,对着明姝就红了眼。

    明姝也是憋久了,她一个人醒来后,父皇没了,母妃没了,连阿南也没了!太子哥哥成了皇帝,二哥帮忙管理政务,三哥离宫。就剩下她一人,住在大的能听见回音的宫殿里,一个人哭,都没有人会来看她。

    她是受不了了,只想离了宫,去找阿南!

    更重要的是,她搬来汶阁,哪是所谓的放放心。而是楚泽往宫里传了书,直言不讳的叫皇帝禁了她的足;这事办的隐秘,皇帝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就索性让明姝住到了汶阁。反正这地方不错,明里没驳摄政皇叔的面,暗里也没叫皇妹受罪。

    这是她被关的第二天,实在闲的焦,便私下让人拿了布娃娃来,隔两个时辰就扎两针,狠狠的扎!针针直中楚泽二字!

    似乎,又快两个时辰了……

    “阿致,我不是故意的。”

    她松了手,整个人就往楚致缇的怀里扑。结果楚致缇下意识往后退,又只顾着去摸自己被掐麻木的耳朵,导致明姝扑了个空。从将近五十公分的案上摔了下来,好巧不巧,这头先着了地,人离了棉毯那块直接撞在了厚木地板上。

 第66章

     芳娘一进来,那等待已久的第三道鞭炮就被点燃了;响亮震耳的噼啪轰声;夹杂着浓浓的喜庆意味。喜娘们开始对宁璇祝言;说的是五花八门,却是别样惹人高兴。

    抽了空闲;宁璇便小动作的扯了□边的芳娘。

    “可有见到殷弘?”

    芳娘正忙着分发喜银;一听宁璇提及那人;不禁有些失望的小声回道:“不曾。”

    宁璇皱眉,思及那日殷弘的突然反常,人走的又蹊跷;沈桓也不曾明说,隐隐觉着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来不及多想;刘姑便抬声呼到。

    “新娘子上盖头,喜上头咯!”

    绣着鸳鸯戏水面的红绸帕就缓缓的盖在了她的头上,接着两边由人扶着,房门打开,鼓乐奏起。红盖头的料子实,宁璇只能看见脚下的地面,其余什么都瞧不着,只能由刘姑和芳娘搀着往外走去,攒珠的红绣鞋踩的异常小心翼翼。

    方走到房门槛处站定,刘姑便又喊道:“新娘子出门,福临门咯!”

    宁璇还待再伸脚走人,便被芳娘暗暗使力拽住了,便听她小声说道:“你别伸脚出去,这是要新郎背的。”宁璇赶忙就收了脚回来,有些汗颜。

    耳边全是嘈杂的人声和喜庆的鼓乐,身后还有充当家人的喜娘在说送语,她这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紧张了。直到沈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停在门槛外时,看着那双绣着云纹的宽大红靴子,她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这成亲委实不好玩……

    隐隐感觉到前面那如大山般的身躯半蹲了下去,宁璇正不知所措,就被芳娘和刘姑往前牵去了,一只手就引导着放在了沈桓的阔肩上,入手是和她的嫁衣一样的丝滑红绸。身子陡然被按着前倾了一下子,她这心一虚就实实落在了沈桓的背上去,砸的沈桓差点往前摔去。

    好在是身后的人一把将她扶稳了,才免了洋相,人群却是传来了一阵哄笑,大抵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冒失的新娘子吧。亏得她的脸被盖头遮住了,不然肯定会被人瞧见她现在的窘样。

    真是丢死人了。

    “别怕。”沈桓在背起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声。

    宁璇就趴在他的背上,耳边是衣服摩擦的响声,她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在无限的紧张气氛中找到了点点安心的感觉。一听他说话,才后知后觉的稍微松了点礼,果不其然就听见他几声低咳。

    好吧,估计她刚刚再用点力,人都能给勒死了吧。

    待背稳了她,他便在刘姑的提醒下,迈开步子下台阶了,大脚稳稳踩上了铺在石阶上的几束新鲜百合花,耳边立时就是喜娘的祝言。

    “一过百合,百年好合咯!”

    声儿太大了,吓的宁璇往沈桓的脖间缩了下,急切吐出的温热气息就撒在了他的脖颈间,立时宁璇就感觉他一僵,忙压低声道:“你可背稳了!”

    话语里的撒娇气息过浓,沈桓不停脚就是一阵闷笑。羞的宁璇就在他手臂上悄悄的拧了一把,好在是袖子大,没人看得见,在听见沈桓的抽气声后,她才得意的笑了。

    “二跨红带,代代相传咯!”

    宁璇的头就在沈桓的脑袋一侧,盖头晃荡间,就看见沈桓踩过了几条红带子,登时旁边就是一阵欢呼。跟在身后的芳娘就挎着竹篮子在往他们俩身上撒五彩的鲜花瓣,芳香郁开。

    “过院门,喜成双!进正堂,富贵长寿福满堂!”

    和着喜娘的唱声,沈桓已然背着宁璇到了喜堂前,踩着红毯慢慢走上前,在刘姑的指导下将宁璇稳稳放了下来,结着就有人往他们手里塞来坠着大红花的红绸缎。

    明明天不热,宁璇握着红绸一端的手却起了汗,连腿都有些发颤,接下来不就是……

    “新人拜天地咯!”

    宁璇一抖,搀着她手臂的芳娘立刻就感应到,暗暗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莫焦啊,马上就拜堂了呢,再坚持下下。”

    好在正堂比较大,两人齐齐进入,里面早已是坐满了人,宁璇稍稍有些遗憾瞧不见正堂的被打置成什么样。就被芳娘搀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软垫前停下。

    新人站定,站在喜案侧的证婚人,庄保长就开始唱词:“天赐姻缘相配,今有沈氏子长桓与宁氏女长璇情投意合,盟结良缘,连理交枝,吉时行嘉礼!”

    “一拜天地!”

    宁璇一直都是懵嚓嚓的,直到人喊一拜天地,她才顺着芳娘的力往前走了一步,再转过身慢慢跪在了软垫上,听到身边有人说“拜”,她就想着以前见过的那些嘉礼那样,慢慢鞠身了。

    “二拜高堂!”

    她这身喜服穿的委实有点华丽丽,起身都是很难的,亏得身边两个人来扶她,而红绸另一端的人早就起身。站定又往锦垫下面走了几步,然后又直直朝上面跪去,对着喜案做了一拜。

    “夫妻对拜!”

    这次她起身极快,被喜娘扶到了对的位置,却迟迟没有跪下。相较于前两拜,这最后一礼给了宁璇最大的冲击,只要这一礼拜下,就算是她不认,可她同他也是成过礼的夫妻了。最初与沈桓相遇时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样毒辣的一个人,未曾想到,他们就要成为夫妻了……

    他说他是爱她的。

    那她爱他吗……

    “璇娘,你在想什么呢?快点夫妻对拜了!”芳娘有些焦急的催促了她几声,宁璇迟迟不拜,观礼的嘉宾都有些起疑了。

    直到宁璇跪在了软垫上,她仍能感受到对面沈桓的炙热眼神,那似乎要穿透盖头直射她眼的目光,委实有些可怕。愣愣的对拜了下去,便听见耳边有人在喊“礼成!”然后她就被扶了起来。

    “入洞房咯!”

    这一刻,宁璇紧绷的小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任由人扶着往新房走去,昨日就听沈桓说了,新房布置在正堂的侧面过两门,那间屋子大,日后就他俩住。

    因为道路不宽的问题,两人各执一端的红绸,并排挨着往新房走去。过门槛的时候宁璇一个没注意差点就摔了,好在沈桓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抱在了怀中。

    “走路小心些。”他有些戏谑的提醒到。

    宁璇只觉得耳朵处烧的慌,就推开了他的手,抓住了芳娘的手臂,急急往里面走。等两人坐在了喜榻上,伴礼的喜娘又是一堆的吉言,接着还有小孩子给宁璇手里放花生。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哟!”

    因为礼数,沈桓必须等到酒宴过了,才能掀盖头。所以在里面坐了一会,走完了过程就被喜娘给送出去了,外面一大群的少壮可等着灌醉他呢。而里面作陪的喜娘也出去吃喜宴了,而身为陪嫁娘的芳娘在陪了宁璇一会后,也被一众姑娘拽了出去替宁璇这个新娘子敬酒去了。

    人一走空,听着房门被碰上的声音,宁璇立时就跨了身子,她那腰都直挺了几个时辰了,都快僵硬了。本来想掀了盖头的,可是听到喜娘说那样不吉利,所以也不敢太贸然,只好掀了一个角打量了下布置完美的新房。

    “新郎官喝!必须得喝咯!”

    “哎哟,你们可别灌他,人美娇娘还等着洞房呢!哈哈!”

    听着外间众人的嬉笑打闹声,宁璇就红脸往榻栏坐了去,心里愤愤不平。心说这规矩是谁订下的,凭什么所有人都能在外面吃吃喝喝,就留她一个人在里面饿着!

    她真的好饿啊!

    不过想想那会沈桓走的时候还在她耳边说:“娘子再等等,酒宴过来,我再带吃的给你。”

    吃……听说进来就可以掀盖头,然后……吃?

    新妇沈宁氏再一次涨红了脸。

    坐了好一会,宁璇就有些发慌坐不住了,外头是人声鼎沸,她这里面清冷的异常。偷瞄的眼神就扫过桌案上摆放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她决心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咬牙将盖头掀起一把,然后就拢起喜服裙摆,小心翼翼的往桌案前走去。

    蝴蝶状的糕点将将拿上手,她就迫不及待的吃开,不过为免等会掀盖头吓到人,她吃的还是异常小心。饿久了,她吃东西自然猛,一大碟的糕点都下了肚去。正满心叹喜的空头,突然就听见屋子左侧的窗户有些响动。

    她疑惑抬头,便发现方才还紧闭的窗户竟然打开了,刚以为是风在作怪,想起身过去关上……

    “来人——!”

    那出现在窗口边的人影实在是太突然,宁璇吓的手里的糕点都掉落在了地上,心里立时预感不对劲,张嘴就要大声喊人。可字才吐出一个,迎面就飞来一颗小石子打中了她的穴道,痛呼都没来得及出口,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在了嗓子眼里。

    还好只被击中了哑穴,宁璇手忙脚乱,急中生智就将装糕点的碟子往地上一砸,然后起身往房门口跑,企图跑出去求救。可惜才跑了几步,便感觉腰间一紧,甚是惊恐的低下头就见自己被一条暗黑蛇皮长鞭勾住了腰身,方瞪大了眼瞳,接着就被往后拉去!

    沈阿丑!快来救命啊!

    只可惜,她的无声呼救是那么的无力,至于她想砸碟子引人过来的想法更是无效,因为……地是土质的。

    踉跄着落入那人的怀中时,宁璇直觉今天是要出大事了!
 
 第67章

    一直以来,宁璇都觉得齐缙夫子二的很不正常;似乎脑子缺根筋一样。即使被小毛驴戏弄的再惨;他都是那般不屈不挠的好少年;让她心生同情。

    可如今……

    “啧啧,姑娘今日比往时更美了;真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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