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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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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名发须银白的老人,隐隐感觉到对方好像不是专程来求医的。她微微一笑,“老人家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儿,什么都不懂,哪里会医术呢?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人不用出诊就能知晓对方的病情,并且对症下药?”
白发老人看向了绿屏,“难道说是这位姑娘懂医术?”
绿屏一怔,旋即摆了摆手,“我……我只是个下人而已,绣花倒是会,但替人看病真的不会。”
“那刚刚……”白衣老人疑惑了。
许大夫看了谢小桃一眼,见她没有承认的打算,便明白她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遂主动开口解围道:“是啊,老人家,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了,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能不用通过望闻问切就能判断病患的病情的。”言辞认真,叫人寻不出半分说谎的味道。
白发老人捋了捋胡子,老而不花的眼眸中闪出了精锐的光芒,显然,他是不愿意相信这话的。
看着那不加掩饰的质疑,许大夫又解释道:“方才是铺子里的伙计同小姐开玩笑,当不得真的。”说着,装模作样地瞪了一旁的伙计一眼,“栀宝儿,早就同你说过这种玩笑开不得的,你偏偏不信。”
被当众叫了名字的伙计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偏偏又不好发作。此时,他情愿许大夫以“喂”、“哎”代替,也不希望对方用那带有儿化音的称谓来喊他。
其实,伙计原名叫做志保,但他遇见许大夫的时候正是栀子花开时节,对方竟是鬼使神差地误以为是栀宝,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念做了栀宝儿。这一叫便是再也改不了口了。
“是,许大夫教训的是。”伙计仍是沉浸在那片尴尬之中。
两人帮自己解围,是好心,但谢小桃却是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她身为侍郎府的小姐哪有随便同一个药铺的伙计打趣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哪还得了?就算她的身份没有被人识穿,随便一个小家碧玉也不能随便同陌生男人瞎胡闹啊。
不过好在伙计是个聪明人,话才刚刚说出来,便是意识到自己言辞里的不妥之处,忙不迭地又补上了几句话,“其实,我这顶多也是拍拍小姐马屁而已,谁叫她是我表妹的主子呢?小姐高兴了,我表妹做起事来自然也就要顺畅许多。”
这下换绿屏瞪眼了。我几时成了你的表妹啊?!纵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表面上却还是要顺着伙计话的意思说下去。她也开口帮着一块打圆场,“老人家,是我表哥口无遮拦,您千万不要当真。”
“是啊,治病这种事关乎人命,不能当做儿戏来对待。”许大夫将话茬引到自己身上,对着白发老人客气地说,“您看看,如果可以,老夫愿意亲自同您走一遭,看看您口中的那名病患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白发老人却是摇头,拒绝了这番好意。他对着许大夫拱了拱手,“谢谢大夫的好意了,只是我要医治之人脾气古怪,不喜欢被生人打扰。”说着,他也不再多做停留,撩起帘子,离开了药铺。
帘子又被放了下来,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若非是屋子里还有冷风钻进来的微凉,恐怕会使人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了。
绿屏对着厚实的帘子,歪起了脑袋,“奇怪,那人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谢小桃顺势问道,她早就觉得那老头儿很奇怪了,但究竟是哪里奇怪,就是想不出了。
绿屏认真地思索起来,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眼睛奇怪吧。”绿屏看人喜欢先去看人的眼睛,特别是喜欢看那些好看的眼睛,但刚刚的那位老者显然不具备“好看”的特征,却是叫绿屏看了许久,“奴婢觉得吧,他眸子的颜色好像与其他人不一样。”
谢小桃不由得笑了起来,之前她也是观察过白发老人的眼睛,是一双黑色的眸子,只是比寻常人的要稍稍浅了一些,实在算不得什么特别之处。
……
走回到花槿阁的时候,申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大抵是因为走了太长的时间,谢小桃觉得有些乏累,懒洋洋地斜靠在太妃椅上,准备小憩一会儿,才躺下没多久,便听见外面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二小姐……”声音里依旧带着惊慌与忐忑。真不知道,这个连翘什么时候才能叫自己的胆子大起来。
听见了“二小姐”三个字后,原本松懈着的绿屏立刻警惕起来。二小姐?苏云绣?她怎么来了?难道是被放出来了?
绿屏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苏云绣又来捣乱,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苏云绣居然没有她预料一般地大吵大闹。
“你家小姐回来了吗?”苏云绣柔声问道,一反常态地态度真真是把绿屏吓了一跳,就连谢小桃也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回来了,”连翘怯懦地回答,“刚刚回来,没多久……”
“好。”苏云绣应了一声,然后便不再与连翘多说什么。
屋里的谢小桃对着绿屏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把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
绿屏心领神会,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蹲下来帮着谢小桃捶腿,才锤了没两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裹着一件墨绿色披风的苏云绣迈进了门槛,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丫鬟。自从沫儿被苏绍勒令打死以后,她也被下了禁足令,恐怕也才是被放出来没多久,还没有时间为自己物色新的得力助手。“四妹妹……”她轻轻唤了一声。
谢小桃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苏云绣,“二姐姐?”其实她是想问,今日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把她吹到花槿阁来了。
苏云绣微微扬了扬唇角,笑容有些僵硬,“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了?”眼看着谢小桃就要起身,她便快一步走上前来,将之拦下。“要是不舒服就躺着吧。”
绿屏知趣地站起身子,退到了一侧,狐疑地打量着苏云绣。奇怪,这个二小姐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这么反常呢?
谢小桃弯唇笑笑,也不顾苏云绣地阻拦,执意坐起了身子,“其实就是累了而已。”她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二姐姐难得来看我一次,我若是还这样躺着,就是不知礼数了。”
这话说得苏云绣是颇为尴尬,“咱们姐妹之间其实不用这些虚礼的……”话是这样说的,但她也没有再强行把谢小桃按到太妃榻上。
谢小桃看着苏云绣,“不知二姐姐找我来,有什么事?”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苏云绣脸上的笑容益发显得不自然了,她微微垂下了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过来看看四妹妹。”这话她说得十分心虚,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过很多事,竟是对着谢小桃忏悔起来,“四妹妹,以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对,求你原谅我……”
谢小桃疑惑,“二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四妹妹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我呢?”苏云绣反问,复又幽幽地解释道,“以前,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处处针对你的。”
“嫉妒我?我一个山野丫头,有什么好嫉妒的?”谢小桃自嘲道。
“四妹妹,你不是山野丫头,是苏府堂堂正正的四小姐。你刚回来的那会儿,是我不懂事,嫉妒母亲对你比别的小姐要好,却忽略了你自小便在山中吃苦受罪……”苏云绣抬起了头,一双杏目早已被泪水染湿,看起来十分可怜,“后来,我又将我娘的死怪罪到你的头上,恨不得立马就将你赶出府……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这……”谢小桃有些为难。
绿屏在一旁咳嗽了两声,示意谢小桃不要心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可不相信苏云绣被禁足以后,就这样大彻大悟了。
“四妹妹,我现在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吗?”苏云绣哭了起来,再一次央求。
“二姐姐,我……”
“四妹妹,咱们府上就只有你、我、轻儿三个庶出的小姐,轻儿自小便与母亲走的亲近,剩下的便只有你我二人。被禁足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在这个宅子里面,我能信赖的只有你一个人了,若是连你也不肯理我,我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苏云绣越说越激动,抓起了谢小桃的手,“四妹妹……”灼热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吓人。
谢小桃不愿意面对,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刚好看见了苏云绣紧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却是不似往常那般白皙细腻,上面遍布着横横竖竖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则是还露着里面的嫩肉。“二姐姐,你的手……”
162消息传来
站在高处的绿屏也是看见了苏云绣手背上的伤,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云绣,才发现对方的脖颈处也有类似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二小姐到底是被禁足了,还是被人上了酷刑啊?
苏云绣委屈地流下来眼泪,并不打算隐瞒,“这是被猫挠的。”
“猫挠的?”谢小桃不解,“二姐姐是刚刚去过猫室吗?”不对,如果是刚刚去过,在苏云绣的手背上不应该已经结痂的伤疤才对。
苏云绣摇头,费了好半天才极近艰难地回答道:“是被猫挠的不假。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关在猫室。”
“啊?”这一次出声的是绿屏。就算是爱猫的苏婉婷苏婉怡两姐妹也不会长久叫自己留在猫室的,因为那群小畜生实在是惯得不像样子,说挠人就挠人。
谢小桃选择了沉默,给了苏云绣充足的时间发泄满心的悲愤。
哭到再也哭不出眼泪的时候,苏云绣才缓缓开了口,“前段日子,大姐姐来找我,说要带着我去和父亲求情,叫父亲解了我的禁足令。然后,我就信以为真了,跟着大姐姐离开了绣禾居。走到一半的时候,大姐姐忽然想到一件事,便与我提议说这种事把五妹妹叫上会更容易一些,毕竟有些话只有五妹妹才敢说,而且在府上,就算五妹妹说错了什么话,父亲也不会惩罚她的。”
谢小桃不否认。的确,在府里谁不知道苏婉怡的飞扬跋扈?甚至可以说,苏婉怡之所以如此刁钻任性,全都是苏绍与陈玉珍宠出来的。
“我一想也对,便是同意与大姐姐先去找五妹妹。”苏云绣继续道,“因为大姐姐说五妹妹在猫室,然后我们就去了那边,熟料,才一踏进猫室没多久,我就被人从后面推倒了,然后猫室的门被锁上了……”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除了愤怒之外,便只剩下了嘤嘤的哭泣。
谢小桃真的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对待没有什么感情的陌生人,此时此刻,只是任由苏云绣一个人哭着,看着她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脸用泪水浸湿。
“四妹妹,你说她们怎么就这么狠?我与她们都是自小从府上长起来的,她们姐妹俩怎么说下手就下手了呢?”苏云绣越说越觉得委屈,“我被关在猫室,整整待了十天,也是今天装昏过去,才被放出来的……”
天啊,想不到大小姐与五小姐居然这样狠心!绿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苏云绣并没有明确说明自己这十天是如何度过的,但她还是可以想象的到。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被人关在只有一群畜生的房间已经够痛苦的了,更痛苦的却是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拜自己的姐妹所赐!谁又能想象的到昔日如胶似漆的三姐妹,现在竟然是如此的境况。
“四妹妹……”苏云绣哽咽地扑到了谢小桃怀中,早已忘记了对方那单薄的怀抱根本温暖不了自己。
谢小桃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却是无法从中解脱出来,加上苏云绣又哭得如此伤心,她也只好顺势抱住了对方。“好了,二姐姐,我们先不要哭了,你这样子出来,是经过父亲允许的吗?”
苏云绣点了点头,“是,原本今日就是父亲准我出来的日期。”
如此一说,谢小桃便是放下心来,“那就好了,要不你这样不清不楚的出来,只怕父亲那边也不好交代,到时候恐怕父亲又要生二姐姐的气了。”
“四妹妹,难得你还肯关心我……”苏云绣感动,滚烫的泪珠便从眼眶里夺了出来,滴落在谢小桃瘦到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肩膀上,“以前是我不好,没有分辨出来谁才是对我好的人……四妹妹,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哭了。”谢小桃轻轻拍打着苏云绣的后背,“事情都过去了,二姐姐也不要再想了。人要向前看,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过去?”苏云绣从谢小桃怀中挣脱出来,略显迟钝地问,“这么说,四妹妹是打算原谅我了?”
谢小桃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忍心地点了点头,“嗯……”她又解释道,“其实,咱们是姐妹,都是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的姐妹,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二姐姐,如果我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信吗?”
话音落下,苏云绣愣在了当场,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要把眼泪擦干。她求证般地问:“四妹妹,此话当真?”
谢小桃展出一道柔和的笑容以示友好,“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苏云绣又是激动地扑到了谢小桃怀中,“四妹妹,你真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谁要是敢伤害你,我也一定会立马冲上前去保护你的。”
“有二姐姐这份心意就够了。”谢小桃淡淡地说,“但凡是还是要以小心为上,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苏云绣又变得有些低落,“可我没有你聪明,机灵,也没有你运气好。万一大姐姐她们真的对我下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二姐姐大可放心,只要不与她们发生正面冲突,她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像平时的时候,你可以在房间里呆着,我相信她们也不会特意跑到你房间里胡闹的。”谢小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二姐姐不是绣了一手好的绣工么,反正最近天冷,二姐姐不妨就在屋子里绣绣花。”
这一席话,苏云绣也是认同,“四妹妹的提议真好,只是要我一直在房间里绣花,会不会太无聊了?毕竟,以前的我最喜欢热闹的。”
这样的话倒真是把谢小桃问倒了。以前的苏云绣的确如她说得这般,总是喜欢凑个热闹。要她一下子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苏云绣也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不如这样吧,以后没事的时候,我便常来你这花槿阁走动走动,咱们可以一起绣花,聊天。到时候,只希望四妹妹不要嫌我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番发泄过后的苏云绣适才站起了身子,离开了花槿阁。
谢小桃只觉得头痛欲裂,再一次将自己丢到了太妃榻上,伸出手去揉自己那突突地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见状,绿屏利落地走到谢小桃身后,以指腹进行按压,“小姐,是不是因为二小姐的事情才会觉得头痛的?”
谢小桃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绿屏的好意,逆来顺受地任由对方为自己按摩。
“看来这个二小姐真的是开窍了,总算是明白谁才是对她好的人了。”想到苏云绣刚刚已经肿成了核桃一般的眼,绿屏的脸上便是笼罩上一层甜美的笑,笑得满足且认真,“她要是早些认出来大小姐的真面目,哪里还会受这样的委屈?不过说来,这个大小姐的心肠还真是歹毒,居然把自小一块长大的姐妹关进了猫室……”她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谢小桃及时打断。
“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对谁也不许再提了,”谢小桃好言告诫道,“特别是不要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小心隔墙有耳……”
绿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着谢小桃吐了吐舌头,模样很是俏皮,“小姐放心,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些话了。”
往后的日子,苏云绣果真成了花槿阁的常客,时常来花槿阁走动,不是捧着新绘制的花样,便是与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间,竟然是过去了二十余天。
管家托人从江宁送来了书信,说自己已经成功接到了二老爷苏乾的妻儿,但因为苏乾丧事的缘故,会在江宁多耽误一些时间。
与此同时,西方边陲也传来了好消息,在六皇子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来犯敌军被击退到了二十里开外的玉台关。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谢小桃竟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这恐怕是又一件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进行的事情了。不过,意外归意外,谢小桃还是蛮喜欢看到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的,至少,六皇子此举刚好可以断了瑞王储沂烨想要借此立功的心,同时也使得还躺在病榻上的苏太妃放下心来,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了。
永安宫中,秋月服侍着太妃喝下了汤药,才一撂下碗勺没多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便在太监的引领下缓步走了进来,是千机老人。
看着太妃渐渐恢复过来的气色,千机老人微微一笑,“太妃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这也是多亏了轩儿的福,哀家要好好养好身子,以迎接他凯旋归来。”大抵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说着,太妃竟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这该死的病,可是把哀家拖累惨了。”
“是天气的缘故,前段日子不还是听说尚书大人的母亲也病倒了么。”
“是啊。不过好在已经痊愈了。”太妃温和地笑了笑,旋即想起前段日子听来的话,“听说是得到了一位神医的救治,说来也奇了,那位神医并没有见过谢老夫人,却是开药治好了她的病。如果可能真想寻神医替哀家来瞧瞧病。”
“或许太妃口中的那位神医就在我们的身边。”千机老人缓声道。
太妃有些听不懂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千机老人却是没有明说,但太妃还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谢小桃。每当提到谢小桃的时候,这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人总是欲言又止。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千机老人好像想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但至于是什么,却是怎么也都猜不出来。“哀家倒是听说,锦儿的师父净空师太的医术精湛,但可惜现如今去外远游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锦儿这个孩子生得聪慧过人,但也没有学到她师父的一点半点。”
千机老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着那还如平常的笑容,太妃的心里却是没有了底气。先生这样,莫不是叫哀家好好查一查锦儿?
163非常之法
入夜的时候,起了风,狂风呼啸着从巍峨的宫殿间来回穿梭,恨不得能冲破紧闭的门窗。
永安宫中,躺在床上休息的太妃正深陷在一个冗长的梦境里不能自拔。
梦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太妃娘娘,苏云锦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信的话,你可以想想这一年的时间里苏府都发生过什么事。”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一直在梦境里飘来荡去,彷如最古老的咒语,搅得人越发不安。
“啊!”太妃从床上猛地坐起了身子,才发现裹在身上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太妃娘娘,您怎么了?”察觉到了异样的秋月连忙行至太妃的身边询问原因。
太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天,才从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她微微摇了摇头,身子向后,靠在了软垫上,然后有气无力地说:“是做了一个噩梦。”
话音一落,秋月便联想到了六皇子储沂轩。她猜想太妃这是因为惦念着六皇子才会被噩梦魇着的,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沉吟了片刻,准备开口安慰,对方却是先一步开口。
“你觉得锦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太妃幽幽地问。
“四小姐?”秋月不知道太妃为何会突然这样问,莫不是太妃这一次做噩梦与四小姐有关系?秋月是打心眼里喜欢谢小桃的,特别是上一次为太妃做了那些日子的豆腐宴以后。她想,一个能把豆腐都做得如此好吃的女孩儿,品行也一定如同那一道道菜肴一样叫人赞不绝口。“四小姐聪明、孝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那你觉得她单纯吗?”太妃又问。
秋月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妃为什么这样问?”
“哀家觉得她一点都不单纯。”当着秋月的面,太妃直言不讳地道。
秋月却是听不懂了,太妃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四小姐的吗?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评价呢?
“想想这一年来,苏府里发生的事情,再想想锦儿的所作所为。”太妃提醒道,慢慢地阖上了眼帘,开始回忆起这一年来听过的事情。她虽然居于深宫,不代表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特别是她的娘家苏府。“哀家倒是越发觉得,她不像是一个还不足十一岁的小女孩了。”大抵是因为有了怀疑,才使得太妃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谢小桃。
“不像十一岁的小女孩,又像什么?”秋月故意打趣道。
“像……好像是一个……”太妃在脑海里反复搜寻着能形容谢小桃的合适的词语,想了半晌,却是寻不出来。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初入宫门的那一年,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不管是论手段、还是论谋略,都要比谢小桃逊色许多。不但是她,放眼后宫佳丽三千当中,也寻不出来一人可与谢小桃媲美。“哀家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秀女能有她这样的胆识与作为。”
秋月略一沉吟,斗胆道:“太妃娘娘,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四小姐只是比寻常孩子聪明了一些而已,正是因为她聪慧过人,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说四小姐不单纯,是对,也是不对,毕竟,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有与往日不一样的表现。”越是聪明的人,越懂得在逆境中求生、自保,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眼前的太妃了。“但您想想,除此之外,四小姐哪里又表现得不像是个孩子?”
“此话怎讲?”
“前段日子不是听张嬷嬷说,四小姐与二小姐走得越来越亲近了吗?”秋月笑着说,“如果四小姐的心思真的比寻常人要复杂,为何次次都没有对二小姐落井下石呢?”
说着,秋月偷偷地打量着太妃。在宫中想要叫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便需要将那些表面的、潜在的危险一一铲除,这个道理,太妃要比她更为清楚。如果谢小桃真的如太妃想的一样,恐怕那个苏云绣早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哪里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害他人?
“还有,您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您是四小姐会选择原谅二小姐吗?”秋月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只希望能尽快消除太妃的顾虑与怀疑。
顺着她的意思,太妃认真地思索起来。如果是现在的她,一定不会再与苏云绣来往了。她好像是明白了秋月想要表达什么了,却是仍放不下满心的顾虑,“哀家倒是希望她如小孩子一般不记仇,但不能否认,这其中还有其他打算的可能。”
“太妃……”秋月欲言又止。
“以前不是派人查过锦儿的身世么,她原本是叫谢小桃的,而据哀家所知,闹饥荒的那一年,尚书府谢家也丢过一个孩子,也是个女孩……”太妃的声音渐渐小了,最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听起来很是无奈,“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寻错了人……”
“太妃的意思是?”秋月不由得疑惑起来。
太妃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那一年丢失了孩子的人又何止苏、谢两家?多少人因为饥荒而流离失所?说不定锦儿真的不是苏家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冒充的。
想到这里,太妃背脊上的寒意又浓了几分。作为一个普通老人,抑或是当朝的太妃,她愿意相信谢小桃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但作为苏家的一员,她肩负着守护整个家族的使命,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做出伤害她家族的事情。
这件事,看来哀家要好好查一查了。“秋月,明日叫先生过来,再把锦儿叫进宫来。”
……
清晨,千机老人被传进了宫,在听太妃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后,顿时大骇,“太妃娘娘,这个法子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太妃反问,“哀家只想知道她到底是谁,既然先生不说,那哀家只能自己来查了。现在,哀家也只是希望先生能帮一个小忙而已,相信先生是不会拒绝的吧。”与其说是征求意见,倒不如说是在施压。
“可这终归是非常之法。太妃娘娘就没有想过,这样做了以后会叫四小姐生恨吗?”千机老人好心地提醒道。
太妃冷冷一笑,“这个世上,恨哀家的人还少吗?”说着,心底划过了一丝哀伤,她深知这样做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但也别无选择,“先生尽管照哀家说的做。其他的事,不用先生操心。”
对方语气都已经这般强硬了,千机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小桃也被请进了永安宫,才一进门,就看见软榻上的太妃正慈眉善目地打量着自己。她恭顺地行了礼,在对方的招呼之下,缓步朝里面走了过去。
太妃站起了身子,“锦儿,哀家给你介绍一个人。”她拉起谢小桃的手,领着她走到了屏风后面。
谢小桃微微一笑,跟随着太妃绕过了屏风,却是没有想到太妃介绍给自己的人居然会是他。
只见一名发须银白,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在济世堂遇见的人。谢小桃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忍不住揣测对方与太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千机老人却是笑了起来,捋了捋胡须,道:“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目光矍铄,可与日月争辉。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谢小桃适才注意到老人的眸子,原来真的和绿屏说得一样颜色有些特别,好像是血与黑眸相融合。
谢小桃不确定地想,又多了几分仔细,不知怎的,竟是感觉到藏在老人眸底的红越来越深了,更神奇的是,她居然看见了那双眸子在转。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想要闭上眼睛缓缓神,奈何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听话,仍是一直盯着对方的眸子看。
头好晕……谢小桃感到头晕目眩,适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整个人都好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似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好了吗?”太妃急忙问道。
千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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