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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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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心听得有些向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谢小桃但笑不语,从半空摘下一只七彩的河灯,把秦楚衣的愿望装了进去,点燃。走到河畔,轻轻地放在了水面上。她合十双手,真诚祷告着:老天爷,希望您能成全楚衣的心愿,也希望六皇子的命运能就此改写。

    睁开眼睛时,那只粉红色的河灯已经随水波荡漾慢慢漂向了远方,而蛮心也写好了心愿,仿照着谢小桃刚刚的样子放下一只蓝色的河灯。

    谢小桃衷心地祝福着,却不知属于秦楚衣的那盏河灯在很远的地方被人拦了下来。

    河岸下游,一双玉手捞起那盏七彩河灯,从中拿出了纸条,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上面写着: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阿夏,你这样贸然翻看别人的心愿,不好吧?”长东有些担忧地问。

    阿夏摇了摇头,她是一路追着河灯过来的,又怎么会看错?“这是楚衣姑娘的字。”记载了那名闺阁女子的一往情深。她看了眼坐在船里的男子,终归还是不忍心地将纸条塞回了灯内,如其他女子一般将它放回了河上。

    长东瞪大了眼睛,“阿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主子可是说了,一定要毁了它的。”

    “主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又怎会在意这点小事?再说了一盏河灯而已,说穿了不过是少女的美好憧憬罢了。”阿夏不以为然地解释,心底还是心疼着写下这愿望的女子。

    “啪嗒——”远处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刚好击在了灯盏上。小小的河灯无奈地沉入了河底……


096意外走散

    很快,小小的河灯便被河水淹没,在漆黑的水面上再也找不到踪影。

    阿夏有些不忍心地蹙了眉头,再次看向了远处船舱里的男子,隔着一层月光,那笔挺的身形竟叫人倍觉寒冷。看来主子还是不愿意满足楚衣姑娘的心愿,甚至连希冀的权利都不给她。

    如果这一幕被谢小桃看见,一定会再点上一盏,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

    在送走河灯以后,蛮心一脸欢喜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那双明媚的眸子,便是好奇地比划道:你许了什么心愿?

    谢小桃微微摇头,“我没有心愿。”

    那……蛮心听不懂了,没有心愿,那河灯是如何而来?

    “是我帮朋友放的,她不能像咱们一样来这里放河灯。”谢小桃没有隐瞒,也不打算对她隐瞒。

    蛮心怔了怔神,旋即又对谢小桃说:有你帮她,她的心愿一定可以实现的。

    “嗯,我也相信。”谢小桃开心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意乱。

    她偷偷摸了摸胸口,默默地问:是在疼吗?

    你怎么了?见她有些不太对劲,蛮心关切地询问。

    谢小桃回到了现实,“我没事。”

    她这样说,反倒是叫蛮心越来越担心了。蛮心皱起了眉头,手语道:可你不开心。

    “哪有?我一直都很快乐。”谢小桃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刚好遮住了眼底一掠而过的复杂光彩。

    蛮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郑重其事地告诉谢小桃,说: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我能听、能看,你开不开心我都能知道,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最重要的朋友。

    借着灯火,谢小桃在那乌黑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唇瓣翕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要是把我当做是朋友,就把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遇到困难了,而我又解决不了的,我还可以找王爷。蛮心拉起谢小桃的手,用一种朋友之间才会有的眼神看着她。

    帮我?我可以向你们寻求帮助吗?谢小桃不禁陷入了沉思。从很久以前,她便清楚地知道,仅凭着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扳倒贵为瑞王的储沂烨的。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帮她复仇的人,但那个人会是慎王储沂谨吗?

    在她的记忆中,慎王储沂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除了喜欢结交一些奇人侠士外,完全无心朝野之事。

    “我……”谢小桃有些犹疑不定,正在思考要不要放手博一把时,一群百姓竟是从远处冲了过来,生生将她和蛮心冲散了。

    谢小桃被冲回到河畔。她试着穿过人群去找蛮心,可惜眼前攒动的人流竟像是一堵厚实的墙,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越过去。

    “蛮心……”她叫着,很快便被市集的嘈杂之声吞噬。她踮起脚尖,向那边张望,却是一场徒劳。

    半晌之后,她放弃了,兀自笑了起来,笑容苦涩至极。看来,老天爷是不想叫她跟慎王求助。

    “小姐,刚刚还是慌张的不行,现在却是笑了,”不远处飘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又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的娇弱,“这样的转变不觉得很奇怪吗?”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谢小桃疑惑地转过了头,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姒薇,不,应该说是乔四娘。

    起风了,一身暗紫色抹胸长裙的乔四娘逆风而立,如同傲立于沙场上的旗帜,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傲不容侵犯的冷艳美感,洒脱而张扬。她对谢小桃笑笑,随后转身离开。

    只是一个普通的笑,却如同烙印一般地印刻进了谢小桃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看什么呢?知不知道蛮心为了找你,都快急哭了?”身后,响起了慎王储沂谨的声音。大越国的帝都真的不算大,哪怕是隔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只要肯花心思也依然能找到想找的人。

    谢小桃反应有些迟钝,显然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啊……”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大铭……”

    一身男子装扮的大铭公主吓得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嘘,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信不信本宫割了你的舌头?”一番警告之后,她又学着慎王,潇洒地展开折扇,“虽说本公子气宇轩昂,英俊不凡,但你也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呃……一时之间,谢小桃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大铭公主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出来了?她看着对方的装束,便是猜到对方是偷溜出来的。

    面对着谢小桃质疑的目光,大铭公主不以为然地扬起了下巴。她能站在这里全靠身边这位鼎鼎大名的慎王帮忙,有她三皇兄在,哪有什么办不成的事?不过,她能出宫,也是托了谢小桃的福,要不是对方帮自己找到了锦盒,恐怕她就要一个人呆在宫殿里数星星了。

    “好了,别以为出趟宫就了不起了。”慎王储沂谨用扇柄敲了敲大铭公主的脑袋,敲碎了她的得意洋洋,复又看向了谢小桃,“本王可是把蛮心委托给你了,你可倒好,不但把她弄丢了,还差点害她为你哭鼻子掉眼泪。”

    “啊……”谢小桃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适才注意到一旁的蛮心。

    蛮心对着慎王不悦地瞪起了眼睛,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是刚刚突然冒出了一批人,把我和锦儿冲散了。你不可以把过错都怪到锦儿身上。

    看着那急于为朋友辩解的女子,储沂谨很是无奈地哼笑了几声,“这又不是你刚刚哭鼻子的时候了?”说着,他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对,这件事的确是怪本王了,怪本王和大铭来得太早,应该等你哭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领你来寻人。”

    真可谓是一语道破玄机。声音落下,蛮心背后了身子,不肯再看慎王一眼。

    谢小桃忍俊不禁。

    直到多年后,回想起来时,还能忆起这一夜的美好与快乐。其实,抛弃了彼此的身份,他们真的可以像寻常百姓一般真诚相待。

    ……

    夜,越来越深了,但市集上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就在他们沉浸在这份难得的相处中时,并不知晓在这条长街上还有一名女子与随行的丫鬟也被突然冒出的人群冲散了。

    “梅儿……”苏婉婷大声地喊着,露出了寻常不多见的慌张与不安。“梅儿,你快出来……”她四处张望着,眼前又涌出了一群人,带着她向后连退了无数步,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有些狼狈地转过了身子,在看清身后之人时,又慌不迭地倒退了两步,与之错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王爷……”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遇见瑞王,还好巧不巧地来了个投怀送抱!

    着一身深红色祥云锦袍的储沂烨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苏小姐可是与人走散了?”

    “是和丫鬟走散了。”苏婉婷微微垂下了头,避开了对方探寻的目光,却避不开藏在他眼神里的灼热,哪怕是轻微的一点,却足以燎得她面颊发烫。

    “那本王与你一同去找吧。”储沂烨主动示好。

    苏婉婷拒绝,“不劳王爷费心了,婉婷自己去找就好。”

    “你一个女孩子,不怕出点什么事吗?”储沂烨试探着问,见对方沉默了,又笑道,“如果苏小姐害怕惹人闲话,那本王便送你回去吧。”

    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一种办法是可行的。苏婉婷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对储沂烨无意,但不代表别人就不会胡思乱想,特别是这样的夜色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两人相伴着向着侍郎府走去,缄默无语。

    期间,储沂烨几次想打破这种沉寂,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在他心中,苏婉婷不同于寻常女子,断断不可以用这种方式靠近,稍有不慎便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苏小姐,你到了。”在苏府门外,储沂烨知趣地停下了脚步。

    苏婉婷对他施了礼,“多谢王爷。”然后提起裙裾,优雅地迈过了苏府的门槛。走了没两步,又是不放心地转过了头,却见一身锦衣华服的储沂烨还站在灯火明亮处。她温婉浅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重新转回时,脸上的浅笑妍妍便如花一般盛开,绽放出的却是讥讽的笑意。

    她勾唇,暗讽着:就凭你一个不得志的王爷,以为送我回来,就能叫我高看两眼吗?

    想罢,她继续朝前走去,行至花园的时候,一阵窸窣的声响飘进了耳朵,好像是从假山后面发出来的,“谁!?谁在后面!?”

    不多时,一道白影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苏婉婷被吓了一跳,联想起前段日子不好的传闻,心神俱颤,仍是壮着胆子问:“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信不信我喊人了!?”还未等她喊出来,就被人从后面一掌劈昏……


097风波又起

    苏婉婷昏倒在花园里的消息不胫而走,等到转日的时候,侍郎府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当听苏婉婷亲口说出自己隐约在假山处看到一道如鬼魅般的白影时,很多人便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传闻。

    那些被陈玉珍极力压制的流言,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气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一夜无梦,谢小桃睡得格外香甜,可还未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绿屏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才一进门就咋咋呼呼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谢小桃蹙起眉头,不明就里地问:“怎么了?”

    一路小跑,跑得绿屏口干舌燥,她吞了吞口水,粗喘着说:“小姐,府上又开始议论您了。”

    “议论我?”谢小桃更是疑惑,认真地回想着自己近几日来有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想了半晌,无果,“他们都议论我什么了?”

    “还不是之前的那些流言!”绿屏气得撅起了嘴巴,“他们又开始传你是冤魂转世,特意来祸害苏府的!”

    “噗嗤——”谢小桃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都被打压下去了吗?怎么又开始传了?”问的同时,小脑袋瓜子也在飞速旋转着,蓦地想起昨夜回府时曾听别人提到过“苏婉婷好像在花园昏倒了”的之类的话,莫不是跟她有关?

    “还不是跟大小姐有关!”绿屏愤愤地解释,与谢小桃所想倒是不谋而合了,“昨夜,大小姐不知怎的,突然在花园里昏倒了。”为此苏绍还特意去宫中请了太医为苏婉婷看病,直到太医说苏婉婷没什么大碍以后,苏氏夫妇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本来大伙都以为是意外而已,谁曾想大小姐醒来后说自己是在花园遇见了鬼,从假山后面窜了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绿屏继续说着,“然后,老妈子们就想到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说十几年以前就曾经看见过废院闹鬼,非把它和昨日大小姐撞见鬼的事联系在一起,弄得人心惶惶的。”

    谢小桃好似有些听懂了,“莫不是他们觉得是我在装神弄鬼?”

    绿屏也不打算隐瞒,这种事早晚都会传到谢小桃的耳朵里的,“他们说其实那个鬼影就是小姐您,还说您是看大小姐人好、心肠好、软弱可欺,才挑了她成为第一个复仇的对象的!”

    人好?心肠好?软弱可欺?这与真实的苏婉婷相差甚远啊。谢小桃颇有些郁闷地摇起了脑袋。不过苏婉婷的确是个会做人的主,加上人又生得美艳动人,谁也不会看清在那张美人皮下面是一颗怎样丑陋的心!

    “小姐,他们凭什么总爱把不好的事情往您身上安啊?”绿屏审视不服气地道。她家小姐也是老爷的血脉,凭什么每个人都要把她当做软柿子恨不得捏上一把呢?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吧。咱们不理就是了。”比起绿屏的气愤难消,谢小桃显得十分淡然。或许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姐!”

    “难不成我要拿针线把这些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的嘴都缝上?”谢小桃打趣道,然后认真地凝视着绿屏,“你呀,这些日子就留在花槿阁看院子,别去外面走动了,免得给自己惹祸。”

    “那就允许他们如此污蔑小姐吗?”绿屏不服气地问。

    “污蔑?他们还能污蔑到天上去不成?”说到这里,谢小桃笑了,既然都说她是冤魂转世,那她偏偏要在侍郎府里好好呆着。都说三人成虎,她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大着胆子在自己面前闹事!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不代表心里也是这般的无所谓。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拿过衣服,“既然大姐姐病了,咱们也要去看看。”

    长姐生病,做妹妹的理应去看,这是人之常情,绿屏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小姐,可是现在……”

    “几句风言风语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咱们不去,反倒是更容易叫人怀疑。”谢小桃自己系上了对扣,又吩咐着她去帮自己准备洗漱的用具。

    一番梳洗过后,谢小桃出现在了宛西院。她以为自己来得很早,不想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听见了杨姨娘和苏云绣的声音。

    母女俩正围拢在苏婉婷的床边,一句接着一句不停说着安慰的话,好像是真的在关心苏婉婷,也好像是故意给身后坐着的陈玉珍做样子。

    “母亲,我听说大姐姐病了,现在怎么样了?”谢小桃微笑着走了进去,端的也是一副真情满溢的样子。

    “已经好多了。”回答她的却是苏婉婷,大抵是真的被吓到了的缘故,唇瓣微微泛白,整个人也显得憔悴许多。她对谢小桃招了招手,“刚才我还和母亲她们提到你了,不想你就真的来了。”

    谢小桃顺势坐了过去,拉起苏婉婷地手,“大姐姐,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是啊,怎么就病了呢?”这一次接话的是杨姨娘,尖锐的声音带着刺儿,“听说你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可咱们府上一向太平,怎么就突然蹦出来不干净的东西了?”摆明了是在告诉大伙,自从谢小桃来了以后,府上就开始有鬼怪作祟。

    话音一落便遭到了陈玉珍的警告。陈玉珍瞪了她一眼,“下人嚼舌根也就罢了,你也要搀和搀和,是嫌咱们府上不够乱吗?”现如今,为大铭公主绣的绣屏还没有完成,最不能委屈的便是谢小桃了。她可不想太妃给自己扣上一个刁难庶女的罪名!

    杨姨娘立刻哑了声音,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一句。

    “母亲,大姐姐这次遇到脏东西,也不能不管吧?”苏云绣接了话茬,字字恳切道,“女儿觉得还是查清楚比较好,如果是鬼祟,就找个神婆子做个法事什么的,免得再有其他人受害。”

    堂堂侍郎府请神婆子作法?若是传出去,叫苏绍的面子往哪放?陈玉珍的脸上立刻浮出一层薄怒。这母女俩真是一个赛过一个,除了出一些馊主意外,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可如果不是鬼祟作怪,又当何解?难道叫外人看咱们侍郎府的笑话不成吗?”

    “这……”苏云绣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耿耿于怀了。昨天天色那么暗,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苏婉婷勉强一笑,叫人更加心疼。她看着谢小桃,“其实我这里没什么,倒是你这边恐怕又有麻烦了。”她愧疚地垂下了眼帘,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把所有矛头都指向对方,叫其尽快离开苏府。

    “我没事,别人胡说八道的东西,我肯定不会当真的。”谢小桃笑了起来,又与苏婉婷说了几句暖心的话,还未等说完就被陈玉珍叫了出去。

    两人徐步走出了房间。

    陈玉珍站在了榕树底下,宽大的叶子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在她的脸上投了好大一片阴影,“锦儿,这件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待你姐姐病好了,我就把那些以讹传讹的下人好好罚一遍。”

    是要都罚上一遍吗?那府上恐怕就没有几个不记恨她的了。谢小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旋即笑了起来,如三月的春风,“母亲,其实锦儿也没有觉得委屈。流言这种东西,过一段时间自己便会慢慢消散的。”她顿了顿,换上一种担忧的神色,“反倒是大姐姐那边最叫人担心。锦儿觉得二姐姐的话没有错。”

    “你的意思是……”陈玉珍拉长了声音,“去请个神婆子,在咱们府上做一场法事?”

    “神婆子这种东西,锦儿并不太相信。”谢小桃如实地说,“锦儿只是觉得应该派人去事发地点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鬼祟作怪,还是有人故意制造的事端……”

    陈玉珍没有表态,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良久,才缓声道:“其实昨夜你父亲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惜一无所获。”

    谢小桃兀自垂下了头,“原来如此啊,锦儿还以为昨天太晚了,才没有派人检查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玉珍,天色那么晚也说不好就不会有遗漏的地方,说不定假山附近真的有什么也说不定呢。“罢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吧。”她对谢小桃挥了挥手,胡乱说了个理由遣其离开。

    目送着谢小桃走出了宛西院,陈玉珍又问:“你说这件事是查,还是不查呢?”问的却是跟在身后的习秋。

    习秋想了一会儿,斗胆道:“奴婢觉得还是查查比较好。”鬼神之说,她素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万一不是鬼祟,就说明咱们府上出贼了。这一次是将大小姐打昏了,可如果还有第二次呢?”毕竟府上的小姐们都长得如花似玉,难保对方不会生出歹念。

    陈玉珍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就吩咐了几个可靠的人悄悄去假山附近搜寻一番,不想竟真的找到了一件东西……


098求平安符

    澜宁院。

    一番搜查之后,老妈子将搜到的物件呈到了陈玉珍面前,不敢多言。

    木托盘里垫着红布,红布上摆放着一件图样为金玉满堂的玉把件,由和田青花籽料雕刻而成,无论是从材质,还是雕工上看,都不是一般人能把玩得起的。

    陈玉珍只看了一眼,便是嫌弃地移开了目光,仿佛红布上是一滩恶心的墨迹,对着下人吩咐,“去把大少爷给我找来!”

    听着那冷冷的声音,老妈子明白这是夫人发怒的征兆,赶忙跑了出去,去找苏景坤。

    不一会儿,毫不知情的苏景坤就被带了过来,“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陈玉珍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你可听说婉婷病了?”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倒是听下人说了这件事,本打算去看看的,结果就被母亲派人叫过来了。”苏景坤答道。

    “昨晚你去哪里了?”陈玉珍又问道。

    苏景坤面上浮出几分尴尬,“昨夜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喝得有些过了头……”言外之意是在表明昨夜他根本就不在府上。

    陈玉珍不置可否地笑笑,“咱们府上近来总生事端,你也多注意注意,我可不想哪一日听见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她对习秋递了个眼色。

    习秋便举起了托盘,走到了苏景坤面前,将那只玉把件呈到了对方面前。

    见到托盘里的物件后,苏景坤微微一怔,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这……”

    陈玉珍却不以为然地重新端起了茶盏,素手撩起盏盖,缓声道:“这是老妈子在花园里发现的,下次记得别这么粗心了。”

    苏景坤暗自松了一口气,将玉把件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母亲教训的是,儿子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好了,你下去吧。”陈玉珍懒洋洋地撩了撩手,目光便落回到青瓷杯盏上,默默地数起了里面的茶叶。

    苏景坤作揖,退了出去。

    “啪——”杯盏被摔到了桌子上。

    “夫人……”习秋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劝说对方。

    “这个混小子,出去游历了两年,就学会对妹妹下手了!”陈玉珍心头埋着一口恶气,实在是堵心的紧。

    “万一这玉佩是掉了,或者被人偷了呢?”习秋试探着问,连苏绍夫妇都不会动苏婉婷一根手指,苏景坤又怎么敢动手打昏她呢?

    陈玉珍没有表态,过了很久才吩咐习秋,“告诉那俩老妈子,不可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流言蜚语中,才平静了没多久的苏府又是乱作一团。

    苏婉婷好像真的是被吓到了,一连喝了几天的汤药,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总是不见好转。

    几个年长的、好嚼舌根的老妈子更是肯定她是被脏东西魇着了,身上沾染上了邪气,不找个神婆子看看,恐怕就要这么一直病下去了。

    这样的传闻也传到了苏绍的耳朵里,气得他拍案而起,拎起两名聊得最欢的下人,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顿责打,才勉强压制住了府上越传越凶的鬼祟之谈,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私下里,苏云绣见杨姨娘把一包白色的粉末混入了米粥之中,担忧地问:“娘,这样会不会被发现啊?”

    杨姨娘拿着勺子搅了搅,“放心好了,我问过好几个大夫,他们都说这种药不会吃出问题的。你尽管拿去给苏婉婷吃。”

    “可是,大姐姐的病一直不见好转,会不会被查出来是咱们做的手脚啊?”苏云绣有些害怕,毕竟他们是在苏婉婷的饭菜里做的手脚,真要是被查出来,不被家法处置了都是万幸。

    “不会的,咱们做的这样小心,他们能查出来才怪呢。”杨姨娘颇为自信地笑了起来,因为每一次下药的方式都不一样,别人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但是这样拖累大姐姐,真的能将那个野丫头赶出去吗?”直到现在,苏云绣还不太肯定,“只怕到时候,野丫头没害成,反倒是连累大姐姐白吃这么多苦了。”

    声音一落,杨姨娘立刻伸出手指,狠狠戳向对方的太阳穴,恨铁不成钢地啐道:“你这死丫头长点记性,行吗?你忘了是谁连累你大冷天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的?比起你受的那些委屈和痛苦,这点小折磨算什么?她苏婉婷要是惜命,就得给我好好受着!”

    ……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吓病了的苏婉婷的身上时,谁都不曾留意过,在辽远的西方也在经历着一场混乱的变革。

    西方之国融夏的老单于莫尔丹死在马背之上,几位王子为了争夺权力,不惜大打出手。

    融夏虽是游牧民族,却也有着血性与凶残的一面,正如他们的图腾饕餮一样贪婪、凶猛,一旦认定的东西便会一直死咬不放。可以想象得到这场王位争夺是如何的野蛮与惨烈。

    这是秦楚衣偷偷告诉谢小桃的。她说:“老单于的儿子一个凶过一个,没有一个人满意两国定下的友好邦交条例。无论谁继位,恐怕都会选择向大越发动战争。”说的时候,几乎要把自己的一双食指拧断了。

    那般忐忑不安的模样,被谢小桃收于眼底。她不知如何劝说对方,只简单安慰了几句,心思却如散落的浮萍,越飘越远。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有些事情,真的是已经注定好了的,在特定的时间发生,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老单于死后,是他的次子格列继位,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清理门户,然后大举向大越进攻。

    后面的事情,谢小桃不敢想下去了,口是心非地说:“你呀,就是爱杞人忧天。咱们大越与融夏的友好邦交是会一直传承下去的,又怎么会因为那边换了新单于就轻易改变的呢?说不定,新单于比莫尔丹更加友善呢!”

    “可是……”秦楚衣放心不下。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秦楚衣还是无法劝说自己不去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她抓住谢小桃的双手,祈求道,“锦儿,你能不能帮我去庙里卜一卦啊?我真的……”

    看着秦楚衣越发难看的小脸,谢小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我帮你去庙里卜卦,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了,你瞧瞧这一上午你都被针扎了多少下!”她指了指面前的绣屏,上面还挂着几滴血滴,全都是秦楚衣的。远远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红梅傲雪的美感。

    秦楚衣默默地垂下了头,暗怪自己不够专心,才弄花了给大铭公主的绣屏。

    ……

    华清寺,香火鼎盛,青烟缭绕间,是善男信女进进出出的身影,不愧是千年古刹,往来人如云,络绎不绝。

    谢小桃跪在了蒲团上,虔诚地向神明祷告:菩萨,希望你能保佑楚衣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叫她的苦苦等待化作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良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案几上拿起签筒,摇了两下,却又重新放了回去。

    “小姐……”绿屏有些看不懂了。

    谢小桃站起了身子,“不抽了,咱们去求一个平安符吧。”她们此番前来华清寺的目的便是为秦楚衣求签,可当她拿起签筒的时候,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抑或说是没有勇气去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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