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贵女撩夫攻略-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贵女撩夫攻略
作者:漪光

文案

第一次见面,别的贵女都躲开了,唯有夜怀央杵在那儿看着楚惊澜
第三次见面,他威胁要取她性命,她却凑过来亲他,说死也值得了
第五次见面,两人被迫躲在书柜里,她趁机下手,撩得他满身燥火
后来两人终于成亲,他要夺位,她便陪着他在一盘死棋里大杀四方
到了危急关头,夜怀央铺开弥天大局只身赴死
一贯冷静自持的楚惊澜气急败坏地把她揪了回来
你说不撩就不撩,把本王当什么了?

【扮猪吃老虎的护夫狂魔 VS 猛栽一跟头的千年冰山】

【作者扫雷】
这是个聪慧包容的少女治愈内心千疮百孔的夫君的故事
也是个夫妻俩联手造反升级为王的故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惊澜、夜怀央 ┃ 配角:楚桑淮、夜怀信、孟忱 ┃ 其它:政斗,甜文,女追男

作品简评:
六年前夜怀央在江边被楚惊澜救起,尚未报恩他已失去皇位负伤远走。六年后夜怀央掌权持家,楚惊澜亦忍辱负重归来,于是她计谋手段频出,只为日日与君好。 本文情节不落俗套,人物刻画出色,将一个聪慧少女治愈冰山夫君的故事描绘得淋漓尽致,为读者展现非一般的追夫史,两人之间的互动更是甜蜜有爱,值得一读。

  ☆、第1章 惊澜(一)

天刚蒙蒙亮,树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客栈,踏上通往楚国王都的官道。
    眼下才入秋不久,天高云低,清爽宜人,马车上却罩着厚重的布幔,还是极深的青灰色,连丝影子都无从窥见。驾车之人名为唐擎风,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里缠着缰绳,腰间别着长剑,长相虽然憨厚却一直绷着脸,莫名生出一股肃杀之气,教人不敢靠近。
    马儿一路匀速驰骋,王都巍峨的城墙已经出现在视野内,大概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唐擎风回头禀报了一声,车内的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
    突然,两旁的枫树林里传来一阵骚动,唐擎风察觉不对立刻勒马停下,凝目扫视了片刻,阴影中倏地射出十几道黑影,寒光一闪欺上前来。
    “又来了,这都到皇城根儿下了,他们居然还没放弃。”唐擎风半是愠怒半是不屑,人却分毫未动,似在等车内的人下令,不久,低沉而冷静的嗓音透过帷幔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次抓个活的。”
    “是,王爷。”
    唐擎风转身跳下了马车,拇指微微划开剑鞘,露出一截雪白利刃,映着初升的朝阳发出点点金光,既耀眼又令人生畏。黑衣人首领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横在马车前,心想不足为惧,于是放轻脚步将马车围了起来,唐擎风冷眼望着他们,心中杀意渐起,却迟迟未动,呼吸之间,空气紧绷得随时都会炸裂。
    “上!”
    黑衣人首领猛地低喝,所有人立刻扑了上来,杀机立现,唐擎风徒手劈开离马车最近的那一个,旋即鬼魅般蹿到黑衣人首领面前,长剑陡然出鞘,携着厉芒刺向他的胸膛,他举剑去挡,哪知唐擎风步法一变又飘到了他身后,如此快的速度简直让人招架不及,他斜着身子堪堪避过,退离数步站定,正要唤人前来帮忙,抬首望去,霎时大惊失色。
    空旷的官道上居然凭空出现了十几名影卫!
    先前的优势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黑衣人不但无法靠近马车,还被武功精湛的影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逐渐落于下风,黑衣人首领微微咬牙,正要下令撤退,谁知刚转过身一只手就扣在了肩膀上,似钢爪一般几乎捏碎他的筋骨。
    “想走?”
    话音刚落,他腰间一麻,之后再也动弹不得,唐擎风从他身后走出来,顺手解决了两个杀回来的黑衣人,然后就一直站在那,直到黑衣人被影卫斩尽杀绝。
    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对,立刻咬碎了藏在牙缝中的毒。药,唐擎风脸色微变,蓦地伸手钳住他的下颚,可还是晚了一步,鲜血狂肆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黑衣人砰然倒地,溅起无数飞尘。
    他拧着眉将血擦干净,然后走到帷幔前低声道:“王爷,属下失手,人全死光了。”
    “罢了,拾掇一下继续上路。”
    “是。”
    唐擎风抬目四望,周围全是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甚是碍眼,他冲手下的人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刻开始清理现场,而他自己则踢开几个挡在道上的尸体走向了黑衣人首领,随后弯下腰在他衣衫内侧探了探,突然,一块银牌滑落在地发出脆响,他拾起来一看,登时面罩寒霜。
    “王爷,您看看这个。”
    他捧着银牌递进了车里,楚惊澜未接,就着投进来的光线淡淡地扫了一眼,尔后冷然吐出两个字:“夜家。”
    唐擎风颔首,目中窜起火苗,“正是夜家的徽记。”
    “收好罢,进了王都再说,这应当是最后一拨人了。”
    “是。”
    唐擎风将银牌收进腰间,跟着操起了缰绳,一声呼叱之后,马儿撒开蹄子朝前路奔去,而那十几名影卫却隐入了林子里,继续暗中保护着楚惊澜。
    时间悄然来到了正午,天色已然透亮,偌大的王都屹立在碧霄之下,一眼望不到尽头,极其威严而雄伟。
    空旷的玄武大街今天竟是人满为患,阳光从将红未红的枫叶中洒落下来,为石板路铺上了一层金箔,时有雁影掠过,伴着袅袅秋风往南而去,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街道两旁禁军如林,皆身着甲胄昂首挺立,五步一戍,银枪空中交叠,牢牢锁住拥挤的人群,但凡有所异动,银芒便紧随而至,百姓摄于威势不敢造次,只得小声地交头接耳。世家子弟当然不在其列,他们早就在酒楼订好了临窗的位子,转个头便可一览无余。
    如此盛况,只因今天是澜王归朝的日子。
    说到楚惊澜,他是先帝的第三子,曾经极受帝宠,十四岁入中枢观政,十八岁建军功封王,立下的勋绩一本奏折都书不完,一度被百姓当成储君看待。可就在六年前他去边疆平乱的时候,先帝忽然病危,死前立长子楚桑淮为太子,就此继位,而楚惊澜从那以后便再没回过王都,一直蛰居在北地,一待就是六年。
    这些年来坊间不断议论着当年的立储风云,各种猜测皆有,而经历了这一切的王、谢、白、夜四大世家却绝口不提,越发引人浮想联翩,自此便成了说书人口中最津津乐道的一桩奇闻。
    谈笑品茗之际,澜王的车驾已从远处缓缓驶来。
    夜怀礼正独坐在自家酒楼三层观景,忽闻身后丝履声,回头一看,来人梳着十字髻,身着玉缕衣,眉如远黛,目含浮波,粉唇弯出一道极美的弧度,正冲他微笑。
    “央儿,你怎么来了?”
    他深知自己幼妹的脾性,自她当上夜家家主起就沉稳得不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鲜少有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像这种万人蜂拥而至看热闹的场景定是她最不愿靠近的,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居然迎着人潮上了天阙楼,当真是破天荒。
    “在家中闲得无趣便来了,正好也陪陪你。”
    这话听在夜怀礼耳朵里不知有多受用,向来刚肃冷硬的面庞上溢出几分悦色,大掌向前一伸,将夜怀央牵到身边坐下。
    澜王的车驾亦在此刻行到了楼下,夜怀央远远看着,尽管深灰色的帷幕挡住了一切,却挡不住她悄然显露的笑靥。偏有嘈杂声让她不得安宁,二楼不知坐着什么人,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着。
    “这澜王当年没抢到皇位,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去北方了么?如今怎还敢回来?”
    “就是,瞧这单枪匹马的,护卫都没带一个,难不成还想掀起什么浪?要真是那样可就好了,在太平盛世里,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啊!”
    说罢,两人一齐大笑起来,声音猥琐且放荡,不堪入耳。
    夜怀央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人未动,眸光未移,寒凉的声线在方寸之间蔓延开来,脆若冰棱,不容置喙。
    “辞渊,把他们逐出去。”
    话音刚落便见玄影一闪,直奔楼下而去,未过多时喧嚣刹止,半点儿反抗的声响都没,人已被丢出了门外。
    夜怀礼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眉,道:“你何时对这种事也上心了?”
    “狗吠惹人烦罢了。”夜怀央半垂着凤眸道。
    “他们也不见得就是妄言。”夜怀礼望了望那辆朴实无华的车驾,面色深邃无比,“当年你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澜王此次回来定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大哥,当年我是还小,却还没到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夜怀央收回目光,眷恋之色悉数褪去,徒留一抹沉亮,“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叫做狼子野心。”
    “放肆!这话是谁学给你听的?”
    夜怀礼倏地站起身训斥夜怀央,神色极为严厉,似乎对此事十分敏感,夜怀央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余光瞥到楚惊澜的车驾已经驶离,她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罗袖,四两拨千斤地说:“热闹也看过了,我先回本家了,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说罢她便转身下了楼,丝毫不给夜怀礼多说的机会,夜怀礼站在原地望了许久,直到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他脸上的沉郁之色依然没有消退。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番对话早已传进了马车里,唐擎风心中暗想,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话里提起了本家,不知她是哪个世家的人?只不过想归想,他始终没有扭头看一眼,面色依旧冷肃,似一座森严的巨像守卫在车前,将那些探究的目光一一挡住,不让其影响到车内的楚惊澜。
    只不过他忘了,楚惊澜的武功远高于他,既然他能听到酒楼上的对话,楚惊澜也不例外。
    狼子野心……
    楚惊澜默然放下手中书卷,深褐色的鹰眸扫向帘外,看那繁华盛景和黎民百姓都变成了重重深影,如晦光下的画卷,辨得出轮廓却分不出颜色,有种莫名的盲钝之感。他抿紧了薄唇,终究一语未发,却难捱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
    时隔六年,他终于再次回到这里了。

  ☆、第2章 怀央(二)

夜家的这一顿晚饭吃得可不算太愉快。
    虽说身为四大世家之一,但夜家本家的人并不多,夜怀央的父母又在两年前隐居,所以家中只有大伯和三叔两房,而问题就出在三叔这一家子身上。
    前些日子宫中举办了赏花宴,到场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值得一提的是年方二十的律王也在其中,因尚未婚配,又长得丰神俊朗,所以引得许多贵女削尖了脑袋往宫里挤,只为一睹他的风范。
    三叔夜弘的女儿夜怀莹就是其中之一。
    按理说她一介庶女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赏花宴上的,尤其是在夜怀央没去的情况下,可她那个心术不正的娘不知教了她什么办法,竟顺利混进宫去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勾引律王,实在不堪,消息一传回本家,夜怀央气得当场就摔了玉盏。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夜弘还没把人交出来,于是下午便被告知晚上在园子里聚宴,酉时正,夜弘带着一家子来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最适合在室外用膳,故园子里常备着一张雕花柏木桌,展开后能坐下十几人,而今老少都已入座,一桌子珍馐美味也早已上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夜怀央却不上席。
    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紫绡衣站在凉亭里作画,右手执笔悬空,在玉版宣纸上细细描绘,每动一下,袖口绣着的水色蜻蜓便轻晃一下,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闪烁着生动的光泽。
    夜家规矩森严,家主不动箸任何人都不得率先用膳,所以在座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夜怀莹顶不住腹中馋虫闹腾,偷偷地拽了拽李氏的袖子,却遭到严厉地瞪视,顿时嘴一撅,恨恨地望向画板后头的夜怀央。
    夜怀央头顶仿佛长了眼睛,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于是轻掀着唇角懒懒道:“堂姐饿了就先吃罢。”
    被点名的夜怀莹一喜,正要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手却被李氏猛地拍到了桌子下头,霎时红了一片,疼得她直抽气,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李氏低声斥道:“不得无礼!”
    凉亭里悠悠飘来一句话:“没关系,反正堂姐无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氏噎了噎,心里明白夜怀央说的是赏花宴的事,遂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家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回去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我看还是免了罢,夜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明天起你把堂姐送去婶娘那里,什么时候进退应矩了再接回来。”
    把她的孩子送到正室那里?就夜怀莹这个性子不脱一层皮才怪!
    李氏面色一僵,试图挣扎道:“马上就要闱试了,姐姐忙着督导睿儿读书,我哪敢让她为这种事烦心?家主且放心,我这次一定不会再姑息怀莹了,你就让她留在我这儿吧!”
    闻言,夜怀央缓缓把笔悬到了一边,定定地望着她说:“你教,只怕她没个好。”
    夜怀莹见自个儿娘亲如此伏低做小还要被夜怀央刁难,顿时火上心头,噌地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愤愤不平地说:“夜怀央你够了!从进园子起就对我们母女俩百般刁难,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少在这绕弯子!”
    “你在赏花宴上做的事还用我说?”夜怀央脸一沉,眸光似电,直直劈进她眼底,“跪下!”
    夜怀莹拧着不动,外头立刻冲进来冲进来两个嬷嬷,力气巨大,一人压着一条胳膊强迫她跪了下去,她挣扎了几下,却被挟得更紧了,一双皓腕被勒出几道红印,疼得她大声呼救。
    “爹!救我!”
    夜弘刚要开口就被夜怀央一句话堵了回去:“三叔,您袒护她之前最好先想想,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堂姐该如何脱身。”
    换言之,如果夜弘敢插手,那么外头的事他就自己去摆平。
    他一无功名二无权谋,只会打理些小生意,哪有能力摆平?丢了一个女儿倒是小事,怕就怕夜怀央借此收回商肆的管辖权,届时无银在手,那可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想到这,夜弘讪讪地闭上了嘴,索性转过身不去看那边,任李氏在桌子下使劲掐他都不动。
    见状,夜怀央怒色稍敛,把手中的狼毫扔进了珐琅元宝笔洗里,随后又拿来一支干净的笔,侧身沾了点宝蓝色的颜料涂在画中人的衣襟上,半天都没看夜怀莹,似有意晾着她,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嚷嚷。
    “爹,您别听她的!赏花宴上我只不过同律王说了几句话,太后怎会怪罪?”
    夜弘低头喝了口闷酒,仍是不语。
    夜怀莹旋即转过头怒视着她,“夜怀央,我究竟做错了何事,你要如此待我?”
    “做错了何事?”夜怀央终于转过头看她,眸光冷厉,唇边还挟着一缕薄怒,“你勾引律王,以为我们耳聋目盲可以蒙混过去,那律王亲口所说的狐媚惑主四个字总归假不了罢!”
    夜怀莹脸色刹白,半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喃喃道:“我以为……以为他……”
    刚才还理直气壮,现在却懵懵懂懂,夜怀央看了只觉额角一阵乱跳——原以为她草包也该有个限度,却不料愚钝至此!真是丢尽了夜家的颜面!
    这时,婢女月牙端着铜盆和布巾在月洞门下出现,见了院里这情形却一点都不奇怪,径自绕开了夜怀馨,踏着小浮桥来到夜怀央身边。夜怀央的画还有最后一点没完成,她复又抬手,题诗落款一气呵成,随后才把笔放下,雪白的柔荑沉入水盆之中,沾着皂角,揉出一圈圈墨色涟漪。
    “下个月你就嫁去塞北章家罢,别再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夜怀莹怔了须臾,突然明白夜怀央是在对她说话,旋即像个蚂蚱一样蹦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喊道:“你凭什么让我嫁人?我不嫁!”
    “你不嫁人,难不成是等着宫中下次举办赏花宴的时候再勾引一次律王?”夜怀央似笑非笑地说。
    夜怀莹窒了窒,昂起削尖的下巴硬声道:“我这么做本来也是为了夜家好!”
    “这么说,还是我拦着你为夜家做贡献了?”夜怀央轻轻浅浅地问着,娇容寒凉如水。
    夜怀莹被这冷淡却饱含威严的嗓音惊得缩了缩,却依然嘴硬道:“你如此说便是存心不讲理!谁不知道,我们夜家势弱的根本原因是没与皇族联姻,其他三大世家莫不如此,王氏稳坐东宫,白氏圣眷正隆,谢氏虽稍逊一筹,但也是嫁了王爷的!而我不过是想拉拢一下律王,在你眼中怎就十恶不赦了?”
    夜怀央冷冷一哼:“你若是拉拢到了,我八抬大轿送你去律王府!”
    “你——”夜怀莹再傻也听得出夜怀央这是在讥讽她,顿时俏脸涨红。
    “话说回来,你既然说我不讲理,我便给你一个没理的答案。”
    她翩然挪至夜怀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其抬头,凤眸中凌厉的光芒笔直射出,让她瞬间屏息,血液都似凝住了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既知道这些,想必也知道一家不得出二妃这种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让你嫁给了律王,那我该当如何?”
    闻言,夜怀莹彻底傻眼了。
    她原以为夜怀央是因为夜家的声誉而找她的麻烦,可怎么也没想到是她怀有私心,还如此直接地说出来了,简直让她瞠目结舌!只不过凉亭距饭桌甚远,她们又是贴耳私语,所以那边的人一句话也没听到。
    越是这样夜怀莹便越想拆穿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狡诈的心思,于是大声讽刺道:“没想到一向清高的堂妹你也会以权谋私,真是教我大开眼界。”
    没想到夜怀央毫不在意,随意把手一松,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外走,浅紫色的裙摆轻轻漾开,似木槿花般淡雅而幽美,一如她本人。
    夜怀莹想到玉树临风的律王,心中又涌起不甘,起身追问道:“你是何时看上律王的?”
    夜怀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不要以为别人都与你一样瞎了眼,律王那等货色,入赘我都不要。”
    夜怀莹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嬷嬷们,拔身追了好几步,没追上夜怀央,只好刹住脚步恨恨地说:“就你眼界高,你倒是进宫去啊!”
    秋风拂过,卷起一地黄叶,沙声盈耳,如鸣乐章,也不知夜怀央听没听到她的话,那窈窕身姿却是越行越远了,逶迤在身后的紫绡也飞快地游进了回廊之中,再不复见。夜怀莹远远望着,心中怒意更甚,无处可发泄便将亭中的笔墨纸砚摔了个稀巴烂,正要撕了那画,画中人陡然撞进眼帘,惊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这不是刚刚回朝的澜王吗?难道她……
    月牙蓦地夺至跟前一把摘下画卷,三两下卷好了放在盒中,不给夜怀莹继续发难的机会,随后挟着盒子噔噔噔地追了上去,转过拐角就不见了。
    李氏看夜怀央已走,忙不迭地跑过来查看女儿有没有受伤,谁知她怔在那儿,被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莹儿,你这是怎么了?”
    夜怀莹刚要开口说出一切,思及夜怀央那双冷若寒潭的眸子,不由得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3章 惊澜(三)

若非必要,楚惊澜绝不会进宫,此番前来拜谒太后并参加皇帝楚桑淮为他设的接风宴,左不过是为了个礼字。
    金阁陂池,雕梁画栋,虽因暮色。降临而披上了薄翳,却依然与他的记忆深处的模样紧密嵌合,每一处都蕴含着生动的画面,或沉默或喧嚣,都在眼前重现,让通往宸极殿的这条路变得漫长无比。
    他到达之时诸多臣工已位列席上,先帝在位时的老面孔所剩无几,反倒多了好些寒门出身的新士,个个知书达理,两袖清风,正聚在一起谈史论政。而另一面则坐着世家出身的高官,谈吐得宜,甚少嘻笑,尽显儒雅风范。
    正中央有片汉白玉铺就的空地,本为欣赏歌舞之用,现下却如楚河汉界一般将世家与寒门分隔开来,两边互不来往,看来分庭抗礼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尽管如此,他们却有着共同的默契——远离楚惊澜。
    说来实在好笑,许多后起之秀并未见过楚惊澜,在殿前遇见时只觉得神采英拔,气势凛人,一双褐色双瞳犹如子夜寒星,教人不敢直视,然而当他们转过头瞧见他身上的夔龙锦袍时,立刻恨不得跳离三尺远,唯恐旁人误会。
    谁不知道当年夺嫡时他是皇帝的眼中钉?之后虽然去了北地,但坊间一直有传闻,说是先帝真正属意的储君其实是他,谁敢与他靠近,不是明摆着拆皇帝的台?不要乌纱也得要命吧!
    于是就成了这副场面。
    楚惊澜径自端起玉爵啜饮了一口,酒液刚刚落腹,上首便传来一个熟悉至极的男声:“朕记得皇弟从前可是滴酒不沾,如今怎么变了性子了?”
    皇帝到了。
    他穿着纁衮赤舄,头戴十二旒冕,似太阳般耀眼,甫登上御座,席间群臣自动消声,纷纷起身行礼,楚惊澜也不例外,举手投足间十分恭谨。
    皇帝旋身入座,双手放在鎏金龙首之上,只随意一挥,堂下群臣谢恩落座,他却似不闻,轻挑着眼角望向楚惊澜,目中精光一闪而逝。
    “皇弟这般多礼作甚?朕与你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你莫因为众卿家在此便拘束着,且要放开才是。”
    “是,臣弟遵命。”
    楚惊澜声淡如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皇帝脸上的笑意却逐渐加深,气氛莫名诡异,大臣们如履薄冰,连箸碟碰撞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仿若一潭死水,格外幽静。
    “众卿家都愣着做什么?朕设下这接风宴可不是让你们来陪看的,何不敬澜王一杯?”
    闻言,众臣顿时面色各异,但既然皇帝已经下令,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有官微人轻的小吏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做戏,一边对楚桑淮阿谀奉承,一边向楚惊澜举起了酒杯,两边都讨了好,于是许多人都开始学样。
    皇帝的眼神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原样,状若散漫地从众人身上掠过,突然停在一处不动了,旋即开口问道:“夜将军,为何不见你举杯?”
    夜怀礼淡淡地答道:“回皇上,臣长年驻守关中,军中禁止饮酒,臣身为统帅自当恪守军令,故久而久之已不会饮酒了。”
    “原来如此。”皇帝轻敲着扶手,嘴角绽出一缕笑纹,“若边关诸军都如夜将军这般克己奉公,朕便无须忧心边防了。”
    方才敬酒的人看见皇帝不但没责备夜怀礼反而对他称赞有加,都微微变了脸色,手中酒杯似一块烙铁,烫得握不住。楚惊澜仿佛不懂其中深意,低头又倒了一杯酒,眸中有暗芒划过,似隐忍又似按捺,在抬头的瞬间消失不见。
    这个声音他认得,是昨日酒楼上说话的男子,这个人他亦认得,朝中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夜怀礼,这个姓他更是熟悉,那黑衣刺客的银牌上刻得清清楚楚。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夜家!真是立场鲜明,毫不含糊!
    “说到边关,近日多了不少奏报,大多是申请修筑戍所和增配军备的,皇弟,你刚从北地归来,对于此事有何见解?”
    楚惊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声答道:“臣弟不知其他地方如何,但北方边境长期受外敌滋扰,守军支援有限,百姓苦不堪言,如能在这些方面加强军力,想必夷族也不敢再进犯我朝边境。”
    “既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明日你便上兵部议事去罢,与诸卿合议好之后呈本折子上来给朕瞧瞧。”皇帝把玩着手中的四角玉爵,半边脸浸在宫灯的阴影之下,晦暗不明,“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总该替朕分担些政事才是。”
    群臣哗然。
    楚惊澜此次回来目的未明,皇帝不但不防他,还让他直接参政!
    乐音的掩盖了席间又低又杂的私语声,但身处其中便知,全似蜜蜂在耳边嗡鸣,惹人不耐,就在这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嗓音划破了粉饰的宁静。
    “臣以为,澜王殿下不适合入朝议政。”
    说完这句话,夜怀礼隔着飘荡的单罗纱和无数张花梨案望向了楚惊澜,满脸无所畏惧。楚惊澜也回望着他,神色淡漠,无一丝不悦,只是目光幽深似海,仿佛随时都会将人卷进去。
    夜怀礼隐约皱了皱眉。
    以普通人的性格来说,经历了那种事之后还不可能还像从前一样谦和宽厚,楚惊澜的表现格外值得怀疑,也许,他正在演戏给所有人看。
    夜怀礼正琢磨着,楚惊澜接过了他的话头扬声道:“夜将军说得不错,臣弟多年未归,理当先行祭祖省身才是,且已许久不曾理政,诸事生疏,届时辜负皇兄的期望事小,未能安疆抚民事大,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皇帝挑眉审视着他,每一秒都似年岁般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开口:“也罢,那便等你做好准备再说吧。”
    楚惊澜拜谢,又道:“那祭祖之事……”
    “这有何难?”皇帝笑了笑,扭头宣了禁军统领张印觐见,并吩咐道,“明日你护送澜王去太庙一趟。”
    “臣遵旨。”
    张印沉声应下,之后便退出了大殿,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楚惊澜没有拒绝,再次起身拱手道:“多谢皇兄。”
    皇帝摆了摆手,直接揭过了此事,转而说道:“朕看你那澜王府也空置许久了,再住恐怕有所不便,不如这些天先住在宫里,待修葺过后再搬过去。”
    楚惊澜眸中划过一缕微光,再抬起头时,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嘲起来:“臣弟孤家寡人一个,住哪里不是住,倒让皇兄费心了,实在过意不去。”
    席间众人都听得分明,这是婉转地拒绝了。
    皇帝脸色分毫未变,朗声笑道:“这么说来朕得向太后请示一下了,给你寻门亲事,省得你再拿这个来搪塞朕。”
    “皇兄这么说,臣弟一会儿恐怕不敢去拜见太后娘娘了。”
    “那你今天可别想走出这内皇城了。”
    此话一出,惊出大臣们一身冷汗,慌忙抬眼看向上首,见皇帝嘴角挂着浅笑才松了口气,心底却不甚踏实,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君心仿佛是越来越难猜了。然而楚惊澜只作了个揖就退回了座位上,皇帝也没有再追言,这件事便算是不了了之了。
    不久宴毕,诸卿先后退席,三两成群,慢往宫门而去。
    时辰尚早,楚惊澜还要去含章宫一趟,行至阶下甬道,青砖铺墁,祥云绕膝,拐角阴影处突兀地露出一方衣角,抬眼一看,正是守候许久的唐擎风。
    “王爷。”他屈身行礼。
    楚惊澜略一点头,飘逸的身形越过他面前朝着回廊去了,他默不作声地跟上,途经无数桂殿兰宫,依稀如故,想当年他还是禁中侍卫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楚惊澜穿梭在皇城之内,只是眼下光景已然不同。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荒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