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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纪事:贵妃归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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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庆第一反应,便是望向凌曦:“凌小主怎么在这儿?”
凌曦恨妙芝,刘彦庆知道,但凌曦先前说过,不会毁了皇上的计划,如今妙芝死了,还有谁能说明当时的真相?那岂不是永远不能为皇贵妃伸冤?
凌曦垂首柔顺道:“今个儿内务府拨到宁寿宫几名侍卫,其中一人,说是与妙小主同乡,要寻妙小主,奴妾便将人领来了。”
碧云居身处宁寿宫,宁寿宫里,只住了凌曦一位后宫妃嫔,侍卫找上她,无可厚非。自然,大娃入宫为侍卫,分派到宁寿宫,都是荣宝安排好的。
程子谦拳头上,青筋毕露:“死了?朕不允许她死的时候,她竟敢死?”
程子谦忍着对妙芝的厌恶,抬举她为官女子,就为着有朝一日,自己掌控摄政王后,将皇后的恶行,昭告天下,结果妙芝竟然死了?
“来人,将妙芝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将她的骨头……挫骨扬灰!”程子谦第一次这样发怒,话才说完,身子就无力的软倒下去。
“皇上!”刘彦庆飞身过去,为程子谦做肉垫,凌曦也心疼不已的到程子谦身边。
“皇上连日劳累,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刚刚又急怒攻心。”凌曦担忧的说着,虽然凌曦心里怨着他,但看到他这样折磨自己,仍是心疼的。
程子谦不知实情,一心以为妙芝是最关键的棋子,而此刻,妙芝突然间,被他一脚踹死,他心底如何能承受的住?
刘彦庆听凌曦说的有理:“凌小主,皇上不肯瞧太医,奴才记着,您是通晓医理的,不如您给皇上瞧瞧吧。”
“可……我只知道些养生的东西……”凌曦本能的拒绝,凌曦的医术并不是她的,她怕自己没这个本事……
“总比奴才强。”刘彦庆说着,直接喊荣宝与大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紧着将皇上抬到碧云居去。”
皇上在这里昏倒的消息,倒是没有传扬出去,人们只以为皇上是直接去了碧云居的,只妙芝的死,很快响彻六宫。
德妃端坐在罗汉榻上,望向下首的李太医:“你说妙芝是惊吓致死?只皇上那一脚,就把她吓死了?”
这怎么可能?妙芝先前在承乾宫前,可挨了不是一脚,不是依旧好好的吗?
李太医斟酌片刻说道:“因为牵扯到皇上,倒也没人深究,不过微臣细查,妙小主怕是自打皇贵妃去后,便一直没有安眠,死的时候双眼通红,是肝火太旺所致,再加上妙小主这阵子着意进补,愈发使得阴阳失调。”
就是神仙,也不能一直不休息,也不是什么身子,都能用那些个人参鹿茸之物的。
“这么说,妙芝的死,的确是意外,不是有人给她下毒吗?”德妃仍旧有些不相信,怎么会那么巧,那么巧,妙芝在这一天死了?
“微臣细细查探过,妙小主绝不是中毒。”
“去吧。”德妃摆了摆手,命冉心送李太医出去。
李太医出了正殿,低声与冉心说道:“德妃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我,可我说的是实话,妙小主只是惊吓太过而已。一个人熬了那么多天不睡,肝火胃火上涌,突然暴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我知道。”冉心温柔安慰道:“你放心,我一会儿会好好与主子说说的,你连着几日在宫里值守,早些回去歇着吧。”
李太医趁着宫灯昏暗,悄悄的握住了冉心的手:“等着皇贵妃出了百日,我便求德妃赐婚,这样总见不到你,我心里不踏实。”
“德妃她……”李太医顿了顿道:“似乎也不是那么干净,人人都传,德妃娘娘忘恩负义呢,到底德妃是皇贵妃一手抬举起来的,皇贵妃没了,可没见德妃说过一句话。”
冉心难得露出一抹娇羞,轻轻的“恩”了一声。
待冉心恢复了面色,方才重新入殿,就听得德妃张口问道:“你先前说过,凌才人给妙芝送了鹿茸?”德妃想来想去,妙芝一个官女子,没病没灾的,是得不到人参鹿茸之类大补的东西的,依稀记着冉心提起过。
冉心回道:“是有那么一回,妙芝还与凌才人闹了起来,被皇上撞见了。”
“难道是凌才人?”德妃凝眉思索,那个凌才人瞧着就不像个简单的。
“娘娘想多了,凌才人若当真有心,也就不会与妙芝闹起来了,索性让她多吃一些就是了。”
德妃仔细思量:“若不然,就是她从本妃这里拿的香料?薄荷是主香,用量大的话,倒也能让妙芝不睡。”
冉心端了一盏安神茶给德妃,担忧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那凌小主不是因着身子弱,见天的不精神,才拿了那香料提神的吗?再者说,香料是戴在凌小主身上,又不是戴在妙芝身上,功效也没那么大吧。”
德妃抿了口茶,轻轻叹息:“本妃总觉得凌才人不简单,你说,那天她在薰草上动了什么手脚?本妃总觉得她目的不单纯。”
“奴婢倒是觉得娘娘想多了,如今皇贵妃没了,凌小主的身子,一年半载的又侍寝不得,她不依仗着您,还能靠谁去?怎么会害您?”冉心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李太医说,宫里在传您的风言风语,您看,您是不是要大病一场,堵一堵她们的嘴?也能让皇上觉得您重情。”
德妃揉着太阳穴道:“容本妃再好好想想,这几日,没了那盆薰草,本妃也睡得不安稳,总是疑神疑鬼的。”
冉心为德妃铺床,道:“娘娘那天倒不如将那盆薰草直接扔了,偏您赏给了凌才人,如今她虽侍不得寝,但有那盆薰草,也能让皇上安眠了。您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德妃脚步一顿,仔细斟酌冉心这话,终是下定决心道:“你明个儿一早,等妃嫔们请安时,将那副‘桃红柳绿’棋子,送去给凌才人,要让后宫所有妃嫔知道,本妃赏给她那么珍贵的物识。”
德妃想通了,不管凌曦是不是害死妙芝的那一个,她都不能留下她,左不过也是个该死的病秧子,倒不如踩着她,给她个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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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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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太后跪在明黄软垫上,一下下的敲击着木鱼。
孟锦荣轻手轻脚的入内:“太后,皇长子已经下葬,皇上也已经回宫了,瞧着样儿,像是奔着景仁宫良贵嫔那。”
太后闻听此言,轻声叹息,道:“皇上这阵子,是断不肯去皇后那儿的,德妃是个冷情的,那妙芝又实在上不得台面,也只有良贵嫔能在皇上身边安慰一二。”
“至于新冒出来的那个凌才人和楚更衣……”太后手中佛珠轻转,道:“楚更衣倒也罢了,怎么说,也是大家出身,是个知礼识礼的,就怕那个凌才人是个拎不清的。”
孟锦荣思索片刻回道:“那日瞧着,凌才人倒是个懂事的,并没有因为坤宁宫的恩赏怠慢了奴才,反而体会太后的一片慈爱之心,知道太后赏她,是因着心疼皇上,奴才听着都有些动容,再者,凌才人身子弱,一年半载的,侍不得寝。”
“那便好,不承宠就只能安安份份的待着,这东楚后宫,西齐女子,有德妃一个不冷不热的,已经够了,若是再出一个熙和贵妃……哀家与皇上的母子情份,怕是就要彻底的断了。”
孟锦荣宽慰道:“太后多虑了,皇上不过是还在悲痛中,过阵子,便将贵妃忘了,自会念及太后的好。”
“但愿吧。”太后再次闭上眼,呢喃诵经。
却是大宫女清婵走了进来,低声道:“太后,皇上……去了凌才人的碧云居。”
太后凝眉,微微不悦,才说那凌才人是个老实本份的,不能侍寝,却能留得皇上留宿?
如今皇上不过见了那凌才人一回,便惦记上了,难保不是背地里用了手段。
孟锦荣微微躬身回道:“皇上才送了小皇子的梓宫,只要不去承乾宫,去哪个宫里都好,再者,凌才人的身子,也不宜侍寝,皇上怕是心里头不舒坦,想寻个安生的地方坐坐。”
太后轻轻转动手中的碧玉髓佛珠,叹息道:“是啊,不是来哀家这里问罪,便是极好的了,哀家这个老婆子还奢望什么?”
清婵上前,跪在太后身侧,轻手将太后银灰色披帛理了理,声音温厚如禅音:“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心里都明白,自是不会怪罪太后的。”
“不怪罪?”太后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纵是表面上不怪罪,心里怕是也与哀家生份了,若不是哀家下旨,将孩子交给皇后抚育,此时皇上,贵妃,皇长子,必然和乐美满。”
清婵匍匐在地,声音哀戚道:“太后娘娘莫要这般想,贵妃到底是西齐长公主,摄政王是容不下小皇子的,皇长子只有交给皇后娘娘抚育,才能保住性命,皇上定能明白太后的苦心。”
“苦心?”太后幽长的叹息:“若是贵妃还好好的,皇长子也好好的,那便是苦心,可如今,苦心变成了恶毒。”
清婵替太后委屈:“太后您在东楚后宫忍辱负重,换来皇上平安归来,若不是您,皇上怕是此时还在西齐做质子,哪里能得了皇位?皇上不是那等冷情之人,必能知您心思。”
“贵妃是皇上的心,贵妃去了,皇上……心冷了,情也冷了。”太后凄然道:“皇上五岁去西齐做质子,是哀家没本事,没能护住他,这些年的筹谋,与其说是为了他,倒不如说是为了自身。”
“太后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为了皇上平安归来,为了皇上不被其他王爷迫害,您何苦啊,慎刑司的刑罚,您熬了多少次啊……”清婵落泪哭诉,听到太后这般自嘲,心里似堵了一块石头。
太后句句哀戚,大宫女清婵都劝不住,孟锦荣思索片刻,跪地道:“太后说的是,皇上的心冷了,情淡了,但这未尝不是好事,只要皇上走出了承乾宫,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太后无言,孟锦荣便继续说道:“自古帝王无情,江山美人不能兼得,皇上熬过了这一关,日后定能千秋万代。”
太后垂眸,无声叹息,手中的佛珠再次捻动起来,声音落寞:“是啊,哀家先前还担忧皇上去陪了贵妃,那时候,帝权旁落,皇后掌控后宫,摄政王掌控前朝,哀家忍辱负重一生,结局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自裁而亡,如今……好歹从承乾宫出来了,哀家……是奢望的太多了……”
清婵垂首道:“太后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太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继续念经。
孟锦荣无声的退了出去,行到廊下低声吩咐道:“去碧云居打探着。”
碧云居中,程子谦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侍立在一旁的凌曦,再看周围摆设,瞬间皱眉,怒斥道:“是谁让你将朕带来的?”
他记着自己是昏迷了,可怎么不是回乾清宫去,反而到了这儿?这些后宫妃嫔们,爬床真是无孔不入。
刘彦庆听到动静,着急忙慌的从外头进来,喜道:“凌小主可真是妙手回春,皇上果然醒来了。”
“妙手回春?”程子谦掀了锦被就要下榻,却被刘彦庆拦住了。
“皇上,您不肯请太医诊治,奴才无法,只能将您抬到碧云居来,方才是凌小主施针,说是半个时辰就醒,果然,半个时辰,皇上您就醒了。”刘彦庆觉得神奇的很,太医院的那帮太医们,可从来不会给个准时辰,生怕担了责任。
凌曦福身道:“皇上这阵子熬的太过,奴妾只略懂皮毛,还是让太医诊治一番为好。”
凌曦本人是太医院院正之女不假,但这医术本就传男不传女,凌曦学到的,是养生之道,调理之法,以及妇人的难言之隐,说的明白些,学的都是自保的东西,与太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太医都是废物,朕这辈子,也用不着他们!”熙和死的蹊跷,太医院所有太医来查,说辞竟是完全一致,他们都将他当成傻子!
想他一国天子,竟然还不及后宫妃嫔的权势大,真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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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菜粥
凌曦没想到,程子谦竟因着她,钻牛角尖到这个地步,温声劝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会没病没灾的?皇上不该一棒子将一船的人都打翻。”
刘彦庆点头认同道:“凌小主说的没错,奴才在太医院安排了新人,要不,奴才将人宣召过来,让他好好的给皇上诊诊脉?”
程子谦冷漠着,就要拒绝。
凌曦知道程子谦的脾性,是个执拗至极的,因而说道:“正巧在碧云居,奴妾多少识得些医理,若是刘公公新挑选的太医有问题,奴妾也能拆穿。”
刘彦庆在一旁连连点头:“凌小主说的是呢,皇上您看?”
“恩。”程子谦的确自己不能判断,让这个凌才人试探一番也好。
程子谦这才将目光落到凌曦身上:“你……是皇贵妃的陪嫁?”
“回皇上的话,皇贵妃和亲之时,带了两名陪嫁,一位是如今的德妃,另一位就是奴妾。”凌曦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声线稳稳的回答。
“德妃……”程子谦口中冰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目光阴沉的看向熙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妾姓凌名曦。”
“熙?”程子谦的语气,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声音不复先前的温柔,冷漠的如同冬日山涧里的冰凌,每一句都带着利刃。
熙和带了两人陪嫁,一个两个的,都借着她往上爬,后宫的这些人啊,比之前朝,毫不逊色。
“难道你不知避讳皇贵妃封号?还是你以为,朕会因为你唤这个名字,就可以取皇贵妃而代之?”程子谦压抑着怒火,濒临爆发:“刘彦庆,传朕旨意,贬凌才人为官女子。”
刘彦庆没注意过凌曦的名姓,也没料到程子谦因为这一个字,就恼了,因而劝道:“皇上您只瞧着凌小主是唯一关心皇贵妃身后事的份儿上,还请息怒。”
程子谦怒火正盛,熙和走了,德妃这个“姐妹情深”的一声不吭,妙芝更是借着熙和的势,想要往上爬。
他就是因为凌曦在承乾宫说的那些话,才会将荣宝赏给凌曦,而不是德妃与妙芝,可他没想到,这个凌曦与妙芝并没什么不同,都想要借着熙和的势,往上爬,他怎能允许后宫中人,如此对待熙和?
“皇贵妃封号‘熙’,取之兴盛,光明之意,而奴妾,因生于晨曦之时,所以取名为‘曦’,奴妾本姓‘凌’,心有灵犀一点通,‘凌曦’二字,寓意父母伉俪情深,百年琴瑟。长辈赐,不可辞,更何况名讳更改?再者,入宫后,只唤奴妾为凌小主,并不称呼名字,只皇上问及,奴妾不得不如实作答。”
这曾是凌曦的原话,此刻熙和道来,倒是真切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西齐长公主,只是一个位卑的陪嫁,但能说出这番话的陪嫁,到底也是个有几分骨气的女子。
程子谦被凌曦一番话堵住了嘴,怒火无声的被压制了下去。
刘彦庆见程子谦落座,似是不那么气恼了,略带嗔怪道:“皇上一早问清楚也就是了,何必冤枉好人,说什么贬为官女子的话。”
“奴妾害得皇上动了肝火,就是奴妾的罪过,皇上金口玉言,怎能因为奴妾随意更改?左不过奴妾的身子,是才人,还是官女子,没什么要紧的。”
凌曦没等程子谦说话,便自认其罪,她要程子谦明白,妙芝不是唯一背叛她的那个,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为着妙芝动肝火,实在不值得。
刘彦庆急着给凌曦使眼色,皇上不是昏君,不至于就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且方才的话,又没有旁人听到,只消皇上改了主意也就是了。
凌曦抬眸,淡淡一笑,如香茶氤氲,带着朦胧的娇弱:“妙芝便做了官女子,妙小主与奴妾皆是受皇贵妃恩惠之人,能同为官女子,也是另外的缘分,左不过奴妾与妙小主都是微不足道的,旁人想要对付,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凌曦此语大有深意,程子谦才缓和了的神色,瞬间凌厉了起来,端正坐在罗汉榻上道:“朕听你在承乾宫所言,颇有见地,朕便来问问你,皇贵妃之死,你认为真相是什么?”
“皇上。”刘彦庆在一旁颇为无奈,这话要怎么答?怎么答都是个死字。
那妙芝是皇上封的官女子,难道凌小主还能说那妙芝是背叛贵妃的人?那不等于骂皇上蠢笨?凌小主自是猜到,皇后是背后的真凶,可凌小主的身份,哪儿能宣之于口?那可是不敬皇后,大不敬之罪。
“皇上乃天子,猜到真相,却不能说;奴妾位卑,猜到真相,却不敢说。”凌曦清澈的水眸望穿程子谦,道:“‘不能’,难道还要为难‘不敢’吗?便是德妃娘娘都不说话,哪里轮得到奴妾?”
对上凌曦的那双眸子,程子谦才发觉自己竟懦弱到,要为难一个卑微妃嫔的地步:“都出去吧,让朕静一静。”
凌曦咬了咬唇,将小几子上的汤盏盖子打开:“请皇上用膳。”
程子谦下意识的摆手,他什么都不想吃,可当那清新的米粥与菜香飘来时,他愣住了。
白瓷汤盏里,是淡绿色的菜叶并着白米粥,他时常回忆起的……菜粥。
熙和总以为,他们的相遇,是在和亲的路上,他得知是她和亲,亲自去迎她,熙和总以为,他对她,是一见钟情的。的确,那蜜合色的牡丹袍裙很美,但他印象最深的却不是这个。
他在西齐做质子十五年,十二岁那年,他套了小太监的衣裳,想要出宫去玩,被太后惩罚,将他关在小佛堂,而七岁的熙和,也被太后责罚,关进了小佛堂。
熙和以为,他只是个小太监,将自己母妃偷偷送来的菜粥,与他分享,从那天起,熙和便住进了他的心里,算上熙和和亲东楚的日子,他记了整整十年。
他还没有告诉熙和,他是当年的那个小太监,他不该因为觉得丢脸,而瞒着她的。他还没告诉熙和,他自始至终,心里只有她一个……
程子谦大口大口的吃着,眼泪落入碗盏中,啪嗒,啪嗒,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他的心上,他欠熙和太多,太多……
第21章 风口
旁人不清楚,刘彦庆却是明白的,他也没想到,在后宫里,还能瞧见这样的膳食。
刘彦庆撇过脸去,只装作没瞧见程子谦的泪:“凌小主,皇上好些日子没用膳,只用参汤撑着,这粥若是还有的话,再盛一碗吧。”他瞧见程子谦哭,不要紧,到底是跟着程子谦十多年了,可让凌小主瞧见,程子谦日后怕是要觉得丢脸。
凌曦瞧见程子谦落泪,知道刘彦庆是将她支使开,因而低眉顺眼道:“奴妾这就去。”
说来,也是巧合,晴翠因着上次的事情,一直自己惩罚着自己,吃的东西极少,寒香瞧不过眼,煮了些菜粥给她,原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凌曦瞧见了,倒想起幼时的事情来。
那时候,她才七岁,也是第一次,她弟弟犯错,她替弟弟顶包,太后罚了她,关着她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母妃托了许多的关系,才让那嬷嬷送来一碗粗使宫人用的菜粥,如今想来,竟觉得那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
她只念着今个儿是去索妙芝的命,却没想到意外迎来了程子谦,碧云居地处偏僻,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传膳的,因而只能用这粥,却不想程子谦,当真肯用。
“小主。”荣宝无声无息的跟在凌曦身后,低声说道:“若是能留下皇上,是最好不过的。”
妙芝的死,皇后许是不会在意,但德妃是个多疑的,若是要预备着对凌曦动手……但若是凌曦得了皇上的青眼,德妃怎么也要忌讳些。
“恩。”凌曦轻轻的应一声,“一会儿将那盆薰草,放到皇上跟前的高几上。”
凌曦盛了粥,进了暖阁,程子谦已经恢复了平静,又喝了一碗。
荣宝趁着程子谦不注意,将薰草换了位置。德妃凭白将这盆薰草给了凌曦,手里就没了安神的香料,自是不会再给妙芝,再加上凌曦总是带着提神的香料在妙芝跟前晃悠,妙芝被楚更衣与大娃的事情牵着,再加上鹿茸粥……
妙芝是必死无疑的,但事情却牵连不到凌曦的身上,因那薰草是德妃主动给她的,提神的香料也是因着她精神不济,不只是见妙芝的时候才佩戴……
程子谦连日劳累,吃饱了,再加上薰草的作用,自是有些昏昏欲睡。
凌曦主动说道:“奴妾在外间伺候。”纵是她已经习惯了凌曦的身份,但还是不能接受,用凌曦的身份去侍奉程子谦。
程子谦倒是有些意外,熙和走了,他无心旁人,提不起半点的兴致,便是那日的楚清晓,他也不过是同榻而眠,而凌曦竟是要宿在外间?她一个没有绿头牌的妃嫔,难道不知道,与自己同榻而眠,会得到荣宠吗?
刘彦庆直言道:“凌小主在暖阁里睡也就是了,奴才在外边守着。”
凌曦坚持:“奴妾身子孱弱,本就不能侍寝,再者,皇贵妃还未出百日,奴妾不敢对皇贵妃不敬。”凌曦说着,自动退出了暖阁。
程子谦也不强求,只让刘彦庆服侍着睡下,只临睡前说了句:“倒也是极难得的了,只希望不是装出来的才好。”
刘彦庆叹了口气道:“便是装出来的,那也是有心,这后宫里,旁人连装都不肯。”
第二日,一早。
程子谦梳洗妥当,寒香将菜粥奉上,没有多加一味贵重的物识,于昨日里的一般无二,程子谦很是满意,足足喝了两大碗。
“传旨,碧云居才人凌氏,体贴入微,深得朕心,着晋为正六品贵人。”尊敬熙和的人,他也愿意抬举着。
程子谦才离开碧云居,消息就传到了东六宫,正六品贵人,算不得什么,到底还是小主,还得自称奴妾,可皇上那句“深得朕心”,刺痛了后妃的心,这宫里,便是各宫主位,也没有得到过这样四个字。
“她倒是个有本事的。”德妃拿起一支金雀衔珠流苏钗,斜插入鬓,唇角微扬:“这倒是合了本妃的心意。”
“冉心,你现在捧着那‘桃红柳绿’棋子,送去碧云居。”德妃对镜微笑,在眉心贴上桃红花钿。
琴心蹙眉道:“娘娘,那‘桃红柳绿’,乃是南诏进贡,只那么一副,棋盘是整块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棋子是红绿玛瑙,您赏给凌贵人,是不是太浪费了些?赏些玉如意,金镯子也就是了,她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依旧会感恩戴德的。”
德妃横了琴心一眼:“你懂什么?本妃要的就是这独一无二,本妃要让后宫妃嫔都明白,凌贵人极得宠,若不是因为身子孱弱,怕是本妃都比不得她。”
琴心愈发的迷糊,冉心敲了她一记,道:“就凌贵人那样的身份,若是处在风口浪尖,被群起而攻之,还能活下去吗?”
琴心这下听明白了:“可就为了凌贵人那样一个侍不得寝的小主,娘娘有些大费周章了。”不过是个小主,随便寻个由头,也就弄死了,何必赔上一副价值连城的棋子?
德妃将鎏金碧玉护甲戴在指尖,轻声道:“皇贵妃薨逝,已经让皇上对本妃有些怨言,这种时候,本妃不能有半步行差踏错,不过一副棋子罢了,等本妃成为贵妃,要什么就有什么,还能差一副棋子不成?”
“冉心,紧着去吧,要让去请安的妃嫔都瞧见才好。”德妃嫣然一笑,她不会给凌曦做大的机会,待除了凌曦,她就是东楚后宫中,唯一的西齐女子,皇上就算是恼了她,也不会轻易动她。
碧云居中,荣宝皮笑肉不笑的将冉心送走,冷眼打量着那副棋子,当初是贵妃不肯要,皇上才赏给德妃的,如今德妃竟拿来赏给凌曦。
“小主,冉心这个时候送来,怕是没安好心。”荣宝进了暖阁,寒香,晴翠正为凌曦梳妆。
晴翠不解道:“奴婢曾听闻,这棋子是价值连城的,德妃不是要笼络咱们小主吗?”
荣宝瞧了晴翠一眼,没有解释,寒香低语道:“咱们小主还未侍寝,就晋封,再加上德妃这幅棋子,可就是在风口浪尖上了。”
晴翠懊恼的垂首,她蠢笨的厉害,帮不上忙,还总拖后腿。
凌曦含着青盐,漱了口,道:“晴翠,你也不必懊恼,你心思浅,忠心却是够的,我预备在宫外开个铺子,回头让荣宝为你挑一个妥当人,将你风光的嫁出去,你们夫妻在外为我打理铺子,也就是了。”
第22章 浪尖
晴翠急忙跪地,带了哭音:“小主,不肯要奴婢了吗?”
凌曦摇了摇头:“不是不肯要你,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鱼儿在水里才得自在,你非要让鱼儿去爬树,既是难为了鱼儿,也达不成目的。”
荣宝也知晴翠忠心,但凌曦要复仇,身边的人,必须是精明的,晴翠这样的宫女,留在凌曦身边,只会给凌曦添麻烦。
“晴翠,咱家断不会委屈了你,这阵子,就挑出七八个人来,你自己挑,瞧上哪个是哪个,再者,都是为小主当差,在宫里还是宫外,没分别。”荣宝安抚道。
寒香深吸一口气,拉起晴翠,温声道:“忠心小主的人不多,小主在宫中需要银钱周转,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你断不能想左了,小主都是为着你好。”
晴翠心里头都明白,是自己不争气,在宫里帮不上忙,可到底心里头是难过的,虽答应了,但神情恹恹的,说是去御药房要药材,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寻个无人处坐了,无声哭泣。
哭的眼泪流干,心里也通透了,寒香与荣公公说的不错,她在宫里没本事,但去宫外为小主盯着铺子却是成的,决不让人吞了一文钱银子,如此想着,晴翠起身要离开,却听得两人闲言碎语。
“冉心,我便是不明白,娘娘何必亏了那副棋子?”是永和宫的琴心。
冉心回道:“你可真是蠢笨,咱们娘娘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事情?明个儿就是十五,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到时候,咱们娘娘要自请去为皇贵妃殉葬。”
“什么?殉葬?”琴心惊呼出声。
冉心笑道:“瞧你吓得,咱们娘娘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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