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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纪事:贵妃归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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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世子没气了!”

  “夏老夫人昏厥了!”

  “皇后娘娘见红了!”

  温菱与粉蔻对视了一眼,沿原路折返回去。

  凌曦正在浸浴,额发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眉心紧紧蹙着,寒香看得心疼不已。

  “小主,您不该喝了那酒,若不是咱们手里刚好有那味药,您此时怕是——”

  “我没事,我知道有解药,心里有把握,才会那般行事,拖得时间久了,熙宁与夏子豪都会发现端倪。”

  寒香还欲再说什么,就听得凌曦吩咐道:“再给我拿一株那药草来,毒性有些压不住。”

  寒香急急离开。

  凌曦望着寒香离去的方向,紧紧的攥住了浴桶的边缘。

  凌曦不是只会些养生之道吗?

  可为什么,在遇到事情的那一刻,她只是闻了闻就知道药性与药理?

  喝完酒,立刻施针,还能准确的知道该如何解毒?

  夏子豪的毒算不得什么,容易解,可程子谦的毒,却是世间难寻,据说药草的先后顺序都会有所妨碍,可她为何能准确的知道顺序?

  凌曦的父亲是西齐太医院正,可她的父亲尚没有这样高超的医术,要不然,也不至于获罪,让凌曦成为罪臣之女。

  那么,凌曦到底是谁?她有这样的医术,却是一副病弱的身子?

  还有忠心的寒香,以及寒香那不逊色于荣宝的消息网……

  凌曦微微闭上双眸,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这次事了之后,她要好好的问一问寒香了。

  可是要如何问,才能不引起寒香的警觉?不会发现自己是借尸还魂呢?

  第68章 功毒

  熙宁头痛欲裂,身上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燥热不安。

  “怎么这样吵?”熙宁揉着眉心,迷蒙睁开双眸。

  “啊!”

  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会不着寸缕?

  还有外间的那些人。

  她什么也没穿的躺在这里,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外面却有这么多的宫人来来往往?

  熙宁的惊呼并没有引来任何人。

  即便是最卑微的宫女也明白,熙宁长公主什么都不是了。

  夏世子死了。

  夏老夫人昏厥了。

  皇后娘娘见红了。

  熙宁长公主成为了不要脸的贱女人,成为了夏家的仇人,就算是夏家顾忌她的身份,最多也就是个夏家守活寡的世子夫人。

  谁会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去搭理她?

  熙宁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顾不得其他,好歹将衣衫穿戴一二,就往外奔去,冲着程子谦就磕头:“皇上,有人害我……”

  熙宁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刘彦庆三两下弄了出去,不知道刘彦庆按了她什么地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快快,先将熙宁长公主带回翊坤宫,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后娘娘的龙嗣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脖子上的脑袋就都别想要了。”

  刘彦庆高声惊呼。

  素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着熙宁就跑,恨不能飞一般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熙宁挣扎着,这个时候她若是不说话,那才是真的要死了。

  她不想守活寡,她不想嫁去夏家,她毒死了夏家的独子,夏家怎么可能饶过她?

  她才不要去夏家受苦。

  素馨着急的说道:“长公主,夏世子死了,您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要不然,皇后怕是当场就要了您的性命。”

  熙宁一怔,听话的跟着素馨的脚步,往翊坤宫去。

  皇后与夏老夫人被人手忙脚乱的送回坤宁宫,宁寿宫很快就安静下来。

  “皇上,夏世子的尸身?”刘彦庆低声询问程子谦。

  程子谦的目光落在死不瞑目的夏子豪身上,淡漠道:“就这么放着,等摄政王自己来收拾残局。”

  程子谦拂袖直奔碧云居。

  他知道那毒性有多么的烈,他担忧凌曦不知深浅,怕是只解了春·药的毒。

  凌曦浸浴完毕,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褪去了一层黄气,肌肤胜雪,莹白如玉。

  凌曦望着雕花铜镜中的自己,轻声与寒香道:“以毒攻毒,我的身子,好了。”

  寒香也有些意外,但却是带了丝喜气的说道:“小主隐忍多年,也是时候了。”

  是时候做什么呢?

  隐忍多年又是为着什么?

  凌曦想知道,却问不出口,偏寒香点到即止,无半句多言。

  “方才粉蔻说,皇后见红了,皇后的身孕几个月了?”凌曦旁敲侧击,希望问出些有用的来。

  “六个多月了,只是见红,应该并无大碍,皇后这身孕养的格外娇贵,不过夏子豪死了,皇后就是生下个皇子来,也不算是多大的筹码,小主放心就是了。”

  凌曦正要说话,却是荣宝通禀,程子谦到了。

  凌曦迎了出去,才到殿门口,就见程子谦已经到了跟前。

  “你——”程子谦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僵在唇边。

  她非但无碍,整个人像是从迷雾中走出来一般,璀璨夺目的不像话。

  “薛太医很快就到。”程子谦仍是希望谨慎一些,那样的毒,凌曦这个样子,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凌曦没有拒绝,她心里也有些疑惑,想要看看,自己的医术,到底如何。

  “夏老夫人与皇后娘娘……”

  凌曦才张口,刘彦庆眼疾手快的将周围服侍的人撵了出去,他与荣宝在外守着殿门。

  程子谦道:“夏老夫人昏厥未醒,皇后有些见红,但她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该是无碍。”

  “至于熙宁——”程子谦顿了顿,纤长的手指在红木香几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声音沉稳低扬:“朕不会放过她。”

  熙宁太精明,太自私,太唯利是图,有夏子豪一事,留下熙宁是祸患。

  凌曦一时无言,起身为程子谦斟茶。

  青色缠枝莲纹茶盏,并着清幽茶香,捧到程子谦眼前。

  “添了些桑葚汁,瞧着如水墨似的,却有补身之效,皇上这几日,熬的过了些。”

  程子谦面色微僵,补身还是补肾?

  凌曦并不劝说程子谦注意身体,但却让程子谦记在了心上。

  这次是给他添桑葚汁,下次说不得给他煲什么汤了。

  他这几天熬的是狠了些,传召良贵嫔的哥哥,给夏家施压,都是为了今日事成。

  但这样攻心之计,并无十全把握,他一直未曾放心过,因而多夜未眠。

  薛太医来的很快,进门行了一礼,立刻跪在地上为凌曦诊脉。

  程子谦坐在一旁品茶,目光温和的望向凌曦。

  凌曦换了一件雨过天青色雪缎罗裙,腰身用月白莲花纹腰带束的盈盈不足一握,温婉而坐,如空谷幽兰。

  明明还是之前的那个人,怎么一会儿不见,人就似是变了一个模样?

  薛太医诊过右手,诊左手,不放心的又来了一遍,惹得程子谦与凌曦皆担忧了起来。

  “凌婉仪的身子怎么样?”程子谦有些忍耐不住,一盏茶都见了底,薛太医竟是还没诊完。

  “微臣,微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啊。”薛太医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薛太医还请直言。”凌曦温声说道。

  程子谦冷声道:“说!”

  薛太医磕了个头,道:“凌小主的身子,先前亏损的很厉害,将养了这大半年,才稍稍好了些,可,可现在……”

  “现在如何?你说话利落些。”程子谦瞪着薛太医道。

  若是中毒,他就快些去找解药,虽说那解药只那么一份,再无其他,但去寻,总比等死好。

  “现在,如同脱胎换骨,只是气血稍稍不足而已,连药也不用吃了。”薛太医以头杵地:“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但凌小主的脉象的确如此。”

  “当真?”

  “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请其他太医来诊脉。”薛太医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有其他太医在,他也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多人会诊,说不得能找出缘由来。

  “不必。”

  凌曦看向程子谦,轻声说道:“嫔妾想,该是以毒攻毒了。”

  若是以毒攻毒,那么这件事情就不能外传,免得夏子豪的事情被挖出来。

  程子谦明白凌曦的意思,缓缓的点了点头。

  几人都松口气的功夫,却是刘彦庆急急走了进来,低声与程子谦道:“皇上,夏老夫人醒来,直奔翊坤宫去了,熙宁长公主若是胡言乱语的话……”

  刘彦庆看向凌曦,熙宁长公主怕是会扯出来凌婉仪啊……

  第69章 对质

  程子谦眉峰一凛,看向凌曦道:“不用担忧,朕不会让熙宁伤害你。”

  “嫔妾随皇上一起去。”

  熙宁的性子,谁也没把握,她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凌曦心中隐隐有几分猜测,却碍于没有证据,所以定要自己亲自去验证不可。

  就在刘彦庆想要脱口而出,您去添什么乱的时候,程子谦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道:“你去听听她的话,也好。”

  也好死心。

  免得内疚。

  免得放不下,当真以为是她害了熙宁。

  刘彦庆鼓着腮帮子,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思路了。

  凌婉仪一个女子胡闹,皇上竟然还纵着?

  这是想要做什么?

  这都什么紧要关头了?

  熙宁长公主那活泛劲儿,皇上逼得急了,怕是连皇上都要撕咬出来。

  还要郎情妾意的,到人床前去挑衅?

  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刘彦庆想多了,凌曦并没有进去,程子谦让她在窗前站着,正好能听到暖阁里的谈话,熙宁却见不到她。

  程子谦大步流星的进去时,夏老夫人正将熙宁从罗汉床上拖下来:“你害死了我的孙子,我要你偿命!”

  “不是我,不是我,是碧云居的凌婉仪,当时凌婉仪在那里——”

  “熙宁!”程子谦阻断熙宁的话,大步挡在她身前。

  “夏老夫人,熙宁长公主是东楚的贵客,夏子豪的事情,朕会问个清楚,再给夏家一个交代。”

  程子谦说完,根本就不给夏老夫人说话的机会,冲刘彦庆使了个眼色,刘彦庆便冷脸将夏老夫人拉了出去。

  夏老夫人痛哭着,再次昏厥了过去。

  “姐夫,姐夫救我,我被人害死了。”

  夏老夫人才走,熙宁便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

  程子谦站在原地,没说话,通身的冷意,显示着他的高贵不可侵犯。

  熙宁终于喊他为姐夫了。

  只是这个时候,再用熙和打感情牌,实在是有些晚了。

  熙宁扯着程子谦的袍角,哭的梨花带雨:“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带了楚才人一道去碧云居,又假借更衣梳洗,从碧云居的后门到宁寿宫偏殿。

  原是想要凌婉仪帮着遮掩一二,可凌婉仪定要跟着我,我想着,先前的事情,姐夫是遣了凌婉仪来与我说的,那凌婉仪便是自己人,所以并没有防备着。

  直到见了夏子豪,我才知道,凌婉仪与夏子豪竟是有首尾的,夏子豪想要带了凌婉仪出宫去,两人眉目传情的。

  我害怕极了,可却记挂着姐姐的仇,因而强忍着惧意,诓骗夏子豪与凌婉仪喝了酒。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带人过来,夏子豪一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就打晕了我,那凌婉仪还在殿门口替他守着……

  姐夫,姐夫你一定要救我。我若是就这样被夏家的人害死了,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见姐姐啊。”

  宫女素馨跪地,一下下用力叩首:“皇上,我们长公主为了皇贵妃的仇,不惜以身犯险,若是落到摄政王手里,怕是生不如死,凌婉仪这样害我们长公主,便是皇贵妃也死不瞑目啊。”

  温菱与凌曦一道在窗外听着,心中惊诧万分。

  人人都道,这熙宁长公主性子软糯,却原来这样的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寻常女子,早就哭晕了过去。

  可瞧瞧熙宁长公主,说话多么的有理有据,不急不缓,任谁都要听信了去。

  希望皇上别糊涂才是。

  程子谦低沉清润的声音传来,似琴声悠扬:“你想朕怎么救你?”

  熙宁的哭声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温软的喃音:“出了这样的事情,熙宁没脸在姐夫跟前添堵,就算姐夫可怜我,我也不能让姐夫被人笑话了去。

  姐夫先前说的贵妃之位,熙宁断不敢受。

  但熙宁也不能就这么屈辱的活着或是死去。

  请姐夫将今个儿撞见这件事情的人,都灭了口吧。

  虽说残忍了些,但却是为着姐夫好,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看到夏子豪与凌婉仪共处一室,或是知道那酒水中的毒,摄政王定要与姐夫拼命不可。

  那凌婉仪既是背叛了姐夫,那便让凌婉仪去死,来平息夏家的怒火。

  事情了了,姐姐的仇报了大半,有姐夫在,报仇雪恨是早晚的事情。

  熙宁了无遗憾,也该回西齐去了。

  听闻南诏遣了使者,求西齐贵女和亲。

  安蓉郡主有姑母做主,自是不会去嫁一个老头子。

  熙宁没了姐姐疼爱,去南诏侍奉国主,只当是为了哥哥,为了西齐安稳吧。”

  温菱在窗外恨不能进去给熙宁几巴掌,推了她们小主去填坑,她却要跑了?

  “所以,朕替你灭口,你仍旧是清白之身,嫁去南诏做国主夫人?”

  程子谦一言概括,并不看熙宁,只展了展袍角在罗汉榻上坐了,动作行云流水,清贵逼人,却让人遍体生寒。

  熙宁目光闪烁,泫然欲泣:“姐夫这是信不过熙宁了?熙宁冒死为姐夫解决心腹大患,难道姐夫是要狡兔死,走狗烹吗?”

  程子谦冰冷的神色扫过熙宁,不过一眼,就像是将熙宁看穿一般,声音清冷道:“是你拉了凌婉仪去赴死,若不是她命大,怕是此刻早已经死了。”

  “皇上这是相信凌婉仪,不肯信我了?姐姐为了姐夫被人毒害,连带着才诞下的孩子,都没了性命,姐夫就是这样对待我的?难道姐夫要姐姐死不瞑目吗?”

  熙宁句句质问,句句紧逼。

  程子谦微微阖上双眸,这便是她的亲人。

  所有的人,都在用她努力来的一切来邀功,来要挟。

  她死了,她的妹妹就可以用她的死,来换取利益?

  还有妙芝,德嫔!

  每一个她真心相待的人,都在利用她的一切换取自身利益。

  除了窗外的那个女人,除了她,没有人替她委屈,替她不值得。

  “她是她。”程子谦压抑着怒意说道。

  熙和是熙和,熙宁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我来了。”凌曦将手搭在温菱的手臂上,缓步而入。

  “熙宁长公主要对质,也该是与我来说才是。”

  凌曦眸色幽深,用浮冰碎雪的声音说道。

  第70章 临死

  “你——”熙宁这才意识到,凌曦一直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话。

  熙宁有一丝被人撞破的心虚,眼神微闪。

  素馨却是一弓腰,奔着凌曦冲了过来,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凌曦了事。

  “你个杀千刀的,你害得我们长公主变成了这个模样,你竟然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对质,你个黑心肝的。”

  素馨叫嚣着,却并没有撞上凌曦的身子,被温菱一脚踹在心口上,直接撞上了落地罩子。

  熙宁这才抬头,发现凌曦挽着朝云近香髻,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支赤金嵌东珠簪子垂下手指长的流苏,端方清丽,如画中仙姝。

  她不是喝了毒药吗?为什么还没死?

  熙宁眸光微转,拽着程子谦的袍角道:“姐夫,这凌婉仪怕是不简单,明明她也喝了毒酒,为何夏子豪死了,她却好端端的?”

  熙宁目光深沉的说道:“这其中怕是有诈,她莫不是夏家的细作?”

  “我不是。”

  温菱端了绣花墩来,扶着凌曦坐下。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皇贵妃带来的陪嫁罢了,若不是皇贵妃将你从教坊司带出来,你现在不知服侍哪个老头呢。”

  素馨捂着心口,恶狠狠的说道。

  “刘彦庆。”凌曦还未说话,就听得程子谦喊了一声。

  刘彦庆伸手一扯,就将素馨拽了起来:“嘴巴这么脏,当着皇上的面,竟也敢如此侮辱东楚妃嫔,你可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素馨就像是小鸡子一样的被堤拉了出去。

  熙宁哭着抹眼泪,锦帕都湿透了,却没有替素馨说上半句话。

  素馨大声的喊着:“长公主救奴婢,长公主……”

  素馨被拉拽至殿门口时,眼底绝望凄然,声音缓慢幽长:“长公主,你不要奴婢了吗?奴婢伺候您八年啊——”

  “等等。”

  素馨有些意外,意外自己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这句话。

  意外这话并不是熙宁长公主说出来的,而是刚刚她痛骂的凌婉仪。

  凌曦起身,行至素馨身侧,缓缓蹲下,罗裙像是一朵小蓝花绽放在青石砖上。

  凌曦将手搭在素馨的手腕上,眉头轻蹙,左右手诊完,对刘彦庆轻声说道:“不必往外拖了,就让她待在这里。”

  刘彦庆迟疑的望向程子谦,程子谦不解的看了凌曦一眼,见她眼里尽是惋惜,终是点了点头。

  素馨经历了生死,缩在角落处,一句话都不敢说,将头埋在双膝中,无声哭泣。

  凌曦轻叹口气道:“原来奴婢跟错了主子,主子轻信了奴婢,都是一样的伤心难过。”

  程子谦眼眸微动,目光温和的落在凌曦身上。

  她是熙和的知己,在任何时候,都能想到熙和的事情。

  熙和被奴婢背叛,如今是熙宁舍弃了自己的奴婢。

  “喝盏茶,润润喉咙。”

  程子谦将自己手中的茶盏递过去,凌曦的声音有些低哑,这么急忙赶过来,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她必是渴了的。

  凌曦的确是渴了,伸手接过,喝了小半盏才撂下。

  心中的酸涩,也被这盏温热的茶汤冲了下去。

  “你在姐夫面前,还真是贤惠啊,怎得在碧云居,就让荣宝将素馨的脸都打肿了呢!若不是被你害的如此凄惨,我怕是还要被你的装模作样骗过去。”

  熙宁止住了哭泣。

  她都不要了的奴婢,凌曦装什么贤良淑德?

  还不是要显得她阴狠歹毒?

  凌曦看了素馨一眼说道:“不是装贤惠,而是没必要,她要死了。”

  熙宁冷哼一声,行到凌曦身侧,背对着程子谦,恶狠狠的说道:“她自是要死了,要被你害死了,若不是你勾搭夏子豪,故意拖延我的时间,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止素馨要死,宁寿宫附近的宫人都要死,她们都是因为你,是被你害死的。”

  熙宁说完,泪眼朦胧的看向程子谦道:“姐夫,熙宁怎么也没想到,这凌婉仪竟是恩将仇报至此,她怎么对得起我姐姐的救命之恩啊!姐夫!”

  程子谦垂着眸子,眼神晦暗不明。

  熙和,你看的到吗?

  妙芝,德嫔,熙宁,都在踩着你上位,你对人的恩情,她们理所应当的享受。

  你看到自己的妹妹这样对你,是不是如同凌曦酒醉那日,一样的委屈。

  熙宁见程子谦不答话,用只有她与凌曦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跟我赌,你是必输无疑的,因为我有熙和这个姐姐,我就不会输。”

  凌曦望向程子谦,原来她死了,还能成为筹码,那么她活着的时候,大量贵重的金银珍品送去西齐,也不仅仅是程子谦的意思吧。

  她的弟弟妹妹,比她想象的似乎更加不堪。

  凌曦生怕程子谦会说出委曲求全,低下姿态的话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素馨要死了,是因为她中了与夏子豪一样的毒。”

  程子谦与熙宁皆意外的看向凌曦。

  只听凌曦缓缓说道:“熙宁,你用一个陪伴你八年的宫女试毒了。”

  熙宁一下子慌了神,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不不,她不可能知道的,她一定是在诓她。

  她不能慌,慌就输了!

  “你胡言乱语!”熙宁瞪大了眼睛怒道。

  凌曦直视熙宁,轻启朱唇,声音轻轻的,却落地有声。

  “那解药只有上面一层,下面仍旧是毒药,这是北汉国的独特瓷瓶毒药,用来以防万一的。

  你不相信皇上给你的是解药,所以你用素馨试毒。

  但是你心急之下,放得药粉过量,素馨多少吃了一些,毒性缓慢,到了今日,已是毒入心肺,药石无救。”

  “不可能,不可能!”熙宁再也装不下去。

  “你胡说,这不可能,我也吃了解药,也吃了毒药,夏子豪死了,我却没有死,所以,你在说谎!”熙宁瞪着眼睛吼凌曦。

  定是假的,这女人在说谎。

  依这女人所言,她岂不是也要死了。

  她没死,她活的好好的。

  “你的药里被夏子豪下了春·药,减缓了一味药的发作,你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比素馨要早一刻钟。”

  凌曦看向瞪大眼睛的熙宁,认真问道:“你是要死的体面些,还是要入夏家的祖坟,被鞭尸?”

  第71章 自尽

  程子谦才踏入坤宁宫殿门,听到通禀的夏老夫人便拄着拐杖迎了出来。

  拐杖戳的金石砖“咚咚”的响,夹杂着夏老夫人的怒意:“皇上就是这样给夏家交代的吗?”

  夏老夫人的舌头底下含着药丸,以免关键时刻再昏厥过去,因而说话微微有些含糊不清。

  她的儿子摄政王不能入宫,她的孙儿夏子豪尸骨未寒,孙女皇后见了红,她不能倒下,不然夏家面临的便是灭门之祸。

  程子谦步步踏实,在正厅罗汉榻上坐定,道:“夏子豪在熙宁长公主的酒里下了春·药,将熙宁长公主剥干净,被人撞见,夏老夫人如何说?”

  夏老夫人面不红,心不跳道:“皇上怎么就认定是子豪给熙宁长公主下药,而不是反过来?”

  “夏老夫人强词夺理,朕念在你爱孙才没了,不多计较。”

  “事实是,子豪被人毒死了,熙宁长公主却好好的回了翊坤宫,谁给谁下毒,天下人都长着眼睛。”夏老夫人怒吼道。

  程子谦端起茶,喝了小半盏,方才继续与夏老夫人说话。

  “在夏老夫人去翊坤宫之前,朕便答应了熙宁,会将宁寿宫上下灭口,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夏子豪没有在皇宫给熙宁下药,熙宁也没有私下见过夏子豪。

  熙宁回西齐后,会前往南诏和亲,如此,再无他人知晓此事。

  这对夏子豪,对熙宁都有好处,毕竟,就算夏子豪死了,也是摄政王府的世子爷,死了,也得要个好名声。”

  夏老夫人眸光微闪,程子谦这几句话倒是说到她心坎里了。

  子豪若是没死,自然没事,熙宁乖乖的嫁去夏府,也就没事了。

  可现在子豪死了,在宫中暴毙而亡,身边还有一丝不挂的熙宁长公主,传扬出去,吐沫星子都要淹死人。

  夏老夫人神色微缓,这倒也不是不成,就算熙宁长公主嫁去南诏,她也有办法让熙宁生不如死。

  但是——

  现在熙宁长公主死了!

  这一切都成了空话,大大的空话。

  “可是夏老夫人非要自作聪明的去翊坤宫闹腾,逼得熙宁寒了心,叫嚷着夏子豪下药轻薄她,她不堪受辱,自尽在乾清宫大殿前,被那些朝臣们听了去,看了去——”

  “她该死,若不是她,子豪怎么会中毒?是她给子豪下毒的,这么死,太便宜了她,老婆子要将她凌迟,要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鹰!”

  夏老夫人叫嚷着,猛地咳嗽了几声,险些将舌头下的丸药吞服下去,堵住喉咙。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程子谦冷漠道:“熙宁长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代表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西齐。”

  夏子豪轻薄西齐王的亲妹妹,逼得其血溅乾清宫,只这一点,东楚,西齐,南诏,北汉四国都要关注这件事情。

  东楚与西齐一个不甚,分崩离析,就会打破四国鼎立的平衡,说不得下一刻,就被南诏或是北汉兵临城下。

  “一件本应很快压下的内宫秘辛,就这么被夏老夫人闹成了国家大事,夏老夫人如何与朕交代?

  在朕的后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后又如何与朕交代?”

  程子谦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并不急促,似乎只是陈述事实,但其中的冷意与威胁,便是身处内殿暖阁的皇后都能感觉的到。

  皇后急忙让甜香搀扶自己起身,到了正厅,行礼道:“皇上,祖母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谁会想得到,那熙宁长公主那样的心狠手辣?

  祖母年纪大了,一天已经晕过去两次,再不能承受刺激,还请皇上看在祖母养育臣妾长大的份上,莫与祖母计较。”

  由不得皇后不慌。

  东楚国并不强大,当年还曾做出过将程子谦送去西齐做质子的事情,能强大到哪里去?

  不过这三年东楚安稳,西齐帝王更替内乱,内耗过多,东楚才勉强比西齐强一点点。

  南诏国地域不大,但南诏精通巫蛊之术,无人敢欺辱,攻击起他人来,也是防不胜防。

  北汉国地域最广,国人精通医术,得病之人前去就诊,会留在北汉,使得北汉民心最齐,百姓最多。

  一旦南诏与北汉兵临城下,那便是要覆国了。

  程子谦站起身来说道:“皇后怀有龙嗣,还是好好将养身子吧,朕还要去与朝臣们商议应对之策,便不多留了。”

  看着程子谦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夏老夫人恨的嘴唇直哆嗦,硬生生的咬破了唇角。

  “他巴不得子豪死,巴不得夏家后继无人,子豪才没了,他就张狂起来,连老婆子也敢不放在眼里!”

  “祖母,这事真的不能再闹了,熙宁长公主血溅乾清宫的事,当真会引来南诏与北汉的人,父亲年岁大了,抵不住南诏与北汉的攻击。

  一旦发生攻城之事,皇上必会派良贵嫔的父亲穆大将军领兵,打败了,覆国,打胜了,穆家就要压咱们府邸一头。

  不拘哪种结果,对咱们夏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皇后夏语柔的本事,都是夏老夫人教的,夏老夫人如何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只是怎么都不甘心罢了。

  “熙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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