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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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会儿这阵势。已经容不得她退缩，否则以后她都不用出来见人了。咬着牙答应表演筝，陈月莹想，筝曲只要不弹错，都不会出大错，听完就过去了。写字可不一样，摆在那儿可以品评半天，她一定要夏书瑶好看。

安思按照书瑶的要求准备了两张写对联用的红色长条纸，安念也让小丫鬟搬来了筝。

蓝锦、紫锦二人护着书瑶登上写字的高台，她有些不明白。司马妍写字。为什么都喜欢让人搭高台？今日是这样。前世在威远侯府作客，也照样是如此要求。

紫锦还好，一向就稳重内敛，偷着乐别人也看不出分毫。蓝锦却是得意得不行。脑袋里都是一会儿妍郡主难堪的嘴脸，很想大笑，只好微微垂着头，使劲憋着。

她们刚才都看见妍郡主那四个字了，别人都觉得惊艳，她们跟在书瑶身边久了，却真的瞧不上。蓝锦很想打击一下妍郡主：我们琦郡主十岁上下写的字，都比这几个字好多了。

书瑶展开红纸，略一思量。开始提笔……

与此同时，陈月莹也开始弹奏，她选了一曲最简单、不容易出错的曲子。还有一个原因，这首曲子比较短，等她演奏完了。下面没有人接着表演，大家都等着夏书瑶写字，就会觉得特别慢，特别不耐烦。

写字的台子比较高，写的过程中，台子下的人是看不到写些什么的，这也是司马妍喜欢在高台上写字的原因。可是今天，她却有些后悔搭了高台。她看书瑶写字的姿势动作，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不，怎么可能？司马妍果断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花妈妈说过，梅花小字的字帖在这世上几乎绝迹了，就是拓本都不会超过十本（司马妍手上的就是拓本，还只有三分之二）。这几年她也花了重金在各处寻找，却连一本都找不到，暗中打听到的几本也都在名门世家中，别说卖了，看都不可能给她看一眼。

而且，根据手上的动作看，夏书瑶写字明显挺快。梅花小字可不同于一般的字体，而是半写半画，如果夏书瑶真是写梅花字，怎么可能写得那么快？

司马妍渐渐放下心来，才发现陈月莹弹的竟然是初学者练习用的曲子，这……也太丢脸了吧？

司马妍有些同情地看了马凌儿一眼，却见马凌儿一张俏脸早已通红。暗叹，这诚意伯府好歹是书香世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嫡女？难怪只能去给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做续弦了。不过，还是丢了马家的脸。

看到周围不少人在摇头，窃窃私语，陈夫人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陈月莹的筝艺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要弹这么粗浅的曲子吧？完了完了，传扬出去，诚意伯府的面子全都要丢光了。陈夫人已经可以想见诚意伯爷墨黑的脸，自从陈月莹在马府落水，之后同马家八爷定了亲，伯爷就一直黑着一张脸，很少到她院子里来了。

可笑的是陈月莹还不自知，弹完曲子对着书瑶的方向灿烂一笑，她已经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可以安心看夏书瑶出丑了。

她刚回到位置上，李夫人的幺女，十岁的李府四姑娘走到筝旁，对着大家盈盈一礼：“静儿献丑，也给各位夫人、姐姐们弹上一曲《梅花三弄》。

周围一片热烈的掌声……有人不客气地出声道：“对嘛，这才是表演嘛。”

陈月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才演奏完毕的时候，一点掌声都没有，再看到陈夫人和马凌儿没有一丝笑容的脸，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了。

她不知道，马凌儿此时已经决定，回去以后要提醒祖父和八叔，禁止陈月莹再出门去丢人现眼。幸好马家没有分家，八叔也不是长子，他们成亲后陈月莹只要管好自己院子里，可以不用交际应酬，否则马家的脸早晚被她丢光。马凌儿现在万分后悔撮合了八叔和陈月莹。

李家四姑娘才十岁，但三岁开始学筝，又极有天份，李大人发现后特意花重金为她延请了一位名师。在陈月莹那一曲之后，大家听着小姑娘的《高山流水》，直叹“耳朵舒服了”、“这才是享受”、“天差地别啊！”……

陈月莹此刻再也顾不上看书瑶的笑话了，一张脸先是涨得通红，听到那些感叹后又唰地变成惨白。

她恨死夏书瑶了，不是夏书瑶，她怎么会被逼着演奏？她恨死李府四姑娘了，做什么偏偏在她后面显摆？弹的好了不起吗？

李府四姑娘一曲弹罢，掌声四起。小姑娘起身行了一礼，乖巧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李夫人瞥见书瑶停笔了，对女儿笑着点了点头，小姑娘高兴地向母亲走去。如果书瑶姐姐还没写完字，又没有人表演的话，她会同表姐一起表演新学的舞蹈。

一众客人刚刚从美妙的音乐中醒神回来，见琦郡主已经放下笔，立马专注地看过来，却没有看到琦郡主的那两个丫鬟有动作，她们不是该将写好的对联送下来展示给大家看么？

突然，只见书瑶抛出两张对联，接着几道银光闪过……

一脸惊异的一众人还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对联已经牢牢地、平平整整地固定在两棵相邻的树干上。

大家也顾不得去想琦郡主如何做到的了，因为她们惊奇地发现对联上的字也是梅花形状的字体，不过比妍郡主刚才写的那四个字好看多了。

李家四姑娘兴奋地念道：“炮竹声声辞旧岁，梅花朵朵报新春。好漂亮的字啊，好像梅花落在树干上了，书瑶姐姐，这副对联送给静儿好不好。”

最快回过神来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本能地想开口拒绝，如此漂亮的字，又是琦郡主的真迹，应该留在安国公府才好。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书瑶却是笑道：“好啊，等一会儿大家看完了，书瑶姐姐让蓝锦取下来给你带回去。”

除了兴奋欢呼的静儿和沮丧的世子夫人，其他人都还在震惊中没有醒神呢。

司马妍完全傻了，怎么可能？夏书瑶真的会梅花小字，而且写得比她好、比她快。她花了五个节目的时间写了四个字，夏书瑶却是仅用了一个半节目的时间（陈月莹那首简短的曲子只能算半个节目）写了一整副对联。还有，那副对联是怎么贴到树上去的？

正文　第327章　苟活（一更）

不用司马妍运作，安国公府梅花宴上精彩的“争琦斗妍”也迅速在京城传开了。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两侯府不但有文武双状元的永平侯爷，还有个同样文武双全的琦郡主。

对于那位马上要下场考秀才的二爷夏书文，大家似乎都不需要去揣测什么了，搞不好两年后又是一个文武双状元。

可惜啊，两侯府早已经放出话来，二爷的亲事不急，过了十八岁再定。

司马妍倒是也没有落下，还是传出了“不愧为才女”的名声。毕竟，会那梅花字体的人实在不多，目前大家知道的也就是琦郡主和妍郡主。

梅花宴的最惨输家就是诚意伯府的三姑娘陈月莹，连带陈家其它支系的姑娘都被人质疑，实在是因为这个书香世家嫡支嫡系的嫡女太丢脸了。诚意伯爷差点没有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不过，出乎陈月莹的意料，她爹没有训斥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挥挥手就让她走了。

陈月莹还暗自庆幸，陈夫人却是双脚发抖，她了解伯爷，这是对陈月莹完全不想理会了？

果然，紧接着，诚意伯爷凉凉而坚定地说道：“府里的事以后就交给昊儿媳妇吧。昊儿媳妇，玉儿、琳儿（两个庶女）以后也跟着你，你挑选两位好的教养妈妈，平日里多关注一些就是。多有才能也不必要，最重要的是知好歹，有自知之明。”

念儿愣了一小会儿，见相公陈文昊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应道：“是，儿媳知晓了。”好在两个庶出小姑比陈月莹乖巧多了，资质也不差。

陈月莹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这话，本能地折回陈夫人身边支援：“凭什么？娘还在呢，凭什么让大嫂当家？传出去可不丢脸？”

“啪”地一声，陈月莹愣住了，打她一巴掌的竟然是一向最疼爱她的母亲。

陈夫人低声喝道：“跪下！”她后悔了。真的后悔得一塌糊涂。她自己就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由伯爷管教，在她身边教导的就陈月莹一个闺女，自然特别偏疼。可是如今才醒悟，她的宠溺不但害了陈月莹，还害了她自己。

陈月莹瞥了一眼脸色墨黑却没有说话的父亲，不敢吭声了，乖乖地跪下。

陈伯爷依旧没有训斥她，而是看向陈夫人：“从现在起到她成亲，你就全力教导她吧。至少要懂基本的道理和礼法。若是以后她再闹出什么妖蛾子。就不再是我陈家的女儿，而你，就去家庙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你们母女俩都不许出府。昊儿媳妇，你找个时间去两侯府一趟，代我们伯府给琦郡主正式道歉。”

念儿赶紧应下，虽然她知道，书瑶根本不会在意陈月莹，但这毕竟是公爹、是诚意伯府的态度。

诚意伯爷点了点头，走了。

陈月莹完全瘫了：不再是陈家的女儿？什么意思？父亲竟然动了驱她出府的念头？

陈文昊看着唯一的同胞妹妹摇摇头，不能怪父亲心狠，书香门第最重的就是名声。这次父亲真是气大了，还要顶着族里的压力。

“娘，我们先走了，父亲他，压力大。您……”陈文昊作为儿子，还真不好说母亲什么，他也提醒过母亲太娇纵妹妹了。可是每次一说，母亲就把矛头指向念儿，认为是念儿挑唆使坏，他也就不敢再说了。

陈夫人目光呆滞地瘫在椅子上，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娘家应该也要来人或来信了。她娘家同样是书香门第，她不会管教女儿的名声传开了，娘家的姑奶奶们多少都会被牵连。

陈月莹吓到了：“娘，娘，为什么会这样？大不了就是筝弹得不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女儿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里？无奈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琴棋书画都不行，为什么敢去挑衅别人？”还要冲在最前面？这就不仅是能力的问题，而且是品性的毛病了。

“我……”陈月莹愣住，她……怎么能想到夏书瑶不但会写梅花字，还反将一军，拉她一起表演？

书瑶自然没兴趣知道被人当枪使的陈月莹的境况，她正在为柳妈妈带回来的消息惊愕。

“苟活？世上还有这样的药？”书瑶惊道。光这药名，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柳妈妈点头，一脸不屑：“慕容尚书现在恐怕是想哭都无力了。”慕容尚书这一辈子也算是精明能干，不想，临死了，还被亲生儿女“腌制”成活死人。

“慕容尚书已经油尽灯枯，大皇子怕自己进一步被皇上猜疑，弄来了苗寨的‘苟活’，还要慕容紫烨自己花银子买，两千两银子呢。”柳妈妈实在是瞧不起慕容紫烨，就为了一个三年丁忧后能继续在京为官的许诺，将自己父亲给出卖了。

书瑶还是不敢相信：“苟活也好，残喘也好，还有脉搏，毕竟是救活了是不是？”

柳妈妈摇头：“苗家的药都是稀奇古怪的，‘鬼面’以前听说过这种药，服用这种药的人其实是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那药里有什么玄机，尸身不会萎缩，也不会腐烂，就像睡着了似的，还会有微弱的脉搏。这样的活死人状态能够维持四、五个月，但是，一旦脉搏停止，三日后尸身就会在一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书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慕容紫烨和丽妃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们的父亲？”死了都不让他安生，最后还尸骨无存？

柳妈妈冷笑一声：“这些人心中、眼里只有利益，怨只怨慕容尚书已经庇护不了他们、帮不了他们了。”

“也是活该，”柳妈妈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有了兴奋之色，“那贾巧娘倒是脑子快，马上怂恿慕容紫烨让慕容晙和甄柯灵、甄柯英和慕容芷马上成亲呢。慕容紫烨自然乐意，否则等慕容尚书的死讯公开，又得等一年。”

书瑶略一思苻，笑了：“只让他们成亲而已？只怕没这么简单了。”

柳妈妈也笑：“我们不妨拭目以待？”贾巧娘一个商户府里小丫鬟出身的女子，心思缜密、果断决然、还心狠手辣，真是不简单。相比起来。甄府的当家主母甄老夫人和林氏可比贾巧娘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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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粤城已经有了春暖花开的迹象，齐浩宁准备去朝廷要建设的两个海岛中的一个瞧瞧。海勇将军犹豫道：“现在天气开始暖和了，海匪也出动了，世子爷，不如等水龙王抓到以后……”

齐浩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海岛上的情况，我一定要亲眼看过以后再做行事规划，这一转眼都过去半年时间了，不能再等了。再说了，海匪狡诈，我不动。他们也不会动的。”

海勇将军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他一跃而起。迅速拉开了房门。

两个小孩滚了进来，一个是海勇将军的孙子海儿，一个是梁老婆子的孙子大毛。俩人估计是刚靠在门上，门突然打开。毫无准备地滚了进来，摔疼了，唉哟哟地叫唤。

但齐浩宁还是敏锐地发现，大毛本能的防护动作不简单，不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家的孩子能够会的。齐浩宁可以断定，他身边的侍卫没有人会那种奇怪的动作，包括指导大毛功夫的那两人。因为，学武的本能让他看出，那是一连贯动作中的一个。

大毛爬起。赶紧先去扶海儿（海儿之前应该是整个人贴在门上的，滚得最远，几乎要撞倒桌脚了），一脸怯怯的，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可眼睛却非常快地扫过桌面，那里有一张图纸。

齐浩宁冷笑一声，从这孩子进来起的一系列反应看，少说经过三四年的高强度训练，就像大周皇室的“幽冥”，都是从三四岁的孩子开始训练起。

不过，大毛表面憨厚乖巧，经常被比他小的海儿欺负，伪装得不是一般的好。

海儿小脸涨红，却仗着祖父一向疼他，一脸“委屈”地抱着海勇将军的大腿：“祖父坏，做什么突然开门？海儿正准备敲门呢。”

海勇将军斜睨着他：“哦？正准备敲门？你都是趴在门上敲门的吗？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海儿见风转舵，扑向齐浩宁：“宁哥哥，海儿是来找你下五子棋的，你门外的云霄大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海儿就趴在门上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云霄适时地出现了：“爷，我突然肚子疼，离开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齐浩宁同云霄交换了个眼色，笑道：“没什么，你肚子疼，害得我们海儿屁股疼，哈哈哈。”

大毛见齐浩宁几人笑哈哈地岔开了话题，不再追问，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经意地移动身体，他站的位置和姿势不好看清图纸。

可惜，还没等他站好，齐浩宁一边哈哈笑，一边状似无意地收起了图纸，折好放进怀里：“靖叔（海勇将军名祁靖宇），我还真是答应了海儿今天陪他下棋的，我们的事不如晚点再谈。”别看海儿小，心却非常细致，对大毛祖孙又很同情和关心，每次细细地套他的话，都能套出大毛或者梁老婆子的细微之处，比专门跟踪的人还要精细。

海勇将军正待点头，有亲随过来回报：“老爷，表孙小姐过来给您请安了。”

“噢？婵儿啊？好，好，我这就过去。”海勇将军一脸欣喜。

正文　第328章　警惕（二更）

看着海勇将军喜颠颠的背影，齐浩宁好奇了，对云霄笑道：“靖叔对闺女和孙女都没有这般喜爱吧？这位表孙小姐如此讨喜？”

云霄看着大毛走出了院子，突然想起什么：“属下刚才好像听到两个下人在议论，说什么婵姑娘要搬来将军府住，应该就是将军大人的表孙小姐了。”

海儿立马“老成”地解释道：“婵姑姑的爹娘、祖父祖母都死了，很可怜的。”

“哦？这么可怜啊？”齐浩宁摸了摸海儿的小脑袋，“那她之前怎么没有住在将军府呢？”既是孤儿，又得海勇将军的喜欢，住在将军府才正常嘛。

大舅哥书杰给他的密信中提醒了一句，出现得蹊跷的人都可疑，越是老弱妇孺、看着不像细作的人越可能是细作。

也是，如果不是瑶儿聪慧，又那么巧在自己的信中发现端倪，自己还真不会想到梁老婆子这一老一小不但是细作，还是倭寇的细作。

海儿像模像样地蹙了蹙小眉头：“我听娘说过，婵姑姑以前也是住在我们府里的，后来她堂叔堂婶把她接走了，那时候海儿还没有生出来呢，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霄被小海儿这一副正经商量事情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爷，您同海儿少爷下棋吧，属下去厨房弄点汤药吃，肚子不太舒服。”他知道世子爷对那位婵姑娘的出现开始疑心了，准备去前面看看。

齐浩宁点头，牵着海儿的小手走到榻那边，榻上的矮几上放着棋盘。

云霄离开之前将书房的门窗大开，有影子在呢，他也不用担心。

……

晚上的时候，云霄已经将那位婵姑娘的事打听得差不多了。

苏妙婵，今年十六岁，是海勇将军大姐的孙女。

海勇将军出生没多久，她娘就死了。长姐如母，他几乎就是他大姐一手养大的，一直到他投军。海勇将军对她大姐也是如同对母亲一般地敬重。

苏妙婵不到两岁的时候，她的祖父、父母、兄姐回乡祭祖，留下生病的祖母和年幼的她在粤城。没想到她的祖父一行在回程途中遇到山匪，全部死了，只留下苏妙婵和她的祖母相依为命。

苏妙婵六岁的时候，她祖母也死了，临死之前修书一封，将苏妙婵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即海勇将军。

当时海勇将军还在西南。派了人赶到粤城为姐姐张罗后事。并接了苏妙婵送到京城的府里，让妻子抚养照顾。

七年前，就在海勇将军升迁、被派驻粤城的前三四个月，苏家来人了。苏妙婵的隔房堂叔堂婶特意到京城接走苏妙婵。据说她的堂叔一家从老家迁到粤城才知道苏家的变故，坚持要将苏妙婵接回苏家。

海勇将军到粤城后，苏妙婵倒是经常会到将军府探望。因为苏妙婵越长越像她祖母年轻的时候，人也乖巧懂事，海勇将军非常疼爱她。

据说，这次苏妙婵突然要住进将军府，是因为前个月刚刚退了亲，而对方是她堂婶的娘家侄儿，她觉得再住那里尴尬。

齐浩宁扬了扬眉：“那她因为什么退亲？”

云霄撇嘴：“老套戏路。那男的救了邻居一姑娘，两人滚到山脚下，独处了一个晚上，只能娶了。而那姑娘家不同意她做妾，要求必须是平妻。苏妙婵不愿意，就提出了退亲。因为有海勇将军在，男方家和苏家也都不敢逼她。”

齐浩宁挥了挥手：“总之，在我们完成任务回到京城前，突然出现的每一个人都要留心，不可大意。”

“是，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自从知道梁老婆子祖孙两个是倭人的细作，云霄也再不敢掉以轻心了，一个老太太和七岁的孩子都能是细作，还有什么人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不是细作，处心积虑出现在爷身边的女子也绝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见多了，表面看一个个温柔美丽的，一转身尽干些龌龊的事。

“对了，爷，有京城的消息。”云霄拿出一根细短的竹筒，拨弄了几下，小心地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卷来，递给齐浩宁。

齐浩宁掌开一看，前一刻还黑了脸，满眼都是紧张，后一刻立马咧开嘴笑，见牙不见眼。

云霄想都不用想：“有好消息吗？夏姑娘的消息？”

齐浩宁点头：“我的瑶儿太厉害了，用飞针救了皇叔父和玥儿，现在是琦郡主了。”

“夏姑娘会武功？”云霄张大了嘴，忘记收回。

既然京城里都传开了，齐浩宁也不用再隐瞒：“嗯，会飞针和轻功，只论这两项的话，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哦。”

云霄继续张大着嘴，未来小世子妃看起来娇滴滴的，这么厉害？

齐浩宁想了想，将当年书瑶救了他的事说了，云霄和暗处的影子都震惊得不行。云霄回过神来：“世子妃救了世子爷，就是云霄的大恩人（若是齐浩宁当时有个长短，他也不用回京见太后和皇上了），以后世子妃也是属下的主子，属下必定生死相护。”

齐浩宁给了他一拳，笑骂：“瑶儿就是没救过爷，既是爷的世子妃，她就是你的主子。真有个什么事，你不小心护着的话，看爷不要了你的脑袋？”

“嘿嘿，嘿嘿”云霄摸了摸脑袋，“世子妃飞针之术那么厉害，属下还真是希望有机会一饱眼福呢。”习武之人对高段的功夫总是很仰慕的，自己不会，见识一番也好。世子妃总不可能表演给他看不是？那么，最好的机会就是对敌的时候了。

齐浩宁三下两下明白了他的“花花心思”，又给了他一拳：“为了看瑶儿的飞针，就敢想象她遇险？你真是讨打！”

云霄吓得向上跃起，赶紧囔道：“没有没有，属下舍了自己的命不要，也不敢让世子妃遇险。”开玩笑，这个准世子妃就是世子爷的心尖尖、眼珠子好吧？别说遇险了，遇“磕磕碰碰”，世子爷都要拧了他的脖子去！

正文　第329章　遇

慕容府双喜临门，嫡长子慕容晙与嫡长女慕容芷在同一日成亲，一进一出，好不热闹。

老百姓最喜欢围观这些大户人家娶媳嫁女了，主要看看那抬嫁妆的队伍长不长？嫁妆有多少抬？咱没银子，也过过眼瘾不是？

因为慕容晙长于慕容芷，所以甄家的花轿先进门，紧接着慕容家的花轿出门，前往码头，哪儿有刚刚送了花轿来京的喜船在等候。这一来一往都不闲着，倒是省了不少花销。

两队人马接连着过，围观的人好奇得不得了。

有人问，双重大喜？这是给慕容尚书冲喜呢？年前不是听说慕容尚书病重嘛。

马上有人回答了：说是庆祝，不是冲喜，慕容老大人已经转好，虽然还不能出门，脉相弱了些，但是气色好多了，正在调养中，连郎中都不用再日日上门了。

不是冲喜？话题立马转向了：这慕容府的儿女亲家怎么是同一家啊？大户人家总没有换亲一说不是？还是这一家人这么得慕容府的眼？还真是运道呢。

有知情人“嗤”了一声：“运道个屁？一个是傻的，一个是悔了容貌的灾星，要我说，这家人倒霉催了才是，要不就是为了讨好慕容家，出卖了庶子庶女之类的吧？”

……

“十珍斋”二楼一间包房里，书瑶坐在窗边，隔着帘子往下看。一刻钟前看到甄柯宝骑马在送亲队伍的后面，他是来给妹妹甄柯灵送嫁的。这会儿却是新郎官甄柯英骑着马，披着大红花迎走了慕容芷的喜轿。

柳妈妈笑得一脸贼兮兮：“今儿真是甄家的好日子啊，总算是牢牢攀上了慕容府，呵呵，不容易啊，费了两代人的心思呢，卖了妹妹还不算，这会儿连儿子女儿都一起卖了。”

书瑶好笑地看了柳妈妈一眼，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啊！不过。呃，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前世慕容府和甄府害她一家生离死别、家破人亡，这一世，她会让他们尝到同样的滋味。

书瑶自然而然地想到那把利剑：“对了妈妈，你说贾巧娘去了庄子上？”

“是的，”柳妈妈笑道，“五日前，她就主动提出搬去庄子上养胎待产，以免喜对喜，冲撞了。慕容老夫人却是怕小丁氏的儿女福薄。冲撞了就快出身的孙子孙女。一口答应了。据说。有高人算了贾巧娘这一胎怀胎的时间，说这孩子是大富大贵的旺家之命呢。连于曼莲都心动了，盘算着这孩子一出身就抱养在自己名下，无论男女。”

“哦？”。书瑶问道，“那贾巧娘会愿意么？”

柳妈妈摇了摇头：“不愿意又能怎样？总不能再说这孩子离不得亲娘吧？不过慕容紫烨倒是提出一个交换条件，要抬贾巧娘为平妻。”

“这慕容紫烨对贾巧娘倒是真心，”书瑶着实有些“佩服”贾巧娘的手段了。

柳妈妈突然有些失望地叹道：“我以为贾巧娘还有什么大动作呢，没想到就躲到庄子上去了，这几个月不是没戏看了？姐儿，我们要不要想法子让人把慕容尚书的真相揭出去，让他们喜事变丧事。我们只要制造点传言，那些御史自然会去关心。”

书瑶果断地摇摇头：“妈妈小看贾巧娘了。她此时避开甄家人，就是为了避免他们认出引起防备，好完成她的大动作。”

看柳妈妈脸上还是迷惑，书瑶笑道：“妈妈想想，现在都说慕容尚书已经大好。三四个月之后，却突然又死了，总要有个原因吧？”

“你是说，冲的？”柳妈妈恍然大悟，她怎么忘记了这茬。

书瑶摇头：“我不太确定，但我感觉，以贾巧娘对甄家的恨意，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妈妈不用心急，我们还是耐心点等着瞧。”

柳妈妈懊悔道：“早知道我就该让丁香想办法留下来，现在她也跟去了庄子上，慕容府里的消息就断了。”

书瑶笑道：“妈妈放心，只要丁香跟在贾巧娘身边，慕容府的消息就断不了，比留在府里还快一些。”

柳妈妈一想，可不是？没有了贾巧娘的幌子，丁香就是留在府里也不好随便走动。而以贾巧娘的心机以及报仇心切的心思，她必然也是需要时时刻刻知道慕容府里的消息，因为消息就是眼睛和耳朵。

迎亲的队伍走远，大街上的人群也慢慢散了，书瑶一行下楼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突然，一声熟悉的“瑶儿妹妹”的呼唤从后面传来。

书瑶回头一看，果真是书晴。书晴今日着一身蓝色花团锦簇罗裳锦裙，梳着百合髻，插一支富贵双喜银步摇加两朵蓝色珠花，喜庆但不张扬，透着一丝华贵，但又不落俗套。书瑶感叹，这一世的书晴眉眼间少了几分没隐藏好的刻薄和算计，却多了两分与生俱来的雍容和大气。不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来自哪里？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

顷刻间，书晴已经走近了，不过蓝锦有意往前站了几步，挡着书瑶，她倒是也没能靠太近。

书晴虽然愠怒，却不敢显露分毫，对戴着帷帽、看不到神情的书瑶笑道：“瑶儿妹妹，我刚到京城几日，还想着过两日到侯府看你呢，没想到今日就在这儿碰上了，好巧啊。

书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位正准备进“十珍斋”的夫人认出了永平侯府的马车和柳妈妈几人，赶紧过来行礼：“刘氏见过琦郡主，郡主那日给小女的建议让她琢磨得了，这一个月来小女对围棋的兴趣和技艺果然大增，真是太感谢郡主了。”

书瑶应道：“郑夫人客气了，郑三姑娘原本就很聪慧，只是年纪小坐不住罢了。”郑夫人虽然只是五品官之妻，但同南宫夫人交好多年，书瑶自然也给她面子。

郑夫人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书瑶的模样明显是刚从十珍斋里出来，准备回去了，她也不好意思把人拦在这路边多唠叨。

书晴一脸惊讶：“郡主？瑶……啊不……琦郡主，瞧我这……真是失礼了”

正文　第330章　原来是二舅父（一更）

柳妈妈暗哼一声，郭晋南在京郊为官，会不知道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