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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养成手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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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立在书斋门外,看着书斋内正埋头读书的少年,百感交集。
金秀林正在专注读书,察觉到外面的异常,抬头看了过去,不由一愣,忙站了起来:“你们是——”
赵曦看着这个看上去才十来岁的孩子,心道:单看长相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不是蜀葵的亲弟弟!
蜀葵摘下眼纱,勉强笑了笑,轻轻道:“秀林,你还认识我么?”
金秀林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小妇人,喃喃道:“姐姐……”
第一百二十章
四年多不见,白秀林也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小小少年,先前的婴儿肥已经不见了。
蜀葵立在那里,专注地看着秀林,观察着白秀林的反应,然后开口道:“秀林,我是姐姐啊!”
白秀林闻言,身子一震,上前一步打量着白蜀葵,终于认了出来——这个美貌的小妇人正是自己的姐姐白蜀葵!
他的眼眶立时红了,叫了声“姐姐”,往前跨了一步,却似又想到了什么,立时又往后退了两步。
蜀葵忍住泪水,走进了书斋里,拉了张椅子在白秀林书案前坐了下来。
赵曦没有进来,他示意兰锐关上书斋的门,自己带着林贞、兰锐和善睐立在外面,让蜀葵自己和白秀林谈。
白秀林低头不说话,蜀葵便起身四处看看。
书斋的窗户糊着厚厚的纸,屋子里烧着炕,暖烘烘的,书案上甚至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篮,里面有苹果、雪梨和橘子。
蜀葵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一粒粒喂给了白秀林吃。
白秀林一边吃,一边哭,却始终不肯再叫一声姐姐。
蜀葵喂完了一个橘子,这才开口问道:“现在是谁供应你读书?”
他住在清和书院里,看书斋的摆设,日子应该还过得去,束脩怕是不便宜。
白秀林低下头,泪水落在了地上:“是娘。”
蜀葵看他:“娘从哪儿弄的钱?”
白秀林哽咽着道:“娘……改嫁了……”
蜀葵一步不肯放松,声音高了起来:“娘可不是改嫁,做人家的小妾,怎么能是嫁!”
她自己不也是做人妾的,能叫嫁么!
若不是孙二娘,她能落到这一步么?
她好好地按照爹爹的安排,嫁给傅英哥哥,一夫一妻快快活活过日子!
白秀林抬头倔强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泪水。
蜀葵按捺住怒火,凝视着他,轻轻问道:“听说爹爹是夜间突然去世的,爹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白秀林用力抹了一把泪,大声道:“我不知道,那夜我在睡觉,等我起来,爹爹已经得了急病死了,是县里的仵作来验的尸,怎么可能有错!”
蜀葵藏在衣袖中的手瞬间攥紧:“仵作?哪个仵作?是谁请的?”
她昨日从李大娘那里已经得知是县里马仵作验的尸了,却故意又问白秀林。
白秀林眼中现出恐惧,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接着他便开始大声道:“你不会以为是我娘害死爹的吧?”
蜀葵冷笑了一声。
白秀林用手指着蜀葵,大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娘,可是若不是娘把你卖了,你能过现在这么好的日子?看看你戴的首饰穿的衣服,若不是娘把你卖到好人家,你能享这福!”
蜀葵闻言大怒,举手一把打落了白秀林的手指,冷笑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孙二娘卖了我,我还得对孙二娘感恩戴德?”
她想起遥远往事,旧仇新恨顿时涌上心来:“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爹爹也不会死;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会离开家乡这么多年;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嫁给傅英哥哥,现在一夫一妻过自在日子,会像这样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
蜀葵越说越恨,拿起书案上的水果篮,用力掷在了地上。
赵曦候在外面,里面蜀葵与白秀林的争吵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林贞、兰锐和善睐也在一边候着。
当听到白蜀葵说那句“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嫁给傅英哥哥,现在一夫一妻过自在日子,会像这样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林贞、兰锐和善睐的脸皆变得煞白,善睐已经开始浑身打颤。
赵曦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表情未变,可是脸色早已变了。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岁月静好彼此相守,在蜀葵眼中,不过是“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
赵曦觉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昨夜的恩爱缠绵,再想想蜀葵方才在书斋内说的话,赵曦的心脏似被浸入冰水之中,针扎一样的疼。
赵曦抬腿离开了。
林贞看了书斋的窗子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兰锐看了善睐一眼,顿了顿,忙跟了上去。
善睐眼睁睁看着王爷越走越远,两只脚却似钉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王爷若是不要姨娘了,姨娘一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她得跟着姨娘护着姨娘……
书斋中白秀林和蜀葵还在对峙。
白秀林没想到姐姐反应这么大,他咬了咬嘴唇,道:“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天晚上爹爹还在吵着要去东京太尉府寻找姐姐,还嚷嚷着要告官,娘一直哭,一直和爹爹闹。
他以为到了白天就没事了,谁知一大早,娘就哭了起来,说爹爹死了。
蜀葵盯着白秀林:“你真的不知道?”
白秀林用力摇头:“我再说一遍,那天早上,娘突然哭起来,我才知道爹爹去了!”
蜀葵从书斋内出来,见善睐还在外面等着,不由一愣。
善睐面如死灰:“姨娘,王爷——”
蜀葵略一思索,再回想一下自己和白秀林吵架的内容,顿时全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方才在气头上,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蜀葵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开口问善睐:“王爷去哪儿了?”
善睐上前,扶住了蜀葵:“姨娘,王爷出去了。”
蜀葵低头看了看脚下铺着青砖的地面,然后抬头看着前方苍翠的古松,轻轻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是她的错,她会去向赵曦解释。
如果赵曦真的不接受,那就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善睐答了声“是”,搀扶着蜀葵往外走去。
蜀葵抬头看看湛蓝明净的冬日天空,心中想到了被赵曦赶走这个结果,心脏顿时针扎一般的疼。
可是无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她就应该勇敢面对。
蜀葵撩开左腕上覆盖的衣袖,确定里面戴的是一个赤金嵌蓝宝石手镯,心里这才安定了一些。
若是赵曦立时三刻不要她了,靠这个手镯,她起码还能支撑好几年。
这几年时间,足够她想好下面的路了,也足够她调查出爹爹死亡的真相,想办法为爹爹报仇了。
心里无论如何笃定,可是蜀葵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
蜀葵用帕子抹去眼泪,扶着善睐走出了清和书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了清和书院之后,赵曦从林贞手中接过马缰,认镫上马,正要离开,突然想到蜀葵孤身一个,若自己抛下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顿了顿,一股气涌上来,一夹马腹,纵马跃出。
林贞愣住了,看向兰锐,低声问道:“王爷不等白姨娘了?”
兰锐摆了摆手,示意林贞跟上,自己驱赶着马车追了上去。
林贞看着王爷绝尘而去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打马追了上去。
蜀葵看着清和书院外面空荡荡的大路,再看看背后清和书院高高的院墙,浑身的力气像是全被抽走了,身子一软,整个人倚在了善睐身上,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虽然做出了各种的假设,她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万一赵曦只是生气了,却还等着她呢?
可是看着眼前空旷荒凉的郊野和背后高高的院墙,蜀葵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她提了提裙裾,低头看看自己裙裾下露出的浅碧高底绣鞋,情知无法走太远的路,不由一阵气馁。
善睐左顾右盼,见这里如此荒凉,心中害怕得很,依偎着蜀葵低低问道:“姨娘,怎么办?”
蜀葵心中也有些怕,可是她如今是善睐的主心骨了,一定得坚强起来。
她勉强笑了笑,看了看天上苍白无力的日头,分清楚了方向,道:“那边是东边,我们往那边走吧!”
她的家就在东边。
不,不是她的家,是赵曦的家。
想到要和赵曦分离,蜀葵的心脏就阵阵蹙缩,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她竭力忍着,不肯流泪。
蜀葵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住善睐的手:“走吧!”
还没走多远,蜀葵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善睐也听到了。
两人相视一看,一起往后看去。
只见一群青衣人骑着马在清和书院门口下了马。
蜀葵定睛一看,认出当先的那人正是金大官人的贴身小厮元宝——元宝这些年变化不大,只是胖了些,壮了些!
元宝带着这些青衣人大步进了清和书院。
蜀葵觉得有些不对,忙拉着善睐疾步往前走。
刚走到清和书院院墙的尽头,一转弯蜀葵便看到了前方白杨树下立着一个人。
她顿时止住了脚步,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流。
赵曦凝视着蜀葵,见她眼皮都哭肿了,眼睛里含着泪,雪白的肌肤上泪水纵横,瞧着分外的可疼,他心中的怒气“嗤”的一声全没了,看着蜀葵道:“还不过来!”
蜀葵含着泪笑了,拎着裙摆跑了过去,投入了赵曦怀中。
赵曦顿了顿,这才伸手揽住了蜀葵的腰肢。
蜀葵眼波流转,往周围看了看,见善睐随着兰锐坐上了马车前方,林贞牵着马立在远处,这才放下心来,仰首看着赵曦,低声道:“别生气了!求你了!”
赵曦想到蜀葵说的那些话,还有些余怒未熄,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白杨树,不肯看蜀葵。
蜀葵眼珠子一转,扯着赵曦的手摇啊摇:“我有些冷得慌,你陪我坐马车吧!”
她的手的确凉透了,似冰块一般,赵曦抽出手,握住蜀葵的手,试图温暖蜀葵。
见赵曦还是这么疼爱自己,蜀葵心知有救,便继续娇滴滴地撒娇:“我真的好冷……”
赵曦看向蜀葵,见她眼中还含着泪,雪白的脸被寒风冻得发红,想都不想便拉着蜀葵向马车方向走去。
兰锐驾着马车向东而去。
他间或看了善睐一眼,见善睐裹紧身上的皮袄坐在那里,眼中满是笑意,似欢喜得很。
兰锐又侧耳听了听身后车内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抿嘴笑了。
王爷那么刚硬清冷的人,都快被白姨娘活活气死了,却还是担心白姨娘,站在拐角那里等着白姨娘过来。
白姨娘还没两句好话呢,王爷便软了下来,抱着白姨娘上了马车……
看来,白姨娘就是王爷的克星啊!
以后若是被王爷责罚,就想法子求白姨娘好了!
马车中驶出之后,蜀葵解下外面的那件绣柳条鹅黄缎面皮袄,只穿着碧袄白裙,伶伶俐俐坐在那里,抿着嘴含笑看着赵曦。
赵曦自然舍不得她受冻,当下展开斗篷,抱起蜀葵在怀中,用斗篷严严实实包住,只留蜀葵的脑袋露在外面。
蜀葵被赵曦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周身洋溢着赵曦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真是心满意足。
她把自己冰凉的脸颊贴到赵曦温热的脸上,轻轻磨蹭着,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轻道:“这样好幸福啊!”
赵曦被蜀葵磨蹭得浑身麻酥酥的,轻轻道:“你不是说自己‘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么?”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他待蜀葵还不够好么?蜀葵真应该去看看别人家的姨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样一想,赵曦颇有一种“我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委屈感。
蜀葵尴尬极了,凑过去飞快地在赵曦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撒娇:“我和白秀林在吵架,自然是胡说八道了,你难道要和我计较么?”
赵曦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蜀葵见赵曦这样,便知他的怒气已经发作得差不多了,便得意洋洋地依偎着赵曦闭上了眼睛:“我累了,睡一会儿啊!”
赵曦没说话,却抱紧了蜀葵。
蜀葵没再多解释,可是赵曦心中明白蜀葵想要的是什么。
回到家里之后,赵曦一直在内院陪着蜀葵。
用罢午饭,两人索性进了卧室,各自拿了一本书,倚着靠枕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各读各的。
读了一会儿之后,赵曦发现蜀葵没动静,再一看,发现蜀葵已经睡熟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去看蜀葵,发现蜀葵身上穿着浅粉绣花寝衣,如云乌发披散着,嫣红的唇微微嘟着,横七竖八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赵曦伸手拧了拧蜀葵的脸颊,抱起蜀葵,把她摆成舒服的睡姿。
看蜀葵睡得那样香,他也有些渴睡,便紧挨着蜀葵,很快也睡着了。
到了傍晚,蜀葵醒了过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和善睐在清和书院门口遇到金大官人的小厮元宝,但是忘了把这件事告诉赵曦。
她忙推醒赵曦,把事情前前后后说给赵曦听。
正睡觉突然被叫醒,赵曦还有些迷糊,片刻后才恢复了清明,道:“我已经让林贞去审那个马仵作了,等林贞回来再说吧!”
蜀葵嗯了一声,抱住了赵曦。
赵曦若有所思躺在那里,默默地想着心事。
他昨日大张旗鼓地带着蜀葵去了柳枝巷,蜀葵还向李氏夫妇询问她爹爹当年去世的细节,金光明和孙二娘这两人应该得到消息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陪着蜀葵用罢晚饭,赵曦叫了素兰善睐进来陪着蜀葵,自己去了外书房。
林贞刚回来,正在房内洗手换衣,听说王爷去了书房,急急系上腰带便去外书房回话。
他过去的时候,兰锐正在书房内候着。
赵曦立在窗前,手里拿着竹剪修剪着蜀葵给他送来的一盆吊兰,口中吩咐着:“你带几个得力的人再去一趟清和书院,看金秀林还在不在。如果不在,探明他去了哪里;如果在的话,悄悄把他带回来,单独关押在西偏院。”
兰锐答了声“是”,自去执行。
林贞见兰锐出来,忙随着宋节进书房回话。
赵曦“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截有些发黄的吊兰叶子,头也不抬问道:“那个姓马的仵作招没有?”
林贞恭谨地拱手回话:“禀王爷,马仵作当场招认并签字画押了,属下把他关在了西偏院!”
赵曦知道林贞能干,却没料到林贞效率这么高,便抬头看向林贞,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林贞不敢说自己是从王爷和白姨娘的相处中得出的灵感,讪讪一笑,道:“属下打探过了,马仵作十分疼爱他娘子,便用他娘子威胁马仵作,马仵作果真全招了。”
赵曦闻言,不禁一愣,心想:若是有人用蜀葵来威胁我,我会怎么做?
一想到蜀葵会被人用来威胁自己,赵曦便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到哪里,都要把蜀葵带上,免得她被人用来威胁老子!
林贞觑了赵曦一眼,继续禀报道:“四年前白振祥并非疾病而死,而是服用了大量砒霜致死。据马仵作供述,因县中富户金光明派了亲信元宝威胁利诱,他被迫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导致白振祥冤死。”
赵曦默然片刻,突然问道:“你认识傅英么?”
林贞闻言心跳猛地加速,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道:“禀报王爷,傅英原是这中牟县人,在县衙做衙役。因做事妥帖,深得叶大人信重。叶大人奉命调往金汤城,傅英全家追随叶大人到了甘州安家。叶大人甚为倚重傅英,一般机密一些的事情都交给傅英去办。”
今日在清和书院白姨娘和金秀林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深知自己一句话出错,傅英就要倒大霉了,说不定叶佳也要受到牵连,因此很是斟酌了一番才说出了这番话。
对于林贞的小算盘,赵曦心知肚明,却不肯揭穿。
他并不是是非不分的糊涂人,可是一想到蜀葵到了现在,还心心念念着当年差点和傅英“一夫一妻过自在日子”,他心里就闷得难受。
赵曦“咔嚓”一声,又剪掉了一根吊兰叶子。
林贞见状,灵机一动,忙道:“王爷,这盆吊兰是白姨娘亲自送来的,想必是白姨娘的心爱之物,您再这么剪下去,这盆吊兰就要被您剪成秃子了,白姨娘若是知道,岂会开心?”
赵曦没想到林贞居然这么机智,睨了林贞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竹剪,走回书案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林贞眼睛一直跟着王爷,见王爷扔下了竹剪,知道自己的话王爷听进去了,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赵曦放下茶盏,淡淡道:“你和叶佳感情好,那你想办法让他知道,我不想再看见傅英在王府出现。”
林贞彻底松了口气,忙恭谨答了声“是”,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请放心,此事属下会处理妥当的,绝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赵曦蹙眉看向林贞,心道:林贞看着恭谨,怕是正在腹诽我吃那个什么傅英的醋!
这样一想,他不由有些烦,连林贞都不想看到了,便冷冷道:“出去吧!”
林贞答了声“是”,飞快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被王爷迁怒。
赵曦得了空闲,便又去摆弄他那个沙盘去了。
如今大宋和西夏在金汤城对峙,双方这一战势必无法避免,他一直在提前制定作战计划。
赵曦还没清静多久,薛玉便和傅明真一起过来找他讨酒喝,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京兆尹胡青的次子胡晓夕。
京兆尹胡青乃正安帝亲信,其长子胡晓晨却担任甘州知府,因此胡青与赵曦的关系虽然若即若离,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
因为正在调查白振祥之死的真相,赵曦正用得着胡青,所以他对胡晓夕便亲切了许多。
胡晓夕虽然年轻,却是个一点就通的人物,赵曦一句听上去普普通通的客套话——“有空了我要亲自见见令尊”,胡晓夕马上听出了话中之话——被监视居住的平王赵曦有事想要见他爹一面呢!
赵曦、薛玉、傅明真和胡晓夕都是年轻人,待三杯下肚,便都不再拘束,说说笑笑开怀畅饮起来。
兰锐从清和书院回来,去外书房寻王爷回话,却发现王爷脸色苍白,凤眼水汪汪的,嘴唇嫣红,分明是沉醉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王爷酒量不行的,再喝下去怕是要伤身了!
宋节和兰锐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进去劝,正在为难,兰锐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我有一个法子!”
说罢,进了外书房,走到赵曦身边,凑过去低声道:“王爷,方才白姨娘派了善睐过来,说姨娘寻您有急事呢!”
赵曦正喝得脑子蒙蒙的,闻言当即起身拱手道:“赵某不胜酒力,各位请自便!”
说罢,他摇摇晃晃便要离席。
兰锐忙上前搀扶着赵曦。
傅明真他们也都喝蒙了,口口声声说不让赵曦离开,要一醉方休,却都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醉眼朦胧看着赵曦逃席。
蜀葵洗罢澡,正散着长发歪在窗前锦榻上拿了一本书在看。
小丫鬟妙真急急跑来禀报:“姨娘,王爷回来了!”
蜀葵颇为担心赵曦还在生自己的气,便起身随意挽了个堕髻,披着大红缎面雪狐皮袄迎了出去,正好在廊下迎着了被宋节和兰锐搀扶着的赵曦。
赵曦搂着蜀葵,醉醺醺进了卧室。
蜀葵把赵曦安顿在床上,接过素兰递过来的蜂蜜水喂赵曦喝了解酒。
赵曦一口喝完茶盏里的蜂蜜水,抬眼看向蜀葵:“你不是要嫁给那个什么傅英么,怎么还在这里?”
蜀葵闻言愣住了,呆呆看着赵曦。
床前放着赤金枝型灯,烛光掩映下,赵曦清俊的脸似被镀上了一层光晕,水汪汪的丹凤眼似含着眼泪,真是稚气又委屈。
蜀葵的心一下子软如,凑过去在赵曦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道:“傻瓜,我怎么舍不得你?”
赵曦被她哄得开心极了,一把抱住蜀葵,把脸贴在了蜀葵胸前,嘴里嘟囔着:“我也舍不得你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年初三早上,赵曦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端坐在明间罗汉,蜀葵跪在他身后的锦垫上,一边按摩着赵曦的头,一边道:“我的王爷啊,你酒量不行以后就少喝些,每次宿醉都难受成这个模样……”
赵曦懒得和蜀葵理论,便闭嘴不言,随蜀葵自言自语。
蜀葵口中劝说着,手下不停地按着。
赵曦似听非听,专心想自己的事。
善睐用托盘端了两个素瓷盖碗进来了:“姨娘,我和素兰准备了一盏芹菜汁和一盏雪梨汁!”
蜀葵笑眯眯道:“放小炕桌上吧!”
善睐退下之后,蜀葵掀开盖碗的碗盖,见芹菜汁绿莹莹的,看着就不像好喝的样子,而雪梨汁闻着就散发着阵阵清香,便故意端起芹菜汁放到了赵曦唇边。
赵曦正想着心事,看都不看便喝了一口下去,发现味道奇怪得很,便抗拒着不肯喝。
蜀葵见他得了教训,便把芹菜汁放在了一边,端起雪梨汁递给了赵曦,柔声道:“以后少喝点!”
赵曦睨了她一眼,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蜀葵知道赵曦的性子,他只要答应,就一定会做到,因此开心得很,笑嘻嘻道:“王爷,午饭我下厨给你做碗面!”
赵曦头还有些疼,难受得很,便枕着蜀葵的腿,闭上了眼睛轻轻道:“蜀葵,再给我按按吧!”
蜀葵见他如此羸弱,很是心疼,答应了一声,让赵曦躺得更舒服一点儿,然后开始帮赵曦按摩。
兰锐一大早便来寻王爷回话,谁知他和林贞在内院值事房等了又等,却还没等到王爷的传唤,便央了值事房的刘婆子,让刘婆子的孙女妙真进去禀报一声。
妙真很快便跑了回来:“兰锐哥哥,王爷让您进去回话呢!”
兰锐一听,当下就随着妙真进去了。
内院门内是一个大影壁,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绕过影壁,便是一个庭院,庭院中红梅花正在盛开,映着廊下挂着的一排大红灯笼,倒是充满新年的喜庆。
兰锐跟着妙真沿着铺着青砖的甬道往前走,一眼便看到善睐和素兰正立在廊下。
善睐和兰锐最熟悉,见兰锐过来,对着兰锐抿嘴笑了笑,隔着大红凤尾纹缎门帘禀报道:“王爷,兰锐来了!”
待兰锐上了台阶,善睐低声道:“就在外面说吧!”
兰锐立时猜到里面不方便进去,见周围这几位都是白姨娘的亲信,便行了个礼,开始回禀:“王爷,属下昨晚又去了清和书院,金秀林昨日下午已经被金大官人府上的管家元宝接走了。”
蜀葵身上柔软馨香,手法轻柔准确,赵曦舒服了不少。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沉声道:“我知道了。”
又道:“去传我的话,让孙沛和梁卿去寻薛玉,再挑选二百个身手利索的士兵,明日开始过来负责警戒。”
兰锐答应了一声,自去传话。
蜀葵一边帮赵曦按摩,一边思索着,她轻声问赵曦:“王爷,金光明和孙二娘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在查他们了?”
赵曦听到蜀葵说的是“咱们”,心里不知为何,觉得舒服得很,头似乎也不疼了。
他移了移脑袋,往蜀葵那边移了移,好枕得更舒服:“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在查他们?”
蜀葵凝神思索片刻,顿时笑了:“王爷要引蛇出洞么?”
赵曦“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丹凤眼熠熠生辉看着蜀葵:“林贞已经把当年给你父亲检验的马仵作带了回来,马仵作已经交代并签字画押,你父亲的确切死因是砒霜中毒!”
蜀葵闻言,心里一沉,眼圈红了。
见蜀葵眼圈都红了,赵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欢快了,便开始撒娇以转移蜀葵的注意力:“蜀葵,我头还是很疼……”
蜀葵闻言,忙问道:“还疼吗?哪里疼?”
赵曦轻轻嗅着蜀葵身上的馨香,喃喃道:“往前一点,对,就是那里……”
他昨晚已经把话说给胡晓夕听了,胡晓夕一定会把话带给胡青。
如今父皇的病情日益严重,到底站到哪一边,是皇位继承人赵旭,是背靠以傅氏家族为代表的北方军阀的赵昀,还是以蔡太尉为靠山的赵晨,亦或是牢牢占据西北边陲的赵曦自己,像胡青这样的正安帝亲信怕是要做出选择了……
过年一向是合家团聚之时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一直到大年三十除夕夜,中牟县首富金光明金大官人家连摆了多日天宴席,宴请亲朋好友街坊邻居,自然是热闹非凡。
大年初一这日,金大官人的大娘子金太太一大早起来,吩咐府里的粗使婆子和丫鬟收拾好了后花园的暖棚,在里面铺设了大红地毡,又在间壁里点了六个火盆,预备自家人聚齐乐一日。
待这一切齐备,金太太又安排了三桌上好酒席,叫了县里四个唱曲的粉头过来,一家妻妾子女齐聚后花园暖棚饮酒听曲合家欢乐。
在这热闹繁华景象中,唯有金光明的第六房小妾孙二娘笑得有些勉强。
到了晚间,金光明进了金太太房里,却被金太太赶了出来——金太太如今有了身孕,正不自在呢,不想看见自家这成性的丈夫。
金光明出了正房,正在犹豫,一抬眼便看到第六房小妾孙二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过来迎接,想着自己已经好久没去孙二娘房里了,便顺势去了孙二娘房里。
孙二娘命人备了一桌齐整酒席,陪金光明饮了几盏酒,这次说起了正事:“老爷,傍晚时分钱婆子过来了。”
金光明诧异道:“她来做什么?”
钱婆子虽是人牙子,只是他家买人卖人都是寻另一个人牙子景大嫂,和钱婆子倒是没多少交情。
孙二娘摆了摆手,示意在一旁斟酒的小丫鬟退下,这才附到金光明耳边低声道:“老爷,钱婆子特地过来,说白蜀葵今日回了柳枝巷,还去李大家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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