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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将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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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白梨一咬牙,如同猎豹一般快速从山坡上窜了下来,却又脚步轻盈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黑衣人们已经非常接近排房了。
铁白梨当即从外围绕了个圈,从另一个方向翻了好几个滚,才背靠着排房的墙壁,万幸没有被那十几个黑衣人所发现。
她冷眼看向离她最近的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只见他半蹲在地上,警醒的看向周围还没有行动,似乎在等什么号令似的。
铁白梨当机立断,猫着身偷偷地靠近他,并抽出了通体碧绿的落泉剑。
她的脚步是如此轻盈,当那黑衣人直觉感到有些不对正欲回头之时,冰冷的落泉剑已经横在他的脖上,那么轻轻一拉,黑衣人当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歪倒在地面上,去往了极乐世界。
铁白梨将他的尸体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将他的外衣给扒拉了下来,不顾上面沾着血渍迅速套到了自己身上。
在黑衣的掩护之下,她又顺利地解决了两个离她最近的黑衣人。
就在她准备朝下一个目标动手的时候,两个巡夜的士兵提着灯笼竟大摇大摆地往排房这里走来。
借助着闪耀跳动的火光,铁白梨忽的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两名士兵她并不认识,即便是粮仓的巡逻士兵,又怎么会跑到排房这里来呢,这分明不符合常理。
其中一个士兵一边走一边吆喝道:“秋高气爽天气干燥,这么大的粮仓就怕火啊。”
另一个士兵搭腔道:“可不是嘛,这个天,只要有一点火星,烧起来了都不好收拾。”
着着,这二人却又回转了过去。
仿佛像是走错路了一般。
铁白梨疑虑顿生,急忙看向剩余的那些黑衣人。
只见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将瓶内的液体洒到了茅草屋顶上,继而又掏出火折,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里是那么醒目耀眼。
铁白梨一下就头皮发麻,心生恐惧,这帮该死的家伙原来竟是动的这个主意。
他们想让这支刚刚成立的鹰扬卫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当真是毫无人性歹毒之至。
就在她准备大声叫喊,做了最坏的打算之时,远处竟响起了她熟悉的破锣声。
“起床集合起床集合啦!”原是刘达麾下的一旗,一边敲着锣一边卖力地喊着。
另一个旗也远远地蹲在地上,将双手摆成喇叭状,用力喊道:“有夜宵吃啦,兄弟们都快起来。”
这般嘈杂的锣声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响亮,只是短短的功夫,大部分人便被惊醒,骂骂咧咧的很是不爽。
铁白梨也不再惧怕暴露身形,而是趁着黑衣人遭此变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功夫,施展出全力进行攻击,绿莹莹的刀光闪过,又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她锐利的刀锋之下。
黑衣人头领当即道:“放火!”
剩余的黑衣人不再迟疑,而是迅速将火折丢在了火油之上,火苗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毕竟是茅草堆成的屋顶,再加之连日里天干物燥,遇火即燃,只是片刻功夫,整个屋顶便全部熊熊燃烧了起来,火势还在快速往下蔓延。
幸亏人们提前一步醒来,见屋顶突然着火,自是大呼叫的往外逃窜。
还有几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家伙,顿时被旁人一脚踹到了地上,顶着头上不断下落的火星,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熊熊燃烧的排房。
铁白梨一把扯掉刚刚用来伪装的黑色面巾,冲着人群吼道,“拿起家伙,把这些人给我堵起来。”
黑衣人们一丢下火折便开始往外逃窜,怎奈还有一两个腿脚慢的,立刻被人们围在了中间一顿痛打,动弹不得。可当人们揭开他的蒙面之后,却发现他早已服毒自杀,七窍流血而亡。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粮仓也纷纷升腾起火焰。
半个夜空都被映得透亮。
众人手忙脚乱的跑到水井旁,找了些接水的工具。更有脑筋聪明之人,想到这么大的一个粮仓,平时肯定必备了一些灭火的工具。故而直奔仓库,将门踹开后,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常备着的水龙。
加之粮仓的守备军也仓皇从梦中惊醒,和鹰扬卫的人一起忙活着扑救起来。
不过幸好着火点不多,一个时辰过后,基本已经大火扑灭。只是原本鹰扬卫居住的那几排房屋已是被烧得精光,只剩下茅草的灰烬黑漆漆的铺在地上,可以想象之前的火势有多么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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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启程(四)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黑压压的十余个的头领,铁白梨心挪动了一下身姿,躲在了一个看起来块头稍大的副将身后,确信燕王看不到自己,这才轻呼一口气。
她擦了擦由于救火在脸蛋上留下的黑色木炭烧灼痕迹,想要显得不是那么太狼狈。自从夜里出现火情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合眼,早上坐下来刚想吃点东西歇一歇,却没料到传令兵已经到了,都没来得及洗脸,便一溜烟地被燕王召唤至此地。没料到却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就连赵吴两位总兵也是心翼翼地半跪在燕王身前。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书房里的陈设,端的是奢华内敛,品味十足。
当头是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前朝宁大家的《江南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当朝长公主的墨迹,其词云:日暮长江里,相邀归渡头;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船流。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东边里间设着卧榻,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悬在入口处,随着清风微微飘荡。
燕王端坐在红木镂空雕刻的太师椅上,端着茶碗,轻轻地吹着上头的热气。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胸前锦衣的配饰发出幽蓝的光芒。他的身边始终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越靠近他的人越感到浑身一阵冰冷。
整个书房之内安静的能听清楚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但燕王就是始终在轻轻地喝着茶水,没有开口话。
但是熟悉燕王的人都知道,燕王越是这样平静仿若无事,他处置起人来就更加严厉和无情。
终于,担任守卫粮仓之职的某副千户受不住此等煎熬,终于趴下身来连声叫道:“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燕王正眼都没瞧他一下,依然不紧不慢地品着茶水。
这一下,又有好几个感觉自己负有连带责任的官员扛不住向燕王磕头请罪。
直到这时,燕王才缓缓放下茶杯,冷声道:“大军即将出征,可让孤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军中首要之粮食辎重,竟遭敌奸细纵火袭击。可是直到天明,除了中军护卫鹰扬卫斩杀的那几个人之外,城防军愣是没有抓到一个奸细,难不成我历州军都是纸糊的吗?”
城防军某副将连忙叩首道:“殿下,自事态紧急以来,城门紧闭,且卑职已在城中各要道处布下拦防,对过往之人进行盘查,并着重对闲杂人等聚集之处逐一检查,争取早日抓捕到纵火之人。”
燕王眯着眼,不置可否。
赵和堂见书房之内重新陷入僵局,摸着光头打岔道:“殿下,虽昨日夜里突遭大火,但也有不幸中的万幸,除了几间房屋被烧毁之外,粮仓内的物资五停也只折了一停,足够我军出征之用。更何况我军也无一人伤亡。”
吴永接口道:“是啊殿下,在这里卑职还要恭喜殿下昨日里慧眼如炬,挑得如此强军。正是那鹰扬卫头一个发现粮仓着火,配合粮仓守军积极扑救灭火,这才将损失将至最低。卑职在这里还要为鹰扬卫请功。”
铁白梨蹲在最后,冷不丁突然听到前面有人提到自己,连忙将身摆正,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果然,燕王的目光顿时就看了过来。
“铁总旗你起来吧,把当时的情形仔仔细细地给孤一遍。”
“是,殿下。”
铁白梨站起身,忍不住把已经快要蹲麻的双脚好好活动了一下,看到众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这才醒悟到自己是失礼了。
她连忙施礼道:“卑职这就。”
“昨日凌晨,卑职半夜里出去查岗,可就在这时,卑职忽的察觉竟有人闯入粮仓营地意欲图谋不轨,幸亏他们只有少数人到达了贮藏粮食的房屋便被卑职发现,卑职当即命令鹰扬卫全部起身抓捕那些奸细,却没料到他们逃跑之前竟然将房屋点着,鹰扬卫截杀了几人,也逮住了一个活口,只可惜,这些奸细口中竟含有毒药自杀身亡,卑职不知情,所以没能拦得住。”
“那几具尸体我已命人交给了城防军,有仵作进行检验,或许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燕王沉着脸道:“恩,昨日之事鹰扬卫应是诸军之中表现最佳的。诸将听令!粮库守备罚俸两个月,城防、巡营等诸将罚俸一月。鹰扬卫赏银百两以示嘉奖。”
无论受罚还是受赏之人皆拜倒,口呼道,“谢殿下!”
铁白梨其实内心跟明镜似的,虽然口头上如此汇报是不想事态朝她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还不如就顺着众人的猜想顺水推舟。他们以为是蛮族胡人派来的奸细,焚烧粮仓是为了拖延或是粉碎燕王的出征计划。
实则并不是这样,粮仓那里的着火点应是为了混淆视听,掩盖他们的真正目的。
因为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鹰扬卫。
铁白梨实在是想不出,头天上午还是天雄关运粮队的他们,怎么会引起某些人的杀机了呢。
亦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刑部缉捕司和天龙剑庄的人铤而走险?
可是那铁三柱按道理还被关在燕王府中,又如何参与这样的大案呢。
铁白梨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与众人一道退出了书房。
刚出了房门,就见赵和堂与吴永二人微笑的看着她。
铁白梨连忙拱手致谢道:“谢谢两位大人抬举,卑职在这里谢过。”
吴永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必多谢,都是在燕王殿下手底下当差,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赵和堂也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
铁白梨看着两位总兵远去,有些发愣,不知为何这俩人对于品级和官职差他们太多的自己为何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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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启程(五)
书房内已经人走一空,燕王依旧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安然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景同,你觉得孤方才的处置如何?”
一直侍立在燕王身旁的秦景同斟酌了半刻才道:“属下认为再恰当不过了。”
“哦?怎么。”
“我军即将出征,出了天雄关便是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运送粮草辎重乃是重中之重,粮仓的守备军自然是要随军押送粮草的。而那城防军担负着我军出征后历州城的日常卫戍工作,若是大军在前方,而后方不稳的话,军心一旦动摇便一发不可收拾。故而殿下只是责罚了他们的俸禄,为的就是让他们时刻警醒而又不至于心生怨气。所以属下认为此番处置恰到好处。”
没了旁人在场,燕王似乎也显得没那么冷寂难以靠近,听完他的一番话后,微微点头道,“景同真乃吾之良将也。”
秦景同连忙拱手道:“殿下谬赞了。属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燕王道:“恩,通知下去,我军出征的日不能因此事而延误,还是按照原定方案,明日早饭后出发。”
秦景同道:“属下明白,守卫中军大帐的鹰扬卫是否今日里宣他们进驻燕王府,以方便他们尽早进入情况。”
燕王沉:“也好,你派人去办吧。”
粮仓营地内,忙活了一晚上的鹰扬卫士兵们大都满脸黑渍的躺倒在地上,打着呼噜沉沉睡去,也有少部分人背靠着烧得只剩半截的木桩,口口地啃着干粮。
铁白梨回到营地后,头一件事就是找到躺倒在地上正在休息的刘达,当着他的面,向他鞠了一个躬,道:“老刘,你昨日夜里可是救了咱们所有兄弟的命啊。”
刘达忙爬起身将铁白梨扶起,忙道:“铁总旗哪里的话,这都是咱们朝夕相处的兄弟,刘某多做一点又有何妨。再者,刘某有能力为铁总旗分忧,也是俺的福分。”
原来昨日鹰扬卫带队返回之后,大伙儿人困马乏,回到宿营地便草草睡去。铁白梨由于初任总旗,也没有想到需及时安排值夜。刘达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让他麾下的那两个旗和他一道在宿营地入口处的瞭望台上值夜,较为妥当。
起初黑衣人刚潜入进来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发现,毕竟已是深更半夜,三人皆是昏昏欲睡、半梦半醒,后来有两个诡异的巡逻士兵进入营地后,刘达方才发现不妥,他急忙叫醒那俩旗,并吩咐道,一旦发现有紧急情况,立即敲锣提醒,无论喊什么话,只要能把弟兄们叫醒即可,他先悄悄地到粮仓旁的历州守备军大营呼救去。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救火那么迅速的原因。
看着眼前一脸沧桑的大胡,铁白梨笑道:“鹰扬卫这次受到燕王赞许,并赏纹银百两,我就做个主,赏刘总旗和您的那两位兄弟每人纹银十两,剩下的弟兄们分一分,权当半夜里救火的补贴了。”
刘达连忙推辞道,“这哪里使得,铁总旗您做得比我们多多了,刘某今早上才得知,有好几个奸细都是悄无声息的死在您的刀下,否则的话,夜里的动乱肯定要比现在还大。这银两俺是不会要的,分给兄弟们便是。”
见刘达一直在推辞,铁白梨也不好再,但心里却对他分外赞赏,这刘达虽然军事素质差了点,但是却很会做人。
当铁白梨在人们前宣布燕王赏赐的消息后,所有人都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他们原本在天雄关中默默无闻,成天当牛做马,做得好没人奖励,做得稍有差池便会被无端的辱骂,可是现如今,他们刚刚成为鹰扬卫,只是做了一些他们认为该做的事情,便得到如此褒奖,顿时间,他们便对燕王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恨不得马上就替燕王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不得不,燕王处置人心有一套。
而此时,秦景同竟率着多达十几辆大车的队伍抵达了营门口。
见是一直护卫在燕王身边的心腹,铁白梨虽然叫不上他的名字,但也和刘达一起急忙上前迎接。
“不知上官到来,有失远迎,不知您有何吩咐?”铁白梨十分客气道。
秦景同微笑着道:“铁总旗客气了,吾乃燕王账下参将秦景同是也。”
“原来是秦将军,失礼失礼。”铁白梨拱手道。
“无妨,燕王命我前来,有几个事情要交代一下。秦某就长话短了。其一,大校场演武后,燕王赏赐的百套精钢盔甲、百把钢刀现已送到,就在这些马车里;其二,今早燕王赏赐的纹银百两,银票我已带来,待盔甲钢刀数目点清后一并交接;其三,燕王有命,鹰扬卫即刻进驻燕王府,明日一早随同燕王护卫一并出征。不知我讲清楚了没有。”
铁白梨和刘达一起鞠躬施礼,道:“卑职领命。”
秦景同笑道:“如此甚好。鹰扬卫可是自燕王领军之后首封之军,二位前途不可限量呐。”
铁白梨道:“鹰扬卫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秦将军平日里多多指点包涵。”
“那是自然。”秦景同跳上马,拱手道:“盔甲等物品交接之事,有副将在此主持,秦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二位请留步,不必相送。”
看着这位年轻帅气的秦景同策马离去,铁白梨低声问刘达道:“老刘你可知这人的来历。”
刘达摇摇头道:“铁总旗,你也知道俺们平日里都是在天雄关厮混,和历州城内相熟的顶多是个把总,这位秦将军可是燕王身边的红人,详情确实不知啊。”
铁白梨对此人却是心生好感,本来送这些东西给鹰扬卫,哪怕只来一个把总都是够了的,没料到秦景同竟然带着副将一道前来,可见其对鹰扬卫和她本人的重视。看来无论是燕王还是他身边之人,没一个不是人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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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启程(六)
想不到短短的两天时间,已是第三次进燕王府了。
铁白梨仰头看向燕王府前由两根红色巨柱支撑着的门坊,其上悬挂着一块通体金黄的牌匾,上面书写有朱红色的三个大字“燕王府”,想来应是开国太祖御赐之物。
紧跟在她身后的鹰扬卫众人个个换上了精制的明光铠甲,与之前的粗布衣衫相比,可以是鸟枪换炮、脱胎换骨,个个显得精神十足、容光焕发。就连一向邋遢驼背的林老六,套上盔甲后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燕王府前早有亲兵等候,见鹰扬卫前来,随即亲热的上前迎接。
一路上繁花似锦、淡云流水,想不到亲兵所领之路与前两次又是不同,铁白梨不禁腹诽道,这燕王府究竟有多大,一般人若是在里面落了单,搞不好还真是会迷路。
过了好一阵,亲兵才将一行人引导至燕王府后花园中的一块空地处,这里早就搭好了几顶帐篷,供鹰扬卫住宿一晚之用。
前两次进燕王府都是匆匆而过,没想到这回竟然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好好观赏燕王府的景色,倒也是不虚此行。
送走亲兵之后,刘达指挥众人将随身携带的物品安顿好,即便是只有一天,也要做到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保不准燕王殿下就会抽空前来视察,到时忙乱地收拾那可就来不及了。
对于此等杂事,铁白梨自然都交给刘达来办,此人在士兵心中素有积威,这样的指派最为合适不过。
不过此刻铁白梨最为关心之事却是鹰扬卫的职责问题,它与燕王的亲兵护卫是否会有职权冲突的可能,虽然自从昨日晚上开始她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但一直事情繁多,她也没找到机会去问秦景同。
而此次进了燕王府,自当更加心谨慎,没有燕王召唤,她和鹰扬卫必不能挪动一步,人员不加管束的话,若是有人乱跑扰乱了燕王府的秩序甚至是唐突了燕王的女眷,杀头之事事,败坏了整个鹰扬卫的前途那才是真的该死。
因此,当人们安顿好之后,铁白梨自然是将士卒们召集起来严整纪律,将注意事项逐一交代,并安排两组巡逻哨在营地周围进行巡查,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及时向她报告。
见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她这才和刘达进入了大帐中,歇了片刻。
待到正午时分,忽有人来报,是秦将军来了。铁白梨和刘达忙出门迎接,却见一位古铜色皮肤的年轻人笑盈盈的正站在门口。
铁白梨施礼道:“有什么事,您派人来宣就是了,哪里还敢劳烦秦将军亲自过来。”
秦景同笑道:“铁总旗客气了,秦某这次来,主要就是想和两位商量一下明日里出征的护卫之事。”
一听到此,铁白梨忙带着秦景同进了大帐之内。
“还请秦将军恕罪,鹰扬卫刚刚成军,并无军资粮饷,只能请将军将就着喝点白水了。”
秦景同毫不在意道:“客气了,秦某就是过来两句话而已。”
“二位恐怕早就想知道,所谓中军大帐护卫是为何物,为什么会当做演武的奖赏。其实来也简单,中军大帐自然就是行军出征后燕王议事的地方,鹰扬卫主要负责通知各军领军何时何地参加军议,入大帐前将领们兵器的检查收缴,以及行军沙盘的制作和维护,当然还有必要时,和燕王护卫亲兵一道,保卫燕王。”
“原来如此。”铁白梨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
秦景同又道:“有些事起来简单,等真正想要去落实的时候,才发现困难重重。所以,二位,燕王对这一块要求非常严格,可不要掉以轻心,忤逆了燕王殿下。”
“多谢秦将军多次提醒,我们可真是受用不尽。到时候万一鹰扬卫出了什么差错,还得请秦将军把关指正。”
“哪里话,咱们都是同僚,战场上就是互相保命的兄弟,就不要见外的话了。到时中军大帐之内,咱们互相及时通气,以确保军情顺畅无误。”
铁白梨表情严肃道:“秦将军放心,卑职定不辱命。”
见事情已交代完毕,秦景同也不再闲聊,当即起身就要告辞。
在送秦景同离去之后,铁白梨对刘达道:“看来这中军大帐护卫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般风光,实则任务繁多责任重大,万一搞不好可是要吃官司的。”
刘达也沉着脸道:“是啊,以前在天雄关的时候,整日里忙的就是些琐碎事,又何曾接触过这般军机大事。此次当差必要万分心,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铁白梨道:“老刘的是,毕竟林老六、二狗这帮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干这活,免不了要出些差错,到时咱俩都得费费心,多盯着点才行。”
抛开两人在大帐中合计不谈,整个历州城内的各大军营中,都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这可与往日里的野营训练不同,据燕王可是下了决心要打出点名堂,否则的话,不会像这般全军出动。
历州军加上天雄关的五千守军,再算上随从出征的守备仆从军,总人数可能将近一万五左右,这可是历州城近十年来少有的大手笔,从上到下,没有不重视的。
毕竟西北的蛮族自从大庆国立国后,便一直骚扰不停,边境的人们时刻都生活在紧张以及朝不保夕的生活之中,从孩到老人都是恨透了那帮嗜血残忍的蛮族。这次听燕王要出征讨伐蛮族,大伙儿都是卯足了劲,想要将之前的血债给讨回来,让蛮族多安生几年,别老想着打历州城和天雄关的主意。
铁白梨躺在为她单人而设的帐篷中,脑里不知为何又闪现出前两日那妖艳的白天景象来,那血红一般的日光以及湛蓝无比的天色,让她的记忆尤为深刻。她前往历州之前,曾拜访过邻居家的薛婆婆,薛婆婆不知为何也提到了这一点。
沉思了片刻,铁白梨毫无头绪,或许,这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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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出征(一)
漫天风沙、遮天蔽日,军旗上画着的青龙白虎之类的图案以及原本的一个“燕”字,都黯淡模糊,看不清了;北风呼啸,战鼓雷鸣,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回荡在无边无际的边地沙场之上。一时间兵来将挡、人仰马翻、刀光闪烁、箭簇纷飞、战马嘶鸣、杀声震地,落泉剑上不知已经饮了多少头颅的鲜血,却依然闪烁着碧绿的幽光。就连中军大帐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燕王竟也亲自出阵杀敌,兽脸面具上满是飞溅的血渍。
可就在这时,一支挟有霹雳之势不可阻挡的利箭穿过战场上纷乱人群的间隙,一下就射中了燕王的胸膛,鲜血立刻喷溅而出,瘦长挺拔的身躯随之缓缓倒下,整个战场仿佛停滞了一般,所有人的身影都维持在燕王中箭时的动作。
“燕王殿下!”铁白梨内心涌现出无比的焦灼和愤怒,大声无助地呐喊着。
尔后,她猛地坐起身,才发现浑身一阵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原来她竟是做了一个噩梦。
铁白梨喘息了一会,这才缓缓爬起身将帐篷的帘撩起,天边已隐约泛起鱼肚白,天色渐渐地就要亮了。
她麻利地穿好衣衫,利用大伙儿还没起床的时间,快速地洗漱了一番,这才返回帐篷,将盔甲仔细套在了身上。
今日就要出征了,可在这个关口上,自己竟然做了一个如此真实诡异的梦,当真是让人觉得无语。看来这次征讨蛮族之路,必定是充满了艰险和困苦,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内心才有一丝安稳吧。
不多时,起床的号角声吹响了起来。
人们纷纷起身,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铁白梨利用这段时间对整个营地巡视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便与刘达商议,尽早将鹰扬卫带到燕王府门坊前的广场上,按照事先商定好的计划,与燕王的护卫亲兵会和,共同保护燕王从府邸出发前往出征地点。
当太阳已经登上树梢之际,历州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呈数十个方阵站立,戎装厉马、刀枪闪亮、场面极其震撼。
燕王依旧戴着他惯用的兽脸面具,骑在一匹浑身乌黑贼亮的高头大马之上,缓缓地从姿态严整的军阵前掠过。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两位骑士,分别高举着代表燕王的金丝镶边的龙凤大旗,此旗不倒,即代表燕王不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看着燕王,在他们心里,燕王就是他们的天,一定会将他们顺利带向胜利的彼岸。
随着悠长古朴的号角声响起,悲壮沉重的鼓点渐渐由慢至快,将士们知道,他们出征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燕王手持马鞭,立在所有军阵的最前方,向前猛地一挥舞道:“全军出发!”
离他最近的军阵当即全员发出震天的吼声,“诺!”
所有的军阵随即按照事先商议好的部署,分为前中后三军,依照次序行军。
鹰扬卫则和燕王的护卫亲兵一起,布置在中军之内。
辎重队则紧紧地跟住后军,方便宿营时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第一次军议就在当天晚上,全军出了历州城的范围之后,在一个地势较为平缓的地区宿营。毕竟还没有到天雄关,都是在燕王的辖区内,故而理应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将士们还是简单地在营地周围竖起了木栅栏,以防止有什么意外情况。
按照规程,鹰扬卫首次通知各军副将以上将领前来议事,虽然人数众多,不过幸好没出什么差错。铁白梨事先可是找了十几个较为聪明的伙专门跑腿,熟悉各军的首领,以防止中间有问题发生。当然,二狗被可怜地排除在传令兵之外,恨得他整天嘴里嘟嘟囔囔,铁白梨当了官之后就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铁白梨这两天忙的都是焦头烂额,也没工夫理他,只是偶尔在队列中看见他,愧疚的心思才在心中一闪而过。
军议开始后,鹰扬卫们将大帐团团护住,一来是防止有不相干人等误闯或是偷听,而来也是防止参加军议的将领们有什么异动。自从前朝某诸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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