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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将女-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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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于明抚须道,“如此甚好,这样为父夜里睡得也能安稳点。”

    别过父亲,曾安回到自己房中,妻已经等候多时,但是见到他阴沉的脸色,心细如发的女人倒也不多话,只是给他端上洗脚水,默默地轻揉着他的肩膀。

    曾安回身握着她的手,“若是为夫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事成了我们荣华富贵享用一生,事败了便会身首分家。你会支持为夫吗?”

    原本面色恬静的妻手一顿,却又恢复了刚才的动作。

    “妾身不懂什么大道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平日里喜欢摆弄琴谱妾身也就随你了。虽然妾身不知道你计划着什么,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妾身相信夫君的人品,做的定是那深思熟虑为国为民之事。无论何事,妾身都会紧紧跟着夫君。”

    曾安的手握得更紧了。

    夜已深,但曾安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

    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曾安从床上爬起来,却是没有丝毫困意。

    因为远远地已经从城墙那里传来了厮杀之声,金陵城的这个早上人们醒的都特别早,他们纷纷聚在一起,对着城墙指指点点,在他们心里,金陵城固若金汤,敌军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攻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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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9、金陵(十八)

    金陵城承平已久,人们习惯了平淡舒适的生活,哪怕是路边的乞丐,也能在人们的施舍下安稳度日,就更别那些达官贵人了,他们大都府邸豪华、亭台楼阁、桥流水,生活奢靡,整日里以喝酒逛青楼为乐。

    而今晨,忽然天降无数的滚石火雨,将原本平静的金陵城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惊恐的人们四处奔跑、嚎叫、哭泣,更有被残砖断瓦压住半个身的人在不停地哀嚎,可是人们着实太慌乱了,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他们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出被死亡恐惧所笼罩的城市。

    而处于金陵城中心的皇城也不能幸免,无数精巧美丽的花园被凌空而至的石块所摧毁,皇宫内黑烟滚滚,四处冒火。太监宫女们像疯了一样,四处扑灭火源,整个皇城乱的跟一锅粥似的。

    宇文成德躲在书房内,因为起得太急,身前明黄色的马甲连扣都没来得及合上。

    李德久则挡在书房门口,战战兢兢地看向远处不断飞来的石块,万一有哪一块接近了大殿或者是书房,他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命来也要保得皇上周全。

    “护驾,护驾!这帮废物,关键时候都死去哪儿啦!”皇帝咆哮着,紧随着的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陛下,卫兵和内卫都在四处扑火,陛下您稍安勿躁,有老奴时刻守候在您身边。”李德久隔着窗安慰道。

    宇文成德喘息了一阵才平息下来,这时他的脑终于清醒了一点,他知道李德久所乃是实情,宫殿大都是木质构架,一旦遭遇火情若不能及时扑灭,很有可能将尽数遭到焚毁。该死的齐王,若不是他一力挑起战事,庆军又怎么会兵临城下,打到了家门口。

    “传丞相,赶紧派曾安前去和谈,让敌军暂停攻击,有事咱们慢慢商量不好吗,非得动刀动枪。”皇帝气急败坏道。

    李德久苦着脸道,“皇上,兵荒马乱之际,老奴可不敢离开皇上半步。”

    “你这老东西!”宇文成德骂了一句却也无法,毕竟他身边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如今之计,也只能先等敌军停止攻击再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石块攻击终于停了下来。

    而此时无论是皇宫内的皇帝嫔妃太监宫女,还是街道上的达官贵人普罗大众,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惶恐,即便已经停止攻击很久,他们依然时不时地看向城墙的方向,生怕敌人重启那令人恐惧的凌空飞石攻击。

    曾安接到立即和谈的皇命后,气喘吁吁地来到城门处,但是守将告诉他,敌人已经将城门外围得水泄不通,即刻就将攻城,他现在出城无异于送死,不如稍等片刻,若是城池能守住,自然等敌军退去便可将他放下城外,若是城破敌军冲入城中,那时候和谈还有什么意义。

    曾安无奈之下,只好爬到城墙上,想看一看究竟庆军攻势如何。

    待他扒着城墙边缘,心翼翼地往外看去,却发现有十几座比城墙还高的木制塔楼正缓缓地向城墙推来,一直到护城河边才停下。从城墙上甚至能看到塔楼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弩箭手,他们竟然对城墙上的弓弩手形成了威压态势。

    守将一把将曾安拽下了城楼,苦笑道,“曾大人,您还是乖乖待在城下吧,您要是死了,谁去替我们和谈。不管怎样,这头一波攻击卑职是一定要撑下去的,否则,卑职愧对齐王殿下的教诲与操练。”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苍凉悠远带着西北塞外风情的号角声,曾安一顿,不知为何,他此时竟然想起了百花楼白梨姑娘曾弹过的《归乡》一曲,两者在某些方面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头顶上空随着号角声的消失却传来了无数凌厉的破空之音。

    曾安能想象到,应该是那塔楼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而守军也必定不甘示弱,两者开始了激烈的远程互攻对抗。

    “将军,我想上城楼看一看。”曾安斩钉截铁道。

    守将看了他一眼,“可以,但要是你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曾安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鼓起勇气道,“生死有命,我就是想近距离看一看庆军的兵势,这样日后谈判才会心里有数。”

    守将道,“也罢,你随我到城楼上,那里守卫严密且砖石厚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二人匆匆上了城墙,已有四五名亲兵跟上,举起将近半人高的盾牌,不时有箭矢狠狠地插在皮制的盾牌上,发出一声声仿佛入肉一般的闷响。

    曾安面色苍白,险些没腿软跌倒,辛亏守将见他情形不对拉了他一把,几人猫腰弓着身一路跑,这才险之又险地进了城楼之中。

    城墙与塔楼之间的箭矢大战依旧持续着,两方就好像那些箭矢不要钱似的,拼命对射,不时有人中箭倒下,发出一声声令人绝望的惨叫。

    守将指了指城墙下方,惊慌道,“快看!”

    曾安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十余辆披着厚厚牛皮的冲车缓缓向护城河边驶来。

    “有护城河,他们应该过不来的吧。”

    守将阴沉着脸,并没有答话。

    当冲车停在了护城河边,因为有头顶上塔楼的弓弩手掩护,所以守卫军没有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城下来。

    而此时,远处的大型投石机又开始有所动作了,他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城内,而是城门。

    因为当曾安做出这个判定的时候,十几团冒着黑烟的火球正向紧闭的城门直冲而来,那里悬挂着铁索吊桥。

    城楼随即激烈震颤了起来,曾安一个没站稳差点脑袋撞到墙上。

    守将紧咬牙关,猛地抽出长剑,厉声吼道,“到了为国捐躯的时候了!”

    守将不顾漫天箭雨,毅然决然地冲出了城楼,他知道,下一步敌军的步兵将要出动开始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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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0、金陵(十九)

    随着几声轰天巨响,曾安隐约听见城楼外有士兵绝望地呼喊着,“吊桥掉下去了。”

    眼看封闭的城楼中已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士兵都随着主将冲了出去,曾安咬咬牙,也从地上拾起一面盾牌,推门离开城楼到达了城墙上。

    地面上到处插着横七竖八的箭矢,士兵们的遗体躺在地上此刻没人顾得上前去收拾。

    只见越国士兵们纷纷靠在城墙内侧,他们合力抬起滚石檑木,就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往下扔去。

    曾安举起盾牌护住脑袋,心翼翼地朝下看去,只见原本悬在城门口的铁索吊桥被飞来的火石砸中,已经重重地掉了下去,铺在了护城河两岸,将城门暴露在庆军的攻势前。

    庆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两辆冲车并驾齐驱向城门缓缓推进而来,每辆冲车下面都隐藏有数十名士兵,他们推动着沉重的冲车,冲车内有一根长达三米的粗木桩,用来撞击城门的门栓。

    “扔下去!”守将高呼道。

    于是越国士兵一齐抛下了滚石檑木,显得声势颇为浩大。

    但是这些冲车在制作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冲车顶部是三角形,能有效地缓解分散重物下坠的冲撞力,而且上面铺有一层厚厚的老牛皮,一般的火箭射在上面,压根不能引燃冲车。

    滚石檑木纷纷掉落在吊桥两旁的护城河内,溅起巨大的水花。

    但是冲车前行的步伐依旧没有减缓,最终到达了城门口。

    “泼油!”越国并未气馁,他们还有后招。

    冲车还没开始行动,只见城门上一大桶油哗啦一下泼洒在了冲车顶部,紧接着几个火把扔了下来,热油遇火即燃,很快冲车就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守将冷笑道,“这种火越浇水反而燃得越快,我看庆军还能有什么把戏。”

    曾安紧紧扒住墙角,他的心随着两军一来一回的交锋而提的老高,一方面害怕城破,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庆军能把越国逼得再紧一些,这种复杂的心情恐怕压根就没有人能理解。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城门守军目瞪口呆。

    从冲车内钻出来的士兵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抱头鼠窜逃跑,反而是举起了一盆盆粉末,撒向了着火的地方,没过多久,凡是被那些粉末覆盖的地方,火渐渐变继而消失了踪影。

    正在不远处观战的燕王看到了眼前这一切,不由得对立于身边的玄机少主紫丹道,“紫丹,这些天,看来我军还真是离不开你,无论是从攻城器械的制造,还是那神奇的可以将火灭掉的石粉,可都是你们玄机阁的功劳。”

    紫丹淡然道,“殿下不必夸奖,我能重新执掌玄机阁,也是多亏了雪组织帮忙打探情报。再者,玄机阁已经与历州军紧紧地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您这么讲,可就生分了。”

    燕王笑道,“好好,紫丹有心了。但不管怎样,这次得胜回朝,孤定会向朝廷替你讨个身份。”

    玄机少主道,“那就先谢过殿下了。”

    二人不再多言,燕王仔细地看着战局的变化,他真的想知道,以着历州军如此猛烈地攻势,金陵城能否支撑住,若是真的可以一击破城,他不在乎替南越国改朝换代。

    城门处的攻防越发激烈,城门内部,越国人惶恐地将他们能找到的所有重物全部堆到了城门后方,将大门背后的门栓紧紧地挤压住,而门外两台冲车先后交替不断冲撞着门缝的位置。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与塔楼上的庆军依旧在不断对射。

    伴随着僵持不下的场面,十几列手拿云梯的士兵蜂拥而上。

    这些云梯的长度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将其搭在河岸边,另一头竟然还能抵到城墙垛口。也就,护城河在庆军眼里已是形同虚设。

    虽然云梯是由多段木头拼接而成,但是因为玄机阁的加入,用了多种加固模式,所以哪怕十几个人同时踩踏在上面,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金陵城防最大的一次危机即将来临。

    随着一声声响彻天际的呐喊,十几架云梯同时被士兵们举起,尔后远远地搭在了城墙垛口上。

    越国士兵们想将其推开,但是每架云梯上都已经快速蹿上了几名士兵,以他们的体重将云梯稳稳地压在城墙上,继而将兵器叼在嘴里,双手快速攀爬,很快这些悍不畏死的士兵就已经快要抵达垛口。

    “将他们赶下去!”守将大声喊道。

    士兵们开始与第一个攀爬上来的庆军大战了起来。不愧是在西北与蛮族交战多年的悍卒,他们身强体壮、臂力巨大,通常至少得两人才能与他们战成平手,一时间,城墙上混乱不堪,守将亲自上前交战,这才将两名敌军士兵逼退,跳入城下的护城河中。

    现场越来越混乱。

    就在越国军队难以再支撑之际,忽然远方传来一阵苍凉的号角声。

    庆军一听到号角声,立刻跳出战团,纷纷向后退去,无论是云梯还是冲车都撤了下去。

    越国士兵们喘着粗气面面相觑,就好像方才的激战是在做梦一样。

    “殿下,您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金陵城?”紫丹不解道。

    燕王摇摇头,“孤想了想现在不是时候,要知道攻下一座城很简单,但是想要善后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孤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孤不能这么耗下去,今天的攻击只是给他们一个提醒,我们庆国只要想,就完全可以做到。”

    曾安此时几乎是整个人都躲在了墙角,举在头顶上的盾牌上插着几支似乎仍在嗡嗡作响的羽箭。

    若不是庆军主动退却,这金陵城恐怕今天一战就要易主,历州军的恐怖如斯让他记忆深刻。

    “将军,我要出城!”曾安吼道。

    守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颓丧的点了点头。士兵们个个情绪并不高,丝毫没有那种战胜了敌人的高兴与豪情,因为他们知道,敌人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当成了任人揉捏的面团,这种滋味真心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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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1、金陵(二十)

    庆军如潮水一般的攻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不仅拖走了立于城墙前的塔楼,就连一个接近焚毁的冲车,也被他们连拖带拉地带离了城门口。可就是在这个档口,越国守军竟然没有一个敢中途对他们的撤退进行袭击的,他们大多数人只是默默地站在墙垛后面,目送庆军缓缓地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守将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命令。

    和燕王并肩向庆军驻扎大营行进的玄机少主紫丹,却发现了一些端倪,她蹙眉狐疑道,“殿下,您的人马就只有这么多了吗?”

    方才攻城一战,庆军蜂拥而上的场景让紫丹印象深刻,她原本以为后续还有兵马支援,但是一后撤才知道,那些支在敌人视野中的几十个帐篷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燕王点点头道,“这便是我们要撤军的第二个理由,见好就收。因为目前孤手下仅仅只有两千兵马了,方才攻城一战,已是倾尽所有,若是再战下去,敌人迟早会发现我们的底细,只要他们坚守不出,我军便拿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其他人呢?”

    “云锐锋和项宸分别率军,一前一后,已经暗地里驰援历州去了。”

    紫丹一愣,良久才叹道,“殿下用兵,庆国上下无一人能及。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无论是越国还是西北蛮族都不知道您的虚实,也只有您才有这样的胆魄和胸襟了。”

    她今日里穿着一身紫色劲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或许是因为心境打开的缘故,再加上玄机阁重归其所有,她一言一行反倒是没了之前的家气,这样的风格倒是有点像铁白梨了。

    燕王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如今就看越国君臣会不会吃这一套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兵士来报,“越国有使臣求见!”

    “把他放在营门口先晾上一会,一炷香之后再带他进来。”

    曾安满心焦虑地在营门口候着,在他眼前,不断有士兵拖拉着攻城器械经过,而且时不时还有整齐的长枪队和弓弩队,他只是粗粗一数,竟然将近万余人的样。

    看来燕王所言不虚,他真的拥有即刻将金陵城收入囊中的实力,或许是因为西北战事牵扯的缘故,他不愿过于将精力放在南方,既然燕王也有急于结束战争的意愿,那么作为越国一方,只有给予足够多的好处,那么庆军退兵便是迟早之事。

    曾安双手交叉在一起,反复盘算着。

    皇帝宇文成德让他速速与庆军交涉,想必也是不愿意庆军再度干扰金陵城的正常生活。

    “进去吧。”守卫满脸嫌弃地对他。

    曾安连声感谢,跟在一名士兵身后,往大帐方向走去。

    沿途中,很多士兵在营地里操练,而且大都赤裸着上半身,精壮的肌肉随着动作幅度而不停地颤抖,这一切都让曾安印象深刻。

    不得不,以越国军目前的状态和气势,拿什么和庆军比拼?

    进入大帐,和他上次来完全不一样的是,中军大帐内并没有其他兵将,只有燕王一人端坐在点将台前,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曾安忙鞠躬施礼道,“在下叩见燕王殿下。”

    “快免礼。曾大人,你们皇帝对孤提出的条件反应如何?”

    曾安咬牙道,“并无异议!”

    燕王似笑非笑道,“但是在此基础上,岁贡每年要加十万两银,如何,你能做主吗?”

    曾安其实心中早有预案,万一燕王临时加价他该如何应对,但是听起来这个条件并非不能接受,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罢了。

    “最多加六万两银,不能再多了。殿下您也别为难在下,实在是回去没法交差。”

    燕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才道,“这样吧,你我各让一步,八万两,这已经是孤最后的底线。”

    曾安握紧了拳头,“好,就依殿下所。”

    “曾大人果然爽快,合约签订完,最迟后日一早送至孤的营中,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那对不起,金陵城孤可就是要定了。而且你们的使者随后要立刻赶到我国都城,将合约献给我国陛下。”

    冷汗渐渐从曾安的额头渗出,“殿下,那贵军最快什么时候撤军?”

    燕王盯着他的眼神冷声道,“孤看到合约,便可动身了。不过,明日一早对金陵城的投石攻击我们将会继续进行。”

    曾安一惊,“殿下,我们既已和谈,又何必步步紧逼呢?”

    “那是为了提醒你们做什么事得加快点速度,别总是拖拖拉拉的,没玩没了。”

    曾安见话不投机,也就不多了,他拱了拱手,“殿下,在下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向皇上禀报,还请殿下您不要滥杀无辜伤及平民。在下……这就告辞了。”

    “好,不送。”燕王点点头,丝毫没有站起身的意思。

    曾安扭头就走,他此刻心中一片焦灼,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皇宫中,将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减到最少。

    见曾安踉踉跄跄地远去,紫丹从后账缓缓走出。

    “殿下的无中生有之计,还真是把这位曾大人给吓得魂不守舍。”

    燕王笑道,“无非就是让一队队士兵反复在他眼前经过而已。”

    “您看,越国会同意我们提出的要求吗?”

    燕王的手指点点桌,“所以,为了防止他们拖沓,明早我们的袭击比今天还要更猛烈一些,他们才会知道痛。”

    果然如同燕王和紫丹所料,曾安匆匆忙忙赶回越国皇宫,皇帝和群臣对其他都能接受,唯独削去帝号称国主这一条记恨不已,吵吵嚷嚷了一个晚上都没整出一个结果。毕竟庆军势大,除了曾安之外,又没有人敢去当面和庆军交涉,最终皇帝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明早再议!”

    曾安张了张嘴,又看了看丞相,最终还是没有话。

    明早袭击之事他也讲了,看起来这伙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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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2、金陵(二十一)

    曾安赴庆军大营的第二天一早,天色依然灰暗,光芒万丈的日光被地平线所遮挡,乌云飘荡在空中,仿佛在为黑夜唱响最后一次挽歌。

    距离江滩不远处有一座木栅栏围起的简陋军营,木门边只有一座塔楼,上面有几个士兵手持弓弩,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守夜的缘故,当接近天亮之际,反而是他们最为疲惫的时候,三个人之中,两个人已经软软的靠在后墙上睡了过去,只有一个勉力支撑着,却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塔楼两侧的木桩上往上攀爬,片刻功夫,便摸到了塔楼的地板上。

    随着几声闷哼之音,守塔的三个士兵尽数被抹了脖,没了声息。

    而此时,负责守卫这座军营的大多数士兵们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他们的营帐分布在这圈木栅栏的外围,或许是因为过去了好几天,这些俘虏都老老实实的缘故,所以他们除了设置了塔楼上的岗哨外,并没有多余的哨位。

    所以,当这一千多号人打开营门,以万夫不当之勇的态势呼啸着冲向他们的营帐时,他们大都一脸懵逼,不过幸运的是,这帮人只是将他们的盔甲衣服和武器拿走,把一个个只穿着裤头的士兵们留在了营帐内。

    过了没多会儿,当镇南王带着人马阴沉着脸站在军营前的时候,一帮赤条条的家伙低着头一脸羞愧。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孤掌军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见你们这帮不成器的家伙,睡梦之中竟然把武器盔甲丢了个干干净净,你们倒是看,我拿什么向燕王交待。”

    所有人都闭嘴不言,脸臊得通红。

    这支逃出俘虏营的兵马正是前些天向燕王投降的魏成一部,蛰伏的这几天,大部分人恢复了体力,燕王的兵马将他们从紫金山上押下来之后便交给了镇南王的水军,镇南王这些天正在江边修造船只,需要大量的苦力,所以倒也没有谦让,将这些人都接收了过来。

    可没料到,这才过去了几天,这些俘虏竟然有预谋的集体逃跑,燕王知道虽表面上不会什么,但背地里肯定会对他这位长辈有所不满。

    镇南王气不打一处来,抽出鞭狠狠地抽打着负责看守的将领,这个可怜的家伙疼的龇牙咧嘴,可又不敢躲避,现场如死亡一般寂静,只听到鞭入肉的“啪啪”响声。

    而此时,魏成带着这批逃出去的人马匆匆躲进了蔓延在江边的密林之中。

    他们大都套上了庆军的盔甲,但也有一部分人依然穿着布衣空着手,或许是刚才撤退太匆忙的缘故,他们没有来得及去抢夺敌人的武器。

    魏成冷冷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忽然手一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我们便在此地等候吧。”

    魏成身边是一处青色大理石砌成的古墓,这座古墓虽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却是越国开国时一位著名诗人的墓地,他的愿望就是死后葬在江边,看着江水拍岸、流水滔滔。所以墓地旁,经常会聚集一些文人骚客在此谈古论今。曾安也曾在此地抚琴献艺,所以二人便将接头地点放在了此处。

    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了“嗖嗖”的由近及远的破空之音,肉眼可见的一团团火焰由空中向远处的金陵城俯冲而去,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当这些冒着火焰的石头砸到城中,会造成什么混乱的景象。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担忧之色,更有几名将士忍不住跑到魏成身前,半跪请命道,“将军,请允许我们带人攻入他们的投石机阵地,定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缓解金陵城面临的压力。”

    魏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的急迫心情,咱们的父母妻儿女可能正因为敌人的袭击而四处逃难、哭喊、奔逃,但是现在,我们绝不能行动。”

    “为什么?将军!”士兵们将魏成围在中间,隐隐有种骚动的情绪。

    “如果你们想要永远避免金陵城备受欺凌的现状,如果你们以后想要看到大越的旗帜插在江北辽阔的土地上屹立不倒,那么就请暂时忍耐。一时的牺牲换来的却是彻底的改变。如果这样,你们愿意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魏成平日里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深得士兵爱戴,虽刚刚确实因为误解而情绪有所波动,但一听主将如此解释,他们大多沉默了。

    一名士兵忽然道,“难道是齐王殿下?”

    士兵们的气息忽然忍不住急促起来,齐王,是了,眼下唯一能让大越国重新振奋起来的,也只有齐王殿下。

    “可是,齐王殿下不是被缉事厂关押起来了吗?”

    魏成看着投石机不断抛洒石块的远方,在呼啸声中缓缓道,“是的,所以我们要等,相信奇迹不久就要发生了。”

    此刻的金陵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陷入了比前一日更甚的混乱之中。

    刚刚因为袭击而失去了亲人的人们,不得不又一次为了活命而四处奔逃。可是这回的火石攻击比昨天还要密集,大片大片的民房被毁,木制的房屋陷入了冲天的火焰之中。

    人们分散在各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居住多年的家被大火焚毁。

    “作孽啊……”,老人们伏在地上痛哭难耐。

    年轻人则咬着牙要上前线去和敌人拼命,却被年迈的母亲哭喊着拉住胳膊。

    年幼的娃娃们伏在年轻母亲的背上哇哇大哭,尖锐的哭音伴随着呼啸而至的火石,一瞬间,人们仿佛身处无可挽回的世界末日一般。

    皇宫的损失也要比昨天大得多,一枚火石恰恰砸中了皇宫大殿的顶部,火焰渐渐在整个大殿周围蔓延,所有的守卫和太监都上前扑火,也没有止住火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屹立百余年的议事大殿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宇文成德在李德久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道,“快宣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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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3、金陵(二十二)

    要大越国哪个官员能比丞相曾于明更了解皇上性的,几乎是没有。

    这不,当宇文成德紧急宣群臣觐见,曾于明便已将拟好的圣旨交给了李德久。

    此时,如同流星火雨一般的投石机攻击刚刚告一段落,不提金陵城其他位置,原本金碧辉煌、精雕细琢的皇宫早已是千疮百孔,一副衰败的气象,不复几日前的辉煌盛景。

    “如何?若是再不答应庆军的条件,朕这皇宫恐怕都要被砸成粉末了。”宇文成德一边咳嗽一边道。

    众臣见皇帝已经松了口,金陵城中损失同样巨大的群臣纷纷开口附和。

    唯有一位名叫祖光的官员抬手禀报道,“陛下,臣有一言。需得陛下恕臣妄言之罪。”

    “但无妨,朕赦你无罪。”

    “陛下,臣知太祖有皇帝守国门不得擅离金陵城的遗诏,但是此时不同往日,敌军兵临城下步步紧逼,实际上就是逼着陛下在恐惧之中尽快做出决定。不如趁着庆军还未合围之际,陛下率军转进至闽浙一带,即便金陵城陷落,我们亦可徐徐图之。这样一来,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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