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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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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营去中帐一趟,也不用多久,就答应下来,他决心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他叮嘱麾下将士,和姜钦交代半宿,又去姜铄营中一趟,最后留下一叠给家人的书信。
在第三日,就上了战场。
一场凶悍缠斗后,他避走不急,被徐笙一刀劈下马,然后抢先生擒了回去。
毫无破绽,非常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等着郑营熬不住酷刑,将“军事机密”泄露。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后面一截也一口气写了,不过看一下时间后,只能放明天了。
不过今天也是肥肥的一章噢,宝宝们么么啾!我们明天见啦~(づ ̄3 ̄)づ
第92章
郑营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熬了两日两夜的酷刑,和审问的卫桓张济徐乾等人发生多次争执,牙齿都被打掉了大半,最后在高热神志迷糊情况下,才被问出了零星军事机密。
其中最有价值的,就属位于曲丘的粮草大营。
众人大喜,回到中帐坐下后,徐乾一击案:“若这个消息不假,我们大胜指日可待!”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旦河间粮草大营被焚毁,兵士恐慌军心大动,趁机掩杀过去,一战定乾坤。
不过,这一切得建立在消息不假的情况下。
闲话少说,卫桓立即遣了哨兵悄悄前去曲丘勘察。
哨兵都是多年老兵,伪装了得经验丰富,很快,就陆续有讯报发回。
外松内紧,三四十里外都开始有伪装成农户的哨兵严密监视,曲丘守卫极森严,好不容易摸入十里八里地,就无法再推进了。
只不过,此时举目远眺,却隐隐能见些锥状顶的高大建设,很密集,疑似粮堆。且每日有“农户”出来拉土,拣选的都是夯实的好泥土。
而那么恰巧,由于粮车吃重,车辙会很深,所以若持续运输的话,需每日填补道路。
哨兵立即绕过另一边的曲泽。
曲丘东背鹿山,西临曲泽,一出西门就有码头。这边守卫更森严,哨兵根本靠不近,于是他们离开一些,并沿着曲泽观察。很快,发现了端倪。
曲泽每日都有大趸船自曲丘方向而来,沿着曲泽进入定水,而后抵达阜乡。
阜乡距离河间大营已很近,作为一个运输节点的阜乡,每日船来车出,非常繁忙,大趸船混在期间并不起眼,但哨兵发现,每次在大趸船抵达后一两个时辰内,河间的粮车都会更频繁地动起来。
虽张岱和梁尚设了很多障眼法,但抓到了源头,再跟着脉络顺下去,蛛丝马迹很多,越来越清晰。
已可以断定,这个曲丘即是真正的河间粮草大营。
消息一传回,中帐气氛陡然热烈,连陆延徐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拍案站起,大声叫好。
“好!天助我等!”
“总算那姓郑有些用处!”
徐乾笑道:“那我们正该……”话到一半,他咦一声:“府君,文尚,怎么了?”
一片热烈中,卫桓和张济格外安静,一个垂眸不语,而另一个则在捋须沉吟。
两人都盯着案上的讯报,以及那张哨探匆匆绘制呈上的临时地形图。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了,心一紧,徐笙问:“可是看出什么不对?”
张济摇头:“并没有。”
“那府君……?”
卫桓也摇了摇头,他和张济对视了一眼,沉吟片刻,道:“只是觉的有些恰巧了。”
怎么说呢,目前战况是双方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河间军花样百出之后,终于放弃强啃硬骨头,暂时消停了下来。
消停些许日子,再度强攻就俘获了郑营再然后,就得出这至关重要的讯报。
总觉得吧,时机恰巧了些。
“诸位且看。”
张济一指临时地形图,众人俯首过去,见他点的是位置是一处陡崖沟壑,“两条路,一条已被垮塌山石泥土堵塞,不能通行。要奔袭,只能走另一边。而这另一条路,有一道陡崖深渊,木桥却腐塌了,若奔袭只能临时新架。”
“架桥倒不难,难的是得有第一人先引绳腾空跨过去。”
张济说:“这崖渊,有七八丈远。”
他看向卫桓。
遍数整个并州大营,能成功跨越这处崖渊只有一人,那就卫桓。
本来,一个基本能确定的是敌军粮草大营的地点,确实是很有夜袭价值的。但若是那个率军夜袭者必须是一军主帅的话,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一些了。
如被冰水当头一浇,众人头脑瞬间冷却,徐乾蹙眉:“这么一说,确实是凑巧了些。”
他惊疑不定:“难不成,这是河间的诱计?”
但,这诱计也未免太逼真了吧?又是哨兵护卫又是粮队车辙的,最关键的是那些吃水深的半旧大趸船,还有能停泊大趸船的码头。需知曲丘不过是个小地方,后两者都不是临时能弄起来的,开战前就得布置了。
那时,河间军还不知道他们在冶平筑寨呢,是不可能提前就为设陷而布置的。
也是因此,大家才信,毕竟在场都是征战多时历事无数的人了。
“所以,若真是诱计,那只能一个可能。”
卫桓眯了眯眼:“河间军真正的粮草大营,就在附近。”
既然有怀疑,那么不妨换个思路,先假设这是计谋,曲丘就是个假粮库。
那么,开战前就搭建的码头和大趸船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哨兵潜水跟踪大趸船观察,按那船上粮袋的轮廓重量等等判断,他们都认为装的应真就是米粮;且还有战马吃的草料,那是不装袋只蒙上毡布遮挡,堆在甲板上小山似的,看得真真的,不作假。
这么逼真,唯有一个可能。
曲泽这条粮草航道是真的。
因为河间粮草大营真的就在附近,至于曲丘为何一同在战前修建大码头,那很可能就是为了作为障眼法掩饰真粮草大营用的。
且这真正的粮草大营应该距离非常近,所以曲丘才有伪装成“真”粮库的条件。毕竟这么短时日,要悄然无声将足够伪装的粮草挪运过来,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卫桓垂眸,睃视那张绘得有些潦草的临时地形图,食指在曲丘位置敲了敲。
“是与不是,仔细一搜附近就知。”
……
卫桓令一下,下面立即动了起来。
这次更加小心,因为曲丘若是个诱计,那之前他们哨兵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前批哨兵都没动,而是另遣一批,小心翼翼以曲丘为中心搜索他附近一带的县城乡镇,重点放在曲泽边缘。
这般目标明确,很快就有好消息传回了。
“河间军的粮草大营就在怀邑。”
卫桓看罢讯报,将其递给众人传阅,姜萱已看过了,她直接递给隔壁的徐乾,徐乾连忙接过,低头细看。
怀邑,距离曲丘仅仅五十里路,同样就在曲泽边缘。由于距离非常近,梁尚为防露馅,甚至撤去了城外护军,将怀邑伪装和附近城乡没什么两样。
真的很逼真,哨兵若非早有准备,还差点撞上去暴露了。
当然有弊也有利,没了护军和大量岗哨,哨探非常容易就潜近上去,小心观察后,这回能百分百确定,卫桓判断并未失误,这怀邑正是张岱真正的粮草大营。
“那咱们现在……”
姜萱望了一眼上首的卫桓,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探得河间军真正的粮草大营,是大好事,因为夜袭一旦得手,这场大战就将以己方大胜宣告结束。
可喜悦一瞬后,姜萱心却立即提了起来。
别忘那道陡崖深渊。
这俩地方都是同一条路,这怀邑在曲丘再过去的五十里处,且那一片都很偏狭,要去怀邑,几乎是得擦着曲丘的防线边缘过去的。
可别忘了曲丘的天罗地网,张岱梁尚必然是下了死手埋伏的,看曲丘城廓大小,内里至少能藏了两万精兵,而山道狭隘,并州这边夜袭至多就能去三千骑兵。
陆延皱眉:“哪怕夜袭怀邑成功,河间粮草大营悉数点燃后,也必定会惊动曲丘藏兵。”
这一点大家都想到了,帐内高涨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
三千对两万,更糟糕的还有山麓复杂的地形,己方肯定不及上敌方熟悉和有准备的,若是利用得好,两万河间军能发挥的可不是一比一的威力。
届时,从怀邑折返的夜袭军将面临多大的凶险,不言自喻。
卫桓乃一军主帅,怎可冒此奇险?
张济霍地站起,断然摇头:“如今两军相持,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他拱手:“府君请听在下一言,此行断断不可!”
这么说吧,除非已迫在眉睫了,实在不去不行了,否则他都不会同意的!
陆延徐乾吕逊等人纷纷起立,一撩下摆“啪”一声单膝着地:“府君,断断不可!”
姜萱也“腾”一声站起,紧张看着卫桓。
卫桓以眼神安抚她。
别怕。
心里未尝没有过一丝蠢动的,但顷刻就被他压下去了,他答应过她的。
且他不是一个人,他已娶了阿寻为妻了,他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自不可轻易涉险。
安抚看姜萱一眼,卫桓站起抬手:“诸位所言极是,且快快请起。”
张济仔细看了看卫桓神色,这才放心了,心里一松,他露出一丝笑:“我们不妨继续使哨探观察曲丘,以作迷惑敌军之用。”
徐乾也点头:“正该如此。”
虽他们都不同意卫桓前去,但不得不说,这粮草大营是致胜关键,维持着很有必要的。毕竟战局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好后续会发生什么。
卫桓颔首,他正是此意。
他随即安排了下去,接着严令帐内诸人不得外泄半句,然后就让散了。
诸人离去,帐内很快安静下来,就剩卫桓姜萱。
她正侧头看着自己。
没说话,但他知道她想什么。
卫桓过去,展臂拥了她,柔声说:“我答应了你的,我都记着呢。”
姜萱这才露了笑,“你知道就好。”
她侧头,靠在他肩窝。
实话说,姜萱情绪还挺复杂,明知获悉了一个致胜关键,却只能放着,说心里没点遗憾那是假的。
但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卫桓要去冒这般凶险,她一百个不愿意的,除了是并州军一员,她还是卫桓的妻子。
温存好半晌,才微微分开,她说:“希望咱们能尽快击败河间军。”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考虑夜袭怀邑大营了。
“嗯。”
卫桓摸了摸她的脸,他感觉到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嗯,你勿担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夜袭。”
姜萱一想也是,除非到了不夜袭就面临败仗的情况吧,否则大家都不会同意的。
己方一直稳打稳扎,开战至今未曾落过下风,应不会面临那般困境的。
“嗯。”
姜萱心里这才松了松,趴在他怀里,“希望如此。”
……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自卫桓将夜袭粮库之事搁置,战事又持续了大半个月,双方断断续续在交战。
郑营放了过去,并州军却没有动静,梁尚却不急,张岱问他,他只道:“如今已是初夏。”
初夏,冀州雨水最多的季节,讯期将至,并州大寨靠章水一侧,两者相距不足十里。
这是当初并州能飞速筑寨拒敌的关键,如今却成为掣肘。梁尚希望汛期更猛烈一些,让并州军后方坑洼地更多一些,这会给并州大军防守带来大。麻烦。
土地湿气重,再人多践踏,肯定糜烂,脚下路不好,兵士行动难免迟缓。
“届时,河间军再猛攻,那卫桓早晚撑不住,要夜袭曲丘。”
“如此好极!”
于是,接下来梁尚张岱一边继续有条不紊攻伐并州大寨,一边耐心等待。
而事实上,并州这边的情况比梁尚预料中还要糟糕太多。
上游连场大雨,今年章水的夏汛来得更加早更加迅猛,河水数日来连涨,已没过河岸二尺。
张济巡视过后,面色沉沉,严令务必严密封锁这一带的河道,以防消息走漏后,他匆匆赶回和卫桓等人汇合。
“不好了,再这么涨下去,不出数日,河水必会蔓延至寨脚!”
这大寨,是黄土夯就而成,一旦被水浸润,若再遇上张岱的掘地道进攻,难保不会发生坍塌。
战至酣时寨墙坍塌,后果可想而知。
张济肃然:“水势越涨越快,再过几天,情况恐怕捂不住。”
水涨是上下游一起的事,到了一定程度,封锁消息是没用了,人家猜都猜得出来。
众人一阵沉默。
徐乾狠狠一击案:“他娘的!今年这章水上游怎么这么多雨!”
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和部署。
真真人算不如天算。
卫桓没有犹豫太久,忖度半晌,他道:“如今之策,唯有夜袭怀邑。”
这几日内夜袭怀邑,焚毁粮草,让河间军军心大乱,而后趁机发兵,一举破敌。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想过这事,决定一下,立即将大军安排布置说出,而后对张济道:“文尚,大军趁机压上之事,届时就由你指挥调度。”
“我率三千精骑夤夜奔袭怀邑。”
话罢,他看向诸将:“诸位,谁愿与我同去!”
此次夜袭至关重要,他需要一个副手,以便届时分头引火,以确保焚粮成功。
但他没有直接点人,这一趟异常凶险,一去回不来的几率不小。
他话音未落,徐乾已霍地站起:“我去!”
他不等站起的其他人发话,抢先道:“我和卫兄弟曾共事多时,颇为了解,我更适合一些!”
情急之下,连旧时称呼都出来了。
为军将者,他全力以赴;为兄弟者,他与卫桓并肩作战。再多凶险,亦浑然不惧。
徐乾拍拍自己的胸膛,“你们说是也不是?”
说来也真是,他昔日和卫桓是正副手,磨合多时,确实更有默契。
这么一说,徐乾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就选定他了。
“好!”
卫桓颔首:“我们立即准备。”
一拍肩,徐乾先去挑人马,留卫桓在帐内详细交代张济等人。
以什么为号,什么时候掩杀攻出,分几路围攻,何人率领,还有夜袭怀邑后的接应安排等等。
林林总总,一直到暮色四合,卫桓才安排好后续战事。
徐乾已经夜袭队伍准备好了,人挑的是一开始就跟着卫桓和他的一干老人。贺拔拓、薄钧、符非何浑等,磨合度非常高的,精悍勇战者。
酉末就出发了,现在是酉正,卫桓还得去检视夜袭的携带的装备,勉强只能腾出半盏茶的空暇。
帐内已安静下来,就剩姜萱。
她捏着拳头看着她。
夫妻俩至今,还没来得及说一句私话。
卫桓一步上前,重重抱住她,“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了。”
姜萱想扯起唇角笑笑,好教他安心些,只实在扯不出来,大约是猛撞到铠甲上的力道太大了,撞得她鼻尖酸楚得连眼眶都有些潮热。
她仰脸,紧紧握住他的手,“好,我等你!”
你要记着,我等你。
有些昏暗的内帐,卫桓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住她。
“别怕,我很快回来了。”
唇齿交缠又重又急,在竭力安抚她,久久,直到外头薄钧轻声催促,他才松了开来,紧了紧她的手,放开,大步而出。
姜萱急步追上去。
路上她遇上程嫣。
两个心神不宁的女人跟到寨脚隐蔽处,三千骑兵连同所需物资已全部到位,卫桓一一监视过。他和徐乾翻身上马,两人一扯马缰,回头。
“回去罢,”徐乾喊:“你们先歇一歇。”
下半夜文臣就该转移了,是没得睡的。
卫桓也对姜萱道:“风大,你回去。”
“我们等会就回。”
卫桓徐乾无法,只得一夹马腹,先率三千骑兵自小门穿出。
高大的身影没入沉沉夜色中,马蹄裹了厚厚麻布,声音很小很快就听不见。
良久,程嫣勉强笑笑:“我们回去吧,大约明日傍晚或后天,他们就回来了。”
她握住姜萱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凉,姜萱的也是。
姜萱说:“嗯,是的。”
两人往来路慢慢走着,她听见后“咿呀”一声,是守卒把小门掩上了。
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程嫣也是。
只厚实的门上隔绝视线,连外头都望不见了。
望了半晌,姜萱才说:“回吧。”
“嗯。”
两人握紧对方的手,慢慢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诶,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得去,好在徐乾这兄弟真没说的!
今天又是肥肥的一章~话说小年了,下周就过年啦,真快,感觉都没准备好啊啊
哈哈哈哈小年快乐!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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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裹了厚麻的马蹄落在黄土地上,一行三千人迅速离开并州大寨,拐上山道,悄然进了太行支脉鹿山。
天已黑全了,山风沁凉带着林间潮润,驱走了初夏的炎意。
黢黑山道上,卫桓徐乾并骑疾驰。
凶险在前,只二人皆心智过人,面上不见惧色,反觉热血渐沸,徐乾笑道:“许久未有曾这般了。”
犹记得在定阳时,他和卫桓位置不显手底下的兵也不多,许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如今反是少了。
如今夤夜潜行,他反生出一种期待痛快来。
卫桓看了他一眼:“你来,也不怕嫣娘担心?”
姜萱和程嫣的强颜微笑下隐藏的担忧不安,二人不是不知的,只是都硬起心肠装没看见。
卫桓是必须来了,徐乾却不必。
实话说,卫桓本来打算带贺拔拓来就得了。贺拔拓没有家累,家人更不在寨内,后方担忧也少许多。
“没事,她懂的。”
徐乾声音有一丝自豪,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他的志向,程嫣懂。
“况且你都来了,我岂有不来之理?”
他除了有妻子,还有兄弟,这等危险关头,当然并肩而上。
徐乾大笑,笑声顺着呼啸山风扬开,膘马奔至狭隘处,二人靠得极近,他还展臂勾了勾卫桓肩膀,重重拍了一下肩膀。
徐乾豪放,大开大合,这一下靠得极近,搂抱拍肩,卫桓身躯绷了绷,他至今仍不习惯与人近身,只他意识什么,顿了顿,又控制住让自己放松下来。
耳边山风呼呼,徐乾笑:“你我兄弟,今日又要并肩作战了!”
笑声豪迈,极之畅快。
卫桓难得有些恍神,忽想起前些日子姜萱和他笑说感叹:“徐乾待你赤诚,便是异性兄弟也当得。可见这手足之谊,全非血缘可定。”
类似的话,其实姜萱不止说过一次,他知她意思,他也答应过她的,会去用心体会。
只是这些事情,卫桓实在太陌生,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排斥,但再多的,他就不再该从何下手。
多年隔绝下来,心早生了一层厚厚隔膜,将自己保护在内。如今想外看却是雾里看花,有个大致轮廓却不知何物,感官就更迟钝,他努力调动却总觉隔着一些什么,他体会不到隔膜之外的温度。
看一眼徐乾,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卫桓很快将这些情绪抛在脑后,现在可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走了快一个时辰,已渐见深入鹿山了,他取出怀中的地形图略略端详:“我们应在此处,”他点了点,“距离曲丘,还有约百里。”
“我们要更快一些。”
说到正事,徐乾立即严肃起来,接过地形图略略算计,“最迟四更初,我们就得出鹿山,不能更迟了。”
从曲丘到怀邑,还有四十余里的路,且那边情况复杂,还得预留一些应变的时间,最好能更快一些。
卫桓颔首:“传令,以最快速度前行。”
……
天际云层甚厚,遮星蔽月,山林中黑黢黢伸手难见五指,好在这批骑兵选的都是目力上佳的,入山一段时间已渐见适应,可快速度。
裹了厚麻的蹄铁疾速落地,“笃笃”声响极低极沉,却更厚重,闷闷有如暗雷,迅速沿着长长的山道向前滚动。
这么一路疾行,很快深入山腹,乌云厚重天幕无光,有弊也有利,他们视野短,旁人也是。
薄钧贺拔拓亲自出马,擒获了几名敌哨,卫桓颔首:“再仔细些,务必无漏网之鱼。”
二人领命而去。
这般仔细小心,在夜色中飞速前行,子时过半,终于抵达了那处悬崖深渊。
离得尚远,卫桓已抬手令停,整齐划一猛一提马缰,被缚了嘴部的膘马没有发出任何嘶鸣,整支队伍蓦地停下。
卫桓交待徐乾两句,徐乾低声:“你小心。”
他点点头,一踏马镫,腾身离了马背,无声闪出。
很快,他悄然抵达崖渊一侧,身影无声隐没在黑黢黢的树影之下。
他眯眼,锐利视线扫向对面。
果然不出意料,对面有人,不过不多,只要几个很隐蔽的岗哨。
一连耗了多日,又没听见马蹄声响,几个哨兵有些松懈,探出身体瞭望时立即被卫桓发现了。
卫桓没动,耐行等着,等确定了再无其余岗哨以外,这才提起穿云弓,拉弓搭箭,无声瞄准。
“嗖嗖嗖”锐器割裂空气的翁鸣,却隐没在呼呼山风中,漆黑夜里,箭矢骤无声息,噗噗噗连续闷响,哨探无声倒下。
卫桓一直盯着,确定再无异动,这才呼哨一声。
候在不远处的薄钧接讯,立即往回报讯。
“笃笃笃”马蹄声疾,徐乾很快率大部队赶上。
他跳下马,扫了两眼,见果然是个足有七八丈的崖渊,崖壁笔直极陡峭,往下望未能见低,黑黢黢的树影山石,风极大。
工兵已经上前了,略略一看,便精准找到从前架桥的位置。厚木板立即抬上前,叮叮当当开始拼接,非常迅速已看见一架一丈许的平板桥雏形。
一捆捆大。麻绳扔在地上,工兵拽住麻绳,开始一圈一圈死死将横木缠在板桥底下。
一切有条不紊。
另外几捆麻绳则扔在悬崖边缘,绳头理出,交到卫桓手上。
卫桓也不用解甲,接过绳头扫了悬崖两眼,直接纵身一跃,人立即腾空而出,手中长鞭一扬,鞭尾勾住对面悬崖边缘的一棵敦实矮树,一扯,人已转瞬落地。
干脆利索,毫无声息。
即便气氛如此紧张,符非何浑等人也不禁眼前大亮,徐乾暗松一口气,笑道:“卫兄弟的功夫真是越发了得。”
符非十分骄傲:“那是,二郎每日精炼,从来不歇。”
徐乾敲一记他脑袋,笑骂道:“还不过去。”
卫桓将几个绳头分处绑紧,这边也是,麻绳绷紧,再结上一个布环,人直接滑过去即可。
符非第一个过去的,非常利索到底,然后就是徐乾何浑,后续有条不紊排着队,在贺拔拓的指挥下,一个紧接一个无声滑了过去。
人过去了,后面就容易了,组装好的木板桥两头用麻绳绑紧,一头的麻绳带过去,而后两边配合,很快就将新板桥卡在旧桥的凹位上,开始固定。
这些都不用卫桓费心,徐乾并第一批人过来后,他就直接转身,先去探了探路。
桥很快架好,徐乾正吩咐用黑纱蒙了马目,驱马过来时,卫桓就回来了。
“怎么样?”
卫桓微微摇头,一路过去,直至出山,都安然无事,不但没有埋伏陷阱,连哨兵也没有一个。
没有任何阻滞,应是好事,只徐乾闻言,神色却反更加凝重。
一路畅通,诱敌深入,由此可见,曲丘是天罗地网了。
“待回头的时候,只怕咱们无法再走这路了。”徐乾盯着正迅速通行的木板桥。
“若走不得,我们就往南。”
骤一阵疾风起,风中浸润潮意,卫桓仰首,天际云层染上铅黑颜色,越积越厚越压越低,他皱了皱眉。
徐乾也皱眉:“要下雨了。”
他忍不住低骂一句,他奶奶的今年的雨怎么老和他们过不去。
他们夜袭的目的是焚烧粮草,一旦遭遇大雨,恐成功率直降九成。
卫桓立即道:“快一些,我们马上出山!”
开弓没有回头箭,三千骑兵以最快速度通过木板桥,在夜色中迅速出了山。
他们遇上的第一个难关,就是必须在不惊动曲丘的情况下无声擦过,抵达后方的怀邑。
自半山腰俯瞰而下,沉沉的夜色中,远处的曲丘黑黢黢的,犹如一头蛰伏凶兽。
卫桓吩咐兵士检视马蹄上的麻布,马嘴捆缚的软绳,而后取出备好的一枚铜钱,衔在口中,任何人不得说话。
马小跑起来,闷闷十分沉的声息,悄然往山下而去。
曲泽至鹿山这一片地形起伏,十分狭隘,他们几乎是擦着曲丘的防圈过去的。
将到近时,人人屏息,连跨下膘马也感受都肃然气氛,四蹄落地十分轻,小心移动,神经绷紧,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黑夜给了他们最好的掩饰,一里,二里,五里,十里,他们重重安全过了曲丘范围。
卫桓喝令:“全速前行,按原定计划行事!”
接下来,是第二个难关。
第二个难关其实并不是攻下怀邑并点燃粮草,毕竟为了掩人耳目,张岱梁尚直接撤去了大部分护军,剩余的只一些伪装成百姓的,攻伐不难的,难的只是时间和距离。
怀邑兵力稀疏,可曲丘并不是,曲丘至少有两万精锐兵马,而距离曲丘仅仅四十余里,急行军一个时辰可至。
卫桓他们只有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内,他们必须将粮库全部点燃,并让其燃烧成为不可扑灭之势。
另外,这一个时辰也包含了他们撤退时间。
他们只有三千人。
张济姜萱之前死活不同意的就因为这个,撤退时间太短暂了,这一片又被山水围夹,撤退路径极少,被追上的几率高达九成不止。
这支夜袭队伍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高的。
但在场的人没一个想这事,他们反而更关注天空中的雨云,见得风稍稍停歇,心下稍稍一松,抓紧时机,立即行动。
徐乾一扯马缰:“引火为号,我们在西边汇合。”
“好!”
一抽马鞧,两人各领一支一千五百人队伍,以最快速度往怀邑疾奔而出。
攻下怀邑的过程,确实如所料般顺利。
这些伪装成百姓衙役的兵士绝大部分进入了梦乡,接到消息惊醒冲出已来不及了,怀邑城墙不高,带布索的石块被臂力过人的兵士一扔而上,直接卡住,迅速攀爬而上。
门户开启,鱼贯而出,三千铁骑半步不停留,有人阻挡直接就杀,旋风半疾冲至各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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