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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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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想着离了姜萱眼前,正好能理一理心绪,可实际上,他并没能理清多少。
越想,就越是烦躁,卫桓翻身,扯过被子蒙住头脸,闭上眼睛。
当日和徐乾谈话一幕有些阴魂不散,总是时不时就要钻出来。
“知好色而慕少艾,没什么不对;千里相扶相护,更是一桩天赐缘分。”
心头忽闪过这句话,先前卫桓总是立即驳斥的。阿寻是家人,是亲人,少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揣测来玷污二人关系。
但这回,也不知为什么,大约是累了,也有可能是觉得驳斥解决不了问题,反正神差鬼使的,他思绪一动,忍不住顺着徐乾说法想了过去。
他,和阿寻,若……
眼前忽晃过一张温婉柔美的笑脸,如被烫到一般,卫桓一个鲤鱼打挺,忽就弹跳起身。
“怦怦”心跳飞快,他赤脚立在黄土地上,心脏急跳得险些蹦出胸腔。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卫桓!你何时是这么一个意志不坚的人?竟被他人三言两语就影响了?
怎么可能?
不是这样的,他视阿寻为家人亲人,从无半点这样的心思!
对的,都是那杨氏和徐乾不好,满嘴胡侃,不知所谓!
卫桓长吐了一口气,慢慢倒回行军床上。
他的思绪和心跳一样急乱,但他硬是给按压下去了。
他不许自己再乱想,强自阖上双目。他要睡了,明日还得早起,他麾下新增数营,正是该训演收复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这是闲的。
很该忙碌一番,就没空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对,就是这样!
……
卫桓全身心投入到新接手的军务中,操演兵丁,同袍交往,大小琐事,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这边的事,远在定阳的姜萱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她同样非常忙碌。
开了粮行已有一段时间,在她的刻意关注下,关于并州粮食脉络,她已大致摸清了。
种植和产量,各地区的品质,收购情况和运输渠道,以及定阳城的大小粮行,还有盘桓并州的几个超级大商号,她都心中有数。
资金她也有些,有机会的话,她想更深入一步。
不过机会这玩意,向来强求不得,所以她也不急,等待就是。
粮行已上了轨道,需要姜萱费心的少了,空闲时间多了出来,她便将注意力多放在弟弟和卫桓身上。
姜钰很勤奋,苦练不辍,人瘦了,却长高了,胳膊腿捏着紧实了很多。
姜萱自然是心疼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盯紧他的饮食,不让他亏了身体。
小男孩很懂事,姜萱很省心。
反而是卫桓,这阵子很让她有几分担心。
姜萱提笔,又给他写了封信,蹙眉:“也不知他那边是怎么回事了?”
卫桓近来很有些不对劲。
他驻平谷至今两个多月了,她给她写了好几封信,不知为何,他回信是越来越简短。
问他,他却说没事。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萱旧日给他递信,哪怕只是口信,只是因为营门外人不得进才递一句进去的,他也总是打发人出来回信。
很快很及时。
不似现在,回信一封比一封慢,内容却一封比一封短。
这并不是运送问题,因为符舅舅在,信件都是走军驿通道的,绝对及时不拖延的。
姜萱怕他生病或者受伤了,却隐瞒着不让消息传回来。
这越想越担心,忙起身打开信匣,把他几封回信都取了出来。
打开仔细辨认一番,确定是卫桓本人笔迹,她才稍稍放心一些。
只是这放心,却没能持续多久。
姜萱把新的一封信送过去,他的回信一直都没来。
等了又等,都第六天了。
姜萱蹙眉:“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没回信?”
傍晚早早回来等着,一听符石归府,姐弟俩匆匆就过去了,可惜符石还是摇头。
符石安慰她:“这两月并无战事,我也打听过了,桓哥也未领军令出营。”
可就是这样,就更不对了,既在营里,好端端的不可能不回信,姜萱越想越不安。
弄得符石都有些担忧起来了。
他想了想:“要不这般,我过两日会随押运军需的队伍去平谷大寨,若你实在担心,不妨跟着走一趟?”
姜萱一愣,忙问:“可以吗?”
“可以。”
由于前线人员调整,符石已接令调防平谷大寨,过两日就出发,会随着押运军需的队伍一起过去。
走得慢,姜萱的车缀着,他可以照应。
等到了平谷,有军驿,姜萱直接住下就行。押运军需的军士交接妥当后,是会折返定阳的,到时她再随着队伍一起回来就行。
安全是无虞的。
军营虽严,但告假出来一趟还是可以,两孩子一路千里相依相伴过来,符石很是体恤。
既然真可以,姜萱略一想就点了头:“那劳烦舅舅了。”
平谷也就两三天路程,并不远,与其坐立不安,不如亲眼一见,她决定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明天要见面了,卫同学你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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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轮值了一夜,演练了大半天的兵阵,傍晚时分,卫桓才回帐。
守卫挑起帐帘,他入内,也未令人进来,自己点了两盏烛火,在长案后坐下。
案上放了一封已启的书信,盯了封皮上娟秀的字迹半晌,他铺纸研磨,提起笔。
他慢慢写下两行字,笔尖顿住,忽捻起纸张揉成一团,掷在案下。
想了许久,他重新再写,斟字酌句写了小半页,最后落下署名,只他又觉得不对,抿了抿唇,捻起揉了。
写了揉,揉了写,这般连续写了七八张,还是觉得不对,最后他一掷笔,按住眉心。
一封回信写了四五天,但他还是没能写出来。
卫桓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这阵子事情很多,他还刻意加强武演消耗精力,身体是疲惫了,算能倒头就睡,但其实,他的疑问还是未能解开。
没错,是疑问。
自那日忽然涌起念头,想过他……和她,就像开启了闸门一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心绪纷乱,他非但未能压下,反而时时想。思想根本不受控制,只要他稍得空闲,某些念头就不知从哪个罅隙钻了出来。
他不得其解,心乱烦躁。
后来还是徐乾,徐乾有所觉,也不多说,只问他一句:“别的我不说,只问你一句,她嫁人了你当如何?”
卫桓当时反应很大,神色大变,霍地站起,回头冷盯着徐乾。
徐乾大笑:“那不结了,甭管亲眷还是家人,就没有不愿意嫁的。”
是啊。
家人没有不愿意她嫁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卫桓首尝失措。
真的会是这样吗?
他不敢确定。
他没试过,他从没经历过感情,自小到大,甚至连亲情都寥寥。
但他历来对自己能拥有的东西都很执着的,因为太少,是仅有的。
家人,亲人,这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所以他还是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这种。
心里纠结,素来清冷的人忽喜忽忧,拿不定自己的心意,这回信写了撕,撕了写,怎么回都感觉不对。
徐乾倒是经验丰富,但卫桓并不想问对方,这是属于自己的情感,还涉及了姜萱,他从不欲与人分享。
卫桓起身,洗了一把脸,九月初早就寒了,冷冰冰的水扑在脸上,他一抹,重新坐回书案后。
不能再拖了,再拖她要担心。
提起笔,闭目片刻,努力让自己心绪平和,一笔一划,他写下一封最简短的回信。
只最后一捺还未划下,他帐外的却忽传来一阵脚步声,军靴落地,由远而近,是直奔这里来了,隐隐还有几句说话声。
符石。
卫桓一怔,这才想起,舅舅从定阳调防过来,算算今日该到了。
“阿桓!”
符石来得很快,三步并作两步撩起帘帐。卫桓搁下笔,正要随意扯了边上一部兵书把信遮住,那边符石已打量了两眼,听他松一口气笑:“就说桓哥安生在营里。”
符石心安了,语带两分责备:“那为何不给二娘回信,她担忧的很。”
“她来了,在东乡军驿,你告假去见见,好安她的心。”
她来了?
姜萱来了,在东乡军驿?
“啪”地一声,书卷落在案上,卫桓霍地站起,急步往外。
他步伐很急,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而出。一扯缰绳翻身上马,“啪”一声马鞭重重抽在马鞧上,膘马瞬间飙出,往东边疾冲而去。
……
努力平和下来的心绪不再,心跳得飞快,卫桓赶得很急,他以最快的速度告了假,出营门往东边疾奔而去。
马蹄声“嘚嘚”,黄尘飞扬,远远见得黑瓦黄墙的驿舍,他又抽了一鞭。
膘马狂奔至驿舍大门前,猛地被勒停,“嘶”一声长鸣,四蹄离地人立而起。
卫桓翻身下马,人已进了大门。
他来得很急,重甲都未曾卸下,沾了不少黄尘灰土,军靴落地声又重又快,他直奔姜萱所在的小院。
冲进院门,他猛地刹住脚步。
斜阳映照,橘色明亮,灰墙黑瓦的半旧回廊前,立了一个纤细窈窕的天青色背影。
他怔怔的,未吭声,那碧色身影却已闻得声响,转过身来。
弯弯的柳叶细眉,清亮的杏仁大眼,眼底略略带些旅途的倦怠,一待看清他,倦怠立消,眼前一亮。
“阿桓?”
……
姜萱一路风尘仆仆,才到地方,安置了揉眼睛的弟弟,正指挥着婆子卸车搬行囊,却闻脚步声。
骤一回头。
身姿笔挺,眉目清冷,不是卫桓还有谁?
她大喜:“阿桓来了!”
“怎来了这么快,告假了么?”
还以为最快也得明天才见到人呢,姜萱快步上前,伸手抚了抚他肩膀的尘土,急忙先上下端详,见他面色如常,站姿也十分之自然,心下这才一松。
“怎么不给我回信?”
心一松,姜萱忆起之前的事,立时就说他了:“不是说没领军令出营么,怎就连写信的空都没了?”
不知道自己身在前线么?通信又不发达,一点不妥都够让家里人心惊胆战的。
熟悉的温声细语,纤细的手轻轻拂去他肩膀尘土,轻缓又柔和,卫桓心忽就平静下来了。
仿春风过境一般,这二月的烦扰纷乱,忽无声地平静下来,心绪一下就平和了。
他讷讷:“营中诸事繁琐,我……”
卫桓想不出,含糊说了半句,姜萱却信了他,“既事多,那得空再回无妨。”
她数落:“那你应先给我说一声,这不就行了?”
那她心里有数,就不会忐忑了,偏之前好几封信,只字都不见他提。
见姜萱板脸,卫桓有些急:“是我不好,我没想周全,引你担忧了。”
“对不起。”
只看她这般风尘仆仆赶来,他自责之余,心头却泛起一丝不知名的滋味儿,细细辨认,应该类似甜。
他原来是愉悦的。
姜萱其实也不是真怪他,走两天路也不累着什么的,就是这个例子可不敢给他开,免得下回还这般,能担心死人。
她板着脸:“下回可不能这般了。”
卫桓忙应了:“下次必不会,若我食言,……”
“诶诶!”
姜萱连忙打断了,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想发誓不成?
她瞪了他一眼。
自从穿越一回,她对这些冥冥中事还是很有些信的,心里头忌讳,可不肯让他说出口。
卫桓不信,不过为了表明决心而已,立即改口:“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
是就好,姜萱失笑,“好吧,那姑且信你一回。”
眉眼弯弯,他也不禁露了笑。
卫桓问:“路上可难走?都是我不好,我该早些回信。”
他懊恼,没想过她能来,否则他绝不会拖。
“没事,出来走走也好的,反正安全无虞。”
日常两点一线,也闷得很,出来走一趟当散心,没什么不好的。
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说了两句,姜萱问他:“你等会还要不要回营?”
“不用,今夜和明日上晌都告了假。”
那就好,看他这一身重甲的,“还不赶紧卸了,不重么?”
边说,二人就便往厢房走。
也没喊婆子来,卫桓自己动手卸甲,姜萱给打下手,厚重的玄黑铁甲一一卸下,没有架子,暂搁在大箱子顶盖上。
姜萱正细细打量卫桓,他说没伤没病,只她却仍不大放心,卸了这一层厚重的铁甲,她正好仔细看清楚。
她左右打转,卫桓十分配合转身,让她一一看过。
牙白寝衣下,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举手投足行动自若,并无凝滞,是真没事,不过人却是瘦了,可见是真繁忙辛苦。
姜萱心疼他,便道:“咱们给些银钱,和厨下买些肉菜,给你炖鸡汤喝。”
卫桓及符石徐乾符非何浑一群,都不是奢靡的人,入得军寨从不搞特殊待遇,每每行营,更是与军士们同样伙食。
管饱肯定饱,但吃得多好肯定没有的,卫桓这年纪可不能亏了嘴,不然要吃亏的。
她招来婆子,给了钱让在驿舍买了肉菜。这军驿物资丰富,大骨头老母鸡尽有,借了炉灶,她亲自下厨,给炖了大骨头母鸡汤。
汤好了,天也黑齐了。
点了几盏灯火,光晕橘黄柔和,炖汤特殊的醇香气息从案上瓦罐溢出,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姜萱低着头,正给他盛汤,晕黄灯光映在她的白皙的侧脸上,温柔姣美。
“你多吃点儿。”
姜萱撕下一条大鸡腿,搁在他的碗里,递到他跟前。
她又撕了另一条鸡腿,放到姜钰碗里。这小子醒了见卫桓,惊喜,正吱吱喳喳说着,先前他也担心得很了。
“好了,不许说了,快让你卫大哥吃饭。”
她微微笑着,轻斥二人。
一点都不严厉,姜钰嘿嘿笑着,卫桓微微挑起唇。
他端起碗,要把鸡大腿夹回给她,姜萱却不要:“我在家里什么时候吃不成?”
“你快吃,特地给你炖的,汤也多喝些。”
卫桓最后只得吃了。
炖了一个时辰的老母鸡肉酥骨离,一口咬下去,浓香鲜嫩充斥口腔,感觉,滋味十分之好。
他慢慢的,把她盛到碗里的吃完,又把汤都喝了。
一点都没剩。
……
轻声笑语,晚膳时间感觉过得飞快,待吃罢,姜萱又催促二人洗浴去睡。
其实在营里,卫桓还是常常洗冷水的,只是姜萱在,却洗不得。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驱走了深夜寒意,融融暖意渗透进了骨髓。
待都洗漱妥当,夜已经深了,卫桓送姐弟两个回房,先送姜钰,而后送姜萱。
含笑道了晚安,她转身入了房,半旧的菱花门在眼前掩上。
立了片刻,卫桓才转身回东厢。
他住东厢,姜萱住西厢。
卫桓掩上门,推开窗,秋夜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在屋檐院地上,静悄悄地银白一片。
视线穿过小小的院子,落在对面的隔扇窗门上。
西厢的灯点燃了,朦胧的纤细身影走动,他定定看着。
一阵,她凑在灯盏前,“噗”一声吹熄了油灯,菱花窗上昏暗下来。
他侧耳静静听着,那轻盈细碎的脚步声绕过屏风,在床前停下,她睡下了。
仿佛能听见那清浅的呼吸声一般,他侧耳,目光定定。
久久,一阵清风拂过,树影婆娑。
卫桓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来。
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清婉灵动,正是姜萱亲笔写给他的。
他慢慢地,将这封书信按在左胸口,躺倒在身后的长榻上。
皎洁的月光穿过大敞的窗棂,静悄悄撒进屋内,在这个逼狭的陋室内,他得到了答案。
情绪和心的反应骗不了人。
已有所悟。
卫桓喃喃。
阿寻。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这崽终于转过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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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切已觉不同。
清早,秋日的暖阳穿透薄薄晨雾,西厢“咿呀”一声轻响,与卫桓同时拉开了门。
“阿桓早!”
晨光洒在白皙润腻的脸庞上,她微微眯着眼,扬起一抹轻笑,挥手给和他打招呼。
映着金色的晨曦,她的脸仿佛会发光似的。
非常熟悉的人,非常熟悉的一张脸,非常熟悉的神态和语调,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说不清,道不明。
卫桓难得有些拘谨,不过他面上清冷惯了,看不出来,“嗯。”
他又觉得回得太简单,补充道:“阿寻早。”
姜萱笑看他一眼,对话间,她已行到东厢廊下,笑说:“昨夜我吩咐婆子熬胡桃枸杞粥,该差不多。”
她喊:“阿钰,去洗把脸用早膳!”
姜钰一大早就起来,已经练了小半个时辰的武,闻言应了一声,蹬蹬蹬跑回自己屋里。
胡桃,就是核桃,现在的核桃还是从西域过来的,入到中原就是珍贵食材,上流社会才能吃到。也就并州凉州这一带是西北,距离近了才变得寻常一些。
胡桃枸杞粥秋季吃最是养人,姜萱昨儿特地嘱咐婆子做的。早晨清淡些,中午她继续让炖汤,多做肉菜,卫桓年轻小伙,吃什么都不怕积滞。
姜萱笑:“我让多做些,等会你多吃点儿。”
两人就站在一起,她仰头看来,一张脸凑得很近,卫桓能清晰看见白皙面庞映着阳光,粉嫩而细细的绒毛。
他呼吸紧了紧,一瞬手足无措,脚后跟忍不住挪了挪,“……好。”
竟有些不敢靠近。
他这般直直看着,姜萱有些奇,笑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说话间不禁抬手摸了摸脸,难不成有睡印子了?也是驿舍枕头太矮,她叠了件衣衫垫着才算好。
卫桓立即移开视线:“有一点儿。”
姜萱也摸到一点了,在左边腮,不过可惜没个镜子,行了,反正自己人,也不怕。
丢开手不理,她拉卫桓衣袖:“我们用早膳去吧。”
婆子已经把早膳端上来了,姜钰房里“咚咚咚”也正冲出来,她拉着卫桓先入屋。
卫桓落后一步,低头看了看被拉的衣袖。针脚细密的青色细布袖摆,布质有些糙了,从里头伸出一只莹莹皓腕,指尖是粉色的,正揪着他一点衣袖。
体温仿佛能渗透衣料,一种奇异的热烫,手忍不住动了动。
他被拉了进去。
……
“阿姐!卫大哥!”
卫桓腰背挺直端坐在食案前,外头风风火火冲进一个姜钰,和卫桓久不见他想念得紧,坐下就一叠声问:“卫大哥卫大哥!你什么时候得回去呀?”
“一会就回。”
姜钰十分失望:“那还能不能来啊?”
“应该能,不过只能傍晚。”
卫桓余光一直关注姜萱,她正含笑听着,微微低头,给他俩盛粥。
稠稠带些红的胡桃枸杞粥被舀在漆碗里,余光见她递来,卫桓赶紧伸手接了。
姜萱冲他一笑,“多吃点儿。”
“嗯。”
他应一声,低头喝了一口粥,一入口舌尖一烫,轻“嘶”一声,顿了一顿,才咽了。
“吃这么急干什么?”
姜萱嗔怪,这粥才从灶上端起的,说他们两个:“先吃菜,菜不烫。”
卫桓才拿起木箸,姜萱却给夹过来了,炙肉和小菜都夹,给他夹,也给姜钰夹,挑肥瘦相间最好的给他们夹到碗了。
“阿姐,你也吃!”
姜钰夹了菜,伸长手要放到姐姐碗里,姜萱忙拿碗接了,“好好,阿姐吃。”
卫桓没说话,把一块炙得微微焦的嫩肉夹到她碗里。
姜萱冲二人一笑。
见那只纤长凝润的手执起木箸,将他放进去的那块炙肉夹起来,淡淡粉色的唇微启,将那块炙肉放进去。
眼角和唇角翘起,她很高兴。
心忽泛起一种不知名的滋味,他觉得很欢喜。
端起粥碗,啜了一口。
不烫了。
甜的。
……
即使相处变得拘谨,感觉处处都有些不同,但还是愉悦的。
一丝丝的甜蔓延,前所未有的愉悦。
只是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这早膳过去没多久,卫桓就不得不先回营了。
眼见时辰实在不早,告别打马,匆匆赶会平谷大营,卫桓先回了一趟自己的营帐。
他取出自己放在怀中的信,端详片刻,取出一个黄杨木小匣。
打开匣盖,他仔细将手中的信放进去,还在他一直收在枕下的几封信,才阖上匣盖。
抚了抚匣子,小心放好。
他得上值去了。
步履匆匆往外,卫桓心里想着,待傍晚下了值,他再过去。
按计划,运送军需的队伍后天回定阳,所以姜萱明儿还能留一天。
计划的是很好的,卫桓连假都一并告了,然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
“大军要拔营?”
夕阳西下,余晖漫天,安排好今夜晚膳的姜萱姐弟正等着卫桓,不想他匆匆打马过来,却带了这么一个消息。
就在半个时辰前,平谷大营接到加急哨报,先零部大酋长柯冉点兵十二万,亲自率军直扑下洛。
二月前一场大战,不但大败损兵折将,柯冉还失了一子,他震怒。不过由于当时先零部内部有些不稳,他不得不先把内部矛盾解决。
一旦腾出手来,他立即点齐兵马,誓要一雪此恨并夺回失地。
他亲自率军,十二万兵马出,直奔下洛。
下洛,位于平谷西边一百余里外,梁山山脉南麓,沟壑纵横地形复杂,最场有利于羌兵突袭。西羌骑兵多,兵行非常迅速,按照哨马脚程,最多还有日余,西羌大军就要抵达下洛了。
得报那会,丁洪立即下令,全军拔营,连夜急行军赶往下洛拦截应战。
平谷大营已在拔营起寨,先锋军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发兵了。
卫桓部属安排在后军,他匆匆安排好麾下拔营事宜,先让徐乾盯着,他趁着一点空隙,匆匆过来一趟。
赶得太急,他还喘着。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战事情况百变,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姜萱摸摸弟弟的发顶,安慰卫桓:“没事,等你凯旋了,咱们处的日子多的是。”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姜萱也不废话,只安慰一句,她立即说起正经的。
往了左边的小院一眼,她凑近卫桓,低低声:“阿桓,你听我说。”
耳边微微一热,未喘平的心跳忽就重新急促跳了起来,怦怦怦怦一下紧接一下,卫桓收敛心神:“嗯。”
姜萱低声:“你那舅母和表兄,我总觉得心胸太过狭隘。”
这次来平谷,杨氏也来了。
实际符亮出征次数不少,作为多年军属,实在没必要凑这个热闹的,但她看不得符石屡屡对姜萱姐弟特殊,一意要来,符石也没拒绝。
杨氏就住隔壁小院,上午符亮告了假过来了,姐弟两个也过去见了个面。
怎么说呢?杨氏和符亮对卫桓是越来越敌视,连带姜萱姐弟,符石不在场的情况下,这母子二人是渐渐连伪装都不大愿意了。
姜萱嘱咐:“你注意一下那个符亮。”
虽符亮的军职和卫桓差距很远,按理是完全不惧的,但战场到底是凶险之地,这么一个深怀嫉恨的人,留意一下,谨慎无大错。
卫桓点了点头,叮嘱:“你和阿钰就留在此地,明儿一早随军回定阳。”
这说的是押运军需的队伍,既平谷大寨拔营,这队伍肯定立即折返的,且会运送更多的军需粮草到前线去。
后面的姜萱姐弟不用管,队伍今晚会在军驿宿一夜,明儿一早启程,到时姐弟二人随行即可。
“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会的。”
姜萱掏出帕子,让卫桓擦擦额头的汗,她只嘱咐他:“倒是你,切切留神!”
一切小心,只求平安,功勋什么的,有则更好,无也无妨,下次努力就是。
人必须是安生回来的。
“嗯,我知道。”
卫桓郑重应了,他这回应得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他必会平安回来见他。
“好了,莫要耽搁了,赶紧回去吧。”
心里不舍,只也无法,匆匆送出驿舍大门,卫桓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里默念一句。
等我回来。
回首,一扬鞭,油黑膘马疾冲而出。
姜萱牵着弟弟目送。
秋风飒飒,有些寒了,黄尘飞扬,玄甲黑马一人一骑渐去渐远,至消失看不见。
左手边远处的动静却很大,兵寨拆卸大军集结,尘土隐隐,仿佛地皮都在微微震颤。
这是一场大战。
敌军足足十二万,彪悍善战的西羌兵,骑兵又多。
大军还未开拔,心就悬起来了。
姜钰垫脚眺望良久,抿唇:“阿姐,卫大哥什么时候能凯旋啊?”
姜萱长吐一口气:“初冬前吧。”
入冬降雪,并州的雪很大的,凛风暴雪根本不适宜作战,到那时即便还未分出胜负,也会休战的。
当然,如果能在此之前凯旋,那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暂分开了,不过也好,有点时间空间去调整和适应一下,继续这么拘谨不行呀卫同学!
宝宝们,二更马上就来哈~
第32章
定阳军拔营起寨,急行军一个昼夜,抵达下洛以东三十里。
此时,西羌前锋距离下洛也就小半天路程。
堪堪赶得上。
西羌突袭抢占下洛的意图落空了。
到了此时,也无需着急了。
双方安营扎寨,在吕梁支脉上桑领南麓的丘陵地上互相观望数日,开始试探性。交锋。
一开始,各有进退,这先零大酋长柯冉是个颇有城府的人,从不受敌军诱计,甚至,他窥得机会,让定阳军吃了一个颇大的亏。
丁洪长子年二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岁,此人生性高傲,又是府君之子,人人忌让三人,向来自满自负。此次吃亏正是因他所致。
他轻敌冒进,见西羌军露出溃败之势,立即急急下令追击,正中敌军伏计,若非最近的另一支军能腾出手赶来救援,恐全员覆灭。
饶是如此,二万精兵也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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