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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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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蹙了蹙小眉头,“阿姐……”
但姜萱并不在意,拉着弟弟:“不用管她,咱们回去吧。”
她是想去看大军开拔的,但最终还是没去,人多独身去不安全,只她客居符家,能不麻烦人,就不麻烦了。
翘首往大营方向眺望一阵,她压下担忧记挂,拉着弟弟回了小跨院。
……
再说卫桓这边。
大军当日就发兵了。
急行军三日,抵达位于煌水上游以东的平谷一带,与前军汇合。
“……本我们和羌人兵将相差无几,屯留、荆门捷后,局势已明朗,原不日应能取得胜局。不想,日前先零突然增了五万军。”
定阳增军抵达后,第一时间就是召开军事会议,将具体情况和最新战况通晓新来的大小将领。
人很多,卫桓徐乾也在其列。前面正说话的是已见过的张济,他任行军司马,而张济左边最上首则坐了一个三旬多的络腮胡男子,黑面魁梧,一身玄甲,身披鲜红帅氅。
此人身份,不言自喻,正是率军驻上郡的丁洪,兼任上郡郡守,军政一把抓。
卫桓还是第一次见他,丁洪之前去太原述职,回来后西羌又出幺蛾子,他亲自率军镇压。
不过卫桓这员表现优异的新小将,丁洪是知道的,环视一圈,见一个年轻新面孔,就心里有数。
“据探,是柯冉的幼子觉吾率增军来,先零羌这几年动作频频,野心不小,若此时不能大挫,大乱必生。”
张济还在继续介绍着。
盘踞上郡的,主要是西羌。上郡西羌有大大小小的部族十好几支,其中以先零部最为强悍。早在数年前,先零羌大酋长柯冉就称其麾下足有十五万大军,不断吸纳小部落,野心昭然若揭。
基本情况介绍完毕,张济坐下,丁洪接过话头,他环视一圈:“这两日,我们将与羌人有一次正面大战,诸位需秣马历兵,勇战不怠!”
“是!”
下首齐齐应声,震耳欲聋。
“好!”
丁洪一抬手,叫起众人,接下来就是军事部署,将任务分配到个人头上。
羌兵占据平谷以北,分别筑三座兵寨,互为犄角,其中以卢丘为中心,柯冉儿子觉吾就驻于此。
战略部署,丁洪将八万大军分成四股,前锋中军他亲率,左翼右翼后军分别由三名心腹大将率领。若正面大战不利,则收缩防卫;只是若顺利,则分四路乘胜追击,一路大军一个目标。
卫桓仔细听着,锐建营分在左翼,任务记下以后,他回去又把舆图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地形了然于心。
深夜,帐内灯火才熄灭,卫桓五指拂过枕畔的长刀,阖上双目。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他非但不惧,反觉战意升腾,就如同遇上钟爱武术一般的感觉,浑身血液加快流淌,平静清冷的表面下,隐隐炙炽灼热。
他并没打算第二回。
就这回,他就要达成自己的下一步目标!
……
盛夏炎炎,清晨的太阳只要露出半张脸,温度一下子才升了起来,黄土地上烟尘滚滚,酷浪隐隐蒸腾。
平谷往西的一大片泛黄褐的原野上,鸦雀无声,飞鸟惊尽虫鸣不再,一望黑压压的十数万大军泾渭分明,正严阵对垒。
气氛绷紧,战事一触即发。
卫桓手提红缨湛金大刀,腰背挺直,冷冷睥向数百丈外的青甲羌兵。
锐建营列阵于左翼前端,他勒马正身处战阵最前头,蓄势待发,只待战鼓擂鸣。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山丘,他手上长刀折射出刺目寒芒时,“咚!!”
骤一声牛皮大鼓鼓乍响,重重的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全军一震。
紧接着,“咚咚咚咚”,鼓声一下紧促过一下,当密集如雨点般达到一个临界点,骤一停。
“将士们!冲啊!!”
刹时,喊杀声震天,卫桓一夹马腹,膘马四蹄翻飞,倏地急冲出去。
双方将士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卫桓一马当先,直奔敌阵右翼。在两军相触那一刻,他横刀一扫,“啊!”短促一声惨叫,半圈十数名羌兵登时往后倒飞出去。
血如泉涌,重伤哀鸣,当场倒地,瞬间空出一片。
西羌左近将领一见,立即打马冲来,卫桓冷哼一声,反催马迎上。
单打独战,自来是卫桓的最强项,照面不足十个回合,一刀斜劈对方脖颈,当场将其斩于马下。
他厉声高喝:“锐建营!尖阵猛攻!!”
一声令下,卫桓随即疾冲而上。
他领先冲锋,如尖刀插入,紧随其后的锐建营早训练得十分默契,紧紧缀在他身后,乘敌军震惊一瞬,往两边一压,即时杀入。
借卫桓之势,简直气势如虹,瞬间就撕开一个口子。
定阳军左翼其余将领也不是死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见,立即下令趁势涌上,很快,西羌右翼乱成一大片。
这一片中,以卫桓最为耀目,不是同袍对战,他不需要怕伤及要害处处掣肘,横刀立马间全无保留,连续砍了敌军三将领,杀羌兵一大片。
“这什么人?!”
相对于丁洪那边的大喜,羌人大惊失色,战前根本没预料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一下措手不及,立时陷入下风。如果不立即压制右翼乱想并重新鼓舞士气,只怕败北就在眼前。
主帅枯莫也顾不上应付觉吾这个酋长儿子,急声下令:“骑兵阵,快去!”
先零羌特训骑兵阵,专为攻克敌军猛将而设,箭兵、枪兵、刀兵,各一百,个个都是仔细挑选精心培养的,却作寻常打扮,先出其不意围拢,箭矢激射,刀兵护持近攻,长。枪随着箭阵的收缩,迅速收紧逼近向前。
被围住的敌将,先被箭矢困住,即便尽数打落而不伤,也失去最佳突围之机。
这时再想突围,已经晚了。
枪兵不先刺人,最先刺马,一百条长。枪迫到近前,纵敌将有千般能耐,也无法救马。
马一倒,危矣。
先零羌自组成了这个骑兵阵,二年间,丁洪手下折损了多员大将,恨得是咬牙切齿。
枯莫一声令下,骑兵阵迅速奔往右翼。
其实吃过这么多次亏,定阳军这边已很警惕了,察觉几股骑兵迂回着隐隐似往卫桓方向靠拢,徐乾警铃大作,暴喝一声:“卫兄弟,小心骑兵阵!!”
他立即打马往那边杀去,边奔边扬声大喊!
可惜还是晚了些,这些特别训练的阵兵潜行一流,而西羌本身又多骑兵,混在里头并不起眼,等到徐乾赶至,骑兵阵已迅速现身,瞬间将卫桓团团围拢。
“卫兄弟,小心!!”
徐乾大恨,卫桓这是第一次和西羌交战,他恨自己竟一时没记起提醒这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西羌箭兵已迅速搭箭,拉满弓弦的手骤一放,“嗖嗖嗖”登时箭矢如飞蝗。
这些箭矢都是特制的,用的是最上等的精铁打造的箭头,箭身略短尾羽修长,专用于近距离激射。
箭速极快极极,割裂空气的短促“嗖嗖”,阳光下银光一闪,已激射至近前。
“啊啊啊!!”
连连惨叫,被一同围在圈子里头的兵卒,不管是定阳还是西羌的,统统中箭惨叫到底,尸身砰砰倒伏。
可箭矢最密集的地方,却是卫桓一人一马所在的中心。
徐乾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百十支利箭已逼至卫桓面门身后,他失声怒呼。
“卫兄弟!!!”
千钧一发,卫桓一掷重刀,足下已松了脚蹬,猛地一提一踏,一蹬马背,整个人冲天跃起。
“嘶嗷——!!”
皮毛黝黑的膘马一声痛苦哀鸣,“笃笃笃”瞬间被扎成马蜂窝,卫桓脸色沉沉,拔出腰间薄刃直扑骑兵阵。
他轻身功夫极好,第一跃高度竟堪堪超出了箭雨高度,毫发无伤,乘着两波箭之间的短促空隙,他落地脚尖一点,直扑骑兵阵边缘一点。
“嗖嗖嗖”箭矢如雨,薄刃挥舞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白光,“叮叮当当”箭矢落下,卫桓脚尖一勾,一个西羌兵尸首凌空飞起,打横掷向骑兵阵。
这距离已经不远了,尸首横飞一掷,正中目标,瞬间砸飞四五个箭兵,密不透风的箭阵破绽乍露,西羌骑兵迅速围拢于堵上,可惜已经晚了。
寒芒一闪,血腥喷溅!
卫桓紧随羌兵尸首而至,一跃,已身处箭阵之中,这些箭兵固然百里挑一,只是论近身肉搏,绝不及他万一,薄刃银光疾闪,箭兵枪兵已倒下一大片。
瞬间就乱了,骑兵阵的箭也无法再射,卫桓匿羌兵的身体马后,一轮箭雨下去,死的只有一片同袍。
这个绞杀定阳军多员大将的骑兵阵,宣告被破。
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就仅仅过了不足十息的时间,迅若惊雷,疾如闪电。
徐乾符非等人大惊过后,就是大喜,徐乾反应极快,当即厉喝:“结阵!绞杀!!”
这个骑兵阵,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杀。若一旦被破被反合围,还是身处定阳军稳占上风的右翼,无需多久,即被彻底淹没。
“兄弟,好样的!”
徐乾重重一拍卫桓肩膀,重重呼了出一口气。
自这个骑兵阵出来,他卫兄弟还是第一个全须全尾从里头出来的。
卫桓颈侧火辣辣的,一抹,一手鲜血,方才突围而出,有箭矢擦过他的左边颈部。
好在不重,都是皮外伤。
这等轻伤,也不用包扎,看血色鲜红无毒,他再不理会。
二人也没多说,骑兵阵一破,己方士气大振,正是该趁机急攻的时候。
卫桓换了一匹马,重新提刀,与徐乾两营并肩,疾冲而上。
……
西羌军大败。
骑兵阵破灭后,右翼彻底大乱,并迅速往中军左翼蔓延开去,眼见定阳军气势如虹,枯莫当即立断,“鸣金!按原先所议,分三路撤退!”
不得不放弃已溃乱的右翼,收拢三军急速往后撤,在这等要紧关头,偏偏不见了觉吾。一问才知对方提前就往后方退了,乱哄哄的已不见了人影,枯莫真恨死了这个胡乱做主的酋长幼子。
“能找就找,找不到不管了!”
总不能拖着大军在找他一个人,这得要全军覆灭了。
“撤军!”
……
定阳军大获全胜,丁洪立即率主力紧紧追截,另又命其余三员大将各率部属,按原定计划直扑西羌那三座军寨。
卫桓也在其中,他和徐乾都是,两营跟着大将郭廉,目标是卢丘军寨。
一直疾奔,路上还收到一份讯报,那酋长之子觉吾,惊慌之下竟不等大军一起遁逃,自己逃回了卢丘。
这就和大军分开了。
郭廉大笑:“天助我也!”
擒获先零大酋长之子,这不是天送的大功吗?
说话间,已逼近卢丘。
血战紧接着急行军,已整整一个白昼,此时天色渐沉,仅余天际少许余晖。
放眼望去,只见卢丘军寨紧闭的寨门都掩不住里头乱哄哄一片,这应是刚接获前线大败消息,正忙忙集合守军,欲弃寨而遁。
郭廉大喜,敌军军心大乱,此时不攻,还待何时?
他当即下令列阵,就要猛攻。
卫桓眉心一蹙。
徐乾见了,忙问:“怎么了?”
“据报,留守卢丘的乃西羌老将西特,此人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即便要大败弃寨,也不该让军士乱到这等程度。”
前线大败,慌,乱,都是应该的,但眼前似乎有些过了。
卫桓眯眼看去,只见沉沉的暮光下,卢丘大寨居高临下,那大大的寨门,仿佛一张正大张开的暗黑大嘴。
他缓缓道:“我们一万兵马,也不算太多,若设陷诱入,卢丘羌兵未必没有反胜可能。”
“这……”
实话说,今日一场大战实在胜得太过漂亮,就连向来粗中有细的徐乾都是有些兴奋的,且西羌主力都大败溃逃了,这三座兵寨其实已是囊中之物,很容易就让头脑发热的人们失去平日谨慎。
卫桓这话一出,徐乾心下一突,如一盆冷水浇头般,一下子冷却了,急急抬头望去。
他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我去寻我叔父。”
徐乾家几代都从军定阳,他叔父正是郭廉的副将徐笙,既生疑,徐乾忙匆匆打马往前面去了。
他一脸情急去,脸色沉沉回来。
郭廉并不信,还呵斥徐乾令他不许动军心,已传令各营准备,马上就要进攻了。
“他奶奶的!”
徐乾气苦,切齿低骂。
可也无法,发号施令的是郭廉,令下如有不从,鸣鼓若有不进,立斩不赦!
从古到今,服从命令俱乃军人天职。
“我们往后面去。”
卫桓忖度一番,迅速下了决定。
冲锋军寨,有寨门限制,无法一拥而上的,他们两营落在后军,随机应变。
“西羌守军只有五千,我们两营已有近四千人,还有其他,只要不乱,即便有伏,亦可反败为胜。”
徐乾点头,“只能这样了。”
……
暮色沉沉,金鼓鸣响,喊杀声震天,郭廉一马当先,领着亲军冲破卢丘寨门。
寨内火光骤起,兵刃铿锵,果然是中计了。
好在卫桓徐乾早有准备,另外徐笙也留了个心眼,临危急令,堪堪站稳阵脚。
一场肉搏厮杀,至亥时,战事结束。
定阳军取得最终胜利,可惜折损了不少兵马,大将郭廉重伤昏迷。
还好,任务算完成了。
遗憾的是搜了大半夜,寨内寨外都搜过了,还是没找到觉吾。
“我们回去吧。”
天色已亮了起来,急救一夜,郭廉性命勉强保住,这缺医少药的,还得抬回去紧急救治。
暂时接过指挥权的徐笙下令:“传令,按原路回营。”
他看一眼俘虏的数百西羌残兵,还有那二三十个营妓,皱皱眉:“降兵押回,这些女人放了,让她们自去吧。”
这些西羌营妓,其实都不是西羌女人,而是被俘虏的汉民,西羌军寨被破,她们反而逃出生天,闻言大哭,跪地磕头。
徐笙吩咐:“给些银钱,让她们去吧。”
于是遣散了这些女人,押解俘虏的押解俘虏,抬扶伤兵的抬扶伤兵,徐笙率军原路折返。
打马徐行,卫桓一个昼夜没阖眼,却并不觉得疲倦,他凝眉不语。
“想什么呢?”徐乾问他。
“觉吾。”
没找到觉吾,可能是讯报有误,也有可能是对方及时提前遁出,反正很遗憾,这郭廉垂涎的大功是飞了,人也重伤不起。
卫桓总觉得,按脚程算,觉吾若真在卢丘,应是很难提前逃遁才是。
倏地他抬眼。
“那群营妓!”
他立即驱马而上,向徐笙请命,回头再搜一次觉吾。
徐笙其实也觉遗憾,略略思索,点头,让他带骑兵去,速去速回,搜不到就算,不许多停留慎防落单。
卫桓立即领着百余精骑折返,打马疾奔小个时辰,他追上那伙营妓。
一看,少了一小半。
他淡淡问:“其余人何在?”
“可见生面孔?
营妓们惶惶:“奴家们并不是在一处的,寨里有两个地方,我们不认得那边的人。”
“那边来了几个?”
“八个,原来应是有二十多个的。”
她们这边二十多个人是齐的,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只余下八个。
“往哪边去了?”
诸女手忙一指,“走了两刻钟。”
毫不迟疑,卫桓立即调转马头。
率军一路急追,追了大约半柱香,符非忽一指前头,“在那里!”
前方乱草中,八个穿着青紫布裙的女人惶惶被喝停,有高有矮,瑟瑟发抖,其中一个抬起头,“军爷,军爷,还有何事……”
圆脸肤白,确实是个女人。
这八个胸前皆有起伏,一眼望去也确实是女人不假。
符非符白正有些失望,却听卫桓淡淡道:“你,抬起头来。”
他目光一寸寸扫过这八个女人,最后目光落在个子最高的一个身上,这女人身材丰腴,胸脯饱满,凌乱的发丝垂下,看不清脸面。
他一左一右,也紧挨着两个丰腴高个女人,站在最后头,其余的人却隐隐和她们分开一些。
他长刀一指,站在前头的女人们立飞快散开,那三个女人还是不动,低垂着头。
卫桓缓缓打马上前两步,刀尖一挑,那高个女人被迫抬起头来。
浓眉高鼻,颧骨微耸,赫然是一二十上下的瘦削青年。
男的。
“捆上。”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二更阿秀捉个虫就发哈!
第27章
卫桓生擒觉吾。
平谷一战,定阳军大胜,丁洪率主力军追杀出百里,直至西羌残军遁入莽莽梁山,穷寇莫追,这才率军折返。
挟此大胜,才进辕门,又得一讯,典军校尉卫桓,生擒了先零羌大酋长幼子觉吾。
丁洪大喜:“果然英雄出少年!”
他上前,亲自扶起卫桓:“好!”
侧边有人快速将卢丘战况说了一遍,丁洪上下打量卫桓,见冷峻少年英姿勃发,更是满意。
“悍勇慎敏,如此英才,当委以重任!”
先前两军对战卫桓已建勋,如今又擒觉吾立下一大功,丁洪大喜,当场擢卫桓为武卫将军,兼左护军。
这是正式跃上为将级了,而且还是掌有实际兵权的将军,卫桓功勋确实当得,但这般爽快,也可见丁洪此刻的满意。
卫桓一拂下摆,拱手:“标下领命,谢府君!”
丁洪大笑,虚虚扶起:“汝当戒骄戒躁,勤勉不怠,再立功勋。”
卫桓冷峻沉稳,神色丁点未见变化,“标下领命!”
……
丁洪赞赏诫勉,卫桓不骄不躁,才罢,徐乾叔父徐笙立即笑道:“恭喜定之!”
武定四方曰桓,外甥入营统军,是大人了,符石提前给卫桓取了表字,定之。
徐笙一句恭喜,犹如开了闸,随丁洪归营的大小诸将纷纷笑语,高低恭贺,气氛热烈。
只不过比起初任校尉那会,徐乾符非等人的纯粹恭喜,这些军中高层们就明显复杂多了。有不少是真正夸赞英雄出少年的,也有些是持观望态度的,当然,也少不得嫉妒卫桓年少得高位心下泛酸的。
形形式式,不过表面都十分热情,毕竟对方已同样跻身上层,且丁洪也在场,谁也不会扫丁洪面子。
卫桓看得分明,不过他早就调整了自己的应对态度,抱拳半圈:“谢诸位,改日我请诸位一聚。”
虽声音清冷,但礼数一点不缺。
“好,我等着!”
“行!……”
丁洪带笑看着众人寒暄一阵,见差不多了,便抬抬手,“诸位,当值的继续当值,其他人且先回去。”
高强度作战持续四天,都很疲惫了。
拍了拍卫桓肩膀,再勉励两句,也让他回去,丁洪转身回中军大帐,徐笙跟着,汇报觉吾的情况,还有重伤的郭廉。
“这个郭廉,险些折我一万精兵!”
徐笙一退下,丁洪脸色当即阴下来了,怒斥:“好功冒进,枉我委以重任!”
斥了几句,他道:“待伤好了,且调任至邓威麾下,跟着邓威理事罢。”
这话一出,张济立即蹙眉:“主公,不可!怎可如此?!”
这邓威,管的是粮草军需,郭谦一个掌军的前线大将,这一下子调去打理后勤,还是跟着以往矮一头的邓威?
这怎么行?
郭谦可是跟随丁洪多年的老人,往昔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回虽有错,但并未引起严重后果,哪至此啊?!
况且人还重伤着,这简直是太过了。
薄恩寡情太过啊!
张济皱眉仔细分说,丁洪最后才阴着脸道:“罢,既文尚这般说,那就先记下过错,暂原位听用吧。”
不情不愿,但好歹改了决定,张济松了口气。
“还有那这个觉吾,……”
话锋一转,丁洪沉吟,这个觉吾,将来未必没有大用处,但先前军中查出一大串细作的事,他还记着,
只为防西羌卷土重来,他们会在原地驻扎的。
张济想了想:“或许,可先遣人将其押回定阳。”
……
中帐内的事,外头自然是不知的。
这边卫桓和徐笙等抱拳别过,转身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徐乾符非一行。
“好样的卫兄弟!果然英才了得!”
徐乾一拳锤在卫桓肩膀,大笑。
武卫将军为列将军,是军职,作嘉奖册封;而左护军,则是常任武职,掌实际兵权的。
由于战事频频,建功者时有,这擢册为列将军者不少,却不是人人都能有常任武职的。
卫桓一战成名,一举跃身军中上层,且这是面子里子都不缺了。
徐乾很为他欢喜,哈哈大笑,起哄一阵,又问:“如今卫兄弟任的左护军,应当是在左军领其中五营,这手底下的副将和裨将,你可有看好的?”
升了上去,身边配置自然不同,这些班底都是很重要的。徐乾很熟悉军中运作,立即提醒卫桓,并说如果有看好的,他可以让叔父帮忙运作一下。
这个卫桓自不会拒绝,只军中关系盘根错节,他还不算了解。
可惜符石不在。
徐乾明白:“既如此,那我先给我叔父打个招呼吧。”
让徐笙给留意一下,尽量给安排好一些的人。
“诶,徐哥,既你和我哥哥这般投契,你来也可啊!”
这说话的是符非,一群小伙子兴高采烈,听着听着,符非灵光一现。
这次徐乾也是立了功的,虽没卫桓这般大,但升职是没问题的,且他军中有人,连升两级得个升个裨将或者牙将,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样的话,他直接过去卫桓手下,岂不美哉?
“诶?很是!”
徐乾一顿,恍然大悟,登时一击掌,高声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卫桓年纪比他小,如今位置他高,徐乾却未有芥蒂不悦,他是真心钦佩有真本事且强的人,一时醒悟,立即喜形于色。
“不行,我先去寻我叔父。”
这和他家里原先给他规划的路线有些偏差,所以刚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想起心里大急,急急忙忙告辞,赶紧找他叔父去了。
徐乾风风火火,眨眼不见人影。符非他们也没敢闹太久,身上还有差事,簇拥着卫桓回到营帐,不得不赶紧告别当值去了。
这群小伙一走,帐内立即就安静下来。
卫桓微微蹙起的眉心这才松开,他实在不是一个喜好热闹的人,方才这一阵,他甚是忍耐。
厚厚的营帐遮挡日光,帐内半昏暗着,身边重新安静下来后,他也没叫人点灯,自己把铠甲卸了,坐下随手拎起一瓶金创药,倒在掌心,往脖子抹去。
颈侧、手背、腰腿,一场大战下来,多多少少有些伤,大部分都是骑兵阵围困那会被箭擦过的。
不过很轻,他连军医帐都不需要去。
本来这点小伤,卫桓是毫不在意的,只是稍得闲暇坐下后,他却生了些苦恼。
身上的倒还好,衣裳一遮就是,只是这颈侧和手背位置一旦落疤,回去姜萱肯定会发现的。
她最见不得这些,只怕又要在意后怕了。
他苦恼,不过这种苦恼并让人厌烦。
也没办法,这位置她总要见到的,也不知勤点抹药,疤痕会不会轻些?
卫桓又倒了一回药,仔细给颈侧手背的划伤又抹一遍。
这才塞上瓶子。
做完这些,他又忆起姜萱。
也不知她早晚来回,可一直安生?
要说卫桓出征在外,这唯一记挂的就是姜萱。他不能每日去接送震慑,也不知有无宵小生出不好心思?符家的婆子和那个陈四,接送也不知尽不尽心?
但可惜的是,大军获胜后会原地驻扎一段时间,以防西羌卷土重来,班师回定阳遥遥无期。
卫桓蹙眉想了一阵,是越想越不放心。
他沉思许久,侧头往西边看一眼。
他想起那个被俘的觉吾。
……
卫桓不放心姜萱,姜萱同样在担心他。
有符舅舅在,她这边战事讯息还是很及时的,大前日便有战报传回定阳,定阳军和西羌正在平谷展开一场大战。
这可是一场正面大战,双方所有军马悉数投入,冲锋肉搏的厮杀。
这可是卫桓第一次战场,就遭遇上这种最高级别的战事。
她坐立不安,心里惦记着,粮行的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打理好,每日急急赶回去等着,等符石下值带回最新战报。
一开始,战报并没详细到个人,只知道是胜了,大胜追截。
这不管是胜是败,都少不伤亡,姜萱的心也没放下多少,和姜钰两个继续眼巴巴等着。
终于今日傍晚,符石带了喜讯。
“桓哥好样的!”
符石喜形于色,一照面就哈哈大笑,“阿桓斩敌近千,破骑兵阵,又生擒先零大酋长之子觉吾,立下大功啊!”
他眉飞色舞:“府君大喜,当场擢阿桓为武卫将军,兼左护军!”
符石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样的!果然有先祖遗风!桓哥好样的!”
姜萱登时大喜,和姜钰对视一眼,她又急问:“那阿桓可有受伤?”
“应无,若有也只是皮外伤,行走自如无碍。”
前线也有他的老友,知他记挂,将卫桓几个的情况也大体说了一遍。
“阿非阿白有他们表兄领着,我日后也可放心了。”
跟着卫桓,小伙子们并无损伤,还也得了功劳擢升,符石又喜又安慰,捋着长须,骄傲且自豪。
姜萱高兴了一阵,忙又问:“那大军何时回定阳?”
太好了,人没事,还立了大功。
辛苦他了。
既然大胜,那该班师回定阳了吧?到时候她多炖些调养羹汤,给他补益回来。
这连续行军四五天,必是累极了。
姜萱才忖度要炖哪些羹汤好,天热,得温补不燥的才行,怎知符石却摇了摇头:“大军会在平谷驻扎,暂不回师。”
他解释:“西羌虽大败,但主帅枯莫率羌兵遁入梁山,损伤虽大却不过分惨重。另外这先零羌,历来兵马众多,还有八。九万精兵留守未参战的。”
这得防止对方卷土重来要夺回失地,大军得留在平谷为收编保驾护航。
或许两三个月,或许半年,不出奇。
姜萱闻言失望,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驻扎又不是持续作战,无甚危险,不用担心。
她问了符石,得知可以收拾些东西送去后,忙忙就回去整理了。
新裁的里衣、护腕、袜子,肉干肉肠,各种吃的用的,收拾了一个大包袱,然后交给符石,让他一起捎过去。
姜钰十分失落:“卫大哥还有好久才回来啊?”
这问题,他从早上问到傍晚,已经问了好几次。
以防伤了身子骨,小男孩十日休一,逢休息他都跟着姐姐去粮行的,今日也不例外。不过他手里帮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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