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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江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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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始作蛹者的都是主子。不知哪位娘娘勾结外臣要陷害明妃,明妃为求自保出宫澄清事实,反问事主,最后皇上不知如何往下继续于是说了不明不白话。这些事情原本真的都是主子们的事,就算牵扯也只能牵扯到近身侍从的身上。但是为了此事第一个晚上失眠的人却成为了御膳厨房的尚膳江成满。
四十六岁的江成满已经在这个宫廷呆了整整四十年了,从六岁净身入宫到现在,实在是一步步的看过了不少的事端,但是象今天这种诡异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碰到。情况特殊到让自己这个看过了多么风云的人都不禁为难了万分。在想了一夜仍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只好咬着牙用起了最后的那一招。抱着一坛自己私藏了二十年的梨花春,在寅时初起时,来到了木兰馆。
大明宫的后宫一共有七十二处殿阁,按照品级的不同,后妃们住的地方也各有规制。皇上皇后太后为最尊,住‘宫’。四妃为‘殿’,九嫔为‘阁’,婕妤为‘楼’,美人为‘榭’,才人为‘馆’,宝林御女采女分别为‘处’‘亭’‘院’。
今天江成满要去的这个木兰馆,闻名便知是一位才人所住的地方。别人也许想不通,一大早的一个年老的太监跑到一个才人住的地方干什么去?其实在两年前江成满并没有这样的爱好,但是两年后他却时常养成这样的习惯爱好。虽然从内心里,他并不愿意这样,但是却没有办法。真的,也许自己当初真的不该开这样的头,依赖不是一件好事啊。它会让你上瘾,让你一碰到难解的难题便自动自发的来这里‘上贡’。
皇上因为要上早朝,所以寅时便会起身,洗漱用膳更衣上朝。可后妃们却大多都会睡到卯时以后,现在尚且还不到寅时,所以后宫之处除了负责洒扫的太监们已经起身外,其它的都还在静静的甜乡之中。
木兰馆位处后宫西南之处,离得御膳房很近,翻过一道宫墙便是,但离着君帝所住的承乾宫却非常远。才人共有九院,大多都散落在三宫四殿附近,只有这座木兰院紧靠着内城根。当初负责分配庭院的内侍总管在听到这位才人居然要住在这里时,傻得大半天没反映过神来,宫中上下也全称她是怪人,但……唉!想这些干什么?反正自己已经被她吃定了。
行至院前,果不其然的看到院门已半开,悄悄探步进去后,果然看到一位青衣女子正在庭院之中舞动竹剑,英姿飒爽,剑气如虹,那身影俐落得简直比一般男子更强。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应该从军入伍,也实在不适合呆在这样的地方。再一次,江成满觉得这个女人来这里是错到家了。
脚才踏进一只,另外一只还留在门槛之外。但她却已经发现了,手中竹剑并未象以前那样继续飞挥剑舞,而是选择了立马停了下来。这个情况看得江成满有些感动,却也有更深层次的自怜。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啊?还有不到一刻的时间御膳厨房便要开房了吧?”每天准备寅时开房,现在所剩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知道所以没有继续舞剑,而是停下来选择与他聊天。颇有兴味的看着江成满很不情愿的将一坛好酒搁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然后立在一边长吁短叹。“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好?”这眼圈黑得……真是可怜的人啊。
“烦请才人指点迷津。”江成满知道她的个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自己表现得弱一些,她才会高抬贵手。
那女子听了咯咯一笑,坐到石凳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竹剑一边是打量某人的憔悴,越看越是有趣:“那事有那么难吗?”至于把你发愁成这样?
瞧她那一脸的轻松,江成满实在是装不下弱了,只好是气道:“要是不难,我何必来这里。”才说了一句气粗的话,就看见某人的眼里神采突亮了起来,只好是软叭叭的继续无力呻吟:“求才人大发慈悲吧,时间真的不早了。”如果想玩,改天好好陪你玩个够本,可今天自己真的是很急啊。
看他真的是着急了,而且瞧瞧时间也确实是不早了。那女子轻轻一笑后决定今天放过他了,看着手中的竹剑是轻道:“宫中关于后妃膳食的配制,你是知道的吧?君帝皇后太后是一个品级,早中晚三膳都是三十六菜碗。四妃十八菜碗,九嫔十二菜碗,婕妤美人才人八菜碗,剩下的四菜碗。碧波宫主虽然让幽禁了七年,但皇上却并未下任何诏旨削她的宫级,那么你就应该奉上十八菜碗去碧波宫。”
理是这个理没差啦。
“可是她现在所享受的并不是完全的四妃级别啊。碧波宫内连一个侍儿都没有,皇上也没有说要恢复她的地位啊。而且后宫的那十几位主子如果知道奴才送了那样的膳食过去,万一误会是奴才之意可如何是好?”现在宫里这十几位承蒙过皇恩的主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折腾起自己这个六品尚膳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就为这个发愁啊?看你的本事吧。”那女子很想不屑一下他的前怕狼后怕虎,但是看他那一脸的老实,也只好是收收自己的性情,无奈道:“你笨啊!你光想到有人问起来是怎么个后果,怎么就没有想到会不会有人问你呢?”
会不会有人问自己?
“什么意思?”江成满听不懂。
那女子是看得这个发愁:“我问你,碧波宫的竹林恢复正常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去禀报君帝?又为什么一直没人前往探个究竟?从内侍总管到各院嫔妃,他们哪个不知道碧波宫的事,但为什么却一个人都没有到君帝面前多言,甚至一致决定漠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呢?不是因为他们好心想放碧波宫主一马,更不是因为他们顾忌着已经名存实亡的右相明圣依的地位,而是因为他们到现在都不能肯定明妃在君帝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地位。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既然主子们都沉默了,你为什么要强出头呢?”
“我没有要强出头啊?”江成满这个冤枉:“我躲麻烦还躲不及呢。可我是尚膳,我根本没法不管啊。昨天连公公来时,我已经问了要按怎样的品级呈膳,可他却不说。”
“他为什么不说,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说?大概是他也不懂,想躲避责任吧?江成满这边心里刚一转脑筋,却意外的发现了面前的这位才人突然笑了,而且是只有在自己猜对了答应时才有的那种笑容。
“您的意思是?”
“学他一样,装不懂,所以只按照规矩来。”在聪明人面前装笨才是最高的对策。就算事后有人找你算帐,一个不懂,谁能把你怎样?更何况你装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后面半句话,某才人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江成满从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虽然是事实,但实在伤自己的自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是有个解决之道了!而她所给自己提的意见,从来没有一条出差过。
安下满心的疑虑来后,江成满刚要告退,却听那才人又说:“头一餐膳食,按规矩你是要亲自送过去的。送完膳后,麻烦你再来一趟吧?”
再来一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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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江成满后,馆屋之中走出来了两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儿,她们一个叫沁烟,一个叫扶淔。这么怪的名字自然不是本身的爹娘起的,而是眼前的这位小姐起的。明光圣世的后宫典置很奇怪,三年选一次秀女,但每次顺选入宫的却只有九人,而这九人入宫的同时也要自带两名侍女。这两名侍女在受训一月后将会重新发配为各自的主子身边,充当女官之职。至于殿中另需的宫女太监则按制会分配下来。这样做的原因固然可以减少每年从民间征调宫女的名额费用,也可以让各位新主在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后,不至于太过寂寞惊恐。
才人的宫女太监配额本应该是宫女四名,太监两名。但此时此地木兰馆中却只有这两个丫头了。原因为什么?除却这主仆三人,想来是无人会知道的。
寅时一到,宫廷外面负责洒扫的太监们便开始各司其职了,虽然他们不会入院而来,但是为了以妨万一,寅时之后某女子便是再也不练剑了。沁烟端来铜盆热水,服侍主子洗漱,而扶淔则取来了外衣为净水洗漱过的小姐披上,以妨冷风入体受了风寒。
收起竹剑后,灵巧的丫头将煮好的鲜奶子端上来了一碗。某女看看银碗中乳白色的奶汗,又瞅瞅石桌上封盖的好酒,不由得又是一阵的感叹。只是感叹归感叹,现年的宫禁生活已然让她学过了沉默。只不过她学会了,两个丫头却仍然那样直接爽利。
主子不喜欢在屋内梳妆,所以每天练剑完后,沁烟都会将梳妆用具搬到屋外来,在这重重木兰花荫下给女子梳宫禁女子固有的发饰。她进去收拾东西去了,扶淔站在院中着女子,看主子又瞧着那奶子感叹,秀眉不禁一皱:“小姐,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您忘了咱们的计划了吗?平常帮帮江公公处理些小事也就算了,这次为什么要管那样的麻烦事?”小姐一向是躲着后宫之事躲得极紧的,可这次却是为了什么?
某女子没有说话,从屋里出来的沁烟却是接下了这岔:“小姐,莫不为因为前些日子收到的那封家书吧?”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面。喝完奶子的某才人将银碗递给扶淔后,拿锦帐试过嘴角的残渍后,一边由着沁烟丫头在身上梳发,一边是轻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虽然我早知道那个计划可能最后会以落空来收场,但我做事的原则你们是知道的。不论结局如何,必然全力以赴。咱们忍了两年了,眼看成功就在跟前,可如今却不得不改变方向了。”很无奈,但也非这样不可。
家书的内容,两个丫头是知道的。可直性子的扶淔却是有些想不太明白:“如果要解决家书中所虑之事,那么小姐直接奉承君恩岂不是更加快捷?为什么您要打主意在那位明妃身上呢?听说这位明妃娘娘人品好是好,但就是太好了,根本不懂宫闱之术,所以当初才会在君恩那般深宠的情况下碰上那种事,以至于幽禁冷宫的。”指望这样的一个人,小姐会不会看错人啊?
看看扶淔,某才人有想笑的冲动,不过她倒是挺想听听另外一个丫头的想法:“沁烟,你的看法呢?”沁烟心思细腻,所以扶淔看不到的东西她都可以分析得到。但同样的,她也比扶淔少了很多的胆量和勇气,谋事足以但办事却有些不足。这样两个丫头,一刚一柔,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沁烟一边轻轻的帮小姐梳发,一边淡道:“我没有见过那位明妃娘娘,不知道她的性情。但我却见过君帝数面,从君帝的言谈举止来看,他是一位极有认人之明的君主。当年初登大宝时,有许多的状况都在未明之际。新君登基年少气盛之下,他是断不会象现在这样用女子作为烟雾裙带的。当初那般宠爱明妃,除却多年的感情因素外,想必君帝也一定认为明妃会成为他的贤内助。因为深信不疑,所以才发下那样的誓言,只要明妃生下皇儿,不管男女,马上册立为后。只不过时事多变,也许任他怎样也没有想到,后来会是那样的结局吧。”
这话怎么前言有些不搭后语啊?
扶淔听不太明白,自己刚才明明问的是小姐为什么会选明妃,可沁烟却扯了这一堆宫中无人不知的往事,她到底想说什么啊。
看扶淔一脸的不明白,又看沁烟一脸的细细伤怀,某才人是心中这个好笑,看看沁烟递过来的簪环,一边点头让她戴上,一边是笑着看院外宫墙上渐渐红烈的宫墙照影,淡笑道:“君恩深似海矣,臣节却更重如山乎。”
本就不太明白事情咋回事的扶淔,在听到主子这样两句乱七八糟的话后,更是一头雾水。倒是沁烟好象突然明白了,看着主子刚想说话,却被主子用食指挡住了朱唇,轻笑道:“佛曰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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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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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宫到底算不算冷宫,佟霞不知道。
虽然从那天的对话中知道,当初诚嘉帝并没有削除明妃的封位,只是下令撤走侍儿,当然更没有什么下令幽禁这类的明示了。只是,这个鬼地方好象真的不太招人喜欢似的。以前诚嘉帝不曾明说时,没人造访。可那天他都说了自己仍然是他的宫妃后,却一过半月仍然没人来串半个门子。
这个情形看得佟霞是好生想感叹。其实如果只是自己的事,出不出去倒真的无所谓,毕竟现在自己真的算有吃有喝了,每餐十八个菜碗实在算是奢侈了。想出去或者想让人进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知道一下,那天过后明青霞到底有没有安全上垒。
虽然那天帮忙逃脱的人是连喜公公,这个御前五品承侍。但是不知怎的,佟霞就是有些担心。也许是那天明青霞表现得太过动情吧,不顾一切的想带着心爱的姐姐逃离这个苦海。这份心意让人看得实在是感动,亲姐妹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容易,更何况她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明青霞能做到如此,实在可以从中看出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女子。那样的好女子,虽然并不是自己的妹妹,但佟霞真的不想看到她出事。
想知道她的消息,但却无从探知。即使不必出去和人打交道,佟霞也可以肯定即使自己出去也不会探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反正更容易惹出一些自己目前还就会不了的麻烦来。但坐以待毙的结果却是半个月以来,碧波宫除了每天送膳食来的两个小太监外,再无一人到访。就连以前那个装腔作势、探自己虚实的小连子都未曾再次出现。
因为等待的太过难捱,寄盼的过于日重,所以当一行主仆二人出现在碧波宫的宫门处时,佟霞简直是可以用惊喜二字来形容。小跑几步来到门前,准备迎接客人时,却见这主仆二人却是规规矩矩的轻轻福身施礼:“木兰馆宁氏才人、参见明妃娘娘。”
虽然已经由小连子,两个送膳食的小太监来肯定过很多遍如今自己的身份,但是面对两个女子的施礼请安时,佟霞还是一阵的不自在。不过想想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恐怕也真的只能顺从她们的‘好意’了。压下一肚子的别扭后,佟霞是学着古装剧中的那些妃子般,轻步踱了过去,笑着掺起了这位宁才人,略带自嘲的笑道:“我这里都快成冷宫了,还什么妃子啊娘娘的。妹妹请进,门口风大,不要吹坏了才是。”
十月的天气,已经是相当有冷意了。虽然此时才过正午,但阵阵的冷风还是让一行三人决定入殿来谈话比较好。
佟霞是主,自然是先行在前,让进二人来后,回手关住了殿门,以防冷风吹进屋中。可这边关住了殿门后,却发现这主仆二人正讶异的打量着屋中的陈设。“是不是觉得太过简单了?”好歹是个宫,可现在却象是家徒四壁似的,偌大的正厅殿堂之上,除却桌椅板凳之外别无长物,就连一幅画也没有挂着,帷帘也不知了去向。
“可能你们也知道,好象我过去真的疯过似的。反正我清醒后就看到这屋子里到处乱得不成个样子。原先大概摆的不少东西吧,反正没落得一件齐整的,我只好把它们全部收拾收拾,扔到屋外去了。柜子里倒仍然有东西可用,可一来我不知道要怎么挂上去,二来嘛……反正只有我个人住,也不在乎那些玩艺儿。东西少些,正好少花些功夫打扫。”说起来有些不大象话,但却是事实。
说到这儿了,才想起来问一句:“这位妹妹,你是?”刚才好象有听说什么木兰馆宁氏才人。“你、姓宁?”
“姐姐听得不错,妹妹是姓宁,单字骞。不是芊芊翩迁的那个芊,而是出使西域的纤骞的那个骞。”宁骞是看着眼前的这个明妃,心里实在有说不出的感慨。自己长得算是很不错啦,没进宫在边塞时,方圆几百里内,无人敢与自己争艳。曾经非常自豪的容貌在进得宫来后,受到了一小拨的打击。天下丽色汇集宫室,宫中的这十几位宫妃虽论容貌来讲,并未见得比自己美丽多少,但她们个个都集钟灵神秀于一身,环肥燕瘦,鱼娇燕灵的处处生辉。相较之下,自己真的不算很出色。但起码,自己自信自己并不输于她们。
可今天见到这位明妃之后,自己才真的有些伤心了。怪不得人人都说明相家的七个女儿是七仙女,别的那六个没见过不知道啦,反正眼前的这个实在是够美。看得她,宁骞好象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诚嘉帝当初会那样宠爱她了,换了自己是个男人,碰到这样对自己情深深种的美人也一定会宠到心尖上的。
瞧宁骞一直盯着自己看,佟霞是一阵的不自在。不错啦,自己这张脸皮实在是很出色,但是让一个女人盯着看,也实在不是很舒服。赶紧浅笑的打岔:“宁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连个茶水也没有,不过御膳房早上倒是送过些水果来。我去给你拿啊。”说完就要转身到后房里去拿水果。但却让宁骞拉住了:“姐姐不必客气,妹妹刚用过午膳,咱们还是坐着聊会儿吧。”
相较于人家的稳重大气,佟霞觉得自己的行止实在有失一名‘贵妃’的风范。但她却是这样不知所措,宁骞看着她就越象是真的失忆了。明彤霞的生母是端阳郡主,父亲又是当朝一品,按说她一个堂堂嫡女实在不应行事进退如此失范的。可现在这副模样,倒象是真的失忆了。
这个宁骞是什么来路啊?虽然刚才说了那么一半句,但是对于她的来历,佟霞还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看她和她的丫头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真是难受极了。可要说什么,一时之间却是真的想不出要说什么。请大家原谅,毕竟佟霞干贵妃这活计还真是头一遭。
“姐姐这里生了火炉了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佟霞听不太明白。宁骞见她一头雾水状,只好是继续轻笑的说道:“时近深秋了,木兰馆里早晚很是有些凉意。可未至立冬,宫中尚未燃送地龙取暖。可进得这里后却觉得屋里十分暖和。姐姐这里提前供暖了吗?”
地龙?供暖?
佟霞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要自己在这种事上问人家,实在是好丢人的。只好是讪讪的微笑,但要回什么,却不知要如何回。
这个情况看得宁骞是有些发晕。与别的嫔妃不同,看得出来,她不回答不是因为高傲或者想借机炫耀一下自己的特殊待遇,而更象是……“姐姐不知道?”
没想到人家会问出来。但是……佟霞点点头,有些微敕的回话:“是的,我不太懂。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如果不开门窗的话,这里好象真的不会冷。”原本自己还有点想着急,如果到了冬天自己仍然无法打破这个僵局的话,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可现在看来,好象不用太发愁。
四季如春的屋子耶!真是奇怪到家了。
“妹妹头一次到碧波宫来,很是好奇呢。姐姐可不可以领着妹妹参观一下啊。”宁骞说参观宫殿是假,想知道这屋子怎么弄得四季如春倒是真的。但不管她是怎样的目的,面对这个头一个上门的客人,就算不明白她是敌是友,佟霞也不太想惹客人不痛快。礼仪倒是其次啦,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与外界相通的第一座桥梁。
碧波宫很大,上下二楼共八十一间厅室,处处都有各自的作用以妙处,但很可惜的是佟霞看不太懂。习惯了现代居室的佟霞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宫殿就连看书的地方都要用十几个,睡觉的地方弄二十几个那么多。(奇*书*网*。*整*理*提*供)她不明白,宁骞却是懂的。
四下里转了一圈后,宁骞真的不得不佩服当初设计碧波宫的这位工部承建。看这碧波宫内外设计的,简直是精雅绝伦,巧妙无缘。富丽高贵的同时也不失清新雅致的风格!怪不得人人都说这碧波宫修得比皇后住的翊坤宫还好上不知多少倍。
只不过这些所有的好处,明妃好象并不放在眼里。行来复返的路上,瞧她一派淡然好象对这些东西并不怎样欣赏是的。相较之下,自己好象显得有些浅见了。只不过转了一大圈后,宁骞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碧波宫里这样温暖了。原来碧波宫中不知从哪里引来了一股极强的温泉。除却四个浴池常年流放的温泉热水外,几乎每间厅室之中都有专门的管道用以输散温泉的蒸气。简单来讲,别的宫殿是用地龙来供热,而碧波宫却是用温泉的蒸汽来供暖。真是好妙的办法!也真是绝佳的享受。天寒后空气便容易干燥,可在这里却处处都温润湿暖。碧波宫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怪不得那么多后妃挤破了脑袋都想搬到这里来住。
慢悠悠的转了一下午,话却没有说了几句。正当佟霞搞不太懂这位宁才人来碧波宫到底想干什么时,却在分别际听到了这样的言语:“今天承蒙姐姐引路,让妹妹得以一览碧波宫的景致。为报姐姐厚恩,明天妹妹想请姐姐到木兰馆一游。不知姐姐肯否赏脸呢?”
很客气的话啦。
但佟霞有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我……不认识路的。”除了碧波宫,自己真的不晓得这宫里到底有多大,那个所谓的木兰馆又在什么地方。让自己出门,有点困难。
看明妃一脸羞怯也动人的娇容,宁骞这个叹气,不过虽然心里叹息,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宫妃应有的仪貌,浅笑道:“不怕的。妹妹明天巳时会让丫头来请姐姐的。”说完,用眼神瞟瞟身后的沁烟。
佟霞早看过不下一百眼这个丫头了,这位宁才人长得很美,她的丫头长得也很是不错,清清雅雅的乖女儿模样,一看就是个好丫头。“你叫什么?”总得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才好说话吧。佟霞以现代人的想法认为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可在古代人眼里她这样的身份直接问一个宫女的名字还是非常突兀的。就算是要问,也不至于象她这样亲切、这样好象是问别人家姐妹怎样的问法吧?
再一次的,宁骞真的觉得这位明妃好象是真的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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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骞带丫头去碧波宫的时间选在午后膳毕之际,这个时间大多主位们都在小憩,连带的宫女太监们也可以小休一下。但并不表示这段时间内没人在宫里转悠,尤其对于碧波宫如今一个非常敏感的地带附近,实在有着很多的眼线。
所以这边宁才人前脚刚踏进了碧波宫,后脚就有太多的人都知道一向不掺与后宫争斗的宁才人造访碧波宫的消息了。而两个人在碧波宫一谈便是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并且宁才人还邀请明妃次日去木兰馆一游的消息,更是在极快的速度内传播到了后宫内的所有角落。
对于这种事,诚嘉帝自然是不会不知道的。只不过他想的和后妃们想的好象不太一样,对于那个宁才人,自己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宁才人、她是不是那个一上朕的龙床就吐得天翻地覆的那个女人?”
伺侯在一边的连喜是点头附议:“不错,正是她。”说起来这个宁才人还真是奇怪,以她的才貌和家世,按理讲她在后宫中的前途应该是很不错的。可不知怎的,这位宁才人头一次到承乾宫侍寝时,却吐了一个天翻地覆。开始以为是生了什么急症,可太医来了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更奇怪的是,第二天回到木兰馆中的她却又恢复如初了。开始的时候,诚嘉帝还以为这是女人们想出来的新办法,好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所以隔了不久又传召了一次,岂不料这一次仍然是吐得一塌糊涂,并且吐得更严重,当场就晕了过去。
很怪的情况,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解释。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从那之后诚嘉帝却是再也没有传召过这位长得确实不错的宁才人。一晃好象已经“两年了吧?”
“回皇上,是两年了。按照宫规,进宫三年未承皇上雨露的宫妇,限年期满后会被发送回乡了。宁才人与发送回乡的期限,只有六个月了。”换作一般太监肯定只说会前一句,可连喜不是普通的太监,而又恰逢现在左右无人,便提供了一些更具体的细节奉听于君帝耳际。
连喜说的,叶诚嘉自然是明白。在她第二次仍旧在龙床上吐得不象话,却在第二天又恢复如常的诡异情况后不久,自己就明白了宁才人此举的真正目的:她根本不想成为君帝的后宫,却奈何规制无法打破,只好是用了这种办法来逃避。办法是不错啦!介于她难得的聪明和绝决的手段,叶诚嘉放过了这个明显是可造之材的女子。虽然她很聪明,将来对自己也许会很用,但是用肉体的牵绊来让一个对自己无心的女人留在身边,实在不是一件值得一做的傻事。
两年多的轻闲度日,却在还有六个月的时候突然选择跳进这滩浑水之中。这个宁才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啊?而明天的那场仅限于两个宫妃之间的邀约,真的会只有宁骞和明彤霞参加吗?
莫名的,对于明天即将唱起的那幕大戏,叶诚嘉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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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记
涉水记
已经试过不知多少遍了,但结局却仍是失败!看着镜中仍旧乱七八糟的自己,佟霞有点想哭。在现代时,自己出生富门,从小都没有受到金钱方面的制约,对于女孩子喜欢的那些衣装饰物,更是从来不曾有过匮乏。化妆打扮这样的事情,自己虽然不算极其热衷,但仍然算是小有心得。可是到了这儿后才发现:自己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正常的女人。
因为昨天的消息太过兴奋,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天还未亮时,便打开衣橱挑选着今天所要穿的衣装。碧波宫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它人,所以佟霞来到此地三个月里,都只穿中衣度日。一来是打扫起来方便,二来自己还真是不太习惯古代女子的这种服饰打扮。更有甚者,自己有些搞不太懂这些繁复的宫服到底该怎么穿。
明光圣世这边的衣装类似于唐朝的服饰,华丽也开放。现代诸多关于唐朝的电影电视剧中,都曾经演过很多唐式的宫服。对于那些女子过于低的胸衣,曾经万分好奇是不是真的如此。今天看来,好象确实有那么个意思,只不过不象《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那般的夸张罢了。衣裙之外还有诸如腰带,飘纱之类的配件,怎么个用法实在是搞不太明白。但是更关键的地方却在于头发。明妃的这头秀发很美,可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打理。昨天佟霞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后妃的装束,那位宁才人的发式好象并不复杂,可要怎么样梳成她那个模样,还真是想不通。
明妃衣橱里的衣服都很漂亮,随便挑一件套上后,果然有了几分贵妃的感觉。只不过这个头发要怎么弄呢?天未亮时就在想,一直想到用过早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当宁才人的那位叫沁烟的丫头前来叩门时,自己呈给她的就是一副披头散发的疯婆样。
华贵美丽的衣装却配上这么一头完全没有任何建树的长发?这种诡异的情况实在把沁烟吓了一跳,以至于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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