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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梅-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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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知秋沉吟间,不觉神思有些恍惚,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声:“可惜了。”

    可那齐听了这话,不禁偷偷瞟一眼丁知秋,嘿嘿笑了两声陪着小心问:“六哥,我看你这段时间不时走神,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晚上你潜进江家,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还是看到什么了?”

    丁知秋嗯哼一声,恢复了冷脸,不答可那齐的话。

    可那齐讪讪一笑,岔开话题,“我们跟她约好半月之期,这时提了两天行动,我们来时萧煜还在寨子里,他就算得到消息应该也会来迟。”

    “那样岂不正好?若周弘得手,萧煜一定会杀了他。到时我们把萧煜杀了周弘的消息放出去,周严死了独子一定不会罢休。到时你我带着我们手底下的两万人马先攻打青州,战事一拉开,萧煜不得不随我们一起动手,那时取不取青州可由不得他了。”丁知秋这时才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可那齐这时已眼明心亮:“这就是你的一石二鸟之计?那何谓浑水摸鱼呢?”

    丁知秋给他一记白眼,嫌弃他笨死了的样子。

    不过还是给可那齐仔细说了:“周弘根本不知道那幅织锦图的事。只需如此如此,那织锦图可不是就到了我们手里!这就需要你出手了。你赶去让周弘传讯——”

    这时楼上来了客人,丁知秋示意可那齐头凑过头来,他低低给可那齐耳边交待几句。可那齐一一点头记下。

    丁知秋带头起身走下酒楼。两人走出门来,丁知秋又交待:“事成之后你放火为号,我赶回寨中把两万人马集齐,随时准备动手。”

    到时,我们一定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于是转头各奔东西而去。

    马车驰出大门,车前车后并没有带一个人护卫,但是赶车的是四喜。

    江离坐在车厢里,身边坐了小香,对面坐了丘大。

    车厢中间的茶桌上放着一只锦盒,盒子里放着两段织锦。一段是已被江离复原出来的,剩下那段依旧残破。

    其实江离已找到了复原的方法,但黑衣人要得太急,别说提前两天,据照江离的估计,便是再多等二十多天也不一定能把古锦恢复原样。

    但黑衣人是谁还不清楚,他又提前了两天托人带信来要江离送锦去,还在纸条背后注明了不能带护卫,不然他不会现身。于是江离只带了小香跟丘大,打算一路见机行事。

    江离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这么静下来,似乎也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似乎气虚得很。

    她把这种感觉给丘大说了,丘大沉吟半晌,摇头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你担心害怕的缘故。我这时还看不出,但那人既然现在约你,肯定离毒发也快了。到时我看一看发作的症状,才能对症下药。”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怕了。”江离抬起头露一丝苦笑。

    丘大说毒快发作已经很吓人了,还要被人当小白鼠一样观察症状?江离尽管从心里是抵触的,但也知道没有办法。如果黑衣人不给解药,她也只有指望丘大了。

    心头忐忑,便继续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勉强保持镇定。

    马车出了城又走了一段路,看看过了午时,四喜在车外说声:“已到了五里庄了。”

    小香一把挑起帘子跳下车,随即失声道:“不是说五里庄么,哪里有村庄?”

    江离往车外张望。秋日的午后的阳光依然灼热,瓦蓝的天空没有半丝云彩。远处有山有水,就是不见房屋村庄。

    不远处一片花海,槐花黄、桂香飘、断肠始娇,白苹开、金钱夜落、丁香发紫色。

    如此美景,可惜众人怀了心事,自然无心欣赏。

    马车赶到这里,前边的大路开始分岔,赶车的四喜指着路边的界牌,界牌上写着五里庄,正是黑衣人约好的地点没错。

    江离几个人正在迟疑,花树下走出来一位荷锄的老农。老农不停往这边探头打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冲着马车走过来。

    短衣襟黑裤腿,一脸皮肤老皱堆成了沟沟壑壑,老农走过来冲出四喜拱拱手,递给一张纸条来说:“老汉种了那边一片花地,上午正在地里忙活,有个陌生汉子把这个交给我,说若有个漂亮姑娘坐了马车来这儿,就把这个交给她。”

    老农说到这儿,看了看坐在车上的江离,呵笑道:“我还在想这荒山野地,哪儿还会有什么漂亮姑娘会来,不想还真就来了。那汉子还给我一锭银子,我为了等你们,熬到现在还没回家吃午饭呢。”说着递过一张纸来。

    四喜接过把纸交给小香,小香递到江离手上。一张宣纸,上面依旧是那种歪歪扭扭的字体,上面写着:过了午时,毒就会发作。若想要解药,一个人上观音庵来取。
………………………………

第两百二十章 以身犯险

    江离这时越发觉得气虚了,脸上更是比匀了胭脂还红,感觉说话都有点接不上气,头重脚轻。就这样,还要她一个人上观音庵?“请问老伯,观音庵在哪儿?”

    老农扛了锄头正要转身,闻言回身往左边一指,“眼前这条路再往前走便是。”

    小香上了车,四喜继续赶车往前走。行不过半里地,眼前一座小小的山头,山头上隐隐现出碧瓦红墙的庙宇来。

    “怎么办?要让姑娘一个人上山肯定是不行的!”小香看看四喜又看看丘大。

    “是不行。怎能让她一个去涉险。更何况她现在怕是毒发了。”丘大看一眼江离的脸色,又让江离伸出手来探了脉。

    四喜看着江离挠头,转头问丘大:“那怎么办?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最好早一点把事办完了离开。这里地形复杂,天一黑对我们更不利。”

    丘大收回手,略一沉吟,拿出一只小葫芦来。拔开葫芦上的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飘出来,久久不散。

    丘大把小葫芦交给江离。“这个你拿着,里面独特的香气能帮你增加些体力,也能让我们等会儿循着这个香味儿找到你。你先跟小香一起上去,四喜从另一边上山。萧煜正带着人往这儿来,我还要跟他合计合计。”

    江离抱着锦盒下了车,小香伸手来扶一把,从江离手中接过锦盒,扶着江离往山上走去。走出几步,听丘大在身后说:“江姑娘放心去,我五弟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江离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扶着小香望着山上走去。

    一路走,一路恨恨地咬牙道:“等会若抓住了那个蒙面坏蛋,我也不要小香你动手,我要亲自动手把那个王八蛋揍个半死!”

    她两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被人喂毒不说,那天洗澡,还不知是不是被人看光了。想到这个就窝火,江离扶着小香沿着上山的石阶一步步往上爬,一边气哼哼直喘气。

    山头不高,石阶不是很长,但江离渐渐感觉有气无力,走得比平时慢了很多。小香不时搀扶一把,好不容易走到了碧瓦朱墙的庵门口,太阳都开始西斜了。

    站在庵门口居高临下望,落日的余晖下,依稀可见来时经过的五里庄的那道岔路口,还有那片花海。这一路走来绿意盎然,山风习习,景色虽然美,四周却静寂得可怕。

    停在山脚下的那辆马车还停在原处。江离想起上山前丘大的话,再看看小香手中的锦盒,心神便安定了几分。于是便跟小香一起往庵门走去。

    原木庵门木匾上,观音庵三字字迹有些斑驳,门栓都已脱落。门口青砖铺地,砖上长起了青青的苔藓,石缝里钻出翠绿的小草。这个庵竟像是久没有人住了的。但如果细看,就能放现苔藓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江香上前推开木门,两人眼前一亮。庵中上两间殿内供着观音像,两边一排厢房,竟是一座玲珑的四合院。

    院中有明秀山水,三步浮水桥生莲,水边半卧棵柳树,院中一角靠墙植了数丛湘妃竹。竹丛旁边修一角亭,梅树植亭边。院中通一色铺的大青石,小草青苔挤绿土缝,枯叶落满庭院。

    “这么精致的观音庵,怎么就没有人住了?”江离刚这样说,小香就见她身子歪了一歪,竟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小香大惊,一把扶住江离。看她脸上跟火烧似得发烫,连眼睛都开始有些发红了。把手一扶,竟连她身上都是烫得吓人。

    小香有些惊慌失措:“主子你怎么了,这就毒发吗?怎么办呢,那人怎么还不来!”

    “哼哼!!”一阵冷笑声突如其来地响起。

    江离跟小香互望一眼,江离拿起丘大交给她那只葫芦来闻了闻,葫芦里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让她醒了醒神,她对小香挤挤眼。小香意会,暂时松下一口气。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院中的光线开始灰暗起来,江离与小香两人互望一眼,眼里都有些惊疑。

    那个声音终于又响起:“毒发了么?知道厉害了么?我让你一个人上山来取解药,你怎么带人来了?”是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江离这时置身火炭上烤似得发烫,心突突地跳得发慌,手心里握着那只葫芦,葫芦里那股幽香让她神智还保持着清明。即使这样,也头昏脑胀得厉害,除了心里暗暗骂几句,实在提不起精神说话了。

    小香一手扶着江离,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很快发现声音来自正殿。小香脚步轻移,身形才要动,那个声音又开口了:“我知道你这个丫头很厉害,但是我的解药只有一颗。如果你再不听话,惹得我恼了,我可就走了。”

    江离忖度,这里地势高,林子又多地形又复杂。刚才他们的马车一来黑衣人肯定就做好了准备了。如果他真这么走了,就算萧煜他们已赶到也并不一定能抓住他。于是捏了一把小香,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小香便低垂了头扶着江离,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那低沉的男声又说:“好。现在就请江姑娘自己把那幅织锦图拿到正殿上来。我看过图,只要是真的,一定把解药给你!”

    江离跟小香互望一眼。这时,连江离都听清了那男子的声音来自正殿。江离微微蹙了眉,跟小香低语:“这声音,怎么感觉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

    “也许是他请的帮手?”小香亦低语。

    “还商量什么呢!那解药还要不要了?”男子的声音断喝,显出几分不耐烦起来:“我再说一次,江姑娘一个人把织锦图给我送过来,你那丫头站在院子中别动。”

    “可是,我家主子这时毒发了,她连都站不稳,怎么能一个人走到大殿里去?”小香眼睛往大殿里看去,期期艾艾地说。

    “这我不管,她想要解药,就算爬也要一个人爬进来。”那个低沉的男音呵呵笑道。

    江离气得暗暗咬牙。
………………………………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个个会装

    江离此时虽然身上如着了火似得发烫,感觉头重脚轻晕头转向。但实际上她的身体状况远没有像她表现出来那么严重,还不至于连站都站不稳。

    此时听了男子这么说,于是跟小香使个眼色,从小香手里接过锦盒,就要往大殿中走去。

    小香迟疑地拉住她的衣袖,“行么?要不咱们再拖一拖,等萧公子来了再说?”

    江离抱着锦盒,扫一眼院中各个角落,压低了声音给小香说:“放心,萧煜就算不担心我,也会担心他的织锦图的。他说不定早来了。”

    说到这里,江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柄短剑,嘴角微弯。

    “也是,四喜这会儿应该也上山了。”小香于是放了手,看江离一步步艰难地移动脚步向大殿里走。

    江离走得很慢,脚步也有些虚浮。她终于一步步走到大殿门口。

    大殿门大开,正殿木桌上供着一尊千手观音像。桌前的香炉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江离走到门口,听到殿里一个声音低喝:“进来!把盒子放到那桌子上。”

    略一迟疑,江离跨过门槛,走到供桌前,双手把锦盒放在香炉旁。

    小香一眼不眨地盯着江离,正当她把盒子放下的那一瞬间,正殿的大门却突然呯地一声关了合上了。

    小香陡然惊觉不妙,飞身往大殿扑去,一脚踹向大门。

    大殿门也是木门,却是虚掩,小香一脚踹开落在刚才江离站的地方。殿里除了神像和供桌,还有几个蒲团,殿里开了一道小门,小门开着,殿里哪里还有人!

    小香气得跺脚,这时却听得小门外有脚步声响,连忙一窜身追出门去。手里扣了几枚银针,正作势要发,却看清来人,不由火大:“四喜?你怎么才来!姑娘都被人掳走了!”

    四喜冲小香摆摆手,嘻嘻一笑······

    江离刚把锦盒摆上供桌,却见一张网向自己兜头罩下来,同时听得呯一声大门响。殿里的光线一暗,网一收紧,江离双脚离地,下一瞬,就落在一个黑衣人背上。

    黑衣人驮着江离出了大殿后门,大殿后还有七八个黑衣人接应,七八个黑衣人见同伙驮了江离出来,彼此交换了眼神,同时分开往东西南北几个不同的方向跑。

    两个黑衣人断后,驮着江离的黑衣人几个起落,越墙而出,往观音庵后山而去。这时天色已开始黑下来。

    江离蜷伏在网里,看着渐渐朦胧起来的夜色,眼前越来越浓密的树林,她不由地也开始恐慌了。

    在密林穿行不久,负责断后的两个黑衣人撵上来,其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我们都还没打开锦盒来看,万一她带来的不是那幅织锦图怎么办?”

    扛着江离的黑衣人声音沉闷,闷哼一声道:“她这么想要解药,应该不会带一幅假的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她带来的那些人引开。反正她在落在了咱们手上,等会看过织锦图,如果那图是真的,我们则将她交给姓周的。如果不是,萧煜不拿织锦图来换,她也别想回去!”

    “我们都没见过那幅织锦图,又怎能辨出真伪?”一个黑衣人嗓音沙沙,压低了声音问。

    扛着江离的那个黑衣人嘿笑道:“我们没见过,主子却是见过的。那天他还特意在那半段织锦上做了印迹,等会儿我一试便知。”

    三个黑衣人再不多话,专心地在密林中赶路。

    江离这时连大声喊的力气也没有,黑衣人的谈话却听得一清二楚。那天晚上黑衣人竟然在那半段织锦上做了印迹?江离奇怪自己怎么会没有看出来。不过庆幸的是,她今天带来的两段可是真的。

    萧煜让她带真的来,应该是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是。江离这么一想,便也不感觉害怕。

    只是身体越来越热,却是没有出一滴汗,心里还憋闷的慌。那种五爪挠心连骨头都感觉开始酥麻的感觉让她恐慌不已。好在她手里还一直捏着那只小葫芦,葫芦里幽幽的香气还能让她保持清醒。

    想起丘大的话,又听了黑衣人提起在织锦上做了印迹的事,江离这时便有了主意,于是暗中把葫芦里的药水往黑衣人背上洒了一些。

    黑衣人带着江离在林子中穿行,一只手还抱着那只锦盒,却是健步如飞。

    在林子里穿行了半刻,三个黑衣人突然慢了。江离睁眼看看,林子稀疏,幽暗的星光下依稀可见周围出现了房屋。

    黑衣人带着江离飞身上了墙,江离只听得一阵瓦响,随即落在一间屋子里。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才感觉身子一轻飘飞了出去,随即落在一堆柔软的锦帛中,身下平整柔软的触感,枕头、锦被,屋内还有熏香的味道,这里,竟是一间卧房。

    三个黑衣人的脚步声往外走,不一会儿,屋外亮起了灯光。江离还困在网里动弹不得,不过那三个人的对话却还听得清晰。

    “咦,你身上怎么会这么香,不会有什么不妥吧?”苍老的声音这样说

    “哪儿会有什么不妥!”沉闷的男子声音在说:“大宋有钱人家的妇人男子身上衣服都熏过香的,我扛了一路她,身上难免会沾了些味道。现在,可以把锦盒打开来看了。”

    沙沙的声音应了声好,接下来静默了一会。

    “是真的!”沉闷的男声似松了口气,“这是主子给七毒教要来的药水,无色无味。我再我再滴一滴上去就变色了。这色过一会就不见了,又不会对织锦有任何影响,主子要不说,谁能发现这秘密。所以说不会错了,这幅织锦图就是那天主子见过的那幅。”

    烛影摇晃,三个悉悉索索地起身立起。沙沙的声音在问:“我们这就走了么?”

    沉闷的声音不答反问;“那周弘不是早来了么,这会儿却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是周弘?这些人是受周弘主使?那他们口中的主子又是谁?江离是越发听糊涂了。
………………………………

第两百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一路扛着江离来这里的那个男子显然是这伙人的头,只听他沉沉的闷声在说:“姓周的色迷心窍,早早便来侯在这里,这时断不会走远,你去外面瞧瞧找找。”

    一个人应声走了出去。沉闷的声音在说:“快收拾起锦盒,别被那周弘瞧见了。这织锦的事可都瞒着他呢,可笑他还一心以为我们是在帮他。”

    “等周弘来了我们就走么?”略显老成的声音在问。

    “嗯。那女子既然带了真织锦图来,可见萧煜也是知情的。”沉闷的声音在说,“他们一定备了后手。虽然我们的人暂时引开了他们的视线,但是不久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的。我们先走,姓周的留在这儿,正好替我们背黑锅。他动了萧煜的女人,萧煜岂能饶了他!若他侥幸逃了,我们再——嗯?”

    “明白了,反正周弘今天得死,死在谁手上都会说成是萧煜杀的。”略显老成的声音哂笑,“我们得了织锦,还有人替我们背黑锅。统领,你这计划真妙!”

    沉闷的声音呵呵笑,笑过才说:“不敢居功!我哪里有这个脑子,这都是主子一步步谋划好的——”两个声音蓦然住了口,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杂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沉闷的声音开口笑道:“周公子,事情都给你办成了。”

    “真的么?”周弘惊喜的声音,“我让仆人在前后门守了这么久,看天都黑下来了你们都不见影子,我亲自去门外侯着,等到这时,我还真还以为你们要失约了呢。”

    话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猴急,周弘急急地说:“说了半天,人呢人呢,人在哪儿呢?”

    “周公子莫急,人就在里面床上躺着呢!”沉闷的声音哂笑道:“她来时都已毒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我一路扛来也不见她有个动静,只怕早就昏了。周公子,药已经给了你,人也交给你了,我们也该走了。”

    “好好好,”周弘的声音喜不自胜,“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真不知怎么感谢才好。我也不废话,今后有用得着我周某人的地方,尽管来都监府找我。”

    几个人客气几句出门,周弘吩咐了仆人仍去门外守着,自己手擎着烛火,一步步往卧房里来了。

    外面的动静江离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听见周弘往屋里来,不由地头皮发麻。小香虽然三拳两脚打趴过周弘,可那是小香。不说她现在不能动弹,就算好的时候她相信自己也不会是周弘的对手。

    不是说好会有人来救她么,不是说不会让她出事么,这时还不来还等到什么时候?!该不会是跟踪错人了吧?莫不是真跟丢了?——江离躺在床上,这时候无数个念头闪过,尽管提醒自己冷静,却仍难以掩饰一脸的恐慌。

    周弘擎着烛火走进来,屋里光线一亮。芙蓉锦帐、雕花木床,屋子一角放一只青铜熏香炉。屋里的摆设极简单,看得出来临时收拾过,墙上还有没有打扫干净的蜘蛛网。

    烛火把周弘的影子投在白纸糊的花窗上,落在江离眼里如见了鬼魅一般,心惊胆颤不已,身上刹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烛火近了,眼前灯火一亮,穿一身绿褶绸衣、金玲珑簪子束发,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周弘站定在床前,一双桃花眼色眯眯地打量着床上被一张大网困住蜷成一团的江离。

    看着网下那双汪着一泓春水的杏眼大睁着,往日的镇定冷静不见了。这时脸色绯红,一脸惊恐的神情,周弘得意地笑了。

    “江姑娘,原来你还醒着?”周弘把烛火放在床前,自己在床沿上坐了。看一看裹在江离身上那张大网,得意地笑着,“这样也好,醒着才有意思,你说对不对?”周弘一脸淫笑地说。

    江离咬着嘴唇,恨恨地想,自己本就不该来取什么解药,更不该听萧煜的话把自己当成了鱼饵。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看到周弘那一脸恶心的笑,江离索性把眼一闭。

    江离脸上的嫌弃让周弘起了怒意。他下意识地摸摸右眼,那被江离一拳打得乌青的眼眶早就不痛了,但被两人女人打得那么狼狈的羞辱感却还在。

    现在看着困在网里蜷伏在床上江离,周弘撇嘴笑得十分得意:“我就说江姑娘初来乍到,却怎么一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样子。原来江姑娘不仅结交了清风寨匪徒,连身边的丫头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怪本公子没摸清底细,一时倒被你跟一个丫头给打了。江姑娘看着我挨打,一定很痛快吧?那时可曾想过,你也会有落在本公子手里的时候?”

    江离仍闭了眼,不想多看那张脸一眼。四肢越来越无力,呼吸却越来越重。那只葫芦还握在右手掌中,但这时她却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周弘的话难掩一丝气怒:“江姑娘打我那一拳虽然不痛,但那一只眼乌青肿胀的样子,可是害得我好几天都不敢出门见人。”

    江离在心头冷笑几声。这时直后悔,那天怎么就不让四喜动手呢。真由四喜打断他几根肋骨,今晚他就该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也就不会站在自己面前了。

    周弘越说越得意,得意之中带了狎笑:“这笔帐,今晚我可得好好跟江姑娘算算。打你我是舍不得,不过本公子可是有很多种侍候姑娘的法子。今晚,本公子非得让江姑娘求饶不可。”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周弘的话就当放屁,一个字也不用去听。可是,救她的人怎么还不来?这个人渣面前多呆一刻都让人无法忍受,她这时更害怕了。

    周弘开始脱衣服,脱掉了身上的长袍扔过一边,伸手从袖中取出颗药丸来,“江姑娘你看,这就是你要的解药——”

    江离立马瞪圆了眼。

    周弘半跪上床,手伸到江离面前来,掌心摊开。乌黑的药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比味道更可怕的是,它看起来不是丸子,而像是一只僵死的小虫子。

    “不错,是虫子。跟你吃下去的是一对。”周弘淫笑,凑近来的脸显出几分狰狞,“那两位仁兄可跟我说了,这是种盅毒,吃下去它可以复活。你吃下去那只已经活了,而我这只吃下去,今后你的眼里便会只有我了。”

    江离脑子里一阵轰鸣声,几乎气晕了过去!那晚黑衣人喂给她吃的也是这种恶心的虫子?要不是江离熟悉这种味道,她一定以为周弘是胡说八道。

    但是经过范思诚那次中毒的事,周弘的话她不由地信了。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气得发晕。试想跟这种人——周弘已经把那药丸往嘴里送,这一刻,她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她虽然想死,这次却没有再次闭眼,她看到周弘的动作突然僵了。

    床前已多了个人,他手里的剑尖正挑着周弘的脖子。
………………………………

第两百二十三章 销魂催魂

    挑着周弘脖子的那把剑不长,剑光泛着森冷的寒意。握剑的那只手修长洁白,透着玉色。一身玄色长袍,英挺的身姿,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怒意。

    终于来了!看着萧煜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江离悬着心终于安定下来,长长地吁出了口气。

    萧煜一剑挑着周弘的脖子,一只衣袖一拂,周弘手掌上的那枚黑色的药丸到了他的手上。两根手指拈起略看过,他把药丸收了起来,空手一推一拂,冷冷吐出一句:“滚下去!”

    周弘猛然摔下床,扑通一声扑跌在屋中间,他顾不得疼痛赶忙大声叫人。他这次带来的仆人不少,叫了几声,屋外竟是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仆人都没有进来。

    周弘这时才真慌了神,赶忙一骨碌爬起来,在屋中退开两步,双手微勾成拳。桃花眼忽闪忽闪,骨碌碌转动着眼珠,思量着退路。

    萧煜淡淡瞥他一眼,上前两步,手微抬,剑光一闪,周弘身边摆放着烛台的桌子被一剑劈成了两半。周弘刹时煞白了脸,两股战战发抖,眼底流露出又恨又怕的神情。

    萧煜好整以暇地退到床沿,一拂长袍施施然坐了下来,手中剑尖杵地,冷冷地盯了周弘道:“你不要不服气,就算你手中也有宝剑,十个你也斗不过我一只手。”

    这话周弘却信。刚才萧煜那一剑,快得他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剑收剑的。如果刚才那一剑是冲着自己——周弘禁不住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周弘平时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又一向以翩翩公子自居,哪知这么近距离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那挺拔的身姿、那从容的气度还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黑衣男子浑身散发出来清冷高贵,令他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这时他已想起来,那天在江家门口不是看见过这人一眼么。周弘猛然意识到了,“你是清风寨的人?”

    萧煜冷冷看他,不回答也不否认。

    萧煜以剑尖画地,垂目沉吟:“现在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告诉我,取走锦盒的那伙黑衣人是些什么人?”

    “什么锦盒?”周弘一愣。

    随即哭丧着脸说:“我跟他们认识不久,他们自称是来青州贩卖马匹的生意人,他们主动要求帮我,说可以帮我把江姑娘弄到手。他们是什么人,我还真不清楚。”

    萧煜微蹙眉:“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周弘连连点头。“今天他们让我在这儿等,说会把江姑娘掳来交到我手上,所以我才巴巴地从城里赶来这儿,从中午等到现在。刚才他们把人掳来放这儿就走了,从头到尾,我就不知道有什么锦盒。”

    怕萧煜不信,周弘手指着还困在网里躺在床上江离,“我是真不知道,今晚那些人也没有跟我提。江姑娘一直醒着,不信你可以问她。”周弘哭丧着脸,不停地拭着冷汗。

    萧煜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禁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江离。

    江离虽然不能说话,看眼神却还清醒,周弘的话她也听见了,她眼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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