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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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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笑了:“你是想去看看?”江离眨着眼点头。她是对清风寨好奇,对怎么训练一群土匪好奇,也很好奇萧煜这样一个南陈皇子在清风寨那种地方怎么过日子。总之,她就是好奇而已,绝不是想粘着某人不放,她这样对自己说。
然而萧煜却没让她如愿,他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现在不能带你去。寨子里人心不齐,我跟几位堂主正暗底下较劲。这个时候带你出现在清风寨,若被有心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对你对我都不会有好处。你真想去,也得给我时间准备准备。”
“我只是随口问问,又不是真想去。”江离微微一撅嘴,装作不在意,直送他到了大门。
大门口停着几匹骏马,几个灰衣汉子肃立在大门外。萧煜在门前上了马,回头看江离一眼,带着几个汉子骑马而去。
看江离转身进了大门,大门对面墙角转出来一辆马车。马车车帘挑开,周弘走下车来,身后跟着一个仆人。
周弘阴阴笑道:“这江家小姐也恁不识抬举,本公子诚心诚意来拜访,她却找个老仆来应付。原来她却躲在屋里跟男子私会。也不知这男子是谁,他可是艳福不浅!”
暮色中周弘撇着嘴角,桃花眼泛着阴狠,想了想,歪歪嘴角吐出一句话:“阿财,你跟去看看那伙人从哪里来的,打听打听那个白衣男子是谁。”驾车的仆人应声一甩马鞭,驾着车去了。
周弘悻悻然转身带着仆人走上了大街,边走边说:“阿福,我瞧着那伙人不一般,那男子看穿着气度很不一般,我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城里的贵公子我一一想过,偏偏想不起这人是谁。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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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织锦藏宝
“那人气宇轩昂英俊潇洒,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应该不会是你认识的人。”跟在周弘身边的仆人低头走路,认真开口答主子的话。
周弘气得变了脸,“你这奴才,到底谁才是你主子?你这么夸他,就是明着说他不一般而本公子是俗人、平凡人,不配认识他呗?”
仆人慌了神,陪笑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不就是我比来上他么?嗯?”周弘冲仆人吼。
“不是不是,他跟你比可差远了······”仆人陪着小心,跟着周弘走远。
萧煜回到山寨上了竹楼,蒋干和云彤李牧楚风已等在了竹楼上。
“难得有小半天闲,你也不歇歇。你这是下山跟江姑娘诉相识去了来?”楚风黑亮的脸膛在灯光下泛光,笑露一口白牙戏谑道。
萧煜笑笑,脱下外袍,阿呆接过去又给他沏上热茶来。萧煜接过,在屋当中坐了,这才扫一眼屋中人,最后眼光落在云彤脸上:“今天人来这么齐,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错,大燕突破了大宋北边防线,连下了大宋几个城池。这情形,跟当年大燕攻打南陈的情形几乎是一样的。”云彤目光炯炯,即紧张又痛心地说。
“哦?”萧煜一下子严肃了神情。屋中几个人皆一脸神色凝重。
“想不到大宋泱泱大国,看着国力强盛,到处一片歌舞升平的锦绣河山,转眼就要跟南陈一样遭遇战火——”蒋干去过大宋很多地方难免感慨良多。
楚风道:“大宋不比南陈,毕竟大宋国土比南陈广阔,兵多将广资源又足,这开始的失利说明不了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回仓促应战准备不足,说不定下一次就打回来了。”
楚风不懂军事,天性乐观,看待这次的战事也乐观。
李牧却不似蒋干会感慨,也不如楚风天生乐观,他只会用自己的特长提出见解:“大宋看似强盛,其实贪官污吏横行,更兼长期重文轻武,过了几十上百年的安乐日子,居安却不从思危,纵然国土辽阔兵多将广,大约也抵不过大燕几十万铁骑!”
萧煜沉吟半晌,问云彤:“这消息我们都知道了,萧廷应该也得到消息了。那南陈朝廷里可有什么表示?”
云彤轻摇着折扇脸色沉郁,“我们安在宫中的内线传来的消息说,朝廷中有大臣主张帮宋的多、主张不偏不帮的少。而萧廷打算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这时不动手,难道他还打算骑墙观望,看谁胜就帮谁不成!”萧煜气得哼哼冷笑,“只怕这次跟当年南陈一样,大燕一开始就势如破竹,大宋军民底气气势上先输了,南陈就是想要联手,只怕军心民心都扶不起来了。要依我说,南陈与大宋本来就唇齿相依,既然不可能与大燕共存,早联手大宋才是良策!”
“谁说不是呢,可是你我又做不了主。”云彤幽幽地说。
云彤一直对萧煜当年不听自己的劝告心怀芥蒂,此时终于不吐不快了:“坐在南陈宝座上的是萧廷,南陈的一切都他说了算,谁叫你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呢?当年要是你硬一硬心肠,现在南陈说一不二的人就该是你了,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呕气了。”
云彤的话让萧煜瞬间清醒,“我才没呕气,”萧煜淡淡地说,“我现在一样可以攻打大燕,且无论成败都不影响到南陈的利益。现在的我不是更自由么!”
萧煜说的很有底气。云彤不得不从心里认同:的确,现在坐上宝座的是萧廷,萧廷以前或许英勇善战,但正因为他过了几年说一不二的皇帝生活,他肯定会顾忌着怕现在的荣华富贵。而萧煜不同,这些年来在清风寨过惯了清苦的生活,就算攻打大燕失败,萧煜也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所以他现在想对付大燕,说打就能打了。
“不过若跟大燕一交上手,大燕必会分兵来救,就算我们能守住夺来的三个州,也必需要做好跟大燕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么一来,我们的军需后备供应可就得抓紧了。”云彤说完转着看蒋干,他这么一看,屋里几个人都把目光投注到蒋干身上。
蒋干不由皱了眉苦着脸说:“对不起,那幅《锦绣江山图》我还是没有办法解出来。我都为此努力了几十年也没有办法把图复原,到现在我不禁怀疑怀疑,到底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萧煜目光打量着憔悴不堪的蒋干:“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你也尽力了。但那不是传说,是真真切切的事。”
众人皆肃然听着,因为萧煜出身皇室,这个南陈最传奇寻宝故事,现在亲耳听他说来自然更加让人信服。
只听萧煜在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告诉过我,那张织锦图上确实是我父亲的曾祖父着人绘上去的藏宝图。当年我父亲的曾祖父也怕轻易被人堪破《锦绣江山图》的秘密,所以请了你那位奇才师父的师父,织了几年才织就了这幅织锦图。这幅图原本就比《璇玑图》还更玄妙,便是你那位奇才师父也只能仿出《璇玑图》来,终其一生他也没能把这幅《锦绣江山图》复原,所以,你解不出来并不能怪你。”
“那——就这么算了?”楚风看看萧煜又看看蒋干,他还不知道江离已复原了半段《锦绣江山图》,所以他是真急:“事到临头,这都准备对大燕动手了你们才说那幅藏宝图没有希望解出来了,这样的话,那我们拿什么来支撑起这一场大战,供应所费的银两从哪里来?”
楚风问完却发现其他人都很淡定,萧煜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意。
楚风很诧异萧煜为何还有那样的底气,不等他问,萧煜说了:“蒋干解不出来,但是别人可以。所以我们无需着急。”
楚风立即瞪圆了眼:“真的?!你们竟然找到了这样的能人!他是谁,我听过么?”
“你不仅听过,而且见过。”云彤淡淡地说。
“是么?”楚风更惊奇了,“我对织锦不了解,认识的织锦大师除了寨主外可就没有别人了。那人是谁呀?”
蒋干脸微微笑,带着自豪:“是我那新收的女徒弟,江离。”蒋干说出来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我跟我师父一样没有本事把《锦绣江山图》复原,但我总算发现并收了江离这么一个好徒弟。”
楚风从惊诧中明白过来立即欢喜,所以也顾不得要抢白老寨主几句:“寨主,你好歹客气客气!是你发现江离的么?是萧煜先跟她对上眼了,后来才送你去的京城!要不是萧煜,你怎么能认识江离?”
“是是是,是我沾了萧煜的福气。”清风寨的寨主其实很和气。蒋干说着起身告辞,“你们继续,我可得先走了。我今晚安心睡一觉,明天就带着那大半段《锦绣江山图》下山找江离去了。”
………………………………
第两百零八章 清风秋风
清风寨中一座巍峨的山头,两个欣长魁梧的人影迎风而立。
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个人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转过身来,一个是一脸横肉的可那齐,另一个,是冷着脸的丁知秋。起往半山腰上看,那里正聚集着清风寨几万的队伍,萧煜和李牧两人站在队伍的前头,正对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讲话。
丁知秋一身棉麻布衣长袍,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浓密而蓬松,下巴的青髭根根竖起,高鼻梁下一双眼眼神凌厉地盯视着半山腰上的情形。
可那齐也往半山腰上看,那里正聚集着清风寨几万的队伍,萧煜和李牧两人站在队伍的前头,似乎正对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讲话。
山顶距离半山腰太远,萧煜和李牧讲了什么两人听不清,但那半山腰几万人排成的整齐有序的队伍,和那几万队伍所爆发出来的高昂士气却不由地令两人惊心。
可那齐向丁知秋汇报着刚从城里打听来的消息:“萧煜前天下了一趟山,你不是好奇他去了哪里么?”
丁知秋冷撇可那齐一眼,可那齐连忙老实说:“他正是去找那天我们在码头上遇见的那女子。那女子从京城中来的,名叫江离,跟你提起过的那人是同一个人。她父亲正是以前的青州通判江宗锦。萧煜那天下山正是跟她厮混去了,据我们的人说,两人独处一室呆了大半下午,最后那女子送萧煜出门,两人好不难舍难分。”
“果然关系不一般。”丁知秋眸底泛着寒意,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以前看秋霜姑娘对萧煜投怀送抱他都不曾有反应,我一度还怀疑过他是不是正常男人。只要他是正常人,也一样会动情,那我们就好办了。”
可那齐又说:“奇怪的是,萧煜回来的第二天,寨主也下山去了江家。江家姐弟称寨主师父,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应该是在京城里认识的,江离的织锦技艺就是跟寨主学的。”
丁知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段时间寨主莫名消失了那么久,原来他是去了京城!”
众多信息汇集起来,丁知秋不禁喃喃低语:“这个寨主一直深居简出,又一向不理寨中事务,我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以前一直怀疑那幅织锦图在萧煜手上,查了这么些年也一无所获。这个寨主喜欢织锦,还收人为徒,假设他也来自南陈,那,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南陈宫中那位织锦奇才的传人?!如果是,那幅图会不会在他手里?”
丁知秋心思极细,说到这里还不放心:“从哪里来的消息?消息可靠么?”
“江家新收了几个小丫头都是青州本地人。我们控制了一个丫头的家人,我们让那丫头往东她不敢往西,这个消息就是她传出来的,绝对错不了。”可那齐阴恻恻地说。
看丁知秋挑高了眉,抿起薄唇露出了笑意,可那齐又说:“那丫头还报告了另一个重大的消息!她说,那名叫江离的女子还捐出了十万两银子给了青州都监周严,用作修缮青州城防工事。据说银子已送出了几天,而我们城里的人也传信回来说,这几天周严已带着人开始动工了。”
“什么!”丁知秋大吃一惊,立即察觉到事情哪里不对——“你说萧煜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他这些日子忙着练兵,难道不是要取青州?”这是丁知秋最担心的事。
可那齐脑子转不过弯来,抖着一脸横肉眨眨眼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女人捐钱跟萧煜又有什么关系?萧煜以前不是一直都说要取青州立足的么?”
丁知秋气得骂了声“笨蛋!”,急得在原地转起了圈子,转了几圈过后已慢慢理出点头绪。
他一一分析给可那齐听:“既然萧煜跟那叫江离的女子两人关系匪浅,那么江离捐钱给周严修城防的事他就不可能不知。知道而不制止,你说他能是什么心思?反正,萧煜总不会一边想着攻城,一边却同意身边人送钱给敌人,让敌人增加防御。”
可那齐讷讷地说:“也许是你多心。说不定捐钱的事是那女人自己的主意?”
“如果江离有捐钱修城防的胸襟,那她的思想行为多少也会影响到萧煜。依我看,萧煜多半也是知情的。”丁知秋很肯定地说。
说完了他说出自己的担忧:“怕只怕,他是要对付大燕。”
可那齐惊怔,想一想,又偏过头看向半山腰那密密麻麻正忙着训练的队伍,惊疑不定地说:“不会吧?清风寨总共也就十万不到的人,除去你我手底下的两万人马,就算李牧手底下的队伍都归了萧煜,再加上萧煜云彤楚风陈鱼手底下的人,他们也不过七八万人,凭这七八万人,就想对付我们大燕?萧煜若这样做,岂不是自不量力!”
呼呼的山风吹乱了丁知秋一头乱发,那张留着青髭面部线条硬冷的脸显得焦虑。
他缓缓地说:“要搁在平时他是不敢对大燕动手,但现在大燕刚刚跟大宋开战,他若趁这时来个浑水摸鱼偷袭我大燕,谁知道南陈会不会跟着参与进来?”
可那齐从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听得如梦初醒,不禁对主子钦佩万分。
丁知秋接着说:“就算南陈不跟着起哄,七八万人马虽然不多,但一动上手,我们必要分兵来救。南北同时开战,战线拉得太长,轻则会影响我们挥军南下的攻势,重则,会影响整个战局。”
可那齐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神情肃然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只需主子吩咐一声,我可那齐必万死不辞。”
“别跟我提死不死的!”丁知秋映在余晖下的脸显得有些阴沉,听了可那齐的话他不禁冷哼两声。
缓一口气才说:“《锦绣江山图》还没找到,我们不能半途而废退回大燕。现在你我手上不过两万人,跟他们死拼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若从青州城里着手,给萧煜制造一些麻烦,把水搅混,到时说不得只有选择攻打青州了。”
可那齐欢喜道:“听主子您这么说,您是有主意了?”
丁知秋负手而立俯瞰着绵延的山寨,高深莫测地一笑,“大致有了个想法,还是到了青州城里看看情形再说。”
………………………………
第两百零九章 防不胜防
丁知秋带着可那齐到了青州城里已有七八天。青州街上头依然繁华热闹,两人一副行商打扮,混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去看过城中里里外外十六道城门。
结果如可那齐得到的消息那般,城中各处大小城门都已在修缮中。特别是四道外城门,不仅在修,而且还在大修。北城门更是加固了城墙,连城门地下甬道下沉的地方被重新加固了。
城里看着一如往常的平静,但如果仔细些就能发现,城里城外巡逻的官兵增加了些,进出城门的人开始要接受盘查。整个青州城的防务看似松散,却实有加强,呈外松内紧的状况。
两人走上了街上一处临窗的酒楼,透过酒楼上的窗户,远远可见一座青砖灰瓦的大宅子。
酒菜摆上,伙计退了下去。丁知秋一身绯色锦袍,一头浓密蓬松的头发束起,一副宋人装扮,看着也有几他清俊贵气。他淡淡扫一眼窗外远处那座宅子问可那齐:“都过去了这些天,那宅子里可有什么动静?”
可那齐给他斟上酒,恭谨地答:“据我们的眼线说,自从蒋干回来之后,江离天天呆在房里研究起一段织锦。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门。”
那齐接着说道:“她找机会接近过江离,可惜她不了解织锦。只说那一是段略显破旧的织锦,看着贵重,还掐了金丝,估计有些年代了。可她说江离对那段织锦十分着迷,日夜拿在手里研究。而蒋干似乎也对那段锦很上心,时不时会去问江离看出眉目来没有。”
看丁知秋挑高了眉头,可那齐明白他的意思,“六哥莫非以为江离手上的那段织锦就是我们要找的《锦绣江山图》?”
“是有那种可能。”丁知秋淡淡点头。
可那齐挠挠头,“我打听清楚了,宅子里有几位高手护卫,就连她身边一个叫小香的丫头都是高手,江离又把那段织锦当宝贝似得收着,我们的人要从里面偷出那段织锦来几乎不可能。”
丁知秋白一眼可那道:“他们拿在手上那么久都没有用,可见解开那幅图也是很麻烦的,不如再等等。”
两人继续喝酒。瞥一眼窗外,却见那座宅子的大门开了,门里驰出辆马车来。“出来的会不会是江离?”丁知秋看一眼可那齐,“走,我们跟去看看去。”
萧煜来过的第二天,蒋干带着剩下的那半段古锦回来了。
蒋干只说回了南陈一趟。青州离着南陈不远,蒋干到了青州理当回故乡看看,也没有对蒋干的话表示怀疑。
蒋干一回来就把剩下那半段残破不堪的锦交给江离。蒋干抱着锦盒对江离说:“上次交给你的那段锦只是半段,剩下的半段我也给你找来了。虽然你已经出师,你想不想再挑战一次?”
蒋干打开锦盒,江离看到里面的半段古锦,眼睛瞬间就亮了,忙着点头不迭,双手从蒋干手里接过了锦盒。
蒋干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长长地舒了口气。蒋干仍旧带着江琚读书下棋,有时也到城外几处作坊里转转,时不时也去看看江离如何把那段织锦复原。
江离对这半截古色古香的织锦很入迷,天天从书房到那间放着织机的厢房,又开始了不分黑夜白昼,浑然忘我的研究思考。
江离原本以为以前已经复原过半段强锦,这半段应该也不会像以前那么难了。谁知蒋干这次交给她的织锦残破得更厉害,锦的表面有火烧过的痕迹,她可以凭经纬面颜色的转换把缺失的小部分复原,但破的地方多了,便是连她也根本找不到一点头绪。
闭门在家想了七八日仍然毫无头绪,于是这天她便带了小香出门,想透透气或许能找些灵感,随便往城外作坊里转转。
江离坐在马车里沉吟,身边坐着小香,赶车的还是四喜。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四喜在车外说前边在修城门,出城的路有些堵,问江离是原地等呢还是找个地方休息。
江离满脑子都在想那半段织锦的是,四喜问的什么她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入耳。小香只得再问了一遍。
“哦!修城门?”江离从沉思着醒过了神,“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北门。”小香说。
江离一听,挑帘下车,“我们看看去。”
四喜把车停在原地,江离带着小香凑到城门前看了看,只见城门口正在开挖下沉的地面,挖出的条石泥土占了大半出城的路,城门口贴的告示上说,城门需要大修,云云。
江离看看告示,又看看现场干得热火朝天,便也对捐出的十万两银子放了心。路还继续堵着,马车过不去。江离想想便不打算出城了,让四喜找人询问附近哪个书坊最大。四喜问了几个人,回来拉转马头,又返回来往城里走。
小香好奇地问:“姑娘找书坊作什么?”
“还能做什么,买书呗。”江离答。
“家里那么多书!”小香嘀咕。
“其实我想去书坊里找找看有没有南陈版图的地经。”江离脑子里想的还是那段织锦的事。这时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点头绪。
地经就是地图,有些地经画的是平面图,用线条勾勒出来的平面。而有些地经是版画,画得山水画的那种。她这一路想来,想起表哥梅子炫提过的那幅《锦绣江山图》,现在越想,越觉得手上这份就是那幅图。
既然《锦绣江山图》来自南陈,那它上面的山水画也应该是画的南陈的山水,所以江离想找来南陈的地经再仔细琢磨琢磨。
四喜刚赶着马车转头,被四喜问过话的那人又被人拦住,“刚才那人问你什么了?”
那人一抬头,立即战战兢兢:“周公子——”周弘一瞪眼:“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
那人醒过神来诚惶诚恐答道:“那人问我这附近哪个书坊最大。”周弘一喜道:“原本他们往书坊去了!哦对了,你答得是哪个书坊呀?”
“不就是东街上那家秋爽斋么。”那人话未落音,瞧着周弘竟是飞奔着往东街上去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个人——丁知秋和可那齐把刚才周弘的问话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也往秋爽斋而去。
………………………………
第两百一十章 恶霸上门
秋爽斋是个极大的书坊,铺面临街,前店后院。伙计引着四喜往后院停马车,江离带着小香走进了书坊。
书坊里明亮宽敞。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横七竖八排开,通道间摆了些绿色花草,屋里书本泛着纸墨馨香,屋里已有了不少客人,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子。
人虽不少,书坊里却很安静。进门摆了张方桌,一位三十来岁的青衫男子正指使着两个伙计搬书本,“这都是客人事先订好的新书,你们仔细着些!”
青衫男子看着两个伙计抬着一箱书本出门,眼前一亮,就见到两位姑娘走了进来。走在头前的女子杏眼桃腮,身姿婀娜,着一身云罗丝锦秋长裙,裙上绣彩蝶翩翩;身边跟着的丫头俊俏伶俐,小麦色的肌肤,细长的眉眼,亦穿一身绫罗。
青衫男子正是秋爽斋的掌柜。掌柜在心里赞叹不已,也忘了上前招呼顾客。
江离一进门,眼光往书坊里一扫,清凌如水的目光收回来,最后落在掌柜脸上:“掌柜的,你这书坊里可有地经卖?”
“有有有,我这里哪个地方的地经和地方志都有。”掌柜回过神来,立即一脸和气地招揽生意,“姑娘你算是来对了。青州城里卖地经的,当属我这里最齐全。远到于嗔大燕南陈各地,近到江南、青州,除了海外,我这里基本上都有。姑娘你要哪个地方的?”
这么说还真来对了。江离淡淡一笑,“我要南陈的地经,最好是山水版画的那种。”
掌柜眼睛再次亮了。地经多半是画平面线条的那种,价钱也便宜。版画一般都得预订,价格很昂贵。山水版画的地经极少见,往往有价无市。
前些年秋爽斋刚好进了一些货回来,一直没有人问津过,现在终于有人动问了,所以掌柜内心也小小激动了一下下。
掌柜内心激动面上却很淡定地说:“要不我说姑娘是来对了呢,你要找山水版画的地经,除了我这儿别处还真没有,就是官府,也不一定会收集有南陈的山水版画地经。”
掌柜略带自豪地说:“偏我这儿有,而且还很多,姑娘你要几幅?”
江离笑道:“就一个南陈,我买一幅地经不就够了,还几幅?”
“是我没说清!”掌柜解释道:“我是说我这里有南陈各个时段的版画地经,最早的有几十上百年前的地经版画,最新的是去年刚出的。”
掌柜虽然是为了推销货物,但分析的还挺有道理:“你知道南陈这一百年来经历了数场战乱,每一个时段的地经版图都不一样,所以我才问你要几幅。你要一幅的话,那肯定是要去年刚出的啰?”
掌柜的话让江离心头一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江离欣然道:“那就把各个时段的都来一幅。”
“呃?!”掌柜喜出望外。他多问几句也只不过奢望多卖出一两幅罢了,这把南陈上百年来各个时段的都来一幅,他的陈年底货都可以脱手了!
至于价钱么?青衫男子转动着眼珠打量江离又打量着她身边的丫头,连丫头都穿绫罗,主子的身家一定不会低了。想到这里再把江离打量一眼,掌柜的心稳了。
江离却也不含糊,“我买这么多幅版画,掌柜的,你的价钱可得公道些。我也不多说,你看着办吧。”
掌柜连声应诺,又问:“姑娘你是现在把货取走呢,还是我让人送到你府上?”
江离淡淡答道:“你先取出来让我看看再说。”
“好勒。那请您跟我移步到后院看货。”掌柜立即吩咐伙计去楼上取货,一边把江离往后院引。
掌柜领着江离刚进了后院,周弘带了个仆人大步走了进来。丁知秋和可那齐只慢他一步。
周弘一进书坊来四处打量,随即招来一个伙计问道:“刚才进来的姑娘到哪里去了?”
“到——”忙碌的伙计一抬头,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伙计常年往外青州城各处送书,周弘的事迹他可是听过不少,连本人他也见过,想到刚才两个年轻女子的美色,伙计不由地为刚进去的女子当心了。
“到哪儿去了?”跟在周弘身边的仆人作势把眼一瞪,声色俱厉地盯着伙计:“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家公子问你话呢,你不认识我家公子么?再给我遮遮掩掩,看我把你家铺子都给砸了!”
看伙计战战兢兢不敢吭声,周弘手里摇关洒金川扇子露出十分和气的笑来,和颜悦色地说:“实话告诉你,那姑娘不是旁人,是我家亲戚,她约了我在这里等的。”
伙计半信半疑。一边是恶霸他得罪不起,一边是大顾客,伙计也不想得罪。更别说还有同情心啥的。所以伙计依然半信半疑着没吭声。
周弘也有些恼了,左手揎起右边袖子,双手捏起拳头:“你不给我说,我就在这里等!咦,莫非你们家开的是黑店,你们把她怎么了?”
伙计哭笑不得:“那姑娘来买南陈版画而已,我们开门正经做生意的,来了客人自然是带她看货去了,还能把她怎么了!”
伙计也是把心一横,想到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掌柜么,他一个小伙计惹这恶霸干什么!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哦?那就是往后面去了?”周弘说着瞄一眼书坊转角处的门,大步往里走去。
伙计摇摇头,走过一边去了。
可那齐望着周弘带着仆人走进了后门,回头问丁知秋:“我们要不要跟进去看看?”
丁知秋怔怔没应声,想想喊过伙计来问:“你刚才说那姑娘来买什么?”
伙计眨眼把丁知秋打量一遍,大约看着丁知秋一身贵气又神色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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