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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梅-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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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一身夜行衣,从他的位置,只看得到石头屋子厚重的大门。他落在这儿之前已把万佛斋里里外外数座库房都摸遍。现在来看,只有石屋最可疑。
人人都知道万佛斋寄存着客人的贵重物品,所以防守森严。如果那些买来的违禁品也曾存放在这里的话,外人也不容易怀疑。如果推测成立,他们又是怎么运出去的?或者说还存在这里没有被运走?萧煜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换完班的人往外走,走在最后的一个脚步比同伴慢了一些。走到转角的时候感觉脑后生风,黑暗中被人一记手刀打昏在地。
片刻萧煜在暗中换过衣服出来,向着石头屋摸了过去。
石屋外有守卫不定时巡逻,萧煜混在其中,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萧煜看着那道沉重的铁门有些犹豫,但想到只要能闯进去,里面一定会有开关。把心一横,朝进出的大门走去。
凭着刚刚搜来的那只令牌,他顺利进了门。进了门才发现石屋内部很大,内中又分了数个库房,库房之中还有带刀汉子巡逻。
巡逻的汉子一个个眼神湛湛,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功夫高手。萧煜的目的只在探虚实,想来库房里东西存多了,总有专门记帐的本子。他左右看看,瞅准了石屋门口摆放帐薄的架子而去。
架子后帐薄有专人保管,五人一轮,一轮半日。晌午和三更交班,客人来取什物,需有当时寄存货物的寄存底单,还得万佛斋四大掌事之一的亲笔签名确认书。
萧煜一走过去,架子后闪出两张熟人脸······
江离回来后也没顾得上过问萧煜调查万佛斋的事。那半张古锦刚研究出来一点头绪,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她又开始整天把自己关在梅花坞里。
出门回来的第二天,舅舅梅远山特意找人把她叫去。舅舅在家的时候少,让人来请,江离不敢怠慢,立即放下手中的图纸,跟着丫头去梅家正房院子里见舅舅。
梅远山是听了梅子炫的话才决定关心一下外甥女儿。虽然梅子炫本意还是怕江离在外面受骗,但终究是怕江离误会他是告状,所以在江离来之前就避了出去。
江离进门之前舅舅还在考虑着措词,究竟该如何问。梅夫人陪在一边,尽量摆出唠家常的架式。
江离进屋问候过,梅夫人问了些无关痛痒的生活方面的琐事,还是梅远山直接开口问了:“你表哥说经常有人到咱们家来找你,跟你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
江离想想答道:“以前跟您提过,我跟人合作开织锦作坊的。那些算是我的合伙人,以后作坊开张,会织云锦的南陈织工,还有专用的织机,都是他们提供的。”
“唔,”梅远山淡淡蹙眉,“虽然说舅舅也不禁你外出行走,毕竟你那些生意上的事需要打理,但是还是想提醒你,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小心在意些。毕竟你又是女儿身,那生意上的事,最好请个人在外面帮你打理,自己少出去走动。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可以让你表哥帮忙代劳。”
江离听出了舅舅话里有话,认定了自己交往的都不是好人,让她少与之来往的意思。舅舅的好意她领了,其中的实情一时也说不清,反正她也不可能在梅家久住,便乖巧应了,先搪塞过去。
梅远山也不好深说,见她听话受教了也便安心,放了江离出门后。又细细叮嘱夫人平日多多照看江离,叮嘱完,便把这些家事暂且搁在脑后。
江离研究那半段织锦也研究出了些名堂。经过大半个月对挑花纹路的分析,又找了好些前朝的山水画来研究,尤其是关于南陈风貌的山水画,终于确定出缺损部分的大致轮廓。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把缺损的部分修补出来,这才安心地好好歇了下来。
她把复原好的半段锦依送来前的样子装了,照旧送回去交给萧煜。想着萧煜自会转交给蒋干,究竟复原处理的怎么样,能不能通过师父的考验,就等着听蒋干师父的回音了。
复原好的半段锦是交给守在府外的四喜送去的。四喜送锦去后回来说,萧煜已三天没有回来了。
三天前他是说万佛斋探探情况的,结果一去不回,当时跟他去的阿呆和夏成看着萧煜进去,却一直不见他出来。
云彤他们急得不行,萧煜今天再不回来,他们准备明天硬闯万佛斋找人。
江离一听傻了眼,想到萧煜莫不是遭遇了不测?这时也顾不得舅舅才提点她不要与那些人交往的话,当即让四喜带了赵氏兄弟随她去万佛斋。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困
萧煜对着架子走过去,架之后突然转过来两个人,竟然是两张熟人脸。
“别来无恙啊,萧公子。”范思诚转过架子来,一手掩嘴,伸腰打呵欠。
看着萧煜脸上刹那间露出惊怔,范思诚不由得意地笑道:“为了等你,我可在这儿守了三个晚上。不过好在没有白等。”
“等我?”萧煜惊怔一瞬立马冷静,“是你故意放我进来的?”
范思诚摇头:“萧公子不必自谦。谁不知萧五郎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当年秦相府里你都能来去自如,区区万佛斋百十来个守卫岂能难得住你?我知道防卫再森严你都不会放在眼里,所以不若以逸待劳,守在库房里等你。”
萧煜玉色面庞显得波澜不惊,内心飞快地把一路摸进来的路线和守卫在心里默一遍。就像范思诚说的那样,万佛斋防卫再森严,这些守卫功夫再高,本来他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危险。
但现在不一样的是,意外多出来了范思诚范彦诚兄弟。范思诚的功夫他是没有见过,但,以前在落凤坡下他亲眼见过范彦诚出手。
那时无明无觉还有七毒教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比眼前这些守卫差,范彦诚一出手,那些人片刻之间全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那样的功夫,萧煜自忖会是自己的一大劲敌。
当然,看起来只会动动嘴皮子的范思诚也不容小觑。光看功夫那么好的范彦诚垂手站在弟弟身后,一副随时听命的样子,萧煜就知道范思诚也绝不会像的外表那样文弱斯文。
面上波澜不惊的平静,萧煜的心其实已凉了半边。
既然已经面对面,萧煜索性大大方方地问:“我是查到万佛斋的人买走了引凭,所以想来这儿看看能找不找得到证据。现在看来是用不着再找证据了。尊兄是无影门的人,你又任着宋朝廷命官,还不用说你跟八亲王不为人知的关系——这么来看,那些引凭还有走私军械,都落在你们手里?甚至可以这么说,万佛斋只是你们一个秘密据点之一?”
范思诚挑挑眉,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没有吭声。
“你不答就是认了。”萧煜这时也顾不想自己的困境,看着垂手立在范思诚身后神情淡漠的范彦诚问道:“当今宋皇帝还只是病危,又没有死。就算一病不治驾崩,他还有子嗣。八亲王伙同尔等却背着朝廷买下这么多的军械铁器,其行为大逆不道,其野心昭然若揭。无影门在江湖中素有侠义之名,范大公子一身惊人的武艺,也不像是热衷功名利禄之辈,萧煜好奇,无影门为什么跟八亲王勾结在一起了?”
范彦诚对萧煜的印象并不坏,又想到他并不是宋人,遂实话实说:“我也只是奉了门主的命令行事。门主在我心中一向是行侠仗义、仁慈仁义的化身,在他的带领下,无影门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门主要我帮八亲王一把,就自有他的理由。”
这么说他也不知道无影门为什么会跟八亲王同谋。萧煜犹有疑惑:“你们门主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范彦诚正视萧煜的眼睛,淡淡地说。“以前我见他,他都戴着面具,前几年又失踪了一段时间。至到最近他才又跟我们联系。”
萧煜目光湛湛追问:“那你就不怕有人冒充了门主给你传递假命令?”
“绝不会。”范彦诚答得很笃定,看萧煜和弟弟都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他加上一句:“他戴的面具是他自己做的,一张很精致的绘着佛陀画像的面具。他的功夫,放眼天下能有几个敌手?别人又怎能从他手里得到面具。”
“诶诶!你怎么不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范思诚不能容忍自己被忽视,有些着急了:“至少问一下我把你引来万佛斋有什么目的、对你有什么要求、接下来你该怎么逃命之类的——嗯?”
萧煜笑笑,“我问他也不是白问。至少确定他真是无影门的人。无影门人自认侠义,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而我萧煜又不是一个大恶人,又从来没得罪过无影门,他真是无影门的人,就绝不会杀我,也绝不让你杀我。”
守卫多不怕,加上范思诚两兄弟又另当别论,所以之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一问就安心了。只要不死,总有方法脱困,所以萧煜对眼前的处境毫不在意。
他从容地走到范思诚面前,拉张椅子坐了,“既然你要我问,那我就问你:你把我引来有什么目的、想提什么要求?是八亲王要对付我还是为你一己私欲?”
范思诚背手绕着萧煜踱步。萧煜老神在在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很让他憋气,于是替他‘担心’:“我这石屋的铁门重达千斤,那么多守卫再加上我们两兄弟联手,你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就算我们不会杀你,也可能把你困在这里一辈子!”
萧煜挑挑眉,墨玉般的眸子笑得温润。心里冷哼,云彤发现他没有回去,清风寨的人能把这儿掀个底儿朝天。
范思诚眨眨眼,狡黠地冷笑:“你别指望你那些兄弟能救你。万佛斋有秘道,我们联手把你制服,立马转移他处,清风寨的人到时上哪儿找你去!”
萧煜玉面微凉、风度不减:“我已经问过,你还没回答我。”
“终于知道怕了?!”范思诚这才出了一口气,说出他的目的,“现在你也知道万佛斋是八亲王的,我为八亲王做事。我们买生铁军械,还要大量募集私兵,还有以后购军备用品,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银子。你手里那几十箱货价值连城,正好送给我们做军费。”
萧煜起身,打量守卫森严的石屋,“真是人心不足。你可知道那些货本来就是属于南陈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并且你也没打算把它运回去交给萧廷,南陈朝廷现在还不知道在你手里,等萧廷知道了,一定会对你起疑心。不若把他送给我们,我们从此就当没有过这回事。”范思诚说。
萧煜面色一冷,双眸现一丝寒意,冷傲贵族气逼人:“我若不同意呢?”
“那我真要把你抓起来,找个地方关起来,你一辈子不答应,就关你一辈子!”范思诚呵呵笑,“等关你十年八年之后,我那江离妹妹早就嫁人了,说不定嫁的还是我。”
萧煜冷哼:“你想得美。今天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话落,飞身扑向范思诚。
范思诚跳开避开萧煜那一抓,旋身翻掌,硬碰硬地欺身上去,两人拳脚相交,身影纷飞,打斗在一起。
范彦诚手按刀鞘,犹豫着该不该这时出手,却听范思诚大喊:“让守卫都出去,关上铁门。大哥你守住门口,让我跟他好好打一架!”
范彦诚照吩咐办了,铁门轰然落下来。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天
范彦诚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着两人打斗。
他这些年来听闻萧五郎不少事迹,江湖上对清风寨的评价也不坏,若不是因为听命于门主要帮八亲王,他今天也不会帮着弟弟为难萧煜。
范彦诚以内行的眼光分析判断着弟弟跟萧煜两人的功夫。
范思诚有哥哥在的场合话多,打起架来却不啰嗦。运气至右掌,对着萧煜硬碰硬一掌打去。两掌相交即分,萧煜收掌之后,浑身一震,满脸讶异。
范思诚笑嘻嘻,纹丝不动。
一掌不算数,范思诚秀气斯文的面色微寒,眼神湛湛清光流转,第二掌紧接着第三掌,看似绵绵无力的招式,却让一旁边的观战的范彦诚看得变了脸。他从来不知,整日在自己面前嘻哈嘴碎的三弟,竟然会有这样一身诡异的功夫。
萧煜仍是出掌。就见范思诚越打越快,萧煜也越打越快。
半过半晌,以范彦诚的眼光来看,两人竟是分不出高下来。
范思诚出手力道不轻不重,轻是如微风拂面,似乎全无伤害;重时如千斤压顶,颇有雷庭万钧之势。妙在刚柔相济毫不违和,稍不留意就会被他所伤。
而萧煜却用胜在防守得滴水不漏,一招一式看似平平无力,却又可防可攻,范思诚快他也快,范思诚慢他也慢,遇柔则柔、遇刚则刚。
范彦诚看过许久,怀疑萧煜未用全力,却看弟弟面上也是一派轻松模样,便落得安心当个看客,不操心谁赢谁输。
眼看石屋四周的小孔透进白光来,不知不觉两人竟从后半夜斗到天亮。这时仍未分出胜负,两人面上并没有一丝疲累之态,却因太过专注而又棋逢对手,竟是越斗越有精神。
反倒是负责看守门口的范彦诚从专注观战中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站得腿脚有些发麻。
这点不适对范彦诚算不得什么,他时刻不敢忘了自己把守大门的职责,却也不愿再委屈自己,于是趁着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空子,把那张萧煜坐过的椅子拉过来挡在门口,自己四平八稳地坐着继续观战。
萧煜跟范思诚缠斗,偷眼把范彦诚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的确,他并没有出全力,范思诚也确实厉害得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是萧煜有他不为人知的绝技,不到最后的时候他绝不会使出来。
之所以跟范思诚耗这么久,他也是想仔细把范思诚的功夫路数摸清,想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打赢范思诚却不是最终目的,最要命的是门口还有一个高手把门。他跟范思诚打一场下来必会耗费不少体力,在他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他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胜得过范彦诚,不必说在打倒眼前如红了眼的斗鸡似越战越勇的范思诚之后。
萧煜脑子里开始谋划布局,略一想过,心头有了初步的计划,目前要紧的是保存体力。
于是,他退后两步,露出轻嘲的笑意道:“我知道你打的好算盘。你想跟我耗干体力,反正里外都是你的人,就算你被我打倒了,我也势必耗掉了五六成体力。到时你的人正好捡现成便宜。这么算来,横竖都是我最吃亏,你这是卑鄙,这样被你抓住我也不会服气。”
“你不服气又怎样?”范思诚虽然很想让萧煜对自己心服口服,但也知道在自己这一方完全占上风的情况下,并不值得拿萧煜服气不服气来赌。
最让范思诚犯堵的是萧煜的话里,居然说打倒他范思诚只需耗费他五六成体力?
范思诚冷笑,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气得发绿:“怎么说我也不会放松警惕。你别指望胜了我我就会答应放你出去。不过看在你完全不能逃出去的份上,我愿意给你相对的公平。我跟你比个输赢,这一过程中绝不让人帮忙。就算他们要抓你,也得等你恢复体力之后。这样已算是足够仁义了吧?”
“好。”萧煜心里一喜。若是胜了范思诚就能走,范思诚也就不会叫范彦诚来了,他本就不指望。但是他若胜了范思诚的话,他就有机会制服范思诚,并以他为人质,从而安全的地离开这里。范思诚说跟他比输赢的过程绝不让人帮忙,这样的结果正中心意。
于是萧煜赶忙说:“那我们先歇歇再比。”
范思诚更干脆:“歇就歇!就是让你吃过饭再比也使得!”
于是,石屋中出现了无比怪异的一幕:饭菜从石屋墙上的小孔里传进来,刚刚还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各占据着库房门口那张收取帐薄的桌子一边进食。
该吃饭吃饭,想喝酒喝酒。吃饭喝酒时两人面上还礼让。
范思诚隐约猜到萧煜的打算,却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输。因此两人面上礼让,两双眼却时刻提防着彼此。
吃过歇过两人又比,从拳脚到刀剑,两人拖拖拉拉斗了一天。一天下来,范思诚已渐显出颓势。凭着不服输不服气的气劲,范思诚咬牙坚持。
萧煜始终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一直寻找一个合适的一招制敌的机会。无奈范思诚着实比他差不了多少,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跟范思诚耗时间。
耗到第二天下午,两人开始斗起了心眼。萧煜手中镶着龙凤翡翠玉的短剑舞得又快又急,几次差点儿打飞范思诚手中的长剑。看范思诚开始落下风,萧煜出语讽刺:“范大人长得就秀气,这剑法跟你的人一样,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根本就是女人绣花的招式!”
萧煜并不是刻薄的性子,这时说出的话却很难听。
果然范思诚就动了气。他外表斯文俊秀,尤其眼睛长得比女子的眼睛还迷人,平生最大的忌讳就是怕人说他像女人,萧煜这话无疑犯了他的大忌,怒气上涌,眼中精光暴涨,范思诚动了真怒,想到江离跟萧煜之间让人看不清猜不透的关系,更让他火气上升,飞身凌空,手中剑‘刷刷刷’舞出蛟龙出水的招式,逼近萧煜面前。
萧煜瞅准他近身一刻,身影一晃,就到了范思诚背后,没再说话,手里短剑向范思诚背心刺去。
范思诚早有防备,及时反手一挡,挡住了一半的力道,剑尖刹那划破了他的左臂。范思诚吃痛退开数步,看一眼鲜血直流的手臂撇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两人必须要打到另一个人无力还手才算数。”
看萧煜露出稳操胜券的笑意,范思诚刹那冷静了些,“我知道你故意让我动气,我心神一乱你就有机可趁了是不?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这么耗也是有用意的。”
范思诚露出狡猾的笑意,手拿长剑摆出防守的姿势,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这儿久不回去,清风寨的人是不是会来救你?之前我们查清风寨买引凭的事证据不足,这次他们冲着万佛斋来,完全可以当成打劫定罪。我们来之前已调好了官兵,他们一来,正好一网打尽!过了这么久,我想他们也应该快来了。”
这话一出,萧煜也淡定不起来了。范思诚趁机攻来,萧煜心神微乱,又被范思诚抢到一丝先机,竟又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就这样两天过去,转眼到了第三天。这天,局面注定要发生改变。
………………………………
第一百八十章 逆转
斗到第三天,俩人身心俱疲。
萧煜脸色苍白,眼里现红丝。原本一丝不乱的发髻散了,一头黑亮乌发分垂两边,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的夜行衣,三天下来,一身臭汗味。
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萧煜淡淡蹙眉。
——如此模样也不显狼狈,萧煜温润的脸显出淡淡的冷峻清高,架住范思诚正面劈来的一剑,他悠悠开口,语气听起来精神状态还好。
他还替范思诚‘操心’:“范三公子竟然陪着我在这里斗了三天,连衙门的公事也不去照应。看来大宋衙门好混,不过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领着朝廷的俸禄,假公济私、混天度日。”
范思诚不言语。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裳七零八落,到处都是些小伤口,血痕遍布。吃过多次亏了,范思诚再也不敢说话分心,紧闭了嘴,丝毫不敢再对萧煜手中的剑掉以轻心。手腕一抖,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招式已成了防守为主。
从第三天一早,萧煜开始主动进攻。进攻之余还有闲心开口:“听说你父亲新任了宰相,或许,你这个御使刑台官儿,也是靠你老子得来的?”
这话换以往任何时候范思诚一定受不住,但这时他脸色发青、目光泛狠意,却仍是没开口。
“我三弟每一步仕途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比功夫萧公子或许略胜一筹,但也不能就此否定了我三弟其他方面的能力。”还是一旁的范彦诚看不过去,出口为弟弟开解。
作为亲哥,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对手打得这么狼狈而不出手,范彦诚也算是君子了——萧煜眼角余光瞟一眼范彦诚,没有反驳。
范思诚心知萧煜这时又想激自己动怒,这时看似输定,他却仍心存着侥幸,后退两步避开萧煜的进攻,他也同样想扰乱对方的心神。
范思诚冲着墙上的小孔,沉声对外面的守卫说道:“我吩咐你们拿着我的令牌去衙门里找巡抚大人调兵来,可调来了?”
外面有人答:“一切都安排好了,已在四周埋伏好。只要清风寨有人敢闯进来,保准一网打尽,叫他们有来无回。”
“你以为胡乱几句话就可以唬我?”萧煜冷冷地说。手中剑收势横立胸前,萧煜悠悠地说:“我就不相信官府里都成了你的人。你就不怕他们一来,我说出你们的密秘?到时他们一搜,万佛斋藏走私军械的事不就曝光了?”
范思诚意味深长地笑:“万佛斋这座石屋里帮客人保管的都是很贵重的东西,哪里有什么朝廷严查的违禁品!”
萧煜眼神一凛,墨眼微眯:“你说过万佛斋有秘道,这么说你们提前转移了那些东西?”
范思诚冷哼。他就不相信萧煜还能稳得住,这时赶紧闭嘴不再多话,欺身而上,使出‘分花拂柳’式剑招,剑光转守为攻。
萧煜一边接招,心中沉吟。想到自己已失踪了三天,夏成和阿呆那天晚上守在万佛斋外面亲眼看到自己进来,范思诚以御使的身份调来官兵把守,这阵势非同小可。云彤若召集清风寨的兄弟们闯进万佛斋救人,无异自投罗网。
这已是第三天了,好歹冒险试试看能不能靠自己脱困,不能再等!如此一想,萧煜手中剑一翻,用另一面对上了范思诚手中的长剑。
叮当一声,范思诚手中长剑应声断折。萧煜手中的宝剑双刃,一面是普通剑锋,一面的剑锋削铁如泥。一招削折了范思诚手中的剑,二招又至,眼看就要一剑点到范思诚的喉咙。
斜刺里一把大刀飞来,范彦诚大喝一声“接住!”,大刀打偏萧煜剑尖的同时,刀把到了范思诚手里。
同时响起了范彦诚的声音:“他手里已没有了剑,这时你还要下手,既然我在这里观战,就不允许这样不公平的事发生。所以刚才我那一刀并不算偏私。”
萧煜没理由反驳,抬眼看范思诚拿在手里那把刀。刀宽半尺长三尺,刀面乌黑锃亮,在半明半暗的石屋泛着森森的寒光,这是范彦诚随身带的那把大刀。原来也是一把宝刀,现在到了范思诚手里,萧煜手中的宝剑失去了优势。
范思诚把刀在手里掂量,皱眉,似乎并不满意。萧煜充大方,“看你那把刀似乎不称手,不如我们赤手空拳再比?”
“好。”范思诚看萧煜反手剑入鞘,便也把刀放一边。刀一放,眼前一花,萧煜身影到,右手变掌为抓,一抓抓向范思诚胸口,范思诚右手去拨,同时后退一步。
萧煜一抓本是虚招,这时全身力量灌注在左手,内力鼓得长袖风鼓,同时左手呯地一拳击结结实实地打在范思诚的胸口。
范思诚踉跄两步才站稳,眼冒金星的同时,喉咙一阵腥甜的血腥味。
范思诚稳了稳神,立马摆好防守的姿势。提内力强压住心慌,憋下翻涌的气血。
范彦诚看出弟弟神色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止他们继续斗,这时石屋外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响起刀剑相击声。
“怎么回事?清风寨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范彦诚大喝一声。
“不是清风寨的人。”外面的守卫答,“是一个姑娘闹着现在就要提货,带着人闯进来了!”
“不是说让你们挂出牌去,说明这几天万佛斋暂时歇业么?”范思诚声音有点虚。萧煜嘴角一翘,眼睛盯着范思诚,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铁门前范彦诚的动静。
范彦诚稍微被铁门外的动静吸引,他在侧耳细听,听到刀剑拳脚中一个女子说话声。
“一个女子都能闯进后堂来,你们怎么那么没用?”范彦诚脸有愠色。
门口换了一个人声,颤颤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那姑娘是万佛斋的客人。她带来的五六个人都是绝顶高手,她闹着现在就要提货,不然就要砸了万佛斋。也不等我们解释,直接就往这后院石屋里冲进来。官府的人倒是在外面,可她手里有存单,又牙尖嘴利的,外面的官兵也没敢拦。她——”
外面中年男子的声音蓦然停了。一个不软糯不甜腻,却让人一听难忘的好听女声带着笑音道:“陈掌事是吧?我带人来取货,又不是来上门打劫的。你这慌慌张张推托不让我取货,是不是你们万佛斋准备关门大吉,私底下要卷了客人的东西潜逃了?”声音渐渐清晰,一步步往石屋跟前来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脱身
刚才的中年男子陪着小心:“江姑娘说笑了。万佛斋乃百年老店,声誉一向很好,哪里会做出污客人东西的事来?”
“那可难说,这世道挂羊头卖狗肉、欺世盗名的店子多了。”是江离一惯刁滑的语气。
江离身后跟着一排官兵,赵氏兄弟进门之前已打倒了好几十个拦路的守卫。眼着闯到石屋跟前,望着陈掌柜身后千斤生铁浇铸的大门,江离一步步逼近陈掌柜说:“今天趁着这些官爷都在,也省得我去报官了。”
江离手指了陈掌柜对身后跟着的官兵说:“我以前存了六七十箱东西在这里,封条是我贴的,可是陈掌事,我发现我的东西被人动过!所以我不再相信万佛斋了。具体丢了多少东西,我还来不及清点,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先把剩下的货取走。”
江离不依不饶地对中年的陈掌事说:“今天我还要当场看清楚,我这可是织金锦,比金子还贵重。要是少了一丁点,我把你这万佛斋都给你掀了!”说完催促着陈掌事开石屋铁门,闹着要马上取货。
陈掌事扯衣袖拭冷汗,打量着眼前长得千娇百媚的姑娘。看她穿着绉纱衣,衣边绣着锦缎,身后跟着丫头仆人,分明是大富人家养在深闺中的千金。一开口却就跟个土匪似得,看样子真像要拆了万佛斋的架式。
陈掌事应付不过,被江离带着人一步步逼到了石屋的大门前。
陈掌柜此时心道:好歹人已经到了石屋门口,这外面的话里面的人应该听得清楚,有范思诚这个代表主子的幕后黑手在,到底该怎么做他可就不管了。
屋里的三个人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听江离的话,萧煜嘴角一勾,笑了。
找什么织锦用得着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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