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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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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穆侯越发得意。
果然见御林军为首一骑冲穆侯疾驰而来,快到穆侯近前,则赶紧将缰勒住——
人却没有下马向穆侯行礼。
这马背上的人裹在一袭深灰色的大氅之中,头上的帽檐被拉得低低的。那帽檐之下,是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冷漠地望着立定在马身之前的穆侯。
穆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扬声问,“林建本?”
“穆侯要找林建本?”
听到这个声音,穆侯登时惊了起来,右手已经扶向腰间的刀柄。
马上那人一探身,将马鞍后面挂着的一个皮囊解了下来,往穆侯身前一扔。
皮囊上的拴绳松开,里面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滚了出来,将穆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定睛往那东西上看了一眼,才又惊道:“林建本?!”
地面上兀自滚动的,是原御林军提督林建本的人头。
只见马背上的骑士这时终于开始解裹在身上的大氅,将那灰色的大氅解下,往穆侯身前一扔,寒声笑道:“是,这就是林建本!”
灰色的大氅之下,露出一身雪白的银色战甲,映着早晨的阳光,显得无比耀眼夺目。
穿着战甲的人,剑眉斜飞,眸光锐利,唇边却始终勾着一枚邪气的笑容。
“信王?”
穆侯手中的刀“刷”的一声,从刀鞘中抽出,护在身前。穆侯府的亲卫这时也一拥而上,十几人一起,护在了穆侯的身边。
“你竟然未死!”
信王笑得愈发高兴,“还不都是托了侯爷的福?”
穆侯手心有汗,他征战沙场十余年,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事情如此不妙。
这就叫做大势已去了么?
岂知信王却并不着急,而是好整以暇地道:“穆侯,来见见老朋友!”
“穆军门,别来无恙?”说着,紧随在信王身后的一人纵马上前,在马背上冲着穆侯一拱手。
“穆军门”这个称呼,穆侯已经久未听到了。
他一下子勾起回忆,再打量眼前之人,手中的刀握得更紧,“钟宏远,原来是你!”
早就该死了的人,竟然也来找他的麻烦了。
“不错!是我!”跟在信王身边的人,姓钟,叫做钟宏远,是左家旧将,当初该在左家一役之中死了的。
此刻的钟宏远,早已是满脸风霜,不复当年在北境军中时候英气勃发的模样。
穆侯吞了一口口涎,突然暴怒道:“本侯还未输!”
他竟觉不出自己心头正始终盘旋着一个“输”字。
“城南五万戍卫军马上入城,信王若是想免得城中百姓生灵涂炭,就赶紧命御林军退出城去,等待宫中的消息!否则……”
“城南戍卫军?”信王闻言笑道,“你是想要段国公府小公爷赶紧进城来见你?!”
穆侯一愣,手中的刀有些发颤。
段浩轩?段浩轩掌了城南戍卫军,这……这又怎么可能?
“萧怀信,你这个小人,惯会使这些欺瞒手段……就像你之前诈死一样……”
信王望着穆侯,一脸的无辜。
“穆侯,话可不能这么说!”
“本王之前可不是诈死,本王是真真被阁下遣来的死士刺杀,险死还生……”
此刻,不少士子又悄悄地聚了回来,一一将信王的话听在耳内。
“……所以,本王与当年左家这些生还的人一样,”信王越说,声线越冷,“如今,侥幸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都重新回头来见你来了!”
说毕,信王身后十余骑,突然都扯去了身上的大氅,露出身上陈旧而斑驳的北境军军服来。
另有一人,原本扛着旗杆,旗杆上的旗帜卷起。这时他突然将旗帜展开,只见这一面旧旌旗上,一个巨大的“左”字,在冬日早晨的凛冽寒风里猎猎作响。
旗帜陈旧而残破,上面沾染着陈年的血迹,早已干涸为深褐色,可是这旗帜一旦迎风而立,便无声地诉说着当年奋力保家卫国的气节。
持着旗杆的人,一时激动之下,竟抱着旗杆痛哭起来。
穆侯也见到了这面旧旗帜,他一时竟觉得心头发寒,头晕眼花,后颈有冷风一阵一阵地吹着。他赶紧握住了手中的刀柄,心中默念——一切还有希望,本侯还没有输,本侯还没有输!
他重新握稳了刀,斜眼看向信王。
他真的还没有输!
如今,他全部的希望,都在宫里。
*
在宫门跟前,沙翰墨急得要命。
刚才侯承业进了宫,不多时送信出来,说是大事已成。
送信的方法也好,人也好,暗号也好,也与事先约定的完全一致。
沙翰墨再无疑心,心里便火烧火燎的,知道侯承志已经拿下头功,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进宫,别说分被羹了,回头功劳连渣都不剩了。
身旁有亲兵提醒,“后头来报,说是有一群士子围到何家门口去闹事去了。”
沙翰墨摆摆手,“少管闲事,到何家门口去闹事,咱们急个什么劲儿!”
他倒是不知,就因为这个,穆侯正被堵在了何家,错过了指挥调度的最佳时机,也没有机会发现御林军与戍卫军的异样。
“宫中有变,我奉命带兵进宫救驾!”沙翰墨匆匆赶到宫门口,对守着宫门的士兵大声道。
“令牌呢?有侯爷的手令没有?”守着宫门的士兵是侯承业留下的人,这会儿见了沙翰墨,语气并不那么友善,十足的懒怠搭理。
沙翰墨一下子将腰刀拔了出来,守着宫门的人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沙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着连忙去开城门。
沙翰墨望着宫城城门缓缓打开,瓮城城楼上的琉璃瓦在晨曦之下熠熠生辉,不由得野心膨胀,生出无限希望。
第288章 归来(下)
沙翰墨手下四千京畿卫,被他分作两部,两千人随他进宫“救驾”,两千人留在宫外值守。
他带着两千人进了瓮城,只见瓮城内侧城门处守卫的京畿卫见到他进来,赶紧冲到另一头,将瓮城那一头的城门一关。
“该死!”沙翰墨心想,这侯承志是明摆着不肯让自己分他的功劳了!
“去叫门,先礼后兵!”沙翰墨吩咐手下。
岂料,还未等瓮城内侧的城门叫开,瓮城外侧的城门又给关上了。
“什么人在捣鬼?”沙翰墨先是以为还是侯承志手下的人在胡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此刻他竟然与手下的京畿卫在一起,被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瓮城里。
片刻之间,瓮城城头上出现了无数京畿卫士兵,手中持着弓箭,瞄准了下面的人。
沙翰墨心头登时一股凉意涌将上来。
“兄弟们!侯副指挥使犯上作乱,已经伏诛!”一人出现在城头。
京畿卫士兵们都认识,知道这人是侯承志身边的副官魏良才。
“圣上安好——”
沙翰墨心想,完了!
他看看周围情势不对,又见众人都仰头看着城楼上立着说话的魏良才,赶紧一缩头,开始为自己打算。
“咱们都是京畿卫一营出身的兄弟。又怎能眼看着众位被人蒙骗而毫不自知?”魏良才口才甚好,当下立在城楼上侃侃而谈。
“所以咱在圣上面前请了谕令,请圣上恩准,只诛元凶首恶,众兄弟们并不知情的,并无罪责!”
魏良才这话说出来,困在瓮城之中的京畿卫纷纷松了一口气。
“若是能力擒乱臣贼子,则更是无过有功,当赏!”
魏良才一句话说完,瓮城里不少京畿卫已经低下了头,看来看去地要找沙翰墨的人影,却找不着。
这时沙翰墨早已趁人不备,脱下了指挥使服色的外袍,只穿着一身贴身软甲,将衣领拉高,装模作样转着脑袋,好像也在寻人。
“赏千金,官升十级——”
财帛官位打动人心,一下让众人的眼光敏锐了不少。
“在这里了!”
有人立即将“乔装”过的沙翰墨揪了出来,登时刷刷数声,五六把明晃晃的利刃一起架到了沙翰墨脖颈之中。
魏良才立在瓮城城楼上,低头见到了沙翰墨的那等狼狈情形。
“你这种人,实在是给本朝的军人丢脸!”魏良才冷冷地评价道。
*
自从侯承志伏诛,萧怀瑾便一直在崇德殿理事,等待宫外的各种消息。
舒望晴还是那副小内侍的打扮,乖巧地一直守在萧怀瑾身边。两人时不时眼光相触,彼此交换着安慰,互相给予些信心。
待到穆侯等元凶首恶被擒的消息送进宫来,萧怀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身边女子的小手。
这么一来,大顺朝有史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逆案终于被平息。
而最重要的是,宫中最为重要的人物,终于也平安无事,有惊而无险,毫发无伤。
“查抄穆侯府,所有人下狱,交由刑部审理。”
“宣,命他们将谋逆的元凶首恶押送进宫,朕要亲自看看,这些朕曾如此厚待礼遇的人物,如今又有何颜面,能来见朕!”
萧怀瑾一声令下,谕令迅速地送了出去。
舒望晴这时守在萧怀瑾身边,忍不住小声问,“皇上,昭纯宫那边……”
萧怀瑾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想。
“昭纯宫想必是早已与穆侯约定了,等前六宫事情一了,便会有人去后六宫接应贤妃,由贤妃出面,扶二皇子即位……”
舒望晴一回想起早先御轿被击得粉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如果萧怀瑾遭遇不幸,那宫中,便还不是任穆氏摆布?
“……可如今穆氏一族的阴谋被挫败,无人前往后六宫接应,贤妃自然明白一切,自会出来乞降。朕已经命人去围住昭纯宫,并在宫中追查清洗穆氏一党。晴儿,从此往后,你再不用担心了。”
舒望晴这一颗心才悠悠地放下来,回到了该在的位置上。
只听萧怀瑾又说,“这次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守在朕身边,朕必定教你达成心愿。”
少时,魏良才匆匆来报,道:“启禀陛下,信王殿下已经擒住穆侯及其一干首脑亲信,正在宫门处等候陛见。”
萧怀瑾点点头,笑着对舒望晴说:“此人名叫魏良才,确实是京畿卫之中的人才——”
舒望晴一双美目打量了魏良才片刻,赶紧转了回去。
原来,原来萧怀瑾从来没有真的信任过侯承志。
萧怀瑾真正寄予厚望的,从来都不是侯承志能够“身在曹营心在汉”,而是侯承志身边伏下的钉子,能够在关键时候出面阻止侯承志作恶。
可怜她担了这许久的心,竟全不是这么回事。
见到舒望晴低头沉吟,萧怀瑾微笑,掌心轻轻在舒望晴手掌里摩挲,低声道:“晴儿,朕之所以没对你说过这些,自是为了……”
舒望晴赶紧阻住萧怀瑾的话,“皇上才是真正目光如炬,能识臣下之心,然而这些又何必说与嫔妾听?”
她几次三番透过那穆清禾与穆家打交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才能自然而然地生出最真实的反应,将这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猜疑,隐约地透给穆家知道。
所以她也是萧怀瑾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这么想着,舒望晴却不知怎地,心头有些发紧。
正想着,忽而便听见靴声霍霍,正是信王萧怀信进崇德殿来面圣了。
这皇家兄弟两人,一别数月,更险些生死相隔。这时候再见,各自有一番激动。
信王大步上前,来到萧怀瑾座前,赶紧拜倒,行下面圣的大礼,口中称呼:“皇兄!”
萧怀瑾也早已起身,快步迎上前去,俯身将他扶起,轻声唤道:“阿信!”
信王被萧怀瑾扶起身,眼光一错,正见到萧怀瑾身后一人,虽然只是穿着寻常小内侍的衣衫,可是也难掩雪肤花貌,盈盈一双美目,正凝神望向自己这边。
第289章 再见
崇德殿内,皇族兄弟两人久别重逢。
萧怀瑾大步上前,只见信王较以前在京中的时候,消瘦了不少,下巴上有些胡茬,眼中有些红丝,一身雪白的银色软甲,也早已不再光鲜,而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可是细看去,只见信王眉宇之间,却又沉静了不少,似乎经历了这一切,将信王身上那原本跋扈而跳脱的气质又洗去了一层,因而显得更加稳重了些。
“好,好——”
萧怀瑾拍着兄弟的肩膀,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回来就好!”
“朕,承你的情!”
而此刻,信王的眼光正巧越过了萧怀瑾的肩头,正正望见他身后悄立着的舒望晴,虽然经过乔装改扮,可是却依旧难掩雪肤花貌,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美目,顾盼传情,正往他们兄弟两人这里望过来。
信王的一颗心,却无端端地就紧了起来。
这个死女人——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胆气,宫中出这样的大事,这样凶险的场面,宫里那么多女人,却唯有她一个,有胆子守在皇兄身边。
可是,信王心中终究是不甘——那女人盈盈凝望着的人是谁,他不是不知。然而他九死一生,才从青州回到这里,他做了这么多,他是为她才做的这么多,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信王想到这里,唇角再也忍不住,再度勾了起来,给自己一个涩如黄连的苦笑。
也罢——
他索性一低头,就这么跪了下去,向萧怀瑾禀报:
“启禀皇上,臣弟此次率十万北境大军,驻扎在京城北郊,以威慑穆侯麾下。这是陛下当初赐下的兵符,如今臣弟可以完璧归赵了。”
舒望晴就立在萧怀瑾身后不远处,信王这话她也听在耳中,她忍不住低头沉思,这才想起,几天前北郊百姓受了雪灾,一夜之间搭起十里长棚的事。
看起来,那并非真是百姓受灾,而是北境大军到了。
如此一想,当初信王在兰台殿为了她,而与皇上置气出京,也原就是这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佩服,萧怀瑾深谋远虑,早在数月之前,早在人们不经意之间,萧怀瑾就已经将整个局给布了下去。
“如今城南戍卫军正由段浩轩约束,城中京畿卫由魏良才控制,御林军则由钟宏远及其下属暂管……”
听见钟宏远这个名字,舒望晴险些失声惊呼。
宏远叔,她心中暗暗道。
原来宏远叔也还健在,这太好了。
算起来这钟宏远是钟茂德的族叔,也是为数钟茂德不多的几名亲人了。回头若是钟茂德知道,肯定更加高兴。
她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只听萧氏兄弟正继续交谈。
“逆臣穆宏才及一干逆党已经被生擒,如今正押在崇德殿殿外,等候皇上的处置。”
“好!”萧怀瑾点头,道,“朕应承过,要为左家昭雪沉冤的。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舒望晴听到这里,更是难以掩饰心头的感激,眼眶发热,有点儿想哭。
——萧怀瑾是为了她才做这些的。
而他在那个凉如水的夏夜里,在瑶光殿阶上应承她的那些,如今他都已一一做到。
如今,只欠穆氏招认昔年的奸谋,让左家的冤屈昭雪天下了。
“阿信,那韩少白可带到宫中来了?”萧怀瑾挽着信王的手,两人一起往殿外走。舒望晴跟在两人身后,正将两人的谈话都听在耳中。
韩少白?
这不是穆清禾姨娘的那位兄弟,因她不慎与穆清禾提及,便令穆家起了疑心,快刀斩乱麻地就将这韩少白灭口了么?
原来韩少白未死,而且还在信王的掌握之中?
“回皇上的话,臣弟记得吩咐,已经将韩少白秘密带入宫中。皇上放心,他早已将当年的事招认得清清楚楚,有口供也有画押,不怕他反水。”
舒望晴听到这里,终于全然明白过来——韩少白之死本是一场戏,不仅将穆家人都骗过,连她也一起骗过了——竟还让她自责了那么久……
现在想起来,舒望晴忍不住苦笑——在整个事情之中,她究竟知道些什么,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而在她所不曾见过的黑暗里,又究竟发生过什么?
舒望晴忍不住轻轻甩甩头,想要将这些念头都甩掉。
如今,皇上安好,她也安好,为左家复仇正名的夙愿达成——
又夫复何求呢?
岂知她这样一个小动作正被悄然回头看了一眼的信王看在眼里,信王随即回过头去,仿佛从未认出这个小内侍打扮的皇兄宠姬。
一时萧怀瑾兄弟俩,带着舒望晴等人径直来到崇德殿外。
穆宏才果然被五花大绑,正跪在崇德殿丹墀前头。
他见到萧怀瑾萧怀信两兄弟出来,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笑道:“皇上,您真是做的好戏!”
此时大势已去,穆侯穆宏才便再也不管什么礼数,什么君臣之道,他自知罪重必死,却始终存了一点念想,还想为穆家挽回一二。
“皇上在将本侯从青州调回京中的时候,就已经算到这一天了吧!”
舒望晴跟在萧怀瑾身后,心中也很明白这穆侯的怨气到底从何而来。
这就是一个局,她也很清楚,这局,就是为穆侯而设,从召穆侯回京的那一天起,萧怀瑾就未尝不在绸缪今天这令穆氏一族彻底覆灭的一出。
可以说,萧怀瑾确实是利用了穆侯的野心,一步步地诱导,令其野心膨胀,最终一发而不可收拾,犯下滔天的大罪,从而将整个穆氏都拖下了水,最终都难逃惩戒。
可若这穆侯自己从来没有生出过犯上弑君,夺取权势的野心,无论萧怀瑾如何相诱,穆侯也万万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听了穆侯无礼的质问,萧怀瑾却也不动气,而是来到穆侯面前,背着双手,轻轻地说:
“穆侯爷,其实,你今日对朕犯下种种大逆不道的行径,朕可以全不追究。”
穆宏才登时一愣,抬头看着萧怀瑾,心想,这难道是皇上能够看在贤妃的面儿上,免了自己一族滔天的罪责?
可是他一眼又看见了萧怀瑾身后的舒望晴,立即认出了她,心中立刻涌上不好的预感。
第290章 是非黑白(上)
萧怀瑾与萧怀信等人步出崇德殿。崇德殿外,带头犯上作乱的穆侯等人都被五花大绑,押在丹墀之下。
除了这些人之外,朝中的一应重臣文官,连同何明赫、卢正平等人,也都聚在崇德殿外的广场上。
萧怀瑾加重了语气,只说,“你‘今日’犯下的种种罪责,朕其实,也可以不追究。”
“但是你穆氏一门昔年刻意陷害,甚至不惜乔装改扮成北夷人,杀害左氏一门忠烈,以成全穆氏一族的私利……如此的行径,天怨人怒。朕必须要还给左家一个公道。”
穆宏才原本老实地跪在地上,这时听见了萧怀瑾的话,听见“左氏”两个字,突然拼命挣扎,似乎要将身上缚着的牛筋挣断似的。
他一面挣扎,一面怒目望着跟在萧怀瑾身边的舒望晴,“皇上,原来……原来如此算计臣,构陷臣,到底还是为了这么个女人——”
旁边有御前侍卫赶上来,硬将穆侯摁了下去,又用刀剑逼在穆侯颈间。
这时,穆侯竟似有了应对之道,当即大笑着道:“皇上啊皇上,您就为了当初左氏一案,为了左氏亲朋那些没来由的怨气,为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您就能够狠下心构陷臣?”
“您是君,我是臣,您要判臣下什么罪,臣一概都认了就是,又何须皇上如此布局,诱臣一步步入彀……到头来,竟然是为了左氏……哈哈哈,左氏……”
“左氏才是真正祸国之人,不是臣!”
穆侯一句喝毕,当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狂放的笑声回荡在崇德殿前的广场上。
聚在崇德殿前的臣子们,内心都是崩溃的,他们如今都还一头雾水,没怎么搞清楚状况。
听了穆侯这般笑声,有些人便想,若真如穆侯所言,恐怕穆氏作乱一事背后也有内情。
更有些文官与穆侯一向走得近,听了这些话,便觉得有门,这次即便保不下穆氏的首脑人物,但总还能保下穆氏族中其他人,免得叫着一族成百上千人,都因此事而受牵连,丢性命。
萧怀瑾面无表情,似乎耐心地等穆侯把话说完。
待穆侯笑完,萧怀瑾才沉静地说:“你说左氏祸国,好,你且将当年对阵北境、左氏全军殉国之时的情形,一一都说来。”
穆宏才冷笑道:“说得好听,‘殉国’?左氏是殉国不假,只不过是贪功冒进,为了夺头功,不听下属劝阻,深入敌腹,又大意轻敌,才有当日那耻辱一败!”
他说到这里,突然大声喝道:“钟宏远,你给本侯出来!”
钟宏远应声而出。
穆宏才盯着钟宏远的双眼,大声说:“本侯说一句,你答一句。你敢不敢?”
钟宏远本是军中猛将,性子直来直去,受不得激将,闻言一声暴喝,“当然敢!”
穆宏才听钟宏远应下了,当即开口:“当初左将军一力要孤军深入,本侯曾经劝说,是也不是?”
“是——”
“左将军却一意孤行,最终还是带了他的亲兵族人等一千人出发,是也不是?”
“是——”
“……”
钟宏远是个直人,不知不觉地,就上了穆侯的圈套。
穆侯总是先给当年的左家军下个定语,叫人先入为主,然后再陈述一句,无关痛痒的事实,再问钟宏远“是也不是?”
钟宏远心直口快地答“是”,虽然自己也渐渐觉得不对,可是却已经掉进了陷阱,爬不出来。久而久之,他与穆侯的这番对答,听起来,就像是在处处指责当年的左家,确实是“国之祸害”一样,仿佛左家遇袭伏诛,当真是左家咎由自取。
阶下的文臣们听了这些,那些不懂兵事的,都听不出破绽,心中的那一柄天平,不由得便慢慢向穆侯那里靠了过去,心想,当初的那些旧事,没准还真是穆家占了理儿。
待到穆侯与钟宏远对答完毕,穆宏才带着些挑衅的笑容,望着立在阶上的萧怀瑾,眼光从萧怀瑾脸上,扫到萧怀信那里,更没有放过立在萧怀瑾身后的舒望晴。
只是这几人,人人都镇静如桓,并未因穆侯的抗辩所动。
这时候萧怀瑾开口了,道:“去岁,本朝与北夷议和,朕曾经在上林苑见过北夷王,这是众卿都知道的事……”
穆侯听萧怀瑾提起北夷王,心头不由得又是一紧。
不会吧——
“……北夷王日前命使臣给朕递了一封信,将当年的来龙去脉因果,一一在这信中详述,荣永年——”
萧怀瑾吩咐。
片刻之后,荣永年那抑扬顿挫的公鸭嗓便在崇德殿前响了起来,将北夷王呼延邪所写之信的内容念了一遍。
穆侯倒是万万没想到,北夷王竟然愿意来函,向萧怀瑾陈述当年那桩旧事的前因后果。
北夷王心思缜密,加之又是懂兵事的人,短短一封信,已经将当时的战势情形,双方兵力配置,以及左家军孤立无援,继而又被自己人从背后袭杀遇害的全部经过,一一陈述。
可这穆侯心思也动得极快。
就在荣永年将那北夷王的信念完的那一刻,穆侯已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上啊皇上——”
穆侯笑得几乎连泪都出来了。
“臣不是对皇上您不敬……可是这,这荒谬至极,皇上您怎能采信敌国之人的指证,采信北夷王的无端端污蔑?反而不信在北境驻守了这么多年的臣子?”
原本不少文臣听呼延邪信中所述,有条有理,事实细节,一一对得上,因此大多信了七八分。
可是此刻听穆侯这么一抗辩,又大多觉得穆侯所说的,有些道理,登时再生对穆侯的同情之心。
岂知萧怀瑾却来到穆侯身前,略略俯身,笑得温煦,冲穆侯说:“朕素知穆侯大才,只可惜心术不正。”
说到这里,他转身冲信王点点头。
信王立即转身,双掌轻拍,他的贴身护卫,便押了一人上来。
穆侯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这人,一时惊呆,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第291章 是非黑白(下)
信王命王府侍卫将一人押至崇德殿跟前。
穆侯见到此人,一时惊讶无比,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此人正是他早年间在北境带兵之时的最器重的部下,甚至当年那一出背后袭杀左家军,就是他命此人做下的。
“韩……韩少白……”
韩少白脸色青白,见到穆侯,“扑通”一跪,颤巍巍地叫了一声“侯爷”。
穆侯见到他这幅样子,便知大事不妙。
韩少白一向受他器重,甚至韩少白的妹妹也被他纳入府中,很是宠了一阵子。
但是当年韩少白奉了穆侯之命,带人乔装改扮成北夷士兵,袭杀剿杀左家军之后,穆侯便想办法将韩少白夺职,又造了假死之局,令此人从世上消失……
穆侯原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保护韩少白,可是后来,穆侯的权位越来越重,眼界越来越高,韩少白此人,以及他所知道的机密,便成了穆侯最大的一个污点。
所以当天穆清禾从宫中回来,只提了一句舒望晴曾问过她这位“舅舅”,穆侯便立即警觉起来——
韩少白对他早已无用,只是一个包袱,一个危险。
所以穆侯当即下令处理掉此人。
他的属下也很尽忠职守地奉命行事,隔天京城里就发现了韩少白的“尸首”。
只是穆侯现在想起来,这韩少白之死,也显然是一计。若非他匆匆忙忙地命人去杀韩少白,信王的人根本就无法在茫茫人海之中将此人找出来;而他却还以为韩少白已死,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穆侯心里大恨——
他的目光,径往萧怀瑾身边那位身材玲珑小巧的“内侍”那里看去。
那女人……那女人竟然也是皇上计划中的一部分,她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有目的的,通过穆清禾的口,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掉入皇上的圈套。
该死!
穆侯心中将舒望晴翻来覆去地咒了个遍。
可这时舒望晴也正望着韩少白有些发呆——原来,韩少白此人竟未死。
虽说她能理解萧怀瑾的用意,可她心中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似乎总有什么横在她与萧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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