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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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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亭可怜兮兮地说,舒望晴也不忍深责。
两人在玉菡宫中一起沉默,时间便过得格外慢。
“望晴,”贺长亭不知想起了什么,“我时常听人说,妇人生产,便似一只脚迈在棺材里头,甚是凶险。”
舒望晴又嗔道,“在说什么呢!”
贺长亭自打有了身孕,便总是多思忧虑,前些时候总算是好些了,可是如今又好像多愁善感起来。
贺长亭听见舒望晴嗔怪,连忙笑道:“不是,只是偶尔想到……你若是答应我,我自然更安心——”
“万一我挺不过生产这一关去,望晴,你替我看顾春莺与秋雁两人,将她们妥当地送出宫吧!”
舒望晴不语。
贺长亭赶忙说:“只消送出宫,送到贺家就行。贺家对她们,总会有旧情在的。望晴,不是我自己又在多想,只是你若答应,我自然能安心些。”
舒望晴扁扁嘴,笑道:“答应你就是了!”
她一双美眸微微转了转,当即笑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样的,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可也要替我照料暖蕊冰翎两个,对了,还有钟茂德。他人不错,也挺能干……”
岂料一句话,又将贺长亭给吓住了,伸出手拉住舒望晴,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你怎么也说这种话?”
舒望晴说出那些托付的话的时候,心中隐隐约约地在想萧怀瑾对她说过的铲除穆家的事,又忍不住地想起了段七暗中辗转送进宫的那副弩机。
直到看见贺长亭脸色苍白,舒望晴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严重,像是托孤一样,又吓着贺长亭了。
她吐吐舌头,道:“咱们不是应该扯平才对么?”
贺长亭紧紧绷着的脸才松弛下来,抚着肚子说:“我可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可经不起吓唬!”
舒望晴则笑道:“是,知道了,婕妤小主!”
两人言笑晏晏,重归于好,心中芥蒂暂去。
偏这时候春莺又进来,身后还跟着谷雨。
谷雨老实地向贺长亭行礼,拜见过贺婕妤之后,才向舒望晴禀报:“启禀小主,宫外来了客人,是穆家的一位小姐,如今正在瑶光殿候着您。”
穆家的小姐?在瑶光殿候着?
舒望晴立时知道是谁。
谷雨接着往下说:“暖蕊姐姐吩咐,您若是不想见,奴婢就回去报一声没找着您……”
话犹未完,贺长亭已经叹了一句,说:“你瞧瞧,你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伶俐。”
春莺站在旁边听见了,就扁了扁嘴。
舒望晴想了想,道:“我这便回去瑶光殿!”
她嘱咐贺长亭几句,自有宫人过来,将她的手炉和外头的大毛衣裳送上。
天气已经很冷,谷雨小心地帮舒望晴披上她那件银红色的银鼠里滚貂毛披风,再小心地替她把兜帽系上。
舒望晴则一面任由谷雨摆布,一面想,她……她来做什么呢?
第261章 交锋(上)
舒望晴走出玉菡宫,脸上觉得微微一凉,竟是天上落下了小片小片的雪花。
谷雨跟着舒望晴出来,笑道:“小主,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已经进了腊月,这才下了头一场雪,今年天寒得似乎要比往年更加晚一些。
舒望晴点点头,笑道:“瑞雪兆丰年。晚来也比不来的好!”
谷雨毕竟年轻,在这里就已经有些听不懂舒望晴话里的机锋了。
舒望晴微笑地解释道:“没几天就是年节了,回头让暖蕊给你们放假,大家一起玩一玩。”
谷雨登时雀跃不止。
舒望晴便冒着初雪顶着风,回到瑶光殿中。
只听钟茂德一声悠扬的呼声,“晴芳仪回宫来了!”
来人果然如她所料,正是穆七小姐穆清禾。
舒望晴踏上瑶光殿的台阶,正见到正殿中穆七小姐忙不迭地从椅上站起来。
如今穆六已嫁,而穆五小姐兀自顶着一个“议亲中”的名头不便进宫,那么穆家唯一方便陪伴穆侯夫人进宫来的,自然就是这位七小姐了。
暖蕊与冰翎两个一起迎了出来,一个替舒望晴解下斗篷,一个接过舒望晴手中的手炉。
两人两张脸都是绷得紧紧的,微现紧张。
舒望晴微笑着招呼穆七小姐,“七小姐怎么想起来见嫔妾?”
她话音和软,脸上带着和煦而得体的笑容,登时化解了暖蕊与冰翎两人的紧张。暖蕊笑着退下,而冰翎则屈了屈膝,说:“小主与穆小姐且请稍候,奴婢再去烹一壶茶去!”
舒望晴则自顾自转身,将瑶光殿大殿的殿门推上,转头来望着穆清禾,柔声道:“奴婢们没有怠慢你吧!”
说着,舒望晴极其自然地过来,一手挽起正在行礼下去的穆清禾。
她行动之间,雍容雅步,仪态万方,一时令穆清禾心底折服,顿了顿才回话,说:“并没有!倒是臣女不请自来,打搅晴芳仪,该当向小主请罪才是。”
说着穆清禾再度向舒望晴躬身,似乎又要行礼。
舒望晴赶紧再次将她拦住,拉着坐到椅上,这才笑道:“你肯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
穆清禾听见,当即放松了些,只是舒望晴注意到她笼在袖中的右手微微在动,似乎正将袖中的帕子拧过来,再拧过去。
看起来,这位七小姐,此刻还真是紧张不已。
这时冰翎捧了一大壶茶过来,给两人都斟上了,这才抱着托盘退下去。
舒望晴就笑问:“本小主有几天没有见到贤妃娘娘了,七小姐今天进宫,令姐可好?”
穆清禾连忙点头,答道:“贤妃娘娘甚好!母亲进宫,原本是想带上六姐或是五姐的,可是六姐新婚,府中有不少事需要料理,而五姐那门亲事正在议着,所以带了臣女进宫来……”
说到这里,穆清禾低下头,袖子里的帕子又拧了拧,才说:“臣女一向在贤妃娘娘跟前说不上话……母亲又想单独与娘娘谈谈……臣女一时记起芳仪小主,这便不请自来了。”
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来,舒望晴几乎要费些力气才能听清。
她柔和地笑,“七小姐原不必客气。”
“对了,”舒望晴又补了一句,“听闻六小姐已经嫁了良婿了,六小姐……嗯,副指挥使夫人如今可好?”
穆清禾似乎舒了一口气,她像是就在等这句问话似的,答道:“多谢芳仪问候,六姐如今很好,与六姐夫相处极好,虽然六姐夫比六姐大上了几岁,可是对六姐却很好,如今已经放心将府里的家事全都交给六姐打理。”
穆清禾一口气说完,这才抬眼,正望见舒望晴在打量她的神情,一吓,又赶紧低下头去。
“这真是可喜可贺!”舒望晴微笑着答道。
她大约猜到穆家七小姐这次过来的目的了,大约是想通过她的口,将侯承志的消息传到萧怀瑾那里去。
这时舒望晴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刻她看似与穆七相对笑谈,其实已是在与穆家交锋了。
她一面想着,一面听穆清禾往下说。
“只是……”穆清禾闲话了几句穆六婚事的盛况,话锋突然一转,仿佛有些难言之隐。
她说到这里,偷偷地抬头,望着舒望晴,只见舒望晴正坐在上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只是六姐时常抱怨,六姐夫忙于公务,在衙门里的时候多,着家的时候少之又少,近来又总是推说忙,不知总在衙门里头忙什么,顾不上陪六姐……”
听到穆清禾如此转述穆六的话,舒望晴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美目弯成月牙儿,“六小姐这岂不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舒望晴笑得欢畅,心底的念头则在飞快地转着。
穆七所说的这一番话,不外乎两个意思:
头一件,侯承志接受了穆家六女作为继妻,待妻子很好,至少叫人从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另外一层意思则是,这侯承志虽然娶了穆家女,可是依旧能做到公私分明,京畿卫衙门里的事穆六可无法插手。
穆清禾听见舒望晴笑答,努力镇定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望着舒望晴,讪讪地道:“瞧臣女,就只顾自己说闲话呢,晴芳仪近来可好?”
舒望晴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答道:“好——”
她取过一旁冰翎奉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放在手旁,又说:
“本小主刚刚是去了玉菡宫探视贺婕妤,你也知道的,她如今身怀六甲,孕中的人么,总是容易想这想那的——”
舒望晴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对了,七小姐上次说过的,酸儿辣女的事,可做得了准?”
穆清禾脸色微白,答道:“臣女也不知道准不准,只是臣女的姨娘一向这么说,臣女上回才会说给芳仪听——姨娘膝下只有二姐姐与臣女两个女儿,应当……应当能参考一二吧!”
舒望晴伸手一拍桌子,道:“哎呀,这可糟糕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旁人要让她当传话筒,舒望晴也不会客气,开口便要将关于贺长亭的假消息,也婉转地反馈回去。
第262章 交锋(下)
“贺婕妤那里,本小主刚刚还安慰她,最近她嗜辣嗜得厉害,口味全变了……却没想到可能会是这个缘故。”
说着舒望晴叹了口气,说:“这下子,贺婕妤恐怕要失望了……她可是一心盼着个小皇子呢!”
她一面说话,一面盯着穆清禾,道:“看起来,贺婕妤,到底是没有贤妃娘娘那样好命!”
“这……”穆清禾脸白了白,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生生将口中的话给忍了回去。
这位穆家七小姐清禾来到瑶光殿,与舒望晴看似闲聊地谈谈说说,其实却刻意透了穆六与侯承志的消息给舒望晴。
而舒望晴便也原样奉还,将贺长亭的假消息也说与了穆清禾听。
舒望晴知道穆清禾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带回穆侯那里,就像她也必须得将关于对方口中那些关于侯承志的消息转达给皇上一样。
只可笑这些极其重要、牵一发便动全身的朝局大事,竟尔化作了深宫女子之间轻描淡写的谈资。
瑶光殿里暖意融融,茶香阵阵,背后却是无形的你来我往,互探底细。
舒望晴双手轻轻地捧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红梅茶盅,小口小口地啜着茶盅里的茶水。
这是冰翎特制的果茶,茶香之中挟裹着果香馥郁,让人的心神一点一点地放松下去。
穆清禾坐在她对面,却越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舒望晴看向她,微笑道:“七小姐莫不是担心穆侯夫人寻不到你?不用怕,本小主命人去昭纯宫送个消息便是。”
她转身吩咐了钟茂德,后者匆匆领命去了。舒望晴再转过脸望着穆清禾,温和地道:“禾儿,如今你五姐与六姐的终身都已有了着落,你自己,又如何了?”
上次穆侯夫人曾经亲口问过皇上关于信王的消息,萧怀瑾给出的答复是——莫要误了七小姐终身。
消息虽然模棱两可,可是却明确拒了穆清禾入信王府的可能。
此刻穆清禾听舒望晴轻轻唤了一声“禾儿”,双肩立时当即震了震,露出一脸震惊的神情。
舒望晴轻快地笑道:“你曾告诉过本小主,‘禾儿’是你的小名儿,怎么,你家人能叫得,本小主便叫不得?”
穆清禾吃惊地打量舒望晴,只见她神情和煦,眼光十分温柔,透着真诚与关怀,心头不禁一暖——没想到,这晴芳仪,竟连这等细枝末节都记得住。
她一时感激,当即抬起头,眼神明亮,努力掩饰着微微向上挑的嘴角,轻轻地道:“晴小主自然叫得。”
“臣女的终身……不过是任人摆布,听天由命罢了!想那许多,又有何用?”
可一旦再回到舒望晴挑起的那个话题上,穆清禾脸色又转黯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又垂下头。
“这倒也不尽然……”舒望晴捧起了手中的茶盏,以手支颐,白瓷茶盏便轻轻地贴在她面颊上,暖出浅浅的一片红晕。“其实你若是当真有功于社稷,将来你有什么心愿,请皇上为你做主,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里,穆清禾觉得舒望晴话里似有隐隐约约地有所指,心惊肉跳之余,强笑道:“我本是一介深闺弱女,又怎么可能有功于社稷?”
舒望晴摇摇头,她手中的白瓷茶盅依旧轻轻地贴在她的右腮上,形容姿态,尽显俏皮可爱。只听她微笑着劝道:“这也不尽然。你出身名门,起点本来就高……总之莫要想太多,万事皆有可能。”
“有些人是为了家族而活,有些人是为了自己而活,也有些人是为了公理大义而活,一切都看,最后到底该怎么选。”
她这么说着,穆清禾便茫然起来,口中喃喃地道:“到底该怎么选……”
*
穆清禾从瑶光殿出来,便随嫡母出宫,回到穆侯府。
她立即被穆侯夫人带去见穆侯,在穆侯面前,将在瑶光殿中与舒望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穆清禾却将最后舒望晴问她终身大事的那一段给隐去了没提。
坐在上首听穆清禾禀报的,除了穆侯之外,还有谋士米伯达与属下沙翰墨等人。
将话说完,穆清禾便低头福了福,转身退了下去。她心里厌烦,觉得座中有些人直勾勾的眼光,十分可恶。
“你们看,关于承志的消息,是不是这样就够了?”
穆侯伸手抚了抚颏下的短须,沉声问座中的谋士与属下。
米伯达十分沉稳,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发言,这才悠然开口,说:“侯爷既然不敢确信,便可再想一想,命七小姐进宫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穆侯很不喜欢米伯达卖关子,此刻一低头,想了片刻,说:“自然是将承业的消息透给皇上——”
“一来是要教皇上放心,本侯并不知道承业其实是皇上的私人;二来也要教皇上相信,我等虽然千方百计在拉拢承业,可承业却从未彻底靠向本侯这边来。”
米伯达笑着点头,说:“七小姐这番话,可谓说得火候恰到好处。但凡那位芳仪小主不敢向皇上隐瞒什么,如实转述给皇上,以皇上的性子,自然会推敲琢磨,便会顺着侯爷的思路,往下想。”
“那么侯爷的目的,可不就是达到了?”
米伯达这么说,出言附和的人原本不少。
可是穆侯却并未开口赞同,相反,他却背着手,在穆侯府上的花厅中来回踱步。
这是他的习惯——一旦有事情无法决断,或是心中的疑虑无法消除的时候,穆侯便往往如此。
花厅里一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干扰穆侯思索。
“命禾儿再进来一次!本侯有话要问她!”
穆侯断然吩咐人再度将穆七小姐穆清禾请到这花厅里来,断然开口,问:
“禾儿,你觉得那晴芳仪是何等样的一个人?”
穆清禾听了这句问话,有些茫然,不知穆侯因何会问起这话。
她想了片刻,才说:“女儿与晴芳仪交谈时……总有种感觉——她若是愿意亲近你,她会真诚地待你,会顺着你的话说,可是她心底却始终有她自己的主意,绝不会迁就任何人,也不会随波逐流。”
穆侯随意地点点头,说:“说得不错!禾儿,你看人挺准。那你觉得皇上此人又如何呢?”
第263章 生疑(上)
穆侯将穆清禾叫进花厅,问她如何看待宫中诸人的。
穆清禾听穆侯问起萧怀瑾,心里更是紧张了几分,斟酌半晌,才答道:“女儿觉得皇上待人十分温存,叫人见了便觉如沐春风,可是却有如一团迷雾,永远都看不清,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穆清禾说完,穆侯点头赞了一句,道:“说得好!”
“帝王心术,原该如此,何况如今那位又是先帝亲自教导出来的传人——自然是教人捉摸不透!”
旁人却都还未懂穆侯的意思,只米伯达一个皱起了眉头。
“取京城的舆图来!”
穆侯大声下令,立时有他的贴身下属将京畿一带的舆图抬了上来。
穆清禾在一旁瞧得清楚,只见这哪里是寻常的“舆图”。这分明是军中排兵布阵所用的沙盘——立体的“舆图”,只是沙盘中却不是边疆大漠,而是京畿全境——沙盘上城池宛然,楼台鳞次栉比,道路交通,一望便知,哪里是京城,哪里是皇城……
“禾儿退下去吧!”穆侯一时想起了穆清禾,知道这些大事不能叫她知晓,当即命她退下。
穆清禾躲过花厅中沙翰墨那一直追随着她的热辣眼光,行了一礼,忙不迭地退下去。只听穆侯在身后对那沙翰墨说:“小沙,你的心思本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消你这次立下大功,以后论功行赏,还愁做不了本侯的女婿……”
后头沙翰墨说了什么,穆清禾没有听清,只是心惊肉跳地退了出来,一时缩在花厅外,心中惶惑不已。
只听里面一阵哄笑起来,那沙翰墨似乎笑得最为高兴,穆清禾在外头却忍不住叹气——
她突然想起了舒望晴的话:有些人是在为了家族而活……
她不就是这样么?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为穆氏奉献一切……
可是家族却何尝为她考虑过?
一时穆清禾觉得双眼酸涩,眼眶里热热的,有泪水要往下流。
穆清禾在花厅外,只听里头穆侯大声道:“言归正传……”
她知道父亲又在与那些亲信们商议那件“大事”。
“有些人为了家族而活,有些人为了自己而活,有些人为了公理大义而活……”
不知为何,舒望晴的声音又在穆清禾耳边响起,这位七小姐却使劲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花厅——公理大义,是个什么东西,作为一名穆家人,她早就不知道了。
*
花厅里头,穆侯穆宏才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舆图”,看着京畿内外的兵力分布,半晌,突然开口:
“各位,原本的计划是,由侯承志带兵守住宫门——”
舆图上,皇城的各处宫门外,都放置着代表京畿卫的棋子。
穆宏才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伸出手,将代表一枚棋子从那舆图上提了起来,道:“除了侯承志以外,可还有其他人选?”
一听这话,穆侯手下不少人都面露跃跃欲试之色。
谋士米伯达闻言惊道:“侯爷!”
穆宏才一伸手,道:“你不用劝——本侯只是议一议,有没有这个可能!”
这下子,花厅中的其余将领更是高兴:谁不知道,那京畿卫守着宫门的人物,是穆侯计划中的关键,而守着宫门的这个人,必是能得头功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承志用不得呢?”穆侯寒声道。
米伯达万万没想到,竟是穆侯先对侯承志起了疑心,赶忙劝道:“侯爷,有道是,用人不疑啊!”
穆宏才摆摆手,说:“本侯并不是疑承志!本侯疑的是,龙椅上那位!”
“你也听到刚才禾儿是怎么形容龙椅上那位的了吧——帝王心术,深不可测。贤妃偷梁换柱,夺子去母之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能推想到本侯的图谋,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穆宏才沉声推断,“本侯就不相信,皇上当真一点防备都没有!”
米伯达耐心地向穆侯解释,“皇上自然是有防备的,皇上的防备,就是侯承志啊!”
眼下侯承志并不在侯府的花厅中,沙翰墨等人听见穆侯与米伯达竟就侯承志而争论了起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可是侯爷您也知道,侯副指挥使,一直以来都是咱们的人。只是在皇上眼里,他是忠于皇上的而已。”
“到了此刻,咱们可不能自己就先将自己人给疑了起来。”米伯达苦口婆心地相劝。
穆侯并不开口,只管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舆图”,静静地思考。
众人一向畏惧穆侯的权威,此刻都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穆侯直起身子,一挥手,说:“就是这样了,命侯承志带一千兵力,依旧守着宫门。余下四千人,交给沙翰墨,届时在城中戒严,从旁节制侯承志!”
沙翰墨闻言大喜,连忙躬身称是,觉得自己得了穆侯莫大的器重。
米伯达却目瞪口呆,心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本来想要迷惑对方的,却没想到,倒是自己这边,先生了疑。
只听穆侯又道:“着人盯紧了侯承志,若是有什么人接近联络,或是他辗转送什么消息出去,即刻报与本侯知晓!”
立时有人领命出去。
穆侯见着米伯达惊讶的样子,低声笑道:“自古兵不厌诈。我等所做的乃是刀头上舔血的大事,而且一击必中,若是一击不中,我等会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本侯身上领着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因此不得不防?”
米伯达直直地盯着穆侯,半晌方道:“侯爷,若是没有这次七小姐进宫的事,侯爷可会做这样的改动安排?”
穆侯摇摇头,道:“不会!”
“那么,七小姐这次究竟从宫中带出了什么样的消息,竟令侯爷如此震动,从而对侯副指挥使生出疑心了呢?”
穆侯听闻,皱紧了眉头,想了片刻,才道:“没有特别的消息,才是消息!”
他说完这话,立即走到窗边,推开了侯府花厅的长窗。
花厅建在一座小丘之上,地势甚高,推窗远眺,可以望见连绵森严的皇城。
只是冬天的傍晚,暮色浓重,雾气缭绕。皇城如同空中楼阁,远远的看不清真相。
穆宏才顿了顿,才补了一句,“皇上就是喜欢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辨。永远是一副云山雾罩的样子。”
“他越是竭力避免,不愿让本侯想到的,恐怕才真是皇上的本意!”
他隔空望向皇城的方向,说:“所以,这场仗,其实已经打起来了!”
第264章 生疑(下)
萧怀瑾在瑶光殿中听了舒望晴的转述,唇边浮起雍容的微笑,走到瑶光殿寝殿阶前,遥遥往寝殿外眺望。
“已经开始了——”他低声笑道。
萧怀瑾背着手,直直地站立在瑶光殿前。
殿外寒风呼啸,卷着雪花就朝殿内肆无忌惮地刮进来。
舒望晴赶紧取了萧怀瑾那件貂绒刻丝蟠龙斗篷,给萧怀瑾披在肩上,却不防手上一冷,却是萧怀瑾轻轻勾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怀中,再用那件蟠龙斗篷一起裹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皇上,可是嫔妾在那穆七小姐面前所说的,有什么不妥?”
舒望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没有什么不妥的,晴儿放宽心便是!”萧怀瑾微笑着说。
“可是那侯承志……”
舒望晴哪里放得下心来?
她想了想,又转念,问:“想必那位七小姐隔两天又会进宫来听消息,那时候嫔妾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萧怀瑾闻言笑道:“随意说说你们女儿家的事儿便好——”
“对了晴儿,穆家前两天相看了何家的那位子弟,穆家嫡女五小姐的亲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晴儿只与穆家人闲话几句五小姐的亲事即可,无须提起其他——”
舒望晴点头,可是终于还是忍不住,扬起头望着萧怀瑾。
她的眉眼在萧怀瑾看来,格外清晰,眉目如画,明媚动人。
萧怀瑾便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发,小声说:“越是没有那侯承志的消息,穆家便越拿不准,便越会疑心……”
舒望晴立刻明白了。
原来竟是这么个道理——
越是避而不谈的,便越是引人注意,也越是叫人心里没底。
可是她也确实心里没底啊!
“皇上,那京畿卫副指挥使,管着城门与宫门,确实是至关重要的一人……皇上……”
舒望晴本来想问,这侯承志到底是可靠还是不可靠,皇上又如何确定此人会绝对忠诚地站在皇家这一边的……
可还未说完,萧怀瑾双臂使劲,已经将她揽在怀中,嘴唇轻轻地贴在她额头上,柔声道:“晴儿,你可相信朕?”
她又怎会不信?
于是一颗心,又熨帖地放了下来——她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似乎正拥有着天长地久。
“那便不要担心,朕……有把握……”萧怀瑾在她耳边含含糊糊地说。
——要她为此事担惊受怕,忧心伤神,实在是他的不是。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教她知道此事究竟有多么凶险。
*
不多久,穆七小姐清禾又随母进宫一趟,回来之后向穆侯禀报。
米伯达等人依旧在座,这令穆清禾很不舒服,尤其那沙翰墨也在座,目光灼灼地始终看着她,好像她如同那案上之俎……
“就说了这些,没别的?”待穆清禾说完,穆侯穆宏才愕然问道。
穆清禾点点头。
她进宫去,也见到了舒望晴,两人反反复复地不过在商量着些针线女红,舒望晴指点该给即将放小定的穆五小姐送什么样的贺礼,年节时又都走哪些亲眷……琐碎至极。
这时连米伯达也有点着慌了,站起身,跟在穆侯身后踱步,口中喃喃地道:“欲盖弥彰……欲盖弥彰啊!”
穆侯听着心里一动,一转身,险些与自家谋士撞上。
米伯达这时还没有跟上穆侯的思绪,兀自犹犹豫豫地道:“万一……不是咱们所想的那样,侯爷岂不妄自折损了一条臂膀,而且这节骨眼儿下,京畿卫正指挥使空缺,实权尽在侯承志手里,若是找人递补,则更加显眼……”
穆侯却狞笑道:“这一次,宫里那位是欲盖弥彰得过了火,所以便露馅了!”
米伯达瞬间便明白了,躬身下去,道:“恭喜侯爷,宫门处的安排,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穆侯却一摆手,说:“不,维持原来的安排,侯承志带一千人,沙翰墨带四千人在外节制。这叫做有备无患!回头侯承志那里万一有变,区区一千人,难道还能让他翻出天去?”
“各位,这宫外头的大事,咱们都议过了,眼下在来议一议宫里的……你们说,究竟该拿宫中那位如何是好?”
御林军提督林建本原先就是个急性子,听见穆侯发文,当即反问道:“侯爷不早早就说好了,”他伸出右手,在脖子上一划,“叫一众臣子们都死了心,也安了所有兄弟们的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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