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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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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望晴默然。

    贤妃的心思不难猜测——从一开始,贤妃腹中的这名公主,就只是个争宠固宠的工具,是穆家争权夺势的砝码。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贤妃即便将这小公主弃之如履,可毕竟也做了人家数月的母亲,有这等血脉纽带存在,真要彻底割断这等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便是对于贤妃,也终究不是什么易事。

    所以贤妃这终究是心里难以放下,又不好亲自过问,只能拐弯抹角地到御药房打听。

    舒望晴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句:“人心都是肉做的……”

    祁云秋一听见,登时冷笑一声,说:“是呀,旁人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可那穆家人偏偏就都是铁石心肠,夺子立即去母,做得干净漂亮……”

    舒望晴明白,祁云秋之所以恨穆氏,夺子固然是其中之一,更是因为密嫔之死的关系。

    “待本宫,待本宫……”祁云秋喃喃地念了两声,终于收住了口,带着矛盾的眼神,望着她怀中的小公主。

    她本想说,待她治好了公主的病,一定要想办法从昭纯宫讨还这笔血债,可是话到口边,却又突然想起,昭纯宫里的那位,其实才是她怀中小公主的生母。

    恩怨交织,血脉纠缠,一时便叫人愁肠百结,难以自遣。  

 第234章 起名

    隔了数日,舒望晴循例去景福宫给皇后请安。

    自那天两宫同时生产的事之后,皇后只说因病,便免了诸人的请安之礼。

    可是暗地里,皇后却曾以雷霆手段,发作了一些乱嚼舌根的宫人,并且警告了几名嘴上格外管不住,爱惹是生非的宫嫔。

    因此,两宫同时生产的事,皇子皇女之间的种种疑团,甚至舒望晴大闹昭纯宫的事儿,都未引起什么波澜——那天昭纯宫闹成那样,如今宫中却一点儿流言都听不到。

    如今皇后“病愈”,重召众人前来景福宫请安。座中皇后与宫中的嫔妃们,言笑晏晏,看上去一片和谐。

    不过人却到的不齐,穆贤妃是在月中,祁昭仪则在照顾病弱的小公主,贺长亭依旧在“禁足”,景福宫上首一下子便空出了不少空座位。

    只德妃依旧八面玲珑地坐在皇后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皇后闲话。

    “听说皇上已经给二皇子殿下赐名了,皇后娘娘,这可是真的?”

    德妃微抿着嘴笑,虽是在问皇后,眼角却偷瞟着底下坐着的顺嫔田榛儿。

    果然,只见田榛儿便紧张地白了白脸,将手中的帕子拧了两圈。

    皇后何德音点头,勉强微笑道:“是,二皇子的名字是由皇上钦定的,是‘子晟’两个字。”

    皇长子名叫萧子睿,“睿”字已是寓意极好。可若单从取名上看,似乎皇上更加看重这刚刚诞生未久的二皇子。

    顺嫔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听皇后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是茫然。

    反倒是皇后何德音,高坐在德妃上首,被德妃如此问,眉心微蹙,闪过一丝厉色。

    德妃素来圆滑,见皇后如此,赶紧打圆场说:“皇上钦定的名字,定是好得不得了就是了。对了,我们忆寒如今多了个妹妹,皇上可有给景怡殿的小公主殿下赐下名号不曾?”

    皇后听说,当即摇摇头,道:“皇上只说还未决定。大家就只称呼‘小公主“就行了。”

    德妃听了,干笑着道:“其实公主的名号也简单,姐姐叫做忆寒,妹妹便叫忆云就是了……”

    说到这里,皇后已经低叱了一声:“德妃,慎言!”

    座下嫔妃们听了德妃的话,纷纷一脸了然。

    忆寒公主的名字就是因为皇上追忆贵妃左氏寒云而得名的,如今宫中得了第二名公主,得个“忆云”的名号,则正好凑成一对,以表达皇上对旧人的追忆。

    皇后怒斥德妃,岂知这时候德妃却正扭过脸,偷瞄了一眼坐在底下的舒望晴。

    舒望晴此刻只坐着默默沉思,听见“忆云”两个字,没有流露丝毫表情,一时显得高深莫测,又透着有些漠不关心。德妃一眼瞥去,什么都没看出来。偏生德妃此人,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便越是心虚不已。

    舒望晴却不知德妃正在上头暗自心虚,她只是心中有些感伤——

    萧怀瑾不给这小公主起名号,恐怕是预料到公主活不长,也可能是恼了公主的生母。

    她不由得想起萧怀瑾曾经说过的话——他曾提及希望贤妃腹中的,是一名公主。而他也曾经提过,这宫里,总能容得下一名他的骨血,也能容得下一名,没有任何家族牵绊的妃嫔。

    如今,贤妃确确实实是诞下了一名公主。可是昭纯宫却上演了这么一出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于是乎,贤妃没了退路,穆家也没了退路……连皇上在内,皇家也一样都没有了退路。

    一时舒望晴沉默着,便错过了座上皇后与德妃的闲话。

    直到被点了名字,舒望晴才醒过神来。

    原来皇后与德妃刚好说到,京城南面两省快马贡上了不少新鲜肥美的螃蟹,皇后便命每宫都分上一些,特地嘱咐了给瑶光殿。

    舒望晴闻言赶紧道谢,“多谢皇后娘娘想着。只是嫔妾是北方人,这蟹原本是极精细的吃食,嫔妾确实不大懂得……不如皇后娘娘给别宫多分一点儿。”

    皇后还未答话,旁边吕妃吕婉宁已经笑了起来,打趣道:“晴芳仪,这蟹,皇后娘娘可不仅仅是赐给你的……皇上去你宫中的次数多,你自己不懂得食蟹,难道还就不知道该侍奉着皇上用一些?”

    吕妃笑着,旁边德妃就搭腔,说:“吕妃这就说的不对了。晴芳仪盛宠不衰,却一直还未传出喜讯,恐怕是在调养身子。蟹性寒凉,吃了不宜怀上皇嗣。你我嘴馋,吃点儿没啥,若是晴芳仪误食了,那就不好了!”

    德妃与吕妃说到这里,舒望晴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两位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好意,嫔妾再感激不过……”

    岂知这话倒是提醒了皇后,皇后想起什么,转头对坐在下头的顺嫔说:“本宫差点儿忘了……贺婕妤有孕,正忌着这些东西。本宫原本想分你玉菡宫一篓子蟹的,因为婕妤的关系,还是免了吧!大家忍忍,过了这一段就好。”

    贺长亭明面儿上只是说了在玉菡宫禁足,但是宫里早就风言风语地传遍了,说贺氏可不是禁足,而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在玉菡宫里躲着养胎。

    皇后借“蟹”提起这事儿,但却是将贺长亭之事一下子给挑明了。

    德妃与吕妃当即再度成为搭腔二人组,一个惊讶地说:“哟——原来,玉菡宫贺婕妤也——有喜了啊!”

    另一个则道,“哎呀这倒没听说,本宫还未向贺婕妤道喜去!这可得好好地回宫翻翻,有什么合适的贺礼,给贺婕妤送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不亦乐乎,却被皇后打断了。

    “皇上此前有命,三月之期未到,宫中诸人不得踏足玉菡宫贺婕妤的寝殿。各位妹妹们想要送礼探视,那还是再等上个把月吧!”

    说完,皇后又将顺嫔田榛儿单独叫起来吩咐:“顺嫔,如今婕妤养胎,不能理事。玉菡宫就交给你好好地打理。”

    “贤妃产子之后的荣宠你也见了。若是贺婕妤也能诞下皇子,玉菡宫便必定如贤妃的昭纯宫一样荣耀——你可记住了?”

    顺嫔一凛,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嫔妾记住了。”  

 第235章 蟹具

    舒望晴从景福宫回来之后没多久,御厨房就送了两篓蟹过来。

    两篓蟹,一篓团脐,一篓尖脐,每只的蟹身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凶猛地大吐着泡泡,看上去很是新鲜。

    瑶光殿之中,除了舒望晴与暖蕊冰翎等人来自青州,其余人大多是在京城附近长大的。

    就连那在青州长到十五岁的钟茂德,只因在宫中住过好些年头,尝过鲜蟹的美味,见了这些新鲜的湖蟹,也不免食指大动,劝舒望晴,“小主,您少尝一点儿,用姜醋,再温些上好的黄酒,末了再饮一杯姜茶,就决计不会受寒的。”

    暖蕊却还不放心,张罗着要去问陈太医,却被舒望晴一把拉住了。

    “太医如今在祁昭仪那里,忙着照料小公主,还是莫要去打搅得好。”

    “罢了,罢了,回头我就尝一点儿夹子肉,你们自去大快朵颐。这好些蟹,若不趁还新鲜的时候都用了,就可惜了。”

    舒望晴前世在宫中住过好几年,又怎会当真不懂得如何食蟹?

    听舒望晴发话,小钟谷雨等人纷纷欢呼,一起挟了瑶光殿里最能干的冰翎到小厨房去。

    舒望晴笑笑,没理会她们。

    早先荣永年来送过信,皇上正在忙秋闱的事,会一连几天都留在外六宫,过来后宫的机会便少些。

    舒望晴便想着,回头命冰翎等人将煮熟的蟹都拆成蟹肉蟹粉,用姜烹了,再拿上好的香油一封,再请荣永年给崇德殿那边送去,回头御厨只要稍加操作,就能做成蟹菜呈给萧怀瑾,便也能让皇上尝个鲜。

    “晴小主,晴小主……舒家送东西进宫了!”

    外头有人禀报。

    自从上次舒家随信王和段世子段浩轩一起进京,就一直逗留在京中。不过如今北境安稳,并无战事,再加上舒宁本就有假,一时半会儿不回青州,也无人说嘴。

    可是待到舒家送来的东西递到面前,舒望晴实在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舒家好似料到宫中定会食蟹一样,竟送了一套精工细作的“蟹八件”进宫。

    时人常用的食蟹器具,大多包括锤、镦、钳、铲、匙、叉、刮、针等八种,因此得名蟹八件。

    这倒令舒望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在外人看来,定然以为她是个爱吃蟹的老饕,而家中父母则熟知她的脾性,特地送工具进宫,让她好好享受美食。

    待到她收到那组“蟹八件”,打开极为沉重的酸枝木盒,则更是吃了一惊。

    这哪里是蟹八件?

    里面盛着六十四件食蟹的工具,件件都由精钢打成,泛着闪亮的银光。

    舒望晴目瞪口呆之余,苦笑着说:“我本就不怎么会食蟹,又怎会用这些繁复无比的工具?”

    暖蕊赶紧劝,“这怕也是老爷与夫人的苦心。这宫里,只怕人人都看着小主这里呢!”

    暖蕊话里是指宫中攀比之心甚重,舒望晴自然不能学宫中下人那样食蟹,用手掰用牙咬,虽说吃得快意,却失了精致。是以舒宁夫妇才特地打制了这么一套食蟹的工具,送进宫,也算是对亲闺女的一种提点。

    可舒望晴却熟悉自家父母的脾性,轻轻笑了一声,便命:“将这东西先收起来吧!回头待当真有外人在的时候,咱们再拿出来显摆显摆!”

    暖蕊赶紧应下,去将东西收起。

    待到晚间,舒望晴命暖蕊和冰翎看好门户,自己在瑶光殿中,挑亮了灯烛,将那只酸枝木盒打开,将里头的工具取出,一件一件,对光照着。

    只见那些工具,都是用精钢打成,锋利之处,便锋利无比。舒望晴心中一动,当即取了一枚尖利无比的小钢叉,捏住两端,轻轻一旋,果然竟能旋开。

    这立即就教她想起了小时候在青州玩过的小玩意儿。

    她精神一振,当即将这六十四件工具一一看过,能拆解的一一拆解。这六十四件工具,拆解其中五十六件之后,再重新组装,竟能装成一只精巧无比的弩机。弩机纤小,可以藏在袖中。

    可是却没有弩箭。

    舒望晴皱着眉头,盯着眼前小巧的弩机想了半天,实在是不明白,父母双亲要冒险送这小弩机进宫做什么。

    她沉思半晌,突然拍了拍后脑,再去看那只沉重无比的酸枝木盒子,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了机括,将木盒的夹层打开,果然见里面盛了三枚精钢打制的弩箭。

    虽然弩箭的数量不多,可是舒望晴却相信,在关键时候,这三枚弩箭,已经能让她能做很多事了。

    舒望晴拈出一枚弩箭,在灯下细看,只见那箭枝末端刻着一个极小极小的纹样。她认得那是段国公府的徽记——

    看来,这该是段浩轩借托舒望晴父母之名,送进宫,让她保命的东西。

    只是这举动冒了巨大的风险——因为万一夹层里的弩箭上的那徽记被发现,段家将会是头一个受到冲击的。

    接下来便是舒家。

    可是宫外的这些亲人们,他们甘冒如此的风险,也要将这可以防身保命的武器送入宫中,难道如今的情势,当真已经这样凶险了吗?

    舒望晴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先寻了隐秘的地方,将这只弩机和弩箭藏好。

    她再看桌上还留下的八件拆不开的精钢工具,看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剩下的这八件,就真真是用来吃蟹的八件,绝不是什么弩机部件了。

    舒望晴赶紧寻了另一只较小的锦盒,将这八件盛起。

    宫里瞒不住事儿,舒家送这东西进宫,辗转过好几手,回头难保会有人问起。

    到时候她恐怕还得用这剩下的这几件,在旁人面前附庸一回风雅,认认真真地吃一回蟹。

    *

    随着时光推移,天气越来越冷。

    景怡殿所出的小公主,与昭纯宫所出的二皇子萧子晟,就都该满月了。

    因宫中三年未闻婴儿哭声,这次又是双喜临门,在太后的极力主张,与皇后的一力操持之下,两名皇子皇女的满月礼办得极其盛大。

    当然了,出尽风头的是昭纯宫。  

 第236章 满月礼(上)

    当初因为两宫都没有心思,所以二皇子与小公主的洗三礼都没得好好办。

    景怡殿这边是因为公主身体太弱,险些没救过来,自然顾不上;而昭纯宫则是因为做贼心虚,刚刚夺子去母,诸事未定,诸人的反应都还未看清,所以洗三礼的时候自然偃旗息鼓,只是穆家亲近的几人自己聚在一处便办完了。

    到了满月礼的时候,情况自然又不同。

    这天一大早,舒望晴就先赶去了景怡殿。

    祁云秋闻声就迎了出来,笑着就伸手,道:“阿宝的满月礼?要是薄待了我家阿宝,本宫可与你不客气。”

    皇上没有给小公主赐名,可是却不妨碍祁云秋给孩子起个乳名——于是祁云秋便整天“阿宝”、“阿宝”地放在嘴边。

    舒望晴明白,在祁云秋心中,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救下的这孩子,如宝似玉,不是别的可以比的。

    舒望晴随即取出一只锦盒,递给祁云秋,说:“知道了,我的昭仪娘娘,知道你要给公主攒嫁妆,这都备下了!”

    祁云秋听到“攒嫁妆”三字,自然知道舒望晴在真心祝愿她的小公主能平平安安地成长,将来风风光光地招婿出嫁。

    她心里甜丝丝的,打开锦盒看了看,只见是一只长命百岁牡丹金锁,打得极为精巧细致,上面镶嵌着红宝石,宝光熠熠,极是漂亮。

    “望晴这是破费了!”

    祁云秋不由得叹道。

    从昨天开始起,景怡殿就开始陆陆续续收到贺礼。祁云秋一一看过,自然知道有不少只是敷衍。

    两宫同时办满月礼,昭纯宫那边自然是大头。

    拿得出手的精贵礼物,自然是先尽着昭纯宫。

    直到看到了这只金锁,祁云秋心头登时感到一阵温暖,道:“你有心,本宫要好好谢谢你!”

    舒望晴当即做个鬼脸,说:“知道祁昭仪要给闺女攒嫁妆,咱怎么能不破费呢?”

    祁云秋这时终于舒心地笑了,说:“陈太医昨儿个点头了,说阿宝已经没有大碍了。”

    舒望晴听了大喜,赶紧恭喜祁云秋,“这可太好了,祁姐姐。这真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吧!”

    祁云秋眼中似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强忍了下去,当即挽起舒望晴的胳膊,带她往内殿里去,边走便说,“我带你去看看阿宝!”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舒望晴再见到小公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小公主的情形已经比早些时候好得多了,小襁褓里露出的一张小脸儿开始显得圆润,眉眼也长开了些,一双眼睛极为灵动,见到舒望晴过来,便紧紧地盯着舒望晴。

    祁云秋当是爱煞了阿宝,当即冲阿宝举起舒望晴所赠的那只金锁,轻轻地逗弄她,口中说:“阿宝看,这是晴芳仪——将来也是你的母妃哦!”

    舒望晴如今只是个芳仪的份位,还不够资格被皇子与公主称为母妃。可是祁云秋如此说,那就是相信她以后一定会升至正三品以上的。

    舒望晴微笑,也学着祁云秋的样子,去逗了逗小公主。

    小公主一对点漆似的眼睛,此刻也正望着舒望晴,格外有神。

    舒望晴只盯着公主的脸看了片刻,终于还是摒不住,别过脸来——她实在是没忍住——看着这公主的相貌、脸型、眉眼,就不能不叫她想起那个人。

    这小公主,长得实在是太像穆清欢了。

    只看了片刻,舒望晴便觉得满眼都是穆贤妃的影子。

    不知道祁云秋这几天天天面对这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祁云秋明白舒望晴的心意,见她别过脸去,忍不住也幽幽地叹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嘴上不能说,心里也总有些膈应。”

    “可是后来想想,这是阿宝的错么?是她能选的么?投身于帝王家原本就是个灾难,她又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娘……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难道本宫还能因为这个,而责怪到她头上么?”

    舒望晴想想也是,忍不住也叹道:“稚子无辜,说的就是这个。祁姐姐,反正这个孩子皇上是交给你养了,你又待她如此之好,想必她日后长大,眼中就只会有你这唯一的母亲!”

    “再说了,女大十八变,也许现在公主是这个样子,将来就越长越像皇上呢!”

    祁云秋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儿!”

    她一探身,就将阿宝抱在怀中,笑着道:“来,我们阿宝来给晴母妃说,要记得给我们周岁礼哦!”

    舒望晴一个没绷住,还是笑出了声,嗔道:“你啊,如今还是原先那个昭仪娘娘吗?分明变做了个财迷!”

    祁云秋听她这么说,也终于长笑出声。

    此刻舒望晴觉得祁云秋也终于从阴霾中走出来,又恢复成为当初那个气质爽朗、落落大方的祁云秋。

    “那今天……祁姐姐会过去昭纯宫吗?”

    祁云秋摇摇头,说:“今天是我们阿宝的满月礼,本宫断断没有那么贱,要送上门去巴结旁人的道理。”

    她这话说得傲岸,舒望晴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

    祁云秋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终于道:“昨儿那边……那边也将贺礼送了过来……”

    她口中的“那边”,自然指的是昭纯宫。

    “……想必心里也是不好过的……”

    祁云秋叹息,如今她爱阿宝如亲女,对昭纯宫穆贤妃的态度似乎已经放缓了些,大约开始能理解贤妃一二。

    “可是我们阿宝这么好,她当亲娘的竟然这样残忍!”

    ——这祁云秋能够理解,却始终无法原谅贤妃。

    “活该!”

    ——活该这穆贤妃活活地受这良心的折磨。

    祁云秋痛快地骂出了声。

    片刻之后,殿外暖蕊寻了过来,屈膝向舒望晴禀报。

    “小姐,昭纯宫那边二皇子的满月礼,皇后命了铃兰姑姑过来瑶光殿传话,说是请您过去。”

    祁云秋可以拿着架子端坐在景怡殿,然而舒望晴却身不由己,皇后着人来传,她便不得不过去。  

 第237章 满月礼(下)

    当舒望晴赶到的时候,昭纯宫中聚满了人。

    穆贤妃出月了,这时正坐在皇后何德音的下首。可是众人都知道贤妃才是今日这满月礼的主角,所以众人都隐隐地面向穆贤妃,向穆贤妃庆祝道贺。

    这是好几个月以来,舒望晴头一次见到穆贤妃,忍不住便凝神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位穆贤妃妆容极为精致,衣着也极其光鲜,发上明晃晃地簪了一枚赤金镶碧玺珍珠如意双凤钗,耳际一对明月珠的耳坠,将她的面容柔和地映亮。

    可是穆贤妃却显得很瘦,面上的脂粉虽然精致,可也掩饰不住她眼下的青灰。贤妃似乎并没有寻常妇人初为人母时的富态端庄,反而透着苍白憔悴。

    二皇子并非由她亲自抱着,而是由一名乳母抱着。那乳母恭敬地立在贤妃身边,尽量让昭纯宫中的每个人都能看清小皇子的样子。

    贤妃并没有看向二皇子,相反,倒是贤妃的继母,如今的穆侯夫人,更多带着几分欣喜,时不时地瞄一眼襁褓中的二皇子。

    说来可巧,这在襁褓中的二皇子,相貌更肖乃父,眉清目秀的,面容中看不出多少与穆贤妃或是密嫔相像的地方。

    不过既然是这样,反倒更引得昭纯宫中座上诸人没口子地称赞,赞这位小皇子长得像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将来想必也像皇上一样,英明神武。

    这么说着,座上端坐着的皇后何德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这二皇子萧子晟本就似乎更多得些皇上的器重,众人此刻也纷纷地夸这刚满月的小儿将来会与皇上一样——这是要将养在她膝下的大皇子置于何处啊!

    皇后低头,望着坐在最下首的皇长子生母,顺嫔田氏。只见此刻顺嫔田氏正低眉顺眼地坐着,压根儿不与旁人寒暄说话,似乎也完全不会交际。

    皇后再想想这顺嫔的性子,知道哪怕就是将顺嫔推到皇上跟前,恐怕这顺嫔也完全不知该如何邀宠——指望这生母为皇长子萧子睿挣脸,铁定是指望不上了。

    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二皇子抢去那太子之位?

    这她如何能甘心!

    皇后转脸,看看穆侯夫人一脸骄傲得意的样子,勉力将心中的气压了下去,岔开话题,柔声问道:“夫人,今天是贤妃出月,二皇子满月的好日子,怎么不见穆家几位小姐进宫啊!”

    穆侯夫人脸微微红了红,答道:“回娘娘的话,只因家中几个女儿的都在议亲,娘娘您也知道的……频繁入宫,怕是外间有人传闲话。”

    皇后这其实是明知故问,她自然知道这穆家女儿们不肯进宫的原因——穆家的五小姐如今就在跟她娘家何家的子弟议亲,只不过何家使了一个“拖”字诀,借口那名子弟正在南方游学,尚未回京,穆侯夫妇还未相看过,怎么也不肯将话说定。

    可偏生穆五小姐是见过那名何家子弟的,心里已经默默地认定了此人,所以缠着爹娘,一心一意地要等那何家子。穆五深受穆侯夫妇的宠爱,所以这事儿没办法,就只能拖着。

    而穆五小姐的事定不下来,穆六、穆七等人的事儿就只能往后暂且放一放,也定不下来。

    正说着,外头报称皇上萧怀瑾到了。

    只见萧怀瑾锦袍玉带,缓步而来。

    贤妃穆清欢坐在皇后身侧,见到萧怀瑾丰神俊朗,竟也忍不住脸上红了一红,低下头去。

    岂料萧怀瑾进来,却完全没看她,只是笑着与穆侯夫人寒暄,顺势便坐在皇后身边,柔和地问:“夫人在与皇后聊些什么?”

    从头至尾,只是轻轻扫了穆清欢一眼,而且也没有去看那玉雪可爱的二皇子。

    穆清欢脸色一白,随即透出几分惨然,自嘲地翘了翘嘴角,往后面缩了缩。

    穆侯夫人则什么都没察觉,赶紧欠身,然后回答萧怀瑾的问题。

    “回皇上的话,在说贤妃娘娘的几个妹妹议亲的事儿。”

    萧怀瑾看上去很是感兴趣,道:“说来听听,没准朕可以做这个月老!”

    穆侯夫人赶紧要谢恩,却被萧怀瑾温和地阻住。

    坐在穆侯夫人身旁的贤妃穆清欢几乎想要翻白眼——今儿是她出月的日子,是她“的”皇儿办的满月礼,穆侯夫人竟然拿她妹妹们的事儿来喧宾夺主。可偏生是萧怀瑾先开的口,即便是贤妃不想,穆侯夫人照样得往下说。

    穆侯夫人心底十分感激,赶紧将悬而未决的穆五之事给说了出来。

    她说得极有分寸,“穆家嫡出的闺女,贤妃之下就算是她了。原本欲结两姓之好,鲜有女家赶着催着的,可是何家此前诚意相求,我们侯爷也是看在何家家风严谨,子弟出众,才答应相看一回的,可这到现在,都还未见着人……”

    萧怀瑾笑得温煦,转脸就对皇后说,“这是皇后娘家的事,让皇后去个信,催一催,不就得了?再说,哪家子弟年节之前不回家的?这一桩,朕看能成!”

    皇后在一旁,柔顺地应下。

    贤妃在旁,忍不住就抛了一个白眼。她可没有父母那样喜爱自己这个嫡出的妹妹。

    “其余几位呢?”萧怀瑾接着又问。

    这回连舒望晴都忍不住抬起头来静听——眼看就要说到穆六的婚事了。

    她早已将穆七透口风的事情向萧怀瑾说过,也一样说过她的担心。

    而当时萧怀瑾并不置可否。

    那么,穆六议亲的对象,是否依旧是那位把守皇城城门的京畿卫副指挥使?两家一旦议亲议成,那侯承志,是否依然可靠呢?

    “贤妃的六妹,如今议亲的对象,姓侯,现在在京畿卫任职。”

    萧怀瑾听了,想了想才道:“哦,侯承志啊!朕看他有些年纪了,怎么……难道还未娶亲?”

    似乎压根儿没在意过侯承志的家事。

    穆侯夫人臊红了脸,说:“回皇上的话,是续弦……”

    穆家遣嫁的是庶女,又是对穆家极其有用的人,也就不怎么在乎到底是头婚还是续弦。

    说到这里,贤妃穆清欢也抬起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倾听萧怀瑾的答话。

    这是穆侯暗地里吩咐的,在这穆六的婚事上,皇上的态度,至关重要,一定要仔细观察。

    岂知就在这一刻,萧怀瑾竟也转过脸来,冲着穆清欢微微一笑。  

 第238章 保媒

    萧怀瑾龙章凤质,秀逸无双,然而平日里却一向肃穆端严,不苟言笑。

    可是此刻他只是轻轻地抬了抬唇角,目光中盈着柔和的笑意,往贤妃那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

    贤妃立刻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化了如一汪春水,双眼热热的,几乎就要涌出泪来——

    原来皇上,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原以为做了这些事之后,就算是穆家能在宫中朝中得势,可终究还是会引得圣心不快,可萧怀瑾这一眼……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随即便听见萧怀瑾轻描淡写地开口,“穆侯若是觉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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