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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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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荔宫里,有一泻清泉从石中涌出,渐成一道曲折迂回的河道。河边两行垂柳,中间杂着桃花杏树,还有那叫不出名字的香花,几乎遮天蔽日。
再往内走上几步,更见花圃一片连着一片,无数鲜花争奇斗艳,花气芬芳,扑面而来,诱人无比。
“这真是,姹紫嫣红开遍了啊!”
贺长亭忍不住叹息一声,被眼前的美景震住了。
然而舒望晴见到了一个人影,就此皱起了眉头。
过了片刻,贺长亭也看见了。
“望晴,你看前面那人,是韶容华么?”
“是!”
舒望晴答得冷硬,贺长亭略觉得奇怪。
“怎么了?”
“她打扮得……有点儿奇怪!”
舒望晴的脸色很晦暗,眉心蹙起,似乎很是不高兴。
只见那韶容华韶雁菡远远地走去,她身上穿这一件缕金绣百蝶穿花的鹅黄洋缎窄袖宫装,头上梳着一个随云髻,簪着珠花,俏生生地立在百花丛中,背影纤细,显得格外鲜嫩娇艳。
舒望晴确确实实是被膈应了。
鹅黄色的窄袖宫装,是她喜欢的春装服色样式;随云髻,因为简单不繁复,又生动灵转,也是她喜欢的发式。
只见韶雁菡轻轻一个侧身,露出半张侧脸。舒望晴在后面见到,几乎一阵恶心——
连妆容额饰都学得一模一样,韶雁菡这货,真真是将昔日的左寒云,模仿了个十足十啊!
当然韶雁菡模仿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远远地,皇帝的黄缎华盖正摇摇而来。
韶雁菡那边也显然是见到了皇上,正冲前方柔柔地躬身行礼。
舒望晴紧皱着眉头,亲眼看着萧怀瑾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韶雁菡身前,扶着她那双几乎柔弱无骨的双肩。
似乎那最为重要的人,此刻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怀瑾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韶雁菡的面容,似乎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眼前的人便就此消失不见了。
第99章 矫情
舒望晴被恶心坏了。
她伸手一扶额,心想,宫里的这些人啊,当真是……
韶雁菡之所以能将昔日的左寒云模仿得这么像,就是因为,韶雁菡与左寒云,乃是“好”朋友。
当年左寒云在这上林苑中,与皇上萧怀瑾初次相见,一见之下,便互相生出情愫。
那年正逢大选之年,左寒云自然被点选入宫。因为她家世出身好,再加上萧怀瑾对她念念不忘,左寒云一进宫就封了正三品的贵嫔,作为一宫主位,住在瑶光殿。
韶雁菡则是同一年入选的秀女,也住在瑶光殿里,因此才认识了左寒云。也多少因为左氏盛宠的关系,这韶氏,才从一名小小的才人,渐渐地爬到了容华的位置上。
当年的韶雁菡,还真的是一副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样子。
左寒云怜她一人在宫中孤苦,份位又低,因此多有照顾。韶雁菡自然也是曲意逢迎,刻意交好左寒云。
当年宫中,除了德妃宋韵桃以外,最熟悉左寒云,又最与她交好的嫔妃,大约就要算是这韶雁菡了。她又心思缜密,自然将左寒云平时如何妆扮,喜爱什么样的衣饰等等,都一一记在心里。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后来左寒云还是渐渐疏远了韶雁菡。韶雁菡被晋为容华之后,则自请搬去了流霜阁。
四年多前宫中巨变,左寒云蒙难及至身死,流霜阁自始至终,都是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而如今,左寒云过世已经有四年,这韶雁菡,竟然靠着她以往对左寒云的了解,打扮成这副模样,前来恶心舒望晴……不,是前来邀宠皇上了。
舒望晴原本也想不通,韶雁菡这招怎么就会有用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韶雁菡就算是妆扮的技术再好,多少还是能叫熟悉的人一眼看出,她与左寒云,根本就是两个人。
可是,看着眼前萧怀瑾疾步上前,扶起韶雁菡的那副样子——舒望晴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好像确实还是有些效果的。
大约在萧怀瑾心中,那左寒云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而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印记,就如画片上的美人儿,让人见到了就想起来,见不到,就抛诸脑后吧!
想到这里,舒望晴便凄然转身。
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在那男人记忆里,她所剩下的,大约也就是韶雁菡能妆扮出来的那副样子!
谁知就在这时,贺长亭突然将舒望晴的手臂一挽,提高了声音道:“皇上,嫔妾等见过皇上!”
舒望晴一愣。
萧怀瑾这时候也已经扶着韶雁菡起身,往贺舒两人这边看过来,见到了两人。
舒望晴的手臂立即一挣,似乎想从萧怀瑾的视线里逃开。
岂知贺长亭凑在舒望晴耳边说:“望晴,我也不知你在郁闷啥,但我知道你是见到了这韶容华才郁闷的。”
“望晴,你难道宁愿自己躲到一旁生闷气,也不愿意上前,亲自到那韶容华面前杀一杀她的威风吗?”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窝囊,只晓得让自己受气了呢?来,大方一点儿,冲皇上笑一笑,保证皇上立刻就能忘了那韶容华,眼里只看得见你。”
说着,贺长亭已经强拉着舒望晴就往萧怀瑾这边过来。
“有幸能在这么大的上林苑里遇上,不过来给皇上行个礼,那便是嫔妾们失礼了。”
贺长亭一面大声说话,一面拉着舒望晴,两人一起,向萧怀瑾恭敬地行下大礼。
韶雁菡这时,尚且懒洋洋地靠在萧怀瑾臂弯里,见到贺舒两人一起过来,眉头一紧,眼中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而萧怀瑾确如贺长亭所说的那样,凝神望着舒望晴,只不言语。
韶雁菡见状,反应也快,身子一软,斜斜地就往萧怀瑾怀中倒下去,口中还娇滴滴地“哎呀”了一声。
萧怀瑾收了目光,赶紧伸出双手将韶雁菡一扶,连声唤着:“雁菡,雁菡,你怎么了?”
韶雁菡抚着额头,软软地靠在萧怀瑾怀里,口中说:“嫔妾身子稍稍有些虚弱,不过不碍的。惹皇上忧心嫔妾的身子,是嫔妾的罪过。”
舒望晴觉得实在看不下去,甚至有些冲动,想当场转身就走。
岂知贺长亭在旁边“呵呵”地笑了一声,说:“这次来上林苑,宫里的人都在传说韶容华与昔年的先左贵妃好像,嫔妾生得太迟,无缘得见先左娘娘的英姿,原本心中很是遗憾。如今见了韶容华,就好似稍稍得窥了先左娘娘的音容了呢!”
韶雁菡一听“英姿”两字,脸色就僵了僵,赶紧从萧怀瑾怀中挣出来,站直了身体。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左寒云天差地别,根本没的比,只是借这一点点相似的容颜,换取萧怀瑾的怜惜而已。
这点小手段,一旦被旁人点破,便会溃不成军。
果然,萧怀瑾看了看韶雁菡,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说:“雁菡身子柔弱,与寒云那矫美英姿,是没法比的。”
瞬间,帝王的眼神已经清醒,双手也离开了韶雁菡的腰。
他背了双手,转头看了看这姹紫嫣红开遍的扶荔宫,朗声道:“当初朕第一次见寒云,便是在这里。她,她……”
萧怀瑾连说两声“她”,随即转过头,看了看韶雁菡,似乎想要借韶雁菡,想起当初左寒云的样子。
韶雁菡眼中一下子便充满了期待,身体也开始发软,要朝身边人靠过去。
岂知萧怀瑾一下子就将目光转了开去,看向贺长亭,微微点头,说:“她身上那件衣衫,就与长亭身上这件相差仿佛。”
贺长亭身上穿着一件浅碧银纱对襟宫装,配着雪白的长裙,在满眼的姹紫嫣红、花海灿烂之中,贺长亭正得一个“清”字。
接着萧怀瑾又转向舒望晴,双眸深深,柔声道:“那时寒云眉宇舒朗,神情淡然,倒是不像雁菡,反倒就如眼前晴儿一样。”
韶雁菡当即险些摔跌了下去。
第100章 和好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韶雁菡就是这么倒霉,她下足了功夫,研究了左寒云的一点一滴,却始终只能模仿个皮毛。
而萧怀瑾只经贺长亭一句提醒,就记起左寒云与韶雁菡气质迥异。
更可气的是,韶雁菡千猜万猜,也未猜出当初左寒云在与皇上初见时究竟是穿了什么颜色式样的衣衫。
她只能按着左寒云以往最喜欢的春装式样打扮,尽最大努力,蒙了一记!
没有蒙对!
反而误打误撞,叫贺长亭穿了一件差不多的。
谁让左寒云从不曾在韶雁菡面前提这上林苑初遇的细节呢?
舒望晴亲眼看着韶雁菡吃瘪,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她眉眼盈盈,冲萧怀瑾微微一笑,又转过脸来看了看身边的贺长亭,轻笑道:
“原来先左贵妃娘娘也曾经穿过与贺姐姐类似的这样一身装束呀——”
韶雁菡闻言实在是有吐血的冲动。
然而这却是这许多天来,舒望晴在萧怀瑾面前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一时令萧怀瑾又惊又喜,随即点头,道:“确是如此!”
他随即转头看看贺长亭,又似乎在回想,眼眸深深,低声柔和地道:“那时寒云立在花团锦簇之中,却着一身浅碧,绝无与那锦绣春光相较高下的意思。她在那里,她只是她……也就是因为这个,她令人眼里全是她……”
不争,然而在萧怀瑾的心中,世人都无法与之争。
韶雁菡在一旁听得悔死了,她向来听萧怀瑾与左寒云提起往事,两人都时常提起提起上林苑“姹紫嫣红开遍”,她却再也想不到,当时竟是这样一副情形。
她只一厢情愿地以为,当时的左寒云是以一己之姿色,压倒了上林苑的春光,所以才入了萧怀瑾的眼。
她煞费苦心,又要处处比照着左寒云的旧日习惯,又想着要人比花更娇,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反倒让这与左氏没有半文钱瓜葛的贺长亭,在皇上面前得了便宜又卖了乖。
所以韶雁菡气鼓鼓地望着眼前的贺舒二人,冷不丁贺长亭突然“哎哟”一声,指着韶雁菡的裙角,说:“呀,韶容华,您裙角咋有这么大一个泥点。”
韶雁菡一呆。
贺长亭根本不等韶雁菡反应过来,突然大踏步上前,一抬手就挽起韶雁菡的胳膊往扶荔宫宫苑中走去,将身后这大片大片的花圃留给皇上与舒望晴两人。
“韶姐姐,您在宫中资历这么久,自然知道,君前仪容不整总是不妥。来,让妹妹陪您到扶荔宫中整理整理……”
韶雁菡气得说不出话来,脚下却不肯动——
一离开,就意味着她这次输了。
“……唉哟,韶容华姐姐,刚才见您娇娇弱弱的,还总是动不动就往旁人身上靠——可是这会儿嫔妾怎么觉得您……身子这么重啊!”
贺长亭哪里容韶雁菡强留,她一面强拉着韶雁菡离开,一面大呼小叫。
在这两人身后,舒望晴听得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萧怀瑾则看着她,眼里全是笑意。
舒望晴见到萧怀瑾的这副神情,不由得微微红了双颊,垂下头去。
一阵清风袭来,带来阵阵花香,扶荔宫前广阔的花苑里,就只有萧舒两人默默相对。
萧怀瑾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在身边花圃中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芍药,一抬手,正正地替舒望晴簪在鬓上。他的目光,则由舒望晴发上那朵芍药开始,渐渐地掠过她光洁的额头,望着舒望晴姣好的面容。
“总算肯与朕说话了?”
年轻的帝王声音低沉,微微有些哑暗。
舒望晴没有做声,只顾自己低着头,露出颈后一截雪白的颈项。
“有好多事,朕总是盼望着,时间一久,朕的晴儿就自己想明白了……可是朕等了这么久,也很心焦啊!”
舒望晴还是无话。
其实她想了好久,她何尝不明白萧怀瑾的立场。
议和,对眼下大顺朝野与百姓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就算能想明白,能体谅,可是左家的大仇依旧像一块大石,紧紧地压在胸口,令她无比难过。
对面的男人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言地张开臂膀,将舒望晴揽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朕懂得你想要的……朕也……只是,时辰未至,朕还不能够,还不能够……”
舒望晴心中一震,“时辰未至”,难道萧怀瑾,其实也是在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么?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待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正被萧怀瑾揽在胸前。
萧怀瑾的呼吸声,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就在舒望晴耳边,令她不由得红了脸,赶紧将发烧的面孔埋在皇上胸前的明黄色锦袍上。
“不说这些了,”望着舒望晴的后颈涨成好看的粉红色,萧怀瑾吐出一口气,声调转欢快,凑在舒望晴耳边轻声问道:“朕的生辰大宴,晴儿……会给朕献艺吗?”
舒望晴心想,这个好像由不得我吧!
只听萧怀瑾紧接着问:“准备了什么?”
舒望晴微微抬头,凑到萧怀瑾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萧怀瑾“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微微的失望,又不愿流露出来,于是低声轻笑道:
“那朕可要格外关照,将晴儿出场的座次排后一些,免得当了那么多人的面,被朕杀个丢盔弃甲,落了面子。”
舒望晴抬起头,很不服气地白了萧怀瑾一眼。
萧怀瑾见她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倒不如,索性将你的节目留到夜里,你……献给朕一个人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轻声逗她。
舒望晴脸上泛着可爱的红晕,伸手一记粉拳,轻轻地捶在萧怀瑾胸膛上,一时被萧怀瑾捉在手中,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已经走到远处的韶雁菡都看在眼里。
费尽心思,张罗出这么一出“昔日重临”的偶遇,韶雁菡眼睁睁看着自己为她人做了嫁衣裳,竟令失宠已有一段时候的舒望晴,与皇上两个人冰释前嫌,你侬我侬。
韶雁菡远远望着萧舒二人,牙关咬得紧紧的。
她,她还未输。
最紧要的是明日的大宴。
待到明日大宴之后,只要皇上对左贵妃的心意一直如旧,她就有把握牢牢地将萧怀瑾的心,拉到自己身边。
第101章 顺位
负责主持上林苑大宴的德妃宋韵桃,自从到了上林苑,就一直忙于各种琐事,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
就像这一天,还未过午时,已经好几拨人过来找过德妃。
一会儿是太后卢珊珊嫌弃昭台宫的御膳不合口味,一会儿是康王生母乔太妃不满意所居云林馆中的装饰陈旧。
康王生母乔琴乔太妃出身高贵,她原本是南越贵女,又曾被先太皇太后养在膝下,一应待遇,等同公主。后来被先帝聘为妃,是宫中除正宫皇后以外,份位最尊、年纪最轻的嫔妃,自是盛宠。
乔太妃嫁与先帝之后,不多时便生下康王萧怀仁。若非先帝去得早,康王年幼,而太后卢珊珊膝下又有两名将近成年的嫡子,否则这位身份尊贵的太妃还真的能跟卢太后争一争。
当今皇帝萧怀瑾登基之后,为免太后与太妃再有纷争,特许康王萧怀仁小小年纪便出宫建府,并迎乔太妃出宫荣养。
即便如此,在上林苑的圣上生辰大宴,几乎是大顺朝最重要的庆典,康王必至,因此乔太妃自然也一起到来。
乔太妃遇上卢太后,自然彼此看不顺眼,又不好明面上针锋相对,只好都拿主事之人德妃当出气筒,动不动就给德妃找点儿事儿,令德妃一时焦头烂额。
偏生这时候还有大宫女给德妃送消息过来,将韶雁菡的打扮与举动一一都描述得清清楚楚,然后禀报道:“娘娘,皇上也在扶荔宫。”
宋韵桃忍不住将手中的册子往地上一摔。
“韶氏那个狐媚子,竟忒地不要脸。”
宋韵桃咬牙切齿:“容让你三分,就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你不是想献艺吗?本宫就让你献,让你好好地献,自己挖的坑,就往里面好好地跳吧!”
宫人雪柳尴尬了一下,她其实还未禀报完。
雪柳等宋韵桃发怒发完了,才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的后续缓缓说了出来,只说贺长亭与舒望晴晴两人误打误撞去了扶荔宫,结果便情势倒转,皇上反而好似与晴芳仪和好了。
“晴芳仪?”
德妃闻言呆了一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随即她叹了一口气,将雪梅唤了过来,说:“之前在花签上的安排用不上了,将晴芳仪的花签也好好地准备起来吧!”
雪柳与雪梅都是德妃长久以来的亲信,但听了德妃的话,都是不懂。
雪柳忍不住开口问:“娘娘,晴芳仪若是不再如以往那样失宠,岂不是更应该防着她献艺时有什么惊人之举么?”
德妃摇头,说:“你们不懂。先前防着晴芳仪,是免得皇上再想起她来。而如今,皇上已经上心了……若是再动什么手脚,本宫反而会落得一身不是。”
雪柳雪梅两个都懂了,连忙自去安排。
岂知到了晚上的时候,皇上萧怀瑾命人传话,说是让德妃安排,献艺时将晴芳仪的次序往后压一压。
德妃不懂了,“皇上……这是想让晴芳仪压轴献艺?”
当年左贵妃那次冠绝六宫的献艺也是压轴,德妃一记起这个,心中就惴惴。
“不是,荣总管那意思,能不献,就不献了。”
“哦!”德妃自以为明白了萧怀瑾的意思。
萧怀瑾大约是体恤舒望晴没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才艺,免得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所以才作此安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德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另外,娘娘,咱们打听到,景怡殿的宫人提了一句,这次祁贵嫔将她那柄名琴‘玉梨’带到上林苑来了。”
“祁贵嫔?”
德妃听见这个久已默默无闻的名字,又头疼起来,叹气道:“难道,祁贵嫔难道也想借这次大宴的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吗?”
她一时不耐烦起来。
“那也好,”德妃冷笑声声,“那么对不住,原先给晴芳仪的安排,搁在祁贵嫔身上就正合适了。”
*
第二天,就是大顺朝皇帝萧怀瑾的生辰正日子。
这一天,天公作美,阳光和煦,万里无云,更显得上林苑中最大的宫苑建章宫气势恢宏无比。
大宴之前,先由皇帝本人亲自率领群臣,在建章宫前,行祭天之仪,拜谢上天,赐予大顺一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天已毕,大宴就在建章宫大殿跟前举行。
建章宫规制宏大,以殿前的殿基玉阶为界,自然将大宴的区域分成内外两席。
殿基之下是外席,坐着前来道贺的群臣百官,和各国使臣。
而宫中后妃、皇室宗亲等人,则坐在殿基玉阶之上的一大片宽敞殿宇之中,簇拥着坐在那明晃晃的龙座之上、身着玄色龙纹冕服的萧怀瑾本人。
除了宫中后妃、皇室宗亲以外,内席之中还坐有些旁人。
比如穆夫人之父,穆侯穆宏才,战功赫赫,这次又领兵出征,扛住了北夷的大举来犯,终于令两国能坐下来议和。
因此,这样规制的大宴,穆侯自然在座。只是他是一名外姓大臣,就算是再尊贵,也只能坐在内席的下首。
除了穆侯以外,另有一席也非常特殊——
这是来自北夷的使臣。
这次北夷遣使南下,与大顺朝议和,因听闻正逢大顺朝皇帝生辰,所以使臣奉了北夷国国王呼延邪的命令,前来上林苑,郑重向萧怀瑾道贺生辰。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眼下正是议和的关键时候,大顺朝也不愿得罪北夷。因此,在这次上林苑大宴中,北夷使臣被奉为上宾,请至内席,就坐在信王萧怀信的左手边一席,与众女眷的所坐的席位遥遥相对。
只是坐在内席的宫中妃嫔,都无人在意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北夷使者。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今次大宴的绝对主角——皇上萧怀瑾那里。
上林苑大宴,是出人头地的绝佳机会,一年只得一回,没有人愿意浪费机会。
所以,当德妃轻轻三击掌,鼓乐丝竹之声在建章宫前响起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激动得几乎要屏住呼吸。
“皇上,花签在此,请掣签吧!”
德妃恭敬地从旁奉上一只嵌象牙雕花的签筒,里面满满地盛着写有宫苑与姓氏份位的青玉花签。
第102章 斗宝
“且慢!”
正在德妃奉上牙雕签筒的时候,萧怀瑾身侧的席位上突然有人开口。
说话的,是坐在萧怀瑾左手边侧后方贵宾席位上的卢太后。
德妃暗暗叹了一口气,眼见着卢太后的眼光正朝着右边那一席上乔太妃那里溜过去。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卢太后与乔太妃,两人较劲竟然较到这大宴上头来了。
德妃想到这里,无比郁闷。可是她身份所限,卢太后发话,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以求援的目光望着萧怀瑾。
萧怀瑾侧头,冲卢太后柔和地微笑,淡淡地说:“太后,怎么了?”
卢太后倨傲地笑笑,摆足了姿态,缓缓开口,说:“虽说这宫里的惯例是掣签献艺,可是哀家知道,宫里不少人是为皇上精心准备了贺礼。”
“依哀家看,不如让她们先将贺礼宝物都呈上来,再笃笃定定地掣签献艺,免得献艺与献礼都混在一起,届时也不好比较。”
卢太后是个什么都敢说的人,所以一言揭破了这大宴的真谛,向皇上献礼与献宝,只怕都是虚的,宫中的后妃们彼此争出个高下来,才是真正重要的。
旁边乔太妃这时接了口,只听她笑着说:“太后,上林苑大宴的规矩向来都是掣花签决定次序,无论是献礼还是献艺。太后如此着急,莫不是,您自己手中就握有重宝,想要在大宴上显摆,这会儿藏不住了?”
卢太后“哼”了一声,转过脸,没有接乔太妃的茬儿。
萧怀瑾定定地看了卢太后片刻,点了点头,说:“太后说得有理,如此也好!只不过,太后于朕,恩重如山,无论于情于理于孝道,朕的生辰,都没有叫太后破费的道理。”
卢太后也不看萧怀瑾,开口冷笑道:“哀家可没有破费的打算。只不过,皇后毕竟是皇上的正宫嫡妻,依哀家看,不妨让皇后起个头,就算是抛砖引玉好了!”
卢太后将“正宫嫡妻”四个字咬得极重,登时将乔太妃气了个够呛。想那乔太妃,身份极为尊贵,又深得先帝的喜爱,却始终在这“嫡”字上差了一点儿,争不过卢太后。
乔太妃咬咬牙,不再说什么。
座中的妃嫔们则闷着头,心中都在想——皇后何德音出手,又怎么会是“抛砖引玉”,明明是“先声夺人”,要将宫中其余人等都压下去才对啊!
果然,何德音盈盈起身,从身边取出一枚狭长的玉匣。
她先是向萧怀瑾一躬,又向卢太后微微福了福,然后才双手捧起玉匣,朗声说:
“启禀皇上,世所相传,千年前,欧冶子曾铸宝剑龙渊。这柄宝剑在数百年前,曾为前朝大内所藏,但是后来在战乱中不知所终。”
何德音一面说,声音里带着喜气洋洋,将手中玉匣打开,露出里面一柄出了鞘的长剑。
这柄剑,剑身宛若一泓秋水,澄澈而明净,透着寒意森森。而旁边放置着的剑鞘,则是纯金打制,嵌了各色奇珍宝石,七彩缤纷,价值不菲。
“恭喜皇上,前些日子里,这‘龙渊’在越州安阳山现世,被当地樵夫发现。臣妾托人辗转从安阳山取来这柄宝剑,以此进献皇上。”
“‘龙渊’现世,是上天所赐的吉兆,喻示当今天子仁圣。臣妾恭喜皇上,也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德音一番话说得漂亮,而她手中玉匣中的“龙渊”,也着实是给何德音长脸。
可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却都知道,“越州安阳山”,这就是太后卢珊珊的籍贯所在啊!
越州卢氏,在朝中的文官群体里,势力也不小。
这“龙渊”,明摆着就是卢太后借献礼的机会,显摆卢氏的实力呢。
而何德音虽然贵为皇后,其实也不过是卢太后的一枚马前卒。
萧怀瑾见皇后献宝,点点头,流露出些许欣慰的眼神。
何德音登时心头一喜,微微屈膝,将手中的玉匣递到了萧怀瑾手中。
萧怀瑾从匣中将那“龙渊”取了出来,一伸手,何德音立即会意,连忙递了一条丝帕上来。
萧怀瑾将那丝帕往空中一抛,丝帕从“龙渊”的刃口上方徐徐落下,登时便一分为二,被削成两片,落在地面上。
看来这“龙渊”,的确是一柄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
建章宫前,便全是一片娇呼赞好之声。
舒望晴原本在全神贯注地望着萧怀瑾,这时却听见对面有个低沉而粗豪的声音,低低地“唔”了一声。
舒望晴一下便上了心,目光朝对面北夷使者的那个方向转了过去。
就在此时,坐在席上另一侧的乔太妃,也开口了。
“皇后……”乔太妃长了何德音一辈,又兼身份尊贵,并不把何德音放在眼里。
“……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儿!就算这‘龙渊’剑现世乃是天大的吉兆,可是今天是皇上一年一回的好日子,兵者,凶也。你在御前这动刀动剑的,依哀家看,总是不妥当。”
“过生日么,还是得图个喜庆!”乔太妃看着自己手上被蔻朱染得鲜亮光洁的指甲,继续说:“不若让康王殿下将他给皇上的贺礼拿出来吧!”
听见乔太妃这么说,未满十岁的康王萧怀仁带着一脸的期待,转过来冲下面点点头。
立时有数名康王府服色的内侍抬着一枚沉重的七宝珊瑚,径直来到建章宫大殿的正前方。
见到这一座七宝珊瑚,满座的后妃与来宾,竟都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这是一座通体正红色的珊瑚,高七尺余,形态自然而完整。
这么高大的珊瑚,本身就是一件异宝。正红色,又是极喜庆的颜色。
更何况,这珊瑚上还嵌满了硕大无比的各色宝石,无数圆润的南海珍珠被串成珠串,挂满了整座珊瑚。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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