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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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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谈贵人却不抖了。

    她扬起上半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恭敬地朝皇帝等人拜下去,口中说:

    “启禀皇上,此事乃是嫔妾一人所为。请皇上下令,将嫔妾送交慎刑司吧!”

 第48章 明路

    “该死!”

    舒望晴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眼看那谈贵人就要熬不过心里的煎熬,将曾与她暗中商议此事的吕昭仪等人都招认出来。

    可就因为这信王萧怀信的一句话,谈贵人突然态度大转,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背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舒望晴冲萧怀信怒目而视,而对方远远地坐着,正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杯,连看也不看她。

    可是,萧怀信唇角那邪邪的一抹微笑却始终挂在那儿,令舒望晴心底涌起一种清晰的感觉——

    丫这就是故意的!

    如今穆妃失势,吕昭仪等人群龙无首,借这次谈贵人加害贺长亭和田美人的事,也许就可以令穆妃等人一网打尽,一踩到底——她舒望晴做事情向来不喜欢留有余地,一旦做了,就不能给对方以翻身的机会。

    可是好好的,就因为信王的一句话,将整个大好的局面,彻底给搅了。

    信王口中说着“不想牵累家人”,其实恐怕正是提醒了谈贵人,她还有家人父兄,由穆家控制着。

    一句话点醒了谈贵人,令她下了决心,宁可要进那慎刑司,也要将家人父兄给保住。

    舒望晴焉能不气!

    *

    长乐宫殿上首席,皇帝萧怀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吩咐荣永年:“带下去,交给慎刑司!”

    一时谈贵人又抖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复又镇定下来。

    她的脸上,多了一种决绝的表情,躬身冲萧怀瑾磕了一个响头,道:“君恩难忘,谈氏,拜别皇上。”

    说着她站起身,自顾自随着宫中内侍,从长乐宫大殿门口出去了。

    萧怀瑾眼眸深深,望着谈氏的背影。君王面上,无悲无喜。

    而何德音则犹自气得双手发颤,转头便去吩咐随侍的宫人玉竹。玉竹旋即转身出去,恐怕也是要去“关照”谈氏的。

    而剩下阖宫的妃嫔们,都吓得面如土色。

    唯有一人,始终面色如常,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人双手一拍,道:“这倒是件好事儿!”

    说话的人是太后卢珊珊。

    她的话,可没人敢忽视。

    这一下子,皇上与皇后都回过头来。萧怀瑾柔声问:“太后此话怎讲?”

    卢太后笑道:“既然是太医误诊,除夕那次,那便不是什么晦气了。此前那个姓贺的孩子,是哀家错怪她了。”

    太后说着,朝前坐了坐,扬起脸,得意地说:“可见,皇上与皇后,在宗庙得的那个吉兆也是上天示意,今年宫中,必定会有喜事的。”

    这位老太后,也不知是因为心大得什么都装得下,还是当真觉得事情已经了结没什么可担心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卢太后好似完全没放在心上。

    萧怀瑾与何德音同时尴尬了一下,萧怀瑾连忙陪笑道:“太后说的是,原本不该让这些事儿搅了大宴的兴致。”

    其实,皇后何德音虽然花了一堆心思,张罗了这一出大宴,可是出了谈贵人意图对皇长子不利的事儿之后,何德音哪里还有心思继续饮宴。

    可是见到卢太后得意洋洋的样子,皇后也只能如坐针毡一般地坐了下来,勉强唤过宫人,宣布这宫宴继续。

    等到丝竹之声响起,长乐宫大殿上的人,精神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舒望晴将手中的一只青花瓷花鸟纹酒盅握得紧紧的,心里尚自不甘。酒盅里原本香甜的蜜酿,此时饮来,就与水一样,她完全尝不出味道。

    远远地,信王萧怀信却抬起头,状似无意地往舒望晴这里看了一眼。舒望晴正巧也瞥了一眼信王。

    两人四目相对,那片刻之间,舒望晴似乎觉得,萧怀信似乎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还太早,时机还未到。

    舒望晴立即敛下眼帘。

    她心里将信将疑——这信王,难道真的是弄懂了她的心思,所以才故意出声点醒谈贵人的?

    这不可能!

    信王怎么可能会懂得后宫中的这些魑魅手段,和如此幽暗曲折的人心?

    他他他,他难道不只是个还未娶亲的小屁孩儿吗?

    *

    舒望晴正这么想着,席上又有变化。

    田美人此前奔出来向帝后二人请罪,此时有宫人上前,将她缓缓地扶到一旁,要将她送回玉菡宫去。

    只听卢太后笑呵呵地对皇帝萧怀瑾说:“皇上,您刚才金口玉言,亲自所说的话,可还算数不?”

    萧怀瑾微微沉思,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口中发话:“传朕旨意,玉菡宫田氏,诞育皇长子有功,母以子贵,着晋为正五品嫔,赐封号‘顺’。”

    他顿了顿,道:“依旧住在玉菡宫吧!”

    这一下子,田美人可是一下子升了三级,从从六品的美人,升到了正五品的嫔位上。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顺嫔作为皇长子的生母,她从此过了明路。

    以后任何人想要给顺嫔颜色看,都要先掂量掂量——只要宫中还没有嫡子,这皇长子萧子睿,就是名正言顺王朝的第一继承人。

    田美人,也就是如今的顺嫔,只是在宫人的搀扶之下,木然地谢恩。她还完全意识不到,这个份位,会给她晦暗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但不知为何,顺嫔心中突然记起了舒望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帮贺婉仪,就是帮你自己。”

    言犹在耳,顺嫔热泪盈眶,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震。

    远处座上,卢太后则在轻声地安慰皇后何德音:

    “这也是田氏应得的。”

    “而且你看田氏这副软弱的性子,皇长子又是你亲自教养,你究竟有啥好担心的?”

    “倒是如此前那般,一旦有人暗中弄清了田氏的身份,动起了利用她的心思……才会教人防不胜防呢!”

    何皇后原本心里不大舒坦,可是听了卢太后的劝诫,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太后便接着压低了声音,凑近何皇后的耳边,带着几分奚落的口吻,道:“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当初,毕竟那会儿你既未拉下脸面假孕,又没能狠下心留子去母,所以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形,你——”

    “——活该!”

 第49章 灭口

    这一年的元宵大宴开席之初,便闹出了好大的风波。

    可饶是如此,在处置了谈贵人之后,皇上萧怀瑾和皇后何德音,还是带着宫中妃嫔,陪着兴致勃勃的卢太后,一直听曲观舞,直至深夜。

    过了子时,帝后两人一起送卢太后回华阳宫去了。其余妃嫔才得以从长乐宫脱身。

    众人都累了,又因谈氏出事在前,大多心中还满怀着惊恐,情绪都不大高。在长乐宫前默不作声地分手,各自回宫。

    舒望晴则一直留心着吕昭仪等人,见她脸色不大好,脚步匆匆,没有与任何人说话,径自回她的福熙殿去。

    舒望晴远远地看着福熙殿宫门紧锁,接着人声渐悄,灯火渐暗。

    福熙殿左近,穆妃所居的昭纯宫也是如此,寂寂无声。

    舒望晴心中到底有些不甘,足下的鹿皮小靴在宫中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反复磨着。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再懊恼,也于事无补。

    她一旦想通,便垂下头,远远地绕开福熙殿与昭纯宫,捡了那僻静的小路,往弄玉小筑过去。

    到了弄玉小筑,暖蕊已经迎了上来,扶着舒望晴的胳膊,低声道:“小姐,陈太医已经奉诏去了玉菡宫,给贺小主重新诊断过了,重新换过了药方,还特地请了罪,赔了不是。听说贺小主很是欢喜呢!”

    舒望晴听了贺长亭的反应,嘴角忍不住微翘,心想,那个孩子,如今应该是心里头一块大石放下了吧!

    她扶着暖蕊进了弄玉小筑,翠竹翠柏等一起围上来服侍。

    舒望晴却瞅了个空,将翠竹翠柏支开,唤了钟茂德过来,低声吩咐:“去慎刑司那边打听谈氏的消息。”

    钟茂德会意,领命去了。

    一时宫女们替舒望晴卸了钗环,梳洗了,又服侍她睡下。

    而舒望晴却心中烦躁,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是记起信王丢给她的那记眼神。

    她也始终想不通,这信王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而“时机未到”,究竟又是什么时机?

    翻来覆去,舒望晴朦朦胧胧睡了过去,却好似在梦中见到谈贵人受刑,一如当初左寒云在凌室之中那般。

    舒望晴陡然睁眼,天已经微亮。

    她觉得自己满头是汗,绫制的月白小衣紧紧地黏在身上,极不舒服。

    舒望晴赶紧命冰翎进来服侍自己梳洗,毕竟辰时还要去景福宫请安的。

    *

    到了景福宫,时辰略早,舒望晴又等了一会儿,待宫中妃嫔到了七七八八,才随着众人一起进去。

    “听说了没?”雅安殿岑小仪悄悄地拉着舒望晴的衣袖,说给她八卦,“谈贵人昨儿刚刚交给慎刑司没多久,就服毒死了。”

    这个消息,舒望晴早起就已经听小钟禀报过了。

    只是她这时不得不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怎么会?”

    岑小仪既对谈贵人心有余悸,又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情,苍白着一张脸,朝舒望晴点点头,“确实如此,人都说慎刑司是最最厉害的衙门,可还是没防住谈贵人,带了毒药进去……”

    舒望晴却知道,任何人进慎刑司那个地方,都绝无可能有任何挟带。

    再者,谈贵人被擒住的时候正是赴元宵大宴,随即直接被扭送慎刑司,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毒药?

    所以这事儿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些人,不愿意让谈贵人有任何机会开口。

    “唉,其实细想想,这谈贵人,也算是解脱了。”岑小仪压低了声音继续说。

    舒望晴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谈贵人服毒而死,她身后的那些人,就都保住了;连带的,谈贵人的家人父兄,也就此保住了。

    可这对舒望晴而言,却是大好的机会,就此从指缝里溜走了。

    景福宫中,皇后何德音的脸色也很不好。

    昨儿夜里谈贵人服毒,恰恰正是在她的宫人玉竹前往慎刑司看过之后。

    慎刑司的人不愿担这个看管人犯不周的责任,所以要将责任推到皇后的人头上。

    皇后当然气不过——她恨谈贵人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谈贵人轻易服毒?

    可是慎刑司属外四宫,是直接隶属皇上萧怀瑾的,并不将景福宫放在眼里。所以慎刑司的差役和玉竹等人两下里扯皮,吵了个不可开交。最后萧怀瑾发了话,不追究玉竹的责任,但是也请皇后以后不要再插手慎刑司审案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皇后就气得心口直疼。

    可是面对着过来景福宫请安的一众妃嫔,皇后还是得摆出一副端庄贤德的架子。

    “晴嫔,”何皇后见到舒望晴低眉顺眼地坐在下首,略带些疲惫地开口,“这次贺婉仪受了委屈,你素来与她交好,记得去玉菡宫开解开解她。”

    “告诉她,就说本宫说的,只待她身子一养好,敬事房就会立即将她的绿头牌呈上,命她安心养病。依本宫看,贺妹妹是个有福的,没准儿,太后昨儿个口口声声说的‘喜事’,还要落在她身上。”

    座中嫔妃们听了,心里多多少少便又开始嫉妒起贺长亭来。

    舒望晴听皇后丝毫不露痕迹,就替贺长亭拉了一把仇恨。她暗自腹诽,可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应下。

    “还有顺嫔那里——”

    皇后何德音提起“顺嫔”两个字,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快,顿了顿,才续道:“顺嫔出身低一些,乍然扶上嫔位,只怕她自己也是惶恐的。”

    “晴嫔,你与贺婉仪都是大家出身,你们两人,也要记得提点看顾顺嫔一二。”

    皇后将田氏当了个大包袱,随手一甩,甩给了贺长亭和舒望晴。以后顺嫔有什么不妥,便可怪在这两人头上。

    舒望晴只得待贺长亭和她自己一道,恭敬领命。

    这时候,坐在皇后身旁的德妃宋韵桃冷不丁开口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是德妃最最常用的开场白。

    “贺婉仪与晴嫔妹妹都是大家出身,由她们俩来指点顺嫔,是再合适不过了。”

    舒望晴暗中一扬眉,知道德妃往下肯定没啥好话。

    果然,只听德妃接着开口,“晴嫔可要多努力些,宫中有份位的嫔妃里头,就只有晴嫔妹妹还不曾侍寝了。”

 第50章 赐浴

    德妃这看似好心的提点,几乎令景福宫里满座的妃嫔,都忍俊不禁。

    连皇后何德音,也似乎是嘴角弯弯,心情好了一些。

    舒望晴倒是不知道德妃安的是什么心思,没来由地就这么踩自己一脚。只见她神色不变,恭敬地朝德妃躬了躬身,说:“谢过德妃娘娘提点。”

    自舒望晴进宫,先是被穆清欢扰过一次侍寝,后来又被敬事房压住了绿头牌,再后来是因为她受寒生病,接着又是年节……

    不过话说回来,不曾侍寝,还能晋至这正五品的嫔位,也是舒望晴的本事。

    德妃宋韵桃见舒望晴宠辱不惊的样子,突然想了起来,前些日子里,皇上处置了敬事房的劳敬业,就是在晴嫔晋位的那几天,恐怕也跟眼前这位晴嫔有点儿关系。

    一想到这里,德妃的脸就黑了黑,登时觉得舒望晴对自己恭敬的回话,也是满满的讽刺。

    皇后何德音似乎很高兴见到德妃与人不睦,她当即开口,说:“晴嫔妹妹相貌出众,性子又温柔,即使有人从中作梗,也难掩光华。依本宫看,晴嫔妹妹得圣宠,是早晚的事。”

    舒望晴敛下眉眼,谢过何德音的称赞,心中暗暗佩服。

    这何皇后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一开口,既狠狠踩了一脚德妃,又替自己拉了一把仇恨。

    *

    一时众人从景福宫散去,舒望晴便前往玉菡宫。

    反正皇后将贺婉仪和顺嫔都甩给了她,她更乐得多往玉菡宫跑跑,而不怕有结党之嫌。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贺长亭得了太医确诊,心头的结一开解,人立刻就神采奕奕起来,拉着舒望晴,说了一大堆话。

    “望晴,还是你说得对!”贺长亭依旧苍白的小脸儿像是罩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我应相信自己的品性与为人才是啊!”

    她说着,眼中泛起一点儿水光,“连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的时候,望晴,你,却还信我——”

    舒望晴拍拍贺长亭的手,说:“好啦,如今雨过天晴了,谈氏的事情,你一定要吸取教训,宫里人心难测,不可以再这般轻信她人了。”

    贺长亭一个劲儿地点头,又说:“可是望晴,不管这宫里,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相信你的!”

    舒望晴一抬秀眉,半是玩笑地问:“真的?”

    贺长亭格外认真,开口就要赌咒,被舒望晴拦住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千万要先护好自己,知道了吗?”舒望晴细细叮嘱贺长亭。

    顺嫔精神也略好些,由宫人服侍着,出来拜谢舒望晴:“田氏榛儿,拜谢晴嫔小主大恩。”

    若是没有这次舒望晴的重重绸缪,她田氏也不会有过了明路的这一天。

    舒望晴赶紧说:“秋雁,快扶起来。”

    “都是一样份位的姐妹,可当不起顺嫔如此大礼。”

    顺嫔田榛儿,此刻依旧低眉顺眼地立在舒望晴跟前。

    舒望晴到了这时,才终于能够平心静气地打量这田氏。

    原来,这就是四年前,被皇上偶然临幸,便即有幸怀上龙胎的宫女田氏啊!

    当年她还是左寒云的时候,便曾经因此事,与萧怀瑾有过口角,还曾一怒之下,将萧怀瑾关在瑶光殿之外,任凭萧怀瑾在门外候至半夜。

    那时她是左贵妃,盛宠,任性。

    不久之后,萧怀瑾便因对北夷的战事离开了皇宫。

    再后来,她被人陷害,打入冷宫,终于身死……

    再后来,她成了舒望晴。

    当初还未发生当初那些惨事的时候,她恐怕也曾经怨恨过、嫉妒过这田氏的。

    可是四年过去,面对这身着锦绣华服,却依旧瑟缩的顺嫔,舒望晴却觉得心中不再有激荡。

    因为她的心,如今尽数被左氏一族的冤仇所占据——

    对萧怀瑾,她也没有如过去那般在乎了。

    正如此想着,暖蕊匆匆忙忙地寻了过来。

    “小姐,您在这里,叫奴婢好找!”

    忠心耿耿的小婢,激动得脸都红了。

    暖蕊瞅了瞅一旁看着她的贺婉仪和顺嫔,扯着舒望晴的袖子,小声地说:“小姐,荣总管刚才去咱们那儿传旨,却找不到您!”

    舒望晴并不在意,随便问了一句,“什么旨意?”

    暖蕊看了看旁边的贺婉仪和顺嫔,小声道:“皇上赐您沁泉宫沐浴。”

    舒望晴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萧怀瑾,这是要召她侍寝了。

    旁边贺长亭和田榛儿都听见了暖蕊的话。

    贺长亭无比激动,一伸手,就握住了舒望晴的手。

    她双眼明亮,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对舒望晴说:“这下可好,望晴,你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舒望晴自然辨得出贺长亭是真心为她高兴,只是这高兴之下,回头贺长亭是否又会暗自落寞,便不得而知了。

    田榛儿在旁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也讪讪地说了两声恭喜。可她只是一名宫婢出身的嫔妃,当年糊里糊涂地承宠生子,紧接着她的生活便重归寂静。沁泉宫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

    舒望晴自己远没有贺长亭和暖蕊那样激动。

    她只淡淡地谢过了贺田两人,便扶着暖蕊的手,回弄玉小筑去准备去。

    回去的路上她正巧路过德妃宋韵桃的宜华殿,舒望晴抬头朝殿门那里望望,心中忍不住想,也不知德妃听说了自己今天便赐浴沁泉宫,心里会是个什么想法。

    一时舒望晴回到弄玉小筑。

    暖蕊和冰翎激动万分,翠柏不在,翠竹也过来帮忙。几名小婢一起商量着,如何给舒望晴穿衣打扮。

    舒望晴忍不住轻笑——

    她这是去沁泉宫沐浴啊,哪怕穿再精致的衣衫,梳再优雅的发式,到那温汤里一泡,不还是被打回原形?

    “冰翎啊,你还是多整治点好吃的,填饱本小主的肚子才好!”

    舒望晴一面被几名小婢摆布着,一面有气无力地说。

    她在沁泉宫沐浴之后,会被凤鸾春恩车直接送到崇德殿侍寝,饿着肚子,确实不大好过。

    可惜小婢们听不进这些,商议了半日,为舒望晴精挑细选了一件质地最为上乘的寝衣出来。

 第51章 侍寝之路

    小婢们精挑细选,挑出来的这件寝衣,确实是精工细作。当初舒家置办的时候,就曾下了大本钱。

    寝衣是用烟霞藕色的绫罗纱裁成,纱面闪动着柔和的光泽,通体纯色,并无多余的缀饰,只是在袖口的浅浅一圈,用银线密密地绣着蔷薇纹。

    舒望晴无言地看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就是它了。

    到了下午,冰翎给舒望晴多少做了一些点心,舒望晴匆匆用了一点,荣永年就已经带着车轿赶到了。

    “晴嫔小主,这便请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荣永年恭敬相请,并且说,“今天崇德殿是老奴与李尚寝一起当值,晴嫔小主不用带从人。沁泉宫自有李尚寝安排服侍。”

    舒望晴点点头。

    那李尚寝,也是自左寒云在世的时候起就在宫中服侍的老人了。舒望晴面对李尚寝,料想自己不会觉得太紧张。

    于是,她用眼神安抚了比她还要紧张的暖蕊等人,缓步来到荣永年身边,柔声道:“荣总管,请吧!”

    一时舒望晴上了翟轿,来到了沁泉宫。

    李尚寝带着不少在沁泉宫执役的宫人迎了上来,恭敬地朝舒望晴行礼,“晴嫔小主!”

    舒望晴命人将从弄玉小筑带出来的物事都交给了李尚寝,李尚寝检查过之后,便又交换到舒望晴手中,微笑道:“小主真是知礼!”

    去崇德殿侍寝,宫嫔必须将周身所穿的衣物、佩饰等都交予尚寝宫人检查,确认没有挟带以后,才能换上这些衣物佩饰前往侍寝。

    舒望晴通晓这些规矩,所以李尚寝才会夸她“知礼”。

    舒望晴无声地一笑,在这宫中,比她更“知礼”的人,应该为数并不多吧!

    随即李尚寝当先,引着舒望晴来到沁泉宫中,专供妃嫔沐浴的一眼温泉跟前。自有宫人上前,替舒望晴宽去衣物,卸下钗环首饰,款款地入泉沐浴。

    正月里的天气,室外屋子寒冷,而沁泉宫中,却暖融融的有如暮春。空中水汽氤氲,弥漫着幽幽的龙诞香。

    舒望晴将整个身体浸在温泉里,只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已远去,知道李尚寝已经带着宫人退下。此刻在温泉附近,就只有她一个人。

    温泉的水,很快便令她的四肢与肌肤都暖和过来。伴着空气中柔和而馥郁的香气,这沁泉宫,果然给人温暖而迷醉的感觉。

    可是舒望晴的心口却还是冷的。

    她突然一个猛子就朝泉水中扎了下去,温暖的池水似乎迅速地从她口鼻之中涌进来。

    舒望晴屏住呼吸,可是,这屏息的时间越久,她就越难以支撑,她的心口也就越冷——

    你难道忘了吗?

    这样一点点地窒息的感觉?

    舒望晴突然双足一蹬,重新探出水面。

    她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刚才曾有那一刹那温柔的迷醉,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你难道忘了吗?

    ——舒望晴清醒过来,记起了她曾经立下的誓言。

    再次进宫,她是来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不是来和皇上重温鸳梦的!

    萧怀瑾的恩宠,固然能帮她在宫中站稳脚跟,可是如今她最忌的就是失去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她至今都没有查清,那位身居龙椅之上,手握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究竟欠不欠左家的。

    若是不欠,便罢了;可若是欠……

    “晴嫔小主,奴婢服侍您出浴。”

    李尚寝的声音响了起来,将舒望晴从思绪中惊醒。

    她有些木然地从池中一步一步上来,李尚寝已经亲自将一件月白寝衣披裹在她身上,另有宫人上前,将她潮湿而纠结的一头青丝擦干,再用木梳梳整齐。

    青丝如瀑,柔柔地垂在舒望晴肩上。

    忙到这时,沁泉宫外面的天色早已暗沉沉的。

    一时崇德殿遣人过来催,李尚寝赶紧看看舒望晴周身,然后说:“小主,奴婢将您自己的寝衣给您换上吧!”

    舒望晴木然地点点头,任凭李尚寝摆布。

    李尚寝将那件烟霞藕色的寝衣给舒望晴换上,忍不住赞叹,“晴小主,您真是美极了!难怪……”

    难怪皇上会赐浴沁泉宫,如此堂堂正正地给她恩宠。

    舒望晴微闭上眼,心想,在李尚寝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介以色侍君的普通宫嫔。

    想到这里,舒望晴忍不住便捏紧了寝衣的袖口。

    李尚寝见惯了妃嫔侍寝,知道多数人头一次都是会紧张的,当下也不以为意,赶紧给舒望晴披上一件外袍,接着,便扶着舒望晴,往凤鸾春恩车那里送去。

    沁泉宫在内六宫,到崇德殿,要穿过宫中一段长长的道路,穿过御苑,取道御街,最后抵达崇德殿。

    舒望晴端正坐在车中,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可是,不知何时,一段悠扬动听的洞箫声响了起来。舒望晴觉得这曲调好生熟悉,心中忍不住跟着默念词句——

    “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①

    她突然一伸手,将凤鸾春恩车的车帘卷了起来。

    寒风立即朝车内卷了进来,令舒望晴冷得一个哆嗦。

    可是在这一刹那,她还是看见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立在道旁的秋澜亭之上,正手持一只洞箫,悠远的箫声正由那枝洞箫吹奏出来。

    暮色之中,那人身上的宝蓝色江海纹蟒袍有些模糊难辨,可是舒望晴还是认出来了——

    信王,萧怀信!

    美人如花隔云端……

    这信王,到底想说什么?

    舒望晴可不会蠢到觉得信王爱慕自己,只是自从自己进宫以来,这信王便频频出现在自己身边,似乎不是巧合,而是另有目的。

    舒望晴将车帘放下,冷风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捏紧了自己寝衣的袖口,心里在默想,难道这萧怀信,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将真情尽付与皇上萧怀瑾吗?

    可是萧怀信只是今上御弟,又为什么要来管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品宫嫔?

    昨夜,在长乐宫大殿上,萧怀信曾以眼神示意自己,他搅了自己的好局应该是有原因的。

    这信王,到底知道了什么消息,若他真是想说“时机未到”,那时机又是什么呢?

 第52章 朝露

    一时凤鸾春恩车拐上御街,往崇德殿方向驶去。

    箫声渐远,后来便悄不可闻。

    崇德殿是大顺朝历代皇帝的寝殿,正殿是接见臣子的地方,东配殿是皇上的书房,西配殿是皇上的寝居,便是萧怀瑾招幸宫嫔的地方了。

    如今西配殿里巨烛高烧,将殿内照得明亮如白昼。

    殿中烧着地龙,舒望晴足上,只有一双极薄极薄的白底梅红弓鞋,可是踏在地面铺就的团龙针织如意宝相花地毯之上,丝毫不觉得寒冷。

    李尚寝扶着舒望晴来到御榻之前,扶她坐下,柔声道:“晴嫔小主,皇上今日刚刚复朝,想必还要再忙一阵子朝政。小主请在此稍候吧,若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奴婢就在殿外候着呢!”

    舒望晴谢过了李尚寝,独自一人,端正在御榻旁边的黄花梨螭纹圈椅上坐着。

    她并不是头一次到这崇德殿的寝宫里来,只是以往的记忆太过遥远而模糊,又硬生生被舒望晴压抑在心底,所以这奢华而绮丽的寝宫,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座陌生的战场。

    她轻轻地捏了捏寝衣的衣袖。

    那间轻和而美好的寝衣衣袖末端,用银线密密地绣着蔷薇花纹,花纹底下,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夹层。

    舒望晴检查了一下,见藏着的东西还在,这东西跟着她从弄玉小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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