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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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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萧怀瑾龙座之后一只略小的凤椅上。
“大局已定”四个字,是令何德音放心的真正理由。
“请皇上下令,宣公主忆寒、皇二子及其养母祁昭仪、皇三子及其生母贺昭媛到此间来!”
舒望晴腰间别着龙渊,立在丹墀下,望着上首,冷冷地开口。
萧怀瑾一怔,垂首望着舒望晴,怔了片刻之后即开口,道:“老荣,去传旨!”
何德音坐在后头的凤座上,有些不明所以,惊异地睁圆了双眼。她几乎想到头疼,也想不出舒望晴请萧怀瑾膝下的一众皇子皇女到此作甚。
——难道是要逼着皇上立对她有利的储位?
何德音这么想着,底下几位留在崇德殿前的重臣听了,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舒望晴立下护驾的大功,完全可以邀功,挟皇上立储。若是这晴妃自己有子,则必定立己子为皇储。然而众人都知道,晴妃膝下无子——而皇二子的养母祁昭仪一向与晴妃交好,皇三子生母贺昭媛则视晴妃为救命恩人,贴身侍奉皇三子的大宫女,也是以前晴妃的贴身宫人。
几乎可以说,无论立谁,都对舒望晴有利。
底下何明赫听不下去,高声道:“晴妃娘娘,今天诸事方定,皇上与皇后也受了惊,这请皇二子皇三子到场的事,何妨往后推一推再说?”
若是这事情能缓一缓,至少他们这些臣子们可以探一探晴妃真实的心思,早做应对的打算。
可是舒望晴却往前踏了两步,冷冷地说:“何大人,刚才我说过了,今天这是,本就是皇家的家事……你不过是个见证!”
何明赫一下子泄了气,连忙闭嘴。
荣永年去传旨花了不少功夫,大约也是费尽了周折,才让景怡殿与玉菡宫那两边真正相信逆党已退,而皇上已经平安无事了。
忆寒公主倒是早早就被请了来。
她依着习惯,穿着少年男子的装束。见到崇德殿前一片狼藉血迹,大约也猜到此间发生了什么,眼神立转坚毅。
待看到萧怀瑾本人无恙的时候,小公主这才很明显地放下心,自去侍立在萧怀瑾身边。旁人乍一看,会以为忆寒公主是一名萧怀瑾身边的侍卫。
祁云秋与贺长亭姗姗来迟。
祁云秋望见舒望晴,欣喜若狂地招呼:“望晴,你果然做到了,本宫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贺长亭却将三皇子紧紧抱在怀中,睁着一双明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上首,似乎很有些畏惧胆怯。
一时崇德殿前诸人到齐,萧怀瑾立在龙座前,柔声发问:“晴……晴妃……”
“你如此安排,所为为何?”
此时,舒望晴则立在阶前,躬身盈盈冲萧怀瑾行礼,口中缓缓地称呼道:“臣女青州舒氏望晴,叩见皇上!”
原本是极其寻常的一个礼,不知为何,在崇德殿前的众人,竟纷纷听出些决绝来。她自称臣女,是决计不愿再以宫中妃嫔自居了。
祁云秋等人自然震动,而皇后何德音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稍稍放心。
萧怀瑾却不知为何,双肩微动,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后的龙椅椅背才站稳了身体。
在舒望晴行礼的那一个瞬间,他仿佛看到许多或不同、或相似的身影,在一同向他行礼——
“臣女青州舒氏望晴,叩见皇上……”
“臣女青州左氏寒云,叩见皇上……”
“臣女……”
许多或娇柔、或妩媚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偏生每一个都令萧怀瑾感到无比熟悉。
最终,这些声音与人影渐渐地都归于一人,端丽大方地立在崇德殿前,礼毕,缓缓直起身来。
萧怀瑾再也支持不住,就此一跌,就跌坐在龙座之上,脸色苍白,望着底下的人影发怔。
“你,你……”萧怀瑾心中激荡无比,口中甚至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皇上……我这就上前来见您了!”
舒望晴说着,轻轻一笑,随即轻提裙裾,缓步上前。
她拾阶而上,不知为何,萧怀瑾见到,竟往后轻轻一缩。
随即他苦笑,身体重新放轻松,扶着龙椅椅背站起,向舒望晴伸出手,柔声道:
“来,晴儿,朕……始终都在这里等你!”
舒望晴听到他这句话,脚下难免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片刻,立即重又坚定了脚步,迅速地朝萧怀瑾那里走过去。
皇后何德音的高声尖叫随即又响了起来:
“护驾,护驾!不要让这个妖女靠近皇上!”
第463章 传位
舒望晴望着萧怀瑾,步步上前。萧怀瑾则笑得春风和煦,向她伸出手。
两个人仿佛多年未见的情侣,在彼此凝视之中奔向彼此,心心念念着重聚。
可是这一片久别重逢之际的和谐,被皇后何德音尖利刺耳的高叫声打破了。
“护驾、护驾……”
可是哪里又真的有人来护驾?
侍卫们心中无主,纷纷看向萧怀瑾,见到萧怀瑾的笑容,竟无人敢动,无人敢打扰帝王这一瞬间的欣慰动容。
舒望晴则脚底生风,越奔越快。
她顺手从腰间鲨鱼皮鞘中抽出龙渊,轻飘飘地拈在手中,瞬间奔至萧怀瑾身边,手腕一翻,龙渊映射着强烈的日光,将殿前诸人双眼一晃晃花。
“皇上——”
在场诸人万万没有想到,皇后何德音的示警竟然是准确的。
在萧怀瑾那样喜悦与安慰的目光注视下,舒望晴奔至皇帝身侧,手腕一翻,龙渊正正地抵在萧怀瑾的胸口。
“晴儿——”
萧怀瑾对龙渊视而不见,满眼就只有舒望晴的面容——明明如此冷峻的一张面孔,他却贪婪地看着,似乎想将这副面庞印在脑海深处,此生此世,永无忘怀。
“都退下!”
舒望晴一声厉喝,龙渊更往萧怀瑾心口抵近了些。
原本已经赶到萧怀瑾身前的侍卫们闻言,投鼠忌器,缓缓往后退了几步。荣永年则六神无主,“扑通”就往舒望晴身前一跪,哭道:“晴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你难道不知道,皇上这几年……”
“老荣!”舒望晴冲着这忠心的老奴摇摇头,“你不知道的事更多些!”
说到这里,她不再废话,高声对何明赫说:“何大人,劳烦你代皇上拟诏。”
何明赫见到眼前的情形,也是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向萧怀瑾。
萧怀瑾却冲他微微点头而笑,示意他听从舒望晴的吩咐。
“我说,你写……”
舒望晴手中紧紧握着龙渊,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似是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皇上所要下的旨意乃是,自行退位,将皇位传给……”
何明赫听到这里,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掷笔不写。他大声恳求:“晴妃娘娘……您,您这是倒行逆施。刚才明明您还阻止了乔太妃及南越一党的阴谋,怎么如今……”
“晴妃娘娘,请您三思啊!您这样做,与早先的康王、乔太妃等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却被萧怀瑾打断了。即使被舒望晴用刀剑抵着,萧怀瑾依旧无法将眼神挪开,而是专注地凝望着,淡淡地开口,“何爱卿,照晴妃所说的写!”
何明赫无奈之至,再度转脸,望着伏在地上,抚着脚踝上伤口的皇后,终于提笔,在用于书写诏书的黄绫上点上了一个墨团。
“皇上退位,将皇位传给——忆寒公主!”
“忆寒公主”这四个字说出来,岂止石破天惊。
公主自己先几乎石化在当场,半晌才问出来,“晴母妃,您这不是在拿忆寒开玩笑吧!”
祁云秋与贺长亭两人,则互视一眼。
她们原本见到舒望晴持剑抵住萧怀瑾,逼他退位,心中隐隐便有些预感。此刻听舒望晴说出来,两人都是舒了一口气,可却也同样为舒望晴的选择而感到大惑不解。
原本康王在的时候,两人都是担心康王上位,会对二皇子三皇子不利。
可是待到了崇德殿跟前,亲眼见着舒望晴用剑指着萧怀瑾,逼他退位,这两人才隐隐约约地担心起来,万一舒望晴要萧怀瑾传位给她们两人膝下的子嗣,那就是生生将她们架在火上烤。
可如今,听见“忆寒公主”的名号,祁云秋一低头,略想一想,已经明白了舒望晴的意思。
贺长亭依旧大惑不解,只是一颗悬起的心稍稍放下。她抬起头,冲着上首乞求一句:“望晴!”
舒望晴不为所动,冷冷地答一句:“本朝有过女帝!”
大顺朝史上曾有女帝,亦是萧氏子孙,所以若忆寒公主当真登基,有先例在此,朝臣们也不能说什么。
忆寒公主却怎么也不肯,她高声对舒望晴喊话:“晴母妃——忆寒自知才疏学浅,与父皇相比,简直不及万一。忆寒从没想过那个皇位,也不能登上那个皇位,晴母妃,您千万体谅体谅忆寒的心思——”
舒望晴立在龙座旁,听见忆寒公主这么说,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忆寒啊,要推你上这个位置,确实是我累了你啊。”
紧接着,她却提高了声音大声道:“忆寒,旁人不懂你,可是我却知你甚深。”
忆寒公主心头一个咯噔,她自然明白舒望晴懂她什么。
在这深宫里,以一个小孩的身份,载沉载浮十几回,忆寒公主的心智早已不能同单纯的十余岁女童相比。而她的人品心性,却也是舒望晴能够信得过的。
“忆寒,我……我只累你十年,十年之后,二皇子与三皇子便能陆续长成,十年之后,你是愿意继续坐稳这个皇位,还是禅让给你任何一名弟弟,都由得你!”
“再者,本朝女帝,亦可自行择婿,生儿育女。子嗣与萧姓皇族嫡系无差。”
舒望晴想得很远,甚至将以后忆寒公主的终身也考虑过了。这教忆寒一下子无法反驳,口中只“可是”了两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怀瑾,你自己指认四名辅政大臣,辅佐公主登基之后主政!”
舒望晴将龙渊朝萧怀瑾胸口一抵,旁观的众人登时都是一吓。
萧怀瑾却很平静,开口道:“何卿,你且在诏书上记下——”
他随即说了四名重臣的名字。
舒望晴也听说过这四人,知道萧怀瑾晓得厉害,钦点了最适当的人物。
可是忆寒公主在旁,却当真听出不对来,她大声对舒望晴喊话:
“等一等,晴母妃!”
“您这样,莫不是说,父皇传位给忆寒之后,他本人,便不住在这京中了?”
第464章 一无所有
忆寒公主一言出,听起来固然像是童言童语,可是却十分犀利。
萧怀瑾一旦发了这明诏,退位给亲女,又许了重臣辅政,那么他自己呢?
皇权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岂能平安地活在这个世上?
何明赫闻言,陡然将手中的墨笔一掷,道:“这样大逆不道的旨意,臣绝不写!”
到此萧怀瑾却淡淡地笑了一声,说:“晴儿,朕早就想要随你去的。却没想到,你都替朕一一想到了。”
他随即低头看向荣永年,道:“去将何卿所写的那幅诏书取来朕看。”
荣永年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磨蹭了很久,终于将诏书取来。
萧怀瑾提在手中,甚至轻轻吹了口气,好让墨迹快干。他通读一遍,默想片刻,最后说:“就是如此!”
“老荣,去取朕的印宝来吧!”
荣永年惊骇无比,跪下叩头道:“皇上……”
萧怀瑾淡然道:“朕难道现在不是皇上了,指使不动你了?还是你当差当了这么多年,老糊涂了,临到老了,可以出宫告老了,反而想要抗旨一回?”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荣永年再也不敢违拗萧怀瑾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出了舒望晴的用意——她只是想要复仇而已!
可是她想要复仇的对象,只是萧怀瑾一个人,而不是大顺朝一朝。所以舒望晴在能够亲手复仇之前,先替萧怀瑾解决了乔太妃一党,又替他安排了后事。
可越是如此,人们便越是觉得舒望晴难以相劝——她既已全盘想得这样缜密,又怎还有容他人阻拦,或是容自己后悔的余地?
只听“扑通”一声,忆寒公主双膝跪地,跪求道:“父皇,晴母妃!请听听儿臣一句话吧!这件事,儿臣自己就先万万不能答应!”
她言辞恳切,发自肺腑地说:“父皇,儿臣自幼在父皇身边长大,得父皇无微不至的关爱,一丝一毫,皆记在心内,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登基为帝。儿臣只想着,要孝顺父皇,关爱诸位皇弟。如今父皇与晴母妃一定要将这个担子强加在儿臣身上,儿臣只能谢过二位对儿臣的厚望,可儿臣是万万不敢应下的。”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祁云秋将二皇子交到身边的宫女手中,自己则仰头向天,口中喃喃地呼唤着一个乳名,“你看到了么,她……她竟然真的在做了……”
贺长亭与祁云秋不同,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微微往后缩了缩,抱紧了怀中三皇子的小襁褓,在幼儿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再也不发一言。
待忆寒公主说完,萧怀瑾却点头笑着鼓励道:“忆寒!”
“正是因为你有这份孝心,也有对权位的这份‘无心’,朕才觉得,你才是对的那个人。”
他甚至微笑着转头去看站在身旁的舒望晴,“所以朕,才会与你晴母妃想到一处去!”
“对不住,忆寒,是朕,累了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舒望晴四目对视,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情侣商量好了,要抛下一切羁绊,出门远游一样。
可舒望晴却全神戒备。
这么多年了,两人曾经无数次像现在这样,靠得这样近,她却都不曾真正看透过对方。
如今她更无法确定,萧怀瑾这温煦的外表之下,一颗心内,究竟在想着什么。
彻底放弃努力,任由她摆布了,还是在作势乞和,希望赢得她最后的垂怜?
萧怀瑾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晴儿——”
他柔声低唤,仿佛当初情定时的帐中低语。
“朕其实,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朕没有走错那一步,而是看懂了左绍元的真意……若是左家还在,左寒云未死,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样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舒望晴紧握住龙渊的手微微一震。
她与他的一切孽缘,都是因为那一夜左寒云的死——
可是现在细想起来,左寒云若是不死,这么多年下来,大约也是坐看萧怀瑾生儿育女,自己则与皇后一样,熬成了一枚黄脸婆。
若是没有当初冷宫的奇案,她便永远也没有机会,见识到另一枚真心。
可是那颗真心,也同样因她而受了无尽的折磨。
“是的,皇上!”
舒望晴淡淡地答,“可是,已发生的事情无可改变,错了的,就是错了。”
萧怀瑾轻轻咬了咬下唇,点点头,将手中的黄绫卷起,交到舒望晴左手中。
何德音忍不住了,大声道:“不……不是的,那是矫诏!皇上,你千万莫要被那贱人花言巧语所蛊惑了。”
“本朝百姓需要您,偌大的朝堂需要您,宫中您的子嗣尚幼,一样需要您……”
还有我,我也需要你啊!
最后一句话,被何德音生生压抑在喉中。毕竟她习惯了那个人前雍容端庄的偶人模样,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人前表达自己的真心实意。
“对了,晴儿,有朕在此,朕望你绕过皇后!”
萧怀瑾听见皇后何德音的大声喊话,终于为他的发妻开口相求。
“都说帝后一体,那些错事,虽是她做出来的,可却也是体察了朕的心思才做的。”
萧怀瑾言语里担下了全部罪愆,“今次一世,朕虽有三宫六院,却自认只爱过你一人。皇后虽贵为六宫之主,却从未真正得到过朕的怜惜。”
“她之所以一无所有,也是因为朕……”
听到这里,皇后何德音再也支持不住,哭倒在地——
太狠了!
萧怀瑾的心太狠了!
经过这一次,哪怕她以后能勉强活在世上,也会终身记得,终身提醒自己——
一无所有!
她从未拥有过他一丝一毫。
这就是她亲手为萧怀瑾做去那么多,活该得到的报应!
可是舒望晴还未带萧怀瑾走,何德音突然支撑起身体——一切还未结束,她至少要拦上片刻,可以亲口问问萧怀瑾,在他心中,她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时,何德音清楚地看到,一个黑影正向舒望晴背后靠近。
第466章 演出
兔起鹘落之间,崇德殿前情势再度遽变。
皇后何德音本以妆扮成宫人的穆清禾性命相挟,她原本对此不抱什么希望的,却没曾想,竟真的令舒望晴放下了龙渊。
而穆清禾又怎能甘心如此?她奋力一撞之下,自己血溅当场,却也一下子将何德音远远撞开。
可惜的是,舒望晴却还未夺回她的龙渊。
正在这乱作一团的时候,突然有人冷冷的一声长笑。
“我偏就见不得这等……不拿旁人性命当回事儿的人!”
说话的人是姜烈。
不见她举手抬腿,她那灰白色的人影已经高高地跃上半空,落下时已经到了龙渊跟前。
舒望晴伸手一抄,姜烈掷来的龙渊已经落在手中。她马上高声招呼:“姜先生,替我看着禾儿……”
——她还这么年轻,不应就此而死去!
舒望晴后半句话没能喊出来,而是反手举起龙渊,“铮”的一声抵挡住一名侍卫的偷袭。
姜烈自不必她多说,上前探了探穆清禾的鼻息,立即大声说:“还好……”
“还有出气儿!”
姜烈伸手,在穆清禾颈边捏了捏,那原本汹涌而出的鲜血便立即缓了下来。
“你说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舒望晴这边安心下来,当即专心抵御,三下两下,踢翻了欺过来的侍卫与内侍,重新靠近萧怀瑾。她百忙之中还不忘了回姜烈一句,“叫禾儿!”
姜烈想了想,说:“禾儿,这个名字不错,我喜欢!”
接着她将禾儿扶将起来,上下打量片刻,说:“根骨不错,又很有气性!名字又好听!”
舒望晴赶紧说:“姜先生,好生照顾她!”
姜烈当即笑道:“还用你说?我看她骨骼清奇,找了这么多年的传人都没找到,这时候又怎么能放弃?”
她说着,随手将穆清禾往肩上一背,说:“望晴,我要带她去疗伤,这里的事儿,你就自己一个人摆平了吧!”
“记住,把握分寸,可别真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姜烈交待完毕,转身就走。可就算是她身上背了一个人,却依旧纵跃如飞,三下两下就已经跃出崇德殿前巨大的庭院,身影在红墙黄瓦之间消失不见。
而舒望晴这里却再也无人能抵挡。她微微默念姜烈的交代:出格的事儿?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劫康王、惩太妃、逼皇上禅位公主,又有哪一件不够惊世骇俗?
重新来到萧怀瑾身边,手臂一翻,龙渊再度指向萧怀瑾胸前。
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龙渊上沾满了鲜血,一滴一滴地沿着剑身滴落,落在萧怀瑾一身龙袍之上,尤其显得可怖。
在这惊险变化之时,旁观的祁云秋贺长亭等人,早已惊得脸色苍白。唯一镇定如桓的,竟正是萧怀瑾本人。
他甚至朝舒望晴这里迈了一步,任凭那寒气森森的龙渊抵在自己胸前,甚至冲舒望晴微微而笑。
“晴儿,朕可以应承你,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何明赫!”萧怀瑾说着便唤何明赫的名字,“除那四位辅政大臣之外,朕特命你为顾命大臣之首,辅佐公主;并将朕的意思,宣告天下。”
何明赫在下首大声道:“不……臣做不到!”
萧怀瑾也略略提高了声音,森然道:“你敢抗旨?”
何明赫的话一下子被呛了回去,愣在原地。他实在是没有想明白萧怀瑾的意思——明明是不愿遵从矫诏,怎么就偏偏变成抗旨不遵了呢?
他被萧怀瑾拿话僵住,无奈之下转头去看忆寒公主,希望这位当事人能够发话,或许能令舒望晴改变初衷。
忆寒公主这时刚刚从无比震惊中恢复过来,见到何明赫丢过来的眼色,终于下了决心,提气开口问舒望晴:“晴母妃,我想向您请教,父皇如今春秋正盛,更何况,又执掌本朝多年,并非忆寒这样年轻识浅的女流可比。”
“晴母妃,忆寒只想问一句,父皇究竟有何错失,令您觉得一定要他……要他退位不可呢?”
忆寒公主的话刚刚问出口,只听何德音在一旁嘶声大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要处置何人,自有皇上的道理。晴妃,就算是你,皇上要你死,也是一句话的事……你又有甚权力,胆敢过问皇上的旨意?”
“所以,”舒望晴扭头看向何德音,“那些人,就都该死了?”
“左绍元该死……”
“左寒云该死……”
“信王该死……”
“康王该死……”
舒望晴提及康王,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何明赫更是无法理解,大声反驳:“康王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那无耻小儿的品性,与吾皇相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舒望晴手中的龙渊便微微一挺。她寒声反驳:“所以,事先在康王的饮食之中,加入亢奋与致幻的药物,便是德行,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她说到这里,身旁的萧怀瑾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微微变了脸色。
而崇德殿前众人,也是听了无不大惊失色。
难怪康王此前的表现尖锐而亢奋,又是大喊见鬼,又是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竟有这等隐情在后面。
更是有人隐隐约约地想到,若此事真是萧怀瑾所吩咐下去的,以这种隐秘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手足兄弟,萧怀瑾行事,恐怕真的……不那么光明正大。
说到这里,舒望晴再次振了振手中的龙渊,叹息一声,说:“曾几何时,我也与在座各位一样的心思,将身边这位,视作真命天子,千般维护,将他作为我肩负的唯一责任……”
说到这里,她遥遥目视远处,似乎想起了当年在这崇德殿前擒穆侯的那一幕。
“可是如今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不仅仅是我,在座的各位……都是!”
“每一件事,都被他事先算到,任他事先布局。而我等,我等不过是按他的意思,可悲地演出的……一个个傀儡!”
第467章 解脱
舒望晴说完,陡然扭过头,目光森然,一口细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双目正正看向萧怀瑾。
却见对方依旧笑得如和煦春风。
“晴儿,朕从此……一切都依你!”
萧怀瑾轻轻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撞在舒望晴心上。
“你——”
舒望晴咬牙,龙渊的剑尖立即往前抵了一寸,萧怀瑾胸前的龙袍就此微微陷了进去。
旁边何德音见了,立即尖叫一声,险些晕去,就此伏在地面上,再也不敢抬眼去看。
贺长亭在下面瞧得清楚,也吓了一跳,抱着三皇子的襁褓就要开口相求,冷不丁祁云秋伸出一只手过来,掩住她的口,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别——”
“让她自己做决定,这一关,只有她自己过去了,才能算过!”
与此同时,何明赫也出声劝道:“晴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若是皇上有分毫损伤,您自己也必定会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将来难免刀剑加身,受凌迟之苦。”
“再者,您刚刚提到的,都是已死之人……如今反叛已除,天下重定,您若愿意留在皇上身边,与皇上重归于好,皇上对您是如此的……钟情,必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是……为了什么?”
世人都与何明赫一样,怎样都想不通——
可舒望晴却冷笑一声:刀剑加身,凌迟之苦?
十几世轮回,回回重蹈覆辙,因他而死——现在想起来,这等只能独自默默吞咽的苦楚,又怎会较那寻常身体发肤之痛而轻?
再者,信王等人,固然是已死之人;可就是因为信王当初,信守了对一名已死的无名宫人的承诺,才有了她此后一次一次的重生……直到重新站在这里。
“晴儿,”萧怀瑾颇有些满不在乎地冲舒望晴勾唇,透着一副气定神闲,十分笃定的样子。
“还记得你我初见,我嫌你名字不好,所以只呼你为晴儿?”
舒望晴一怔,她自然记得。
“圣人忘情,便罢了,而情之所钟,却是我辈之事……在朕身边,你怎可以忘——情?嗯?”
萧怀瑾当日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历历在目。可惜时过境迁,面对萧怀瑾,她也失去了当日的心境。
只见萧怀瑾柔声淡笑道:“望晴……这一次,且看你,究竟能不能够——忘情?”
听见“忘情”二字,舒望晴手中所持的龙渊,自剑尖至剑身,再至剑柄,竟从头到尾,都轻轻地抖动起来。连带的,她的双眼,竟也终于微红起来。
从头到尾,她都被禁锢在这“情”的轮回里,生生世世都不能挣脱。她早就失了她自己,没了她自己的样子,仿佛她一身背负,就只有“情”此一字。
“谢谢你!”
舒望晴低声送出三个字。
谢谢你,送我下定决心!
说话之间,快如闪电,舒望晴已经撤臂,龙渊向后缩了三尺,再递出的时候,已经是蕴满了全身的力道,对准了萧怀瑾喉间,快如毒蛇吐信,就此递了出去。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舒望晴清楚地看见萧怀瑾冲她坦然一笑,笑容中再无其他情绪,只是最简单最纯澈的那个萧怀瑾。
舒望晴自认为从来没有透彻地看清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在这一刻,仿佛迷雾之间突然闪过一道光亮,她陡然便看清了。
萧怀瑾此刻笑得坦然而释怀,似乎多年来的渴求,就在女人将剑锋递到自己喉间的一瞬间,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就要解脱了!
——该死!
舒望晴突然明白过来——刚才的这一切,竟又是萧怀瑾的安排,萧怀瑾又是给她龙渊,又是激她出手——得她亲手送他上路,他便可以从此告别这天天夜夜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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