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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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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舒望晴此刻有些怀疑,莫不是信王旧部,不服当年旧主无辜被害,所以这时候翻起旧账,力图为信王正名。
应仲平很严肃地摇摇头,说:“决计不是,信王旧部决计不会如此……”
舒望晴冷不丁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应仲平怎么就这么信任信王的下属。
应仲平本想说:因为殿下从来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啊!
“因为……”应仲平话刚一出口,马上觉得不对,赶紧改了口,说:“因为已经查明,这些流言是康王府的人放出来的,其实是为康王造势。”
这用意很简单,不过是抹黑卢太后与皇上而已,将“弑弟”的罪名强加在萧怀瑾头上,再加上萧怀瑾的帝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膝下年纪最长的子嗣刚刚夭折,年幼的又太过年幼——
那么,萧怀瑾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靠谱”的顺位继承人便应该是康王,萧怀仁。
第427章 代邀
其实,卢太后当年若是不曾隐瞒李凤娥的事,萧怀瑾也未必就不能得到这帝位。
可偏偏卢太后说了一个谎言之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维护之前的那个谎,甚至不得不搭上很多人的性命。
如今却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不仅如此,当年的旧事还被当成了乔太妃一党攻讦萧怀瑾的利器——若是当初萧怀瑾的身世光明正大,卢太后又何必苦苦隐瞒?
只不过,舒望晴与应仲平所谈的这些,安夏公主全然不懂,嘟着嘴抱怨说:“你们说的这都是啥?”
“为什么皇上的生母不是太后娘娘?她难道不是先皇的妻子吗?”
舒望晴无语了——若是先皇只有一位妻子,那后宫佳丽三千,又是做什么的?养在宫中当摆设么?
应仲平非常耐心地给安夏讲解后宫的制度。舒望晴这才惊觉,当年她在北夷的时候,确实曾经将这些都一一讲给安夏听过。可是安夏当时看上去是懂了,可她内心其实并没有接受这一点。
她所想象的大顺皇帝的后宫,其实还是北夷的那一套——大家一起欢欢喜喜地住在牧场上。而皇帝本人就如北夷王一样,一生只娶一名妻室,除非妻子早逝,否则不会另娶。
至于孩子,安夏自然认为,只有真心相爱的夫妻两人,才会生孩子。
所以安夏才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是太后的亲子了。
“天哪!”舒望晴心里感慨,合着这安夏竟然以为萧怀瑾只有一名妻室,也只会与一名女子生儿育女。那二皇子、三皇子、两名公主……难道都是后宫的嫔妃们凭空自己生出来的?
安夏听应仲平说完,开始意识到她其实错了,忍不住将手指伸到嘴边,轻轻地咬着指甲。
舒望晴知道,这是安夏排解内心焦虑的习惯。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可是听闻萧怀瑾后宫众多,安夏又开始啃起了指甲。
“安夏,你若不想进宫,我这就可以去信给北夷,请北夷王过来接你。眼下皇上自顾尚且不暇,更加不可能拦阻你回北夷。而北夷王殿下自然愿为你在北夷物色佳婿。”
“不!”
安夏却将手放下来,“皇上这时候有难,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回北夷?”
小公主的想法很简单——她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底;她可以奋不顾身地去帮他,或者至少要在离他近的地方守着他——至于将来怎么样,是不是要与那么多女人一起,生活在那个小小的后宫里,她其实还未有当真想过。
舒望晴不免有些心惊:连安夏都看出萧怀瑾有难了啊!
确实如此,萧怀瑾一天一天的失势,已经如板上钉钉一般,明摆着。
早先舒望晴还曾纠结矛盾:她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一见了萧怀瑾,当年曾经立下的誓言,就都一起抛在脑后了?
但是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至少她不能眼看着那凶残暴虐的康王上位——若是乔太妃与康王之流,真的害了萧怀瑾……那她又怎么能亲手复仇?
“公主,公主!”那莲匆匆从外头进来,向安夏等一群人禀报。
“外头来了一位俊俏的小哥,”那莲挠挠额头,没闹清楚情况,“但是他说他与公主一样,也是位公主。”
舒望晴一听就知道是忆寒公主到了。
“忆寒公主?”安夏兀自不明白,“也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么?”
她转过脸来,“师父,是您和皇上生的么?”
舒望晴无语捂脸,应仲平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向小公主解释忆寒是宫中位列四妃的德妃之女,也是皇上亲生的闺女。
安夏这才明白过来,转过脸来看看舒望晴,那眼神里的意思是:师父,难道你不是皇上最爱的女人,那位德妃才是?
舒望晴索性不再去看安夏了。
不过她转过脸想了想,觉得安夏的理解其实也并不错:萧怀瑾在这几件事上分得格外清楚,爱是爱,女人是女人,子嗣是子嗣……
而这三者,竟然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忆寒公主快步走进来,果然是一身小男孩儿的装束。
这位公主身量并不高,仔细计较,其实忆寒今年也不过十岁多一点儿。只不过舒望晴明白忆寒公主至少拥有二十几岁的心智,所以她能如此独当一面,私下里独自出宫,也并不奇怪。
这位小公主与安夏份位相同,所以两人见面,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晴……”
忆寒招呼了一声,索性不报舒望晴的全名儿了。
“是祁母妃命我过来这里,想请……进宫与她见上一面,有要事相商。”
“祁昭仪想要见我?”
舒望晴略觉得有些奇怪,祁云秋难道不是该拐弯抹角地通过卞宝仪,再安排相见么?
忆寒点点头。
或许是祁昭仪觉得忆寒公主来见安夏公主,公主见公主,不会惹来额外的注意;又或是,事出紧急?
一想到后一个原因,舒望晴不免心急,赶紧问:“宫中是出了什么事么?”
忆寒低下头,摇摇脑袋,说:“祁母妃没说。”
舒望晴一凝神,开口问忆寒,“长乐宫大宴那天,公主府曾经走失了两名侍女。其中一名被人栽赃,死在宫中;而另一名……你可晓得,皇后……或是你祁母妃,可曾找到那人了?”
忆寒摇摇头,说:“忆寒没有听说。应该……再没有人理会了吧。”
舒望晴闻言凝神,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就是一个局,苗儿与禾儿,都只是棋局里的棋子,一旦皇长子身死,控局的人目的达到,谁还去理会这些棋子的死活?
“那天在宫中……你父皇,可曾将那三味药丸都服了?”舒望晴想了想,又问起了这件事。
忆寒一怔,没有想到舒望晴会问这个,她想了想,认真地说:“那天,忆寒是命药童将三味药丸都寻出来给父皇的,还将晴母妃说的话,一字不差都转述给父皇听说的。”
舒望晴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当是萧怀瑾自己的选择,没有服用那枚最关键的金匮丸。
安夏则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舒望晴的全名,所以这会儿正在自己个儿琢磨,“晴母妃”,到底是谁。
“师父,我陪你一起进宫!”
舒望晴摇摇头不肯,可是安夏坚持。
“就当是忆寒公主邀我进宫去玩,师父就当是陪我一起进宫的,这样外头也不容易起什么疑心。”
安夏这回说的话倒是在理。舒望晴与忆寒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第428章 上当
忆寒公主出宫一趟,邀了北夷来的安夏公主入宫小聚。
这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年轻女孩子之间相约玩闹而已,并无多少人关注。
舒望晴则借此机会,在进宫的道路上静静观察京中的情形。
只因前些日子里倒春寒的缘故,京里菜价在短短几天之内几乎翻了好几番。百姓们不由得怨声载道。
而士子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翰林院门前,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稍等一下,”舒望晴吩咐驾车的车夫。车夫一愣,只得拉下马缰。忆寒公主的车间原本在她们前面行驶,见到安夏的车驾停下,便也缓缓停在前头。
“只等一小会儿。”舒望晴抱歉地对忆寒遣来的小侍女打招呼。
过不多久,远处有高头大马行来,引来道旁无数百姓与士子的侧目。
“康王,这是康王殿下呢!”
说话间,无数百姓都向着康王那个方向挥手致意。更是不少人冲着远远而来的马队跪拜下来。
舒望晴心底一紧。
还记得当年她与萧怀瑾一起出宫,前往穆侯府的时候,也是这样。
只不过,如今,百姓们的欢呼声与恭敬大礼,却都给了康王。
远远过来的康王,也是一副鲜衣怒马,年轻有为的样子。他面上早就少了那等轻佻好色的模样,换做了一派忠厚贤王的样子。到了翰林院门前,康王一跃下马,先大步上前,赶紧将拜倒在他面前的士子们都扶了起来。
“各位都是饱学之士,国家栋梁之材。本王如何敢受你们这些人的大礼?”
舒望晴在远远的车驾之中,将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放下车帘,与安夏交换一个眼神。
看着样子,康王颇为“礼贤下士”。
京中文臣士子这一头,原本以何家、卢家、祁家等为尊。如今卢氏因被卷入太后卢珊珊昔年的旧事之中,无法发声。而何家与祁家则都是如今皇上的外戚,但凡站出来说些什么,都极容易被人指责,动辄得咎。
所以如今京中舆论尽倒向康王这一头。
舒望晴想,不知道南越这边将京畿的防卫力量控制得怎样了。应仲平这边的消息渠道,迄今为止都还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消息。
不过舒望晴猜想京畿的戍卫应该还未尽数落入乔太妃等人的手中。若是南越国此时已经将大顺朝的文武力量全部控制得牢牢的,那么眼下按照乔太妃的性子,南越人就该逼宫了,而不是尚自在这里拉拢人心。
不多时,只听翰林院前头的士子与百姓们齐声高呼:“康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只是士子毕竟只是士子,百姓们也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连这一声,呼喊得也是长长短短,一点儿也不整齐。与当年信王手下掌控数十万的大军,令出必行的英姿,确实差得很远。
但是在这京城的市井之间,这样的呼声已经很是很震撼的了。
忆寒与安夏两位公主,各自的车驾就在这样的拥戴声中,悄悄走远,往宫中过去。
有忆寒公主的车驾在前头,贞顺门轻而易举就开了。忆寒公主的车驾在前面引路,安夏与舒望晴则跟在后头。
“停车!”
舒望晴瞧出不对来,赶紧命人停下。
忆寒则亲自下车过来查看。
“这不是往景怡殿过去的道路。”舒望晴望着忆寒,淡淡地说。
这一前一后的两具车驾,在进了贞顺门之后,看似是往景怡殿过去,但其实却拐了个弯,从观澜亭一侧转了过去,大约是要去崇德殿。
“确实不是——”
忆寒公主望着舒望晴的双眼,“对不住……”
小公主为自己所说的这个谎,而深感对不起舒望晴。
“这是我欠你的又一个人情。我以后一定会还的。”忆寒公主幽幽地道。
“其实,是我父皇……是父皇想见您。”
舒望晴默然。
原来是萧怀瑾。
只不知道他为何急着要见自己。但估计他是怕被自己拒绝,所以才故意遣了忆寒公主,以祁云秋的名义邀自己入宫。
没想到,她在这点儿小事上,竟然又上了一回萧怀瑾的当。
“你——”舒望晴拖住忆寒公主的手腕,语带威胁,径直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车上来。
“你……”忆寒公主只觉得手腕上疼得厉害,口中“嘶嘶”地呼痛出声。只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舒望晴的厉害,有明白此刻舒望晴对萧怀瑾的重要,所以她又痛又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我们见到你父皇之前,对不住,忆寒,你陪我们走一程!”
忆寒这才明白过来,舒望晴之所以扣住自己,是担心这宫里会有人危害她与安夏的缘故。
忆寒只得耷拉下脑袋,老老实实地坐在舒望晴与安夏的身边。
安夏见到忆寒与舒望晴这样的关系,忍不住将两人看了又看,大约是在想:这两人当真不是亲母女么?
隔了一会儿,她们所乘的这一座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舒望晴轻轻撩开车帘,略看了看,便皱起眉头,转身对忆寒说:
“忆寒,你还我人情的时候到了。”
忆寒公主一震,探头出去看了看,也是一脸震惊地缩头回来,望着舒望晴:“这……这是,我们一进宫,就已经被人知道了?”
舒望晴摇摇头,说:“不,你刚刚出宫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摸透底细了。”
忆寒公主睁着圆圆的眼睛,安夏公主则全然不知所措。舒望晴则偏过头去,凑在忆寒公主耳边,低声说:“将她送到祁昭仪身边,你做得到么?”
忆寒木然地点了点头,心头另有自己的盘算。
舒望晴则整了整衣衫,从舆车上跳下来。
她面前,有一名宫妆贵妇,守候在寒风里。
岁月不饶人,尽管这名宫妆美妇一向尽心尽力地保养,可此刻看起来,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显出颓丧的老态——
尤其是在她的养子丧生以后。
皇后何德音,此刻正扶着玉竹的手,拦在舆车跟前,眼睁睁地看着舒望晴从车驾上跳下来。
第429章 对峙
舒望晴从舆车上跳下来,那舆车便渐渐往后退了退,选了另一条路,仓皇地往景怡殿那边过去了。
皇后何德音见到舒望晴正正立在她面前。
见到眼前的这副姣好面容令何德音觉得恐怖,可是失去膝下养子和未来希望的痛楚,又一时令她疯狂。
“原来真的是你!”
舒望晴往前踏上两步。她今日穿的是北夷式样的长袍,此刻袍角正缓缓在风中流动着。这样的她,曾给人无可磨灭的印象。
“是我!”
原本她进宫,只是想见一见祁云秋,所以只是随身携带了变声丸,却并未服用。
此刻她一开口,何德音立即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旁边玉竹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径直跪了下来,哭道:“晴娘娘……您就算是回来也不要找我们娘娘啊,不是我们娘娘……”
何德音怒斥一声,“住口!”
“没用的东西!给本宫滚下去。”
何德音踢了玉竹一脚。可玉竹又怎敢当真抛下何德音一个,顿时只能一个人缩在墙角,怕得要命。
“过来!”何德音怒斥了玉竹,转向舒望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等以上对下的雍容气度,“既然回来了,就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没想到,就是凤凰台那样的大火,竟然也烧不死你!”何德音叹道。
“可你可晓得,你这一去,给皇上带来了多少毁伤?”何德音想起这几年的经过,不由得心里怒意再度上涌,突然提气一声怒喝,“如今竟让你傍上了北夷公主,想借那个小妮子进宫的机会,再度魅惑皇上!”
舒望晴听闻,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她毫不避讳何德音那厌憎的目光,往前踏上了几步,来到何德音跟前,将面颊轻轻地凑到何德音眼下。
“我究竟有没有从凤凰台上那场大火里逃脱,娘娘不妨好好看一看,看个清楚!”
她的唇角噙着笑,笑得格外妩媚。
可是皇后何德音见了这副笑容,顿时便觉得遍体发寒。
“你、你……”
她惊恐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哪里是个人?
她眼前的舒望晴,面颊一片瓷白,明明不像是上过妆的样子,可是此时看上去,却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这哪里是肌肤,这分明是一层光润的——釉面啊!
还有那一弯小巧的唇角,也是如此,明明是柔和的樱桃红,可是那唇纹却无比僵硬,像是硬生生从红宝石中雕刻出来的。
何德音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可能。
——晴妃是火里死的。
难道,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竟真的是经过烈火炙烤,从那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惊惧袭来,何德音再也撑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右手指着舒望晴的鼻子,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舒望晴身上带着一股森然的冷意,令何德音越发觉得她的推测没错——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人。
“皇后娘娘,”舒望晴笑得温煦,柔柔地开口,“现下,你可知道,当年,我是否有幸从凤凰台那场大火中逃脱了?”
说到这里,舒望晴心头没来由地一酸,她想起了信王。
若是没有信王,她今日如何竟能站在这里?
只是,她还活着,她如一具玉雕瓷刻一般,既坚强又脆弱地活着,当年拼尽全力去救护她的人,却没有这个幸运。
舒望晴说得森然,皇后何德音抖了一阵,眨了眨眼睛,恨道:“舒氏——”
“如今,你是来宫里看本宫笑话的吧!”
舒望晴终于退后了一步,望着皇后,低声笑道:“你自己徒然惹人笑,又怎怪得了旁人笑你?”
何德音恨道:“如今本宫没有了皇长子,你便以为本宫就此失势了么?”
舒望晴敛了眼帘,微笑着说:“失势?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娘娘,您什么时候得势过呢?”
何德音被她这一言激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是啊,她何德音,自从进宫一来,便膝下荒凉,从未有机会诞育子嗣,也从未得到过萧怀瑾的真爱。前有左贵妃,后有穆氏,再后来,又有这晴妃来到宫中。
可是,何德音心想,你们这些庸俗女子,哪里想得到,她才是那个,从萧怀瑾那里得到最多的人呢?
于是她想笑,她努力想笑,她好像站不住脚似的,往前一冲,伸手就拉住了舒望晴的袍袖。
“你——”
“你是不是到如今,还以为皇上是真心爱你?”
“你可知道,当年信王因何会上那凤凰台?”
舒望晴唇角那一点点凄凉的微笑就此消失不见了。
她始终不知为何信王会出现在凤凰台上。只不过但想她能被德妃诱至那里,信王怕也是被旁人用什么理由诱骗过去的。
“为什么——”
即便感受得到身前杀气森然,何德音却什么都豁出去,都不怕了。
“不止这一件……”
“还有……当年为何左贵妃会屈死在冷宫之中……为何左氏一族会几乎在同时被灭族……”
“你想知道吗?”
这回轮到舒望晴轻轻地颤抖起来。
她一伸手,就轻而易举地拉着何德音的衣领,将对方提了起来。
“哈哈——”
何德音却快意非常,大声地笑了起来,尖利的笑声在宫苑中回荡。
“晴儿——”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她们两人身后响起,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轻咳。
萧怀瑾身着一件玄色大氅,立在舒望晴身后。在他身旁,忆寒与安夏,这两位公主,都是呆呆地望着皇后与舒望晴——她们两人都决计未想到,舒望晴与皇后见面,竟会是这样一副情形。
舒望晴狠狠地瞪了一眼忆寒公主。
小公主当即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她又食言了,答应把安夏带去那里的,结果头脑一热,竟将萧怀瑾请了来。
“晴儿——”
萧怀瑾轻轻地撩开他身上的玄色大氅,露出身上穿着的黑色蜀绣金龙袍服。
他的声音深沉却无力,他虽然张开双臂,可是却无法抑制自己的喘咳。
“晴儿,咳咳……你……你……”
第430章 激走
萧怀瑾面色苍白,摇摇欲倒,甚至身旁的忆寒公主伸出了一对小胳膊,使劲儿地扶着他。
可是他依旧向舒望晴张开了怀抱臂膀。
“晴儿,你来,来看看朕……”
他甚至已经不是早先她在青州时候见到的那副样子,可他却依旧希望,她能就此上前,好好看自己一眼——
舒望晴犹豫了片刻,瞬间觉得自己的衣领被人一拽。
原本是她拽紧了何德音的衣领,到这时候萧怀瑾出现,她心神略分,却没想到何德音竟然将她拽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
何德音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了一番话。
舒望晴一对美目之中,瞳仁微微缩起。她那两片薄薄的唇一时紧紧地抿着,吐不出半个字。
萧怀瑾远远看着,一颗心不由得又揪了起来。
“晴儿……”
这边舒望晴却陡然将何德音往后一推,睁大眼望着她,“你这话当真?”
何德音双肩颤动,再次大声笑了出来,“本宫有什么必要骗你?”
舒望晴看了她一眼,咬了咬下唇,转身就走,却是往宫中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师父!”原本一直守在萧怀瑾身侧的安夏一下子慌了神。她左右看了看,在萧怀瑾与舒望晴这两人之间,艰难地做了个选择。
安夏终究是没有选她一向心心念念的皇上萧怀瑾,而是循着舒望晴远远奔去的背影,紧紧地跟了上去。
宫苑之中,便只剩帝后,外加小公主忆寒这三人。
忆寒公主脚下往后缩缩,却没有勇气就此溜走。她表示:夹在这一对夫妻之间,好尴尬啊!
萧怀瑾见舒望晴狂奔而去,心潮涌动,一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德音早已收起了笑,也收起了任何表情,缓缓地来到萧怀瑾身边,伸出手,想要扶住萧怀瑾的身体。
岂料萧怀瑾竟轻轻地一缩。
何德音心下一阵悲凉。
“皇上,可是怪臣妾,出言激走了,激走了……她?”
萧怀瑾犹豫了片刻,重又伸手扶住了何德音。
何德音抬起头,看向萧怀瑾,只见身边人白发萧索,已经不复昔年那等丰神俊朗的模样,可是再仔细看,萧怀瑾的眉眼依旧俊秀,气度依旧谦宏——他依旧是那个令人一见便倾倒的帝王。
而她,她如今,却只是一名白霜侵染两鬓,皱纹慢慢爬上唇角的中年妇人。
她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时日,都全葬送在这深宫里了。
何德音适才还想着,得意着,她一向以为她才是那个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交付的女人,可是眼见着萧怀瑾手一缩,何德音再也无法相信自己哄骗自己的这些谎言。
怨怼难掩,皇后片刻之间就觉得自己只是个被人搓着捏着哄了多年的深宫弃妇。
“皇后——”
萧怀瑾咳嗽声转轻,胸膛缓缓地挺起来,柔和地答道:“皇后自有皇后的考量,你我夫妇,本是一体,朕又哪里会责怪?”
萧怀瑾明白何德音的用意,却也更懂得舒望晴。此刻他心内安定得很——他早知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而何德音这样做,却只能令那一天来得更快。
何德音一听,心头一暖,眼中泪水险些涌出。
适才的那些哀怨,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依旧是那个萧怀瑾最信任的女人,就算是萧怀瑾没有将足够的爱留给她,可是又如何,他照样离不开她。
想到这里,她连忙伸出手,抱住萧怀瑾的手臂,低声道:“让臣妾送您回崇德殿吧!”
萧怀瑾没有拒绝,只低声开口询问:“睿儿的身后事,安排得怎样了?”
何德音听到这里,面上难掩悲凉,低低地答道:“已经都吩咐下去了……”
而忆寒公主则留在原地,目送帝后两人一起离开。她又转过头,望望早先舒望晴狂奔而去的那个方向。
小公主心头也很害怕,她心中只想着,舒望晴与安夏这两个大活人,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留在宫中,无人去管?
毕竟是以她的名义带进宫的人。
她想了想,实在没办法了,过去吩咐进宫的舆车,命赶车的内侍将舆车停在贞顺门内,然后悄悄在舆车上放了一枚出宫的令牌,期望舒望晴或是安夏能够用得上。
*
此刻舒望晴却已经奔到御苑之中。
三年前宫中一场大火,凤凰台倒,太液池被灼干,就是在这里。
然而今天皇后在她耳边低声所说的一番话,却令她猛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奔到这凤凰台跟前,亲眼看见着座曾经煌煌的宫宇被毁之后的样子。
倒春寒之后,御苑之中十分清冷。
原本遍植荷花的太液池,在被那一场大火灼干之后,就变成了黑色的泥沼,如今春寒料峭,里面混了不少碎冰碴子。舒望晴一脚踏进,险些陷在里面,赶紧退了出来,绕开泥沼,来到凤凰台跟前。
眼前的景象,凄凉而萧索,很难令人想象这里竟是皇宫内院。
当年凤凰台被焚之后,皇家只是命人扑灭了火,可是凤凰台的断壁残垣,那些烧成焦炭一般的梁柱,都尽情倒塌在原地,似乎始终在提醒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场大火。
舒望晴呆立在当地。
虽然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可偏偏她眼前就是能看见当初那座规制宏大的凤凰台。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阶梯在哪里,二楼的明厅在哪里,对着太液池的窗口在哪里。
她甚至低下头,能看见她当时踏中机括的那条台阶,甚至能看见自己的手上,还沾染着信王胸前涌出的鲜血。
陡然之间,舒望晴心中涌上一阵痛苦:皇后何德音说得没错,她哪里是什么死而复生,重新为人?她只是一出永生永世被困在这凤凰台废墟之下的冤魂。
天晓得,她从来没能忘记凤凰台上曾经发生的这一切。如今她回到这里,才明白,自己其实从来都没能离开过。
所以,她既无法面对仇深似海、但是又爱她刻骨的萧怀瑾,也无法释怀牺牲自己、为她而死的萧怀信。
第431章 解惑
安夏赶到御苑凤凰台左近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被灼干的泥沼,曾遭火焚的宫苑,这些且都不必说,令安夏胆战心惊的是舒望晴。只见她正立在那一片焦黑的废墟中,口中在喃喃说着什么,低下头,似乎不断在寻找。
“师父——”
安夏一声大喊。舒望晴却充耳不闻。
出乎安夏的意料,她喊过这一声之后,舒望晴便俯下身去,伸出手,竟搬开几片瓦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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