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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风光霁月-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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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名博听闻皇帝询问,想想探子的回报,自己禁不住先笑了:“皇上,这白家人情况可不好,老太君和侯夫人都病了,侯爷呢,大概是也后悔知错了,气的整日买醉,而且探子还发现,侯爷在外头新养了一房外室。”
“这个白永春,根本就是死性不改。”皇帝听着都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苏名博笑着道:“可不是么,您都猜不到这外事是谁,这外事竟然是小齐氏的继母,苗氏。”
皇帝听的愕然,“什么?”
“皇上,奴婢不敢胡说,探子的确是看到了,就在安陆侯府外头的榴花巷深处的宅子里,是个一进的院落,那苗氏就住在那里,苗氏被齐将军休弃之后,无处可去,正好安陆侯出手相救,大约是二人互生情愫了。”
“这,这简直是荒唐,若不是幡子们调查来的,朕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的男女!”皇帝觉得恶心不已,随后就是对白希云的心疼。
“也真难为白希云,生在那么个家庭里,居然能够出淤泥而不染。也难为大小齐氏,在那种无耻妇人的手下生存,居然能够自学成了医术,还如此高洁。这两个孩子,让朕不得不去心疼啊。”
皇帝站起身,负手缓步走向窗边。
苏名博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笑着道:“皇上,奴婢也是很久没见您如此心疼谁了,也就是徳王殿下吧,能如此动您的心。”
“是啊,你也跟着朕够久了,除了天佑,别人的确不能够,可是朕第一次看到白希云那小子,就觉得喜欢,越是相处的久了,就越是心疼他的遭遇,也难怪万贵妃那样冷淡的性子,都能认了那孩子做义子,可见那孩子自小就是惹人疼惜的。”
苏名博道:“贵妃娘娘虽然看着寡言少语的,其实对待宫人是极为宽和的,因为要管理偌大一个宫廷,有些时候就必然秉公处理铁面无私,治家严格,自然会有人背后说贵妃娘娘冷淡,其实啊,依着奴婢看,贵妃娘娘心软又温柔,只是话有些少罢了。”
皇帝点指着苏名博,笑道:“你这油滑的老鬼,你也好意思品评朕的妃子?”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苏名博也笑。
皇帝叹息道,“你跟着朕一起长大,自然明白朕。”皇帝看向窗外飘零的落叶,不免生出一些悲春伤秋的情绪来,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以及生命中一个个的女人。
苏名博见皇帝沉思,便悄然退出养心殿。直到绕过影壁到了外头,见了东厂的都总管曹公公,这才笑着行礼、
二人都是皇帝身前的红人,自然相互都很客气,苏名博便道:“皇上夸赞曹公公办事得力,事儿办的仔细。”
曹公公面露喜色,洪荒满面的道:“还多亏了苏公公暗中提点。”
“哪里,您太客气,就显得生分了,咱们都是给皇上办事,自然要尽心尽力,让皇上满意才是啊。”
“正是如此。”曹公公笑着道:“往后还请您多多指教。”袖子交错之时,就有一物滑入了苏名博的袖子。
苏名博捏了捏,就知道那是个金锭子,眉开眼笑的道:“哎呦,您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
既然给了银子,二人平日里多有来往,也互有馈赠,苏名博自然而然的道:“这朝上啊,也该出新贵了。”
“哦?”曹公公道:“皇上可是得了良臣?”
“正是呢。最近皇上让您查的,可不就是关于这位良臣的事儿么。”
曹公公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又分析了一番,恍然道:“原来如此,最近皇上御口亲封的白少傅,可不就是个天降奇才么。”
苏公公也笑着道:“咱们皇上圣明治世,上天随之动容,自然广降贤臣了。”
……
二人寒暄了一番,曹公公便离开了皇宫,到了外头才撇撇嘴,暗想:“什么因为皇上圣明才降贤臣,说不定还是皇帝在外头的风流韵事留下了个什么沧海遗孤呢,因为提起旧事难看又不好相认,就只能这么去对人家好。皇家的秘事谁知道呢。”
不过,曹公公却认定了白希云过得好,皇上就开心,皇上开心,他们差事就好做的原理。
是以立即叫了下头的人来,道:“最近城中最热闹的事儿,你们都知道吧?”
“是,卑职都知道。”
“安陆侯家的事儿,你们也得多上上心,多宣传宣传啊,咱家怎么觉得安陆侯家这么消停呢?你们这些兔崽子都给咱家记住了,以后德王殿下和白少傅的事儿,那就是头等大事,自己心里都有点儿数,往后做事上上心,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开罪的人,可别管咱家不留情!”
幡子们都行礼:“是,多谢督公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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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云和齐妙自然想不到,背后还会发生如此多的连锁反应。当东厂幡子尽职尽责的黑安陆侯,捧白希云的时候,他们正在百草堂见老掌柜。
周掌柜年过五十,生的高高壮壮,十分爽朗,见过齐妙后,知道这位就是精通医术和针灸的贵族夫人,未免有些敬佩。
要知道,在大周这样的国家,虽然不至于说将女子关在屋内不许出门,到底也是有些歧视三姑六婆这些人的,女大夫历来都不很受重视。
而且因为男女大防,女子不论是行医还是就医也都困难。可是如今出了个女神医,虽然是个贵族夫人,却专门诊治疑难杂症,这城里都传开了,也由不得人不去佩服。
“往后还要多劳周掌柜,我只会看病,药材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不行的,不过若是周掌柜听说哪里有什么疑难杂症,我倒是乐于知道。”
齐妙说的直白,引得周掌柜一阵发笑,“是,白夫人放心,若是遇上了老夫一定相告。”
正当这时,外头来了个小厮:“回周掌柜的,外头有个青年人求见您。”
“嗯,让他进来吧。”
“是。”
白希云和齐妙都好奇的看着周掌柜。
周掌柜笑道:“前儿骆掌柜来了消息,说是派遣了人回来给您送信儿,这不,您正好来了,也就不必我在去想法子找您去,正好您赶上了,就让他进来说。”
白希云变了然一笑,道:“这么说,我们来的还真挺巧的。”
“可不是么。”
说话间,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一人到了屋内。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了一身淡青色的短褐,领口和袖口处还绣了个图案别致的花纹,见了白希云忙行礼,笑着道:“东家安好,是骆掌柜让小人来给您送个信儿,铺子里一切安好,您安排的事儿也分别交代下去了。安路侯和张家铺子都去做了安排,只是白家联络的是牧场生意。张家联络的是布庄的生意。”
“你安排的极好。”
青年行礼道:“是东家安排的好,小人不过是听吩咐办事罢了。东家此番前往西北的围场,路上需得安排护卫,小人听骆掌柜丰富特地带了十个人来。沿途虽然不得接近队伍跟前,但远远的也有个照应,骆掌柜还说,他在牧场小住,一切皆好,草原风景好,日子又舒坦,他流连忘返,想多住一些日子。”
白希云闻言禁不住笑,看向齐妙道:“看来大哥是想放松一下。”
“嗯,只是这个天气西北寒冷,我担心大哥的身子,可千万不要受寒才好。”
“你放心,你的方子大哥带着呢,再说弄不好,大哥回来的时候还能给咱们带回来个大嫂呢。”
齐妙听的眨眼,骆咏没有成婚,不过也不证明没有相中的人,说不定这一次在西北逗留,正是有这个缘故?
众人都是笑。
白希云道:“张家那边去的人也谈妥了?”
“是,张家是立马就答应了,白家的掌柜的正好进了京,据说是他儿子在京城出了什么事儿,正好得了飞鸽传书,就紧忙亲自去了一趟侯府。”
“我说呢,不然白家的牧场来人也未免太快了。”白希云若有所思的道:“你下去歇着吧。这件事办的很好,回头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也该买双新鞋子。”
青年喜形于色,欢喜的道:“多谢东家。”
齐妙微笑,暗想白希云的大方。
侯府里的小姐,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二两,朝廷九品的官员月俸才五两,白希云出手就是一百两,那青年不开心才怪。
见那青年退下,白希云便也道:“事情都办妥了,我还要带着夫人出去购置一些东西,就不留了,周掌柜多费心了。”
“东家说的什么话,小人儿子的命是东家救的,救命之恩永生难忘,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千万别与老周客气。”
第二百四十七章 聚贤
“周掌柜说的哪里话。”白希云双手扶了周掌柜双臂不让他再拜下去,笑着道:“多年来百草堂多亏了周掌柜的经营,否则我一个不懂歧黄之术不认药材好坏的甩手东家怎能做的如此潇洒?若无周掌柜,也无百草堂的今日,更何况我虽救令郎一命,却得周掌柜多年照拂,这着实已是莫大的帮助,两者早该相互抵消,再不应谈起才是。”
白希云说的十分诚恳,可周掌柜却连连摇头,道:“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何况这些年来东家还给了小人以及家人一份安生的营生,让小人避的开仇家,能在这京都城中安身立命。救命之恩加之安身立命之的庇护之恩,又岂是能够抵消的?就算叫周家人几辈子结草衔环也不为过,就请东家不要再与小人客气了。”
二人相互客气,又相互推辞,将一旁的齐妙看的禁不住感慨。
若是说到为人的善良与忠诚,其实十个现代人都抵不过一个古代人。她来到古代,见到的极品虽然不少,可是普遍遇到的百姓却都是以忠义为容的。
一诺千金、拾金不昧、夜不闭户等等词语在这里不只是一个单薄的词汇而已。在淳朴的百姓人家大多数都是做得到的。见多了卑鄙的奇葩,如今再见如此重恩义的周掌柜,在看看一旁含笑跟随者的管钧焱,齐妙便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并不该因为遇到白家的那几个人而对人性都失去了希望。
像管钧焱,一个少年侠客,武艺高强,这个年岁可不正是闯荡江湖的好时候?可他为了兄弟的安全却愿意放弃闯荡江湖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甘心陪伴在白希云身边,只因为他们是结义弟兄,而他的弟兄需要保护。
要知道,人最宝贵的青春,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他却愿意为了白希云如此付出,这着实要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周掌柜与白希云又客气了一番,白希云便道:“周掌柜,今日该交代的事情也与你交代清楚了,从今往后这产业虽是夫人的了,望您还能依旧按着从前那般行事,若有人询问起来,也依旧照着咱们约定的来说。”
“是,东家请放心,我懂您的意思。”
周掌柜客气的应着,直将人送出到了牌坊之外才转回头去。
白希云仔细的扶着齐妙的手让她上了马车,这才自己上车,将她拥在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笑着道:“累了吗?”
“不觉得累。”齐妙手搂着他的腰部,舒服的依靠着他,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我虽然有了身孕,却也不至于就那么金贵了啊,又不是纸糊泥塑的,还能风吹一吹就坏了?”
“你呀,在我跟前就不必那么逞强,我还不知道你的辛苦?”白希云搂着她肩头,落吻在她鬓角,“若是累了,咱们便休息片刻在去逛集市。”
“不累,我不是一直都在歇着么。说真的,周掌柜对你真是忠心耿耿。”
“是啊。周掌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些钱两救了他的幺子罢了。周掌柜曾经欠赌债无法偿还,险些就被人抢走了儿子,人都说那个债主是黑白两道都混,当时正在倒卖一些漂亮俊秀的男孩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直都觉得周掌柜其实是被那些人故意设计入圈套,就是为了他家幺子生的俊俏。”
齐妙点点头。想来在古代,豢养娈童之类的人也不少。人命在这个时代分三六九等,贱命最不值钱。
“哎。”
齐妙轻叹了一声。
白希云紧忙低头去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何等幸运,竟然能遇到你。”她虽然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至少没有睁眼就入奴籍或者是贱籍。若真那样,她要到哪里去寻一个对自己这般温柔体贴的丈夫去。
白希云搂着齐妙的肩头,大手顺着她柔顺微凉的长发,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傻瓜,幸运的是我啊。”
幸运的是我,能够死去活来前生今世都遇到了你。
齐妙抬头看向白希云,她的角度,可看到他漂亮的面部轮廓和高挺的鼻梁,以及微薄的唇形。
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可齐妙却并不这样觉得,像白希云这样深情又专情的,她是何等福气,竟能够在古代遇到。
白希云垂头,正看对上齐妙温柔的眼神。
虽然她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的垂下长睫,可白希云依旧是捕捉到了她眼神中浓浓的情谊。
饶是前生今世朝夕相处,他仍旧经常会沉醉在她一颦一笑不经意绽放美好和温柔之中。她于他来说,像是治疗身体的药,又像是引他上瘾的毒,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掉的牵绊,也是红尘之中让他沉沦也甘愿的诱因。
白希云轻叹一声,随即露齿而笑。
他俊俏的脸上极少有如此温暖的笑,仿若破开阴云的阳光照亮了原本黑云压城下的辽阔草原,让人瞧着便生出满心的希望。
齐妙依偎在他肩头,唇角噙着笑,“要不咱们不去买什么东西了。回头让管事来采办便是了。”
“怎么了?不舒坦了吗?”白希云坐直身子紧张的望着她。
齐妙笑着摇头,再度靠着他的肩头:“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这样呆着而已。”
白希云一愣,随即便了然笑了,越笑越是觉得温暖,伸臂紧紧搂着她的肩膀道:“你若喜欢,咱们可以整天都腻味在一起,只要你不厌。”
“哪里会厌呢,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才会厌。”
白希云轻笑。
虽齐妙对购置首饰衣裳等物都不太上心,可白希云到底心疼她出门时被张氏那般欺负,竟是什么都不许带走,仍旧是拉着她强迫性的去选料子打首饰,见有水头极足的成套的翡翠头面,便说什么都要为她购置下来。
如此一路闲逛,后头跟班的是小厮赶着的马车上很快就堆满了。
白希云又带着齐妙去了聚贤阁的后院里小坐了片刻,让大掌柜来给齐妙请安。
骆咏去了西北的牧场,聚贤阁的生意就都交给了大掌柜,这位掌柜年过四旬,生的身材笔挺,容貌平凡,但一副精明模样,见了白希云和齐妙客气的行了礼。
白希云便开门见山的道:“这位是夫人,往后若夫人又吩咐,就如同我的话一样。”
在男子为尊,女子为男子附庸的当下,白希云竟开口就说出这种话来,着实是让大掌柜十分惊愕。
京都城中关于这位夫人的传言很多,大多都是在传她出神入化的医术竟能让皇上首肯她为万贵妃诊脉,更多的是在说安陆侯府的世子竟敢为了她跟安陆侯决裂,连世子的身份都不要了。
如今得见真人,大掌柜心里只冒出一句话——“怪不得”。
生的如此容貌气度,又有医术在手,怪不得白希云能将一颗心连同身家性命都堆在她面前还怕她嫌弃呢。
外人都不知道白希云是聚贤阁的母后老板,但大掌柜是知道的。骆咏不在,大掌柜自然一切都要与白希云来汇报。将要紧的事情都说了之后,大掌柜犹豫的道:
“东家,今日安陆侯府上的三公子与一群人来了。”
“哦?”白希云放下茶盏,挑眉道:“发生了何事?”
“也没有什么打紧的,只是白三公子似乎与那些同来的公子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还吵闹了起来,后来那些人都先离去了,只留下三公子一人在喝闷酒。因想着白三公子的身份,这才特地与东家说一声。”
白希云闻言轻轻颔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茶碗的白瓷盖子。
齐妙想了想道:“白三公子现在何处?”
大掌柜恭敬的回道:“回夫人,三公子现在在二楼的雅间。”
齐妙便对白希云道:“不如你去看看吧。当日咱们出来,他好歹也为咱们尽力说了话。”
偌大的白家也并非全是坏的,齐妙不想因为与老太君等人的恩怨就迁怒道所有人身上,到底白希云的心中,那些人就算不是血亲,也是在他的心里占了一席地位的。
白希云是不想去的。
他承认自己小气,忘不掉前世白希暮对齐妙做过的事。
可是就连前世自己必死无疑的命运今生都改变了,且今生因为他身体逐渐好转,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白希暮也远没有前生那般罪大恶极,这样的情况下,不去瞧瞧的话在齐妙这里也说不过去,倒是显得他太冷血了。
“罢了,咱们便去看看。”白希云方才其实没忽略齐妙说的是让他去看,可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他不放心,而且他也知道齐妙对白希暮没有别的心思,有他和管钧焱在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索性表现的大方一些。
齐妙便点点头,道:“那好吧,去看看若是没什么事儿咱们就回去了。我还想亲手给你预备晚膳。”
白希云笑着点了头。
一行人便离开了后院,赶着马车在聚贤阁大门前停车,一行人佯作是来用饭的进了大门,由机灵的小二引着直接上了二楼,在路过白希暮所坐的包间时,恰逢小二进去续茶,开门关门之际,白希暮与白希云正好四目相对。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酸
白希暮乍见白希云就站在门外,惊讶的酒盏倾斜,纯美的酒水荡漾而出,落在桌面上后随即溅落在他衣襟。
白希云也似是惊讶,随即便是一笑,温和的唤了一声:“三弟。”
白希暮想不到再次见面,白希云面对他时仍旧能够如此温和,在他心中,白希云与齐妙遭受这般苛待竟然被赶出门去,应该是会恨毒了侯府的人,连带着将他也一并恨上才是。为何今日巧遇,白希云竟会如以前那般对他?
“二,二哥。”白希暮呆唤了一声。
白希云莞尔一笑,便先行走向屋内。店小二忙给白希云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白希云则回身挽了齐妙的手迈入门槛,商议道:“既然遇上三弟,我们与三弟一同坐坐可好?”
齐妙微笑颔首:“自然好的。”
见齐妙竟然也在,白希暮呆愣一瞬,倏然回过神来,感觉到从窗口吹入的微风拂过他沾了酒水的手背一片微凉,忙拿了手巾去擦,低头时又见衣襟上也染了酒,立即觉得窘迫无比。
几日不见,她的美貌依旧,他却这般狼狈的模样。仿佛被赶走的人是他而不是白希云夫妇。
白希云与齐妙将白希暮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对视一眼,都颇感到一些无奈。
白希云因有前世记忆,此时面对局促微笑的白希暮,心内只觉百转千回,竟不知对他是否该继续保持着前生的恨意。
他觉得不该用白希暮今生没有做过的事去惩罚他,可是那种种迫害依旧对他的灵魂造成了伤害。
他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白希暮。
只饶是如此,白希云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心内复杂的情绪,依旧是冷淡矜贵寡言少语的模样,淡淡的问:“三弟可还好?”
“二哥,我很好,多谢二哥记挂。”白希暮颇觉得惭愧,叹息道:“是我的不是,当日没有劝住父亲和母亲,害的二哥和二嫂受苦。”
“没有的事。”白希云轻声道。
齐妙也笑着道:“三弟不必往心里去,其实离开家中,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二哥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他需要静养。”
白希暮脸上发热,满心的内疚几乎泛滥成灾。不只是为了他的无能,更是替白永春和张氏惭愧。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已看不下去他们的做法。
此时他只能尴尬的道:“二嫂看得开就好。”想起齐妙离开时,张氏甚至不让她带走自己的行礼还霸占了她的首饰,他就更惭愧了,“我与汐姐儿和澜姐商议着,原本已经凑了银子,可是听说二嫂如今有了店面,那几两银子就觉得寒碜的很,并未送的出手。”
齐妙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的确继承了家母的产业,虽不说富贵,但温饱无虞,还请你见了汐姐儿和澜姐儿,替我好生道谢才是。”
说罢想了想,唤了玉莲进来,在她耳畔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玉莲就提着个小包裹进来。
齐妙将包裹打开,将里头一模一样的两个锦盒和一个檀木的木盒打开来。
锦盒中是两套款式大同小异的玉石头面,木盒中则是一方竹节盘纹的歙砚。
“稍后三弟回府去,还请将这头面帮我给汐姐儿和澜姐儿带去,这方歙砚是送给三弟的。”
“不不不。”白希暮连忙摆手:“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怎好再收你的礼。”
“三弟不要与我们外道了。”齐妙笑着道:“我们虽然搬了出来,可到底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我做嫂子的送些小东西给你们,难道还不成?礼轻情意重,着头面是我给四妹妹和五妹妹的,只给他们留个念想罢了,这方砚台则希望能陪三弟勤学,他日三弟金殿传胪,也不算辜负了大好年华。”
白希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齐妙这般不计前嫌的鼓励,让他欢喜兴奋的同时,也让他觉得惭愧,更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他们白家现在要想再出头,也只能靠他走科举之途了。大哥无法指望,下面是两个妹妹,为了不让白希汐和白希澜像齐妙和齐好一样沦为政治婚姻的货物,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得努力。
他真的不懂,白永春和张氏为何非要这般针对这么好的二哥和二嫂。
若是没有白永春觊觎二嫂在先,白希云何至于会对父亲那般冷淡?
若没有白永春对齐妙的觊觎,张氏自然也不会将儿媳当做情敌一般去忌惮。
若是没有白永春和张氏的刁难,他们一家子现在不但团员在一处,侯府或许不会如此狼狈,不会沦为他人笑柄,他们还是一家子,还可以指望白希云的飞黄腾达,也不用将压力都压在他的身上,更不会需要他在外面处处碰壁受人排挤。
如今的人都那般现实,从前侯府实力尚可时,朋友相互之间也那般融洽,现在一见安陆侯不受皇上待见,连世袭的爵位都给丢了,他这些日子便只剩下郁闷罢了。
白希暮仰头,直接执壶痛饮。
酒水倒的太急,直沿着他口边流下滑入领口。
雪白的交领被打湿一圈,围绕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加之下巴高抬的弧度,瞧着只让人看得到落寞。
白希云叹道:“不该善待自己。”
白希暮苦笑着放下酒壶,用手背随意蹭了下嘴角,叹道:“如今我除了喝酒能寻些痛快,真不知哪里还能得个痛快。”
白希云想想如今侯府的情况,再想自己若是白希暮,恐怕也就只剩下这一途罢了,便道:“三弟若有难处不妨说来,为兄若有能力解决,定当竭尽全力。”
白希暮闻言,倏然抬眸看向白希云。
面前的男子几个月时间早已经脱去了病弱的外表,人如玉树兰芝一般俊秀潇洒。虽话语不多,却给人如月一般清冷恬淡之感。他总觉得白希云性子冷漠高不可攀,可如今他竟在如今这个时间,如此大度宽容的提出要主动帮忙的话来。
白希云与德王殿下关系匪浅,又是万贵妃的义子,且深得皇上宠信,他若是能帮忙说话提拔,恐怕比苦读十年还要有用。
问题是白希暮现在只觉得脸上似有火烧,根本无法安然接受他的帮助。人要脸,树要皮,在那般对他不住之后,他如何还能腆着脸说一句求帮忙的话?
“多谢二哥。”白希暮诚恳道谢,随即道:“小弟如今一心举业,只想安心攻读,若遇上难事儿了时定不会与二哥客套。”
白希暮闻言似是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齐妙看了看白希云,又看看满脸通红的白希暮,心下叹息。
照理说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他们兄弟也该是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却落的这样尴尬的地步,就连她在一旁瞧着都替他们觉得郁闷的慌,这也都“多亏”了白永春了。
白希云与齐妙稍坐了片刻,就与白希暮道别,乘车回了庄子。
白希暮独自一人依着窗棱,直看到人走远了,这才自顾哭笑起来。拿起那方做工精巧价值不菲的歙砚,不能自已的将之贴在胸口,大手渐渐收紧,直将手指握的泛白也不肯放手,痛苦的闭上眼,牙关紧咬着却忍不住眼中的酸涩。
如今齐妙与白希云搬走了。他想看看人都难如登天了。这一方歙砚即便能够陪着他苦读日日夜夜,方正坚硬的石头又如何与娇软馨香的人相比。
他与白希云虽同为嫡子,白希云又不受父母的待见,但到底还是他输了。
白希暮又独坐许久,这才收拾了小包裹启程回府。
原想着吩咐人将东西给白希汐与白希澜送去便可,但又怕无法将齐妙的心意表达清楚,就将歙砚端正的放入墙角的红木八宝柜橱里,亲自带着首饰盒子去寻白希汐和白希澜,将东西给了二人。
这两套头面花色虽不同,但是都做工精致,白希汐与白希澜只一看便爱不释手。
“三个,你见到二哥和二嫂,瞧他们气色如何?”白希澜将锦盒盖好放在一边。
白希暮道:“他们都很好。我倒是觉得,他们搬出了府,人更精神了。”
白希汐把玩着青玉花头簪子,眉眼不抬的道:“我看也是,若是咱们能搬出去也会过的轻松一些,现在家里到处乌烟瘴气的,哪里还有个家的样子。大哥大嫂是锯了嘴的葫芦,木头一样一问摇头三不知,事事都高高挂起全不干己事。三哥又整天被老太君逼着学习科考,父亲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去了,也不回家,母亲见不到父亲,整日都阴阳怪气的。这样的家我恨不能早早的远离开,一天都不想呆下去。”
白希汐年纪小,性子又开朗一些,所以话也敢直接说。
白希澜与白希暮闻言却只能叹息。
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感受。
但是说出来到底不好。
白希暮便要开口劝解。
谁知外头竟传来张氏的声音:“我都不知道,咱们家里竟然就养不下你这个千金大小姐了。怎么着,我是如何阴阳怪气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抢走
白希汐一听是张氏的声音,当即唬的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站起身来,却不敢回头去看。
这院里的下人难道是瞎子傻子?来了人都不知通传一声,她们平日里在张氏和老太君跟前战战兢兢,半点不敢怠慢,今日却叫人将话听了个正着。
白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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