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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风光霁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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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提前打了花骨朵的海棠花,不免羡慕的道:“这沁园果真是世外桃源一样。”
“自大我们夫人进门,沁园就生机勃勃了。”玉莲笑着走到近前,温和的与紫雀见礼,引着她看廊下的花儿与小厨房门前比别的院落都郁葱的草坪。
紫雀受宠若惊,因为玉莲的身着打扮比寻常富户的千金小姐还要体面,看着就与老太君和安陆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样。一般这般有头有脸的大丫鬟都有些倨傲,她不过三等,一等都压死人的内宅里,她从未敢奢望大丫鬟的亲近。
是以紫雀回话越加的殷勤:“何止这院子,就连世子爷的身子也好起来了,可见世子夫人是多有福气的人。”将食盒递给玉莲,“这是三少爷吩咐的。”又将方才的话解释了一遍。
玉莲接过食盒,与紫雀亲热的说了会儿话,随后送了她个小巧精致的银戒指。直将紫雀欢喜的脸上粉红,与玉莲亲密了几分,到时辰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紫雀提着食盒才刚出沁园的院门,迎面却见二院看门的赵婆子快步而来。二人擦肩,紫雀放慢了脚步,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齐将军亲自来了,说是带了世子爷要的人。”
紫雀眼珠一转,忙往外院去了。
白希暮正在临窗放置的大理石画案上伏案作画。画中的是个腰身纤纤的女子,于百花园中分花拂柳的漫步。纤腰楚楚,裙摆摇曳,只显得她人比花娇。虽只寥寥几笔,甚至那女子的面部还未细画,那娇美秾丽的神态已经表达出来。
白希暮痴痴地望着画面,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红烛摇曳的婚房,他以秤杆挑起喜帕,第一次看到了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
也许将来他还有机会传一次大红蟒袍,在洞房中红烛照映下挑起一女子的红盖头。
可那女子怕是再不会有这样动人心魄的容色了。
白希暮怅然若失时,紫雀就回来了,行了礼,将沁园所见的都说了,最后道:“婢子回来时听人说,齐将军将世子爷要的人给带来了。”
“什么?”白希暮缓缓踱步到门前,望着外头的天色,半晌摆摆手。
他回府里后,因为担心齐妙,就让人在院门前盯着,等齐妙回来时就与他传个信儿。想不到齐妙回来的很快,而且还是与白希云一同回来的。他很想去问候一声,又怕逾了规矩,就只吩咐人以送血燕窝为名,去打探一下消息。
齐将军对齐妙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疼惜女儿的父亲。
这会子却是登门来亲自送什么人,可见那人的重要。
白希暮略沉思了片刻,就出门往外迎去,恰碰上了从内宅里出来的父亲安陆侯白永春。
白永春见了白希暮,也不多问他要去何处,就道:“你也甭出去闲逛了,你二哥的岳父来了,这就随为父去见见。”
提议正中下怀!
白希暮道“是。”就与白永春到了前厅。
第十九章 问责
在和平的时期,重文抑武的周朝,齐将军一个从五品武将并不入流,又无用武之地,心气儿又高,还没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唯一想得到的法子就是让女儿联姻。
白永春身为勋贵,一家人又与万贵妃以及其母家要好,虽风流了一些,可是位高权重之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况且他又没有妾,只不过是喜欢美人罢了,这原也不伤大雅。
是以,急于推销女儿的齐勇和爱好美人的安陆侯白永春一拍即合。
如今齐勇亲自带了碧青来,一则是为了与白希云亲近,将方才齐家的不愉快都掀过去,二则也是想若真能有机会与安陆侯再聊聊,做老子的总能管得了自己儿子吧?
谁承想,就连老天都帮他。他在前厅才吃了一口茶,安陆侯竟然带着幺子亲自来了。
齐勇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拱手道:“安陆侯。”
白永春这会儿正觊觎着人家闺女,生怕齐勇会觉得他即将要求的事不靠谱,是以态度也前所未有的客气,“亲家公亲自驾临,当真是令我府中蓬荜生辉啊!”
“侯爷太过客气了。”齐勇笑着。
白希暮见父亲对齐勇这般客气,也觉意外,便也行礼道:“齐将军安好。”
“三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今日劳动三公子送小女回门了。”
“不敢不敢,是在下叨扰府上。”
两方客气了一番各自落座,白永春便笑着问:“亲家公亲自登门,不知所为何事啊?”
“是我那贤婿去信儿,与我要个人。”白永春一指身旁站着的碧青:“我就亲自将人带了来。”
白永春念头一闪就觉得定然是白希云终于开了窍,也知道瞧上年轻姑娘了。可是仔细打量,却见这婢女生了干扁身材,容貌也只属寻常,唯有皮肤白皙一些,颧骨上还有星星点点一两点的雀斑,与那绝色的小美人儿比起来,当真是云泥之差。
他那畜生也真是瞎了狗眼,好好的美娇娘不爱,爱这种没滋没味儿的?
碧青去而复返,再度回到安陆侯府,心里早就忐忑不安。被送回去,在夫人和二姑娘手下就算被打骂,好歹能够保住小命。可是今日齐妙回门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被世子亲自逮住了,人家回来就要了她跟来伺候,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居然还有人羡慕她?她现在是哭都来不及。
又慌又怕,又不能逃走,百般焦灼之下,又被安陆侯这样的眼神侵略,碧青已快抓狂了。可是转念一想,传说中安陆侯有那种爱好,万一看上她了呢?她是不是还能有个护身符?她这种身份的人,还能想着将来被谁明媒正娶么,服侍年纪大一些的,说不定还早些解脱呢。
思及此,碧青羞涩的对白永春笑了笑。
毕竟是年轻的小姑娘,即便生的不是绝色容姿,但一双明眸水润,里头藏着都是羞涩的崇拜。
这样的感觉让白永春很是受用。他便坐的端正了一些,对齐勇客气道:“是犬子不懂事,与岳父要人就罢了,还劳烦你亲自送来。”
“哪里,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何况世子也并未要求我亲自送人过来。”齐勇微笑着转而道:“倒是小女在府上,要多劳烦安陆侯照顾。”
已经达成了那样的协议,一句“照顾”着实是明晃晃的提示,白永春心花怒放,那样娇美的人,从前他想着儿子去后他能够接手就已很幸福了。如今他想要得到的却更多。
想阻止齐妙与白希云圆房是不可能的,因为自从齐妙过门,白希云的身体情况就越发的好了,他最为了解男人的想法,自己的媳妇,又怎么可能只看不动?稍微有些好转就算勉强也要提枪战斗啊。
他现在不想做她的第二个男人,他想做的是第一。
白永春这样想,其实也有些担心齐将军会不答应。如今两人关系亲密一些,将来若真正事发齐妙一状告到了齐将军那里,想必他也会为了昔日二人的交情而不予追究吧。
是以白永春对这个亲家公的殷勤已是到了极限,除了对皇子皇孙,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迎合讨好一个人。
二人交谈时,齐勇被白永春捧的又舒坦又有体面,二人越发的投缘了。
就将白希暮看的很疑惑。
他是最了解自家父亲性子的。忽然之间转了性,齐勇这样不入流的武官都这样客套起来,他要不是突然想学着谦和待人就是另有所图。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几人展目望去,就见一顶肩轝停下,白希云一身烟青色华服,在婢子的搀扶下上了丹墀。
“二哥。”白希暮忙起身去迎。
即便有前生不好的记忆在,到底这会儿白希暮还未曾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白希云对他只是防备许多而已,“三弟。”
“我看二哥的气色好多了,看来新来的大夫是个能干的。”周大夫被撵走,沁园又专门请了个李大夫入住已经不是秘密。
白希暮这样一说,白永春就觉得很跌面子,
倒像是他故意让个庸医去治世子的病似的。虽然也有这么个成分吧,总归说出来叫人知道了很不好看。
外人却不会想这么多。尤其是齐将军,这会儿已经在想着怎样能够在女婿跟前挽回形象,也好图日后在二皇子面前的发展,是以他微笑着道:“世子面目清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必定是有后福之人,这样貌着实是随了侯爷。”微笑着将两个都夸了。
白永春笑而不语。他是有福没错。可白希云都病的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瘦的皮包骨头,气色也不好只看出是在强撑着,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了。
白希云笑道:“多谢岳父夸奖。劳烦您特地走一趟,着实折煞小婿了。”
“哪里哪里。难得贤婿与我开口,无非是个丫头,若不亲自送来,还觉得这样个玩意儿太轻了,怕是玷污了侯府。”
这话说的,句句巴结,目的心太明显了。
这样的人竟然是齐妙的父亲,也真难为他家妙儿在这人手底下长大。
“岳父大人言重了。小婿之所以要这婢女,着实并非是想留用,而是有事问她。”
齐将军笑着道:“既如此你就带了去,该怎样都好。”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这是她的卖身契,前儿你退回去时带了去,今日恰好一同又带了来。”
岳父这样做,已是给足了白希云的脸面。现在还不到撕破面皮之时,白希云莞尔一笑,阴森笑容如同鬼魅:“既然如此,小婿多谢岳父了。”
肯收就好!齐勇将卖身契随手递给碧青。
碧青心里在流血,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新的主子。
这一次她估计是回不去了。
“碧青。”白希云挨着白希暮方才的位置坐下,有婢女为他上了茶。
“婢子在。”碧青双膝跪地,抖若筛糠。
白希云便凝眉,语气平淡的道:“从前未出阁时,你是伺候你三姑娘的吗?”
“回世子,婢子原是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因为三姑娘身边的丫头……做错事,夫人担忧姑娘出阁后无人服侍的妥帖,就将婢子赏给了三姑娘。”
“原来如此,既然你能代替做错事的丫头服侍三姑娘,想必你是为人行事都很稳妥的了?”
“奴婢不敢称稳妥,只是尽心罢了。”
白希云冷笑了一声,道:“你是尽心,但尽的心却不是为了三姑娘,你对她服侍之时多有敷衍吧?院中无人服侍时,还刺打她叫她自己去烧火煮水吃吧?看着她自个儿烧水吃,你还在一边儿嗑瓜子翘二郎腿来着吧?甚至你还造谣生事,记恨三姑娘不敢用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就回齐家去说我父亲与你家姑娘很亲密!”
白希云的话每说一句,碧青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已经是摇头快摇断了脖子:“婢子不敢,婢子没有啊!”
“胡说!你这丫头为何含血喷人!”白永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着实是被惊的心跳都快停了。
他才刚有想法,肉还没吃到呢,就被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更何况这种话是做儿子的能当着岳丈的面提起的吗?万一竟齐勇唬住了,往后在不给这方面的支持了有该如何?
白永春气的须髯都跟着颤抖,齐勇也是怒斥道:“这丫头为何如此造谣诋毁侯爷与本将爱女!说!是谁给了你胆子!”
碧青抖若筛糠,额头贴着地面,泪水在地上落了数点:“婢子没有,婢子并没有去妄言主子的是非。婢子有多少条命够赔给的,这事儿定是世子爷有误会了!”
“哦?你若没说,为何岳母大人却说是你禀告的?”白希云眯着眼看向齐将军。
齐将军一愣,就想起今日的事来。
白希云虽然没有亲自到场,可是白希暮去了,还有齐妙!
这事儿不论是谁多嘴告诉了白希云,眼下却也都躲不开。
第二十章 敲山震虎
如此一想,齐勇也略有些冒汗,“贤婿啊,这事儿或是有什么误会,定是丫头背地里胡言乱语,你岳母又太过关心三丫头才会妄听人言。”瞪向碧青恶声道:“你这丫头,为何要做这等污蔑之事!”
白希云早已看不惯齐勇的嘴脸,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人却已经泯灭了人性,任由小妇欺负他亲生的闺女,还将女儿当做交换的筹码来对待。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前世他亲眼看了齐妙与他们的儿子惨死,若是娘家肯帮把手,她也不会沦落到那样地步。说是还没发生的事就不要加诸上前世的仇恨,可那仇恨深入骨髓,让白希云如何忘得掉?
白希云用瘦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撑着头,手肘靠在圈椅扶手,根本看齐勇一眼的都不曾,淡淡道:“碧青,你若将实话说了,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若是你想不开自个儿往死路上走,我也无能为力。你说与不说也没差别,不说,要知道的我依旧能查得出来。”
碧青脸色惨白,抖若筛糠的趴伏在地,哽咽道:“求世子爷细想想,婢子虽不才,到底也是命不错,托生得伺候好主子的命,比长在穷人家朝不保夕那些强得多,有这样好日子婢子放着不过难道会作死吗?再说姑娘是主子,又温柔善良,与婢子没有过红脸儿的时候,婢子做什么要污蔑她啊!再说就算污蔑,我也挑个软柿子,也不会挑上侯爷来说嘴。”
“所以我觉得你是受人指使。”白希云挑起一边唇角,笑容如同厉鬼一般森冷,“你说吧,是谁指使你,还是你知道了什么只是说了实话?你若直言,我考虑留你一跳生路,否则,我也不给你死路,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碧青已吓的涕泪横流,这种绝境,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难道她还真的要用自己性命给那可以将自己随意转手送人的主子来圆话吗?
“我说,我说!世子爷,那话的确不是我说的,而是原本三姑娘没出阁时夫人就……“
“住口!”
齐将军脸色铁青,扑身上前一手抓了碧青的头发,反手就是一耳光。直将碧青打的当即吐出两颗牙齿,趴伏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的说不出话。
想不到白希云如此不给他留脸,竟逼迫的婢女开口咬他!白永春怒瞪儿子,这样不孝子病歪歪没力气反倒好对付,如今身体好些就竟锋芒毕露的难缠!也亏得齐将军反应迅敏,没叫婢女将后头的话一并说出来,否则他的脸往哪搁?
“这小蹄子也着实反了,两边儿挑起事端,分明是想离间你我父子关系。”白永春冷声道:“来人,将她拉出去杖毙!”
“是!”白永春吩咐,立即就有随从拿了竹棍进来要拖碧青出去。
碧青吓的面色苍白连连讨饶:“侯爷饶命啊!求世子救我,我什么都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什么都说,世子救我!”
白希云摇了摇手中那张卖身契,“岳父方才刚将人给了我,就是我院子里的人了。父亲,还是将她交给儿子慢慢去发落吧。”
碧青一面被往外拖行,一面含糊不清的喊着:“我跟着世子,我好生伺候夫人,世子饶了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世子!”
“怎么,你立了院子,我就连你院子里的人都管不得了?”白永春沉下脸,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正因为碧青什么都知道,才更不能留下!
“父亲不要动气,儿子只是想替您教训这个胆敢污蔑您的人,如此挑拨你我关系,也挑拨白、齐两家的关系,保不齐是有人唆使呢?现在杀了她线索不就断了吗?”
“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一个丫头满口护眼而已还值得你一信?你不信你媳妇,还不信你老子?”白永春起身挥手跺脚,就差没自己亲自去将碧青的脖子拗断免得她再乱说,“拖出去,立即打死,立即打死!”
能够逼迫的白永春如此急赤白脸的,白希云就不再多言了,碧青对齐妙屡次欺负,还回齐家搬弄是非,是死有余辜。而敲山震虎的作用也已经起到了。难道留在自己身边一个随时有可能倒戈相向的隐患?
白希云便没有言语,眼看着碧青被拖了出去,地上蜿蜒的留下一一道可疑的水痕。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讨饶声和痛苦的惨呼,夹杂着竹棍拍打皮肉的声音。
屋内一片寂静,气氛冷凝仿佛到了寒冬,所有人都被婢女凄厉的叫声和脑海中可以想象惨状弄的背脊直冒凉风。
只有白希云依旧冷静,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所有对不起齐妙的人,都该死!
他的脸色不再是头些日的惨灰透着蜡黄,弥漫着一股子死气,而是转为了疲惫的苍白。如今这种病态面色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频死之人了。
白永春眼角余光看着白希云,咬牙切齿憎恨不已。不是都要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他若不死,他的愿望又如何能实现?与齐勇都商议了这么久了,眼见着那小美人儿在眼前晃,却摸不得碰不得,这比什么都叫他难受。他素来是不信什么冲喜之类的玄事能奏效的,谁料想那小美人竟真是个有福之人,愣是将个棺材瓤子从棺材里拉出来了。
白永春郁闷不已,猛然抬头,却见白希暮目光正若有所思的在他与白希云之间游转。心下凛然,他自然而然的收起方才不留神展露出的情绪。
“回侯爷,世子,那婢女已经死了。”
白希云垂下眼眸。
白永春松了口气:“埋了吧。”转而又对齐将军笑着道:“方才当真是得罪了,还请齐将军不要介意。”
齐勇早已被惊的汗流浃背,就算私下里做了龌龊“生意”,到底也不希望人知道的。心内暗赞安陆侯果然机智,愣是将那蹄子抓出去打死了。否则宣扬开来,他们俩岂非没脸?
白希云微笑着:“幸而那婢女死了,再不会胡言乱语,倒也是件好事。”
一句话说出白永春和齐勇的心声,二人却仿佛都被戳穿心思了一般各自看向别处。
白希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敲山震虎不过是一个开端,往后的日子还要慢慢过,他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为齐妙铺设一条平坦的大道,也不完全急在这一时。
思及此,白希云缓缓站起身,扶着圈椅扶手闭眼等眩晕过去,才谦和的道:“岳父大人,小婿身子不适,这就回去歇着了,今日事情已了,多谢您亲自送了人来。若是岳母大人心疼婢女,回头小婿定然上门赔罪。”
“贤婿啊,你言重了。”齐勇松了口气,亲热的拍着白希云的肩膀:“那丫鬟机芯叵测,死有余辜,只要你不要相信了她的话就好。”
“当然不信。惩戒她一番就是为了给妙儿出气,不过吓唬吓唬她,她若能招了人出来就更好,若不能也无碍的。”
白永春和齐勇同时松口气,原来白希暮只是听闻传言并未证实,若非他们反应快,还要被这兔崽子将实话诈出来!
白希云团团施礼告辞,做长辈的微笑颔首道别。
见他走远,白永春就约了齐将军去花园里走动,对白希暮道:“我与亲家公走走去,你吩咐下去预备晚膳,待会儿我们要喝一杯。”
白希暮是自不会反驳,就道是行礼。
然而望着父亲与齐将军二人有说有笑的身影,心却涌上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自己的爹自己最清楚,说实话,若非白永春是他的亲爹,他是真的看不上这样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的人,而且这两日观察看来,白永春对齐妙也的确是有些殷勤。
只是做爹的觊觎儿子的老婆,的确是说不过去。是谁谁都忍不了。也不怪二哥听了消息就忍不住火气了。若是他才刚迎娶美娇娘还没亲香够呢就被白永春惦记上,他怕是会更崩溃。
白希暮吩咐了人预备晚膳,就回了外院书房继续他未完成的画。
而白希云这厢回了卧房,原本悄然无声的走路生怕扰了齐妙的美梦,待走到窗前,却见齐妙醒了,正慵懒的侧躺在床上,长大迷蒙水润的眼发呆。
见他回来,齐妙回过神,支起身羞涩道:“阿昭你回来了,才刚我不留神睡着了,都不知你几时走的。”
她叫他阿昭叫的那样顺口,而且长发凌乱粉面桃腮的模样着实可人疼。
白希云在床畔坐下,疲惫的笑道:“没事,接着睡。”
他说的绝不是讽刺。
不过因为他的表情和音调把握的怪异,叫齐妙听着就难免多想。
若是个地道的古代女子,怕这会儿也要脸红内疚的。好在齐妙自信脸皮厚,假装没听懂的道:“你躺下,我给你诊脉。”
对于齐妙的医术,白希云其实并不相信,左右院子里还住着李大夫,她既喜欢,就随着她去闹罢了。
是以白希云宽衣躺好,配合的由着她折腾。
齐妙诊治之后,就依着穴道为他推拿。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白希云舒服的很快就睡了。
谁知他才刚睡着,外头就有婢女低声回话:“世子夫人,外头来了以为骆公子,说是带了人来。”
第二十一章 阿焱
齐妙看了看睡得正熟的人,到底还是舍不得将他叫醒。白希云身子不好,素日里大多数都是浅眠小憩,能够睡的如此香甜的想必屈指可数。她又与骆咏已经见了一面,算得上认识了,是以想了想,还是吩咐问莲在此处守着世子,自己去了正厅。
骆咏一身深蓝直裰,手中依旧拿着一把折扇,玉树临风的站在地当中,正欣赏窗外竹影婆娑的景色,呼吸中多了一股子淡淡馨香,又闻脚步声渐渐进了,就回头看去。
齐妙一身浅紫宫装款款而来,她长发挽了个随云髻,头上只挽发用了一根桃木簪子,其余饰物全无,不施粉黛仍然美艳不可方物,行走之时身姿袅娜端雅,曲线玲珑,伴随着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到了近前,如此美人,真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弟妹。”
“骆大哥。”齐妙屈膝行礼,一双剪水眸看向骆咏身旁一身白衣与她年龄相仿的美少年:“这位是?”
骆咏笑着道:“这位也是我的结拜弟弟,姓管,名钧焱,表字彦。前些日子衿与我要的人就是他了。”引着管钧焱见齐妙:“这位是二嫂。”
“什么二嫂。”管钧焱倨傲的看向别处:“我只有你个大哥,又没有二哥,哪里来的二嫂?今日若不是可怜他姓白的生命垂危没几日好活了,我才不会来!”
齐妙闻言,面上笑容瞬间冷了。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臭嘴,谁说白希云性命垂危没几日好活了!不咒人难道会死吗!
骆咏知道管钧焱的性子,生怕齐妙动气,就低声到近前解释道:“阿焱是个火爆脾气,武艺高强,精通棋道,又是个棋痴,曾经下棋输给过子衿,就一直都记着呢,前儿子衿说想求阿焱来府上帮忙保护你们夫妻二人的安全,他其实是十万火急的来的,但是在我那住着几日始终不愿意登门。估计是他下棋输给子衿的事儿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觉得见了子衿跌体面呢。”
骆咏说话声音虽压低了,但管钧焱听的一清二楚,少年俊俏的白面皮腾的染上一层绯红,冷冷道:“大哥,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
骆咏哈哈大笑,随即面向齐妙眨了下眼,意思是你看这货就是个傲娇。
齐妙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原来是个记仇的小屁孩。
禁不住好奇的问:“他输了我们世子爷多少盘棋,就记仇成这样儿了?”
骆咏看了管钧焱一眼,随后将声音压到最低,与齐妙道:“他从来没赢过子衿。”
从没赢过!
齐妙顿时心情大好!
原来她家病弱的夫君虽然身体不好,头脑却是好!
一个长相俊俏武艺高强的棋痴少年在他手里竟然没赢过,那么倨傲的人怎么可能服气输给一个病秧子?
还要留这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呢。齐妙决定不跟小屁孩计较了。大度的行礼道:“管少侠好。”
一句少侠,叫的管钧焱心情好了不少,继续仰着脖子从鼻孔哼出一声,算是应过了。
骆咏笑道:“往后就让阿焱住在府上吧。原本我也想着找几个身手出色的婢女,但先前送来的人都被弄死了,一时间又难以培养出合适的人来,考虑到这里是内宅,若实在没有信得过又懂得功夫的婢女,就只有阿焱合适了。一则阿焱人品端正值得信赖,二则对待子衿与你的安全也会放在心上,三则阿焱身手极好,等闲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年除了下棋输给子衿,与旁人不论是下棋还是动武还都没输过。弟妹大可信赖他。”
“骆大哥的义弟,我自然是信赖的。”白希云既然求骆咏去青管钧焱来内宅,就是他已经有了打算,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是对古代的记忆有了也不能立即融会贯通,现在她相信白希云的头脑,只要听他的就是了。
骆咏转而又问起白希云的病情。齐妙笑道:“李大夫医术高明,这两日阿昭已经好多了,才刚他吃了药睡下了,我就没有叫他起来。”
听她称呼白希云“阿昭”,骆咏这才彻底放了心,白希云的乳名昭哥儿,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会称呼了。如今找到个真性情的美娇娘肯不嫌他体弱,他做朋友兼职兄长的着实欣慰。
“没见他来,我就知道他必定是不舒服,如今知道他只是睡了,也就安心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人去找我,那四莲都熟悉我身边的事,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她们。”
“多谢骆大哥。”齐妙感激的望着骆咏。
她明眸水润含波,专注望着人时着实叫任何人都招架不住,骆咏不存心思的都觉心头跳了一下,忙笑着摇头:“不必客气了。”
骆咏稍坐片刻就告辞了。
齐妙送他出去,折返之后就笑着道:“管公子,不如先随我去安置吧。”
管钧焱冷冷的哼了一声。
齐妙知道这货傲娇,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引着他出来,吩咐了冰莲和玉莲两个将沁园第一进的正屋腾出来给管钧焱住。
沁园不但景色宜人,本身也是个坐北朝南可以自成一派的二进院落,如今齐妙与白希云住在第二进,将第一进待客用的前厅废掉,两侧侧厅布置成卧室,而不是给管钧焱住厢房或者倒座,着实是一种尊重。
本来难为一个心气儿很高的“手下败将”来做护卫就已经很强人所难了。若是衣食住行上再怠慢,着实也过意不去。
况且,沁园本就是在内宅中,里头多是女眷,齐妙将婢女们都安排在第二进,管钧焱住在第一进的正屋既符合身份,又不会逾越了规矩。
齐妙安排妥帖后,就去了小厨房,吩咐厨娘预备管钧焱的晚膳,自己则是给白希云的晚膳。
预备妥后,见白希云睡的安稳,齐妙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吩咐人将饭菜一直温着,自己略动了几口,就回房在外间坐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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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安陆侯直将齐勇送到了大门前,两人都皆有醉态,安陆侯扶着齐勇上了马车,拉着他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道:“亲家公,多谢你体谅我啊!今日一番长谈,我才知道你是多靠得住的人,从前并未曾有过深交,着实是遗憾。”
齐将军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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