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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风光霁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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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云夫妇做什么。单说白希云都已经被他母亲气的晕了过去,暂且是入不得宫的啊!
  白希暮有种山雨欲来的语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上的伤口也顾不得了,忙快步往前院赶去。
  郑妈妈见主子们都阴阳怪气的,摇了摇头,就进去回话。
  屋内婢女已经退下,白希云正斜躺在三围罗汉床上与李大夫说话。
  “才刚多谢李大夫了。”
  李大夫忙恭敬的道:“世子言重了。骆公子既吩咐了,在下便是为了世子赴汤蹈火来的。不过是一点小事,世子着实不必称谢。”
  齐妙笑道:“李大夫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这些日世子身上已经好的多了。还都是多亏了李大夫您。妾身再此谢谢您了。”屈膝行了礼。
  李大夫连忙侧身避开不受齐妙的礼,“夫人着实折煞在下了。若称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夫人才是其中翘楚,在下深感佩服,如何当得起您的夸赞?”养在深闺的女子能熟读已经药典,精通针灸之术,又谦虚谨慎不居功。
  其实李大夫心里清楚,以自己的本事,就算能够医白希云,若无闲聊之时齐妙貌似不经意中画龙点睛的几句话,效果也不会有这么好。李大夫如今对齐妙如今崇拜的很,也知道深宅大院中一些弯弯绕,夫人许是想韬光养晦,甘愿将功劳拱手相让。
  他厚颜承受夸赞,如她愿望帮她遮掩也就罢了,可如何能当得起当事人的一再感谢?
  在两厢正客气着,廊下冰莲便道:“世子爷,二门上的郑妈妈来了。”
  白希云当即将珐琅彩茶碗递给气妙,在榻上躺好。
  气妙放下茶碗去了外间。
  “回世子夫人,二皇子来了,请世子与夫人去呢。”郑妈妈满面堆笑的道:“老奴听说是皇上传口谕要见您二位。”
  齐妙闻言皇略一想便道:“才刚这话我婆母可知道了?”
  “安陆侯夫人才刚出去正撞上老奴往这里来,可不是听说了么,这会儿人已经往前院去了。”
  齐妙点头,道:“你去吧,我随后便去了。玉莲,送郑妈妈回去。”
  玉莲立即会意,从怀中掏出个两小银锞子来给了郑妈妈,扶着她一面走一面笑吟吟道:“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世子夫人请妈妈大臼齿的……上一次的事,世子爷也是太过焦急夫人的安危才会冲动了,这几日世子夫人回想起来,也说是对您太过严厉了一些。”
  郑妈妈这会子哪里还敢怪这些?只要不迁怒于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加之玉莲又是齐妙与白希云身边得力的人,不敢开罪,忙客气的道了谢,又说了许多体己的话。
  齐妙这厢与白希云略商量过,便亲自往前院去了。
  前院正厅门前,张氏快步上了丹墀,一抬头,正看到二皇子与白永春按着身份落座吃茶,二皇子清俊儒雅,笑容温和,白永春则是应和着,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见张氏竟直接到了外宅来,白永春眉头紧紧蹙起:“你怎么出来了?你来做什么?”
  张氏望着二皇子,眼神复杂,表情晦涩,白永春乍开口她竟然都没听见。
  二皇子皱眉,不明所以,询问的看向一旁的白永春。
  白永春心下一个激灵,快步到张氏跟前扶住了她的手臂。面上含笑,手中却用了力道,直将张氏掐的差点惊呼出声。
  “你怎么来了?”白永春挤出笑。
  张氏回过神来,忙笑着道:“才刚下人去传话时我正在沁园,今儿个昭哥儿不舒坦,即便是要来也要慢一些。我担心怠慢了贵客,忙赶了出来。”对二皇子微笑行礼:“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皇子见谅。”
  “您着实言重了。天佑如何担得起。”二皇子名陈禹,表字天佑。
  “二皇子太客气了。”张氏微笑让座:“不知你可用了早膳不曾?不如我吩咐人去预备?”
  “不劳安陆侯夫人。我这便去沁园瞧一瞧子衿。”二皇子笑着站起身,道:“上一次温泉山庄子衿曾陪父皇对弈,今日特命我来接子衿夫妇入宫去。”
  沁园的事白永春不知情,虽心里暗觉得白希云竟比他还要得盛宠,做爹的有些挂不住体面,但到底那也是他们家里的世子,到外头去说话也有体面,便笑着道:“二皇子若不嫌弃,老夫陪你过去?”
  二皇子淡淡微笑,礼貌又疏远:“就不劳烦安陆侯了。我自己过去便是。”
  二皇子与安陆侯夫妇道别,便带了随从往外头去。
  张氏忧心忡忡的拧了眉。
  白永春与张氏虽称不上感情有多深,但毕竟夫妻多年,张氏的表情代表了什么白永春一看便知。
  “你才刚去沁园?又吵嚷起来了?”
  张氏冷哼:“怎么,你心疼那小骚狐狸?”
  “你!”白永春拂袖,“你就闹吧!那件事若是张扬开来,你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对侯府都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只看到你上蹿下跳!”
  张氏冷哼:“你造的孽,却要我来陪着你赎罪多年。你当我是什么?你对我可真如当年承诺的那般一心一意?自己的承诺做不到,就别怪我!”
  张氏懒得再理会白永春,当即快步出去。
  却见早该走远的二皇子站在院门前,风吹过,隐约可见他高挑的身形遮挡下飞扬起的素纱裙子。
  是那狐媚子!
  张氏快步上前。
  恰二皇子回过头,眉头紧锁的看来。
  那眼神冰冷的仿若钢针,刺的张氏停步,面上僵硬的堆了慈爱的笑。
  二皇子侧身之事,却见齐妙一身浅淡的衣裙,手拿着帕子,眼睛红肿的着,哭的叫她同为女人的瞧着都觉怜惜。
  张氏狠狠的在心里啐了齐妙一口。
  齐妙道:“……是以我才特地来与您说一声,阿昭才刚吃了药,这会儿还觉得气闷着,怕即便入宫去见了皇上,也无法专心的下棋。”
  “才刚我来时父皇也说惦念子衿的病情,不成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嗯。”齐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立即又被酱汁熏的落下成串的泪珠子:“劳皇子与皇上说一声,这两日我们还要忙着搬家,等安顿下来,我与阿昭立即就去。到时候我特地预备药膳给皇上赔罪。”
  “搬家?”二皇子惊愕。
  张氏狠狠地瞪着齐妙。
  白永春则诧然:“搬家?齐氏,你搬什么家啊?”
  齐妙懒得理会白永春,只是泪涟涟的垂首,对二皇子道:“阿昭昏迷着,我们被断了月钱,还被勒令立即搬走,这会子着实不知该到哪里去。”
  二皇子与白希云同岁,生日也相近,又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如今见齐妙哭的成这样,竟还经历了如此遭遇,心里便已有了数。
  毕竟白永春和张氏是什么性子,他早就有所耳闻了。
  可他毕竟只是个皇子,又不好插手他们家的事。
  张氏焦急的道:“二皇子可不要听这小蹄子胡说。我哪里说让他们搬家了?她分明是借机诬陷!”
  齐妙垂首,道:“这会子我也不想再吵了。才过门几日,就被婆母勒令交出嫁妆,否则立即搬走。既然摊上了,我们也无话可说。”
  第六十四章 心动
  “……既然摊上了,我们也无话可说。”看向白永春,“既然安陆侯也在,我便也不必再多跑一趟,沁园哪里我已经吩咐人套车预备了,您几位都放心,我们走保证什么都不带,是侯府的一缕不拿。若是安陆侯觉得还不够本,大可以上疏请皇上削去阿昭的世子之位,从此我们只做布艺倒还自在一些,总好过在这里看人脸色。这府中三房男丁,将来若是要分家,阿昭的那一份,你们要给,我们收,不给,我们也不争了。”
  又用帕子擦眼,泪水成串的滑落,哽咽之中话说的也期艾:“我吓怕了,往后只想守着阿昭过日子,在不想经历今日这样屈辱又害怕的场面了。”
  二皇子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儿子,又是万贵妃所生,与白希云的关系又亲近。
  齐妙就是要利用二皇子的口,将此事传入皇帝耳中。即便不能对白永春等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到底也能阻挡他的仕途,免得让小人得志。
  至于说搬家,不要家产,这些不过是以退为进,她家阿昭的确富可敌国,可是蚊子腿好歹也是肉啊,若真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就是捐出去给贫困人家的孩子吃饭读书,都比败坏在败家这样腐烂的府邸里好。
  只是齐妙漏算了自己的容貌。
  她在现代平凡的惯了,如今却是拥有如此美貌的躯壳,还拥有一身花香,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搁在平常人只是丑态鄙陋罢了,可是在白永春和二皇子眼中,着实是哭的叫人心都揪痛了。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古代会有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事儿存在了。就连张氏都看的心生妒忌,暗骂果真是小骚狐狸,哭都不忘了勾引男人。
  二皇子心头砰砰直跳,抬起手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立即做不经意的背负在身后,看着齐妙,心内城池的一角,却似在崩塌。
  她动了他的心!
  认识道这一点,二皇子慌乱的咬了下唇。
  朋友妻不可戏,齐氏好歹是他好友的妻子,即便白子衿病弱,家里也混乱的不能给齐妙什么幸福,可他们终究是夫妻。他再位高权重前途无量,也无法腆着脸介入。
  二皇子如此一想,心中便怅然若失起来,可还是忍不住要帮齐妙:“你不要哭。我在外头有一座别院,你与子衿这便搬过去也使得,我那别院空着也是空着,恰好一直想请人帮忙看看房子。”
  皇子别院,自然奢华无比,二皇子成婚后在外头建了府,别院也只是放松时才去,寻常人不得而去的。如今他却如此真诚的开口相邀。
  张氏妒忌的抿着唇,手上攥着袖子,想开口,却被白永春制止了。
  “齐氏啊。”对齐妙,即便她弄的他的命根子到现在还不灵,可是对上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白永春依旧说不出重话来:“这搬家的事儿纯属胡扯,你只管安心的住着便是,还有,谁说要断了你沁园月钱的?本侯来给你做主!”
  白永春叉着腰仰着头,将胸口捶的直响。
  齐妙却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一样,与二皇子客气的道:“妾身多谢二皇子,只是别院太过华丽,我与世子的身份去住,恐怕给您惹非议。”
  “怕什么非议?子衿是我的同窗好友,又是我的母妃的义子,我们虽然同岁,连生辰都相近,可我好歹也要是他兄长,我的别院他住不得,旁人谁还能住?这样,我随你一同去吧。多余的什么都不必带。”
  二皇子竟然如此帮衬着齐妙和白希云,张氏咬牙切齿,快步上前来瞪着齐妙:“齐氏,你果真是个颠倒黑白的高手,我让你搬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齐妙都快被张氏的厚脸皮折服了。她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这种事情她根本不必澄清,因为方才那么大的场面,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立即就能得知真相。
  齐妙不理会张氏,只与二皇子行礼,“如此,妾身代阿昭多谢您了。待阿昭好一些个,再让他亲自与你道谢。”
  “说的什么话。”
  二皇子如今只觉得心疼齐妙的紧。
  当日听了父皇的吩咐,特地去查了齐家的事,得知她与长姐齐好是齐将军正氏所出。而二姐齐婥,也就是老太君寿宴时不留神跌倒的秀丽才女,则是继母苗氏所出。苗氏那女人生的骚浪妖娆,从最开始的外室,做到了妾室,又在嫡妻死后扶正,这一系列的精力导致齐婥的一系列水涨船高,齐好与齐妙两个嫡出的却是被欺负的死死的。
  加上齐将军那个人……
  在闺中就如此受苦。到了婆家又摊上一个病弱的丈夫,两个事儿妈的女眷,还有一个好女色的公爹。
  可是二皇子从未从齐妙脸上看到过灰败。她虽然也会委屈的落泪,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白希云。凭她的容貌,若是想往高处爬,现在就开始为自己铺后路,相信许多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只是一心为了白希云。
  二皇子如今府中也有个侧妃,也有数名妾室,他们不及齐妙貌美不说,在他们的身上,二皇子更是看不到齐妙对白希云这样的专一。
  如此不离不弃,让他好生羡慕。对齐妙的人品性情却更喜欢了。
  二皇子转身便去陪着齐妙往沁园去。对白永春和张氏这样的父母已经懒得理会了。
  在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面前,白永春唇角翕动,自知追上去或许说破了嘴皮子也只是自讨屈辱罢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再看向张氏时,真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点指着张氏的鼻尖,怒道:“你就闹吧!好好的侯府,将来一定会败坏在你手里!”
  “我手里?”张氏一把排开白永春的手:“你也太厚颜无耻了,这府里到底是谁总是在惹是生非?就连当年,也是因为你做了那样的事才给了旁人把柄,才会害的我……”
  “住口!”一提起此事,白永春就愤怒的仿佛满身血液都燃烧起来,脸上烧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悔的还是气的。
  张氏自知失言,心里又憋不住委屈,当即委屈的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往金香园方向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日子还怎么过!”
  白永春原本的好心情,也被混乱的场面搅的一团乱。
  齐妙和白希云若是搬走,他要想见齐妙的机会岂不是更少?
  何况还有他的怪病,齐妙随便在他身上扎几针,他就不能动,又扎几针,那处就不管用了。他去问过齐将军,却没人知道齐妙懂得这些。
  有神秘感的女子好啊!若她只是朵一折就断娇美的花儿,岂不是很快就腻了?
  越是如此得不到的,才越能够激发他的征服欲。
  白永春想了想,立即赶着去了锦绣园。如今能够拦住不叫他们搬家的,怕只有老太君了。
  白希云这厢见了二皇子,得知要搬去他的别院,丝毫都不觉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齐妙见他不拒绝,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她知道白希云外头有宅院,只不过这会子忽然搬出去立即就有地方落脚,叫白家的人瞧见了定会有所猜测。从前齐妙并未想那么多,只今日见张氏连她那么丁点儿的陪嫁都惦记着,且不只是张氏,就连老太君那样瞧着弥勒佛一般的都如此,齐妙便心生寒意,觉得这些人不能不防备了。
  她在这府邸里当真是住的疲惫了。若是搬出去清静一些个,说不定白希云身子好的还更快一些。
  齐妙顶着被姜汁辣的红肿的眼泡去瞧着婢女收拾衣裳。
  二皇子则在白希云身边坐定,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叹息道:“子衿,有难处为何不主动与我来说呢?我虽不能将你家里人如何,也未必能够帮上多大大忙,可好歹你与我说一说,心里也有个排解。我若真能帮上你,也可以叫你媳妇少一些压力。”
  二皇子怜惜齐妙的遭遇,但关心的话却只敢说出这么一句。
  白希云并未多想,只道:“我这身子你是知道的,就算没有他们,我怕也活不长,今日病倒了也不全怪安陆侯夫人,我只是心疼妙儿。她跟着我受了带累。”
  “胡言乱语。你的身子不过是天生的虚弱,只要好生调养便可无碍,又如何会有你说的那样?什么活不长,不要胡扯了。”二皇子儒雅面庞上多了一丝痛惜之色。
  白希云摇摇头,只是苦笑不语。时光不等人,与齐妙在一起,每一天都快乐,可是日子的确是过一日就少一日……
  齐妙将穿戴用品,以及白希云卖给她的那些奢侈的头面都吩咐丫头装了箱笼,随着陪嫁一同运了出去,最后则是与白希云一同乘车,在二皇子带人骑马陪伴之下一同到达城北什刹海旁一座幽静宅院门前的。
  白希云抬眸,望着杨柳阴阴浅淡白云,呼吸间充盈着淡淡的檀香,禁不住笑道:“这些日要叨扰你了。”
  第六十五章 宅院
  “说的什么话。”二皇子高声吩咐了人来帮衬搬东西,引着人一同进去:“我这里一直留了人看宅子的,你们住进来一应都是全的,只管自在一些,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家里那不顺心,不方便你养病,那就不要理会。”
  白希云心下动容,前生他与二皇子也亲近的很,可是今生却觉得更加是贴近了。许是因他拥有两世记忆,主观上已经对人有了一些判断,这才会禁不住对二皇子的信任更多一些吧。
  二皇子陪着白希云缓步绕过鲤鱼戏莲的影壁,迎面便看到规矩的一座四合院。三间正房粉墙黑瓦,菱花格扇上的高丽明纸是新糊的。两侧各有两间带有耳房的厢房。一路进了正厅走过穿堂便进了一条细长甬道,垂花门前,齐妙正与爱莲、玉莲几个一同提着包袱往里头搬。
  虽穿来也有一段日子了,齐妙依旧时常忘记自己是主子,可以不用亲力亲为的。
  而她如此,下人们只觉得她亲和,而白希云则是心疼。如今二皇子见了也是如此。因为她事事自个儿动手的习惯是环境造成的。
  他们都知道,齐妙在齐家时过的并不好。
  “夫人,您快歇一歇吧,这些粗活怎能劳动您做呢。”问莲扶着齐妙在廊下坐了,笑道:“您只管吩咐,奴婢们做的不到的您提点就成。”
  齐妙有些尴尬,她也知道自己改不掉的习惯会造成婢女的困扰。
  白希云见她哭肿了眼睛还不忘了微笑,心疼之余,心内忽然就如同拨开云雾一般。
  缓步上前道:“妙儿。”
  “阿昭。二皇子。”齐妙给二皇子行礼:“多劳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我与子衿是兄弟,这宅院闲置着也是闲着,你们来帮我的忙看看房子,我欢喜还来不及。又何谈什么费心?”
  三人到了前厅小坐,二皇子便告辞回宫了。
  “你们先好生休息,我看子衿脸色还是不好。不防多休养几日,父皇那里我自会去回明白的。”
  白希云颔首,略一犹豫,还是道:“这件事若叫皇上全知道了,怕也不好。做的再过的,也毕竟是我的父母,皇上那若不问,还请你不要多言吧。”
  二皇子深深望了他一眼,点头道:“你如此宽和,他们若是能珍惜便好了。”
  “他们珍惜与否的那也是他们的事,我这幅身子,也不知能拖多久。”白希云苦笑:“我原本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如今却活了过来,对未来的日子我只有感恩,也不想多强求其他了。能与妙儿在一起好生过一日,那都是上苍赐给我的一日。”
  齐妙闻言动容的扶着白希云的手臂,“你不要想那么多,会好起来的。”她不敢给他打包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着实是无法看白希云这样悲观,不知如何劝说,只能用小手握着他的大手。
  白希云微笑望着她,她则还以一笑。
  二皇子见他们夫妻如此恩爱,很是羡慕:“子衿,能得如此美眷,可见你是时来运转,未来的路必定会畅通无阻,你放心,太医院中云集杏林圣手,只要你肯配合,哪里又治不好你的病?”
  白希云微笑,“多谢二皇子。”
  齐妙与白希云一同将二皇子送出二门。
  待到二皇子乘车离开后,齐妙扶着白希云缓步往内宅去。
  “阿昭,这事儿若叫皇上知道了的确是不好,可是那侯府里乌烟瘴气的,难道就没人能治理治理?真闹出什么丑闻来,我怕会跌了你的体面。”
  “我哪里还有什么体面?这些年来安陆侯胡作非为的惯了,老太君他们这些女眷行事如今你也是看清了。我呢,除了攀住高枝儿之外一无是处,你当外头的人会如何看得起我?只当我瘟神一般的避开便是了。”
  二人上了台阶到了前厅,白希云又道:“所以说,你嫁给我,运气真真是不好。整个京都城里最不靠谱的一桩婚事被你给摊上了。”
  齐妙与他挽着手到了内室里,在临窗铺设的拔步床坐下,“我倒是觉得,我摊上了整个京都最不靠谱的爹,得了个最靠谱的夫婿。”
  “小傻瓜。”白希云禁不住爱惜的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我哪里值得你这样称赞。我若好些,也不用你哭红眼睛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装的。只是我觉着你说的话未必有用,二皇子那里该回的还是会回给皇上。”
  “你说的是。”
  齐妙闻言惊奇的眨眼:“你知道他会去与皇上回话?”
  “嗯。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事儿他必然会全数回给皇上知道的。皇上是明君,身居高位,却心系天下,性子又有些好奇,最爱的便是城中的八卦之事,二皇子一则是迎合圣上的心理,另一则也是为了我们出头,一定会去说明的。”
  “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料定了这一点了。”
  “差不多。”白希云不否认,转而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法心机太重了?”
  齐妙摇头:“你若是不这么存点心眼儿,哪里能活到现在啊?”
  想起今日张氏的一举一动,齐妙依旧生气,可是想想这些年来白希云就是在那样的父母身边生存,再回想自己刚过门第一日张氏就恶意的将自己丢上一个将死的陌生男子的床,试图利用她的惊恐来刺激白希云。
  齐妙不禁凝眉:“阿昭,我不懂,他们到底为何这样对你,倒像是怕你死的太慢一样。”
  白希云苦笑,“安陆侯与夫人都是太爱面子的人,老太君又为其中之最,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错会不会丢了体面,只会看旁人做的够不够好。”
  “可是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可没见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能得万贵妃与皇上的欢心,也没几个有本事做二皇子的伴读。更何况,你还暗中……”
  白希云指头点住齐妙的唇。笑着摇了摇头。
  齐妙立即会意,羞红了脸。低声的道:“对不住,我忘了这里许会有人耳目。”她竟忘了还有隔墙有耳这个词。这里可不是沁园,而是二皇子的别院呢。
  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搂着,白希云摇头道:“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很高兴你依旧能保持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在齐家那样环境中,白希云不相信齐妙的日子过的有多如意,想来自小到大在继母手下经历过的阴暗,比他这个爬不起床的病痨也少不到哪里。
  而且齐家姐妹,包括二姑娘齐婥在内,恐怕都整日活在不知要被父亲送给谁的阴影之中。女子一生的幸福本就是系在婚姻上,而明知自己就是个父亲攀高枝儿的工具,那将是何等绝望的一件事。
  虽然白希云什么都没说。但只看着他眼神,齐妙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明明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却总是将心牵在她身上,撒娇的搂着白希云的腰,“我还要谢谢我有那样的爹呢。”
  若是正常爱惜子女的父母,她与白希云又怎能有这样的姻缘。
  白希云一愣,莞尔道:“要你这么说,我也得谢谢我有那样的爹。”
  齐妙笑着在他肩头蹭蹭,“那是自然的,什么事情总该往好处想的嘛。”
  “是是是。你说的是。”白希云搂着她的腰晃了晃。只可惜,他们即便搬出府来也住不得多久。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现在府里已经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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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站在沁园空荡荡的院子里,望着紧闭落了锁的屋门,当即气的三魂七魄都要生天,点指着一旁张氏怒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一辈子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张氏不服气,却不敢违逆这个家中唯一给她撑腰的人,只嘟囔道:“母亲息怒,媳妇也是被逼急了,都是那齐氏,将昭哥儿给迷的丢了魂儿,还敢当着众人的面与我这个做母亲的大声说话。再者说媳妇也是为了您不平啊,若不是她,母亲好端端的能病倒么。更何况我也是听了您的意思才……”
  “放屁!”
  老太君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这口无遮拦的东西。
  她的确是想要齐妙的陪嫁,可是那日开口不成后,她早已暗中改变了方案,只想伺机而动,让齐氏不得不将之叫出来。
  想不到张氏这个蠢物,竟然会直接开口讨要。先是来找事儿,挑起事端将白希云都气晕了,又威逼人交出嫁妆,不然就滚出去。
  这下可好,人家去住皇子的别院了,根本就没在乎她的威胁!
  张氏被训的低头不语,委屈的湿了眼眶。
  老太君则吩咐了姚妈妈:“去,将我小库房中那一株百年老参拿了来,亲自送到二皇子别院,一定要让别院的管事也瞧见。”
  “是。”姚妈妈行了礼,心里替老太君委屈,那株老参价值连城,老太太用时都舍不得,只用了一根参须而已,这一次却因为安陆侯夫人做出蠢事来,逼不得已要给人都拿去。
  张氏讨好的道:“那么好的参,您自个儿留着多好……”
  “我难道不想留?还不都是因为你,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老太君转身就走:“你放心,那参给他用,保不齐还是催命的呢,你不也正希望他快点死么!”
  第六十六章 惩治
  府中情况白希云很快便已知情,不等姚妈妈将老参送来,齐妙已与李大夫商议起来。
  “世子的身子如今还是不适宜太过进补,百年老参的确是好东西,但也要分是什么身子情况才能确定用什么药,相信夫人看过世子的脉象之后也瞧得出一些端倪来。”
  “的确如此。不过百年老参也着实是好东西,若是老太君和安陆侯夫人不知道世子的体质,那也是他们疼爱世子心切。”
  只是,白希云不是才病了一天,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体弱。给他诊治的大夫瞧不出他中了毒,连生母和亲祖母都不知道他的体质?
  说出去谁信?
  李大夫是骆咏安排来的心腹,白希云如今也在逐渐重用,是以方才下人回话时并没有避开他,而且在府中住了那段时间之后,就是傻子也会对府中的情况有一些了解,老太君和张氏都是什么性情才刚他们出来时已经看的真切。
  李大夫就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他行医多年,虽然没有入宫伺候过宫里的贵人,名门显贵之族也见了不少,能如此不顾子孙死活厚颜无耻的人,他还是生平仅见。
  “为难夫人了。”李大夫叹息,对齐妙的医术越是佩服,如今对她的同情就越深。
  “既然如此,府中送来的参咱们就不要了。”老太君此举完全是为了堵人的嘴,一旦有人问起来,还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是她们求了二皇子,选一个幽静之处给白希云养病的,否则怎么可能给他送这样好的人参来?
  她偏不让她如愿。
  那群人既要做**又要立牌坊,欺负过了人还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便宜的好事?百年人参算什么?反正她家夫婿不差钱儿,有银子将来需要用人参时总能淘来的。一想到才刚张氏竟然还以断了月例做要挟,简直是布鼓雷门,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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