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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剑吟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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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太阳已经偏西,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一个集镇的影子。
其时,江南之地,集镇遍布,说不尽的热闹繁华,隔一段路,转过一个山坳或一片树林,豁然就会见到一个集镇。
田原一甩马鞭,马车加快了速度。
依依在田原肩上猛拍一下,把田原吓了一跳。依依一本正经道:
“臭小子,你说是没爹没娘好呢还是有爹有娘好?”
田原哭笑不得,没好气地答道:
“自然是有爹有娘好。”
依依又道:“那你说是一个爹好呢还是俩个爹好?”
田原没料到她会如此问,一时答不上来。依依咯咯一阵脆笑,轻骂道:
“对了,问你也是白问,你一个爹也没有。”
田原一时语塞,依依又在他肩上猛拍一下:
“臭小子,快点快点,我这肚里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俩人在这镇上,吃饭就宿,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起身,往前疾行,到了中午,已至杭州城外。
依依大吵大嚷,说什么也不愿坐这破马车进城,她撇下田原独自前行,田原赶着马车紧跟在她的身后。
依依突然一个转身,停下来,手指着田原骂道: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破车很丢人的,要不你扮成一只猪,躺在上面,我拉着你走。”
田原不理她,顾自赶着马车,依依跺了跺脚,在原地站住,再也不肯往前走。
田原拗她不过,无奈,只得丢弃了马车,依依这才气哼哼地往前走去。
田原心里自有打算,他想在这杭州城里先呆两天,打探打探倪兄和多多的消息。
在桐庐县城,他曾向陈记当铺的掌柜打听过,说是倪道周与杭州城里专营纸墨笔砚的文涛轩的掌柜交情不错,从他那里,或许能打听得到倪道周的消息。
倪道周什么都可以缺,唯有这文房四宝是须臾也离不开身的。
再则,多多既然没回落花山庄,极有可能还在这杭州城里,说不定她又回到鬼见愁的山洞里。
如果没有,他就要去月儿留给他的,落花门的那些联络点打听打听,有没有多多的消息。
要是什么信息都没有,田原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无论找不找得到倪道周和多多,两天之后,他都要回到鬼见愁的山洞里去,练成百家掌法。
第156章 装逼总要买单的
依依听田原一路询问文涛轩,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有意磨磨蹭蹭,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大叫肚子饿了,田原看看也是到了吃午饭的辰光,就踅进街道旁的一家酒店里。
俩人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田原笑道:
“依依,要不要酒?”
依依苦着脸,凑过身子,神秘兮兮道:
“臭小子,我跟你讲,这一带酒店的掌柜都在酒里下了毒药,不骗你,喝下去头疼得厉害,我看他们,他们,对了,八成都是天道教的弟子。”
田原嘻嘻笑着,心道:哪里是人家酒下的毒,分明是你自己不分轻重,不胜酒力,酒醉还未完全清醒。
依依朝田原直打眼色,田原不解地看着她,依依使了半天眼色见他还未反应,忍不住啧了一声,悄声道:
“臭小子,那边两个丫头正盯着你呢?”
田原一惊,回过头去,果然,隔着两三张桌子,坐着两位姑娘,怔怔地看着这边,田原回过头时,年岁稍大些的朝田原微微一笑,露出里面漆黑的牙齿。
田原依稀觉得这俩人有些面熟,八成是落花门的弟子,自己在落花山庄和她们打过照面,田原也朝她们点了点头。
他心里极想询问些落花门的情况,说不定她们会有多多的讯息,田原眼瞧着她们端坐不动,心下明白,此地人多眼杂,不便多说,当下也不动声色。
依依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你们认识。臭小子,这又是两个想做你媳妇的傻丫头么?”
依依信口胡诌,嗓门却大得很,惹得店里的人都往这边张望,田原又气又急,脸微微一红。
依依站起身,朝那边嚷道:“喂,你们两个,你们的牙齿怎会这么黑?”
年岁稍大的姑娘笑道:“自然是吃好东西吃的。”
依依道:“馋嘴猫,大姑娘家,牙齿漆黑,也不怕嫁不出去么?”
姑娘道:“大姑娘家,嗓门老老大的,也不怕嫁不出去?”
依依一愣,随即咯咯笑道:“好,这下大家扯平,索性都嫁不出去,臭小子,听见没有,人家也不想当你的什么臭媳妇了。”
田原恼道:“依依!”
依依奇道:“喂,你这人讲不讲理,人家不肯当你媳妇,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又没答应过做你的媳妇。”
店铺里的其他食客听这丫头胡扯得有趣,早就婉尔。
依依看到这么多人都看着她,更加得意,加大嗓音嚷道:
“其实,你们俩臭丫头要是寻死觅活,非做他的臭媳妇,也没什么,算我吃点亏,让你们一回好了,在下依依可是天仙肚里好撑船的。”
众人哄然。
田原又气又急,真想痛骂她一顿,但又心知,这种时候你骂一句,她保准还你十句,不和你吵个天翻地覆就不会过瘾。
田原想想还是忍了,不去理她。
依依见田原扭过头去不朝她看,讨了个没趣。
那边年岁稍大些的姑娘朝依依招了招手,依依一见,屁颠屁颠就跑过去。
田原伸手去抓依依,依依一扭身躲了开去,嚷道:
“干什么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也不怕这两个傻丫头吃醋。”
众人哄然大笑,倒把田原弄得十分尴尬,伸出去的手不抓不是,抓又不是。
依依早就绕过两三张桌子,来到两位姑娘面前。
年岁稍大些的姑娘把一小碟深褐色的槟榔递给依依,笑道:
“大姑娘,你吃了这东西牙齿也变得漆漆黑的,你敢不敢吃?”
依依笑道:“怎么不敢,在下反正已嫁不出去了,再嫁不出去一次何妨。”
姑娘含笑点了点头,依依拣了一个槟榔放进嘴里,一口咬去,满嘴苦涩,她皱了皱眉头,又不好吐出来,只好硬充好汉,边嚼边不住地点头:
“好吃好吃,这东西好吃,你们这俩丫头,嫁不出去也值。”
田原猛地一惊,突然想起,这俩姑娘哪里是什么落花门的弟子,分明是云南五花手教的。
年岁稍大些的正是五花手教的大弟子况玉花,田原在威远镖局见过次面,难怪有些面熟。
田原惊道:“依依,别上当!”
依依回过头,笑道:“臭小子,这东西很好吃的,你求求两个臭媳妇,让她们也弄些你吃吃。”
话音未落,脸色已然大变,软绵绵倒了下去。
况玉花轻诧一声:“撤!”
俩人闪身抢近大门。
田原怒吼一声,人跃在空中,啪地一掌击出,况玉花二人已闪出门去,田原掌劲到处,半扇门震落下来。
田原追出门外,况玉花等早已跃上房顶,从远处传来她的笑声:
“田原,要想救你朋友的命,就拿飘香剑来换解药。”
田原跃上房顶,俩人已不知去向。
等田原再回到店里,依依躺在地上,脸上发黑,早已不醒人事。
云南五花手教的毒药,天下一绝,宁毒百人死,不救一人活,看依依眼下的情形,必是中了她们的夺魂散无疑。
武林中除了五花手教自己,还未听说过有谁能解开这门毒药。
田原一把抱起依依,围观的人赶紧让开条路,田原出了店门,在街上提气狂奔着,心里却一派惘然。
他不知该去哪里,也明知这般漫无目的的瞎跑,无济于事,不过不跑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田原一气把一条南宋御街都跑尽了,身后一辆马车始终跟着他,田原跑到武林门,人清醒了许多。
他抱着依依站在那里,急得满头满脸的大汗,再看依依,竟已呼吸微弱,中毒很深。
马车在田原身旁嘎然而止,帷裳掀开之后,一个少女在里边喊道:
“快点上来。”
田原想也没想就钻进车里,到了此刻,田原走投无路,即便是天道教的人招呼他,他也会先上车再说。
身旁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少爷,跑得好急,我叫了几遍你都没有听到。”
田原转过头去,看到身旁坐着的人,惊叫:
“月儿!”
月儿点了点头,她朝前边赶车的少女道:
“小茵,快走!”
第157章 月儿啊
田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情急之中,他竟连月儿和小茵都未认出,就上了车。
田原道:“月儿,你怎会到了这里?”
月儿笑了一下:“救人要紧,这些以后再说。”
她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依依嘴巴两旁的地仓穴上轻轻一掐,依依在昏迷中自动张开嘴唇,月儿把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左掌顺势在依依唇上轻轻一击,合上她的嘴唇。
一股真气挟带着药丸,咕噜一声滑入依依的喉咙。
月儿这一连串动作霎时间完成,轻轻巧巧,甚为娴熟。
田原心头略宽,他想落花门于毒药也颇有研究,依依此番怕是有救了。
月儿转过头来,吸了口气:
“依依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五花手教的夺魂散是天下奇毒,要想化解她体内的毒性,即便梦门主再世,恐也束手无策。”
田原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么说,她还是没救了?”
月儿轻道:“她服了本门的解药,半个月之内不会好转,不过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半个月之后,只有另想办法了。”
田原心里明白“另想办法”这四个字的含义,禁不住又是一阵恓惶,他想依依若是就这样死了,自己怎么向倪兄交待?
他急问道:
“月儿,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月儿沉吟了一下,问道:“五花手教要你拿什么东西去换解药?”
田原苦笑道:“况玉花向我要什么飘香剑,却是连我自己也不知晓,若能救得依依的性命,别说是把剑,就是一条手臂在下也肯换的。”
月儿垂下了头,幽幽道:“你对她倒真够关切的。”
田原的脸一红,知道月儿会错了意,忙道:
“月儿,你不知道,她爹爹与我是对天结拜的兄弟,依依若是死了,她爹爹八成也难独活,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月儿叹了口气:“能结交少爷这样的朋友,也当真难得。”
停了一下,又道:“依依有这么个爹,也当真难得。”
说着,眼圈竟自一红。
田原知道月儿又想起自己的身世,赶紧把话岔开:“在下手中要是真有什么飘香剑就好了。”
月儿苦笑道:“少爷也忒相信人了,你即便真有飘香剑,五花手教又岂会解去依依身上的毒,她们不过是用轻些的毒药代替消魂散,然后一辈子就讹上你了。”
田原听了,又是唏嘘不已,直觉自己虽在江湖游历了不短的日子,对其中的险恶欺诈,仍浑如一个白痴,怎么也搞不懂。
马车慢慢停下,月儿道:“到了。”
田原伸手欲抱依依,月儿轻声道:“我来吧!”
田原的脸又是一红。伸出去的手赶紧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在月儿面前,田原觉得自己的脸皮忽然变薄了,动辄就要脸红。
马车停在一条僻静的街上,月儿抱着依依,走进一扇黑漆包钉的大门,田原抬头看看门檐,小茵笑道:
“少爷,你瞅什么?”
田原吱唔着:“没什么没什么。”
小茵撇了撇嘴:“少爷放心,师姐现在是落花门主,怎会再到那种地方。”
田原被她一说,倒显得不好意思,埋着头急步走进了大门。
这是一户官宦人家的宅第,屋宇宽敞,气势轩昂,田原不便多问,心里却暗自佩服落花门的神通广大。
田原跟着小茵穿过花园,到了一排厢房前,月儿正好从一扇门里出来,看到田原,脸上稍显忸怩,低语道:
“让她先好好歇歇,这一时半晌恐怕难醒转来,明日得找个人帮她驱除体内的毒素,结果如何,也只有到时再看了。”
月儿替田原安排一个房间住下,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匆匆就出门去了,似有要事在身。
田原一个人在房间里,东走走西看看,末了双手推开房门,走到外面的花园里。
花园里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假山和水池里,田原从架在水池上面的曲桥走过,听得到下面的鱼游动时弄出的轻微的声响。
田原走过曲桥,沿着脚下的一条石径朝假山顶上走去,不一会就到了山顶的一个亭子里,亭名“枕翠”,亭子的四周,种着疏密有间的一围翠竹,翠竹中央夹杂着几株腊梅,眼下开得正兴。
田原站在亭里往下观望,整个花园和宅第尽收眼底,与整座宅第比起来,这个花园算是小了,对面正房的后头,还有一个比这大两三倍的花园,沿着西边傍院墙而筑的廊道,可以进入那个花园。
田原看着看着,心中的疑云顿起,怎的偌大一座宅第,竟如死了一般,别说人影,连小猫小狗的也不见一只。
田原调头再看自己住着的那排厢房,除了自己的房门洞开以外,其余的房门均紧闭着,月儿小茵,也不知去了哪里。
院门外传来小贩沿街叫卖桂花年糕的吆喝,田原听得一清二楚。
田原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心里忐忑不安,起身步下假山。
刚走两步,听到院门外的街上响起一列马队的声音,总有八九匹之多,散散漫漫,的嗒的嗒朝这边过来。
到了院门外停了下来,一伙人纵身跃下马背,田原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发觉这伙人身手甚是敏捷,决非泛泛之辈。
田原重新退回亭子里,在石凳上坐下,透过竹隙盯着院门,想看看院门外到底是些什么人。
院门用碗口粗的门闩顶着,那伙人站在门外,沉默了良久,田原听到他们似乎连脚也没有挪动,只是静静地站着。
又有八、九匹马从街道的那头的嗒的嗒过来,到了门外,加入到刚才那伙人中,两帮人会面,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等他们下马站定以后,院门外的街道与这院内一样的死寂,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潜伏着一种随时都会爆发的骚动。
田原暗暗心惊,若非亲耳听闻,他说什么也不相信,那寂静的院门外面,此刻聚集着一大批人马。
稍过片刻,从街道的另外一头也过来两批人马,又汇入门外的队伍中。
田原听到远处街道的两头有人恶声恶气吆喝,看样子他们把这条街给堵住了,闲杂人等严禁从这条街道经过。
田原寻思,这青天白日在杭州城里,除了官兵,谁敢如此大动干戈,把一整条街道封查?
而从他们身手的敏捷看来,又绝非那些草包官兵,分明是武林人士无疑。
田原眼睛一亮,恍然悟道,门外这些定是扮成官兵的武林人士。
哪个门派又有如此大的胆量,莫非,莫非又是天道教的所为?
田原眉头紧皱,心道:是了,敢与落花门公开挑战的,也只有天道教了。
第158章 这次只看到一个影子
田原死死盯着院门。
一辆马车,驶到门外停了下来,先前来到的人,都一起立正,田原知道对方领头的人来了,这扇门随时都可能被砸开。
果然不出田原所料,只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响起一阵木板倒地的声音,奇怪的是被砸开的不是田原死盯着的这扇门,而是街道对面一栋小楼的门。
街道很窄,这边的院墙挡住了田原的视线,田原只能看到那幢小楼的二楼和半块招牌,下面被砸碎的门,却无法看到。
那一楼显是一个店铺,田原记得来的时候,那店铺应该是关着门的,是以自己也没注意。
门板倒地之后,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看样子天道教弟子还在迟疑着,不敢冲进门去。
小楼的二楼,有扇临街的窗户,窗户上挂着半透明的纱帘,田原影影绰绰看到里边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田原听到两名天道教弟子抢进门去,紧接着,“哎呀”“哎呀”两声从门里摔了出来,倒地身亡。
余下的天道教弟子迟疑着没有动弹。
二楼的窗里,那人突然用埙吹奏起一首乐曲,埙声镇定,平和,临敌之际,竟显得丝毫不乱。
田原惊道:“宇文公子!”
一声音接着:“少爷,那不是宇文公子。”
田原回过头,月儿正从亭子外进来。田原诧道:
“不是宇文公子?”
月儿一边点头,一边走到田原身旁,低声道:
“楼上那人,少爷,就是小姐。”
“多多?!”田原大惊。
月儿轻轻一笑:“我就是接到传信,说是天道教要害小姐,才从落花山庄赶来的。”
田原一听这话,急忙转身,月儿摇了摇头,“不用着急,小姐不会有事,已有高手在保护她了。”
“谁?”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晓。”
田原慌忙急欲下山,月儿急道:“少爷,这地方最好不要暴露。”
“哦?”
“你要知道,这可是吏部尚书巢大人的私宅。”
田原一惊,怪不得这般有气派。
他站在那里走又不是,不走又放心不下,看看月儿,却是镇定自若,朝他微微笑着。
对面楼下,又响起“哎哟”“哎哟”两声,两名天道教弟子摔倒在街心。
昏暗的店堂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唉,老太婆三天没弄到东西吃了,好不容易碰上个好心的丫头,赏老不死的一碗饭吃,偏偏又来了一群疯狗,要和老太婆抢食。唉,这世道怎的变来变去,连狗都要欺老太婆了。”
田原听出这是驼婆子的声音,心里登时释然,那天在村子里,驼婆子一人独斗陆乘金凤和鬼斧神工,犹自让她脱身,此番有她援手多多,料想天道教讨不到什么便宜。
田原抬起头,看到月儿正注视着他。
月儿朝他点点头,睫毛轻轻一跳,意思是这回你总该放心了。
田原笑了一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陆乘又矮又胖,扮作官兵的话,实在讲不过去,只好躲在马车里,指挥着手下行事。
他见手下眨眼间四个毙命,心里也是大惊。
本来他想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这对面是吏部尚书巢大人的私宅,弄不好要惊动官府。
陆乘因此命手下索性扮作官兵遮人眼目,神不知鬼不觉地捉了那丫头就走。
没想到蓦地里冒出个厉害角色,没来由坏了自己好事,陆乘焉能不气?
及至听到声音,更为动容,嘿嘿笑道:
“驼婆子,怎么又是你?”
驼驼子没作声,过了一会儿,驼婆子道:
“丫头,用你那罐子再吹个曲子听听,呆头呆脑的,不过,总比听狗叫好些。”
楼上,埙声停息了片刻,听到声音,埙声重又响起。
此时吹的却是宇文燕的《寒江独钓》,埙声凄厉,如马踏寒冰,风走空谷,使人不自觉间黯然神伤。
田原和月儿均是一震,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直视着对面窗帘里的那个人影。
田原想不到多多一别数月,埙上的功夫竟不逊于宇文燕,她是何时开始习练这陶埙的,为何又这般凄苦痛彻?
驼婆子叹道:“丫头,你又何苦这般自己折磨自己,田原那浑小子么,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多多的埙声为之一乱,紧接着又复低缓,田原心里一酸,差点就滚下泪来。
月儿调头看了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埙声突然中断,一阵猛烈的咳嗽侵袭着多多。
田原看到对面窗里,多多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他真想喊出声来,可又担心自己这一喊,误了月儿她们的大事。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声音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陆乘气恼至极,跃出马车,拎起地上的一具尸体,朝楼上砸去,“砰”地一声尸体破窗而入,楼上顷刻间就寂静无声。
几乎与陆乘扔出尸体的同时,又有几个天道教弟子抢进店堂,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抢进去的天道教弟子接二连三被掷回街上。
驼婆子冷笑道:“陆乘,今日我们就来比比看哪个先趴在地上。”
街道那头,突起一阵骚动,有人大叫大嚷着:
“什么人,敢到巢大人府前来动手动脚,哇,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官兵。直娘贼,来人,给我统统带回去,本大人喀嚓喀嚓,杀得干干净净。”
小茵从亭外进来,笑道:“门主,我们的援兵来了。”
田原和月儿会意一笑,假官兵碰到了真官兵,这番陆乘有苦吃了。
街道那头,官兵和天道教弟子已交上火,陆乘一惊,赶紧下令:
“撤!”
街道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天道教弟子霎时都撤走了,抛下了几具尸体,羽化水一洒,在地上冒着袅袅青烟,等官兵赶到时,早已面目全非。
武林中无论正邪两道,都极少与官府发生磨擦,聚众谋反的罪名,哪个也担当不起。
等到街上的官兵也撤走后,田原和月儿小茵赶紧出门,奔到对面的小楼,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田原心里不胜怅然。
第159章 这三个,有行医资格吗?
等田原从那小楼里再退到门外,街道上陡然出现了百余名落花门的弟子,小茵挥了挥手,大伙都闪进街道两旁的房子里。
田原心道,难怪月儿有恃无恐,即便没有驼婆子,陆乘今日也讨不到便宜。
他边走边打量月儿,心里暗自称奇。
没想到月儿小小年纪,竟把这落花门调派得井井有序,滴水不漏,油然而生一丝敬意。
他不知道,给他这么些日子,他有没有能力把丐帮也调教得如此井井有条。
以后倒需要向月儿讨教。
月儿看到田原盯着她看,羞涩地笑了一下。
回到这边的花园,月儿解释道:
“小姐住在对面这小楼里,已有三个多月了,你离开落花山庄的第二天,我接到传报,就派人去追你们,结果没能没能追上,直到今天上午,才有消息说见到你们进了杭州,我因此才赶过去。”
田原听了这话,不仅汗颜,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而自己竟浑然不觉。
月儿道;“小茵前段时间在此找到小姐,不知为甚,小姐说什么也不愿回落花山庄,没奈何,我只好派人驻扎在这街上,暗中保护小姐。”
“后来有消息说天道教也窥得小姐行踪,我就带众弟子赶来了。那驼婆婆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却是直到一个时辰前才知晓,这事当真奇怪。”
田原神情落寞,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多多此刻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好在有驼婆子在她身边,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月儿看了一眼田原,猜到了他的心事。
俩人默默朝前走去,到了厢房那边,月儿道:
“少爷,去看看依依怎么样了。”
田原点了点头。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月儿没跟着来,奇怪地转过身去,看到月儿正穿过一片芙蓉树丛,朝正房那边走去。
田原叫道:“月儿!”
月儿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田原呆呆地愣了一阵,不解地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田原被人从梦中吵醒,他听到外边有人叫叫嚷嚷,田原略感意外,从床上一跃而起。
公孙望站在依依的门外,嚷着:
“小狗邦邦咬,亲家来到了,坑头插花鞋,裤子又掉了。死妮子,你都弄好了么?”
依依房内传来了小茵清脆的回应:“好咧。”
王福兴站在边上,脖子一伸一伸,嘴巴张了几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显是又被公孙望点了哑穴。
他朝公孙望呆呆地看了一阵,公孙望狠狠瞪他一眼,他赶紧转身打开手中“江南第二才子”的扇子,扑嗒扑嗒扇着风炉。
风炉上的茶壶里冒着热气,公孙望不时抽动两下鼻子,伸出一个两个或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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