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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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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的嫡出姑娘昨夜里没了,这当口潘夫人及潘老爷定是十分痛心,我瞅着潘夫人定是需要有人安慰的,便想着自己过去看看有什么帮的上的。”
祖母这般说着,脚下的步子却不停歇。
苏念语自然连院子都不进了,直接跟着往外走,嘴上应着,心里也知道祖母的一番心意;潘府与苏府并不算特别交好,祖母肯出了门去潘府慰问一番,应是受前阵子二庶妹及潘家姑娘之间那点事的影响。
嘴上虽没说,心里却澄亮得很,潘家姑娘因为那事而狠心解除了令人艳羡的婚约,心里定是抑郁得很,久了之后便成了疾,和那事脱不了关系;既脱不了关系,自然也就和府中二姑娘有关联,也就变成了苏府也脱不开身的。
总而言之,这人死了,再说什么都没用,过去相帮倒是可行的。
苏念语本是想跟着一同去,却被祖母劝下,说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般去参加了白事并不吉祥,凡事有长辈顶着就足够了。
话都这般说了,苏念语只能在大门口顿步,目送载着祖母的马车驶了出去。
祖母这一走,她便也没有继续去宁容院的必要了,直接转了个身,去了双喜苑看自家嫡弟去了。
还没靠近书房,便先听得里头有先生读书的声音传了出来;又走近了几步,先生的声音已经一顿,转而跟书房里唯一的学生提问:“小少爷举了手,是否有哪个地方不理解的?”
里头的先生自然不是世子爷,因着顾及到这些日子府中不太平,苏念语怕自己抽不出时间来陪着自家弟弟念书习字,便临时从府中遣了个先生来教他,以免落下了课业。
苏念语停下了脚步,从窗边望了进去,正好看得清里头的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小人儿坐着,睁着双眸子似乎在和先生说些什么,而先生之前应该是边念书边来回走,如今正踱步走回小人儿的跟前,探着身子看着小人儿的小手指指在书卷上的位置。
画面倒是很和谐。
苏念语想了想,索性便不进屋了,直接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着。
没过多久,便听得书房里又传出了读书的声音,苏念语一面听着一面觉得欣慰,心里头虽装了不少事,可弟弟读书这般刻苦自觉,苏念语的心情自然好了些。
冷不防的,却听得一道声音淡淡传了来,“唔,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子炎倒是没偷懒的。”L
☆、第二七八章 希望不是他
苏念语一愣,赶忙把头抬了抬,正好见窗边方才她站着的位置上多了一抹挺拔的身影,此时,正探头往里望了望。
苏念语差点就跳将起来,而那人转过来了一张芙蓉脸,唇边似勾着一丝笑意,脚步轻快地朝她走了过来。
苏念语双眸闪闪地唤了一声世子,下意识地就帮着他倒了一杯茶水。
凌舒白很是自然地接了过来,“唔,正好我口渴得很。”说罢,便抬了茶盏一饮而尽。
苏念语见那人喝水喝得急,一喝还是好几杯,便知道世子爷可能是刚回到京城就直接往她这边来了;遂,她心中虽装着许多的疑问,却仍耐心地等着世子爷缓过来了再说话。
本是想问关于禅悟大师及刘知县的那些事,这话一出口,却是先说起了其他,“……这趟您倒是走了好些时候,一点音信都没给,我这心里着实不踏实。”
又拿眼先望了望他那张白净的脸再是身上的褐色袍子,虽没半点身上有伤的迹象,却还是忍不住道:“这次去长丰县,途中可有遇到了危险?不如你坐近一些,我才好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凌舒白原本是要回答一路平安无事的,见她那般紧张的模样,不觉唇一抿,很配合地挪了挪位置,直挪到了她的身旁才堪堪停下。
苏念语见他没说话,还以为他身上真有什么伤口,边明目张胆地再次瞅遍了他全身边道:“我知道这次刘知县定是对您有所防范,故而才需要您亲自过去,可有动刀动枪了?您可有直接通知当地衙门派兵增援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刘知县就是长丰县的父母官,本就是冲他而去的,又如何能让他派兵抓自己?
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次过去可带够了人?”
凌舒白这才道:“我动身的时候倒没多想,故而匆匆骑马离开京城的时候,身边只有几名护卫。”
苏念语面皮陡地一惊。望他的眼神就好似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的衣裳扒开看看到底有没有事一般。着实是太过夸张,以至于原本很乐意被少女占便宜的凌舒白不得不顾虑到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很是适时地拢了拢衣袖。摸了摸腰带,再矜持地紧了紧领口。
苏念语因着心中急切,一时倒没注意他这些小细节,眼看着一双细嫩的手就要抬起来。凌舒白又适时地咳了咳,道:“……不过我身边一向潜伏着不少暗卫。更何况我自己本身功夫不赖,护好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
苏念语一听,自然就放下了心,却想起之前凉竹说过的话。“原来只是能护好自己而已?看来之前凉竹说的您能揍哭十个御林军并不能作数的。”
凌舒白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很是庄严道:“的确不能作数的。”顿了顿,又补充。“……实际上能揍哭十个御林军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如今长了四岁。功夫应该精进了不少,估摸着揍上十五个御林军应该不是太难。”
苏念语:“……”
能揍十五个御林军的本事,就说成“护好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是不是太过谦虚了些?
若这般说来,他本身功底不错,又跟着不少的暗卫,想来别人要伤到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苏念语这才有心思端了茶喝了口,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凌舒白一改方才的闲情,眉目凝了凝:“我走这一趟,有些事倒是出乎意料的。”
苏念语立刻坐了个笔直,准备好好地听上一回。
“禅悟大师已经被我找到了,正被我的人押回京城的途中;但是,待我要把刘知县一家子都一同带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全府上下都没了影。而在此之前,刘府一直被我的人看着,饶是他插翅都难逃的。”
苏念语自然很惊疑:“怎么会这样?他们那么大的一家子要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凌舒白抿了抿唇,神色显得深沉,“我后面带了人进去,才发现他们的府中有地下暗道,是通往街头的,刘知县他们正是通过这条暗道逃走的。”
苏念语又是一惊,“真想不到刘知县如此狡猾,竟是早早就为他自己想好了退路。”
“其实这并不是重点,”凌舒白凝眉思索了一番,才道出了最大的疑点,“有地下通道并不算特别稀奇,我也顺道去走了一遍,发现通道非常简陋,而且是新挖的,走在脚下的泥土还是润湿的。”
苏念语睁大眼睛,“也就是说,才一挖通,他们就举家迁移?”
凌舒白点了点头,“从目前看,应该是这样。”
如此一来,苏念语便又疑惑了,“要花上几日挖出一条从府中通往街头的通道,怕也是有不少困难的,难不成在他府上伺候的都是力大无比的男仆?若是婆子丫鬟,又如何能有这能耐。”
凌舒白面上的神色意味不明,默了默道:“自然不能,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至于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目前还没有查到任何证据。”
苏念语嗯了一声,随后就反应过来,“世子的意思是说,您有怀疑的对象?”
凌舒白并没有马上接话,又揉了揉额头,一对剑眉难得地锁在一起,“……我倒希望不是他。”
苏念语愣了一愣,见世子爷这般架势,怕是他所怀疑的那个人是和他有一定交情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是识相地没继续问下去。
总归知道了世子去长丰县的这一趟,不过是她自己瞎操心,眼下,她只要等着禅悟大师的抵达。
苏念语本是想再说些话,一抬头却见世子爷一手撑在太阳穴上。略有倦意,这才想起他刚刚赶回京城,应是还没来得及休息的,便提议他到厢房里稍作休息。
凌舒白确实是累得很,从长丰县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当真是没好好给睡上一觉,如今见到人了。也心安了。便越发想寻个地方睡它个昏天暗地。
因着他成为了苏子炎的先生,双喜苑里自然有属于他的一间厢房,以供他累时可休憩;又因着他身份非凡。那间厢房自然是布置得无比舒适的。
苏念语想着世子爷这会儿要去躺上一躺,她也不好打扰,而自家弟弟又还在学习中,自己留在双喜苑也没什么事。便准备回了她的玉兰苑。
却是被身后的声音给唤住了:“唔,我一时半会应该是睡不着的。不如你也到屋里去陪我说说话。”
苏念语矜持地回头,“这不大好吧?”
凌舒白望了望她,“不好在哪里?”
苏念语接口得极为自然,“男女授受不亲。”
凌舒白摸了摸下巴。“哦?这样都算的话,那夜你喝醉后不慎把我……”扑倒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苏念语就抢白道。“世子爷屋子里请,想必丫鬟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您一定能睡得香香的。”
见他还一动不动看她,她又补充道:“当然,我自然也要跟进去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凌舒白总算满意地起了身,苏念语则是抹了一把汗,只当没看到丫鬟投来的八卦的目光,赶忙也跟着进了屋。
屋里果然已经很是凉快,凌舒白在塌边坐定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屋里伺候的丫鬟都遣了下去,一时之间,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苏念语本是想在靠近塌边的一张杌子上坐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下意识地抬了抬身子,坐到了另一头去了。
凌舒白只当没看到她那别扭的动作,朝她招了招手,“我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就是为了早点回来告知你一切,你如今坐得这般远,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苏念语即刻就蹭了过来。
世子爷这般累,原来是为了早点赶回来告知她真相,故而路程中都顾不上休息,说起来也是和她有关系,她再这般念着男女之防,当真就太过矫情了……更何况,自从摊上世子爷之后,自己在丫鬟及婆子的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清白可言。
她伸了两只手,本欲帮世子爷按摩太阳穴,也好减轻他的不适和疲劳,却是直接被抓住了手腕,再一个用力,她便也跌坐在了床榻上。
就见那人咚的一声,干净利落地躺平,“唔,现在不用按了,我先睡上一觉便好了。对了,等会你父亲下朝回来后叫我,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苏念语嗯了声,望了望把头枕在她腿上的世子爷,“你是不是枕错地方了?”
凌舒白已然闭了眼,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苏念语默了默,道:“这么说,你让我坐到塌边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人忽地睁了眼,“……还是你想做点别的什么事?其实我并不介意。”
苏念语:“……”
大抵世子爷是真的困得很,说是让她进屋陪着说话,实际上二人没说上两句话,躺着的那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苏念语本是想趁机抽身离开,却不想自己才这么轻轻一动,看似睡沉了的那人嗓音微哑道:“你若是想趁我睡着跑掉的话,我就去你的屋里睡。”
苏念语当下便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纵使如今她没什么清白可言,可真让世子爷跑到她的闺房里睡觉了,那她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啊!不就是让他枕着睡上一觉么?左右最晚也就是到父亲下朝回来之后,她便解脱了。
苏念语这般想着,果真不再动其他的心思。
可自己虽可以靠在床架上,到底还是无趣了些,为此,苏念语还命人搬了只高几过来,上面摆上了应季鲜果,又遣人回了玉兰苑拿了几本有趣的小书看着,时间倒是过得飞快。
待等来父亲回府了的消息时,外头已经是漫天红霞。
消息是元香代为通传的,为了不吵醒世子爷,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姑娘,老爷回来了,如今正要回了他的院子,说是换上常服后,准备也去潘府走上一趟。”
苏念语这才想起了潘静若病逝的消息,瞅了瞅闭着双眸看似睡熟的世子爷,一时为难得很。
元香小声问:“那还要叫醒世子爷吗?”
苏念语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算了,世子爷这一路奔波,也确实需要多睡些才好,等明日再找父亲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元香正要应声,却见躺着的那人忽地动了动;苏念语最是有感觉,正欲低头去看,却见腿上一轻,世子爷睁着双惺忪的眸子坐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那人开口说话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我确实是累极,但有的是时间睡觉;可眼下我有正事须和苏学士聊一聊,拖不得的。”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有要事相谈。
就连元香都听出了一丝紧迫,她赶忙福了福,道:“那奴婢便先过去老爷的院子里拦上一拦。”
凌舒白却是直接下了床,“不必了,让凉竹过去走一趟更快。”
这般说着,已经有丫鬟到外面去找了凉竹。
而苏念语则极为自然地帮他理理了衣襟,这般动作却是换来了凌舒白的一丝笑意,他望着她道:“你倒是适应得快。”
咋一听,苏念语并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世子爷是在打趣她的时候,她登时面上一囧,又觉得总不能就这样被他看了笑话,便当没听到一般地坐在桌边。
这厢刚端起茶盏,那厢世子爷已经走了过来。
“圣上前阵子身子不舒坦,到现在没好点不说,病情反而加重了;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圣上一直念着要见我,遂,待我与苏学士聊过话之后就不多留了,要直接入宫面圣。”
这话听得委实揪心,苏念语放到嘴边的茶水都没能喝上就又放了回去,赶忙道:“那您快些去忙,总归正事要紧的。”
凌舒白嗯了一声,神色忽地变得严谨:“至于刘姨娘及刘知县的事,你便别去管,这些事儿我会与苏学士商量好,你只管看好子炎,乖乖的,不要出什么差错就好。”
苏念语很是用力地点头,不自觉地,面上及心里也跟着严肃了许多;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爷这般正经的交代,总觉得隐隐是要出什么事了。L
☆、第二七九章 祖母偏头痛
世子爷就这般干净利落地走了出去,离开前还特地到书房去走了一趟。
因着时候已经不早,先生早已经授完课先走了,故,二人相携着踏进书房后,见到的不过是坐在小案台后揉着小胳膊小手腕的苏子炎。
本是想把桌上的书卷纸笔收一收,结束今日的课程,却听得有两串脚步声在屋里想起,苏子炎抬头一瞧,见到了来人之后,清澈的眸中闪闪发亮。
他先是起了身,朝着二人走了过去,先是恭恭敬敬地作揖问礼,最后才是仰着头带着几丝欢喜道:“世子姐夫,您这几日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
凌舒白却是避而不谈,只淡淡道:“我有事,并且还没处理好,恐怕还要好长一段时日不能亲自于你授课;你便多听你姐姐的话,不要让她担心可好?”
苏子炎亮着双眸正欲答一声好,却听得凌舒白又补了一句,“……否则,等我回来了,我就揍你。”
苏子炎:“……”
苏念语听得差点笑出声,忙把弟弟往自己的身侧拉了拉,“你没事吓唬他做什么?还有个先生的模样么?”
凌舒白道:“反正我本就不是先生,为何要有先生的模样?”
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凌舒白挺拔的身影便真的消失了。
而这会儿才有丫鬟敢上前问道:“大姑娘,小少爷,如今是否要上晚膳了?”
苏念语这才想起世子爷刚刚睡醒,并未用晚膳;本是想遣人出去把人给唤回来,回头一想,世子若是去寻了父亲。父亲自会招待,便作了罢。
倒是苏子炎学习了一整日,体力耗得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听他可怜兮兮道:“姐姐,我饿了。”
苏念语忙让人把晚膳摆了上来,姐弟二人坐下就开始吃。苏子炎人小小的。进食的速度却是不慢,苏念语看得直劝道:“炎哥儿,你得吃慢些。把饭菜嚼烂了再咽下去,可别到时候笑话不良,给抱着肚子喊痛呢!”
苏子炎嗯嗯应着,倒真的放慢了速度;瞥见他固定就吃那么几样。不由又道:“炎哥儿,你还是长身子的时候。切记不要挑食才能长得壮壮的。”
苏子炎闻言,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面色有些为难,他眨着眼睛道:“不是我吃得多了。就能长高长壮么?”
苏念语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他碗里,“谁跟你说的?吃得多倒是更容易长胖些。”
苏子炎神色一垮,瞪大了双眼。“我以为吃得多了就能变得强壮了,却只是会长胖而已。”
苏念语笑眯眯的没纠正他。只是在往他碗里不住地夹着各类青菜,在旁伺候的元香终于看不下去了,借着给她盛汤的这当口俯在她耳边道:“姑娘,瞧您说的那话把小少爷给吓的,保不准他因着怕长胖而食欲不振也说不定;若真是那样,姑娘想让小少爷不要挑食的毛病不仅改不掉,反正是得不偿失呢!”
苏念语这般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忙冲着独自在惆怅的小人儿笑了笑,“……不过,如果你吃得不多,定是长不好的;得吃得多又不偏食,还要勤锻炼,才能身体棒棒的。”
苏子炎总算亮了眸光,“当真?”
苏念语噙着笑,点了点头。
苏子炎这才又继续提了筷子用膳,看着碗里堆着的青菜,小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却也没把它们挑出来,只是把它们送进嘴里的动作慢了些,也吃得慢了点,老半天了才咽下了几口。
苏念语看了看,觉得自己似乎是操之过急了,这般赶鸭子上架不见得就能取到效果,忙给他碟子里夹了一块鸭肉,“挑食没那么容易就能改正过来,你今日能吃几口青菜,明日再多吃一些,后日继续坚持,慢慢的就会好些了。”
苏子炎嘴里含了一口青菜,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抵是二人都饿了的缘故,一顿饭下来,桌几上的几碟菜倒都吃得差不多要见了底,特别是苏子炎,原本瘦巴巴的小肚子也给撑着了。
为此,苏念语还得带着脸红的他到外头去走了一圈;待他好受了些之后,才送他回了院子,自己也回去了。
临睡前,她望了望天上挂着的亮澄澄的明月,还特意问了句:“世子爷可回去了?”
元香便帮她脱去了外裳,边摇了头,“还没呢,据说世子爷和老爷的晚膳也是直接在书房里用的,从黄昏到如今的深夜,都没见二人走出来过,也不知二人聊了什么。”
聊了什么自然是无法得知,可二人却能从黄昏谈至深夜还没散,可见定是在商谈十分重要的事。
第二日睁眼,天便已经大亮。
苏念语照例去宁容院看望祖母,还没进屋便先听到一串咳嗽声,还伴着赵妈妈一番焦急的言语:“……老夫人也不要太往心里去的,潘家姑娘没了,潘夫人心情自然是极差的,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火爆性子,并不是针对您。”
问明缘故之后才知道,昨日祖母好心好意到潘府去慰问了一把,却是差点被打击过大的潘夫人给直接赶了出来,若不是潘老爷及时出来喝止,只怕这会儿潘府与苏府不和的事儿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苏念语忙也上前抚慰道:“赵妈妈说得对,如今潘府是非常时期,潘夫人只是一时太过心痛而失了理智,祖母您就别与她计较。”
苏老夫人面色十分不好,想起昨日被驱赶的事,一张脸便从头冷到了尾,“潘家姑娘年纪轻轻就丧了命,作为父母自然是痛不能自已,这点上,老婆子我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坏就坏在,我这才刚见上了潘夫人,她便带着看仇人的目光扑了上来。如失了魂似的,说我是不是过来看笑话的,苏府对这般的结果是不是满意了之类;最最离谱的是,竟当着潘府里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及一些前来吊丧的老爷夫人的面,说他家姑娘是被我们害死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苏老夫人气得够呛,执着帕子不住地拭着被气出来的泪花。
“好在潘老爷是个通情达理的,说了好些道歉的话。我也总不能在这当口在人家的家里理论起来。便只能憋着气回府了;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够舒心啊!他们家姑娘没了,我们也是替他们难过的。又怎能这般往我们头上扣屎盆?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当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皮的人!”
赵妈妈又想继续劝,却被苏念语给拉住了。
祖母如今还在气头上,安慰她反而无济于事。总得让她发发牢骚,纾解纾解心情。才能勉勉强强消气一些。
苏念语就这般陪着自家祖母坐了好一会,听她从进了潘府讲到从潘府回来,嗉嗉叨叨的,当真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了这么多话的祖母;自己则是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帮着开解开解。
这之间。赵妈妈默默地添了四次茶,苏老夫人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和你这般说上一说,感觉倒是好了许多;可你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也不能真的能理解得来祖母的感受。”
自己缓缓地抿上了一口茶水后,猛地想起事情来。严正道:“说到这点,再过上几日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了,你当日要举行及笄礼的。我想着正宾就请你的外祖母如何?赞者暂时定了汪家姑娘汪旋,又卜选了几位名气好的夫人前来观礼;至于摈者、执事及乐者,我也列了几位秀气的姑娘出来,如今都记在一张纸上,你且等着,我让赵妈妈去拿来给你看一看。”
说着,便遣了赵妈妈到里屋去了。
苏念语笑道:“一切由祖母您决定就好,就如您所说,我不过是十四岁的姑娘,又懂得什么?”
苏老夫人点了点头,“放心,差不离的,你如今还是灵威侯世子的未婚妻子,哪怕是要请个王妃过来走个场,估计也是不难的。”
苏念语笑笑不说话。
赵妈妈很快便捧着几张红纸出来,直接交到了苏念语的手里。
苏念语倒没推辞,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
之前虽说一切由祖母做主,可是来的到底都会是什么人总得过目一番,心里才好有个底。
苏老夫人把茶盏往边上的桌几一放,帮着讲解:“这份名单也只是我初步定下的,如有什么不适合的,还有时间添添补补。至于你外祖母当正宾的事儿,我是和她提过的,她很是欢喜,还建议让董府的董三姑娘来当执事,好让她练练手,也长长见识,不过我并没马上答应。也是怕你心中万一已经有了人选,我这自作主张的,可就要好心办坏事了。”
苏念语抿唇一笑,接了赵妈妈手中的笔过来在纸上的一个名字下打了一个小勾,“那便麻烦秋容表妹了。”
又略略地把观礼的几位夫人看了看,果真都是名声不错的。
她把红纸一收,又交回了赵妈妈的手里,“还是祖母想得周全,孙女看那一串名单,竟都是德高望重的,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苏老夫人面上有了些笑意,正巧赵妈妈把苏念语方才有动过笔的参礼名单又呈给她,便极为自然地拿起来看了看,“不是我说,这京城里的有哪几户人家敢说比我们苏府的姑娘好?要貌有貌,要德有德,为人又剔透,没了,真没了,否则世子也不会一眼相中的……”
苏老夫人的这番话说得很是顺口,若不是心里真这般认为,便不可能道得这般自然,就连苏念语都有些惊讶。
让世子一眼相中的不是自己么?
虽说知道之前祖母不待见她是因为心中存着多年的疙瘩,可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在祖母心中竟有这般好。
苏老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得太顺溜,话锋一顿便抿紧了唇,端了茶盏用茶盖细细地拂了拂茶沫,慢慢地喝着,就好似方才自己并没说过什么一般。
祖孙二人坐着又说了会话,苏念语便起身告辞。
去双喜苑转了一圈之后,便又决定去汪府看看汪旋,也不知她得知了潘静若没了的消息后,会有多神伤;听祖母那般说话,就算她有心想去给潘静若上柱香怕也是不成的,倒是汪旋那里,她可以去陪上一陪。
苏念语说走就走,半个时辰之后,便被迎进了汪旋的院子。
大抵是因为潘府白事的缘故,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汪旋倒是一身的素衣,就连头上的首饰都十分简单,揽着的发髻里只别着一把梅花金簪。
汪旋所在之处倒是个好地方,顶上是层层叠叠的枫叶,下方则是浓荫拢着,时不时还有轻风拂过,并不觉得热。
汪旋抬了她一眼,道:“念语你来了,快过来这里坐着。”
苏念便走了过去,把闺中密友观察了一番,除了脸色白了些,精神不振一些,眼圈红了一圈之外,倒没她想象中的那般悲痛欲绝。
可安慰的话只是要的,“关于潘静若的事,你就节哀顺变吧。”
苏念语以为她这一提名字,汪旋势必要狠狠哭上一番不可,却不想,汪旋只是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嗯,让原本是抱着安慰的心思上门来的苏念语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汪旋像是看穿了她此刻所想一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反应冷静得过头了?”
苏念语没说话,算是默认。
就见汪旋扇了扇手中的团扇,盯着地上掉落着的一片红枫叶,“静若没能挨过来,我自然是难过的,可是看着她那般痛苦地活着,强颜欢笑,喂她什么就吐什么,再累也合不住眼,我倒觉得,她看似活着实则心早已死了;还不如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地永远闭了眼,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苏念语愣了一愣,“可我听说她后面好了许多的,又怎会……”
汪旋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我几乎是日日去看她的,她的身子只有越来越差,何来的好转一说?”
苏念语抿唇不语,神色却显得严谨庄重了许多。L
☆、第二八零章 论刘昭群
若按汪旋的说法,那日潘夫人对她说的话便是假的了;汪旋日日都能去探望潘静若,为何就独独拦了她?再比如昨日,祖母亦是被潘夫人给赶出来的,难不成他们潘府还在怪着苏府?
可潘老爷明明说过不相互计较的。
苏念语这般想着,着实也吃不准潘府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这厢,却听得汪旋又继续说道:“……总之,当真遇到静若毙了,我也只是一开始很沉痛,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无法接受。”
苏念语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汪旋却是感受到了她的不专心,道:“怎么的?看你怎么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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