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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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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面露为难之色,“老奴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这才来请示您。”
苏念语皱着眉头在院子的亭子里落了座,半晌都没出声,冥思苦想之际,果真被她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双眸亮了亮。忽地问:“雨桐的尸。首现在摆放在哪里?”
徐嬷嬷道:“就放在最左边、靠着灌木丛的那间偏僻厢房。”
苏念语嗯了声,抬步便往那边走去。
徐嬷嬷跟在她身后喊:“姑娘。那间屋子您是进不得的,晦气得很。”
苏念语头都没回,只是淡淡道:“嬷嬷无须去在意那些,只要记得。若是没有雨桐的舍身相救,只怕躺在那边的就是绿枝了。”
到最后,徐嬷嬷也没再拦着。只是面带疾色跟了过去。
有人帮着打开了门,苏念语站在屋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被摆放在屋子正中间的雨桐。
她还是头一次怀着这般沉重的心情去面对一名死。者。
徐嬷嬷见她要走上前,不禁又把她拦了拦,“姑娘,不可……”
苏念语却是推开了徐嬷嬷护着她的手,轻声道:“嬷嬷,您过于紧张了,雨桐还等着我照应她的主子,自不会让我有所损伤。”
说着,便走到了雨桐的身旁。
与之前皮开肉绽、脏兮兮的模样相比,现在的雨桐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干净的衣裳,衣面上整整齐齐的,就连那原本沾着不少血迹污垢的脸上,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给她上了淡妆,两颊打上了薄薄的一层胭脂,不似之前那般苍白。
那头乱糟糟的长发此刻也是梳理得齐整,拿了一些青丝盘了个髻,髻上别着几朵精致的珍珠珠花,其他的青丝则是散在肩上,胸前,还特意给她撒了些新鲜的各色花朵,衬得雨桐好似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苏念语看了看,忽地给那尸。首庄重地行了个礼,“……按理说,死者为大,我不好再打扰。可是眼下,却不得不再让你出去露个面,才有可能让你入土为安,你在天之灵也别怪我。”
徐嬷嬷看着自家姑娘动作着,便说些话让她心安:“雨桐若是知道你是为她好,定不会怪姑娘您的。”
苏念语默了半晌,这才吩咐了人拿了一床白布过来把尸。首从头盖上,待看着那白布快盖到了其膝盖处,她喊了停,指了人上前去,“你们把她一条腿移出来一点,最好是垂到架子下面,再用胭脂把那露出来的亵裤晕染出几处红点,务必要看起来像是血迹斑斑。”
几名得了令的丫鬟虽然不知好端端的为何要把干净的亵裤给弄脏,却也只管照做。
不须一会,那露出的亵裤果然被染红了好几处,看着就好似鲜血沾在上面一般。
等让丫鬟做完了这些,她便挥了挥手,让那些闲杂人都下去,只留了早就心存疑虑的元香元秋及徐嬷嬷在屋里。
她解释道:“……我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等会想让几名粗使丫鬟和婆子把雨桐的尸。体直接抬到观翠楼去,就说我是听从祖母的旨意,把人给还了过去。”
三人自是想不通为何要如此做,一个个皱着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元香最是憋不住话,瞪大双眼直接问出了口:“姑娘,这怎么成?如此一来,雨桐还不得被刘姨娘随便扔至乱葬岗?”
苏念语却是凝了凝眉,“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以我对刘姨娘的了解,她连见都不会见你们。”
又唤过元香吩咐道:“到时候你带上几个人一起,只要这般做……”和元香耳语了一番之后,就见元香又是惊喜又是怀疑道:“如此行得通吗?”
那刘姨娘是成了精的,若是看出她们的小伎俩呢?
苏念语不由一笑,“她只以为雨桐是有问题的。并不知道她和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她又怎会认为我们在她跟前做戏?”
元香想了想,也觉得对,道:“那成,姑娘且等奴婢的好消息。”
说着喜滋滋地转身就要走,苏念语想了想,又把她给唤了回来“……你出府的这趟。想来是需要些银两打理人的。你去之前先找嬷嬷拿一些银子,到时候才好让人办事。”
元香应了声,便出去张罗了几个粗使丫鬟和婆子抬了蒙上白布的床架子走了出去。这一抬一走,那条故意垂在外面的小腿便跟着一晃一晃的,咋一看,倒也是怪吓人。
苏念语便站在院子里。眉目深深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
且说刘姨娘和大姑娘碰了个面,本是想酸她几句。却也半点没讨到好,反而又是被气了一顿。
阴沉着脸回到了观翠楼,脾气就忍无可忍发作了。
进了屋子里头,手边的一个纹花古董被她用力一扇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了个稀巴烂,吓得伺候在她身边的珍珠和柳桃脸色白了白,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心里也知晓。这次自家主子是被大姑娘气得够呛的。
好在刘姨娘还算保留几分神志,一声不吭地坐在杌子上。两眼瞪着那碎成一片一片的古董,慢慢地,眸中便生出了心疼。
她揉了揉额头,一双柳眉皱得厉害,“我这是发的什么性子,竟是砸了自己屋里值钱的东西,当真是魔怔了……”
一抬头,见身边的两个丫鬟已被吓得不敢出声,她也没管,只是淡淡吩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把地上的那些碎片收拾好。”
珍珠柳桃二人这才逃一般地出了屋,又遣了两个打扫的婆子提了扫帚之类的东西进来整理。
刘姨娘却仍维持着揉额头的动作,闭着一双凤眼,抿唇想着对策。
耳边传来的碎片与碎片之间相碰撞所发出的刺耳声音,直震得她头皮发麻,她忍不住冷冷睁了眼,心烦意乱之中就是一顿训斥:“……清理个碎片还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你们是如何办的事!全都给我下去,别来吵我!”
两个婆子心惊胆颤地退出了屋子,方将门给轻轻带了上,冷不防,外头响起了一道大嗓门:“刘姨娘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这嗓门由远及近,还能听到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随后,还没来得及拉拢的屋门被一股力道给推了开,因为用力过度,两扇门砰砰两声直接撞在了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
听得屋里的那人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刘姨娘看向了屋门口扰她清静的守门婆子,眼神阴沉得吓人。
还抓在门上不住喘着粗气的守门婆子这才发现了刘姨娘那吃人的眼光,登时一个激灵,抹了把虚汗,赶忙禀告:“刘姨娘安好,老奴并不是有意打扰您,委实是有重要的事,门外大姑娘的人来了,还抬了雨桐的尸。体一起,说是遵循老夫人的吩咐,把人给送过来了。”
刘姨娘这才记起之前她和大姑娘在老夫人跟前时,老夫人确实让大姑娘把人送回她这里的话,一张脸登时就气歪了:“胡闹!老夫人那会是说把活人送回我们观翠楼,何时说要把冷冰冰的尸。体送回来了?她这分明是想推卸了责任!”
那守门婆子立刻附和道:“可不是!依老奴看,那尸。体送过来的好似很是匆忙,老奴方才略略一看,那架子上是盖着一张白布的,却是垂下来了一只血淋淋的腿,哟,看得老奴都要吐了。老奴倒是认为,直接让她们给送出府弄到乱葬岗去得了。”
刘姨娘怒不可遏,想着浑身是血又脏兮兮的东西若真进了她的观翠楼,那还不晦气上好些日子?当下便瞪起了婆子来:“你都知道这些道理,还进来禀于我这些作甚?还不快些出去把她们打发走!”
婆子没来由地又得了一顿骂,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忙福了福身,小跑着出去了。
心里却在暗想,今日的刘姨娘性子倒是十分大,却也不敢去猜测太多。
好容易到了大门口,便看到那被抬来的盖着大张白布的尸。体放在地上,一不小心又瞥到了那露在外面的血迹斑斑的腿,不由一阵反胃,忙掏了帕子出来掩着。
躲得远远的元香一见到她出来,把口鼻掩得严严实实之后,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忙不迭地问道:“刘姨娘怎么说?看是要放在你们院里哪个地方,我倒是可以让她们帮着抬进去了。”
不等婆子回答,她便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那张架子,神色上一派轻松:“我可算要解脱了,你都不知抬着这东西有多晦气……”
又赶忙转了身朝着几个站在边上的粗使丫鬟道:“你们快些把架子抬进观翠楼,我们好回去交差!”
说着,便要带头往观翠楼冲。
吓得守门婆子赶忙按住她,死活不让她往里头走上一步。
她忙道:“……刘姨娘说了,之前在老夫人那边的时候,老夫人是说了把活人送过来,却没说把死人也送来,大姑娘弄错了的。”
元香却是睁大眼睛,道:“大姑娘怎么会弄错?之前人是在你们观翠楼的,如今送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了,一直抬着这东西多晦气啊!”
婆子憋着气,却因为元香是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而不敢有所造次,只得陪着笑道:“刘姨娘的意思是,你们直接抬出府,丢到乱葬岗去。”
元香又不乐意了,“凭什么是我们抬出去?为何不是你们?”
守门婆子苦口婆心解释了大半日,说得口水都干了,元香这才不情不愿道:“既然这是刘姨娘的意思,我们索性就好事做到底了。”
婆子差点就要跪下去拜谢了,赶忙陪着笑道:“可劳烦了元香姑娘了。”
元香哼了一声,让身后的人重新抬了担架,转了身就往回走。
婆子看着一行人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却不知落在最后面的元香,心里也紧张得直打啰嗦,趁着无人看到之际,把一直假装用来掩鼻掩口的帕子悄悄移上了额头,拭起刘海之下豆大的汗来……
姑娘果真料事如神,竟真的能在刘姨娘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了!L
☆、第一八三章 三妹求见
这厢,苏念语就在院子里坐着喝茶,等着元香那边的消息。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想着她们这一去已经有两柱香的光景,按理说,跟在她们后头的小丫鬟这会应该回来告知她的情况了。
正凝眉想着,那跟着去的小丫鬟便抹着汗从门口跑了进来,面上漫着一层喜色。
“姑娘,元香姐那边一切顺利,眼下她们已经出了府。”
苏念语点了点头,接着问:“可有引起刘姨娘的怀疑?”
“这倒没有,就如姑娘您所预料一般。”丫鬟笑着道,“元香姐她们抬着担架过去的时候,可把观翠楼的两个守门婆子吓得不清,慌忙进了里头通报了,可刘姨娘压根没露面。”
苏念语总算笑了,“我便猜到刘姨娘会这般做,一个死了的丫鬟,她如何会看上一眼?定是只觉得晦气的,更别说让担架进了她的观翠楼。”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打发了丫鬟下去忙自己的事,苏念语又在亭子里坐着吹了会风,放眼过去,那一朵朵的荷叶立在水面之上,偶尔还能看到有蜻蜓停在上方,亦或是轻轻掠过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知何时,池子里竟冒出了十来支的花骨朵。
因着雨桐的事总算解决了,苏念语心情自是好,眼见着又要到了荷花怒放的季节,不禁感叹道:“这日子过得倒真是快,眼瞅着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很快便六月了。荷花盛开,人比花娇,倒是个举行宴会的好时机。”
徐嬷嬷洗了一盘新鲜的果子端了上来。正好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不由笑了,却是瞅着她有些感慨:“……老奴说些话,姑娘可别怪老奴多嘴。老奴总觉得,姑娘自早前从树上摔下来磕到头之后,整个人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就说姑娘接下来准备举行的这次宴会,似乎也是姑娘第一次举办的。”
苏念语抿唇笑了笑。默默不语。只把目光投向了跟前挤挤囔囔的荷叶上。
她自是变了的。
前世母亲董氏去世的时候,她也将将才九岁的年龄,那会年岁方少。自是分辨不出好人坏人的,故自己误信了刘姨娘及二庶妹,心中只把她们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及妹妹,掏心掏肺地对她们好。
直到莫名其妙被坏了名声。她直接躲进了玉兰苑,十来年不曾除了父亲便不再和他人往来。平白让她们全占了便宜。
却也是在尝尽了人情冷暖之后重生回来,她又怎么会是前世那个傻乎乎地把恶人当好人的嫡女苏念语?
她前世娇纵任性,却亦是大爱大恶;前世常甩着鞭子的人,如今不得不变得沉稳。
一步走错。步步为错,她怎能不小心?
前世好处被占了个全,只留下一个大大的骂名;今生。她却要为自己正名。
名誉这东西,若只靠一个徐曼儿自是不行的。
而正名的途径有多种。最快的方法便是办个小型宴会,请城中的闺阁小姐一同聚聚,只要能改善了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形象,这一传十十传百,又具有可信度,何愁自己平正不了?
这京城……迟早会有她的一片天地。
苏念语面对着荷叶站了半晌,待她转过头之时,徐嬷嬷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悄退下去了。
想着这会儿日头也大了,她便回了屋里,倚在窗边看书。
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外头便传来了徐嬷嬷惊喜的说话声:“……你这丫头倒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了?”
苏念语一听这声音,便知道定是元香回来了,忙把手中的书握在胸前,自己却往外头探了探头。
正好看到从大门口那边走进来了几道人影,面上都是绽着笑容。
元香更是拿着帕子拭着汗,一边极为亲热地挽着过去接她的徐嬷嬷,笑着道:“自是顺利的,否则我们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徐嬷嬷听了也很是欢喜,“看不出你这泼猴子办事能力倒是不赖的。”
见她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冒出来,便知道这丫头快些被热坏了,忙推着她往屋子的方向走:“……你先到屋子里头复了命,让姑娘真真正正放下心来。再和姑娘说一声,回屋沐个浴换套衣裳再出来。”
元香嬉皮笑脸地应着,抬了脚就准备往自家姑娘所在的屋子而去。
冷不防,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嬷嬷,元香她们几个人辛苦了,你遣了人下去送两盘冰镇西瓜上来,让她们吃着解些热。”
元香一抬头,正好见窗边上立着一名身穿淡青色衣裳的少女,少女面容俏丽非凡,此刻正弯着眉眼瞧着她们这处轻笑着。
徐嬷嬷忙笑着答应道:“也好,老奴这就去遣人切好端上来。”
元香当下便眉眼飞扬,这大热天里若能吃上两块冰镇西瓜,当真是个极舒爽的事儿,忙甜甜朝窗边的少女福了个礼,“谢谢姑娘。”
少女只是笑着转身离开了窗边,元香又抹了把汗,赶忙进了屋里。
苏念语方在桌边上坐稳,元香便一脸笑意地进了屋,大抵是急忙忙赶了回来,此刻虽立在她跟前,却忍不住轻喘着。
见她似乎要说话,苏念语便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不如先喝口茶再好好说,我并不急。”
元香估摸着也是太喘了,便一手抓在桌边上,好容易消停了些,她这才神采飞扬地把在观翠楼发生的一幕及出府之后做了哪些事一一道来。
“……姑娘您是没看到,观翠楼的守门婆子是有多嫌弃我们,见我们一直赖着不走差点就要给我们跪下了。奴婢琢磨着做戏也做得全了,这才带着人出了府,又拿了您给奴婢带在身上的银子遣了人去买了副棺。材,请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伙夫帮着把雨桐找了个平坦的地儿。总算是让她入土为安了。”
苏念语颇感欣慰:“这事儿你做得好。”
又看了看她鬓边冒出来的细汗,道:“看你这副模样,还是快些下去洗簌一番,好了之后就过来吃了冰镇西瓜和午膳,若还是觉得累便去睡会,我这里有元秋就够了。”
元香忙活了一个早上,又是做戏又是找人又是走路的。确实是累得不行;再者。刚刚还接触了白事,她亦不敢不清洗一番就在姑娘身边伺候。
遂,她只笑着点了点头。便真的回屋准备把自己全身上下整理一番。
方要出门,正好见徐嬷嬷端了一盘绿瓢红肉的西瓜上来,一下子便被吸引了,灵动的两只眼睛盯在上头。仿若要喷出了火来。
徐嬷嬷笑骂一声,“你个泼猴儿。这盘是给姑娘食用的,你们的份儿也刚刚端下去,快些去吧。”
元香双眸亮了亮,道了一声嬷嬷最好。便猴急猴急地提着裙角跑得不见了人。
徐嬷嬷看着她的身影,好笑道:“这丫鬟跑得这般快,倒像个跑得慢了便吃不到似的。真叫人哭笑不得。”
苏念语也坐在杌子上笑,“嬷嬷您就别念叨了。元香生来就是那般活泼的性子,我看着倒是挺好。”
徐嬷嬷不说话,笑着端着西瓜进了屋来。
*
时间过得倒是快,苏念语因午时睡得晚,直到近了黄昏才悠悠转醒。
元香便让丫鬟下去给院子里的小厨房传话,说可以动手把备好的那些食材放下去煎炒了。
等苏念语坐在了桌子跟前,几样她爱吃的菜都还冒着热气和香味,看得她食指大动。
将将用完了膳,又让人把碗筷都给收拾下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却觉得晚上吃得有些撑,便起了身准备在院子里走一走,活动一番才助于消化。
天边铺满了大片大片形态不一的晚霞,苏念语站在庭院里看了半晌,出声赞扬:“……倒是好久没看到过这般鲜艳的云霞。”
元香笑着插了一句,“可不是,自天气热了之后,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好看的晚霞,奴婢在想,定是老天也认为今日我们做得好,故派了晚霞仙子出来道喜了。”
苏念语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说到底,不过是我们做了该做的事罢了。”
主仆三人边欣赏着天边的彩霞,边颇有闲情地说着话,直到能看到天上那闪亮闪亮的北极星了,这才准备回了屋里。
却有守门的婆子小跑着过来,“姑娘,三姑娘求见。”
苏念语连想都没想,便让婆子把三妹妹给请进来,心知三妹妹选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遮人耳目,八成是为了雨桐的事而来的。
天色蒙暗之中,有一少女在灯笼的指引下从大门口走了进来,灯火照出了她抿紧的唇线及小下巴,手中拽得紧紧的帕子握在胸前。
似是担心被旁人发现一般,她还往身后看了一眼,方才有些不安地朝前方的少女看了一眼才走了过来。
苏念语看得真切,那人必是她的三妹妹苏映月无疑。
只是,她竟没想到,三妹妹竟是独自一人来的玉兰苑。
苏念语即刻就皱了皱眉头,出声道:“三妹妹,即便苏府是我们的家,但是夜时总是不够安全,你若要出门,一定要带上丫鬟才有个照应。否则,真跑出来个虫蛇之类的,这可怎么好?”
苏映月闻言,却是脚下顿了顿。
等走到了她的身边,才低低道:“……多谢大姐姐关心,妹妹以后会注意。”
眼眶儿却是微涩。
长姐确实是变了的,以往对她不屑一顾,如今却会关心起她的安危来。
苏念语站在石阶之上,苏映月则在石阶之下。
心知自己在这个时候来访,是显得突兀的,便想对长姐笑笑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不料,一抬头,看到的是长姐那尖滑尖滑的下巴。
竟没想到即便连个笑容都得扬起头,不仅心中越发紧张,一时之间,只是低着头拽着手中的帕子一声不吭。
苏念语却是看出了三庶妹的局促之意,便轻笑着道:“三妹妹别紧张,我是你姐姐。”
苏映月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了一丝光亮,她终是抿出了一道笑痕,轻轻嗯了声。
想着三庶妹来了玉兰苑定是要找她说话的,站在院子里头反而不方便,便携了她一同进了屋。
元香元秋二人进去帮忙沏了茶,又端了些鲜果放置在二人所坐的桌几旁,知道姐妹之间定是有话要说,便把一切弄妥当了之后就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苏映月往门口望了望,再转回头之时,却见对面的长姐正瞅着她看,她的小脸顿时红了个透。
她慌乱垂下头,仍是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念语却只是抚慰道:“……三妹妹,事情都过去了,你无须再害怕。”
却是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似是掐中了她的死穴,她头皮一麻,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如潮般蜂拥而来,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又觉得自己在长姐跟前掉起泪来,着实有些不礼貌。
忙用手背擦掉泪痕,抬头哽咽着道歉:“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失礼了。”
苏念语回答了无碍之类的话,却是看着三庶妹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哭得文文静静的模样。
她的生母虽是个姨娘,却是把她教养得极好,二庶妹若要与她相比,估计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有什么样的生母,便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肖姨娘是温婉的南方人士,连带着三庶妹的举止投足之间也带着一股温婉的气质。
若不是三庶妹的话不多,她看着倒更像是大家闺秀一些。
三庶妹道完了歉,却是泪水流得越发汹涌,徒劳地擦了几下,忽地用手捧住了脸,任由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再划过干净白皙的手背往下滴;一双肩膀哭得一耸一耸。
苏念语却没上前去抚慰她。
上一世她也经历过悲到极点的时刻,知晓这眼泪若是流了,便没那么快能止住,在这个时候的安慰并不能取到半点用处,反而让她好好哭上一场,等眼泪止住的时候心情还能好一些。
约是一炷香的功夫,三庶妹总算止了哭泣。
她拿着帕子拭着泪,双眸哭得红通通的,抬头看她的时候略有些不好意思,“……大姐姐,让您见笑了。”L
☆、第一八四章 敞开心扉
好似哭了一场之后,苏映月也没那么拘谨了。
苏念语便笑着道:“没什么的,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似乎是这话又让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她神色一黯,眸中又含了泪光,只是她努力克制着,声音低低道:“……我……我只是没想到会把雨桐害死了。”
说着,眼圈红了,又流下了两道清泪。
而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不瞒大姐姐,我与姨娘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刘姨娘面上好似宽厚,可私底下却是极为善妒的。只要父亲对姨娘多看两眼,刘姨娘都会找借口罚了姨娘。姨娘看得通透,并不想因此而被刘姨娘害得丢了性命,便从此不争不抢,与我相依为命,只求能平安过一生。可姨娘觉得即便如此依然不够稳妥,正好那会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年幼的雨桐一命,雨桐就这般被刘姨娘挑进了二姐姐的院子里。”
苏映月停下来,拭了拭泪,才又继续道:“雨桐进了沁竹居,并不是为了害二姐姐。大姐姐您多少定是对刘姨娘和二姐姐有些了解,刘姨娘心机沉且不容易信人,二姐姐则只是表面乖顺,实际上是有些冲动的,有些话从刘姨娘那边听不到,却可以从二姐姐这边得到消息……我们只是想要更好更安全地活下去,真的对二姐姐没有半点恶意。”
说完之后,苏映月用期盼的眸光望着她。
苏念语点了点头,眸光柔和,“我信的。”
苏映月这才微微一笑,“遂。发现绿枝是大姐姐的人也是理所当然。那日,刘姨娘不知怎么的,竟敏锐地发觉到老鼠的事不简单,若真查下去,大姐姐的人很可能会被摘除出沁竹居。我早前和雨桐就交代过的,要护着绿枝,只是我没料到。雨桐竟会因此丢了性命……”
她抽泣了一声。忍不住自责道:“我并不知结果会是这般……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害了雨桐。”
苏映月哽咽到不能自已,想来。雨桐的死对她来说打击极大,从这里看得出,她和雨桐定是关系不错的。
她只能凝着眉轻轻顺着三庶妹的后背,却也帮不上忙。心中却是对雨桐又敬了一分。
只因主子吩咐了一句,她便在绿枝有难之时挺身而出。当真是个好丫鬟。
她忽地想起了雨桐咽气之前和她说的那句话。
“雨桐并不怪你的,她在最后一刻跟我说了一句话。”
苏映月抬起了泪眼看她,不说话,眸中的那抹光亮却在说着她是极想知道雨桐临死之前说了什么。
苏念语道:“她让我要照拂你。”顿了顿。又道,“她若是怪你,又如何还会担心着你的处境?雨桐是个忠心的好丫鬟。到死的时候都只是挂念着你的安危。只有三妹妹你好好的,才对得起她。”
苏映月泪流满面。边抹泪边点头,小巧的鼻头哭得红红的,“我会的,我定会照顾自己的。”
又是一番痛哭。
苏念语便没再打扰她,任由着她酣畅淋漓地再哭一场。
只是,这次三庶妹恢复得极快,好似是自己最后转达了雨桐的话之后,她面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如今,她虽面对着她还有些羞赧,却能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无论如何,妹妹都要谢谢姐姐您把雨桐从刘姨娘的手中救出来,甚至还让元香把她带出府,给了个体面的安葬。若是我,定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说到这里,声音便低了下去。
苏念语便道:“三妹妹别再自责了,我可以做到这些,和我的嫡女身份有关的,我能挑刘姨娘的错处,你们却不能,更别说把雨桐运出去的事了。再者,雨桐帮了我的忙,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得到消息时已经太迟了,故救不下她,但让她入土为安倒还是可以的。”
顿了顿,又道:“真要说起来,这事是因我而起,那个抓田鼠放进二妹妹屋里的主意,是我给出的。”
“不不不,大姐姐千万别这样说,”苏映月忙摆着手,“只是刘姨娘着实太厉害,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为此,我还被姨娘骂了一顿,好在雨桐并没把我们给招供出去,是雨桐用她的命保下了我和姨娘。”
苏念语便觉得此时是劝三庶妹的好时机,“所以,你们一定不能辜负了雨桐的期望,以后更要小心些。”
见三庶妹乖巧地点着头,她又补了句,“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若我帮得上忙,也会帮着你们。”
苏映月闻言,却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尊贵的嫡姐会有如此一说,感激之余又红了眼圈:“谢谢,谢谢姐姐……”
本是想说些其他感谢或者表心意的话,她却是张了张嘴,反反复复说只说着这几个字。
苏念语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有些话无须再说,我都明白。”
三庶妹进了屋之后,便主动坦诚了一切,她又怎会不知她和肖姨娘的意思?
以前她和刘姨娘及二庶妹亲近,故三妹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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