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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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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展开之后看了其中的内容,苏念语的神色倒没多大变化,她挑了挑眉,把纸条放置到桌几上,随手又拾了一颗枇杷咬了咬。
“我不就离府三日,刘姨娘的胞弟竟在昨日到了府上。”
屋里的人听了。均面面相觑。“胞弟?”
苏念语嗯了一声,又眯了眯眼,“柳意在信里说。那胞弟是个举人,因着明年要参加礼部的礼闱,故到府上走了一趟,想寻得父亲的指点。”
元香道:“老爷是翰林院学士。他若能得了老爷的指点,自是胜过他独自琢磨个百遍千遍的。”
元秋默了默。却道:“我倒觉得,若只是如此,柳意便不会等不及飞鸽传书过来。”
苏念语笑了笑,道:“元秋猜得没错。只是柳意在信中并没多说,只问我们是否按时回归。”
自是要按时回去的。
更何况如今,刘姨娘的胞弟竟离了家乡到了远在京城的苏府。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而来,她人在普应寺。又如何跟着凑热闹?
*
隔日天方一亮,苏府来的三辆马车便从普应寺的门口出发,往京城的方向驰去。
回去的路上多是下坡路,比起来时走得顺畅一些,约摸着前前后后花了近三个时辰,苏念语乘坐的马车便停在了苏府门口。
苏念语踩着小杌子下马车之时已是午时,日头正是热烈之时,元香忙打了伞挡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只是在日头底下轻轻一晃,便进了伞下。
转头又吩咐人把那两框金枇杷卸下来,准备直接带着那些东西先去探过祖母。
祖母是信佛之人,前几日同她说了自己要去普应寺上香礼佛一事,若不是祖母近来身子骨不好,总是咳嗽,大夫提议不能吹风要静养,只怕祖母也是准备梳理一番,要跟着去的。
如今,若把这些普应寺的主持相赠的金枇杷抬到祖母跟前,祖母定会欣喜万分。
一行几人走在画花描草的精巧亭廊上,不时有经过的丫鬟婆子行礼进而避让,曲曲绕绕之间,也穿过了好几个院子。
正欲提一提裙角,抬脚走上一座木质桥,前方高处竟站着一名陌生男子,男子长身而立,面朝溪水,看不清容貌,好似凝眸正远眺远方。
苏念语脚下顿了顿,复又抬脚走了上去。
这会儿,男子听到了声响,忙转过身来。
出乎苏念语的意料之外,男子竟生了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好脸,咋一看,竟和刘姨娘长有几分相像,苏念语即刻就清楚了这名男子是谁。
定是柳意在信中所提到的那位刘姨娘的胞弟了。
男子似乎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女眷,看了看苏念语,赶忙作了个揖,“刘某并不知小姐会经过,希望没唐突了小姐您。”
苏念语并没打算多说,只是笑着回了个礼,便又带着人走了。
余光见到那男子看着她,伸出的手在僵在半空,好似是要拦了她的去路一般,最终看着从他身旁经过的几个粗使婆子,没能喊出口。
后面抬着枇杷的婆子更是嫌他挡了路,客气而生疏地请他让了道,他这才往桥栏的一边靠了靠。
就连元香都看出了点端倪来,她悄悄靠近苏念语的耳边道:“姑娘,这人的长相有几分像刘姨娘,应该就是她的胞弟了。”
苏念语淡淡应了声,唇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
眼见着宁容院马上就到了,她忙轻声阻止:“有话回去再说,如今已经到了祖母的地方,切勿再谈论这些了。”
元香应了,规规矩矩陪在自家姑娘的身侧。
又走了几步路,一行人携着两筐枇杷正好踏进了宁容院。L
☆、第一六零章 心思不纯
苏念语命人把两筐枇杷放置到喜怒不形于色的苏老夫人跟前的时候,苏老夫人果然是十分开怀的。
原本她是跪在莲座观音像跟前,拜了三拜之后,赵妈妈扶着她走了过来,立在两筐果子跟前笑盈盈地看了又看,还抓了一把枇杷在手里,道:“这普应寺养出来的枇杷果真长得比寻常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瞧瞧这个头,又大又圆的,看着就喜人,想必味道也不错的。”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让赵妈妈遣了丫鬟上来捡了一些果子下去洗好剥好。
苏念语见老夫人心情大喜,便笑着道:“……此种为金枇杷,为别国引进的,若非普应寺的主持相赠,今年想吃到怕是不容易的。孙女还听说,此类枇杷具有润肺止咳止渴之作用,祖母近来身子骨不够结实,要多吃些才好。”
苏老夫人点着头,忽地得了两筐从礼佛之地而来的鲜果,本就让她心生欢喜,如今,又得了孙女这般关切之话,委实心中大悦。
她笑着道:“语姐儿走了普应寺这一趟,似乎又懂事了不少。”
苏念语抿唇笑了笑,并未多话。
苏老夫人笑眯眯地又看了看两筐枇杷,忽地命人拿了两个大红漆盘上来,叮嘱道:“……你们装两盘子放到堂上去,也让观世音菩萨尝尝鲜。”
举着漆盘的丫鬟得了令,忙上前认认真真挑了挑。
苏老夫人坐在杌子上,看着几个丫鬟一下子都拥到筐子边上,生怕她们一不小心碰坏了那些宝贝,忙出声道:“你们可要小心些,这些可不是普通的枇杷。是长在普应寺,生在普应寺里,个个都是带着福泽的,可给我仔细着点。”
丫鬟慌忙退了两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以免因为挤来挤去,把捡到盘子里头的枇杷给摔了。
老夫人这才满意了。盯着筐子里头橙中带红的枇杷。喜悠悠地为这两筐鲜果分配着:“半筐给董亲家的送去,给她们尝尝这普应寺来的果子;再拾掇些大红盘子出来,分别给各院都送一点过去。其余的便都先存在我这里……对了,也给刘昭群送些过去,眼下人家在府上做客,总不能怠慢了的。”
苏念语坐在杌子上。手中握着茶盏,闻言却是轻轻看了苏老夫人一眼。
按理说。祖母宝贝着这批普应寺的枇杷,苏念语可以理解,普应寺在寻常人家的眼中并没什么,可在信佛的祖母眼中。那便是个圣地,从那里来的东西自然也跟圣物一般。
府中有好几个院,她分配下去也属正常。可祖母竟是直接叫出了刘昭群这个名字。
她之前虽不知道刘昭群是谁,可从祖母的话中便可以知道。眼下在府中做客的只有刘姨娘的胞弟,也就是说,刘昭群就是刘姨娘的那位举人弟弟。
怪也就怪在这里。
刘昭群来到府上做客,去拜见祖母也是礼仪之所在;可他却让祖母记住了他的名字,可见祖母对他至少是有印象的,若只是简单拜过,以祖母这种脾性,想要去记住一个外人的名字并自然喊出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刘昭群定是有讨好祖母之举,只是,他过来寻的是父亲,就算接下去要在府上住上几日,和祖母也不会有什么接触的……他又为何要费心思来讨好她?
若是按柳意的信中之意,刘昭群是因为要参加明年的会试,故到府中来寻得父亲指点迷津,以好一举过了会试。
苏念语却是明白得很,父亲是翰林院的学士,虽官不过四品,可若是得了赏识,是极有可能入内阁的,故在朝中自有一些交好的同僚,甚至于还认识一些一二品的大官员;而明年三月份举行的会试,监考官一律都是为朝中大员,不免会有父亲认识的。
刘姨娘看中的便是父亲在朝中的人脉,此番让其弟弟上门来,不过是打着求教的幌子,真正的目的则是要让他在父亲跟前混个眼熟,更进一步说,便是想让父亲帮着照拂他。
他们不过是小小知县的子女,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见到那些掌有实权的大官,就算是想在人前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找不到人;父亲却是不同,只要父亲能在监考官面前提上一提,她这个弟弟就算没什么真才实学,监考官也是顾虑到父亲而睁一只眼闭一眼,保不准会试就轻轻松松过了。
如此一来,他们那个知县之家至少会出一个贡士,就等着殿试之时直面圣上,走上仕途是不成问题的。
也亏刘姨娘打的一手好算盘。
大抵也是心有所触,知道娘家强大了,才担得起她的后盾,她在苏府才直得起身来。
苏念语边走边想,因心里存着心思,几时出了宁容院都不自觉,回神之时,她们一行人已经走在芳草盛开的路上,元香元秋一人端着一大盘的枇杷跟在身侧。
她瞅了瞅,道:“祖母不是说一个院子送一盘枇杷么?怎地你们还多拿了一盘?”
元香弯着眉毛道:“老夫人说您这几日到普应寺礼佛祈福,为苏府做了好事,故多赏了一盘下来。”
苏念语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因着有些事儿还没理清,步子便走得急了些,想着要回了院子寻了柳意过来好好问一问才好。
方一走进玉兰苑,柳意和添秀便喜着脸迎了上来,福了福才道:“知道姑娘舟车劳顿,定是想要沐浴一番的,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热水。”
苏念语弯了弯唇角,点了点头。
平日里,她确实是有这样的习惯,若是出了远门,一回到了府中,定是要先清洗一番的。
苏念语便径直去了院子的西厢房。
西厢房并不住人,因着苏念语在天气闷热之时,喜欢泡在凉水里,故而突发奇想,拿了西厢房建了个大浴池。
元香元秋本是想跟着进去伺候,苏念语却是止了她们:“我们刚从普应寺回来,有好些箱笼和东西需要整理回去,你们二人便去忙吧!”
又指了柳意一同进了有大浴池的屋子。
元香和元秋这才命人搬了东西进了正屋整理去了。
苏念语一踏进屋里,先是扑鼻而来的阵阵沁人清香,苏念语又闻了闻,笑着道:“你们在水里撒了桂花了?”
柳意抿唇笑:“奴婢听说四季桂不仅能提神,还能缓解疲劳,便让人在沐浴前去摘了些来,姑娘又是喜欢花草的,想必能事半功倍。”
“柳意果真心思极细,想得也周全。”
苏念语又走进了几步,浴池里已经装了一汪腾着袅袅雾气的温水,上头飘着一层桂花,看得确实让她的心里缓和了不少。
柳意上前帮着脱了衣裳。
苏念语踏进了浴池里,见跟过来的柳意捞了浴条要帮着搓洗,忙摆了摆手,“你别忙活了,我叫你进来并不是真要你来伺候,不过是想在我沐浴之时,你能在边上把这几日府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与我听。”
柳意道了声是,便把手中抓着的浴条放置到一旁,轻轻说起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绿枝近来递了新消息过来,说是二姑娘这段日子虽都在养病养身子,并不常出院子走动,可近日托了身边信得过的丫鬟不知道在打听什么,每日里那丫鬟都要出去好几趟,回来之时总会单独被二姑娘叫到屋里头说话,门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都在说些什么,就连绿枝都要被赶出来。待那名丫鬟一走,总能看到二姑娘变得神采奕奕,不仅面上有了笑容,还带着红晕,颇有些粉面含春的味道……”
苏念语靠在浴池边上,闻言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想起了在汪府里的桃花林撞见的那一幕。
那会二庶妹刚刚在徐曼儿那边吃了瘪,本以为丢了那么大的脸,二庶妹定是无颜再待下去,找个借口灰溜溜回了府;却不想,等她与汪旋、潘静若一同走出去的时候,二庶妹正好和潘静若的未婚夫君许令辰站在一处。
那会儿的二庶妹,不就是一副春。心荡漾吗?
如今,把绿枝递过来的这些信息仔细一琢磨,苏念语越发觉得,二庶妹找丫鬟出去打发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出去收集和许令辰有关的事儿。
否则,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笑得含羞带涩的?
苏念语默了默,道:“说起来,绿枝是顶了琉璃的位置已经近半个月,怎么二妹妹好似不当她是自己人一般,和小丫鬟说话还要把她遣出去?”
柳意道:“二姑娘本是想挑个聪明机灵的丫头,而绿枝则是刘姨娘做主直接提的,二姑娘对此不满,故一直待绿枝不冷不热的。”
苏念语嗯了声,并不觉得改善二庶妹对绿枝的态度有多难。
只要自己稍微帮衬一下,以二庶妹那样的性子很快便会对绿枝刮目相看。
便又让柳意继续往下说。
柳意顿了顿,这才正了正脸色,道:“这几日的府中算是平静的,因着二姑娘频频出事,刘姨娘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她的胞弟刘昭群来了。”
苏念语听出了柳意的弦外之音,侧眸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柳意这才道:“姑娘别怪奴婢多嘴,奴婢觉得刘昭群心思不纯。”L
☆、第一六一章 着手安排
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刘昭群,苏念语还不知刘姨娘竟还有个胞弟。
前世不知刘姨娘的真面目,也因为不曾怀疑过她,只知道她是个知县之女,平日里因着出身问题,在苏府里头总是笑脸迎人,苏念语那会只当她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姨娘,从来没有去了解过她的娘家如何。
而重生到现在,她亦是还未来得及对刘姨娘的一切进行更深一层的了解,故,忽地蹦出来了一个刘昭群,苏念语确实陌生得很。
只记得前世她困在了玉兰苑之后,没过几年,她便听说了刘姨娘的娘家来人,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昔日的知县因护驾有功,当今圣上脱险之后立即就给他封了个不小的官;至于刘昭群,她到死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从这点上可以推断出,前世的刘昭群并没多少作为的。
可不同之处在于,前世她不识刘昭群,那是因为他并未到苏府拜访父亲;今世,他不仅要寻求父亲的帮衬,甚至还在祖母那边露了脸。
谁又知道,他以后会如何?
柳意缓缓说了几点她认为刘昭群怀有不良居心的疑处:“……原本奴婢也并未觉得不妥,昨日傍晚时分,奴婢路过一处院子,看到他与刘姨娘正坐着说话。按理说,姐弟之间说说话并没什么不妥的,可刘姨娘看到了奴婢之后,脸色忽地变了,寒着脸让奴婢过去,问到底都听到了什么,就连那看起来很是温润的刘昭群,眼神看起来很是吓人。”
苏念语皱了皱眉:“如此说来,二人必是在商议什么重大的事情。”
柳意神色凝重。接着道:“应该是的,只是,奴婢觉得他们二人所说之事,估计和姑娘您有关,故奴婢回了院子,便立即给您飞鸽传书了,怕您回来晚了。便不好收场。”
苏念语一听。心中自是一惊,却是知道柳意不会平白无故如此说话,便问:“何以见得?”
柳意道:“那时奴婢确实是碰巧撞见了他们。当真是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聊了什么。刘姨娘看样子应该是不信奴婢的说辞,在奴婢离开之时,刘姨娘放了话,说是今日她们的谈话若是传到了您的耳里。定会让奴婢生不如死。”
苏念语听到这里,一双柳眉已然深皱。
刘姨娘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别看她素日里总是和和气气的,私底下却是个狠角色,真说了会让人生不如死,那人的下场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再者。明知道柳意是她跟前的得力丫鬟,却还是直接沉了脸逼问,可见他们姐弟之间谈论的话题十分忌讳被旁的人听去。又是臭脸又是威胁的,无非是知道柳意并不是她一个姨娘能找个借口随便弄死的人。
一是怕她从普应寺回来之后知道柳意被她整死。会蓄机报复;另外一点则是,柳意是董府拨到玉兰苑伺候她的,那几人从董府来的丫鬟婆子,就是祖母都不敢随随便便动,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像之前的婆子那般被遣回董府。
苏念语如此一想,不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若非柳意是外祖母留给她的人,只怕她就算现在回来了,也见不到活的柳意了。
“既然是强调不能让我知道,想来你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说完之后,却是心中百感交集,她望了望柳意,“别看我是个嫡女,可在我身边当差,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反而你们这几个忠心的容易遭遇不测。”
柳意便笑了,“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护主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奴婢又是受了董老夫人的嘱托,自是一定要把您护好;再者,哪户人家的宅院里头没有点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苏念语也跟着神色一松,转了头,盯着浮在水面上的桂花出神。
柳意捞过旁边的浴条帮着刷起背,才刷了两下,却听得少女扑哧一声笑了,以为是自己刷背的力道过轻,弄痒了姑娘。
少女摆了摆手,一双好看的眸子笑得弯弯的,“我不过是想到了刘姨娘威胁你的事,这一回头,你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
柳意笑着道:“奴婢是姑娘的人,自是有什么事都得和您说,再说了,不到迫不得已,刘姨娘也不敢动奴婢。”
苏念语点了点头,想着柳意倒是心里头都清清楚楚的,不免又有些担忧,“话是如此说,真把刘姨娘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这段日子还是小心为好,尽量别出了院子,总归有我在,刘姨娘不敢冒然在我玉兰苑拿人。”
柳意笑着应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话,苏念语便让柳意下去了,顺便唤了元香元秋进得屋来。
这会儿,二人刚刚指挥了几个丫鬟把几个箱笼放好,一回头,见柳意来传了她们,忙匆匆地跟忙活的丫鬟交代了几句,一同往西厢房而去。
推门进去之时,自家姑娘还懒懒坐在满是桂花的浴池里。
二人齐唤了姑娘一声,苏念语便笑着道:“外面整理得怎样了?”
元香道:“都差不多了,除了一些衣裳被褥需要晾一晾晒一晒,其他的倒不用花什么心思。”
“你们二人倒是辛苦了。”苏念语笑着道,又问了元秋,“……你和绿枝呆过几个月,应该多少知道她的一些习性的,绿枝怕不怕那些虫鼠之类的东西?”
元秋虽不知自家姑娘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却也是赶忙回答:“绿枝从小就长在乡野之间,并不怕那些的。”
“那便巧了。”苏念语轻笑了一声,又继续道,“改日让绿枝去抓些虫子田鼠之类的,偷偷扔进我二妹妹的屋里去,她最是怕这些小东西的,保准会被吓得又哭又闹的。”
元秋一愣,仍是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忽地兴起了整二姑娘的念头。
苏念语这才笑着解释。“绿枝虽成了沁竹居的大丫鬟,二妹妹却是和她不亲近的,如此一来,绿枝又如何能得了第一手消息?这些虫鼠害不了人,却能让二妹妹花容失色,又能让绿枝讨了二妹妹的好,何乐而不为?”
元秋顿时明白了。自家姑娘这是想让二姑娘的屋里遭了虫鼠之害。
府中的丫鬟多是家生子。即便是外面买来的丫鬟,多是看到虫子或者鼠类的东西都是被吓得惊叫不已的,绿枝若是这时候当着二姑娘把那些虫鼠给解决了。定能改善二姑娘对她的看法。
如此一来,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元秋忽略掉自家姑娘眸中那一束闪闪发亮的恶作剧之光,低头应诺道:“奴婢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绿枝说一说。”
苏念语嗯了一声,又想起了方才柳意跟她说起的刘昭群之事。忙招了元香过来,“这个刘昭群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住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你便多派几个人暗中盯着,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回来告知于我。”
元香不敢马虎,忙应了。
又窸窸窣窣吩咐了一些事情下去。她也沐浴得差不多了。
在两个大丫鬟帮着她整理衣裳,擦洗着长发之际,苏念语突然出声问道:“高炊事呢?回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元香道:“方才刘姨娘让人去请了她过去观翠楼。说是近来老夫人身子不适,要嘱咐高炊事一些注意事项。”
苏念语唇角一翘。心知刘姨娘找她是要问她们在普应寺的事情,倒不担心高炊事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顿了顿,道:“高炊事若是回来了,也跟我说一声,该是她派上用处的时候了。”
*
苏念语踏进苏府大门之时,刘姨娘便接到了风声。
彼时,她正和她的胞弟倚在木板桥边上,听得丫鬟的禀报,赶忙回了头和刘昭群说道:“大姑娘回来了,还带着两筐普应寺的主持所赠送的西域枇杷,想来会先到老夫人那边走一趟,你只要在这座桥上候着,必能等得大姑娘从这里经过。”
刘昭群不过淡淡一笑,“姐姐,我知道了,你快些离开吧。”
心里却是不把那十四岁的少女当一回事。
刘姨娘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你可别小瞧了她,自那次从树上摔下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我的话她是句句都听,如今任我说什么都不好使,还吃了好几次亏。”
刘昭群扬了扬温润的笑容,言语中却都是不屑,“那是姐姐糊涂,竟被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女给耍得团团转。”
“你……”
刘姨娘被气得够呛,袖子狠狠一挥,本是想好好说教说教他这位聪慧过人却又太过自以为是的弟弟,无奈时间紧迫,生怕自己再不走,等会被大姑娘一行人碰上了可不好,便气呼呼道:“总之,你要小心着点,她心思极深的。”
刘昭群倚在桥栏上,还是那副笑笑的温润模样,“若是心思深,我倒是会提起一些兴趣,太过蠢笨,便没什么意思了。”
刘姨娘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坏了好事。”便带着贴身丫鬟匆匆走了。
才走了没一会,右手边的亭廊忽地拐出了一行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位华服少女,鹤立鸡群。
刘昭群收回了目光,慢条斯理地望向了远处的溪流,等着那少女自投罗网。
他对自己一向是自信满满,无论是从才学上,还是从相貌上。
可当他转过身对着少女绽出了笑容,却只是得了疏离一笑之时,他望着少女泰然离去的背影,温润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苏家大姑娘的倾城之姿果真名不虚传。
也果真如自家姐姐所说,不是个简单的美人儿。
还真有点意思。L
☆、第一六二章 留有后手
刘姨娘前脚从木板桥上离开,后脚便遣了人去高炊事所住的小院候着,务必要请高炊事到她这里走一趟。
想到这次的事情又搞砸了,刘姨娘的面色就不好。
这心情一不好,就连端放到嘴边的茶水也喝不下去,抬了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想着事情。
高炊事倒是没让她多等,将将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看到有人小丫鬟守在门口,便知道是刘姨娘派人过来了,把东西胡乱一放,便跟在丫鬟身后赶到了观翠楼。
见刘姨娘拧眉坐在太师椅上,忙福了福身:“刘姨娘安好。”
刘姨娘这才抬了头,一看是高炊事站在跟前,收了揉额头的动作,面上就有了一丝愠色,“高炊事,你不是说这次只是你和徐嬷嬷一同去月老庙吗?怎么突然间又变成了你和大姑娘她们一大群人一起去的普应寺了?那种地方人多,并不适合你对徐嬷嬷下手,相信你不会想不到,更何况还有大姑娘跟着!”
高炊事应了声是,规规矩矩道:“刘姨娘有所不知,我也是到上了车之后看到大姑娘坐在马车内,这才知道大姑娘要和我们一起去的,并且,”高炊事顿了顿,才道,“去普应寺是大姑娘决定的,我身份低微,根本无从拒绝。”
刘姨娘凤眸一扬,愠色更甚,“我就知道又是大姑娘的主意。”
想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这般被破坏了个彻底,刘姨娘不免起疑,“高炊事,你是不是平日里出了什么纰漏,被大姑娘发现了?怎地这几次大姑娘都防得滴水不漏的?”
高炊事摇了摇头。委实也想不明白,她素来做事风格十分严谨,和徐嬷嬷也是搁个三五日才聚在一处,谈的也不过是平日里的一些鸡毛蒜皮之事,明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大姑娘又是从何时怀疑的她呢?
刘姨娘自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说起高炊事这人,刘姨娘看中的便是她的做事严谨、不露痕迹,这样的人若为她所用。自是最合适不过。更是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冷静,就算是遇到什么大事,定都能沉着应对。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了?
刘姨娘寒着脸。想了想,仍然没理出个头绪,也只好作罢,总归是过去的事儿了。再去追究也没多大用处。
想着以后还有别的地方要用到高炊事,刘姨娘缓了缓脸色。露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和方才大方雷霆的她大相径庭。
她笑着朝高炊事招了招手,和颜悦色道:“赶了这么久的路,高炊事怕也是累坏了吧?别站着。快些找个位置坐下。”
又让人多上了一杯龙井茶上来。
高炊事才缓缓入了座。
刘姨娘自个儿也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润润喉,这才问起了她们在普应寺待的那几日。“大姑娘此番去普应寺是否真的只是去上香拜佛?可有其他别的目的?又都做了些什么?”
高炊事的把柄在大姑娘的手里握着,自然不敢说得太多。却也不敢睁眼说瞎话。
刘姨娘这人诡计多端,保不准还安插了其他丫鬟在附近盯梢也不一定,若自己一言不慎,不仅讨不了好不说,刘姨娘定也会认为她不够衷心;若是要舍弃了她,保不准她的小命就没了。
便挑着话儿沉稳说道:“……此番前去普应寺,前前后后大姑娘带了七八个的粗使丫鬟婆子,我对她们来说是个外人。再者,不怕刘姨娘您知道,这去普应寺的路上,大姑娘便寻了个缘由对我搜了身,她并不信任我的;进了普应寺之后,我又与她们分开住,根本是无从知晓大姑娘这几日都坐了什么。若说她的行为,我瞧着倒没什么异常的,因着这次普应寺还住着灵威侯世子,大姑娘更是不能到处乱走,生怕唐突了世子爷,故,大姑娘不是在正殿里听听佛经,就是跪拜祷告,又或是在屋子里待着……”
刘姨娘却是打断了高炊事的话,道:“灵威侯世子住在普应寺的事,我倒是看到你在信中略有提及,好端端的,他一个金贵的世子爷怎会在寺里住下了?”
高炊事道:“世子本是跟着侯夫人去普应寺上香的,许是觉得普应寺这地方不错就住了几日;原本荣安公主也想一同住下来,却因为在佛祖跟前出言不逊,被寺里的主持给赶走了。”
刘姨娘越听,眉头皱得越发紧,“荣安公主?”想了想,又惊道,“难道就是那位被当今皇帝皇后捧在手心里疼的荣安公主?”
高炊事点头应是。
刘姨娘的脑子却还没转过来,她有幸见过世子爷一两次,便已经觉得是自己天大的造化;如今又听闻荣安公主跟了灵威侯府的马车一同去普应寺上香,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真的没想到娇滴滴的荣贵公主竟会到香火弥漫的普应寺去上了香。
又隐隐觉得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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