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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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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自家爷说的似乎也没错,自他跟在爷身边伺候起,爷从来就没有因为她是公主而对她好一点,而荣安公主的想法更是让人抓摸不透,若是一般的女子被男子这般冷淡对待,估计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了,她却是一门心思扑上来。
……公主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如此生猛,非寻常姑娘家所能比拟的。
凉竹抹了把汗,又小声道:“爷,即便如此,您方才也不能说谎的啊!”
凌舒白侧了侧头,“哦?我说了什么谎?”
凉竹拿眼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才小心翼翼道:“苏大姑娘只是站着举香三拜,并没有行磕头大礼。”
凌舒白嗯了一声,又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您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她是有行大礼的啊!”凉竹的额上频频冒汗,“您这不是又惹到了荣安公主了?”
凌舒白好看的唇角抿了抿:“没行磕头大礼?”
顿了顿,拿眼去瞧了瞧静静立着的,如兰花一般无时无刻散发着沁人幽香的少女,“唔。她还真是个胆大的,竟敢当面撒谎。”
又细细看了看那少女平静如水的小脸,无一丝慌张,凌舒白那微微挑起的凤眼里便有了一丝迷人的神采。
凉竹忧心忡忡,小声道:“这苏府姑娘看着有进有退的,怎么敢在荣安公主面前撒谎呢?公主一向不大讲理,惹上她的人都没好日子过的。”顿了顿。又补了句。“当然,我家爷除外。”
凌舒白道:“无事,有我在的。”
凉竹闻言。便知道自家爷会帮着苏大姑娘,面上一松,猛然想起了另一桩事,他拿眼觑了觑凌舒白。旁敲侧击,“……那爷为何会帮着苏大姑娘说话?”
凌舒白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心情好。”
凉竹:“……”
得。不问了,非得绕死自己不可。
正巧这会儿门口出现了一行人,元香走在前头领路,见到了地方。忙侧了身,毕恭毕敬请了主持及两位大师先走。
三人念了句阿弥陀佛之后也不承让,端着大师的架势便走进了正殿里。
至此。人便到齐了。
偌大的正殿里只跪着荣安公主一人,她自觉得面上挂不住。她堂堂一个公主,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神明跟前,就这么想一想,脸上禁不住一阵阵发烫。
心中想着不拜了,大不了她走人。
可一想到她的世子哥哥和苏家貌美的姑娘,她就不甘心。
……不就是磕头大礼吗?就当自己是在拜父皇和母后吧!
一抬头,见主持及两位大师已经面目庄严地立在边上,她恶声恶气地朝害她不得不行大礼的少女吼道:“既然那几个和尚都来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教了本公主,好让本公主离开这个鬼地方!”
此话着实太过无理,让站在边上观礼的主持和两名大师不由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心中极为不喜;却又念及那人身份尊贵,又不敢太过责罚,只得忍着气道:“阿弥陀佛,公主还望慎言,神殿之内,公主切勿再说诸如此类的话。”
荣安公主哼了一声,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火,转而直勾勾等着苏念语,恨不得直接用目光瞪死她好了事。
苏念语自是知道荣安公主讨厌她,神态动作更是端谨了不少,以免又让荣安公主找到了发飙的缘由;她缓步走上前,朝着荣安公主行了个礼,笑着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还请公主先起身。”
荣安公主看着她的得体笑容,只觉得分外刺眼,咋一听她说要先起身,一下子就炸毛了:“要跪要站你最好给本公主分清楚些,否则,你就算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提着佛珠的主持见状,缓声道:“公主莫急,神明面前还勿喧哗及大吵大闹,以免惹得神明不悦。”
荣安公主这会儿心里憋屈得紧,连头都没回,便把话给顶了回去,“哼?神明不悦,本公主还不悦呢!本公主肯跪在这里,就是给那几尊雕像面子。”
那三位大师何曾想到荣安公主会如此说话?当下,有一位性子比较耿直的大师含着怒气道:“神殿之内,还请公主注意言行!”
荣安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把那所谓的大师所说的话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殿里的人除了她的世子哥哥,谁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本是想气死那几个老秃驴,却在凌舒白的目光下扭扭捏捏闭上了嘴,心里自是不解气的。
苏念语这会儿却笑着迎头又杠了上去,好似没看到荣安公主香想撕人以发泄内心的不满一般,“公主,请您起身。”
荣安公主觑了觑她,一双美眸明明暗暗的,胸口更是起起伏伏,最终却只是赌气一般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苏念语忙接着道:“公主请站得端正一些,别把头扭到一旁去,要正面对着神明以表尊敬。”
荣安公主抿唇不语,几乎是苏念语每说一句,她便要瞪她一眼,忍着气却是不甘不愿地照做;苏念语全程带着笑意,就好似没看到荣安公主要吃人的目光一般。
她却迟迟没让荣安公主跪下,见她面色一直不好,故作为难道:“公主,您的神色不能如此,在拜佛之时需心存诚意,方能让神明感受到您的虔诚……”
荣安公主不耐烦道:“接下来要如何做,你快些说便是。”
“可是……”
苏念语拽了拽帕子,蹙着柳眉,一副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样子,余光却是瞥向了边上的几位大师身上看着他们的反应。
两位大师见荣安公主这番作为,早已在心里认定她不是真心要上香拜佛,这会儿整张脸色已经拉了下来;饶是见多识广的主持,虽和平日一般不惊不乍地捻着一颗颗的佛珠,苏念语却看到了他摇了摇头。
显然也是觉得荣安公主如此下去是不行的。
普应寺是京城内外最富盛名的礼佛之地,又因着当今皇后十分信佛,更是对普应寺青睐有加,更是数次和皇帝低调莅临上香拜佛,可以说,掌天下之命运的当今圣上对普应寺都要礼让三分。
若是平日里有人胆敢在殿里头举头对三大神明雕像表现出那么一丝丝不敬来,保准是要立刻被赶出普应寺,从此被禁止踏入的;而如今,荣安公主在神明跟前百无禁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已经引起了殿里头几位大师的不快。
不过是刻意隐忍罢了。
苏念语觉得,她须得再接再厉。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荣安公主并无向佛之心,更别说让她行磕头大礼了,神明对她来说只是子虚乌有,她就算真的愿意行礼,那也是被逼着的。
她只要施压,再施压,让公主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给绷断了即可……
苏念语如此想着,口中也不敢含糊:“……行礼讲究一个诚字。”尾音刚落,荣安公主不耐烦的目光便又瞥了过来,苏念语装作无措地看了看一旁的大师们,却见他们有的脸色发青,有的闭着眼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苏念语见大师们还在继续忍着,便继续道:“行磕头礼,是表示对神明极度敬仰推崇之意,相信公主心中定是有佛的。”
荣安公主忽地发出了嗤的一声冷笑,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一旁的大师们脸色又青了几分。
苏念语就当什么都没看到,顿了顿,才道:“还请公主恭谨立与蒲团前,先以右膝着地,次下左膝;再次两肘跪于蒲团之上,两掌舒展过额,其后头也顶于蒲团之上,良久一拜……”
荣安公主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可怜巴巴地看了立在边上面无表情盯着的俊俏男子一眼,企图能引起他的怜爱从而帮她喊停;却见男子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立着,只施舍了个没什么含义的眼神给她。
荣安公主嘴一瘪,只得缓缓走近蒲团,想着少女的话语,勉强先曲下她的右膝,又慢吞吞把左膝也跪于蒲团之上,待听到“把头顶于蒲团之上”时,她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
她拿眼看了看堂前高耸着的神明雕像,心里忽地腾起了一团火气,她怒道:“我堂堂一个皇家公主,连当今圣上都不舍得让我行过如此磕头大礼,就这几尊神明像就想让本公主低下如此高贵的头,凭什么!”
荣安公主一下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皱眉道:“本公主不跪了!”
原本站在边上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几位大师已经被荣安公主反复不定的无礼行径给气得胸口发疼。
就连主持也看不下去,他持着佛珠,面色威严,沉声道:“普应寺容不下公主这尊大佛,还请公主立刻离开,从此不准再踏进普应寺半步,以免惹得神明震怒!”L
☆、第一四六章 处理伤处
荣安公主耍威不成,反而被普应寺的主持直接下了逐客令,甚至还不许她以后再踏进普应寺,着实是不小的耻辱。
荣安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当即就破口大骂,若不是被灵威侯世子凌舒白阻着,怕是她带来的那些侍卫就准备大闹普应寺了。
眼见着被心上人压着,荣安公主只觉得心中百般压抑,噙着泪水细细碎碎地望他:“舒白哥哥最坏,我以后不想再理你了!”
说完便转了身,瞅了一圈周围的人,自是不会放过那位垂眸低目的少女。本是想奚落她几句,一侧眸便看到了那几位面目庄严的大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便骂道:“好你们几个老秃驴,给本公主记着,今日你们这般待本公主,他日我必让我父皇查封了这里,还要杀光你们,看你们还敢嚣张!”
那几位大师听得荣安公主一席话,却只是淡淡念了句阿弥陀佛,便正正经经地站着,不再多言语。
荣安公主本是想看着他们在自己脚下求饶,以挽回自己丢了的皇家颜面,却不想遇到的是一群不懂变通、没有眼色的和尚,面子上下不来,一时之间更是恼羞成怒。
放完了狠话,便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犹能看到她边走边抹泪的身影。
想来,荣安公主确实是十分恼火。
想想也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家公主,身为皇帝皇后的宠女,从小到大都被护得紧紧的,简直就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何时有过被赶的经历?
耻辱。对于荣安这样的一位娇滴滴的公主来说,绝对是件不得了的耻辱。
但是,若说让当今圣上封了享誉天下的普应寺,只怕没那么简单,更何况皇后十分信佛,若是知道荣安公主是因不愿叩拜神明甚至大不敬神明才被逐出普应寺,只怕皇家再疼荣安公主。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天家纵然有天威。可触犯了神明,就好比与天作对,自是计较不得的。
苏念语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这会儿,俊俏的凌世子爷正和几位大师站在一起,为荣安公主所闯下的祸赔着不是。
主持到底是个主持,纵使被荣安公主这么一侮辱。容人的量还是有的;倒是他身侧的一名高个子大师气愤难平:“……礼佛讲究心诚,若荣安公主心中无佛。不跪拜也是在理的,她亦可以提出来;偏偏公主她在神明面前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犯了大忌……真是罪过罪过。”
凌舒白亦跟着双手合十。神色庄重地继续和他们说着话,边说边往殿外走。
凉竹插不上话,只能跟在自家爷身后亦步亦趋。心里却是十分肯定主子定能搞定这几个被触怒了的得道大师。
爷除了在情感上有些迟钝,其他方面还是十分了得的;再者。谁人不知灵威侯世子从小就得圣宠?饶是那几位性子怪异的大师,多少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凉竹这么一想,再看向自家爷的目光便闪亮闪亮的,怎么看怎么满意。
只是再想到自家爷都已经是十八的年纪,却连个通房都没有,顿时又愁容满面。
不免就偷偷回头看了看立在佛前的端庄淑静的美貌少女。
不觉愁云罩面。
唉,一个随心所欲,一个有鬼点子小心思,两个人若凑在一起,也不知以后的日子会是何种的翻天覆地。
凌世子爷及几位大师这么一走,正殿一下子就变得空荡。
苏念语看了看众人离去的方向,确定都走得不见踪影了,这才收起了面上的笑容,背上隐隐传来的痛意让她皱了眉。
元香及几个经常伺候在她边上的即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过来扶了她,担忧问道:“姑娘,您还好吗?”
苏念语倒没打算隐瞒,她垂了垂眸道:“方才被荣安公主手中的香烫到了。”
这下,听到的人都慌了,就连默默站在墙边上的高炊事也面带关切,迎了上来,“大姑娘,您还是先回屋去检查一下伤势如何罢,这边还有老奴在,老奴定会把一切都收拾妥当。”
元香也赶忙附和,语气中带着急切:“高炊事说得对,左右也上完香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让我们察看一番,可别留了疤。”
苏念语看了高炊事一眼,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徐嬷嬷已经急急地吩咐了元香元秋两人:“……快快,你们先扶着姑娘回去,务必要察看得仔细些,若有了伤疤,定要先让附近的郎中走一遭,等稍微做了处理,我们就马上回府……”
徐嬷嬷面目凝重,显然有些慌了手脚。
苏念语笑着安慰道:“嬷嬷言重了,不过是被香头给烫到了,还是隔着几层衣裳的,情况不会太糟的。”
徐嬷嬷却不信自家姑娘说的,直接撵人。
苏念语只得先回了屋里。
方一进了里屋,在塌边落了座,元香就赶忙上前来褪了她的外裳,元秋帮着把她的一头长发都捡到脖侧去,以免覆在背上看不清。
不多时便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按着她被烫伤的地方,元香轻轻道:“姑娘,可是这里?”
苏念语点了点头,因着伤处是在背部自己看不到,苏念语便问:“怎样了?”
心里却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否则,以元香这般的性子,早就叫起来了。
果然,帮着察看的元香隐约像是松了一口气,道:“被烫红了一小片皮肤,倒是没破皮,真是谢天谢地了。”
说着话的功夫,元秋已经拿来了平日里出门都要带着的小药箱。
此小药箱自是不比郎中御医随身携带的装着的各种药材器皿的方正药箱正经,里头不过是装了些平日里极有可能用到的几种药物,防一时的脑热风寒之类的罢了。
而烫伤药多多少少也会备上一点,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苏念语坐着,由着元香元秋二人配合着给她擦上了烫伤药,窸窸窣窣又收拾了一会,苏念语这才得以脱身。
左右瞧了一番,她方道:“嬷嬷是不是也跟着留在正殿里帮忙收拾了?”
元香应了一声,道:“嬷嬷担心姑娘的身子,原本是要跟着回屋的,可又怕那些小丫鬟不懂礼数,在正殿里唐突了神明,便留了下来帮着拾掇。”
苏念语轻轻道嗯了一声。
犹记得高炊事也在正殿里,她却不担心嬷嬷会与其有过多的接触。
自己这么一烫伤,嬷嬷定是担忧得不得了,只要一收拾妥当了,饶是高炊事有心要和她搭话,只怕嬷嬷也是没那时间闲聊,定会急急赶回来看她。
苏念语默了会,又开口道:“到普应寺之后,高炊事有没有什么异常?”
元香想了想,道:“高炊事在言行举止上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奴婢觉得高炊事神色有些怪异。”
苏念语道:“如何怪了?”
彼时,元香正好整理好了自家姑娘的衣裳,便贴近她一些,道:“因着姑娘吩咐要多注意高炊事,奴婢便让人暗中留意着,自己也时不时会多看上两眼。在路上之时,也不知是不是紧张,高炊事不苟言笑,眉头总是皱着;到寺之后,姑娘又先出了这一遭事,我们一时没去注意高炊事那边。待姑娘这边都理好了,再见到高炊事时,看着好似和早前无异,可奴婢总觉得她笑容多了些,更显得轻松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错觉。”
苏念语静静听着,眸色沉了沉。
元香口中所说的这些,她亦是有所感受。
方才在正殿里,高炊事也是一同去的,虽仍如之前那般循规蹈矩,但偶尔绽出来的笑容看起来着实明朗了不少。
……定是在她饿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苏念语抿了抿唇,抬眸望了望元香:“我晕过去的时候,高炊事在哪里,又做了何事,与何人接触过……都不清楚吗?”
元香摇了摇头,面上愧疚,“那会乱糟糟的,并没人去注意。”顿了顿,又认起错来,“姑娘,是奴婢没有看好人,您惩罚奴婢吧!”
苏念语摆了摆手,“罢了,事出有因,怪不得你。”
想着高炊事那边,又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便又嘱咐元香务必要盯好高炊事的一言一行。
若高炊事对嬷嬷真的抱有其他目的,这几日里定会有所动作的。
元香收起那活泼的性子,点头如啄米,待自家姑娘交代完,她不敢拖延,忙出了屋子着手安排。
堪堪走出不远,正好遇到了疾步回来的徐嬷嬷,元香甜甜唤了一声:“嬷嬷,您可回来了,姑娘还在念叨您哪去了。”
徐嬷嬷笑着给了她一个白眼,也顾不得和她斗两句嘴,便撩了门帘进了屋。
甫一看到自家姑娘坐在塌边,正自己端着热茶放在唇边吹着气,徐嬷嬷顿时又是一顿皱眉:“哎哟姑娘,您才被香头烫伤了自己,如今怎地还自己捧了热茶?万一不小心,又把那双小嫩手给烫了,那老奴要如何跟夫人老夫人交代?”
说着话的同时,徐嬷嬷便上前去,欲把茶水抢下来。
苏念语拦着不让,又好气有好笑,“嬷嬷,您总不能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真要计较起来,都是可以婚配的年纪了……”
苏念语说到这里,顿时叫苦不迭,忙自己刹住了话头。L
☆、第一四七章 姻缘好签
话说好端端的,她自己提起了婚配之事做什么?明知道嬷嬷跑这趟,就是为了她的姻缘而来,偏偏她还自投罗网,挑了话端,只怕徐嬷嬷不说上两句是不成得了。
果然,徐嬷嬷一听到自家姑娘主动提及,一双眸子顷刻间便亮了亮,本是想直接顺着这话说下去,又想起自家姑娘在荣安公主跟前遭的罪,便缓了缓,先问了问烫伤的情况。
元秋最是老实,说是被烫伤的地方并未破皮,只是红了一片,敷几日的烫伤药便能好全了。
徐嬷嬷却不相信,执意要让苏念语脱了外裳让她瞧瞧,“老奴看那荣安公主凶得很,怎么可能会让姑娘您好过?姑娘您还是褪了衣裳让老奴看看……”
苏念语哭笑不得,不得不耐心解释,“嬷嬷,那只是个香头,还隔着衣裳呢,我还躲开了,自不会被烫得多严重的!”
徐嬷嬷听得如此一说,到底是放了不少心,却忍不住往她的肩头及背部看,心里还是觉得要亲自看看伤情才有底。
徐嬷嬷的心思,苏念语又何尝不知道?
心知她也是担心自己,想了想,还是把外裳给褪了下来,笑着道:“嬷嬷,这次真不算什么烫伤的,更何况方才元香元秋又帮着及时敷了药,几日就能消红。”
苏念语说话的这当口,元秋已经给徐嬷嬷指了伤着的地方,徐嬷嬷眯着眼,看得十分仔细,见果真如元秋之前所说的那般,面上才有了笑容。
她喃道:“还好还好。虽红了一小块,却是不会留疤的。”
顿了顿却又神色复杂,“唉,姑娘这细皮嫩肉的,定是很疼的吧?这荣安公主也不知抽的什么疯,竟如此对待姑娘……”
徐嬷嬷还没说完,苏念语便侧了头过来。“嬷嬷万不可说公主的不是。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更是不妥。”
“可公主如此做法,着实过分了。”徐嬷嬷点头称是。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如此道,一边托起了外裳,要给苏念语穿上。
苏念语不过笑了笑,到底也没说什么。
公主毕竟是公主。身份就摆在那里,真在公主那边吃了苦头。也只能自认倒霉;凌世子爷虽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类的话,可人家是世子,还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他要计较。自有地方计较;她们就不同了,身份差了,更无人撑腰。能找谁说理去?
好在徐嬷嬷低落的情绪没维持多久,她哎的一声。拍了下大腿,便喜着脸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签,捧到了苏念语的跟前,道:“姑娘,这是老奴方才在神明跟前给您求的姻缘签呢。”
苏念语唔了一声,并没往心里去,心知徐嬷嬷定是会帮她求姻缘的,象征性地瞥了眼细长的木签子,又笑了笑便没了下文。
徐嬷嬷见自家姑娘那模样,知道她是没把她求来的签看在眼里的,不觉又凑上前去,欢喜道:“姑娘您可别小瞧了这支签,这可是姻缘上上签,连主持都说了,好多年都没有人家摇出这支签了。”
苏念语又唔了一声,看着徐嬷嬷那闪闪发亮的目光,又觉得自己这么敷衍也不妥,总得做做样子,才对得起嬷嬷的一片苦心。
便把那只签抓在手里看了看,连上头的字都没看进去,便假装兴致勃勃道:“哦?主持还说了什么?”
“主持还说,姑娘这一生富贵逼人,未来的夫君更是人上人,和和美美成百年之好呢!”
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欢喜得嘴都合不拢,苏念语也跟着绽出了一抹笑容,想起了她前世的孤独一人。
如今,求了支姻缘签却是难得的上上签。
不管是真是假,苏念语听着心里也舒坦,更重要的是,嬷嬷年纪大了,越发信仰这些神明佛祖,那支签在她眼中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木签子,在嬷嬷眼中,则等同于是神明显灵。
如此倒是更好,省得嬷嬷成日担心她找不到好人家,这一支上上签足以让嬷嬷放宽心。
徐嬷嬷求得了这支姻缘签,确实是心情极好的,把它当宝贝似的握在手里,口中欢欢快快地说着话:“……老奴就说,姑娘长得这般好,又是个嫡女,这未来的姑爷定然也是十分出色的,就是不知道姑爷会是哪户大家的嫡子,若不快些出现,我家姑娘指不定就被抢走了……”
徐嬷嬷喜悠悠的,把求来的姻缘签放在眼皮底下翻来覆去地看,心里已经认定签上的那些字和主持所说的那些话定是不会有假的。
苏念语也随了她。
难得嬷嬷心情不错,她便不去扰了她。
正巧这会儿元香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撩了门帘走了进来,见到徐嬷嬷那一脸欣喜的神色,便笑着问话:“嬷嬷,您是有什么好事儿?看您那张脸都笑得快要开出花来了。”
嬷嬷笑骂了元香两句,便把她拉到身侧,说了她为自家姑娘求了一支上上签的事。
一听说是好签,元香的一双眸子也跟着亮了又亮,把徐嬷嬷手中的姻缘签给接过来看了看,又摸了摸,频频点着头。
“人上人?普应寺里如今不就住着个人上人么?我倒觉得灵威侯的世子和我们家姑娘都俊得很,很是相衬呢!”
元香说这话的时候,是拉着嬷嬷悄悄讲的,纵使是压低了声音,苏念语还是听到了。
她不禁揉额,一想到凌世子爷,不免就想到荣安公主。
别说她和凌世子爷有何纠葛,就是多说上一句话多看上一眼,被荣安公主知道了,她都得倒霉的。
凌世子爷是人上人又如何?总归不是她可以高攀的。
见元香拉着嬷嬷还在兴致勃勃讨论着凌世子爷到底好在哪里,她忙正经地咳了咳,引得了二人的注意之后,方才道:“你们莫再说和凌世子爷有关的话了,难道你们没看出,荣安公主是围着他转的吗?”
苏念语这话说得含蓄,说得正兴起的元香和徐嬷嬷却还是听出了话中之意,二人对视了一眼,倒真的没继续方才的话题。
到底也想得出和荣安公主抢人的下场。
元香却想起了之前凉竹与她说的话:“……奴婢听说凌世子爷并不喜欢公主殿下。”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总之,您们莫再提到凌世子爷了。”
享有圣恩的人,往往在很多事情上不能自己做主。
凌世子爷虽是倍受当今圣上青睐,可若是圣上想把荣安公主指给他,他还能反抗不成?若是惹了圣怒,灵威侯府也会受其牵连。
所以,凌世子爷到底喜不喜欢荣安公主,在她看来,还真不是特别重要。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这一上完香,苏念语便松懈了,正好外面日头已然悬挂在了山头处,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
原本还想着去找主持问一些情况,如今也只能作罢,待明日再说。
又因着白日时分急着赶路都没好好歇歇,一不小心还被饿晕了过去,之后虽吃了点斋饭,却仍强撑着去了正殿上香,体力并还没恢复过来。
苏念语靠在桌几边上,一下子就给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苏念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想继续睡,却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给醒了神。
恍惚之间才忆起这不是在她的玉兰苑,而是在普应寺提供给礼佛之人住的客房里。
普应寺所在之地不比京城,因着是建在山腰间,晚间的气温显得清冷,苏念语拉了被子,本欲盖好自己,却不想,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扑哧扑哧的声响。
好似是什么东西被卡住的声音。
……她瞬间给吓得睁大了双眼,原先的瞌睡虫顷刻间也跑了个精光。
屋里留了微弱的一盏油灯,倒还是看得清屋里的摆设及动静。
察觉到那声音是从外头传进来之时,苏念语紧绷着的神经才松了松,见靠窗处睡着元秋,忙出声唤了她。
元秋睡眠不算深,特别是轮到她守夜的时候,更是保持高度的警惕,苏念语才唤了她一声,元秋便睁了眼睛,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本以为是姑娘口渴了,正欲去帮她倒点茶水,不想,却见自家姑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样子并不似被渴醒的,忙走了过来,问:“姑娘,您怎么了?”
苏念语让元秋靠近些:“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元秋便屏息凝神,果真听到了一点声响,她轻声道:“那声音好似是从姑娘睡的这张床之后传过来的,声音不大,奴婢睡的那边又离着一点距离,故奴婢并未察觉到。”
元秋说着,回了她方才睡的地方披了件外衣,又点燃了一盏灯在手里,“奴婢出去看看。”
苏念语嗯了声,轻声道:“小心些。”目光落在元秋走出去的干净利落的背影上。
不须一会,伴着房门发出的轻响,元秋便返了回来。
并不是空手回来的,手中还提着一只浑身乳白的温顺鸽子。
苏念语一下子就把听到的扑哧扑哧声和眼前鸽子挥动翅膀的模样给对了上,还没问话,元秋已经提着那鲜活的小东西走了过来。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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