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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满堂(明珠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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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容求见郡主,请郡主见颜容一面!”远远地,依稀听得,是顾颜容的声音。
杜谨诚笑道:“你是故意让她等着的?”
“让她心急一些,便就是给我自己留了余地,不然,总是这样帮她,我自己还能有什么样的好处?”
不过须臾,顾颜容便就匆匆赶了进来,髻上流苏因她的着急而泠泠作响,一如她的急切。顾颜容十分着急,竟顾不得行大礼,只跪下来道:“郡主,颜容有事相求!”
程绯染冷眼睨了她一眼,只道:“顾小姐,你可是当本郡主是平白捡来的便宜了么?什么事情都来扰我?”
顾颜容浮现惶恐之意,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道:“颜容不敢,颜容不敢,只是实在是事态紧急,颜容别无它法,才厚着脸皮才求你的。”
“是么?”程绯染轻轻绕弄手里的锦帕,冷声道,“颜容有多少麻烦,一并说了吧,免得来来去去,麻烦得很!”
顾颜容暗暗咬紧红唇,双目含泪,道:“颜容自知死罪,可是……郡主,求您再救我爹爹一次,我爹爹,被我娘关进了牢房,而且现下,竟是对我爹爹肆意虐打。可怜我爹爹一介书生,身子孱弱,如何能受得了?”
程绯染心中愕然,那位瞧似娇弱的顾夫人竟是这般狠毒么?
“堂堂朝廷命官,竟是一位妇人关进牢房?”程绯染的声音愈发得冷冽,直叫顾颜容打了好几个冷战,她慢悠悠地道,“真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我是大沥朝的耻辱!顾小姐,恐怕,本郡主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求我哥哥,请他为你爹做主吧!只是,你爹爹让大沥蒙污,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程绯染的话,如同鬼咒一般打在顾颜容身上,顾颜容哭着爬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裙裾,喊道:“求郡主救我爹爹一名,郡主,我求求您了。我爹爹他并无过错啊!”
程绯染只冷冷地望着顾颜容,微风扬起,绕弄她的如墨青丝。
第七十八章 顾夫人失踪
安阳县衙大牢,坐落于县衙一处偏僻之所,因其地势低下,被前面公堂掩盖,整日鲜少有阳光透进,所以也便让人觉得有些阴冷。大牢门口有两位人高马大,一脸冷意的衙役两名把守。
顾颜容上前道:“将牢门打开,我要进去。”
却不曾想,那两名衙役竟一眼都不曾瞧她,只冷冰冰地说道:“请小姐回去!”
顾颜容隐隐有忿色,沉下脸来道:“给我把门打开!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担得起责任!”说着,便提起裙裾想要往牢里冲,那两位衙役身子一闪,挡在了顾颜容前面,冷声道:“还请小姐回去,别为难属下!”
“安阳县衙衙役可真当是与众不同,本郡主可是开了大眼界!”众人抬头,只见到一位绝美女子盈盈而来。她身着华服,颈上众华璎珞光耀夺目,髻上九支凤钗更是熠熠生辉。她轻轻一挥,落在众人的眼前的,竟是九节金鞭。
程绯染眯起美眸,冷然道:“怎么,竟是连本郡主都不曾放在眼里了么?”
衙役两个连忙跪下了身子,惶恐道:“卑职见过雅安郡主,望郡主安康!”
程绯染冷冷睨他们一眼,只道:“把牢房给我打开,我倒是瞧瞧,这顾大人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竟能让顾夫人这般地‘大义灭亲’!”
衙役再也不敢有所推脱,连忙打开了大门,请程绯染一行人进去。
牢内光线暗沉,直让人觉得黑压压地一片暗沉。顾明兰下意识地往程绯染身边躲了躲,程绯染忙挽住她,轻声道:“别怕。”身后杜谨诚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疑窦。
“爹,爹,您没事吧!”顾颜容扑到那浑身是伤满目疮痍的且被吊起来的顾甄道跟前,只见父亲如此状况,泪水便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甄道已是气若玄虚,连抬起眼皮都十分费力,说话的声音好似低到了尘埃里,“颜容……快……快走!”
顾颜容手忙脚乱地想要去解救顾甄道,奈何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又处于在惊慌之中,手脚十分不利索,反而不小心碰到顾甄道的伤势,疼得他咧嘴叫。
“爹,爹,您没事吧,爹,对不起,对不起……”
程绯染叹了一口气,无声无息,伸出手去拉杜谨诚的衣袖。杜谨诚立即明白过来,上前道:“颜容,我来吧。”
顾颜容泪眼婆娑,回眸望向杜谨诚道:“劳烦二表哥了。”
杜谨诚冷静地环视周围环境,顾甄道被一根绳索吊起,绳索绕到柱子上,只是那柱子上方悬挂了一把利剑,若是谁解开了下方的绳索,那上方的利剑也便会掉落下来,若是来不及,便会直插人的头颅。顾甄道的膝盖好似受了髌刑,膝盖处鲜红一片,触目惊心。他的正上房房梁上摆放了一个木盒子,据目测,该是渍了毒的“暴雨梨花针”。
“这机关可谓做得精妙,看起来,姨母并不想让人救出顾姨父!”
程绯染上前道:“有什么法子没有?顾大人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他的手腕已是没有了力量。若是他稍稍掉落下来,恐怕同样会触碰机关,倒是……”程绯染的脸色愈发得沉重起来,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可顾夫人这手段,却仿佛顾大人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杜谨诚摸了摸下巴,放在背后的双手不知打了一个什么手势,便有一道黑影从众人身后蹿出,叫顾明兰吓了一大跳,“啊!”
程绯染连忙拉住她,哄道:“别怕,没事儿的!”
杜谨诚朝那人道:“小影,过来帮忙。”
“是!”
杜谨诚小心翼翼地抱住顾甄道,而小影则在离柱子三寸远的地方,双手握住飞刀,两人对望一眼后,小影飞射出两把飞刀,而杜谨诚也在第一时间带着顾甄道闪开了身子,毒针从他衣摆上穿过,划破了他的衣襟。毒针齐齐落在地上,稳稳地钉进地面,冒着“嘶嘶”的青烟。
程绯染心惊胆战,只待两人安稳落地之后,便连忙凑上前问道:“没事吧?”沉稳有余的她竟是尽出了冷汗,心里隐隐后怕,若是方才,二少爷再迟一会,那毒针便就从他身体里穿过。
杜谨诚轻轻将顾甄道放下,抬眸浅笑,宽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顾颜容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又被方才的艰险吓得失魂落魄,趴在顾甄道身上便是一阵大哭,仿似要苦尽这阵子的委屈。
顾甄道虽是身受重伤,身上伤势疼痛难忍,但见女儿如此情景,却依然还是撑起了精神,怜惜道:“可怜的孩子,叫你担心了。”
“爹,我好怕,好怕您就这么离开颜容。”顾颜容哭得声嘶力竭,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程绯染心中动容,却还是保持了冷静,道:“咱们进来这么久了,怎么顾夫人还未曾得到消息么?”
杜谨诚亦是觉得有所蹊跷,思忖片刻道:“难不成,她已经逃了么?”顿了顿,又道:“小影,去四周查看一下,看顾夫人是不是还在府里!”
小影微微颔首,身子一闪,又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顾小姐,顾大人伤势严重,还是治伤要紧。”顾明兰上前搀起顾颜容,柔声劝道。
顾颜容反手拭了拭眼泪,朝着程绯染与杜谨诚便是重重地磕头:“颜容多谢两位搭救。往后颜容为两位做牛做马,以报答两位救命之恩!”
程绯染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现下却不要说这些了,还是医治顾大人要紧!”
顾甄道伤势过重,在被人抬回房里之后便就晕厥了过去。顾颜容孝顺,一直守在父亲床前,配合大夫医治。而顾夫人竟一时毫无踪影。
月光缓缓爬上矮墙,银白色的光穿过杏树枝头,仿佛拢了一层烟雾。已是酉时三刻,青丝苑里却依然挤满了人。程绯尧微眯着双眼,面容凌厉,道:“顾夫人便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杜谨诚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前前后后全都找遍了,不曾看到一丝踪影。顾府的人说她一早便就出去了。想来已是出城去了。”
“毒蜘蛛,果然是毒。只不过……”慕琰停顿了一下,而后才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图她一时快感么?”
杜谨诚点点头以示同意,道:“姨母一向十分沉得住气,可如今竟如此高调行事。而且,她并不致姨父于死地,反而像是等着我们去搭救一般。这件事,非但她没有得到好处,反而会让她泄露了身份,让她自己亡命天涯。”
众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程绯染却忽然轻笑了起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她,满眼地疑惑。
“恐怕顾夫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吧!或许,真就应了那句,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才会留了顾甄道一命。亡命天涯,恐怕亦是为了躲避旁人罢了!”
程绯染慢慢分析道:“今日我们进入县衙时,那些衙役个个对顾颜容很不是尊敬。试问如此情境下,顾颜容是如何从顾府逃出来求救的。想来原因只有一个,怕是顾夫人故意放顾颜容出府的。头一次,顾甄道是中了‘死不得’之毒,可据我所知,‘死不得’是没有解药的。因为毒蜘蛛从一开始,便不曾研制过解药。药石虽能解天下百毒,可是这‘死不得’之毒是解不了的。那为何,顾甄道用了药石之后,会安然无事呢?想来,顾夫人给他下的,根本不是‘死不得’!”
“还有这一次,便就像方才谨诚所说,顾夫人是等着我们去救顾甄道的!”程绯染抿了抿唇,喝了一口清茶后,才又道,“或许,咱们一早便就想错了顾夫人。现下,我们得赶快找到顾夫人,不然我怕她凶多吉少!”
众人听罢,不自觉地便就坐直了身子。杜谨诚深深凝望她一眼,道:“染儿说得极是!绯尧,你派人保护顾姨父,我遣人去寻姨母。”
程绯尧微微颔首,道:“好。有消息尽快通知我们。”
夜半无声,只听见少许虫鸣声。程绯染躺在榻上,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几番纠结之下,便披了外裳,往院子里踱去。月光打在身上,微微觉着有些寒意。静谧的夜里,脚踩着泥土发着低低的“咯吱”声音。程绯染伸手折了一枝白玉兰,放在鼻下,只觉得芳香扑鼻,唇畔不自觉便就勾起了笑容。
这一株白玉兰,是前些日子慧心师太差人送来的,说是用药物浇灌,待她的身子是极好的。可是芳香过浓,程绯染便就让人种在了院子里,反而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
程绯染正思忖着白日里发生的事,却依稀听见有人说话,心中顿生疑窦,便就起身,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地走过去。
“姐姐,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回屋里睡?”忽而,背后响起顾明兰的声音。
程绯染轻蹙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转身的瞬间却扬起了笑脸,道:“夜里闷,有些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对了明兰,方才,你可听到有什么人在说话?”
顾明兰暗暗避开了她的眼神,略略惊慌,道:“不曾见过什么人,可能是院外有丫鬟经过吧。姐姐,夜深了,快回去歇着吧!”
程绯染莞尔一笑,仿似信了她的话:“好,你也回去歇着。”
第七十九章 府里出事
顾明兰侧了侧身子,微微颔首,目送程绯染离开。放在身后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不肯松开,待程绯染走得远了,才别过头,小心翼翼地不知在望些什么。
背对着她的程绯染只轻轻别过头,用余光去探她的神情,依稀见到明兰有些惶恐不安,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忿色,却终究不曾去问,只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推开房门,“嘎吱”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顾明兰一阵心惊,攥着手里锦帕来来回回地走,惊魂不定。
“主子,明兰她……”
程绯染只抬起素手轻轻一摇,神色里有些落寞,道:“随她去吧,既然不想说,也就算了。”
素清见主子不悦,并不敢再有它言,只侍奉着程绯染睡下。暮春的夜晚,有星光月色做伴,静寂无声。
翌日清晨,还未等程绯染起床,便有人急切地在屋外喊:“郡主,大夫人请你过去主屋一趟!”
屋内素清只撩开了帘子,轻轻推了门出去,厉声道:“大清早的喊什么,仔细惊了郡主大驾!”
那小厮忙垂下了脑袋,惶恐道:“素清姑娘息怒,实在是事态严重。这会子正等着郡主前去主持大局呢,主屋那里,早已闹翻了天了。”
素清皱起眉头来,狠狠瞪了小厮一眼,只骂道:“郡主到安阳是来游玩散心,怎地一个个都有这样那样的琐事来烦郡主?郡主若是恼了,有什么不痛快的,都给我仔细你们的皮!”
小厮愈发地惊慌,只是有命在身,无法退却,狠一狠心,便道:“素清姑娘,实在是闹翻了天了,不然我哪里敢大早上的来请郡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素清冷眼睨他。神情十分不悦。
“七小姐,七小姐昨儿夜里不见了!”
素清心里一震,面色从冷怒到惊恐,峨眉越皱越紧,“不见了?”
“素清。外头何人在喧哗?”屋子里,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素清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厮,便忙转身进了屋去,只在屏风前道:“启禀郡主,是大夫人房里的一名小厮,说是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程绯染慢悠悠探出手来,素清见状忙上前去撩开幔帐,扶了她起身。只听得她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素清屈着身子道:“七小姐,不见了!”
程绯染缓缓眯起双眸,沉沉地望着前方,抿着唇不曾说话。
主屋内,大夫人坐局高位,沉着脸望着底下跪着的十几位七小姐房里的下人。陈妈妈立在跟前,冷冷地扫视众人,说道:“你们是七小姐房里的人。竟连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万一七小姐有个好歹,你们谁能担得起?如此行事马虎,放在府里怕也是个祸害!”
底下人陡的神情一凛,皆是不敢说话。
“柳絮,你是七小姐的贴身婢女。大夫人如此信你,让你好生照顾着七小姐,可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你该当何罪?”陈妈妈指着一名身着黄裳的丫鬟说道。
柳絮身子一颤。曲着身子道:“大夫人,奴婢昨儿夜里明明已服侍七小姐睡下的。奴婢,奴婢实在是不知七小姐去了哪里?”
大夫人怒不可遏,却只冷声道:“柳絮,你的意思是七小姐是一人出去的?”
柳絮不敢抬头,曲着身子愈发低了,道:“奴婢不敢。只是昨晚院子里的人都见七小姐回房歇息了,奴婢……”
三姨娘哭泣的脸庞闪过一丝忿色,只是瞬时便被浮上来的泪水给掩盖,只喊道:“柳絮。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墨岚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她怎地会一人跑出府去?明明是你们几个照看不周,才让我可怜的孩子遭遇不测,下落不明。”
“知兰!”大夫人冷然道,视线冷冷扫过三姨娘,“此事还未做定数,你何苦如此激动?”
三姨娘哭道:“大姐,七小姐自小是在您跟前长大的,为人如何您也该是知道的。她又怎会做出那样离经叛道之事?定是哪个贼人掳了她去,还请大姐搭救。”说着,便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大夫人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重要的是要将七姐儿找回来!”
三姨娘忙用帕子拭泪,道:“姐姐说得是,我是一时慌了,才这般没了规矩。只是,若是七姐儿能回来,我便是没了这张脸又能如何?”
闻讯赶来的定国公与四姨娘见到如此状况,一时有些愣住。定国公沉着脸踏进屋子,并不看大夫人一眼,只问道:“这一大早的,又在闹些什么?”
三姨娘拭着眼泪,轻咬着红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见是定国公来了,忙起了身子欲朝他而去,却怯怯地顿住了脚步,再无动作,只轻轻地喊了一声:“老爷!”
定国公心疼不已,上前揽了她入怀,哄道:“怎么了?又有人欺负了你不成?且告诉我,我定不轻饶!”
大夫人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腾升,好你个杜淳安,如今竟是这般待我不敬了么?罢罢罢,你既如此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了!
轻轻拢了拢衣角,睨着眼道:“七姐儿一夜未归,还请老爷差人将她寻回来,免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遭人闲话!”
冷嘲热讽,听在三姨娘耳里是万分地不舒坦,她暗自忍耐,哭着道:“老爷,七姐儿不见了,这丫头,也不知现下在遭受什么罪。老爷,知兰求求你,求求你赶紧将七姐儿找回来吧。七姐儿若是有个万一,我也就不活了!”
定国公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没有半点办法,连忙柔声哄道:“你先别着急,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且一一与我说来!”
“知兰,七姐儿擅自出府已是不妥,你如今想要将此事弄得天下皆知么?你可记得,七姐儿是个黄花大闺女,便是她被人掳走,已是损了她的清誉。依我看来,应当谨慎行事才是!不然,不单是七姐儿一人,还要连累府里其他姐儿的闺誉!”大夫人沉声说道。
定国公略略迟疑,心中亦觉得大夫人所言有理,便道:“知兰,事关七姐儿名誉,我看我们还是仔细商量一下吧。她院子里那些下人怎么说?”
三姨娘摇摇头,道:“这一大院子的人,竟没有个人知道七姐儿的去处。老爷,我心里着实担忧得紧,要是七姐儿她……”
“不会的。”定国公劝慰道。身旁四姨娘也上前来道:“姐姐,七姐儿是个有福气,定然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咱们还是仔细商量一下,以求一个万全之策。”
说话间,杜谨诚亦从明墨轩赶来了。只见他神情着急,一进门便就问:“墨岚怎么会不见了?”
大夫人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道:“二哥儿,你来了。”神情似有疲惫,撑着手肘倚在湘妃竹黑漆描金菊蝶纹靠背椅,似浑身抽离了力气。
杜谨诚忙上前道:“母亲,到底是出了何事?”
身侧陈妈妈回道:“二少爷,大夫人一早为了这事已是精疲力尽,还是由老奴来说吧。”
陈妈妈便就将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昨儿夜里,七小姐早早地入睡了。柳絮在房里守夜,却一早发现房里没有了七小姐的踪影,只留下一封书信。柳絮连忙禀了大夫人,大夫人立马派人去寻了,却终是无果。
杜谨诚微微蹙着眉头,道:“柳絮,昨儿你守夜,竟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么?”
柳絮早已被眼前状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记得昨儿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是现下听二少爷问起,才冷静下来凝神思忖,片刻后才道:“好像听到七小姐起夜的声音……哦,对了,院子里还有一声猫叫。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七小姐一人出去了。可是昨晚不知何故,没有半点力气,所以也就不曾上前去问问。”说到此处,柳絮疑惑地摇了摇头,“奇怪,我本来十分浅眠,可昨儿夜里竟怎么地也起不来!”
三姨娘听罢,立即惊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七姐儿便无起夜的习惯,又怎会无故起夜?你这贱人,竟敢如此搬弄是非!”
柳絮一震,虽有些怯怯,可事关自己,依然还是鼓起了勇气,道:“三姨娘,奴婢没有半句假话。奴婢虽浑身屋里,神智却是清醒的。若奴婢有半句假话,定遭天打五雷轰! ”
大夫人勾唇一笑,道:“柳絮只不过说七姐儿起了夜,却不曾说过七姐儿一人出了府。知兰,你何故这样激动紧张呢?”
三姨娘一震,悻悻道:“我只是为七姐儿不屈罢了,还请姐姐恕罪!”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定国公再也忍不住,厉声说道,“柳絮,你身为七小姐贴身婢女,护主不周,已是失责,如今又敢在这里编排主子的不是,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哪,将这个下作的奴才押下去,痛打三十大板,扔出了府去!”
“且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定国公满是怒火,听到这声音却也就软了下去,连忙跪下请安道:“参见郡主!”
第八十章 遭人诬陷
程绯染缓缓踏进屋子里来,朝杜谨诚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随即才说道:“国公爷,如今并不是处置下人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将七小姐找回来。”
杜谨诚亦道:“爹,郡主说得极是。如今首要的还是先找人去寻墨岚吧,其余的,等墨岚回来再说。”
定国公本是盛怒,只是现下郡主已经发话,倒也不敢有所反驳,只应道:“且就听郡主所言吧,管家,差几个能干去寻七小姐。记住行事要小心,不要惊扰了百姓。”
柳絮望见程绯染到来却是“咦”了一声,眼里尽是惊恐。
大夫人隐隐浮现一丝笑意,却皱眉道:“柳絮,郡主救了你,怎么没有半点感激,竟还这般没有规矩地望着郡主尊容?这是谁教的规矩!”
柳絮方才与三姨娘争吵的英勇之气已然不见,只剩下惶恐,屈着身子道:“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觉着见到郡主,一时有些……”
“有些什么?”大夫人冷声道。
柳絮的身子愈发低了。程绯染却是坦然地望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道:“夫人,奴婢,奴婢自知死罪。可是,昨儿夜里,奴婢好像,好像见到了郡主的身影,就是在七小姐起夜之时。”
此话一出,便就像一块大石惊起千层浪。杜谨诚再也忍不住,只上前狠狠刮了柳絮一巴掌,怒道:“下贱的奴才,竟敢这般胡说八道。墨岚离府,与染儿何干?”
柳絮柔嫩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双眸含泪,极为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位素日温文尔雅的二少爷。
众人却是带着质疑的神情望着程绯染,只是她毕竟是郡主,所以并不做的明目张胆。
大夫人狠狠踹了那柳絮一脚,骂道:“简直是可恶!郡主身份尊贵,怎可能半夜要去七姐儿的房里?我看你这丫头是得了癔症。愈发地没了精神,竟致这般以下犯上,胡言乱语!你可知这是死罪!”
程绯染冷眼旁观,仿似这不是她的事情一般。杜谨诚十分忧心地望了她一眼,担心她心里委屈。道:“染儿,定是那丫鬟瞧错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程绯染朝他柔柔一笑,道:“你信我么?”
杜谨诚郑重点点头,道:“当然!”
程绯染满意地笑开了,心中满是温柔,转了身子,望向那柳絮,面容上却是换了冷笑。“我倒是不知昨夜里我竟出过青丝苑。柳絮姑娘,昨夜里,我是穿的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髻?”
柳絮害怕地瞄了她一眼,眼睛急速地眨着,透露出她此时的惶恐,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昨夜。昨夜,郡主着了一袭嫩黄长裳,梳的,梳的是如意小髻。”
程绯染轻轻一笑,笑声直透进柳絮的心里,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柳絮姑娘,本郡主鲜少穿着嫩黄长裳,你可知道?”程绯染双眸虽是含笑,却让人瞧着颤栗不已。“如意小髻,是本郡主最不爱的发髻,本郡主又怎会娶梳?柳絮姑娘,话,可要想清了再说!”
“奴婢……奴婢没有半句虚假,奴婢……”
程绯染勾唇冷笑,道:“是么?那你的意思便是本郡主强词夺理了!”凤眼微眯,冷冷地扫过柳絮。
屋内众人忙就跪了下来,只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定国公忙道:“郡主息怒。这丫头发了癔症了,还请郡主万万不要动气,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
“身子?”程绯染浅浅地笑开了,可众人皆感受到她的怒意。她顿一顿,凤眼冷冷地扫过跪着的众人,清冷说道:“本郡主虽一介女流,却一向性子桀骜,容不得旁人半点欺辱。如今,一个国公府的丫鬟竟也敢来诬陷我。国公爷,我看我在国公府恐怕也住不下去了。待会子,我立马搬到行馆去,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定国公惶恐非常,一颗心都急到嗓子眼了,连忙劝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您能在府里,便是我国公府莫大的福气。微臣一定重重罚这胡说八道的婢子,还望郡主千万息怒!”
杜谨诚亦有些着急,只不过他急的是染儿动怒了,忙哄道:“染儿,为一个下人生气不值当的。我现在便就处置了那该死的丫鬟给你出气。”
是谁说的,二少爷性子温和,体恤下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如今眼前的二少爷,竟是大大出乎了旁人的意外。杜谨诚朝着外头喊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关到柴房去,不准给食物,差人守着,直到她肯说真话为止!”
外头小厮四个便就冲了进来,将那柳絮押住,便就往外头拖。柳絮这时才真是慌了,连声喊道:“郡主饶命,二少爷饶命啊!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
未曾等柳絮开口,大夫人便忙道:“还不将这贱婢快拉下去,省得惹郡主生气!”
陈妈妈身子一闪,忙捂住了柳絮的口,恶狠狠地一瞪,道:“还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不要命了么?”
杜谨诚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拉过陈妈妈,道:“陈妈妈,何况这样惊慌失措。且听听柳絮还要再说些什么罢!”
陈妈妈被杜谨诚抓着有些痛了,又瞥见了杜谨诚盛怒的脸,忙就将脑袋垂了下去,只诺诺道:“是!”
柳絮甩开小厮的手,趴在地上哭着喊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其实……其实奴婢昨夜里并不在七小姐房里。奴婢昨夜,出去了一会儿。可回来时,七小姐便就不见了。奴婢心里慌极了,好不容易捱到早晨,正准备去禀了三姨娘,未踏出院子,便,便就碰上了陈妈妈,奴婢,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陈妈妈心里一震,整张脸涨得红红的,骂咧咧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得了癔症,逮谁说谁。我陈妈妈一向待你不薄,你何况这样冤枉我!”
柳絮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再不敢说话。定国公恨恨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又朝着程绯染恭谨言道:“微臣死罪,竟让郡主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微臣死罪,微臣死罪啊!”
程绯染摆一摆手,冷声道:“国公爷起来吧,大家也都起来吧!”
众人应声而起,那陈妈妈与柳絮却是不敢,还只跪在那里。程绯染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陈妈妈,我与你向来毫无瓜葛,你为何要指使柳絮污蔑我?”
“奴婢不敢!”陈妈妈欠身道,“奴婢断断没有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郡主明察!”
“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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