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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满堂(明珠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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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便就不错了,何况是这双面绣?府上那几个偏房,那一日不是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今儿这绣帕一送,万一那个包藏祸心的往郡主那儿透露点风声,那你可是患了欺君之罪!”

    大夫人越说,心里越气,她怎么会生出如此蠢笨的女儿?想她当初还以为这二女贴心,料想不到竟是这么个蠢笨的。

    “娘,怎么会呢?郡主方才还赏了我一个如意呢。”二小姐亦开始有些惊慌了,她本只是想着借绣帕还表示她的清白罢了。昨儿那事,明眼人都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出行的几人,郡王是绝不会伤害郡主的,二哥与郡王是好友,也不会是他做的。七妹妹和八妹妹养在深闺,平日战战兢兢,借她们几个胆都不敢。剩下的也只有她了。何况,当时她与八妹妹起冲突,郡主对她颇有微词。若不是大姐求情,只怕她如今该在大牢里了。

    若谁说她怨恨郡主,加以报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她将绣帕送去,为的是表明她昨儿还是如往常一般,未曾做贼心虚。只是她竟忘了,她自个儿不善女红这事儿。这送绣帕,反而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娘,我……”

    杜昭岚放下手中茶盏,冷笑道:“你若是什么都未做,怕还没有嫌疑。如今,可真是成了万矢之的了。”

    二小姐见她冷言冷语,心中怒火腾升,道:“不用你挂心。我的事儿我自个儿会处理。”

    “二姐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夫人喝道,“如今是争嘴逞能的时候吗?”

    二小姐似还有气愤,可一想到母亲方才说的,又觉得自己今儿似乎做错了,手里还没捂热的白玉如意此时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哭着一张脸道:“那现下该怎么办?”

    大夫人凝眸思忖,片刻才道:“不用惊慌。府上的人还不至于那么没脑子,敢到郡主面前嚼舌根。没人去说,你今儿这事儿便做得就是对的。只是你自个儿千万要沉住气,别旁人说句什么,便要跟人动怒,露了馅儿。到时母亲可保不住你!”

    “娘,我知道的。”二小姐暗暗有些恼怒。今儿若不是听了她的主意,恐怕她现在也不会如此忐忑。可恶,都怪自个儿沉不住气,慌里慌张才听信了她。哼,凭她那样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怎会有什么好主意?

    杜昭岚轻轻笑了,面容温婉,道:“染儿是个心善的,又十分聪颖,断不会轻信妄言,母亲大可放心。只不过今儿二哥在场,恐怕二哥他心里会起疑。二哥向来耿直,我只怕他……”

    “不会的。”大夫人忙摇头道,“二姐儿本就没有做什么,你二哥怎会对她起疑?何况,你二哥一向待你们极好。”

    杜昭岚宽慰了几句,又道:“母亲,我只怕有人陷害二妹妹。”

    二小姐一惊,瞳仁微张,“陷害我?”

    “是!”杜昭岚沉着脸点点头,“你今儿这绣帕是旁人叫你送的吧?”

    二小姐心想她怎会知道,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

    “昨儿你与八小姐争吵,又对她动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杜昭岚问。

    二小姐有些迟疑,半晌都不曾开口。大夫人见着着急,推推她道:“说呀,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儿七妹妹与郡主一道走了,我便只能与八妹妹一道走。我因为许久未到桃花林,所以想要仔细观赏,行得便慢。八妹妹一直跟在我身后,起初我不以为意。后来你们走远了,八妹妹突然说,二姐姐,我姨娘很快就能回来了。”

    二小姐慢慢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来,“我没有理她。她接着又说道,二姐姐,等我姨娘回来,夫人可就要被赶出府去。”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望了大夫人一眼。果然,大夫人沉着一张脸,黑沉黑沉的。身侧杜昭岚连忙安慰了她:“母亲,莫要动气。先听二妹妹说完吧!”

    二小姐便接着说道:“她还说母亲会……”迟疑了许久,都不曾说出口。

    “她说了什么?”大夫人咬牙切齿,眼眸中似有怒火喷出。

    杜昭岚亦侧目望她,二小姐才缓缓道:“她,她说母亲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大夫人顿时怒气冲天,十指丹蔻狠狠地攥着,那神情仿佛要将八小姐千刀万剐一般。

    杜昭岚的神情也不好看,只是没有大夫人那般生气,还保持一丝理智,“八妹妹是无缘无故这样说的?”

    二小姐点点头,道:“恩。我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她立马楚楚可怜的,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呵,看来,我们小看了这个年幼的八妹妹!”杜昭岚双眸里闪过一抹唳色,叫二小姐看得心惊。


第四十四章 再遇不识



    “谨诚,你怎么想?”程绯尧见他一声不吭,便开口问道。

    杜谨诚倚在廊前,手里拿的是松软的包子,扯下小片来,扔向静夜池里。池中鱼儿摇动着尾巴,瞬时便就围绕着那小片包屑。淡淡一笑,手中动作不停,道:“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是,这招倒也用得好,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她的心思没有这般缜密。”

    程绯尧抚了抚下巴,点头道:“看似多此一举,可亦给这府上的人提了醒儿。何况染儿赏了如意,便就再没人敢说什么。”

    “谨岚为人冲动,叫人利用了也不知。”杜谨诚无奈地摇摇头。

    程绯尧轻笑,道:“怎么?你相信她?”

    “不是相信她,只是了解她罢了。迷林之事太过诡异,她应该不会知晓的。她即便动了杀心,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会准备这样充足。何况,那几位黑衣人是死士。你觉得,凭她一个闺阁小姐,能找来这样的杀手?”杜谨诚分析道,只是眉眼却是轻蹙,“昨儿他们行刺时,只装得与一般肖小无异,似乎功夫一般,连胆子也小得很。可绯染表明身份时,他们却明显迟疑了。”

    “迟疑了?”程绯尧也是觉得有异,“迟疑,便就说明他们怕死。可是一到牢里却变成了死士。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在这一点上,杜谨诚也想不通。人的性格,不会这样两极的。胆小怕死的人不会忽然之间视死如归,就像愚钝的人不会突然变得聪明,除非,是装的。可若说那几个黑衣人故意装着胆小去行刺,又未免太说不过去。可是,顾甄道说那几人是自己咬破埋在牙间得毒药的,并无他人逼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绯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总会查明白的。抑或,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而已!”

    杜谨诚回望他一眼,轻轻地点头后,又将视线落向静夜池。静夜池水碧波如顷,一片汪蓝。那头柳树垂下枝条,倒影在池水里,又平添了几分绿意。微风夹杂着柳树清香与满园的芳香,轻轻拂过面旁,叫人缓了缓心中急躁。

    轻风扬起,迎面而来一位白裳女子,步履轻盈,如墨青丝绾成小髻,只别了白玉梅花簪,耳垂上一对珍珠耳珰,打扮十分素净,却叫人移不开眼。因她以白纱遮面,平添了几分神秘。程绯尧饶有兴趣地一直望着,可那女子似乎只是匆匆而过,便未看见他一般。

    从他面前走过,随风飘来一阵熟悉的芳香,叫程绯尧皱了皱眉,刚想唤她,那女子却早已转了弯,往后院去了。不免有些失落,缓缓叹了一口气。

    “怎么,瞧上人家了?都说明安郡王痴情,却想不到一见女子就失魂落魄呢。”身旁杜谨诚笑眯眯地打趣道。

    程绯尧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那旁人还说二少你痴心呢,怎么与我妹妹相处几日就对她牵肠挂肚了?”

    杜谨诚明显一愣,可随后又连忙反应过来,笑呵呵地道:“绯染是你的妹妹,我多关心也是应该的。倒是你,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可不像你啊。怎么,这么快把你的赫连姑娘给忘了?”

    “怎么可能?”程绯尧的双眸里分明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忧伤。

    杜谨诚心下一动,宽慰道:“别想太多了。她终究会回来的。”

    一向笑意满盈的程绯尧此时却再笑不出来,只轻轻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静夜池,似乎那平静的池水能让他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白裳女子靠着一堵白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泪水满盈,顺着脸颊滑落。额上微露细汗,脸色苍白,右手紧紧揪着左边胸口,似乎她,连呼吸都十分困难。那个男子,她不敢见的男子,就在眼前,离她那么地近。她生怕他认出来,才慌乱逃离。

    呆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觉得胸口那堵气顺了些。敛了敛神色,又仔细擦去脸上泪水,整了整身上衣裳,待一切妥当,才向前走去。

    等她到了目的地时,只见到院子主人只倚在窗前,素指绕弄着窗前红杏。青丝随意披洒下来,容颜被阳光照耀,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她勾了勾唇,上前啧啧说道:“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啧啧,玲珑那丫头,说得好似你快死了一般,让我也急了一晚上。程绯染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死就死得痛快些,别白白浪费我的眼泪。”话虽说得难听,可程绯染听出她的担忧之情。可那些个夫人小姐们的,要真心多了。

    “我死的时候,定要在你面前死得。要亲眼见到你的眼泪,为我哭得呼天抢地,一塌糊涂,我才能满意地离开这人世。”程绯染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或许也只有在赫连面前,她才这般地肆无忌惮。

    茗雪素清会心一笑,将手里清茶,糕点摆放好,道:“赫连姑娘,用些茶吧!”

    赫连也不拿,只还继续骂骂咧咧的,“你个没良心的丫头,非得我哭死才甘心么?可我偏不哭,你死的时候我偏得哈哈大笑,怎么样?”

    程绯染微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又道:“只怕你笑不出来。也不知是谁,当年在我榻前哭哭啼啼,好似我真死了一般。”

    她说的这事,是赫连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当年程绯染误食药物,躺在床上几天未醒。起初公主还以为她又怎么了,便连夜请了太医来。太医说只不过昏睡罢了,便无大碍。府里众人才放下心来。可那时赫连是偷偷躲在将军府的,也无人告诉她,程绯染没事。所以,她只当程绯染要死了,拉着玲珑在榻前哭了好几个时辰,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硬生生把昏睡中的程绯染给吵醒了。后来公主还说,太医说要睡个几日,怎么两日就醒了。

    “臭丫头,你再说,我叫你再说!”说着,便上下其手,去挠程绯染的痒痒。

    程绯染什么都忍得,就是这痒痒忍不了,左闪右躲,最后只能求饶,“哈哈……哈……别挠了,别闹了。我……我答应你,以后,以后再也不说那事了。”

    “真的?”赫连挑着左眉,恶狠狠地瞪着她,双手还在她腰上,仿佛她说一个“不”字,就要左右开弓。

    “当然,当然。”程绯染点点头,好似拨浪鼓似的。

    赫连满意地笑笑,又捏了捏她的脸蛋,道:“这才是好姑娘!”

    两人闹了好一阵,青丝苑里笑声满溢,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赫连见她真的没事,才安心下来。吃了一口清茶,才道:“你让我办的事儿,我与无影办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儿由墨影负责,你不便出面。”程绯染也正经起来,美眸微眯,另有风情。

    赫连点点头,道:“成!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对了,那个苏蔚蓝的事儿,我查清楚了。一切都是顾颜容所为。苏蔚蓝这几日正准备着伺机报复呢。”

    程绯染垂眸思索,片刻才道:“这事儿暂不要告诉八小姐。”顾颜容与八小姐,这二人以后还有用处,如今实在不适合让二人起冲突。

    “不过八小姐终归会知晓的。苏蔚蓝可是每天与人说,那顾颜容要陷害她,陷害八小姐,恐怕瞒不了多久。”

    赫连说得亦有利,这安阳说大不大,说小挺小的,何况,八小姐又老爱往相见欢跑,风言风语的,终归会传到她的耳里。思忖许久,程绯染才道:“若瞒不住,便就不瞒着。待我身子好利索,亲自与她去说。八小姐虽然年幼,却不是蠢笨的,该是会听我的话。”

    赫连笑眯眯地望着她,道:“不错呀,连八小姐也被你拉拢来了。”

    程绯染却不以为意,只冷笑道:“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那样的人,只会为自己着想,怎会真心待我?怕是连她姨娘姐姐,她都不曾真心待过。”

    那日,八小姐虽然哭得厉害,可程绯染却瞧出她的眼里没有半点伤心,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这样对自己亲娘都没有半点感情的人,是程绯染最为厌恶的。

    “别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赫连瞧出她隐有怒意,便宽慰道,“不曾真心待人的人,永远得不到旁人的真心。咱们只消做好咱们自个儿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管她作甚!”

    程绯染点点头,是啊,管她作甚。她只要做完该做的事,旁人的事又能她有什么相干。“你说得是,与我无关的事儿,我何须去管!”

    赫连才满意笑道:“这就对了。得了,既然你没事儿,我便先回去了。”说着起身便欲离开。

    “赫连……”程绯染忽然唤她,眼神里带着些许迟疑。

    “怎么了?”

    程绯染思忖了片刻,终究没有将想说话的说出口,摇摇头道:“没事儿,你回吧,路上小心。”

    “嗯。”赫连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去。她知道绯染要跟她说什么,她亦知道绯染的为难。只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见他的时候!


第四十五章 关系尴尬



    程绯染想,如果赫连与哥哥未曾经过那样的战争,或许两人不会到如今的境况。只是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也许根本不会相遇。赫连只是赫连,只是塞北一个无忧无虑,整天骑马唱歌的姑娘,她这一辈子,也可能根本不会踏足中原。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一切都成真,她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活着。

    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世事皆不能如人所愿,谁都活得万般艰难。手里红杏依然红艳,只是或许明日她就枯萎凋零,再没有今日这般肆意张扬。

    “身上不适么,怎么如此长吁短叹?”忽而听到一个声音,抬眸望去,见那人浅笑,正倚在门边,望着自己。

    敛了敛神色,道:“二公子怎又回来了,有什么事么?”如今,她竟也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待他。只是心里那份的悸动却比以往来得更深。

    杜谨诚俊朗飘逸,又一袭白袍,愈发衬得他儒雅,唇畔是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只是想来看看你。”是啊,想来看看她,想这样安静地,好好看看她。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到这儿来。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程绯尧的心轻轻一颤,翦羽轻眨,垂下一道青影,以避开他的眼神,道:“多谢二公子挂心,绯染没有大碍。”

    “那就好。”

    二人静默,似乎没有了他话。程绯染有些手足无措,虽然神色如常,可是心里却早已是翻天覆地。他这样温柔,是认出了她,还是因为她是程绯染,是他小时像妹妹那样疼爱的人。

    她问过哥哥,小时的二少爷待郡主极好,待她好似亲妹妹一般。念及此,程绯染心里有一丝苦涩,他们俩的关系,竟这样地尴尬。

    默默无言,气氛有些许尴尬。杜谨诚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没事,那我先回房了吧。”

    “嗯,好。”程绯染依然垂眸不望他,两人似乎第一次如此尴尬无言。即便是先前她有意躲避,也不曾像今日这般窘迫。

    程绯染静静地望着他离开,一步一步走出门外,一步一步走向院子,忽而她心下一动,便开口问:“二公子,你来,只是来看看我么?”

    杜谨诚背对着她,薄唇轻扬,道:“是,只是来看看你。”

    “为什么?”她终究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眼神坚毅,丝毫不闪躲,直直地望着。若说她前世太过小心谨慎,那她这一辈子从公主那里学到了太多的优雅从容,坚韧自信。自那日杜谨诚来问她锦帕之事,自那日她得知杜谨诚的心疾,她的心,早已不似来时那般无所顾忌,对他,她亦做不到遗忘。

    她是明白他的,若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定然会恨上定国公府。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杜谨诚也想过为什么,他找了千万个理由来反驳自己,可终究发现,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因为你太过像她吧!”你像她,像她那样兰质蕙心,像她那样为人着想,像她那样蒙上一股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忧愁。清眸无辜,叫他无法忽视,亦无法忘怀。可是,你的绯尧的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忍心叫你做旁人的替身?

    念及此,杜谨诚轻轻闭上了双眸,说出了他认为十分绝情的话。“不,应该说,只是因为你像她!”

    春日的风,夹杂着花香,拂过人的面庞,温暖和煦,却叫她迷离了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冰凉了她的面庞。

    三年时光,安阳依然静谧,静谧得似乎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在这座府邸,没有一人记得她,只有他,只有她牵挂了一声的男子,还挂念着她。

    “伊人已逝,二公子何苦呢?”耳畔传来她清亮的声音,却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心下生疑,欲回头观望,却听她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是下辈子的缘分,而不是今生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杜谨诚只是反复呢喃着这话,声音越来越低。

    程绯染心中沉痛,却依然说:“走的人已经走了,即便知道缘由,又有何用?只不过为自己平添烦恼罢了。云峥哥哥,念在小时的情分上,你听染儿一句吧!忘了她,忘了以前的一切,别让她为难,也别让你自个儿为难。”

    云峥,那是哥哥告诉她的,他原来的名字。

    杜谨诚一愣,唇边含了一抹苦笑,问道:“是绯尧告诉你的?”

    因背对着,即便她泪流满面,他也不会看见。“是,是哥哥告诉我的。”程绯染反手拭去泪水,翦羽上却还坠着泪珠,轻轻一眨,又是冰凉了脸庞。

    “有些人,是忘不掉的。即便是淡了,却还是留在心里。”杜谨诚飘忽的嗓音传到她的耳里,在她的心里回旋,久久不散。心头哽咽,那一股酸楚叫她绝望。她当初若是没有重生,是不是不会到如今为难的境况?为何上苍总是这般对她,叫她这般为难?二少爷,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挂怀,不值得……若你知道我会让定国公府万劫不复,怕是你再不会对我有这样的情分吧!

    “绯染,若是你有了记挂的男子,定能体会我如今的心情。所以往后,不要再劝了。”

    杜谨诚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却像是带走了程绯染的心。她趴在窗前,泪水不止。红杏散落在她身边,红艳非常。

    茗雪在她身后,只是轻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不劝不说,静静垂立。

    听云阁中,七小姐一早张了白色云织,预备绣一副春日游湖。一旁放着的,是她描的样式,正是那日她们游望月湖的场景的。漫天的桃花,碧绿的湖水,锦船上一位高贵女子,迎风而行。

    七小姐正在屋里专心致志地绣着,忽而听到前厅传来二小姐的声音,面上冷意一闪而过,缓缓勾起朱唇,放下手中金针,慢悠悠地起身撩开帘子出屋去。“二姐姐,您怎么来了?”似是惊讶,又带着彷徨。

    二小姐快步上来,气冲冲地拉了七小姐便往屋子里去,又“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未及七小姐开口,便是狠狠两个巴掌,骂道:“贱人,竟敢害我!”

    七小姐暗暗咬紧牙箍,眼神里尽是恶毒的恨意,可抬眸时,却只有盈盈泪水,和一股子无辜楚楚,道:“二姐姐,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是不是与杜梓岚勾结在一块,故意来陷害我!”二小姐怒火中烧,一双美眸不再温婉,只剩下凶狠。

    七小姐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委屈道:“我没有。二姐姐,我怎么会害你?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事?哼!你还敢问发生何事了?你这个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我?”二小姐一把抓过娇弱的七小姐,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让我去送绣帕,让大家都觉得我做贼心虚,母亲骂我,姐姐骂我,二哥更是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你害我让杜昭岚责骂,你害我让她责骂,都是你,都是你。”

    二小姐有些癫狂,手中的劲儿越来越大,七小姐的脸涨得紫红,似乎真的就要这样被二小姐活活掐死。

    面上浮现冷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二小姐刺去。

    “啊……”二小姐惊恐地望着她,只见她冷笑一声,又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扔下匕首,打开门冲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忙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围了上来,道:“七小姐,您怎么了?”

    七小姐一手捂住伤口,眼里满是惊恐,朝着众人歇斯底里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快,快去救二姐姐,二姐姐受伤了!你们快去救她!”

    门内二小姐被七小姐刺中要害,已然昏迷在地。婆子们又急急忙忙冲了屋子里去,一声惊呼。七小姐院子里的主事贺妈妈道:“快,快,去请老爷夫人,去请大夫!”

    一时间,听云阁大乱,而七小姐躲在贺妈妈怀里瑟瑟发抖。

    大夫人与定国公是一道来的。两人急冲冲地进了屋去,视线从未在七小姐身上停留一步。“二姐儿,二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府上刘大夫亦随后到了,大夫人连忙请他看了,只见他摸了摸发白的长须,道:“二小姐被刺中腹部要害,恐怕情形不容乐观!”

    “刘大夫,你务必治好二姐儿。老夫必有重谢!”定国公道。

    大夫人急红了眼,她虽霸道,可对女儿那是真心地疼爱,道:“刘大夫,二姐儿可是我的命啊,你千万要医好。”

    刘大夫点点头,宽慰道:“老爷夫人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话罢,便打发人去请先前为郡主医治的佟医娘。

    所有人,都围在二小姐身边,连七小姐的娘亲三姨娘此刻也没有顾上女儿受伤,只伺候在大夫人身旁。七小姐的身边只有从小养她到大的贺妈妈。手臂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而她的心上却是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

    周末去婆婆家了,所以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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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疑窦增生



    程绯染得到消息后,特派了会些医术的素茗前去。素茗去时,听云阁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大夫人、定国公,连老夫人也特地赶来,围着的却不是七小姐。素茗上前行礼,道:“老爷夫人,郡主差奴婢前来探望,二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吧!”

    大夫人连忙抹了抹眼泪,道:“多谢郡主挂念。素茗姑娘,请你回禀了郡主,说二姐儿现下已经没事了,还请郡主仔细自己的身子,切勿挂怀。”

    素茗回道:“是!”便就退到一旁,见七小姐衣衫沾血,上前关怀道:“七小姐,您的伤,没事儿吧?”

    七小姐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还会有人来关心她,抬眸轻笑道:“多谢素茗姑娘挂心,墨岚并无大碍。”

    素茗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支药瓶来,递与七小姐道:“七小姐,这是郡主特意吩咐奴婢带来的金疮药。奴婢瞧您的伤势并不太重,只消抹了这金疮药,不用多久,便可痊愈,连疤痕也不会留下。”

    七小姐想起那个眉眼含笑的高贵女子,心中浮现一丝感动,道:“墨岚多谢郡主。”

    素茗与七小姐又说了几句闲话,言语里透着的均是郡主对七小姐的关怀。七小姐心下微动,没有想到,竟是她还惦记自己的伤。想起那日午后,她们二人倚在书房读书,偶尔吟上几句,相视而笑,仿佛二人熟识了好些年。她摒弃身份,像个平常女孩一般与她攀谈,待她极好,总是轻言软语,温润平和。

    她本是不存在奢望的,郡主毕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像她,只是个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女,这一辈子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大夫人手里。于她来说,郡主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那般待她。可如今,倒叫她见到了一丝希望。

    “七小姐,郡主让奴婢告诉您一句。有时候,人只能靠自己。旁人的关心,终归是不牢靠的。”素茗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七小姐抬眸望她,瞳仁微张,尽是震惊。素茗莞尔一笑,又道:“主子还说,现下不关心您的人,不代表真的不关心您。您这样良善,终归是有人记挂着的。主子让您坚强起来,切勿如此伤怀,叫旁人得了逞。”

    七小姐何其聪颖,朱唇轻轻勾起,道:“墨岚谨记郡主教诲。”

    素茗不再说什么,只盈然一笑,踱步离开。

    及至门边,二公子正翩然而来,素茗侧眼望他了一眼,心想,这男子真好看,只是总叫郡主伤心。无声叹气,提步离开。

    杜谨诚见七小姐靠着冰凉的椅子上,手臂上有血迹,便紧张道:“梓岚,你伤着哪儿了?”

    七小姐听到他的声音,不禁鼻头一酸,抬眸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摇摇头道:“二哥哥,我没事儿。二姐姐还在昏着。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二姐姐。”

    “不哭了。”杜谨诚轻声哄道,又吩咐贺妈妈,“贺妈妈,带七小姐去处理一下伤口。”

    七小姐却是不肯,直摇头道:“二姐姐危在旦夕,墨岚怎能安心离开?二哥哥,你定要抓住刺客,为二姐姐报仇!”说着,便嘤嘤地哭起来,在杜谨诚见不著的角度下,浮现一丝得意的笑。郡主说得对,她不能那样自暴自弃,她只要有二哥就够了。旁人的关心,她都不需要!

    杜谨诚见她固执,轻声言道:“谨岚会没事儿的。你赶紧先去换件衣裳,这伤口也要处理,不然小伤变大伤可不好。快些去吧!”

    七小姐细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随着贺妈妈去了。

    杜谨诚饶进里屋屏风后,见众人都围着床榻之上的谨岚。谨岚腹部中刀,此时已然包扎好伤口,可纱布外却还是一片鲜红,似乎是流血不止。脸色苍白,峨眉紧蹙,贝齿紧咬着朱唇。

    一旁的定国公面色难看,正搂着吓坏了的大夫人。大夫人掩着帕子低声哭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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