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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被我承包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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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来了啊!”
夏侯烨忍不住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就是一对耳坠子吗,也怪这宫女眼皮子浅薄,天天跟在主子身边就眼红了。”
夏侯曦不动声色,挑起俊眉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也在这里?皇宫内苑,又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知道避嫌吗?”
夏侯烨原本看戏的眸中幽光一闪,有意无意瞅着旁边不动如山的慕千葵,“皇兄这话是说给我听呢?还是说给其他人听呢?”
慕千葵转身看去,目光冷冷瞪着夏侯烨道:“既然皇上来了,那就将偷东西的宫女带上来吧。”
夏侯曦稳稳在主位上落座,一袭团花紫绣银丝九爪龙纹黄袍,在明亮的烛火下熠熠发光,半刻之后,才听到一道幽幽如焦尾鸣筝的声音响起:“人呢——”
小萍被侍卫押上来,颤抖不已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哭诉道:“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证据确凿,哪有冤枉一说?”
慕千葵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凭贾青青在夏侯曦心里的地位,一旦她的人抢先开口,说不定这局势就会逆转了!
夏侯曦经常在闭月殿走动,对小萍也不陌生,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狐疑,“是你偷了贾昭仪的耳坠子?”
“不仅如此,而且妾身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慕千葵的目光掠过嘤嘤低泣的贾青青,声音音尾略拖长,轻渺,她的声音本该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觉得那声音异常的冰冷,仿佛从极为深幽的鬼域迷间里,悄无声息的探出一只诡异冰冷的苍白的鬼手在无人的子夜里轻轻地搁在自己的喉咙上——毛骨悚然。
“小萍私藏了德妃娘娘的百花蜜,应该和德妃娘娘的死脱不了干系。”
言毕,除了满脸悠哉的夏侯烨,众人哗然。
“皇上,这个小瓷坛子根本就不是德妃娘娘的,是主子厚待奴婢,特意赏给奴婢用的——”
小萍想着这小瓷坛子下面没有标记,只要死不承认,对方根本奈何不了她!
“昭仪娘娘,是这样吗?”
“没错,小萍是我的陪嫁丫鬟,伺候我一直尽心尽力,所以我把这百花蜜赏给她用,我贾青青的确是出身微寒受人冷眼,连送下人一瓶膏脂也要受人话柄,没想到反而害她受人诬陷。”
“孤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你。”
夏侯曦深不见底的瞳仁转了一下,锁住旁边的女子,慕千葵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似笑非笑还不知道收敛下来的夏侯烨身上,轻拨了一下自己的茶盏:“在这里闹腾了大半夜,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证据?”
他城府极深,当然不信闹到现在只是闭月殿里偷东西这样简单,只是明明耍手段的人不止她,但他已经明显偏袒向另一方贾青青了!
慕千葵冷笑不止,吩咐下去:“把陛下口中那个所谓的证据拿上来!”
夏侯曦挑起眉毛,幽幽瞅了她一眼。
很快宫人就把从小萍房里搜出来的百花蜜瓷坛子呈上来,夏侯曦接过去略略看了一遍,“这个是德妃用过的?”
“这是德妃娘娘死前应该在用的那瓶百花蜜,不知为何到了昭仪娘娘手里了。”
慕千葵促狭的眼神骤然变深,意有所指的目光直逼向小萍和她的主子,“而在德妃娘娘那里发现的百花蜜里面添了过量的郁金,根本就不是我原来调制的百花蜜,而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至于是何人动的手脚,除了凶手,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本宫不知道慕侍药在说什么?”
贾青青诡谲一笑,“这瓶百花蜜是我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德妃娘娘的。”
“况且这些瓷坛子都一样,慕侍药凭什么说是我拿了德妃娘娘的?”
夏侯曦轻轻嗯了一下,“的确如此,”
“白天我来看望昭仪娘娘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这些瓷坛子底部都印有不同的标记,以花的种类来区分,德妃娘娘是牡丹花,昭仪娘娘是青莲。”
“可是这个瓷坛子底部什么都没有。”
“昭仪娘娘记得真清楚!”
慕千葵故意揶揄了一句。
贾青青脸色微微一僵,自知失言,仍然硬着脸色,“就凭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瓷坛子就想让我认下杀人的罪名?这个瓷坛子根本就不是德妃娘娘用过的!”
“这个自然没有,因为这原本是我自己用的。”
慕千葵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德妃娘娘生前极爱用这百花蜜,她最后一次来找我,可惜我这里已经没有了,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送给她,这件事德妃娘娘的宫女月儿也知道,皇上一问便知。”
“给各位娘娘的都有印花,只有我自己的没有。”
说着,她向夏侯曦讨来这个百花蜜,把里面剩下的膏粉全部倒出来,一眼见底,然后举起来像众人展示,“我的,一直都印在里面,是我最喜欢的话,红色的曼珠沙华。”
果然如她所言,一株妖冶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血静静绽开在最底部。
“不仅如此,这盖口也是被我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缺口,不仅是豆芽,沉雁阁里的小福子都可以作证。”
等她说完,贾青青已经面如灰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我送给德妃娘娘的百花蜜为何成为昭仪娘娘的了,还请昭仪娘娘给个解释?”
贾青青恍如大悟过来,目光犹如滴血一般,“是你故意诈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慕千葵撇了撇嘴角,“而且那个被动过手脚的百花蜜就是今天我送给昭仪娘娘的那瓶百花蜜,我想昭仪娘娘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底部就是青莲花。”<
说着,只见豆芽大剌剌站出来,手里捧着一瓶百花蜜,“不好意思,我擅自做主让豆芽把它拿来了。”
“皇上请过目。”
夏侯曦慢慢接过去,没有按她说的检查瓷坛底部,但是也没有出言反驳,瞧他的反应,慕千葵猜想他恐怕早就仔细检查过,所以才没有对她的话提出置疑,刚才有此一问,就是瞧出其中的端倪。
“是我,是我做的。”
小萍察觉到情形不妙,这一次的声音里都带了不自觉的颤抖。
一个宫女如何能够悄悄调换德妃的东西,夏侯曦冷冷地垂着眸子,居然头回带姓称呼起贾青青来,“贾昭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青青被他一问反倒不哭了,冷着脸道:“本宫何不问问自己的慕美人究竟搞什么鬼?”
“昭仪娘娘,不是我在搞鬼,您的宫女小萍把偷来的耳坠子藏在这百花蜜的小瓷坛子里,可不是我叫她这样做的。”
慕千葵的声音顿了一顿,但几乎没有明显的间隔,只因为在她心中,这一幕早就预见,“可惜她道行不够,到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归还是被侍卫搜出来了。”
“你——”
贾青青紧紧扣住自己桌椅上的扶手,就算是当着夏侯曦的脸也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你很好,慕侍药你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娘娘过奖了。”
慕千葵瞅着阴恻恻的夏侯曦,故意笑了一下,“这里能够唤得动她的人,恐怕只有昭仪娘娘了!”
“今晚太有趣了!”
夏侯烨顿了顿,懒洋洋却极优雅地拍了拍手,忽然一笑,“慕美人一语中的,步步为营,看来不仅仅是个绣花枕头,再瞧瞧这跪在地上的丫头如此死心塌地的维护主子,也是条忠心耿耿的狗,这宫里都是些有趣的人儿!”
慕千葵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这人根本就是在奚落皇上嘛!
哪知他根本不会收敛,伸手过来,指尖剜了一点百花蜜涂在嘴唇上,犹如染过朱丹的唇角微微勾起,绽开淡淡的笑意,一瞬间衬托得他仿佛眉目生香,勾魂摄魄。
“最有趣的人儿就是贾昭仪了,明明心肠比毒蛇还狠,怎么长得还是这样娇滴滴的模样,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本王。刚才瞧上一眼,还以为是人间的活菩萨呢!”
他喜欢这幽幽的香味,因为这制香的人。
哪怕是慕千葵,都不得不在那样的艳色流离的笑颜中移开目光,才不会被这人迷惑心神,到底是差点儿祸国殃民挑起战争杀戮的男人,的确是不能轻视。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是我做的!”
小萍揽下所有的罪责,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真的吗?”
慕千葵看着她,忽然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知道德妃娘娘是如何中毒死的吗?还有你和德妃娘娘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
“德妃娘娘一直嫉妒我家娘娘,娘娘掉进湖里还落井下石,娘娘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因为她那几脚踢没了,主子不和她计较,可是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这个小小的美人呢?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家昭仪娘娘了?”
慕千葵冷冷一笑,“我和昭仪娘娘无怨无仇,你又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小萍猛地抬起头来,“你和德妃娘娘都是一路人,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毒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
豆芽一脸愤愤不平,被慕千葵拉住,目光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女人害得主子在众人面前几乎颜面无存!
“就算你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用,你只是个做事的傀儡,连德妃中毒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家主子的真正想法呢?”
慕千葵暗暗攥紧自己的拳头,既然都捅穿了,她也不怕把矛头直逼贾青青,倘若对方今日有了喘息的机会,以后才是后患无穷!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家主子小产后身体不好,根本不知道我做的事情。”
小萍冷冷而笑,死活把贾青青摘得干干净净。
“皇上,光凭一个宫女能够调换德妃娘娘的东西吗?还能够在各宫自由行走,在沉雁阁和霁月殿下毒?”
就算夏侯曦没脑子也应该能够分辨其中的不妥,若是身后没有撑腰的人,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做到的!
夏侯曦没理会她,被冷落显而易见,只见他微微挑眉,“一个小小的宫婢,仗着主子的疼爱就敢胡作非为,毒害宫中妃嫔,万死难谢其罪,这件事就算你的主子毫不知情,治下不严,你的主子也要受你连累。”
“奴婢对不起主子!”
小萍暗暗咬牙,朝贾青青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自知罪不可赦,只有下辈子再来服侍主子了!”
说完,她突然窜起来,拿脑袋朝着尖利的桌角狠狠撞去,霎那间鲜血四溅,飞流如注,人就像轻飘飘的纸片仰面倒在地上。
“小萍——”
贾青青发出一声尖叫,盯着地上咽气的宫女失声痛哭起来。
夏侯曦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处置贾青青的话,人心,果然是偏的!
很快宫人们就将小萍的尸体拖下去,屋子里重新打扫过后,那染血的地毯早就换上新颜色,再无一点血腥的痕迹。
殿里只剩下贾青青和慕千葵、夏侯烨和豆芽四个人。
慕千葵不服气地站在原地,夏侯烨戳了戳她的肩膀,奚落她道:“我可怜的小美人,这明明是人家犯了错,怎么好像不受皇兄待见的人是你呀?”
“我的事,不用王爷操心。”
慕千葵气得脸红脖子粗,冷冷瞪着他,目光如利刃恨不得千刀万剐,这人根本就是故意戳她的心窝子!
“过河拆桥可不好哦!”
夏侯烨故意瞥了贾青青一眼,“我帮你把这东西换了地方,如今皇上也来过了,这事情也算水落石出了,你打算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本王可不是随随便便,招致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原来是你们合伙算计我。”
贾青青一脸泪意地说出这样锐利的话,像一把冰冷而淬了毒的剑,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情。
“既然你先下毒,就怪不得别人出手还击。”
贾青青冷笑不止,眼里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德妃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那我呢?因为我窥破了你和兰溪王之间的私情,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你为了自保想要除掉我,是吗?”
贾青青怔了一怔,大概没有料到她会开门见山说出来。
慕千葵没有避讳地坦然承认,声音如刺,“你仗着皇上的宠爱一再犯错,还狠心地毒死德妃沐婉君,纵然你有再多无奈,也早就不是当初进宫时单纯善良的女子,皇上对你越失望,对你的爱越就会消耗殆尽。”
最后一句话让贾青青微微变了脸色,慕千葵也是心意不平,其实光凭夏侯曦临走时候的态度,她根本不能断定夏侯曦对贾青青死心了。
“纵然你现在喜欢上陛下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她掩了掩嘴角,一副十分惋惜又幸灾乐祸的德行着实能把人气死,可惜贾青青遇到的人是她,她一向就爱撒谎,还得理不饶人,就喜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如此说起来,她和这个阴阳怪气的夏侯烨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从闭月殿里出来,已经四更天了,豆芽因为能够回去了,异常兴奋,主仆二人走在空旷的宫道上没有半点睡意。
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位阴魂不散的人,慕千葵顿住脚,忍不住回过头去,拐角处的宫灯下,她直视着对方那张绝丽而诡魅的容颜,微微挑眉,“这事情都解决了,王爷干嘛还跟着我?”
“这宫道是你挖的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走得,本王就走不得?”
“王爷说的是,不过这条路通往沉雁阁,那里好像不是王爷的住处。”
“本王喜欢在这条路上散步,以后说不定还得从这条路上把你娶回去,先认认路不行吗?”
慕千葵看着他,忽然意味深长的轻笑起来:“王爷,你很好。”<
夏侯烨微笑,大方地微笑,似乎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和冷意,心高气傲地说道:“本王自认为这天下没有男人能够跟我比,我和皇兄不能比,就是命!”
漆黑的夜空里一片静寂,豆芽望着挺拔隽逸的颀长身影,没来由地心潮澎湃,居然莫名地被他这番话给打动了!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兰清王其实很有魄力啊?”
夜风悠悠来,她忍不住小声在慕千葵耳边呢喃了一句。
慕千葵轻咳了两下,把她要飞出去的小心思给勾回来,喜欢杜大人可以,喜欢眼前这个妖孽就绝对不可以!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杜大人还没出来呢!”
豆芽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那点兴奋都被浇灭了!
“既然犯人都已经伏法自尽了,皇上为什么还不放了杜大人?”
“大概明天会放人吧!”
慕千葵撇了撇嘴角,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来,夏侯曦的心思比女人还难以捉摸,比海底的针还深呢!
这时走到她们前面去的夏侯烨突然回过头来,俊美得邪肆的脸上露出兴许好奇之意,“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贾昭仪的?”
豆芽也点头附和道:“对啊,如果不是主子的怀疑,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些都是贾昭仪搞的鬼!”
“这个嘛,其实从德妃她中毒而亡的时候,我就怀疑过所有人了,后来贾昭仪在霁月殿里的反常加深了我的怀疑,而拿到皇上手中的百花蜜看到青莲纹,我就几乎确信是她了。”
慕千葵讳莫如深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因为不期然的撞见,才机缘巧合和后面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触动到她,但是她不能说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夏侯烨的面前,只能简单地把事实敷衍过去。
☆、最毒妇人心(三)
凤殿内室,烛火摇曳。
“这个慕美人真是不省心。”
张宝公公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端端的把贾昭仪也折腾进去了,这不是在凤帝心口上撒盐吗?
“青青她——窠”
夏侯曦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湛黑的眸子浮上淡淡的怅惘与失落,“这个孤从小长大的地方,没有人情冷暖,总是用最短的时间,把一个天真烂漫的人变得面目全非。”
听到这句话,张宝公公也忍不住叹气,他知道,贾昭仪要被舍弃了。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呢?”
坐在龙椅上撑着额头的俊俏男子微微摇头,“她变成如今这样,也有孤的过错,以后就随她吧。”
张宝公公默默点头,这不是第一次,凤帝夏侯曦是个多情而容易寂寞的男人,每一次动心都是轰轰烈烈伤痕累累,抽身时怅然而从不迟疑,就像醉酒的人突然清醒过来却发现睡在枕边的那个人原来不是自己想要的。
连身边的人都不由替他揪心,他总是这样,对被他爱过的女人,总是无法太狠心,而这些女人往往会抓住他的这点软肋胡作非为,伤他更深。
“皇上不必难过,贾昭仪她自己福薄,辜负您的宠爱,总会有适合在这宫里生活的人出现的。”
张宝公公小心翼翼地劝慰,心里一直在数落慕千葵,都怪她那个小小的慕美人,掌管着司刑房,就比那个德妃还折腾事儿,如今整垮了贾昭仪,把陛下闹得如此糟心!
想到这儿,他就决定要暗地里使些小绊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慕小美人!
“短短两天就把德妃娘娘的事情给解决了,老奴倒是觉得这慕美人挺适合宫里的生活。”
“这件事真的解决了吗?”
夏侯曦翘起凉薄的嘴角,淡淡一笑,然后闭着眸子,“杜院士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的确还没有。”张宝如实回答道。
“青青虽然是孤的昭仪,但是你觉得杜淮山会为她做事吗?”
张宝太监眸光一动,狐疑地问道:“皇上是否觉得这件事还有蹊跷?那为何在闭月殿时没有提出来呢?”
偏偏让那个小美人和兰清王耍威风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找出青青,慕千葵的确是个聪明人,不过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一个小小的美人只想在宫里安身保命,挖得太深,她这条小命恐怕就没了。”
张宝微微诧异地看着黄袍男人,俊俏的脸上划过淡淡无奈的笑意,一时也吃不准主子的心思,“皇上仁厚,如此关心她,可惜这个慕美人狼心狗肺,还和兰清王搅合在一起。”
沉雁阁里慕千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吸了吸鼻子,胭脂端着热茶进屋,不由问道:“主子不会着凉了吧?”
“在闭月殿里待了大半夜,不着凉才怪呢!”
豆芽捧着一盘点心进来,嘴里不停地碎碎念,“那个小萍还想嫁祸给我,幸好主子有先见之明,早就让我偷偷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慕千葵瞟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胭脂,故意大声咳了一下,豆芽放下点心,担心地皱起眉头,“主子,你真的着凉了啊?都怪那些人爱挑事儿,我这就去给你熬点姜茶!”
“那你赶紧去吧!”
慕千葵连忙朝她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点心放进嘴里。
一夜过去,德妃娘娘的案子就传遍整个皇宫,闭月殿里的宫女畏罪自尽,就算凤帝夏侯曦没有任何旨意下来,一夕之间闭月殿里也立马门庭冷落,往日巴结奉承的宫人也怕惹祸上身一样避得远远的。
杜苏文从地牢里出来的那天,慕千葵带着豆芽就站在牢房门口等他,豆芽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香菇肉包。
“杜大人,您受苦了。”
豆芽一瞧他清癯的脸颊,衣带渐宽,身体也格外消瘦,眼眶不由自主就红润起来了。
杜苏文接过包子,感激地笑了笑,“谢谢豆芽姑娘,你做的香菇肉包很好吃。”
说着,他清澈的目光转移到慕千葵身上,一袭月白色的宫装短襦衣,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宝髻,十分俏丽可爱。
暖暖的阳光下,杜苏文的心中一动,脸色如同温煦的春日,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救我出来的。”
“多亏杜大人看得起我。”
慕千葵朝他眨眨眼,“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通了,我要好好研习医术,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以后在太医署还要多多赐教哦!”
“我怎么觉得慕侍药这话怪怪的?”
杜苏文微微蹙眉,慕千葵灿烂的笑容让他莫名的不安。
豆芽神秘兮兮地笑了,早就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所以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说:“其实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她要重新研习毒药了。”
杜苏文暗暗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千葵,清明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芒,似乎想说什么,终归没有开口。
慕千葵眸光促狭,微微一笑,“研习毒药并不对等于直接下毒,杜大人把这颗心妥妥的放在肚子里,我保证我绝对不主动下毒去害人。”
杜苏文看着她,心如明镜,不由也笑了,这时赶来接他的元儿也终于气喘吁吁到了,手里拎着重重的篮子,是杜老夫人在家里为他家师傅准备的吃食和干净衣服,小小的身躯累得够呛。
“师父,师太说你接二连三下大狱晦气,让你找个地方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再进家门。”
说着,元儿特意瞟了慕千葵一眼,“师太还说,宫里的人身上晦气重,还是少接触为妙。”
“你这小毛头,嘴巴好厉害啊!”
豆芽第一次见元儿,没想到小小人儿牙尖嘴利,被他这番话惊呆了!
“果然主子奴婢一个样儿!”
“好了,元儿——”
杜苏文连忙制止道,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我母亲向来不喜欢宫中,她不是针对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直言不讳,杜夫人是性情中人。”
慕千葵诚恳道,“只是很可惜,虽然知道这一切是贾昭仪在幕后捣鬼,但是皇上有心放过她,司刑房也没办法逼问她其中的细节,还是没有找到杜院士的下落。”
杜苏文清明的眼眸染上一丝黯淡,苦笑道:“你尽力了。”
后宫里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是前朝却是波浪汹涌,沐家死了一个嫡出的女儿,光凭死了一名微不足道的宫女作为交代,沐家父兄根本无法认同,更胜于宫里走漏出去的风声,这名宫女出自闭月殿,和贾昭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德妃和贾昭仪不和已久,沐家一口咬住贾家不放,甚至不顾天子威仪,沐婉君的祖父慕大学士当场摔袖而去,随后他的学生们开始纷纷上奏本弹劾贾家。
而深在后宫中的贾昭仪也不好受,两宫太后迁怒于她,内务府里的各位份例供给变得少之又少,就连曾经小小的江采女都敢在御花园碰见时故意踩烂她摘下的玫瑰花,只不过玫瑰带刺,江采女自己倒把手给割伤了。
哭哭啼啼跑到沉雁阁让慕千葵替她验伤,慕千葵让豆芽拿了一盒金创粉洒在她的伤口上。
“那个贾青青居然拿冷眼瞪我,下回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江采女一边痛得咝咝叫,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人。
“你都踩掉人家的花了,人家难道还要感激你?”
慕千葵无语道,江采女连名带姓称呼贾青青,压根不觉得有违规矩,其实贾青青除了死了一名宫女,凤帝连让她禁足的惩罚都没有,她仍然是名副其实的昭仪娘娘!
“她活该!心肠恶毒的女人,还把德妃娘娘给毒死了!”
“她都敢毒死德妃,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就不怕她花上的刺也有毒?”
慕千葵故意揶揄了一句,这个江采女自从德妃的小势力瓦解后,反而越发胆大妄为了,听说搞了两回御花园夜遇凤帝的事情,最近受宠了,不仅不把她这个美人放在眼里,而且连惠妃的事情也敢背地里和人议论。
江采女微微一愣,似乎才想到这一层,不由吓住了,颤颤巍巍道:“不是有你吗?梁婕妤天天在皇上面前告状呢,你帮我治好了,我在皇上面前帮你说说好话,没准儿皇上就愿意见你了。”
前段日子梁婕妤的脸莫名红肿起来,根本不能出来见人,她天天囔着是慕千葵捣鬼,跑到凤帝面前哭诉,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是凤帝也不能随意罚人,大家只能看看热闹,或信以为真,或幸灾乐祸。
☆、最毒妇人心(四)
国之君,前朝的国事忙得焦头烂额,还对她一个小小美人做的事情也完全知情。
不过见风使舵向来也是她的拿手活,小肩膀顿时抖起来,顿时伏首趴在地上屁颠屁颠求饶起来。
“妾身知错了,可是江采女她仗着圣宠三番两次羞辱我,我也是忍无可忍才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说完,她嘴角一撇,小脸一垮,立马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梨花带雨很美,但这种轰轰烈烈的哭泣倒真像是伤心了,尤其哭泣的人貌如云月,明眸皓齿,就算这般不顾形象的哭泣也还是颇有美感,让人忍不住动容。
何况看着她哭的人,朝朝暮暮下来,对她早就不是铁石心肠了。
“她如何羞辱你了?”
夏侯曦微微蹙眉,往她面前扔了一条蟠龙团纹银丝暗线的金黄丝绢,“看你哪有半点美人的样子,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绢面光滑如梭,慕千葵捡起来握在手里,十分柔软,赌气道:“她恭喜我马上就要当王妃了!”
在夏侯曦面前故意扬起声音来,就像在暗暗指责他的过错一样!
夏侯烨既然挂帅出征,这场赌注就算真的开始了,而等待着她的,只是一场被送来送去的结果。
夏侯曦怔了怔,俊脸沉凝,似乎难掩心中的犹疑,一言不发。
慕千葵冷眼瞅着他的表情,暗暗闷哼了一下,心里自知这场雷霆之怒是不会下来了。
三日后,大夏国皇城响起嘹亮的号角,宫门殿前的大片空地上犒赏三师,然后在城里百姓的夹道欢呼声中,兰清王领着五万精兵蹄声如雷浩浩荡荡离开了。
慕千葵那会儿刚拿了太医署的古典医籍回沉雁阁埋头钻研,听到胭脂和水粉两个丫头回来说,那出征的队伍气势如虹,宛如一支离弦的利箭直射向西北腹地。
“其实,兰清王还说了一些话。”
慕千葵隐隐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诧异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胭脂和水粉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颜色,经不住慕千葵冷冷的逼视,只好如实相告:“王爷在城门上大喊,三师都听见他的话了,他喊着宫里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定会凯旋而归,求得这位倾城倾国的美人!”
慕千葵脸上一热,气得一阵白一阵红,心里把夏侯烨痛骂了不下百遍,夏侯烨风流不成样的诨名早就传得皇城无人不知,就算做出这种事来也让人不稀奇,倒是活活把她的名声也搭进去了,只怕以后,这皇城里的人还指不定把她传成什么样子的狐狸精呢!
传到慕老爷耳朵里,当她侮辱门楣,她还指望什么光宗耀祖呢!现在这样的努力都白白浪费了!
“其他人什么反应?”
“皇上当时的表情十分难看,黑着脸很吓人,到底是兰清王殿下做的太过了。”
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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