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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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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才是真的出了一身汗:“……夫人,你刚才根本不知道,有人在你背后,想要推你!”
  楚嫣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只“嗯”了一声:“刚才人是有点多,推推搡搡,想来是不注意。”
  白芷急道:“如果我说,那人是要下狠手推你呢?”
  楚嫣不太相信:“胡说,我怀着孕呢,谁敢下狠手推我,难道不要命了吗?人群之中,谁也顾不上谁,挤挤挨挨一片,擦着碰着了,都是无心之失。”
  白芷急得满头大汗,赌咒发誓道:“她就是有心要害你!你想想你当时站在何处?前面是什么?”
  楚嫣暂时息声,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站在台阶之上,斜侧有一排小宫人,大家都是抬头看烟火,谁也没有注意背后。
  若真有人要推闪他,前面就是一块倾斜的地面,她一定站立不住,摔落在地,而且一定是肚子朝着地面。
  肚子朝着地面是什么结果,楚嫣不由自主摸着肚子,一阵心悸。
  “想要我一尸两命,这计划似乎并不周详啊,”楚嫣轻轻一挑眉毛:“今晚在观景阁上宴饮、放烟花,也都是临时起意,并没有说提前通知的,这人也太不周全了吧。”
  “到底是谁?”她问道。
  白芷沉声道:“是小红!”
  她见楚嫣没有出声,不由得急道:“我亲眼看见就是她……”
  “我不怀疑你,”楚嫣道:“其实你说她我就知道,除了她应该也没有别人。”
  “这白眼狼,黑了心肝的东西,”白芷气不过,“夫人对她多好啊,她还敢背地里勾引皇上,还要下黑手,下流无耻!”
  “夫人,”她道:“你怎么不收拾她,撕烂她那张嘴,看她还敢不敢说是奉了你的命给皇上搓背去的!”
  楚嫣见她说的好笑,不由得噗嗤一声道:“我都还没生气呢,你倒替我鸣不平,先气死了!”
  白芷越发懊恼:“夫人,您怎么不生气呢,有了一次还不算,还打发她去给皇上送东西,这骚蹄子哪里知道什么愧疚,万一真的勾搭上了陛下,您……您可怎么办啊?”
  “万一她真的勾搭上了,那只能怪我,”楚嫣道:“怪我眼睛瞎了,所托非人。”
  楚嫣拈了颗樱桃送进嘴里:“其实我只是想叫她看清楚,可人最难得的就是知道本分,而不生贪念。”
  她擦了擦被汁水染得嫣红的指甲:“……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只怕还有阴谋等着我,这一回,我可不能不防了。”
  大内,养性斋中。
  王怀恩的查访也有了结果:“……陈氏不是汉人,是越人,但不知道是百越三国中哪一国的,当年三国和大齐混战,陈氏应该是被掳来的越人,随军至长安,入宫服役。这是元康十一年的事情。”
  “陈氏有个妹妹,和她一起入宫的,”王怀恩道:“两人都在兴庆宫中服役。”
  兴庆宫正是杜太后做贵妃时候所居住的宫殿。
  崇庆帝点了点头:“还有呢?”
  “陈氏的妹子小陈氏死得早,”王怀恩道:“也没的人记得她……好像是元康二十年宫中大疫的时候,身染疾病而死的。”
  “至于陈氏,一直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宫人。”王怀恩道。
  “朕就说朕记得有个姓陈的嬷嬷,”崇庆帝道:“但见得少……怪事了,太后身边的宫人和太监朕都知道,独这一个,朕没见过几次。”
  “还有呢?”他问。
  “就没了,”王怀恩道:“元康三十六年,先帝生了一场病,太后就放出宫人去祈福,陈氏也放了出去,只不过……不但出宫的名册上查不到,连宫人服役的名籍也被抹消了。”
  崇庆帝怔了一会儿,“朕知道了。”
  崇庆帝站在窗边,不知道出神眺望着什么,忽然道:“元康二十年大疫死去的宫人,都葬在哪儿了?”
  “火化了,不火化的话,大疫还会传染。”王怀恩道:“……都在长广镇化人场里火化了,因着人太多,还专门建了个坟圈子,只不过都没有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小case,太后憋了个大招在后头O(∩_∩)O哈哈~

  第五十三章

  长乐宫外,马全恭敬道:“陛下; 太后娘娘刚刚睡下。”
  崇庆帝看了一眼宫内; 道:“既如此,朕就不打扰了。”
  他转头欲离开,看到马全低垂的眉眼和白透了的鬓发; 忽然道:“马大伴——”
  马全不由自主一震; 哎哎了两声; 才道:“奴婢在。”
  “你服侍太后这么多年; 实在是辛劳,”崇庆帝道:“朕小的时候,你又有保护鞠育之功,朕没有忘记。宫中的老人愈发凋零了,朕自然要厚待。你家中有无子侄,可过继到你身边,朕恩封他入龙鱼卫,你也算有个香火; 朕也算全始全终。”
  马全一时之间很有些发怔; “奴婢没有子侄,也不敢夺他人的儿子……”
  “朕赐你宫中乘轿; 你不敢受,”崇庆帝道:“让你过继一个儿子,你也推拒。你一辈子小心敬慎,难道不值得奖赏?你有什么心愿,倒是可以跟朕说说。”
  “老奴没什么心愿; ”马全的头越发低了下去:“……惟愿陛下万年,与太后两宫和睦。”
  马全走进长乐宫,杜太后冷哼一声:“皇帝走了?”
  马全道:“走了。”
  “我懒得见他!”杜太后怒道:“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行宫里那个贱人怀孕了,撺掇他要给贱种上玉牒呢!现在知道玉牒不是摆设了?我就是卡着不上,让他一辈子没有来历,无名无分!”
  “太后,如今后宫子嗣稀少,”马全道:“到底是皇上的血脉,不管他生母是谁……”
  杜太后就像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起来:“玉牒上能不管他的生母是谁吗?!他翻开玉牒,会看不到吗?!”
  马全仿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似的,由着杜太后对着他撒泼似的怒吼着,他的表情并无波澜,仿佛已经惯常见到似的,然而其实这一幕的溯回,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还近在眼前,不知多少遗憾、多少悔恨,也不知多少恐惧,多少难言!即使埋在心底,终有翻覆的时候,即使是一点余味,也足够让人心潮起伏。
  杜太后发泄了之后,神色渐渐平息,良久道:“你去白云观,看看道元大师回来了没有。”
  马全道:“上一次去,说道远大师远游去了,归期不定。”
  “那就去找!”杜太后道:“我要见他。”
  马全佝偻着身体下去了,杜太后仍然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的背影,两道上挑的眉毛过了很久才耷拉下来。
  她走进内室,挥退宫人,从床头取出一个楠木盒子,又从盒子里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杜太后眼神波动,将之展开,只见那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首诗。
  “七月轻绡进六宫,素衣惊与至尊同;”杜太后喃喃,似乎陷入了回忆:“……紫薇星辰何处觅,虎兔相逢大梦归。”
  “虎兔相逢大梦归……我属兔,”杜太后的神色很快变得暗沉:“属虎的人,就是要跟我过不去!”
  崇庆帝回到温泉行宫,却不见楚嫣来迎,道:“你们夫人去哪儿玩耍了?”
  只以为楚嫣又贪玩,跑去了山下的真武庙,谁知白芷几个神色也不太好:“……夫人这几日生了病,一直卧在床上。”
  崇庆帝掀开帘子,就见楚嫣沉沉睡着,极是酣甜的样子,面色也红润,并不像生了病的样子。
  崇庆帝不由得笑道:“一定是她怨怪朕多日不曾陪他,使了小性子,装病来骗朕,好叫朕心疼。”
  白芨和白芷对视一眼,一咬牙:“陛下,我们夫人是真的昏睡了好几日了,中间醒来二三次,看似如常,实则目光呆滞,叫也不理,像是听不到婢子们说的话一样。”
  崇庆帝神色一肃:“太医看过了吗?”
  留守在行宫的太医已经看过了,对此万分无解:“臣医术不精,实在不知道夫人患了什么病,只觉得一切如常,脉稍沉滞,实在不知道何故贪睡。”
  崇庆帝一边宣召太医院院使周游,一边道:“是不是这一胎怀的……不稳当?”
  这太医擦汗道:“夫人孕象,一切正常……”
  崇庆帝扶了扶楚嫣的额头,给她擦去鼻翼上的汗滴,又唤了几声,从轻到重,果然楚嫣毫无反应。
  崇庆帝的眉头死死打了个结,“这情形有几日了?”
  听到白芷回答七八日,他怒道:“七八日了,不知道派人跟朕说一声?朕不来,你们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白芷急忙请罪道:“陛下恕罪!夫人有一日醒来,似能言语,婢子们要去请陛下,她就摇头,说不要惊动陛下……”
  太医周游被羽林卫夹在马上,疾驰入行宫,就见行宫灯火通明,所有人面色惊惶,屏息凝神。
  “陛下,”周游道:“可是陛下身体有恙?”
  “不是朕,”就见崇庆帝坐在床脚,招手道:“是夫人有恙,你快来看看,到底生了什么病?”
  周游定了定神,先观察了一下楚嫣的神色并舌苔、眼睑,才闭目扶脉。
  “怎么样?”崇庆帝见他久不出声,开口问道。
  “夫人害喜的症状还不明显,但贪睡的确也是害喜的症状之一,”周游缓缓道:“夫人这几日,醒过几次?”
  听白芷将病症细细说了,周游眉头一皱:“看夫人脉象,身体无恙,不应当啊……夫人有没有受惊或者忧思?”
  见白芷摇头,周游踌躇不已,崇庆帝按捺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
  周游道:“臣实在诊断不出,看夫人这病状,仿佛魂不归窍,但魂不归窍乃是血不归经所致,臣看夫人脉象,气血充足,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离魂之症。”
  “启禀陛下,老奴觉得夫人病的有点古怪,”临川公主身边的胡嬷嬷看了半晌,仿佛看出了些端倪:“之前夫人在梦中一直不安,方才陛下守在身边,她就好些。”
  却见楚嫣嘤宁一声,似有所感,抓住崇庆帝的手不放。
  临川公主道:“胡嬷嬷,你想说什么?”
  胡嬷嬷迟疑了一下,道:“老奴一听太医诊断是离魂症,倒也有所耳闻。乡间里闾常有走夜路丢了魂的,就是觉得身在床而魂离体,有的惊悸,有的昏睡,仿佛就像夫人这个模样。”
  “那这病应当怎么治?”崇庆帝道。
  “乡下人,有的抓几副安神汤,有的就喊一喊魂,”胡嬷嬷道:“要么在佛前拜一拜,只要驱除了邪秽就行了。”
  “你说邪秽我倒觉得是真的,”临川公主摇头道:“阿嫣好端端地卧床不起,太医诊治又说身体没毛病,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忽然昏昏沉沉了,莫不是真的有人下了什么降头,或者咒诅?”
  崇庆帝神色一下沉下来:“你说有人下咒?”
  “说不好,”临川公主谨慎道:“这话也不敢乱讲,只是咱们在推断病情罢了。不过皇兄,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父皇当年也这么昏睡过大半个月,后来大搜六宫,最后查出来……查出来是废后诅咒吗?”
  对这桩宫闱秘闻,其实崇庆帝和临川公主都没有亲眼见过,因为先帝废后的时候皇帝才刚出生不久,临川公主还没有出生呢,两人都是听身边伺候的人提到的,但确定的是,在宫中巫蛊案爆发之前,先帝的确有一段时间的身体不适,而太医也束手无策。
  崇庆帝神色明灭,道:“请道士做法,在佛前点灯——”
  “若真是咒诅,”他神色冰冷,怒气横生:“那咒诅她,就是咒诅朕!”
  楚嫣身边的人一面去鸡鸣寺烧香许愿,一面又请了道观里的道士念经做法。
  从当晚开始,行宫里人人都行动起来,一是不许到游廊南边去,二是出来进去必须用水盆照自己。
  行宫大殿空地上从东向西搭起了三个大棚子,每个大棚子里大约七八十个道士,穿得衣服也不太一样,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派别的,各有自己镇山门的法器:有的人敲着长鼓;有的人端着墨斗;还有人持着拷鬼棒作凶神恶煞状。还有二三十个道士吹着法螺,绕着法坛行走,此起彼落。
  这些道士用杨柳枝洒了甘露,然后糊了一个有一丈多高的大鬼,蓝袍靛脸,凶神恶煞的,嘴两旁还涂着大红的颜色,像由口里往外冒火焰似的,投到了油锅里,炸了一通。
  说也奇怪,这大鬼炸进油锅里,白芷就跑出来:“陛下,夫人醒了!”
  崇庆帝急转进去,就见楚嫣果然醒来了,正在白芨的服侍下喝汤。
  “怎么样,”崇庆帝将她的脸抬起来:“阿嫣?”
  却见楚嫣虽然醒来,吞咽无误,但整个人仍然神色呆滞,对他的呼声也充耳不闻。
  “看来做法还是顶用,”崇庆帝道:“叫他们不要停!”
  屋外的做法声越发大了起来,却见王怀恩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陛下,太后、太后病重,丞相请陛下速速回宫!”
  临川公主“啊”了一声,惊道:“太后怎么会病重?”
  她当即道:“皇兄,你先回宫吧,阿嫣这里我看着,太后的病可马虎不得,你还是将周游带走,这里我盯着,叫他们继续做法。”
  崇庆帝将怀里的楚嫣轻轻放下,不舍地看了一眼,“朕先回宫看望太后,这里的情况,要飞马向朕禀报。”
  崇庆帝很快离去,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楚嫣目光微微浮动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愚蠢的作者君还以为存稿箱按时发出去了呢,忘了存稿箱告罄了(*/ω\*)~~
小天使们在哪里,给作者君撒花花呀(*?▽?*)~~~

  第五十四章

  崇庆帝骑马直入宫门,长乐宫果然气氛低迷; 各色宫人太监行色匆匆。
  杜仲坐在外殿的椅子上; 见到崇庆帝也不行礼,反而冷笑一声:“皇上舍得从安乐乡回来了?”
  崇庆帝面不改色道:“舅舅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母后病重,你却不在宫闱; 缇骑四出找你; 才知道你连日在温泉宫行乐; ”杜仲道:“若不是你母后发了病; 你还不舍得回来吧!”
  “舅舅想岔了,”崇庆帝道:“温泉宫也是行政之地,当年先帝一年之中,常有半年都驻跸行宫,政事也都在行宫办理。何况朕也没有忘记母后,前几日还回宫探望,彼时母后还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皇帝真的关心着太后呢?”杜仲道:“长乐宫里的宫人说,太后从七八日前; 就一直身体不适; 皇帝看出来了吗?”
  崇庆帝望向宫人,道:“尔等是怎么伺候太后的?太后身体不适; 怎么不向朕禀报?”
  宫人跪了一地,都道:“太后娘娘说自己只是小病,休养一阵便好了,不许奴婢们惊动皇上。”
  杜仲鼻孔里哼了一声,崇庆帝也没有计较; 见太医周游起身,问道:“太后病情如何?”
  周游神色局促:“……向来臣为太后诊脉,都是个肝气郁结,中气不足之症,这是老人常有的病,刚才诊脉,太后的这老病也没有复发,应该是有其他病机。”
  “庸医,”杜仲骂道:“连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
  周游心中其实纳闷更甚,盖因他不久之前才为长平侯夫人诊脉,竟同太后一模一样,都没有任何病兆,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崇庆帝盯着杜太后略苍白的脸,一时没有说话。
  杜太后年纪已经六十余,但因保养得宜,竟是四十岁中人的样子,仍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姿容,当然如果这姿容不妙丽的话,不会叫先帝钟爱一辈子,她本人也不会从一个小吏之女,一步步坐到贵妃,再正位中宫。
  却见杜太后忽然面色痛苦,挣扎扭动起来。
  “好痛啊,”她伸手乱挥着,叫起来:“有人扎我,有人拿针扎我!”
  长长的指甲差一点就从崇庆帝脸上划过去,被崇庆帝握住了:“母后,母后?”
  杜太后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一张脸憋得有些发青,呻、吟扭动更甚。
  崇庆帝只听她连声呼痛,不由得道:“太后说有人扎她,怎么回事?”
  两个医女上前,为杜太后更衣之后,对周游道:“太后病痛之处不定,一会儿在背上,一会儿在脐下,头、足并痛,仿佛针扎,痛苦难忍。”
  周游真的是竭尽毕生所学,也完全没弄懂杜太后到底发了什么病,一时之间汗如雨下,完全呆住。
  “……太后的病,如此蹊跷,”却听杜仲阴沉沉道:“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老臣怀疑有人在暗害太后。”
  崇庆帝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暗害太后?”
  “如果没有小人暗害,”杜仲道:“怎么解释太后病来如山倒?又怎么解释太后说有人扎她?老臣只怕这宫闱之内,有人欲行不轨。”
  “什么人,欲行不轨?”崇庆帝道。
  “老臣从何而知?”杜仲道:“太后素来宽仁,从来没有结怨于人,是谁黑了心肝,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崇庆帝这时候一反常态地镇定:“……那依丞相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翻一翻史书,后宫掖庭巫蛊镇魇之案屡生,这妇人媚道,手段幽微,只怕防也防不住。” 杜仲看上去十分郑重:“太后病得古怪,怎能不信这些事情?”
  “巫蛊镇魇?”崇庆帝道:“这可不能轻易就认定啊。”
  听到这几个字,吓得宫人和太监瑟瑟发抖,抖如筛糠。
  “皇上不相信,难道就眼看着太后病势沉重?”杜仲怒道:“现在这情形,如果不大搜六宫,搜查镇物,还有什么办法?”
  见崇庆帝不语,就见杜仲呼地一下站起来,厉声道:“宫中有人镇魇,掘地三尺,也要把元凶抓出来!”
  角落里,马全猛地抬头,烛光映照地他的脸,苍白如纸。
  宫闱之中,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检,每个妃嫔的宫里,全都翻得稀巴烂,甚至包括人去楼空的椒房。
  鉴于太后病势奇怪、昏迷不醒,杜仲指明在宫中搜查任何与木俑、桐人、符纸有关的东西,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然而六宫甚至三大殿全部搜检一遍,除了搜检出一些宫女和太监有伤风化的秽物之外,其余疑似镇物的东西,一无所获。
  “按丞相的意思,宫闱之中,连朕的寝宫,甚至太子的读书之所,都仔细搜查过了,”崇庆帝道:“甚至宫中的地砖,都挨个敲过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杜仲道:“这宫掖之中,算是清查干净了。但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搜查。”
  “什么地方?”崇庆帝道。
  “温泉行宫。”杜仲一字一顿道。
  “温泉行宫?”崇庆帝目光冷下来:“温泉行宫只有百余名宫人伺候,平常只有朕和临川过去洗浴,难道丞相觉得,朕和临川是咒诅太后的人?”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杜仲面不改色道:“但温泉行宫也是宫掖,自然也应该搜查,若是一日不将此人找出,太后便一日昏睡不醒,皇上难道不忧心?”
  崇庆帝掩下一双冷峻的眼睛:“太后的病,朕自然忧心……朕也想知道,到底谁真的心怀不轨?”
  温泉行宫外,忽然涌来一队人马,牢牢封锁住了行宫,自称是奉皇命来搜查行宫的。
  然而这群人肆无忌惮地闯入行宫,迅速占领了各个角落,还要往后面冲的架势。
  白芷也没被吓住,上前一步道:“行宫之内乃是女眷所在,尔等甲胄之士,狼奔豕突,是要惊了贵人吗?”
  为首的人斜眼看了一眼她,冷笑道:“我们奉了皇上的口谕,要暂时封锁行宫,搜检查抄,擒拿可疑之人——”
  他态度强硬,所幸临川公主在,急匆匆走出来:“皇上口谕中,可说了要连女眷一并擒拿了?”
  这回这人支支吾吾了:“那倒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临川公主怒道:“皇上只让你搜查,看你这架势,好像早已预备了要拿人似的,你有什么预备?你准备拿谁?”
  这人面上无光,但态度却不改:“公主恕罪,如今太后病势沉重,疑似镇魇,皇上命我搜查行宫,如果的确搜查到了东西,那自然不管是什么人,一并要锁拿的。”
  “好好好,”临川公主哼一声道:“你要搜也可以,只是搜完要是搜不出个什么,等太后娘娘醒来,我就卷席子跪在长乐宫门前,请太后给我们做主,好好治一治你这个目无法纪、罔体上意的奸邪小人!”
  这些人搜查似乎很有目的,几处宫苑、池塘全都略过,连样子都不做一下,却重兵来搜查楚嫣的屋子,楚嫣被白芨白芷扶出去,站在庭院之中,看着他们翻箱倒柜。
  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箱柜一齐拖出到众人眼前,将楚嫣的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一样一样翻看着。
  甚至还有楚嫣换洗的汗衫、暑袜、睡鞋一并亮出来,一件件过问,嬉皮笑脸,指指点点,又往楚嫣的脸上看去。
  临川公主越发愤怒,白芷几个气得浑身发抖。
  “末将只看证据,不认人。”这为首之人由着手下如此行径,却道:“既然皇上吩咐搜检,自然要搜检个干干净净。”
  却听“咣”一声响,小红抱着的一个红酸木匣子落在了地上,见他们看过来,面露惊惶。
  “把这个木匣打开!”这些人发现了木匣,一拥而上。
  小红只作不敌的样子,摔在地上,低垂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白芷的手不由得一颤,却被楚嫣轻轻握住了,安抚地拍了拍。
  这匣子一打开,人群就惊呼一声:“大人,搜到了!” 
  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木人被绫绢裹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为首的人就举着这东西道,哈哈一笑:“长平侯夫人的居所,搜出了镇魇之物!”
  “公主,您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东西被搜出来的,”这人嘲讽道:“是不是镇魇,是不是巫蛊?”
  临川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嫣,你、这是怎么回事?”
  楚嫣默不作声。
  “长平侯夫人,”这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嫣:“长平侯夫人?”
  楚嫣抬头去看他。
  这人被楚嫣的容光炫了眼睛,贪婪又垂涎道:“长平侯夫人,你说就你这容色,服侍陛下,怎么也算得上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吧,怎么还这么不知足,镇魇到太后娘娘身上,这下……就是皇上,也保不住你了!”
  楚嫣被押进车里,马车一路上载着她,以及从她屋里搜出的“镇物”,疾驰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啦,各色粽子吃起来O(∩_∩)O哈哈~

  第五十五章

  长乐宫内,从温泉行宫回来的龙骧军统领禀报道:“陛下; 温泉宫长平侯夫人居所内; 发现镇物。”
  他呈上来的托盘内,就是一个布满符文的偶人。
  阖宫惊骇,连王怀恩都不由自主倒吸了口气; 唯有崇庆帝一动不动; 目光只看着伏拜在地的楚嫣。
  “皇帝!”杜仲的声音又危险又压迫; 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长平侯夫人挟妇人媚道; 用巫蛊施法诅咒太后娘娘,证物俱在,无可抵赖,该怎么处置?”
  “依丞相的意思,”崇庆帝的口气什么也听不出来:“该怎么处置?”
  “历朝巫蛊,罪不容诛,”杜仲哼了一声,看楚嫣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皇帝总不会被美色迷了心窍; 还要替她求情吧?祖宗家法尚在; 皇帝还不能逞心恣欲!”
  “或者……皇帝还想知道原因,还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诅咒太后娘娘; ”偌大的宫殿只剩杜仲尖利而高亢的声音:“老臣倒是知道,因为她与皇上苟且,有了孽种,便想要挟子求位,想要逼迫太后娘娘承认!”
  “太后娘娘自然不会答应; ”杜仲冷笑道:“玉牒是什么东西?玉牒的存在,就是让那些意图攀附、希求媚幸的人望而却步,知道这宫掖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
  “以为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就能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杜仲扫过楚嫣,面露不屑:“玉牒不记名,这孽种就永远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孽种,跟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想这舆情会怎么说,长平侯夫人在长平侯离世四年之后,居然生下一子,耸人听闻啊!”
  “到时候真成了满长安城的笑话,”杜仲哈哈大笑道:“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不得那戏班子也能谱出曲儿来,到时候老夫我可一定要好好听听!”
  “朕的子嗣,被丞相一口一个孽种的叫着,”崇庆帝神色冷地像一块寒冰,这冰山之上仿佛又孕育着雪暴:“丞相不觉得自己太过僭越,而失了人臣之礼了吗?”
  “老臣失礼?”杜仲嘲笑道:“老臣是皇帝的亲舅舅,是先帝托孤的大臣!不论是于情于理,老臣都有教训天子的资格吧!何况天子也没有个天子的样子,如果有,怎么会同臣妻苟且,不计较昏君的名声,妄图混淆皇室的血脉——”
  他指着内室:“还任由这贱人诅咒太后,不想处置呢?”
  “朕没说不想处置,朕处置之前,也要弄清所有的真相。”崇庆帝道:“如今当事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全都是丞相一人喋喋,叫嚣着要处置。”
  “好好好,”杜仲道:“那就给这贱人一个分辩机会,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来!”
  崇庆帝只见楚嫣低着头跪在地上已经三刻,身躯不由自主地摇晃,目光就有了痛色:“……朕只问你一句,是你做的吗?”
  楚嫣抬起头来,“不是我。”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又碰撞出千万种眷恋和抚慰来。他心疼她无端遭受如此蓄意设计,而她更怜惜他所承受的一切。
  “任谁到这个地步,都会抵赖,”杜仲大步上前,从王怀恩手中夺走木偶:“但这证据还能容你狡辩?”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杜仲抖开木偶身上的绢帛,就见一个口鼻俱在的木偶,身上扎着十几根绣花针,这木偶做得栩栩如生,而且头上还有青丝,背后刻着人名以及生辰八字。
  “壬申、癸亥、辛丑……”杜仲的声音由高到低,渐渐染上了惊骇。
  “启禀陛下,”王怀恩检查之后,压下了惊讶道:“上面刻着长平侯夫人的名字,以及夫人的生辰八字。”
  在场的不论宫人还是太监神色各异,目瞪口呆,相互用眼神交流着,从长平侯夫人居所搜出来的偶人,上面居然刻着她自己的生辰八字?
  被诅咒的人不是太后,为什么太后却昏迷不醒地躺在里面?
  时间回溯到数日前。
  楚嫣紧紧盯着眼前的小酸红木匣子:“这是什么?”
  白芷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婢子处处留神小红那贱蹄子,只见她魂不守舍,晚上还不睡觉,偷偷溜到花园里跟人私会。”
  白芷没有看清楚跟小红私会的人是谁,但小红从花园假山之后出来,手中就多了一个红酸木匣子。
  白芷想方设法支开了小红,自己潜入她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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