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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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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心潮澎湃,也下拜道:“陛下一言九鼎,传诏九边,九边莫敢不从!”
崇庆帝将她扶了起来,眼中似有笑意。
楚嫣的目光依然不敢对视,但拂过崇庆帝身上的鱼鳞罩甲,这些甲片甚至能发出铿锵的共鸣声,就像沙场上刀剑相拼的烈烈之声,那是□□皇帝遗留在铠甲上的勇烈之风。
当年□□皇帝穿着它征伐四方,如今崇庆帝也要穿这铠甲,建立属于他的千秋功业。
等羽林卫簇拥着皇帝离开,临川公主才道:“陛下定要参加后日的大朝会了,这上林苑也就没什么好玩的了,不如咱们回园子,你的那园子估计也完工了大半,回去看看。”
崇庆帝从上林苑返回大内的时候,百越的军情已经八百里加急抵达了长安。
长安的百姓自然反应热烈,频年对百越用兵,以至于家家征兵,国力虚耗,若能和平,自然求之不得。
崇庆帝坐上了辂车,五十四乘九龙曲盖渐渐打开,华光四射,五百面龙旗云从,遮天蔽日。百姓们望见舆盖,顿时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
而车驾一路驶入长安门,百官早已于长安左门外随候。这一次所有的官员不再用之前的目光打量崇庆帝,望尘拜舞,不敢仰视。
车驾直入奉天殿,百官这一次心中都有不同计较,唯有杜相,姗姗来迟,而来来的时候,神色并不好看。
神色不好看是正常的,如果杜相被皇帝釜底抽薪了,还笑得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刘符生站在大殿之外,被皇帝召入。
“陛下,臣持节奉诏,往苍梧宣谕,幸不辱使命。”他道:“云阳王已奉诏退兵,十万大军,如数退入德安府,以示我大齐和平之诚意。”
“奉诏退兵?”杜仲果不其然发话道:“奉的是什么诏书,老夫怎么没有见到?”
“回丞相,”刘符生不卑不亢道:“臣奉的是陛下口谕。”
“口谕也算诏书?”杜仲怒道:“祖制只有见到加盖玺印的诏书,方才能调兵遣将,陛下不经门下省,但凭口谕如何能号令千军?”
“只因诏书经过门下省,必要耗费时日,”崇庆帝倒是缓缓解释了:“而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时机宝贵,朕来不及经过门下省,所以……”
“不经门下省,何名为诏?”杜相怫然道:“陛下的口谕,也不过是伪诏罢了!老夫要参奏云阳王,怎么能见到伪诏,也不辨明真假,就随意撤兵了呢!”
这话震得大殿嗡嗡作响,百官都知道杜相素来独断专行,却没想到他竟然当堂指斥皇帝的口谕是伪诏。
御史大夫赵安国出列,道:“丞相此言差矣,诏书与口谕相比,不过是将皇上的金口玉言宣之于纸上罢了,又有什么区别呢?陛下乃一国之君,统领万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要如何,难道还要经过门下省的同意?”
杜相面对他的指责,自然要解释门下省的作用。
“门下省不是限制皇帝,”他怒道:“而是要纠正皇帝错误的诏书!”
“那朕这撤兵的诏书,似乎没错。”崇庆帝道:“大齐不想打仗,百越也不想打仗,似乎只有丞相一人,热衷于战事。”
杜仲大怒:“老臣一心只为陛下的江山社稷打算,却没想到陛下自毁长城!”
说着他冷笑道:“就看大齐撤兵之后,百越会不会趁势突袭,若是他们能忍着不越过白水,一切方休,若是他们越过了白水,而云阳王因为陛下的诏书而不能反击,那陛下,就是大齐的罪人!”
德安府,云阳王宅邸。
“父王,您就这么撤兵了?”世子祁江道:“您完全可以驳回陛下的口谕,口谕不是诏书,陛下也不能将您怎样。”
“他拿惠宁伯威胁我,你难道没听出来?”云阳王哼了一声,神色叵测:“除非我不回京,否则我早晚还有落在龙鱼卫手上的一天,到时候杜仲也救不了我!”
“惠宁伯不是因为石葭村杀良的事情败露了,才下龙鱼卫拷问的么?”祁江道。
“这都是多少年的旧账了,重新翻起来,你真当是偶然?”云阳王道:“皇帝收拾了惠宁伯,又宣谕我撤兵,看来是准备跟杜仲,掰掰腕子了。”
“杜仲经营了多少年,皇上能干的过他吗?”祁江不以为然道:“何况太后还在,这一位可是亲口发话了,要皇上四十岁,再想着亲政。”
“四十岁?”云阳王道:“皇帝已经忍了八年了,谁能忍着头顶一座山,忍八年?我看皇帝这么能忍,是个能成大事的性子。”
祁江一怔:“父王,不管皇帝能不能成事,咱们跟杜仲,都分不开干系!”
云阳王点头道:“当年他将咱们绑上了他的马车,共同炮制了南安侯谋逆一案,那就只能帮他干到底……他需要我在外面牵制皇帝,我也需要他在里面挟制皇帝,他在,咱们才能在楚地做土皇帝,要是让皇帝得了大权,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了,我可不想做下一个惠宁伯!”
他下定决心,道:“咱们这一次撤兵,杜仲肯定生气,你要回京一趟,去跟他解释,告诉他咱们父子是绝对听他的话的,不会背叛他。我自有办法,让皇帝话不做数,颜面扫地……”
祁江点点头,就听云阳王又道:“还有,你回京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从楚家那丫头身上,找到咱们要的东西!那东西一天拿不到,这百越三国,一天就不肯归顺,只有那个东西能号令三国,我知道它就在那丫头手里,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弄来!”
祁江呼吸一顿,英俊的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终于化作了一种坚决和冷酷。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啦~~~~
不对,是周四o(╥﹏╥)o
质壁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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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七月中旬的天气实在酷热,即使园子中阴凉遍地,大家也都懒洋洋地,原先爱玩的几项活动,也都消停了。
“我倒是想起来,”临川公主道:“七月十五,鸡鸣寺要举行盂兰盆会,届时慧明法师亲自宣讲,盛会难得。我之前发愿抄一步经书供奉佛前,这次去也算是还愿了。”
临川公主要去鸡鸣寺,楚嫣自然也陪同。两人坐着马车抵达寺庙,就见寺庙是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鸡鸣寺是长安最大的寺庙,大殿中佛像两旁密密匝匝摆放了三四百个黄袱,可见在殿上做早晚课的僧人有多少。
和临川公主在殿里上香敬佛之后,临川公主由僧人引着去供奉经书,而楚嫣独自绕过三座大殿,来到万佛墙内。
万佛墙以石做橱子形,并设门扉,供奉万尊铜铸佛像罗列其中,每一尊佛像前面点燃蜡烛,光明洞彻,庄严巍然,使得整座殿堂宛如十方诸佛护佑之佛国净土。
寺庙的僧人十分尽职尽责,一盏盏长明灯明亮地燃烧着。
楚嫣在一座佛像前停下。
这是她的母亲,南安侯夫人为她祈求的一盏长明灯。
小时候楚嫣体弱多病,南安侯和夫人十分操心牵挂,听闻在佛前当个记名弟子,就可以保证百病不生,就这样南安侯夫人都不舍得,说来说去就在佛前点了一盏长明灯,烛台上刻着“愿令吾儿神爱,常得安乐,无诸病苦”这几个字。
楚嫣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多病了,可母亲希望她能拥有的安乐,她却始终没有获得。
“夫人。”一个胖大的和尚微笑地看着他。
“大师,”楚嫣合掌还礼,问道:“众生因何而在佛前点灯?”
“这灯烛因众生内心被无明烦恼所障,所以要在佛前燃灯,祈愿藉光明照破内心的黑暗。”这大和尚笑眯眯道。
“如果点灯之后,内心仍然不得安宁呢?”楚嫣道。
“那就多点几盏。”大和尚道。
楚嫣有点想笑:“敢问大和尚,这点灯最多的人怎么样了?”
“点灯最多的人,不是为了照见自己,而是为了忏悔罪过。”这和尚随手一指,“佛曰,百千灯明,忏除悔罪,就是这个意思。”
楚嫣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跪在佛前,虔诚伏拜。
“这位妇人每天都来跪经,”大和尚道:“还以针刺臂,抄写经书,想来有深重罪孽,要忏悔消除。”
楚嫣是见过这妇人的,她不是别人,正是杨荣的妻子。
杨李氏和长安城中大部分的贵妇人不同,她向来深居简出,不参加活动,连外命妇朝见也不去,就有许多猜测和说法。
有一种说法是,这位杨夫人是杨荣的糟糠之妻,迫于礼教名分,杨荣没有停妻再娶,但来自安陆小地方的女人,实在上不了台面,很是闹出了一些笑话,遭到了嘲笑,所以羞愤之下,再也不愿意抛头露面。
但楚嫣知道不是如此,杨荣不是迫于议论,而是从来没有想过休妻。
当年楚嫣急于借助龙鱼卫的力量查清案子,和杨荣打得火热,杨荣显然也被她迷住了。但楚嫣一提起名分的事情,杨荣就避而不谈,后来答应以贵妾的名分相迎,但距离楚嫣心中的期望还很远。
她几次下来,也就知道这位杨李氏在杨荣的心中,有非同一般的影响。
她对杨李氏,也就更加好奇。
这位貌不惊人、也无子嗣的女人,究竟为何会在杨荣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阿嫣,阿嫣!”临川公主从门里进来:“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杨李氏向她们这里看了过来。
临川公主也看到了她,口气有些凉薄:“原来是杨夫人啊。”
“公主殿下。”杨李氏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免了吧,”临川公主不辨喜怒:“受不起。”
“杨夫人,”楚嫣也走过去:“我是长平侯之妻楚氏。”
杨李氏古井无波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抬眼从楚嫣色如春花一样的脸上划过,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挪开了,只低低道:“长平侯夫人……”
楚嫣知道她一定听过自己的名字,不管是从杨荣口中,还是其他人口中,但这一刻,她感到了歉意。
“夫人,”楚嫣将手上的佛牌放在她手上:“愿你平安、喜乐。”
临川公主轻轻哼了一声,便拉着楚嫣离开了佛墙。
只留下杨李氏一人,她紧紧攥住手上的佛牌,怔怔地看着摇曳暗弱的灯烛,直到这蜡烛彻底燃烧罄尽,露出烛台上的字迹。
“李氏愿以妻代夫,日夜供奉,消除罪业,长揖世间,永脱诸漏。”
刑部,二堂之中。
小吏从迷糊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二公子,您也休息会儿罢。”
“不要叫我二公子,”张朝元蘸了蘸墨:“我如今是刑部主事,公私要分明。”
“是,主事大人,”小吏道:“您今晚上真不打算睡啦?”
“我要值夜,”张朝元道:“你困了,就去后堂睡一会儿吧。”
这小吏还真熬不住了,他也知道这位二公子不是背后打小报告的人,既然发话了,也就道一声歉,迷迷瞪瞪自去睡觉了。
张朝元轻轻挑了挑灯芯,只看到后堂传来响亮的鼾声,才扶着烛台站了起来,轻轻将公堂大门掩住,径自往公堂之后的一座青墙灰瓦,乌梁朱门的小房子而去了。
狮首门环和黄铜大钉的大门上有一把黄铜大锁,张朝英拿出钥匙,将门打开了。
而里头又是一个门窗封闭的小屋子,这一座小屋子居然是石墙,不仅防盗,而且防火防水,而且上面还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大锁。
张朝元深吸了一口气,从前襟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慢慢打开了石门。
这里就是刑部存放卷宗的地方。
刑部主管天下刑名案件,这里就是本朝历代大案要案的卷宗存放之地,哪怕一个案子刑部不曾参与审理,而交给龙鱼卫去审,但最后结案的卷宗,也要依法存放此处。
钥匙为刑部尚书张昌宗所藏,平日片刻不离身,但张朝元想了办法,还是从他爹那里弄到了。
他今晚上就是来找南安侯府谋逆案的卷宗来的。
他找到了标明存放谋逆案的架子,但架子上空空如也。
张朝元吃了一惊,把蜡烛挪过去,左右都寻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卷宗。
“怎么会没有卷宗……”张朝元大惑不解:“东西到哪儿去了?”
他左看右看,却不小心将身后架子上的一沓卷宗撞落了。
这卷宗十分厚重,飞出来若干张黄色的纸页,张朝元倒吸了口气,转身去捡。
只要是这间房子里存放的案卷,都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所以从卷宗特别庞大,从口供、笔录、详文,到证据、勘验都保存到卷宗里,所以张朝元小心翼翼地,生怕毁坏了文件。
“这是……”等看清上面的文字,张朝元瞪大了眼睛:“周敬通虏案?”
崇庆元年,今上刚即位的时候,爆发出一个大案。礼部侍郎周敬出使突厥,却和突厥贵族勾结,泄露大齐的机密,案发后查出一连串涉案人等,最后以处斩六名四品以上高官,十九名四品以下官员而告终。
张朝元被卷宗上披露的案情而摄住了心神,他忘我地看了起来,直到看到最后几页上,有关驸马李绍之的罪名。
张朝元看了半晌,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椒房殿。
“陛下,”刘皇后有些羞涩地看着眼前之人:“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犀角饼和澄沙饼,您用一点罢。”
崇庆帝看到白瓷盘里装着的澄沙饼,不由自主又想起楚嫣素手递过来的五毒饼。
他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
刘皇后见他真的吃了,欢喜道:“陛下若是喜欢,妾叫他们再……”
“不用了,”崇庆帝道:“小厨房是给你准备的,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让他们做就是。”
刘皇后拂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脸色有些发红:“妾这一胎怀的安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妾想着,也许是个乖巧的女儿呢。”
“女儿也好,”崇庆帝道:“你好好养胎,朕就等着孩子落地了。”
还是这样的相敬如宾。
刘皇后见崇庆帝起身,急忙道:“陛下又要出宫?”
“朕不耐暑热,”崇庆帝道:“想去临川的园子里避暑,等天气凉爽一点,朕再回宫。”
刘皇后走过去,细心给他整了一下腰带。
想起太后的吩咐,她道:“妾倒没什么,陛下还是要多陪陪太后,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心情都不太好,陛下也要想想怎么给太后顺顺心,只要能让太后高兴……”
“那么朕委屈一下,也没什么,对吗?”崇庆帝反问道。
刘皇后只觉得这语气似乎有些嘲讽,可她觉得这话却没有错。一怔神之间,就见崇庆帝已经挡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椒房。
兰芷宫中。
丽嫔头一次没有因为崇庆帝去了椒房而生气,她仔细看着手中的脉案,不可置信道:“这么说……皇后当真是怀孕了?”
“确系喜脉无疑,”这太医小心翼翼道:“娘娘,太医院的老太医们都会诊过,绝不会出错的。”
“不可能啊……”丽嫔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看过皇后的脉案。”
“是。”这太医道。
等太医出宫,丽嫔才悄悄吩咐身边的宫女道:“你明天送赏赐去我家里,然后问问我娘,她给我的东西,怎么会不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呀小天使们(?′?‵?)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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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联璧阁,海棠花馆中。
祁江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这海棠花最是配你。”
楚嫣却轻轻避开了他想要往自己头上插花的手,笑了一笑:“这花已经睡去了,如今我更喜欢玉兰一些,以其香气久远,珍重芳姿。”
祁江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才怅然道:“三四年,你变了很多。”
“谁也不是昔时之人。”楚嫣道:“世子,你也变了模样。”
“你竟然连江哥哥都不愿叫了吗?”祁江有些苦涩:“神爱,你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我……”
“世子说笑了,当年的事情就好比溺亡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也当做救星,”楚嫣道:“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她好似已经释然,“当年的事情不必再提,不过,神爱这个名字是我家人所唤,世子是外人,这样叫我,实在是不妥。”
祁江更加苦涩:“……我已经成了外人了吗?阿嫣,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云阳王府做得不对,我没有一日不痛悔在心,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可你和我生分至此,是拿刀戳我的心啊……”
即使真的拿刀,楚嫣知道这也是一把双刃的刀剑,不仅戳了别人,也把自己戳地鲜血淋漓。
“世子,如果我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阿嫣,我就原谅你了。”楚嫣道:“可我还是南安侯的女儿,我没有办法忘记侯府的血海深仇。就像你一样,你也没有办法脱开云阳王世子的身份,所以云阳王做了什么,可以视作你做了什么;别人对南安侯府做了什么,也就是对我做了什么。”
祁江心中一动,心旌摇动,良久才深深吁出一口气。
“往事不可追悔,如今就是为了将来不再有遗憾,”他忽然道:“阿嫣,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楚嫣道:“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
“去任何地方,只要不在长安!”祁江道。
“不在长安,就可以忘掉长安发生过的腥风血雨了吗?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吗?”楚嫣只觉得好笑:“而世子你,能抛舍地下云阳王府?能舍弃家族的荣光和重负?”
祁江呼吸一滞,云阳王就他一个儿子,他走了,那三代的勋爵,那百年的荣光,传承的东西,就都没了。
“又或者,”楚嫣却走到他身边,仰头凝视他:“世子只要向我保证,当年的事情你分毫没有参与,也不知情,我就考虑答应你。”
祁江不由得一顿,最终还是用沙哑却坦然的声音道:“我确实……毫不知情。”
“好。”楚嫣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她知道他没有撒谎,这就好像让她十八年的托付,都没有被白白扔在地上。
那些年两情相悦,彼此珍爱的时光,还都是值得的。
祁江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动容,心中不由得狂喜,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阿嫣,你愿意跟我走吗?”
“朕来看海棠花,没想到却扰人的美事了。”却听身后传来重重的哼声,只见不远处榕树底下,崇庆帝面色不善地负手而立,不知道是刚来还是看了许久。
“叩见陛下。”楚嫣趁势将双手从祁江手里拿出来,心中却不知道是一松还是一紧。
崇庆帝踱步过来,却对着祁江道:“云阳王世子久居蛮地,怕是不太记得国中礼教大防,对着长平侯夫人,也敢动手动脚,拉拉扯扯?”
祁江有些懊悔,急忙道:“陛下恕罪,因为长平侯夫人是臣的故人……”
“故人?”崇庆帝道:“朕问问夫人,世子是你的故人吗?”
楚嫣面色淡淡:“世子不过与妾点头之交,平日里不曾有过什么来往,请陛下明鉴。”
见楚嫣否认,崇庆帝面色似乎和缓了许多,“世子,长平侯夫人跟你没什么往来,你还不知分寸地留在这里干什么?”
崇庆帝似乎变得有些刻薄,这个发现让楚嫣微微弯了嘴角,觉得很有意思。
“请陛下原谅臣唐突,”祁江却忽然道:“但臣和长平侯夫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中道分别,但如今情缘难忘,想要重偕旧好,请陛下恩准。”
崇庆帝这回的脸色,可谓是黑云压城了:“你说什么?”
“臣说,”祁江似乎没有感觉出崇庆帝的心情:“臣想要求娶长平侯夫人,请陛下恩准。”
楚嫣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
“阿嫣,我已经想好了,”祁江充满爱意地看着她:“父王年老,应该回长安享福了,你嫁给我,我们就回德安府,代替父王镇守楚地。那也是咱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人,让你不高兴了。”
“朕看云阳王世子神志不清,痴人说梦。”崇庆帝冷冷道:“长平侯夫人是一品诰命,侯府世妇,如何能嫁给你,还跟你回楚地?”
楚嫣恼怒不已,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江:“皇上说的是,世子脑子不清醒,要断了我一品夫人的名声,传出去不知道要如何遭人非议,惹人嗤笑!定要请皇上做主,还我清白!”
崇庆帝道:“把世子叉出去,让他清醒清醒!”
顿时几个侍卫上前,将还想要再分辩的祁江拖了出去,估计等会会用凉水给他“清醒”一下。
楚嫣余怒未消:“岂有此理!再多给他几桶凉水!”
“朕看他贼心不死,”听到祁江的叫声,崇庆帝道:“下一次他要是再提,朕可就直接杖责了。”
“陛下倒不如现在就杖责,”楚嫣道:“妾是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那他该是一厢情愿了?”崇庆帝盯着她的眼睛。
“他当然是一厢情愿!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楚嫣喘了几口气:“陛下快打发他回楚地去吧,留着他在长安做什么?”
“他来,可不是朕要他来的,他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来长安。”崇庆帝幽深的眼中闪过洞悉:“不过在见杜相之前赶来见你,可见他觉得你比杜相还要重要。”
楚嫣心中一颤,祁江一来就反常地开口要求娶她,看来并非是情之所动,很有可能是谋划已久的事情。
她眼神渐渐冰冷下去,因为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一次崇庆帝遣使撤兵,让云阳王威信扫地,本来就迟迟不能取得对百越作战的胜利,如今甚至连统兵之权都在动摇,那云阳王父子,当然会着急了。
他们着急的话,就更会迫切地想要得到那样东西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崇庆帝居然近在呼吸之间,她的脸庞,又一次抵着崇庆帝的胸膛了。
“陛下,”楚嫣羞恼地后退了几步:“您刚才还说我是一品诰命,侯府世妇呢!难道他不可以,您就行!”
“朕当然跟他不一样,他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崇庆帝道:“朕是光明正大。”
楚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哪里光明正大?背后偷听就是光明,不告而来就是正大?”
崇庆帝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来:“你还会取笑朕了?”
“哪敢啊,陛下出钱给我修了园子,”楚嫣哈哈道:“陛下自然是想来就来了,我也盼望着陛下来呢!”
“你说的是真话吗?”崇庆帝逼了过来:“当真盼望着朕来?”
“是真话,”楚嫣大笑不已:“陛下财大气粗,膀大腰圆,可不就是民间说的地主老财吗?我一见着陛下,就觉得今儿要来财,打马吊都觉得手气倍佳呢!”
她哈哈笑着,像一只空中飞舞的百灵,提着裙子就跑了。
崇庆帝不由自主也朝着她追去,两人在海棠花坊中你追我躲地玩了一大圈,又往假山去了。
这一幕被对面临园里,正在露台上乘凉的临川公主看了个正着,这下是摇头叹气,无可奈何了:“不得了了,看来咱们陛下是真动了情,我这个皇兄啊,要是认定一件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越说越拦不住。”
宫女碧螺倒是喜闻乐见:“陛下这两年都不怎么亲近后宫,若是长平侯夫人能叫陛下高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你倒会顺着陛下,”临川公主扇子一收:“现在是快活了,哪能真的无名无分,不计较将来呢?”
她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宫人仆役,严厉道:“你们都给我嘴巴严实一点,谁要是透出风去,我叫他好看!”
“是。”众人都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修成正果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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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当天晚上,楚嫣还真和崇庆帝、临川公主打了几把马吊。
当然并不如她所说,她和崇庆帝的手气都不如临川公主。临川公主是一把把地赢钱,到最后甚至赢走崇庆帝一千两黄金,喜得眉飞色舞。
而楚嫣和崇庆帝打得不好的原因倒不是手气不佳,而是两人都心不在焉,楚嫣的心神根本不在牌面上,而在桌子下面。
上一把马吊,崇庆帝故意压住了她的万贯牌,气得楚嫣在桌子下面,泄愤似的蹬了一把崇庆帝的小腿,却没想到被崇庆帝一下子夹住了脚,到现在还没有挣脱出来。
“阿嫣,想什么呢,”临川公主道:“该你了。”
楚嫣急急忙忙出了一张牌,却被崇庆帝又一次以大击小,攻了下来。
她被崇庆帝夹在腿间的脚奋力挣扎,想要收回来,可惜总是在做无用之功,甚至脚上的丝履,还在挣扎中脱落了下来。
崇庆帝慢慢悠悠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使上,得空还伸下一只手,在她的脚心轻轻一挠。
楚嫣这下羞地脸如火烧一样,她再不敢撩火,只好娇声讨饶:“哎呀打不动了,腿酸了……”
“娇气,”临川公主笑道:“这才打了不到一个时辰,昨晚上你不还陪我打到二更天?我看是见我赢得多,输不起了!”
崇庆帝这才放开了她,楚嫣如释重负地整了整裙角,再去寻丝履,却怎么也寻不到,摸来摸去却摸到崇庆帝的一双带着茧子的大手,两人又像是拉大锯一样,执着一只鞋子掰扯了半天。
楚嫣又羞又恼,气喘吁吁地站起来,也顾不得收走自己赢走的大钱,就匆匆忙忙告辞离开了。
临川公主将自己面前的黄金都收拾了,才露出戏谑的目光:“皇兄,臣妹我今儿可算是又聋又瞎了,是既看不见你和阿嫣眉来眼去,也听不到你俩打的暗语。”
“朕看你这聋哑人多当些日子好,”崇庆帝心怀大畅:“来人,赐公主黄金万两!”
“这一局马吊,臣妹就赚得个钵满盆溢了,”临川公主喜道:“看来臣妹还真的要多攒几个局,也就按皇兄说的,多当几次聋哑人吧。”
园子里的日子过得轻松惬意,特别是新修后的园子更加广阔,甚至修筑了一方广渠,引入玉泉水,造出一个百里的莲花池来,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完全竣工,楚嫣就日日盼着,也舍不得离开,干脆带着丫鬟在池子旁边玩耍。
崇庆帝到的时候,就见楚嫣蒙着眼睛,和几个丫鬟宫人玩摸瞎。
白芷眼尖瞧着皇帝走了过来,赶忙向小丫鬟们挥手,一眨眼的功夫,楚嫣身边的人顿时无声无息退了个干净。
楚嫣还不知情,只以为是丫鬟们都藏了起来,还伸手四处挥舞着,且笑道:“你们都跑哪儿去了,想来是寻到了躲藏的地方……我来寻寻,说好的,可不许跑出栏子外头!”
这时候她听到右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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