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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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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不饮
  岳怀媛面无表情地笑过; 也不再多言其他; 仿佛累倦了般; 只草草问到正题。
  “女儿不敢怨怪父亲,只想问父亲一句……”
  “廖远与平远侯府相勾结; 在辽东秘密贩卖的那些/大/麻/; 是父亲您给拉的线么?”
  傅霜如在辽东与不少眼线; 先前只是战事阻隔,等他到了冀州; 也陆陆续续联系上了当初布下的那些暗棋; 查起案子来根本就是一日千里; 远比黎衾想象的要快得多。
  而章明那日之所以对黎衾说道他所献计策只有三成成功的可能; 就是因为章明早就算到,黎衾若想成事; 恐怕求他那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那三成; 给的不是他本事计谋的完善与否,而是拼的傅霜如在辽东的暗线几何、速度究竟有多快。
  傅霜如线索收集的还没完备; 但追根究底的能力很强,查起几十年前的往事来也如有神助,机缘巧合之下很快便把廖远当年曾在老平远侯手下为将的事查了个透,这么一来; 平远侯府是再怎么着也跑不掉了。
  以庄平帝对王家的介怀; 和傅霜如在辽东境内查到的罂粟、/大/麻/、古柯泛滥的情况,再加上廖远数十年如一日对平远侯府的“上贡”……
  以傅霜如之见,这些东西便够庄平帝给王家定死罪了; 说不得一个“意图不轨”、“密谋犯上”都有的来,傅霜如给岳怀媛的家信中自然提到了一两笔,嘱咐她最近远王家人些。
  太子在的时候庄平帝可能还不看僧面看佛面地迁就些,一旦太子亡故,办王家是迟早的事。
  而岳怀媛收到提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如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想去怀疑自己的父母。
  但岳怀媛先前用“雨霖铃”查章明,查到的不少东西,却避无可避地牵扯到了岳四老爷身上。
  岳四老爷听得岳怀媛所问,面色似有着微乎其微的怪异,沉默了一下方才忽觉可笑般地反问道。
  “廖家与平远侯府?哪一个都与我没干系?缘何说是我牵的线?”
  岳怀媛静了静,接道。
  “是了,这两方与父亲都没有牵扯……所以与父亲有牵扯的,必然只能是罂粟、/大/麻/、古柯本身了。”
  章明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聪明,岳怀媛查他是误打误撞吗,但顺着他查下去,还真是查到了不少真相。
  岳四老爷在装与不装间犹豫了一下,最后笑了一声,无所谓地问道。
  “为父哪里露了馅?那些东西我从不亲自沾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承认的态度,无疑使岳怀媛的脸色更差。
  她一时无法接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咬着牙开口了。
  “是……崔晚情,或者说,崔家。”
  “崔晚情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一方面她从不掩饰对我的不喜和些许恶意,另一方面,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从头至尾,她却是从未做过任何一件真正能伤害到我的事情。”
  帮十二公主出的那个隐密性极强但实用性没有的堕胎毒计不算,就算岳怀媛没发现,以她的谨慎,也根本不会去碰那些东西。
  反倒是崔晚情可以表现出来的“我对你不满”“我们俩有仇”的情绪,太过刻意了,却又显得似乎是在划清界限般。
  “当然,令人感到奇怪的,还有三伯娘的态度。”
  “先前崔晚情对二哥无意,三伯娘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还放下身段来撮合,暂且可以说是她确实满意崔晚情这个儿媳妇。”
  “可后来崔姑娘被催婚给六殿下,三伯娘还待她一如往昔,六月六的时候还愿意请她过来……这其中行为,确实是很值得令人琢磨。”
  当然,最重要的是,崔晚情她知道的太多了。岳怀媛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她不合身份的知道的太多,便是最大的端倪。
  当岳怀玉后来说起当日是崔晚情与十二公主的对白后,或者更早,在黎衾那里印证了其与崔晚情曾就太子妃“怀孕”的事发时间讨价还价过后,岳怀媛就在心里默认了崔晚情是在为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所服务着的棋子。
  区别不过是在于,岳怀媛原来从未将崔晚情,或者说崔家人的立场,联系到岳四老爷身上去。
  她先是怀疑对方是章明的暗棋,发现章明也在查崔家之事后,又疑其是为平远侯府所用的。
  只是到这里便出了问题。
  平远侯府与清河崔氏,一个在湘南一个在冀北,一个是武将一个出文臣,南辕北辙毫无交集的两家,真要扯联系,大概要算先皇后王氏与崔淑妃的联系?
  那可不是什么亲善和睦的关系。
  这里面,便必然,是缺了一个接引人的。
  而章明之所以去查崔家,最早则是因为,发现了崔家与走私罂粟、/大/麻/、古柯生意的人交情匪浅。
  换句话说,对方是顺着辽东、顺着廖远、顺着平远侯府那条线查过来的。
  这则无形中撇清了一些清河崔氏与平远侯府的干系。
  即使如今两家已经合作,那么最早,又是什么东西,亦或者什么人,使得两家牵合到一起的呢?
  东西或许已经有了,那人呢?
  章明没有来得及查到岳家人头上,但顺着章明查的那条线,岳怀媛却摸到了一些她似有面熟的人。
  她纵然不愿意去怀疑岳四老爷,但铁证面前,容不得她再继续装傻。
  岳怀媛心有不解的是。
  “父亲拿昔年救命之恩拿捏五叔父替你揽下小王氏,其时母亲有孕在身,父亲只消说那是你在外养的外室,怕生下男孩儿,不忍血脉外流,又怕母亲孕中伤神,如此这般糊弄过去,以五叔父的为人,即使心下难安,也还是会硬着头皮做的。”
  “可三伯父……恕女儿无知,三伯父其人洒脱不羁,又不被世俗所箍扰,女儿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是怎么拿捏住他,又进而将崔家收拢手下的。”
  岳四老爷说起这个,倒是颇有得色。
  他用一种“这你便不懂了吧”的语气侃侃而谈。
  “媛姐儿你固然够通透,但论聪慧,还是缺了些。”
  “你既然猜得到为父才是令崔家马首是瞻之人,便没有想过,为父是拿什么控制他们的么?”
  岳怀媛面色似有恍惚,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敢置信。
  岳四老爷最是见不得她这种妇人之仁,无情地冷哼一声,对自己的设计高谈阔论道。
  “不错,罂粟、/大/麻/、古柯上瘾,崔家一群烟杆子,哪里还有对为父说‘不’的力气?”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家真有拿到罂粟、/大/麻/、古柯的渠道吧?”
  岳怀媛的身子一时有些摇摇欲坠,而岳四老爷眼中已被一片赤红的狂热所取代,毫不在意地继续侃侃道。
  “你三伯父那玩意,志大才疏,荒于嬉戏,这种耽于享乐、爱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逞强的人,能成什么大事?拿捏他?为父都看不上!为父不屑于!”
  “要崔家,拿住崔氏不就成了?”
  “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所做的,一个母亲自然也能为自己的儿子做得出来。”
  “你程表哥,年少时可做过不少荒唐事,你猜在儿子的性命、生死面前,崔氏是会选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还是早就感情寥寥的娘家?”
  岳怀媛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岳四老爷觑她神色,有些不耐。
  “你也不用太过歉疚,还真当你三伯娘是什么好人?”
  “远的不说,就崔淑妃,若非错信了她这个堂妹,当初未必会过的那般惨。”
  岳怀媛眼皮一跳,惊道。
  “父亲!你!”
  岳四老爷无言地摆了摆手。
  “我可没对淑妃娘俩做什么?章家该死,王家也不清白,为父本来,可是属意景晔那孩子登基的……”
  既然属意扶持六皇子裴景晔登基,那么对未来的皇太后自然也不会乱动什么手脚,免得辛辛苦苦捧上位的反成了仇。
  “……只是崔氏做事为父也没拦着罢了,若非崔氏下手,淑妃能与平帝离情、与崔家离心?”
  “……给你制造那么好的机会与六皇子朝夕相处,两小无猜?”
  岳怀媛还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岳四老爷当年竟然是想让自己嫁给裴景晔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岳四老爷回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放到自己眼前,而是拿到岳怀媛手边。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岳怀媛失魂落魄的脸,不动声色地将茶水挤到岳怀媛手里,诱哄道。
  “好了,你今日的问题也太多了,能说的、不能说的,为父也都告诉你了。”
  “饮下这碗茶,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把这事忘了,为父也就放过你今日的无礼。”
  岳怀媛举起手中的茶盏,碧绿的茶汤,舒卷的枝叶,香气扑鼻。
  她把茶水攥在手心里,没有喝,却是突兀地笑了一下,问道。
  “这茶水里放了什么?”
  岳四老爷静静地看着她。
  “能让你消解眼前愁苦的东西。”
  见岳怀媛还是不饮,岳四老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喝道。
  “怕什么?为父还能害了你不成?”


第215章 清完(后记完)
  岳怀媛捧着那杯茶水; 安静了一瞬; 抬起头问道。
  “父亲不会害我; 那别人呢?”
  岳四老爷皱了皱眉。
  “什么别人?”
  岳怀媛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口。
  良久方道。
  “容王殿下的死……”
  既然辽东的□□、罂粟、古柯等物是岳四老爷起的头、操纵崔家出的面; 进而才让平远侯府造的孽……那么因辽东那场突然起来的沦陷而死去的裴景容; 又怎会跟岳四老爷没有干系。
  这话问了; 也是白问。
  岳四老爷对王家和章家的厌恶,在与岳怀媛扯下面纱摊开来讲后; 分明就从未掩饰过。
  岳怀媛吞掉了前半句; 想起一些往事; 突然凄厉地笑了一声。
  “若是女儿当初嫁给容王; 父亲今日,也非得要他死不可么?”
  岳四老爷仔细地瞅了瞅她; 似乎在掂量着其在这句话里投入的情绪; 最后不咸不淡地回道。
  “裴景容……必须死。”
  “但是我,不介意接受一个大归的女儿。”岳四老爷慢吞吞地补上一句。
  是了; 他自然是不介意接受一个大归的女儿的……岳怀媛想到曾日夜缠绕着自己的那些碎梦,她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荒芜。
  “女儿只是奇怪,父亲既然已经做好了扶持六殿下上位的准备; 怎的最后; 却同意将女儿许给了……”
  这是岳怀媛想问岳四老爷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对其的最后一丝希冀。
  虽然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但她还是想对方口中,起码起码; 说出一句,类似于愿她开心的话。
  岳四老爷笑了笑,他是在笑岳怀媛的愚蠢。
  “为父自然想你嫁给六皇子,可是章皇后强势,淑妃又与崔家离心,那也不是跟章家撕破脸的时候……”
  岳四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怀媛一眼。
  “你是个有主意的,为父本是想着,若是你能嫁给章皇后的儿子,倒也不错……”
  “可惜你命途不济,淑妃却是也不好再要你了。”
  岳四老爷捏起岳怀媛的下巴,淡淡地笑着,将那杯茶一点一点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岳怀媛没有挣扎,慢慢饮尽了。
  岳四老爷满意地笑了笑,放下茶盏,叹道。
  “这便对了,对于你,为父总是不想用太过苛刻的法子的,回去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了吧。”
  岳怀媛却没有动,她静静站着不动,岳四老爷也不理她,回身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饮尽。
  见岳怀媛看来,还颇为自然地笑着解释道。
  “此为两心壶,为父如今喝的,只是茶水,你也要来一杯么?”
  岳怀媛点了点头。
  岳四老爷便转身又倒了一杯递给她。
  岳怀媛没有接,而是缓慢却坚定地开口道。
  “父亲,收手吧。”
  “先皇后已死,章皇后经丧子之痛,平远侯府此遭满门皆无好果,当年的事当年的人皆已受到了惩罚,还牵连了辽东无数无辜子民,事已至此,您该满意了,也该……收手了。”
  岳四老爷诡异地笑了笑,反问道。
  “无辜?”
  然后砰地一声将茶壶狠狠地掼到地上,痛骂道。
  “无辜?!天下谁人不无辜!于当权者眼里,又谁人有‘无辜’的资格?!”
  “你当你是依仗着什么?今日才站在这里跟为父谈‘无辜’?若你不是我的女儿,就单你知道的这些事,已经够你死五百回了!”
  “无辜?可笑之词!可笑至极!”
  岳怀媛惨白着脸,却还是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岳四老爷痛骂过后,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语调轻滑而诡异道。
  “而且媛姐儿,你错了……当年的人,还有好几个,都还没遭到报应呢……”
  岳怀媛瞳孔骤然一缩。
  “大、小王氏,已经为她们的愚蠢和蛮横付出了代价,下去给你母亲赔罪了,可有些人,还高高在上地坐在上边享福呢……”
  “你母亲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那对该死的夫妻还没死,为父怎么可能满意?怎么可能解气?”
  “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回去睡一觉,今日的事便全都忘了,与你没个干系,等为父处理了那两人,再去你母亲墓前说话……”
  岳怀媛被岳四老爷话中的未尽之意惊得心颤,她张口道。
  “父亲,你想做什么?!”
  岳四老爷笑着道。
  “为父想做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岳怀媛要疯了。
  “梨姐儿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清楚,她与当年的事没有分毫干系……
  ”
  岳怀媛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无力了。
  岳四老爷尚且连她都不见得顾及,更怎么可能会顾及一个本就被他视作棋子养大的孩子。
  “……梨姐儿毕竟换了父亲几年的伯父,父亲到底是想拿她做些什么……”
  岳四老爷沉吟了片刻,突然道。
  “媛姐儿,其实你应当感谢为父的。”
  “其实这件事,不动五房那丫头也可以。”
  岳怀媛眼里陡然亮起两簇火光。
  “……换成悠姐儿也行。”
  岳怀媛神情一空。
  岳四老爷似乎觉得她这幅模样很是好笑一般,把玩欣赏了一番,笑眯眯道。
  “你看,人总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所谓的‘两全其美’,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没有选择的人往往会怨恨做选择的,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幸福的那个。”
  “你既然这个也想救,那个也想帮,又怨怪为父冷血,那这般好了,为父就把做选择的机会交给你。”
  “正好你今日回去便会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用心有负担,为父还是疼你的,你说,是要五房那丫头去送死,还是换悠姐儿去?”
  岳四老爷饶有兴趣地看着岳怀媛。
  岳怀媛咬牙切齿道。
  “你不能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悠悠是我母亲拼着的一条命也要留下来的,你这样做,又如何对得起她!”
  岳四老爷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言论般,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温柔地对着岳怀媛道。
  “媛姐儿,你又错了。在这世上,能让你母亲拼了性命去护着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为父。”
  “不是为父要让你失望,实在是你的猜测天真得可笑。”
  “刚才懒得说,如今却不妨告诉你,你母亲留下那孽种,不过是为父当时出于顾虑她身子的缘故,劝她留的。”
  “后来你母亲遣尽家仆想保护的,也不是那个孽种,而是我。”
  “这么做,不过是迷惑上面那个人,好叫他觉得你母亲怀的确实是岳家的种,而为父,也确实不清楚当年的那些事。”
  “你先前问我还记不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好,我便告诉你,你母亲,是被庄平帝、是被揪着那件事不放手的王家老太婆,给逼死的!”
  “不过没事了,反正这些人,都得下去给你母亲赔罪。”
  岳怀媛被岳四老爷那一口一个“孽种”刺得心寒体冷,她慢慢地转过身就走,已经不想再在这地方呆下去了。
  岳四老爷似乎对她的虚弱与崩溃颇有不悦,见状便冷哼道。
  “为父早说过,不想对你动太过狠辣的手段,你真当为父动起真格来,你能撑住几下?”
  岳怀媛站定,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便反驳了。
  “父亲,你错了。”
  岳四老爷讥嘲的笑容还没挂到脸上,便突觉不妙,狠狠地挣扎了两下,便彻底地晕了过去。
  晕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岳怀媛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您说那是‘两心壶’,我当时便点头应了,因为我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我换了里面的东西。”
  岳四老爷怒目圆睁,不甘地倒了下去。
  岳怀媛走过去打开门,敛袖跪下,沉声道。
  “家父之过……深感歉意。”
  岳怀梨正通红着双眼站在那里,背后是强拉着她的崔晚情,在往边,是面色无措且烦躁的岳怀悠。
  岳怀媛来找岳四老爷对峙前,顺着岳怀梨那条线,先揪到了崔晚情在背后使得小手段。
  崔晚情深知自己想以挑拨四、五房的名头鼓动岳怀梨脱离岳家的计划被打乱,而这一旦被背后那人知道,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清楚幕后人究竟是岳家的哪个人,事实上对方是岳家的人,还是她颇费了一番功夫才顺着蛛丝马迹查到的。
  所以崔晚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岳怀程,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对方想进一步控制崔家的手段。
  崔家头上的这片阴影太深了,而后来无论是向裴景容陈情,还是与裴景晔合盟,崔晚情越试探,越是觉得幕后那人的可怕。
  不过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巧合地得知了岳怀梨的身世异常,进而想通过岳怀梨试探背后之人的反应。
  没想到却被岳怀媛揪到了马脚。
  但岳怀媛至少是比较值得信任的,崔晚情与其打过交道,思来想去,索性赌一把,和盘托出。
  崔晚情想,她纵是做过许多助纣为虐的错事,若是死了倒也无余辜。
  若是能侥幸解了崔家这亡族灭种之忧,才是赚了。
  而崔晚情供出的许多信息,在岳怀媛这里一合转,很多事实也就避无可避了。
  以刘萱的武功和岳怀媛的药方,换了茶水里的东西而不被人察觉,是很简单的手段。
  岳怀媛只是没想到,崔晚情也不知是出于自保还是什么心理,竟然带着两小的一块偷窥了。
  岳怀梨方才忍了那么久,如今如何还能忍得住,下死力气挣脱开崔晚情,随手抄起把剪刀,疯了般向岳四老爷处奔去。
  岳怀媛跪着动了动,岳怀悠却是先一步冲过去抱住了岳怀梨。
  岳怀梨哭着一边打她一边叫道。
  “他杀了我母亲,他杀了我母亲!”
  岳怀悠动了动唇,喃喃道。
  “我知道。”
  “他杀了我母亲!”
  “……我知道。”
  “他杀了我母亲!”
  “我……”
  “你知道什么!他不爱你,他要害你,都是他,我没有母亲了!”
  “我,我也没有母亲。”
  岳怀梨沉默了一下。
  岳怀悠抱住她的头,轻轻道。
  “妹妹,别哭了。让姐姐做决定吧。”
  岳怀梨放声大哭,哭过后一把扔了剪子,抹着脸道。
  “谁是你妹妹!为什么要你做决定,你能做什么决定!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岳怀悠被她的突然爆发吓得不敢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了岳怀媛的方向。
  岳怀梨冷冷地看向岳怀媛。
  “……以后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岳四老爷’这个人了。”
  岳怀媛说完这句话,便摇摇晃晃地起身,不顾屋内人各异的脸色,向着外面走去。
  那里是一路飞沙走石打过来的五个人。
  叶临一见岳怀悠,便犬一样凶狠地扑过去,抢先护住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狼狈的模样。
  许由还真是没给獨啟族的面子。
  不过他打了如今看到对方的“现任”主人,还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拱手作揖,先一步问候道。
  “岳姑娘,好久不见。”
  岳怀媛木着脸回礼,缓缓道。
  “许先生,在下想与您做个交易。”
  许由苦笑连连。
  赵鹤其不悦皱眉。
  “傅夫人,世间事皆有因果,强行篡避,不是好事。”
  赵姑娘表示她最讨厌仗着自身福源深厚就肆意妄为的人了,譬如章四公子,又譬如眼前这位,岳五姑娘。
  岳怀悠却不乐意了。
  “你是什么人?擅闯我们家的宅子,打伤我们岳府之人,还敢对我姐姐出言不逊!”
  小姑娘一句话,赵鹤其便感觉自己身上哪里不舒服了起来,待她整段说完,赵鹤其感觉自己的脸色都惨白了下去。
  蒙着眼睛的裴景昭默默地离赵鹤其更远了些。
  赵鹤其猜到了某个答案,心里闷出一口老血。
  岳怀媛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决什么。
  “我知父亲罪孽深重,愿将他全权交与先生处置,只是……咳咳,咳咳……”
  岳怀媛经受不住般剧烈地了一阵,许久方道。
  “只是,罢了……想求先生到时候,容许我将尸骨收敛。”
  许由摇了摇头,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而是转而问道。
  “岳姑娘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岳怀媛沉默了下,问道。
  “这世上有没有一物,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或者说,可以回溯往生……”
  赵鹤其就是先前吃了一次教训,如今也忍不住震怒。
  “世间事皆有因果,天道不会允此物的存在,这只是世人的痴心妄想……”
  卿俦却缓缓地点了点头,应道。
  “有。”
  赵鹤其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许由却懂了。
  “确实是有,但却不是能生死人肉白骨,既往之事更不可再回,但是,却可以在梦里做得到。”
  赵鹤其愣了。
  “南柯诀?”
  岳怀媛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大概猜得到其在哪里。”
  许由的脸色也变了变。
  卿俦已经毫不犹豫道。
  “你若拿此线索为之交换,北艳城愿为令父将要承受的惩罚护法!”
  岳怀媛摇了摇头。
  “那倒不必了,你们不妨去桐城一寻。”
  桐城?许由猛地反应过来,桐城吴氏!
  两世岳四老爷都要将小女儿嫁过去的桐城吴氏,如果南柯诀的存在被人散播出去,岳四闻风而动,确实有可能知道些什么隐秘。
  许由想了想,郑重地对岳怀媛道。
  “岳四业果缠身,辽东之灾,三分之一的因果要算到他头上,此乃天道正理,吾等也无力反抗……但我会带他回北艳城,若是他能熬过天道之责,吾等不会再动手。”
  岳怀媛也严肃了神色,福身行礼道。
  “便在此先行谢过先生的恩德,此后父亲行事,也劳先生多加监责了。”
  许由微微颔首。
  “分内之事。”
  说罢便拉着卿俦走了。
  只是他们俩完了任务,走的容易,还剩下了两个附赠品在这儿。
  岳怀媛神色淡淡道。
  “让郡主和这位姑娘见笑了,家门丑事,不妨先劳两位去花厅坐下喝杯茶?”
  这是委婉地让她们避嫌的意思了。
  裴景昭想了想,还是觉得岳怀媛靠山太大,不宜得罪,没看自己这段日子日渐倒霉呢,于是乎便扭扭捏捏地走到岳怀媛身前,眼前蒙了片不伦不类的方巾,躬身致歉。
  “中秋宴之时,多有得罪,还望夫人海涵。”
  岳怀媛摇了摇头,她是不觉得裴景昭有做什么得罪自己的事情,只裴景昭当日却是刻意暗示卢颜去接近的岳怀媛。
  “不过,”想了想,岳怀媛还是问了,“卢四娘子临走前,还对眉园姑娘和浣昕姑娘的是耿耿于怀,不知……”
  裴景昭郑重其事道。
  “她们两个被我换了下来,安排到了别处,我当初毕竟是因一己之私连累了她二人,留着她们也易被章皇后追责。”
  岳怀媛顿了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鹤其也走到岳怀媛面前,面上似乎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开口了。
  “傅夫人,先前我未与廖又玫撕破脸之时,她曾赠予了我一把剑,叫我去寻一个名唤‘刘同心’的人。”
  岳怀媛愣了愣。
  刘同心与刘冠心兄弟俩,是傅霜如埋在辽东的两名暗钉头目,一人在暗一人在明,真要说起来,刘同心的位子还更重要些。
  廖又玫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刘同心身上?这是为什么?廖家与阿丛怎么会有牵扯?
  赵鹤其深深地看了岳怀媛一眼,轻轻道。
  “在下早年,也受过傅大人的恩惠,两刘兄弟在辽东的行迹,瞒得了上边的人,却瞒不住那些三教九流‘道上的’人。”
  “在下当时是二殿下放到廖又玫身边的眼线,她估计本也不曾信任过我,但她那时候装作托孤的架势想调开我,图的是什么,夫人心里应该也有个猜测吧。”
  岳怀媛不期然地想到岳四老爷那句“我不介意有一个大归的女儿”,这还真是……不介意啊。
  他是早猜到平远侯若出事,东宫绝对会出手自证,而阿丛,则至少有八成可能会是那个去查的人。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退路,示意廖家拉傅霜如下水,因先前种种,阿丛与二皇子的关系并不如何融洽,若二皇子没死而被误导,怕是会咬着阿丛不放了。
  岳怀媛眸光沉沉,心绪冷然。
  三日后,豫州岳氏低调地办了一场葬礼。
  不过旬余,东宫太子病逝,举国服白。
  帝罢朝月余,哀恸不已,皇长孙随侍亲奉汤药,帝嘉奖之。
  半年后,随着契丹人的一步步败退,十二盟在大庄军队的威势下,内部矛盾难以排解,联盟分崩离析,韩少功率征西大军趁胜追击,大败十二盟,凯旋而归。
  又三月,平帝亲策皇长孙裴时观为皇太孙,开太庙,举大典。
  而这时候的傅霜如,还在领着辽东军,兢兢业业地抄契丹人的老巢。
  殊不知南方都城早已风云变幻,鹤唳溅起。
  庄平帝一个月里第三次晕倒后,裴时观给远在北方的傅霜如一连去了三封信,督促其回宫。
  不过等到这位后来入阁拜相、封侯千里的傅大人慢悠悠地彻底抄了契丹人老窝赶回来时,庄少帝已经登基月余了。
  新帝还没来得及跟他这位做事不赶趟的老师发脾气,傅霜如却很懂地献上了契丹称臣的国书、一封私信和一道秘旨,彻底堵住了裴时观的嘴。
  称臣国书倒是其次,私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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